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山庄…”梅君寒念了一遍,目光微微一闪。
苏海陵淡淡一笑,这三年来,昊月在寻找邪医上官璇玑的同时,也淡淡用当初从宫里带出来的金银在大雍扎下了根。只是…她自己也没有去过海月山庄,不知道昊月把那时建成什么样子了。
不过,昊月啊…她慢慢地伸手按住胸口,第一个走进她心里的人,有爱也有疼,那个隐忍的男人哪,究竟什么时候才肯对她毫无停留地敞开心胸?
第二卷 第 20 章
木清尘这一觉足足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
一身青紫的痕迹和从骨髓里渗透出来的酸痛感让他狠狠地瞪了苏海陵半天才算消气。
而梅君寒的脸色虽然比昨天好看不少,但内伤却依然严重。药也喝了几碗,不过因为小镇药材不全,始终效果不大。
“看来还是得回楚京。”木清尘下了最后决定。
“清尘,再拖上两天可以吗?”苏海陵皱眉道。
木清尘迟疑了一下,点点头,疑惑道,“我已经将他的伤控制住,暂时没有大碍,海陵还有事要办吗?”
“不是我,是你!”苏海陵气结道,“尽顾着人家,你自己呢?功力还没有恢复吧?好好休息两天再走,就算在楚京遇上什么麻烦也容易脱身。”
“我不要紧。”不等木清尘回答,梅君寒已淡淡地道,“玄冥宫既然有血舞那等伤神的功法,自然也有相应的准备,我可以自己疗伤,不必回楚京自投罗网。”
“我们来南楚的时候发现官军临检,到处搜捕一个受伤的人,果然是你?”苏海陵道。
“嗯。”梅君寒坦然道,“南楚武林早已和官府沆瀣一气,杜担了江湖中人的名头。”
“我倒是好奇,你,或者说是玄冥宫究竟做了什么?”苏海陵不解道,“官府不会毫无理由地为你一个人出去这么多的人手,除非…你的存在对于南楚非常不利。”
“我们的合作关系似乎不包括我的私事?”梅君寒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木清尘更不答话,手直接往腰间的剑上探去。
“清尘!”苏海陵哭笑不得地按住他的手,将已拔出一半的宝剑推了回去。真不知道素来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木清尘怎么就对梅君寒没好感呢?原本以为凭他们的个性应该会成为朋友的。
梅君寒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转,一脸似笑非笑的。
“咳咳!”苏海陵干咳了两声,回头道,“我只是问问而已,说不说是你的事。”
“海陵,我们要回去吗?”木清尘道。
“到处走走不好?外面的世界还有很多你没见过的有趣东西。”苏海陵只觉得自己像是诱拐纯洁小白兔的大灰狼,不过这个时候她是绝对不会回小寒山的。
“嗯。”木清尘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
“放心,彩云和木心都这么大的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苏海陵一语道破了他心中的隐忧,又暗暗回了一句,真的需要照顾的还指不定是哪个呢…
“那么,我们便在此地分手吧。”梅君寒静静地插了一句。
“你的伤,真的不要紧?”苏海陵道。
“玄冥宫自有疗伤的秘法,并无大碍。”梅君寒道。
