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君小三小胖爪一把抓住丹青在自己脸上折腾的手。
“恩?”
“咱们去放纸鸢吧。”君小三转身啪嗒啪嗒地旁道茶几旁边,抓起老早搁放在上的纸鸢,高高举起,向丹青献宝似的晃了晃。
“……”大冬天放什么风筝啊?
“去吧去吧!”
“好……”丹青扶额。起身换衣服洗漱。待到换内衫时候,丹青才恍然屋子里还有个人,转身望向一直乖乖坐在床边的君小三。后者眨眨眼,回她一个纯洁的表情。“好吧,那还是个孩子。”丹青自我吹眠,然后背过身继续换衣服。
见女人毫不防备地转过身去,君小三坐在床上晃着胖腿,胖乎乎的小手交叠撑着下巴,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地笑意。
一处房门,一阵夹着雪粒的北风就迎面刮来,丹青强压下转头回房的冲动,拽紧了手中的胖手往慕容山庄最宽敞得主花园走。到了那,才发现一群小孩早就在那嘻嘻哈哈地闹开了,一见丹青和君小三,都放了手下忙活着的游戏围了上来。见丹青手里握着纸鸢更加兴奋得两眼放光,各个叫嚷着等不及开春就要放。
丹青无奈,只好松开君小三,在寒冷的北风中和孩子们兴奋地欢呼中缓缓助跑放起纸鸢。而北风不比春风那样和煦,纸鸢在天空打着转怎么样都不能平稳下来,丹青跑着跑着几乎就要泪流满面。
就在这时,院门那边传来一个略带迟疑,却让丹青觉得无比熟悉亲切的嗓音:“……丹青?”
丹青停下跑动惊喜地回头,眯着眼看清来人后一把将手中拽着的轱轳塞给一边的君小三,转身喷跑而去。君小三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轱轳,眯眯眼,不快地瞥了眼站在门口的苍怀。
“苍怀!”丹青扑过去一把拽住苍怀,遇见熟悉面孔让憋在慕容山庄差点憋死的丹青激动万分。
苍怀看了下拽住自己双臂的手,面色尴尬地微微挣脱,最后淡淡点头:“你果然没事,那就好。”
“怎么,你们以为我死了么。”丹青蹦跶着狠狠拍了下苍怀。后者被痛得整个背都麻了。半天才维持住表情,认真地点了点头。
“……”丹青无语地停止蹦跶,似笑非笑地瞥了眼苍怀:“你就是老实过头了。他们哪可能杀了我,我用处大了去呢。”
苍怀被丹青的语气堵得说不出话来,有些失措地抬眼瞅了下远处早早把纸鸢再次转交给其他人之后静静垂立面无表情旁听的君小三。
苍怀觉得忽然可以切身地体会到被丹青害得半死的影四他们的痛苦。
见到苍怀,丹青也没心情玩了,拉着苍怀就往一边的石凳子上歇息去了。君小三作为跟屁虫也不再看玩伴们半眼,跟着一屁股坐稳在一边。双手合拢呵着气,跺跺脚,丹青眯眼微微一笑,转向苍怀:“蝶衣她们还好么?”
“恩……就是起初都以为你不在的时候,蝶衣和绯红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苍怀低下头,第一次觉得对面人和煦的微笑有些让人心不安。随后想了想,又恍惚道,“那段时间,卫子卿一直陪着蝶衣。”
“卫子卿?那个青云道观的小道士?”丹青来了兴趣。
“恩。”
“啊,我就知道他们有问题。蝶衣不错嘛,魔爪都伸向白道了。”
“是卫子卿倒贴的……为了他的事主子还不乐意了好一阵子。”苍怀觉得有必要说明下关于谁是主动方这个问题,这个关乎魔道的名誉问题当然不可以疏忽。 听见提到穆沙罗,丹青眼神瞬间有了一丝恍惚闪过,随后被迅速地掩盖过去。她刻薄地挖苦:“怎么,感情咱主子还讲究门当户对?那咱要嫁人不是只能找九言真域那群面瘫?”
