“殿下明日可要去见见萧公子?”墨尘道。
“去见他做什么?”江若梓叹了口气道,“别忘了,我现在根本就记不得他,见面…不如不见。”
“可是…听说萧公子病了。”墨尘轻声道。
“病了?”江若梓一愣,不禁暗自嘀咕起来,不会是相思病吧?
“殿下纵然忘记了,但心里依然是牵挂着的,何必欺骗自己。”墨尘道。
“啊?”江若梓顿时哭笑不得,她根本就和那个萧公子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好不好?唉…接收了这个身体,这个身份,看来是不得不连情债孽债也都一起接收了…想起住在偏殿中的那几个庶妃她就忍不住头疼呢。这可好,现有的还没解决,又多一个!
“殿下在想什么?”墨尘道。
“在想…你心里究竟把我当什么?”江若梓说着,搂在他腰上的手也不由得紧了紧。
“殿下!”墨尘不安地动了动身子,没由来地一阵心慌。当成什么?主子,信仰,至于其他的…他不敢想…
“别动!我只是想抱着你睡而已。”江若梓收紧手臂,随即邪邪地一笑,“不过,你要是再动的话,我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不出她所料,墨尘他的脸又开始红了,这么容易害羞的人,到底怎么通过暗卫的训练的?
轻轻地叹了口气,墨尘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殿下,请不要再作弄属下了好吗?”
“作弄你?”江若梓一愣,翻了个身,半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不是吗?”身下的人别过头,避开与她对视,唇边也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你听着!”江若梓用力把他的脸颁回来,“若是只想作弄你,我会对你这样吗?”
一面说着,一面低头,辗转吻着那水色的唇。
“或者这样?”
手一探,直接抓住了他腿间的要害。
“啊!”墨尘失声惊叫出来,“殿下,不要!”
即使隔着一层单衣,江若梓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怀里的身体上传来的火热的温度。
“不…嗯…”墨尘刚吐出一个字,一股奇异的感觉直冲脑门,为了不流露出呻&8226;吟声,只能紧紧咬住了下唇。
“别咬,受伤了我会心疼!”江若梓轻轻柔柔地啄着他的唇,诱哄他的舌共舞。
墨尘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下,似是想推开,却偏又无力得很。未经人事的身子在太过直接的爱&8226;抚下轻轻颤抖着,那双温润的眼睛也布满了水光,显得格外惹人怜惜。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墨尘…”如同念咒似的,江若梓不断地在他耳边重复这句话。
墨尘紧紧地合上眼睛,不敢看她,但失去了视觉的身体却变得更为敏感。
手里渐渐感觉到了湿意,江若梓几下撕开自己和他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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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地看着身边沉睡的人,江若梓并不后悔,这个男人,是她真心想疼惜一辈子的,虽然他现在摆脱不了暗卫的身份,但迟早有一天,她会给他应有的名份。
窗外已经有了一丝光亮,江若梓哑然发现,自己居然看着一个男人的睡颜看了整整一个晚上!
拉开床帐,她正想下床,但去取衣服的手却一下子僵住了。
书桌前的一把紫檀木椅上,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个人。
清丽如仙子,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
“苏涵清!你怎么会…不,你什么时候来的!”江若梓一手指着他,惊讶地语无伦次起来。
“刚来。看来是打扰殿下的春宵了。”苏涵清的声音依旧古井无波,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听到了昨晚的…呃,应该没有吧…
“你!”江若梓一时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来干嘛?”
沉默了一下,苏涵清站起来,从怀里取出一份奏折:“边疆军报。”
“哦,我军败了?”江若梓随手抓起外衣披上,顺势去接奏折。
“全军覆没。”苏涵清道。
“哦,那挺糟糕的。”江若梓点了点头。不是她冷血,而是战争,那实在是个离她原本的生活太遥远的东西。不过,这场仗必败,上一次他们就有过共识,如果光是为了这个,苏涵清应该不会特地来到太女殿给她送奏折的。一瞬间,脑子里似乎闪过了什么,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话已脱口而出:“陛下驾崩了。”
“啪!”苏涵清手一颤,奏折没有交到她手里就掉在了地上,脸上也是一片震惊之色:“你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我有说了什么?”江若梓呆了呆,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
女皇驾崩了?自己为什么会毫不考虑地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脑子里似乎闪过许多断续的画面,可当她想仔细看清楚时,却又都消逝无踪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陛下驾崩了!谁告诉你的!”苏涵清抓着她的肩膀一声大吼,力气大得让她怀疑自己的骨头都被捏碎了。
“我猜的不行啊!”江若梓也毫不示弱地吼回去。
盯了她许久,苏涵清终于放开她,低声道:“总之,今天起,你就是西夏帝国的女皇了!”