苏海陵上上下下看了他几遍,着实有些怀疑。不是她不想相信他,而是这个男人隐忍的功力实在太厉害了,没准他们前脚一走,他立刻就吐血昏迷。
“既然我们是合作者,你连最起码的信任都不打算给我吗?”梅君寒一挑眉,冷俊地道。
“好。”苏海陵闻言,心一定,决断道,“你自己小心,如果玄冥宫的内事解决了,我希望你明年开春之时能来一趟海月山庄,我应该会在那边过年。”
“一言为定。”梅君寒道。
“清尘,我们走吧。”苏海陵想想,又将一小瓶雪莲配成的补气灵丹放在枕边。
既然身边没有带着梅君寒这个通缉犯,他们自然没有必要躲躲藏藏,苏海陵牵着木清尘的手下楼结了房钱,正打算去找家酒楼吃点儿东西再上路,忽然,一转身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客栈门口,一个头戴斗笠,以轻纱遮住面容的蓝衣男子正将手中的马缰交给小二姐,湿润的声音穿过重重喧嚣,暖暖地印入她的心底。
“怎么了?”木清尘拉了拉她的衣袖。
“昊月。”苏海陵忍不住叫了一声。
这身形和声音,就是化成灰她都不会认错。
“小姐?”蓝衣男子浑身一震,转过头来,看清他们之后,不禁一声惊呼。
“月,你怎么来了?”苏海陵欢喜地迎上去。说起来,也好几个月没有见到他了。
“我上了山,木心告诉我小姐和木公子往南楚去了,我就一路顺着小姐留下的标记追来。”昊月说着,摘下头上的斗笠,微笑道,“有人说看见小姐在这座小镇,我就过来寻找了。”
“你又廋了,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怎么都不记得。”苏海陵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容,轻轻地叹息。
“我很好。”昊月浅浅一笑,对木清尘点了点头,“木公子,别来无恙。”
“嗯。”木清尘应了一声,却不知该怎么回答,蹙了蹙眉,显得有些局促。除了苏海陵和一直陪伴他的彩云和木心,他真的不懂该如何向别人表达自己的善意。
“好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别站在人家大门口挡了人家做生意。”苏海陵笑笑,一手一个将人拉到身边。
“小二姐,我们不住店了,麻烦你把马都牵过来吧。”昊月道。
“是是,客官您慢走。”小二姐笑吟地将两匹马牵出马棚。
昊月很自然地接过马缰,落后一步。
苏海陵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要昊月大大方方地与她并肩而行,还真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呢…
考虑到木清尘的身体,她并没有走多远,就在街尾找了家看上去还算大气的酒楼,随意点了几个清淡的菜肴,并打发酒楼的小二到对面的早点摊买了一碗热腾腾的豆浆过来,给木清尘垫垫胃。
“小姐,我打听到邪医的消息了。”坐定后,昊月第一句话便说道。
“什么?”苏海陵拿茶杯的手微微一颤,“在什么地方?”
“南楚主,皇宫。”昊月看看左右,压低了声音道。
“南楚皇宫?”苏海陵不禁一呆,“你的消息准确吗?”
“应该准确。”昊月凝重地道,“听说一年前南楚女兵身染沉疴,群医束手,一位走方郎中揭了皇榜,入宫医好了女兵,之后便留在宫中做了太医。”
“你说上官璇玑居然做了南楚的太医?”苏海陵的脸色很是古怪,没想到传说是那性子邪魅不羁的邪医,竟然能在皇宫那种死板的地方一呆就是一年?