丹青发誓自己只是随口说说。
谁知道对面的苍怀一听到九言真域整个人就不对劲起来。丹青怀疑自己是不是眼拙了,好像某一瞬间看见苍怀有那么微微的一个颤抖的动作。这是怎么回事?苍怀是谁啊?阎水剑的主人挨!魔教总坛九言真域大护法苍浅舟的儿子挨!这后台多硬啊……还能有怕的东西?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丹青略有些兴奋地伸腿踹了下苍怀:“喂,你怎么了。”
苍怀回过神来,迅速地摇了下头起身就想走——
却被丹青一把抓住。
略带迟疑地回头,看见丹青乎闪着眼巴巴望着自己:“那主子人呢?”
“……”苍怀抬眼看了下坐在一边面无表情的君小三,犹豫了下,道“忙着。”
“你们在这里过三十?”
“恩……”
“然后就走?”
“恩……”
丹青炸毛。“那我呢?你们的计划里就没有一条是把我弄出去?”慕容从珂问咱走不走,咱说不走是一回事——谁要傻兮兮地去说实话惹他生气啊。但是,这群没良心的真打算把她丢在这等着慕容家兄弟开膛破肚取个未成形的孩子出来煮汤补身子?这玩笑开得太没水准了吧?!
“这个……待我回去问主子……”
“行了别问了。”丹青皱眉打断苍怀的话。听苍怀这话的底气,就知道问了也白问。“你回去见到穆沙罗,你问他,我丹青不干了行不行。我凭什么拿自己来换一个破卷轴?我不干了,忌水教护法你们爱谁谁去,这倒霉催的位子我不要了。”
……都气到直呼其名了啊。苍怀无奈想道。敷衍地点点头,便转身离去。
回去的路上苍怀一直在自我检讨,他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遇见了丹青。那种话,有本事要说就当着主子的面自己说去啊,背后理直气壮的装算个什么英雄好汉。这种说出来就要替着她受主子一顿海气不讨好的事,他才不做,又不是傻子。
后来,丹青一直没见过穆沙罗。包括朝廷来人时候。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丹青正和君小三闹得乐和。天天被关慕容山庄里,和君小三等一群小孩玩闹已经成为了丹青的最大乐趣,尽管,她其实不是很喜欢小孩。对于这个震动得整个江湖都暗潮汹涌的消息,丹青只是敷衍地点点头,有些不以为然。毕竟,慕容山庄的面子再大也不关她事,她又不真的是慕容家兄弟的未过门妻子。
而对于慕容兄弟来说,这事就复杂了。
按道理,其实朝廷和武林之间存在着很微妙的一层关系——互相牵制,互不干涉。谁心里都亮堂着,那些个权倾朝野的人是怎么莫名其妙死的,即使官方对外一律喜欢使用“暴毙而亡”,时间也通常定为“忽然”。大家也都明白,那些个杀人魔采花□是怎么在山旮旯缝里被翻出来的,名门正派也有自己的事要干,有那个闲人去到处搜的,只有朝廷。但是最神奇的是,两块人云聚集的地方总是表面装作形同路人一般,就算面对面走过来也不带转一下眼珠,看似就是你朝廷改朝换代了咱江湖这也只是看着,你江湖这杀人犯法翻了天了,我朝廷也表示山高皇帝远随你去。
其实背地里,朝廷和武林早就暗地里勾搭上了,而且还同床共枕好多年。
这些个事情当然只有武林盟主各派长老和当今皇帝以及大臣之类的高层知晓,其他人也就猜个大概没实际证据。
于是慕容从珂闹不明白了,这朝廷忽然来这么一举动,无疑是把两权关系公布于天下。熟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如今那偷偷摸摸的关系朝廷都没和他商量忽然就晒太阳底下了,这种措手不及无法一下掌握的情况让慕容从珂觉得有些烦躁。
他觉得自己比起他家老爷子上任的时候,很倒霉。他上任的时候,《四神天地书》出现了,顺带着,穆沙罗带着忌水教活跃了,朝廷为此也就跟风炸毛了。
其实他只是按着规矩顺手给朝廷发了张三十晚宴的请帖,按以往的规矩,朝廷会无视的。可是今年,朝廷来人了。来的是还是枢密院的枢密副使。枢密院是什么地方?枢密院是总理全国军务的最高机构,兵部因而失去了原有的职权。枢密的长官称枢密使,副长官为枢密副使,由武官担任。枢密院“掌兵籍、虎符”,有调动兵马之权,但必须得到皇帝的批准,将命令下达殿前司,才能调动。枢密院长官的地位只是略低于宰相,他们与参知政事、门下侍郎、中书侍郎、尚书左右丞等统称“执政官”。宰相和执政官合称“宰执”。
总而言之,就是来的人很大头。看着这些一个比一个麻烦的人接二连三地往自己家门里进,慕容从珂一边狠自己当初手贱乱发请帖,一边叹息这年没法儿过了。
他慕容从珂郁闷,自然也不让别人舒坦。
于是丹青也跟着倒霉——慕容家大少爷指挥下人干这干那将一堆人忙得团团转,自己闲着没事就往丹青住的小院子里钻,冷嘲热讽或者调戏打击。丹青还发现,只要君小三在自己跟前,那慕容从珂更是变本加厉。惹得小孩老是对着他横眉撇嘴的,特别不待见。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没有在流水账……剧情真的在进展
这章咱姑且把它当做是情敌对战吧- -。还有。都看出咱埋得那条那么明显的线了么?