第一卷 昏君难为 第二十章 初次交锋
女皇?她是女皇了?那不就等于在现代当上国家主席了?虽然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然而,当它终于来临的时候,江若梓却有点不知所措了。
默默地发着呆,连苏涵清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低垂的床帐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呻&8226;吟,让她一下子惊醒过来。
“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江若梓几步走到床前,轻轻按住墨尘的身体,不让他起来。
“吱呀——”门开了,却是秦心端着水盆进来。
“放下就好了。”江若梓连忙拦住她。
秦心会意地笑了笑,将手里的东西一一放下。
漱口的青盐、清水、丝巾,一个精致的竹篮,还有两件全套的衣物,真不知道她一双手是怎么将这么多东西捧进来的。
“殿下,三皇女来了,您见是不见?”秦心道。
“不见!”江若梓朝她恶劣地一笑,“去告诉她,本殿下尚未起身,叫她等着!哦,别忘了茶水点心伺候着。”
“三皇女正在花厅等候,秦心已经吩咐下人好好伺候了。”秦心微微一笑。
“那就让她慢慢等吧!”江若梓不在意地道,“你,出去!”
“是!”秦心瞟了床帐一眼,轻笑着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殿下,我自己来就好。”墨尘已经坐了起来,披散的长发散落在白皙的肩膀,赤&8226;裸的上半身处处残留着殷红的印记,显得格外催&8226;情。
江若梓咽了口口水,悲哀地发觉自己心底又升起了欲望,该死的这女尊国的女人身体是怎么回事?
“你很累了,不要乱动!”江若梓随手拉起一张薄毯披在他身上,“还有,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不会怕冷,不过你要是再像刚才那样诱·惑我的话…”
“我没有…”墨尘想争辩,但最终还是说不下去。
秦心的眼光倒真是不错,给她准备的是天空蓝色的长裙,滚着银色的边角,精致而繁复的刺绣,一看就知道价值不匪,非常适合她的气质。而给墨尘的是洁白的雪纺纱,轻盈飘逸,不但漂亮,而且轻柔的料子贴在肌肤上很舒适。
兴冲冲地取过象牙梳子,江若梓开始折腾墨尘那头及腰的青丝。不过她可不会梳古人的头,只是将发丝理顺了,用一条银色的丝带松松地扎住而已。
“这样就好了!”江若梓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三皇女还在等着。”墨尘提醒道。
“让她等好了,又没人让她非等不可。”江若梓伸了个懒腰。
“殿下,您是存心…”墨尘明白了她的意思,又好气又好笑。
“那又怎么样?”江若梓笑嘻嘻来到桌前,打开竹篮,顿时,一股清香飘了出来,“过来啊!”
墨尘无奈地走过去,拿起碗盛粥。
“昨夜边疆军奏来了。”江若梓喝了一口粥,停了一下,继续道:“陛下驾崩了。”
“哐~”墨尘手里的勺子掉在桌面上。
“墨尘!”江若梓吃了一惊,连忙握住了他的手。
“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墨尘反握住她,一脸紧张之色。
“刚刚。”江若梓犹豫着是否要说出苏涵清的事。
幸好墨尘也没有纠结那么多,只急促地道:“陛下驾崩,前线情况定然混乱,恐怕最大的可能就是由殿下出征。”
“我?”江若梓惊愕地指着自己。
墨尘重重地点了点头。
“敢情那个家伙就是暗示我这个的…”想起刚才苏涵清若有深意的表情,江若梓就咬牙切齿。
“殿下说什么?”墨尘道。
“没,没有,你听错了!”江若梓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还抓着他的手,也不打算放开了,索性将椅子也挪了过去。
正在这时——
“三皇女,您不能进去!三皇女!”
江若梓正环抱着墨尘的腰,津津有味地咬着从他手里喂过来的核桃酥,门外一阵急促的呼喊声由远而近。还没来得及询问,两扇雕花的房门已被人重重地踢开,随即闯进来一个气势凌人的女子。
“什么人!”墨尘已挣脱了怀抱,出鞘的宝剑直指门口。
“大胆!”来人一声怒斥,“你小小一名护卫,竟然用剑指着皇女?还不放下!”