“我刚确定这个消息时,也感觉到不可思议,不过…应该不假。”昊月苦笑道。
“去楚京吧。”木清尘放下空的豆炙碗,淡淡地道。
“嗯。”苏海陵笑笑,自然地拿起丝巾擦去他唇边的豆浆痕迹,一边道,“无论如何,总得去看看的。”
看到他们亲密的神态,昊月的眼神微微一黯,在桌下的手也捏得发白,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
怎么可以奢望,那个如凤凰一般骄傲的女子只会属于自己一个人?何况, 木清尘风华无双,与她站在一起是那么的耀眼。
“月,怎么了?”苏海陵转头就见他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没,没什么。”昊月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连忙低下头,借着喝茶的姿势掩饰唇边的苦涩。
苏海陵皱了皱眉,还想再开口,就在这时,店小二已将他们点的菜肴一道道送了上来。
“客官您慢用。”小二飞快地介绍了一遍菜名便退了下去。
“吃饭。”苏海陵看不清昊月的心思,叹了口气,夹了一块排骨到他碗里,“多吃点,看看我不在身边,你都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
“谢谢小姐。”昊月垂下目光,一口一口扒着碗里的饭。
苏海陵摇摇头,又夹了一大块清蒸鱼到小碟子里,仔细地挑干净了鱼刺,放在木清尘面前。
木清尘不喜肉食和油腻,平时基本都吃素,葷菜中也唯有喜欢吃鱼,然而却不会挑刺,于是…这三年多苏海陵在饭桌上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给他挑鱼刺了。
“对了。”苏海陵想起留在客栈中的梅君寒,转头道,“月,明年开春会有一个姓梅的男子拿着小寒山特产的雪晶石到海月山庄来,你吩咐一下庄里,万一我不在的话,安排好他。”
“是。”昊月答应了一声,嘴唇一动,好久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位公子是小姐的…”
“你想到哪儿去了?”苏海陵倒转筷子敲了敲他的脑袋,好笑道,“盟友而已。”
昊月“哦”了一声,脸上浮现起一丝尴尬。
“月莫非是…想吃醋了?”苏海陵眼睛一转,再想到刚才他看木清尘的表情,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才…才不是!”昊月的声音有些发颤,虽然故作镇定,但却掩饰不了其间的慌乱。
“吃醋?”木清尘抬起头来,拿起桌上的一叠陈醋海蜇皮就放到他面前。
苏海陵一呆,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
木清尘茫然不解地看着她,完全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才让她如此。
“木公子,这…”昊月一脸的哭笑不得,不过刚才的羞涩和尴尬也慢慢褪去了。
“笑什么!”木清尘眼中冷光一闪,在桌下一脚踢过去。
“没有…你真的…很可爱…”苏海陵一边笑一边道。
“小姐,小心呛着了。”昊月无奈地递过去一杯茶。
苏海陵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看看左右两个各具风情的美男子,不由得心情一片舒畅。
昊月羞涩下的隐忍,木清尘对爱情的懵懂纯真,不正是她最爱的一面吗?
第二卷 第 21 章
因为不急着赶路,苏海陵也并没有想过再买一匹马,何况木清尘的身体尚未恢复,内力损耗过度加上情事后的酥软,使得他清醒了没多久又窝在苏海陵怀里昏昏欲睡。
不过…苏海陵却是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昊月回来了,那么久不见,她自然是想好好抚慰一下爱人的,不过这一路上她都与木清尘同床共枕,一下子要放他一个人又怕他胡思乱想,要说一起睡吧…客栈哪里来这么大的床?
最终,她还是放心不下木清尘,但早上看见昊月恍若无事的目光,却又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唉…齐人之福也不是那么好享的。
停停走走,五天后到达楚京的时候,木清尘已经基本恢复了元气,倒是苏海陵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楚京和她们离去时没有什么不同,但仔细看来,似乎官兵和捕快的巡逻都更加严密了,街头也贴了不少画像,只可惜似乎没人真正见过梅君寒的脸,画像上勉强也就能看出画的是个男人。
“月,上官璇玑平时都住在宫里吗?”苏海陵站在客栈二楼房间的窗口处,眺望着不远处明黄色的宫城问道。
“是的。”昊月点了点头,“自从一年前起,邪医就一直住在女兵的寝宫旁边。”
“虽然上官玑算越来也该一把年纪了,不过毕竟是个女人啊,那女人也不怕…”苏海陵撇撇嘴,目光对上正好奇地望着她的木清尘,后而半句话就吞了回去。
“小姐,想要见到邪医,很不容易。”昊月道。
“我知道。”苏海陵点点头,微微皱起了眉。
“今晚我进宫去将她带出来便是。”木清尘淡淡地道。
“清尘…”苏海陵苦笑道,“你的武功一个人进出皇宫是没有问题,但是上官璇玑是个大活人啊,先不提带个人出来有多困难,最重要的问题是,她肯不肯乖乖跟你走?”