摊手。咱家男主都喜欢玩这个。耸肩飘走……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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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还是把孟章十九的前半部分和十八合并了。不然内容实在是跳跃得过分。
然后,这两天电脑出点问题。我正好修正下思路想想下面的剧情衔接^^于是这章超多字数- -。分两次跟出来了。鞠躬!
孟章卷十九
深夜。
慕容从珂房内,穆沙罗单手撑着下颚,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拨撩着摇曳的红烛,眉宇之间透出一丝阴郁。
最先沉不住气的果然还是慕容从珂,“啪”地一下重重收了扇子,无奈道:“穆大教主,深夜造访到底有何贵干。”你不睡还不让人家睡了。
穆沙罗懒懒地掀了掀眼皮瞅了下慕容从珂,继续沉默。
慕容从珂打了个呵欠,吃了豹子胆似的伸了扇子挑起穆沙罗的下颚,绽放出一个自认为迷倒众生的笑容:“要不,咱俩一起睡?”
沉铁做的宝贝扇子被毫不留情地地拍到房间的另一头,慕容从珂心疼地咧咧嘴,随即眼中划过一丝玩味:“你在这和我耗着,不去找你家采毒仙子?恕在下直言,过了这年三十,您可是又见不着喽。”
穆沙罗闻言,眼神恍惚地闪了闪,随即终于开口:“过了后年开春拿走你想要的,把人还我。”
慕容从珂这才收敛了笑,眯了眯眼,不快道:“在下从来没发现,原来帝王卷轴孟章卷这么不值钱,只能换一个‘蝎血’后裔三年。”
“那你想要多久?”
“一辈子。”
“休想。”
“家里有个江湖第一才女美人白若颜了,还不肯放手,穆沙罗,你会不会太贪心了点。”
“‘蝎血’后裔我会再找人选替换给你。”穆沙罗思考了下,做出让步。
慕容从珂被堵得没话说,只得摊摊手:“穆大教主,莫忘记了,慕容山庄做主的除了我慕容从珂,还有家弟。舍弟小孩心性却也不是省油的灯,对于采毒仙子,他势在必得。”
“慕容兄真是越发年轻有为,做什么事还得靠着自家弟弟当靠山了么。”穆沙罗毫不留情面地揭穿。
“穆教主未免自信过头,您倒是一心要将人带走,也不想想人家愿不愿意跟你走。世间美女千千万万更何况丹青还不是个美女,以穆教主的身份什么样的美人得不到,非得和家弟争抢不清。”慕容从珂当然不甘白白被嘲笑奋力回击。
“我觉得我没必要和你解释那么多,总之二年之后,我来要人。你给也是给,不给,也得给。”穆沙罗觉得言多无意,站起身便开门。
一开门,就惊异地杵在门口——无月的夜色中,一人垂手静立在房门口,冲他浅浅微笑。
“主人。”
慕容从珂听见声音好奇地探身望了望。一望之下也是惊合不拢嘴,皱眉,锐利的目光射向门口的人,低喝道:“丹青,你什么时候来的。”
穆沙罗微微诧异,以他和慕容从珂的觉察力,废了半身武功的丹青怎么可能办到无声无息地在房门口偷听二人说话而不被发觉。思想间不禁低了低身子,想抓来人的手扣住脉门一探虚实。却不了丹青灵巧地躲过,身子如果鬼魅一般飘忽地于他擦肩而过进了房门。
穆沙罗楞了下,随即想起了什么似的皱皱眉。
丹青进了房间,对视上慕容从珂,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古怪。掩唇眯眼呵呵一笑:“慕容公子,好久不见。”
——这个称呼让慕容从珂背脊发凉。而尘封的记忆,如同被一把尖锐的刀子生生划开口子从身体各处一点点挖掘出来,恐惧而粘稠的血液仿佛再一次布满了双手,鲜血淋漓。
“慕容公子果然非常人眼力,初次见面,妾身采毒仙子丹青。”
“慕容公子,我,当真可以信你么?”