江若梓眯起眼睛,打量着那女子。
与自己差不多高的个头,七八分相似的容颜,明明是姐妹,但是那双眼睛里流露出阴翳的光芒让她很不舒服。
“墨尘见过三皇女。”墨尘不卑不亢地见了一礼,剑尖虽然下垂,却没有入鞘。
“我说皇妹啊,就这么闯进太女殿来,还踢坏了大门,这就是身为皇女的气度修养?”江若梓依旧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吃早点,她最讨厌麻烦,但不代表麻烦找上门了她还要退让。
“三殿下岂止是闯进来的!”秦心气冲冲地走进来,“一路上被她手下打伤的内侍、宫女、侍卫不下十数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三皇女要造反呢!”
“皇姐恕罪,小妹只是过于关心皇姐身体,怎奈这帮奴才硬是拦在外面。”江若梅皮笑肉不笑地道。
“不是说了殿下尚未起身,不得打扰吗?”秦心语气中毫不客气,让江若梓都为她捏了一把冷汗,生怕那江若梅一刀砍了她。
殿中的情形一触即发,就在这时,门外细长的通报声缓和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凤后娘娘懿旨,着三皇女栖凤宫见驾~~”
凤后召见?眼看江若梅一脸莫名其妙,江若梓却立刻明白过来了,定是那封军奏的关系!
“皇姐,父后召见,小妹就先告辞了。”江若梅很快换了一副笑脸。
江若梓冷冷地“哼”了一声,望着她离去,也丢下了手里的糕点:“秦心,墨尘,我出去一趟。”
“殿下要去哪里?”墨尘连忙道。
“你休息吧,我只是去趟栖凤宫,带上两个侍卫就可以了。”江若梓道。
“栖凤宫?殿下要见凤后吗?”秦心好奇道。
“等我回来。”江若梓笑了笑,她当然不是去找凤后,那是三皇女的亲爹,怎么会胳膊向外拐?她是要去见苏涵清,问问他到底准备怎么样,她可不喜欢事到临头才手忙脚乱!
第一卷 昏君难为 第二十一章 出征之议
再一次走进栖凤宫,熟门熟路地来到湖心亭,果然见到苏涵清背负着双手,远远地眺望着清晨的湖景。
“你不是在等我吧!”江若梓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坐下。
“你要是不来,就等着自生自灭去吧!”苏涵清冷冷地道。
江若梓吐了吐舌头,很是怀疑是不是上次调戏他的事让他还记恨到现在。
“三皇女已经在凤后那里了?”苏涵清突然道。
“啊?嗯,是啊。”江若梓愣了一下才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太女还真是很没地位,女皇驾崩、边疆告急这么大的事凤后都只宣召三皇女,而且是直接到太女殿宣召,丝毫不顾及太女的面子。
“凤后原本的意思,是国不可一日无君,要你立刻登基,同时命三皇女率禁军前赴北疆。”苏涵清道。
“这不是很好吗?”江若梓大感意外,看来这个凤后还挺公正的嘛?让她登基,让江若梅去厮杀,那家伙走得远远地才好,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一次刺杀。
“你愿意?”苏涵清淡然道。
江若梓怔了怔,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阴谋不成?
见她陷入沉思中,苏涵清也不打扰,只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好毒辣的心思!”好一会儿,江若梓才回过神来,重重地一拍桌子,“哎哟!”
亭中的桌子是石头的,拍着当然会痛…
“想明白了?”苏涵清唇边泛起一丝笑意。
“枪杆子里出政权。”江若梓一边吹着发红的手掌,一边苦着脸道。
“这话倒是说得精辟。”苏涵清赞了一句。
江若梓不禁翻了个白眼,毛爷爷说的当然精辟,不然人家怎么能当国家主席呢?
“三皇女没有名份,想要取得皇位,只有依靠武力一途。”苏涵清继续道,“以前的太女虽然平庸,但也正是因为她的平庸,万事不出头,让别人根本找不到废掉她的理由。”
江若梓听得暗自嘀咕不已,怎么听起来那个变态太女还是大智若愚类型的?
“所以,把举国兵力交给有不臣之心的三皇女,除非你嫌自己死得不够快!”苏涵清下了最后总结。
“可是…朝中难道就没有一个能打仗的将军啦?”江若梓实在忍不住好奇,“动不动就让女皇、太女出征的,将军都吃干饭去啦?”