“打晕了背回来不就行了。”木清尘不以为然道。
苏海陵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木清尘思考问题向来是最直接的方法,当然,那也是他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木公子,上官璇玑年轻时便是大雍十大高手之一。”昊月插口道,“而且此人浑身剧毒,防不胜防,公子虽然武艺高绝,但若与其争斗起来,定会惊动宫内的禁卫军,到时候脱身就麻烦了。”
“月,你怎么打听到邪医的消息的?”苏海陵想了想问道。
“这几年来我在南楚和西秦也布下了不少眼线,有一人在机缘巧合之下,被为了宫中禁卫。”昊月道。
“那她有没有办法弄来宫里的腰牌?”苏海陵眼睛一亮。
“没有用的。”昊月立即明白了她的想法,否决道,“宫里进出的人检查非常严格,像我们这样眼生的绝对混不进去。”
“那么…就只能用最后一招了。”苏海陵抓了抓头,一声苦笑。
“什么办法?”木清尘好奇地道。
“当然是,报名求见啊!”苏海陵理直气壮道。
昊月愣了愣,疑惑道,“邪医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古怪,恐怕她不会见…”
“如果她真是上官璇玑,就算不见我,也会见清尘。”苏海陵道。
“我不认识她。”木清尘皱眉道。
“认识她的不是你,恐怕是你的师父。”苏海陵解释道 ,“月,当初无咎前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邪医的名字,而是兜个圈子让我们去小寒山打青莲剑仙?”
“小姐的意思是说,青莲前辈和上官璇玑有交情,能让她救人?”昊月脱口道。
“嗯。”苏海陵应了一声,回头道,“清尘,我说的没错吧?”
“我不知道。”木清尘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师父在世时只是隐约提过鬼医和邪医两位前辈的名字,那时候我太小,很多东西我听不懂,后来也渐渐淡忘了。”
苏海陵心中一叹,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之间的恩怨,恐怕就是情伤了。
“既然如此,那但试试吧。”昊月道。
“我去。”木清尘说着,站了起来,直接向外走去。
“清尘,不用…”苏海陵正想说天色已晚,不如明天再去,但刚吐出四个字就被截断了。
“你的毒,已经不能拖了。”木清尘打开了房门。
就在这时,一道雪亮的剑光随着开门的动作激射进来,直奔木清尘的眉心。
“小心!”昊月飞快地抢了上去。
首当其冲的木清尘玉容冷肃,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乌黑的发丝被激荡的真气吹起,但下一刻,他微微一偏身,雪白的衣袖扬起,如温柔的春风一般,缠绕上了剑锋。
衣袖虽是柔软之物,但在木清尘使来,却紧紧地裹住了长剑,让执剑之人再无法往前刺一寸。
“云墨?”看清了来人,苏海陵不禁一呆,握在剑柄上的手也放了下来。
“苏海陵,你给我出来。”云墨气得脸上一片通红,用力拔剑又纹丝不动,干脆松手扔了剑,从木清尘身旁的空隙钻进屋内。
“你都进来了,还要我出去干嘛?”苏海陵一耸肩,有些头疼地道,“你怎么还在楚京?”
“找你!”云墨理所当然地道。
“小鬼,我跟你好像没那么亲密的关系。”苏海陵痛苦地一拍额头。
“我…”云墨刚要开口,忽然觉得脖子上一凉,已被人用剑架住了。
木清尘手里拿的正是从云墨手里夺来的剑,清俊的面容上挂了一层冷霜。
“木公子,他不是敌人。”昊月连忙道。
“滚!”木清尘冷冷地道。
“凭什么!”云墨也不管剑锋就贴在自己的脖子上,分毫不让地顶回去。
“就凭你的命是我救的。”木清尘说着,手腕一抖,在他脖子上拉出一道细细的血痕,顿时,几粒血珠顺着雪亮的长剑滑下来。
苏海陵咽了口口水,干笑道,“清尘,罢了,你先把剑拿开。”
木清尘看了她一眼,隔了一会儿,终于移开长剑,随手将之扔在桌上,发出“哐啷”一声。
“你跟我来!”云墨不由分说,一把抓住苏海陵的手往外走。
“云墨!”昊月伸手一拦,“你要带小姐去哪里?”