“慕容公子,您于妾身的请恕妾身今生无以为报,除非我家主人,公子若有所求丹青必将全倾为您而力。”
“慕容,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骗我。你要的东西如此简单,不过就是一块多余的肉,何必费那么多心思。”
“慕容,你满面道义,一副儒面书生,其实不过是个阴狠毒辣自私自利的禽兽!”
很久很久以前。
当眼前的人儿以这样熟悉的姿态站在自己面前时的样子。
初次相见的清冷,动情时愧疚而迷茫的忧郁,抉择时时兢兢战战地无助,被背叛时凄厉的绝望,逃离时狼狈的不堪。
汹涌而来的记忆终于还是被突破了一切的掩盖装饰如嗜命的洪水一般毫不留情地在慕容从珂心中卷起千层激浪,他踉跄后退一步,面色如土,略有些不敢置信:“丹青……你……恢复记忆了?”
见男人如此惊慌的样子,丹青笑笑,眼中划过一丝凄凉:“还是你觉得我一辈子如同之前一样濛濛糟糟的让你们玩弄掌间比较合适?”
沉默地站在身后的穆沙罗闻此言面上浮现出些许不快,上前一把掳过丹青,力大得在丹青的手腕间留下几个红印指痕。丹青吃痛蹙眉,不顺着他走却也未作挣扎。
“你和他废话什么?跟我回去。“穆沙罗不快道。
“好不容易醒来一趟,你怎么能不让我把话说完。”丹青微微嘟嘴面带着小女儿般的娇叱,却让另两人都觉得鬼气森森,毛骨悚然。
僵持了片刻,穆沙罗微微放松了力,却没有完全松手。
丹青冲他笑笑。
后者对这样的笑法毫不买账地皱眉。
不多作计较,丹青转向慕容从珂,抬了抬下颚:“慕容,你和主人的对话我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我想请你不必执着,二年之后,请依妾主人之言,放我离开。早在那日离去之时,我便是如此希望,如果可以,希望我与你慕容家兄弟二人,永。无。瓜。葛。”
最后四字让慕容从珂突然变得惊慌失措。他伸出手,微微颤抖地想抚上丹青的脸,却终究无力地垂下,喃喃道:“丹青,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解释?”丹青冷冷一笑,转而用一种尖锐而飘渺的的嗓音“一个能面不改色亲自弑杀自己骨肉的人,你觉得,他说的话,我能信半个字么?”
“……你还是怪我。”慕容从珂顿了顿,无力道。
丹青没有回答他,自顾自仿佛陷入了另一个世界般继续道:“其实,不要也罢。那样的东西,就算是活了下来也一定是个畸形。没人会爱它,它是为了死而存在的。罢了……罢了……拿走也好……也好……”顿了顿,失神的双眼对上慕容从珂,低声呐喃地仿佛在叙述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话题“可是慕容,你知道么?绝望是一个多阴冷黑暗的角落,我就被关在那里周身一片寂静和黑暗,双眼却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如何再一次又一次地准备谋划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看着。焦急,烦躁,恨。只有那么一瞬间,天知道是哪一瞬间,我能重新控制这个身体,透过真正的双眼来看你们。现在我出来了……我求你们不要再伤害我,你们要的我答应我都给……不要再花心思折腾来折腾去……我丹青,也是肉做的,如果哪天那么不生不息地死在哪个角落,那咱们,谁也讨不了好。”
语罢,丹青空目地四处望了望,神经质地笑笑。
穆沙罗也再听不下去,黑着脸一把将人扯回怀里死死摁住提脚就往外走。
留下慕容从珂一个人呆呆站在房间中,回味丹青留下的那些似懂非懂的话。
内心也从起初的震撼慢慢平静下来。
慕容从珂忽然觉得,有些东西□裸地摆在你的面前,你却因认不出来生生错过,是多么可悲。
不会爱没关系,一生那么长,总会将它学会。不懂爱,才是尘世间最无可救药的绝望。
穆沙罗直接将丹青带回自己的房间,一把将人甩在床上,下一刻敏捷地压上去将后者禁捆在自己手臂与床之间,低下头,气息全部喷洒在丹青脸上:“解释。”
丹青淡定地笑笑,伸手摩挲眼前思念万分的俊颜:“如君所见。”
“之前在你身体上的,又是谁。”
“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我那素未蒙面的,妹妹,又或者姐姐。”
穆沙罗皱皱眉:“没办法除掉么?”