“近年来,西夏的武将本就人才凋零。”苏涵清也有些无奈地道,“几位能堪大用的将才都在各处关卡上,无法动用,而北疆前线,陛下带着出征的几位将军素来谁也不服谁,若是直接任命哪一位为主帅,军中只怕立刻就内乱了,所以只能由京城派去一位主将。”
“既然找不出能让她们都信服的将军,只好由皇女上阵,以身份压人了。”江若梓接道。
“你还不算很笨。”苏涵清道。
“切!”江若梓撇撇嘴,一声冷嗤。
“我先把前线的事和你说说。”苏涵清不理会她,只管自己说道,“今年春天,陛下率领二十万大军亲征北燕,一路势如破竹,节节胜利,不到五个月便直逼北燕都城燕京。不料,那北燕元帅司空笛竟设下圈套,一路败退诱我军深入敌境,并在燕京城外设伏,大败我军。我军因战线过长,补给不济,又兼大败之后军心涣散,终于在北燕军的包围下全军覆没,陛下于乱军之中被流矢射中,伤重身亡。如今北燕军趁势南下,被阻于嘉平关下,此关一破,京城以北将无险可守,情形危在旦夕。”
江若梓听得倒抽一口凉气,这就是战争?二十万大军,遭此劫难后能逃回的恐怕不会超过两万人。整个西夏有多少个家庭家破人亡,多少个男子失去妻主孩子,多少孩童尚未懂事就已经没有了母亲?
“你有什么想法?”苏涵清问道。
江若梓心知这一趟差事势在必行,打是打定了的,可是…
“我不会打仗啊!”江若梓无奈地一摊手,如实道,“我一不会武功二不懂兵法,甚至连一千个人一天需要多少粮食都算不清楚,你要我怎么去带兵打仗?”
“这个不用你操心。”苏涵清不耐烦地道,“我会和你一起去,出谋划策的事我会帮你想好,你要做的就是具体发号施令,然后努力做到让北疆的各位老将服你!只要得到了军心支持,你的皇位就算是真正坐稳了,这次得胜归朝后,你就是名副其实的女皇。”
“那前提也是能得胜回来啊。”江若梓长叹了一口气。
“没信心?”苏涵清皱眉道。
“不是。”江若梓趴在桌上,懒洋洋地道,“只是…我明明是想当昏君的,为什么还要做打仗这么辛苦的事…”
苏涵清顿时一头黑线。
“对了,京里的事会怎么办?”江若梓突然想起来。
“由三皇女监国,凤后听政。”苏涵清道。
果然如此…江若梓继续叹气,随后心神一定。
好吧,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躲不过,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才能砍着不痛呢!
一路想着,回到太女殿,秦心和墨尘顿时迎了上来。
“怎么样了?”秦心抢着问道。
“陛下驾崩,北疆混乱,我要去收拾残局。”江若梓用最简单的话说明了情况。
好一会儿,两人才反应过来,异口同声地大喊道:“出征?”
“嗯。”江若梓点头。
秦心脸色一沉,扭头就走。
“你去哪儿?”江若梓愣了一下才叫道。
“去采集草药,收拾药箱行李!”秦心远远地喊道。
江若梓只觉得额头流下一滴冷汗…
再回头,对上墨尘微带忧虑的眸子,不觉一笑:“放心,不会有事的。”
“对了,牢里那两个刺客怎么办?”墨尘道。
“这个…”江若梓也才想起这茬,她都快要出征了,打仗这东西,没个几个月又回不来,总不能让他们就这么关着吧?
“殿下?”墨尘又叫了一声。
“走,去看看吧!”江若梓道,“先把这事解决了!”
“是。”墨尘应道。
第一卷 昏君难为 第二十二章 美人刺客
不论是什么朝代,天牢总是差不多的样子,就像江若梓以前在电视里看过的古装剧。
虽然按照她的吩咐,牢头并没有虐待那对兄妹,但毕竟是行刺太女的犯人,也没人真的好好照顾的,当江若梓来的时候,那男子没有清理敷药的伤口已经发炎化脓,整个人都烧得奄奄一息。
看到江若梓,楚梦早已失去了那份戾气,空洞而迷茫的眼睛只看着她,静静地吐出一句话:“救他,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来人!”江若梓一声大喝,只觉得胸口有一团怒气要炸开。
“殿下有何吩咐?”牢头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吩咐?本殿下敢吩咐你么?”江若梓怒喝道,“是怎么吩咐你的?好好照顾,是把犯人照顾得只剩一口气了?”
“这…”牢头不禁语塞,嘴里不敢反驳,心里却一阵委屈。历来犯人进了天牢,哪里有囫囵着出去的?这两个犯人已经是格外照顾了,都没有动过刑,这伤…也不是牢里打的呀,难道还有给钦犯请医问药的?