“我是男的,她是女的,你还怕我能怎么了她不成?”云墨瞪了他一眼道。
“算了,月,清尘,等我一下,没事的。”苏海陵心里大约也猜到了云墨找她的目的,安抚了一句,主动带着云墨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啪”的一声,云墨将一个小小的布包摔在桌上。
苏海陵倒是闲闲地坐了下来,淡然道,“其实,你找我也没有用,我只是帮你把秘折从御书房给偷出来而已,至于这其中有什么秘密,我一概不知。”
“你毕竟是公主,在皇家见得多了,说不定就能看出来。”云墨打开布包,不依不饶地将秘折塞进她手里。
“这东西这么重要,你的大姐就让你这样带出来了?”苏海陵好奇道。
“反正这三年来她已经用尽了办法,还不如让我带出来碰碰运气。”云墨耸了耸肩,不在意地道。
“那么,就是你私自带出来的了。”苏海陵立刻把握住了他话中的潜台词。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云墨不耐烦地道,“快点!”
苏海陵笑笑,低头仔细翻了翻那本秘折,却见能拆的地方都已经被拆开过,就连纸上都有许多不知道什么东西留下来的 痕迹。相信要不是因为这是呈给女兵的折子,纸张极佳,恐怕早就烂掉了。
“怎么样?”云墨紧张地盯着她。
“你们这么多人三年都没研究出来的东西,我能一眼就看明白?”苏海陵白了他一眼,随手将秘折扔在桌上,“你真的确定人家不是耍着你好玩?其实这东西里什么秘密也没有。”
“废话!”云墨恼道,“世上只有一种人不会骗人,那就是死人!”
死人一样会骗人,而且死人骗起人来比活人更高明,因为很少有人会不相信以生命为代价得到的消息。
苏海陵心里想着,嘴里却没有说出来,只道,“云墨,三年前建交,你的大姐是真的去刺杀了女皇吧?”
“这…”云墨一滞,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小声道,“我真的不知道大姐会这样做…反正那个皇帝也没死嘛。”
“她死不死与我有甚相干?”苏海陵没好气地道,“你们怎么会和晋王搭上线的?那天晚上究竟怎么回事?”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云墨迟疑了一下才道。
“是吗?”苏海陵笑了笑,跳过了这个问题,又道,“云墨,我想见一见你的那位大姐,你可以安排吗?”
“你要见大姐?”云墨一愣。
“怎么样?”苏海陵一挑眉。
“大姐怕是不会见你。”云墨犹豫道。
“因为我对她而言没有利用价值?”苏海陵淡淡地道。
“你知道就好。”云墨冷哼道,“大姐可不像我这么心软。”
“秘折的秘密呢?她有没有兴趣?”苏海陵忽然道。
“你…”云墨闻言,猛地跳了起来,指着她道,“真的看出来了?”
“叫你的大姐“亲自”来找我谈。”苏海陵笑眯眯地拿起秘折放在他手里,一派悠闲地开门出去。
“你要是欺骗大姐,一定会死得很凄惨!”云墨站在房中没有动,却着重地警告了一句。
苏海陵只是脚步一顿,随后便毫不犹豫地离去。
云墨一个人紧紧地捏着秘折,秀挺的眉都皱到了一起,显然正陷入两难之中。
苏海陵不去管他,她自信,云墨最终还是会按照她的意思去做的,因为他 对那秘折中的秘密实在太在意。
回到自己的房间,却见木清尘已经不在,只有昊月焦急地等待着,一见到她就迎了上来,“小姐,怎么样?”