“滚!”江若梓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是是是。”牢头松了口气,赶紧跑了。
“墨尘,带上他,我们走。”江若梓回头道。
墨尘点点头,上前抱起那男子的身子。
江若梓想去扶楚梦,然而楚梦却挣扎着自己站起来,跟在后面慢慢走出去。
牢头不敢阻拦,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离去。
回到太女殿,江若梓也不管楚梦,立即喊来秦心给那男子疗伤。
楚梦一声不吭地站在房间角落,死死地盯着墨尘为兄长清洗,换上干净的里衣。
“小皇子那一下还真是够狠的。”秦心吐吐舌头,手上利落地处理好伤口,敷药包扎,又道,“我开点药,一会儿喂他服下,要是能醒过来就没事了。”
江若梓好奇地张望着,只见那男子梳洗整齐后,竟然是不亚于墨尘的俊美。墨黑的丝丝发缕随着呼吸不住飞扬着,时而贴着他白皙晶莹的肌肤,时而又扶过那薄薄的微微扬起的唇。窄窄的鼻梁,如山上雪般衬着幽光,拔卓挺立。而那双细长剑眉下的眼睛紧紧闭着,看不见那璨若星辰的眸子,只有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似的,在脸上落下淡淡的阴影。
秦心出去煎药了,只留下墨尘警惕地盯着楚梦,生怕她再突然发难。
“小丫头,你也去洗洗,身上的擦伤自己去上点药。”江若梓回头道。
“不需要。”楚梦硬邦邦地道。
“你以为你哥哥醒来喜欢看到你现在的丑样子?”江若梓一扬眉,早已将她的弱点牢牢握在手里。
楚梦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去梳洗。
江若梓笑笑,又拖了把椅子坐回床沿,好奇地戳戳那男子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脸颊。
很漂亮,而且和那个宁欣郡王很有几分相似,只是没有那小子的娇纵阴狠,反多了几分历经世事的沧桑。还是一样姓楚,难道这对兄妹真是宁欣王爷的亲戚?
正思考着,她却没发现那双眼睛已经睁开了,正默默地望着她。
“殿下,他醒了!”墨尘低声提醒道。
江若梓愣了一下,听秦心说得那么严重,可他连药都没喝就醒了,这是什么恢复速度?
“舍妹…”男子吐出两个字,随即忍不住一阵咳嗽,又牵动了伤口,额头顿时渗出细密的冷汗。
“你妹妹没事,你慢点!”江若梓连忙示意墨尘端来一杯温水,一面亲自扶起他,喂他喝了一些。
男子渐渐地止住了咳,发现自己竟然靠在她怀里,脸上不禁泛起一阵晕红,想离开些,无奈身体实在无力,连挪动一下手指都很困难。
江若梓重新让他躺下,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怔了怔道:“楚灵。”
“很有灵气的名字。”江若梓赞道,“你们和宁欣王府真的没有关系?”
楚灵闻言,不禁苦笑起来,好久才道:“没有。”
江若梓想起楚梦在提到宁欣王府时流露出来的那种怨毒的眼神,要说没有关系才怪,不过看楚灵的表情,恐怕不是什么好的关系吧!
“小皇子…没事吧?”楚灵突然道。
“嗯?没事。”江若梓一呆,随即反应过来,当初他本没有伤人之意,只想救走妹妹罢了,只是江若枫的行为却让他下意识地把剑划过去了。
“那就好。”楚灵松了口气。
“哥哥!”匆匆梳洗整齐的楚梦走出来,一眼就看到兄长已经清醒了,纵身就扑到了床上。
墨尘上前一步,紧紧地盯着她的动作。
“殿下,舍妹年幼无知,若有得罪之处,楚灵愿意一肩承担,请殿下不要怪罪她。”楚灵道。
“哥哥,干嘛要求她?”楚梦不服地道,“这种负心薄情的女子,我死都不求她!”
江若梓干咳了几声,只觉得自己实在冤枉,她可连那个萧瑾之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莫名其妙就被扣上一个负心薄情的名头了!本来还可以用楚灵威胁着丫头,可如今楚灵清醒着,当着他的面,她可说不出那种神秘先奸后杀的话来。
“她是太女!”楚灵脸色一沉,微怒道,“她又没有对萧公子怎么样,不过是多日不见罢了,陛下北征,太女殿下身负监国之责,日理万机,哪能日日专注于儿女私情,你打抱的是哪门子的不平?竟然连入宫行刺的事也敢做,你以为萧公子知道了会很高兴吗?”
“我…”楚梦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一连说了一长串话,楚灵的呼吸不禁有些急促起来,脸色也更白了。
“小丫头,你消停一下吧,真想把你哥哥连累死不成?”江若梓无奈道,“我是真的不记得了,前些日子头上撞伤了,以前的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秦心说是暂时性失忆。”
楚梦一呆,傻愣愣地看着她。
原来以为是这女子负心薄情、始乱终弃,可是如今…她竟然一脸无辜地说,她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