“没什么,一会儿再跟你解释。”苏海陵左右看看,奇道,“清尘呢?”
“木公子去皇宫了。”昊月道。
苏海陵点了点头,木清尘只是情商低而已,并不是真的不通世事,何况以他的武功,只是去皇宫传个话,绝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小姐,那云墨…”昊月焦急地道。
“月,我让你调查的云墨身后的人,你可有查到什么?”苏海陵道。
“小姐恕罪。”昊月摇了摇头,无奈地道,“海月山庄建立不到三年,而且大半精力都投入了大雍朝堂和金银流通上,对于江湖的掌控实在有限,云墨身后的力量很强大,我曾经通过晋王府的蛛丝马迹几次抓到他们的尾巴,却总是在紧要关头功亏一篑。”
“罢了。”苏海陵有些失望,却也没有责怪的意思,短短三年时间,昊月做得已经够好了。
“小姐,云墨虽无恶意人,但还是小心为上。”昊月犹豫了一下又道。
“月,你想办法传个消息给玄冥宫的梅君寒,让他想办法查查。”苏海陵道。
“可是,玄冥宫真的可靠吗?”昊月道。
虽然已经听说了苏海陵这段日子的经历,但他毕竟没有见到梅君寒,不免有几分怀疑。
“江湖事,还需江湖人去管。”苏海陵轻轻一笑道,“放心,我什么时候看错人过,梅君寒会是我们的助力。”
“既然小姐信他,那么昊月便信。”昊月道。
“你啊…”苏海陵一声笑叹,将他揽过来,随即重重地吻上了那让她朝思暮想的薄唇。
“嗯…”昊月一慌,不禁退了几步,后背在桌上一撞,身形一倾,坐倒在椅子上,于是高度的差距让他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个充满了思念和情意的深吻。
“啊!”正意乱情迷之间,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昊月顿时神志一清,慌忙推开爱人。
“云墨,你鬼叫什么!”苏海陵好事被打断,一肚子火气地吼道,“我记得我进来时是关上了门的。”
“你、你…下流无耻。”云墨涨红着脸,指着他们叫道。
“月是我名正言顺的侍君,我们亲热哪儿下流无耻了?”苏海陵说着,故意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还是说,云公子就喜欢偷看?”
“你!无耻的女人。”云墨劈手将一个东西砸了过来,转身就跑,只有声音远远地送了过来,“我会通知大姐。”
苏海陵一低头,果然,那正是包着秘折的布包。
“小姐?”昊月勉强平定了心神,疑惑地道。
“没事,我们先继续刚才的事。”苏海陵随手将布包往怀里一塞。
“可…唔…”昊月抗议的声音被淹没在一片缠绵中…
木清尘带回来的消息果然正如苏海陵所料,第二天清晨,那位邪医干脆派了一队禁卫军,将他们接进了宫。
苏海陵让昊月留在外面,只与木清尘两人进宫。
昊月虽然千般不愿,但想到万一其中有什么变故也好有人接应,还是默默地应允了,同时他也发出了消息,通知布置在宫中的眼线。
苏海陵和木清尘跟着禁卫军在宫里七弯八拐地绕了半天,终于来到一座独立的偏殿中。
看得出来南楚女皇对上官璇玑真是非常宠幸,不但殿中摆设极尽奢华,连伺候的下人也都是年轻美貌的少年。
“两位请在此稍后。”一个美貌侍从熟练地摆上茶水,点心和水果,然后静静地退了下去。
“清尘,你怎么看?”苏海陵的目光在殿中一转,唇边泛起一丝笑意。
木清尘一声轻哼,不屑地撇撇嘴,冷声道,“三招。”
苏海陵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掩去眼中的寒光。她当然明白木清尘的意思,杀光埋伏在四周的几十名侍卫,最多三招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