语落,心中却闪过一丝不安,轻轻抽动地翻腾了下。
未察觉出怪异的丹青摇摇头:“如果是二人共用一个身子,那怎么算也该轮到她了。总不可能半老徐娘了才将身子让出啊。”说完丹青自己都觉得好笑,嘴角勾起,眼中闪过丝丝戏谑。
穆沙罗皱眉,不再多言,俯下身狠狠吻住身下人的双唇。
丹青嘤咛一声,脸上浮现一丝迷茫,随后妥协地微微闭上眼,将手环绕上身上人的脖子,承受他的吻。
霸道的气息扑鼻而来。
穆沙罗含住身下人儿温暖湿润的小舌,含着抿弄,时不时还坏心眼地用双唇抿着拉扯。时间一久,被折腾得何不拢双唇的丹青嘴角边便流下一道淫绯的晶莹。
环在穆沙罗脖间的双臂用了力以示不满。
【此处河蟹期间,河蟹1200字】
丹青失神地放松了用力得发疼的指尖。几乎要昏厥过去。
最后一秒,丹青迷糊地发觉,身上的人还是衣衫整齐地冷静。
动情失去理智的,仿佛从头到尾,只有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按抓……这章算是跟出来了……
顶风作案(你们知道我在说啥的)……
<FONT color=#0000CD>番外:如若有晴天
与卫子卿相遇时,蝶衣不过才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那时候,在穆沙罗的压迫下,不得不被逼硬着头皮接下了第一个任务。
说起任务,不得不解释下。
忌水教虽然是魔教总坛九炎真域下第一魔教,但是,再怎么神乎其神的地方,再怎么高深莫测的人,也是要靠银子支撑和吃放的。银子哪里来?教中几百来号人,当然不能只靠打着风月场子的旗实际是收集情报的妓院、小官馆的生意喂饱肚子。先不说喂不喂得饱,你一个跺一脚整个江湖跟着荡三荡的地方,靠这样的场子养活,说出去也没面子是不是。于是本着物尽其用的大自然规律,穆沙罗终于成为了一个看不得手下人闲着快活的头儿,时不时接下一些买卖。
那些个买卖,八个大字就可以形容——“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蝶衣一个十七八的小姑娘,正是那天真烂漫的年纪,整天活蹦乱跳也算是天性。但是,之前说过了,偷懒是有技术涵养的。
穆沙罗看着她成天蹦跶本来就觉得别扭,终于在某一天,穆沙罗在黑着脸送走一位要求多多却意外抠门的雇主之后,蝶衣倒霉了。
那时候蝶衣在江湖上空有一个“月修罗”的名头,其实没人看见过她出手。因为她确确实实没有单独出过任务。不像苍怀十四岁就独扛大旗年年业绩挂红排行全教最高,绯红一手绝妙的人皮面具不用出门就有人捧着金子往门前送,丹青窝在自己的药阁里时不时就捣鼓出好东西又是价值千金。
只有她蝶衣,脚踏实地老老实实练武除此之外无半点值银子的特长。
教主黑着脸给她发了任务,其实任务内容很简单,不过就是将青云道观主陆子毅房间中一个香鼎给带出来。
那香鼎不是什么宝贝,只不过对雇主来说意义比较特殊。所以雇主要求鼎本身要保存完好,里面的香灰不能泼出来。这样的要求给携带带来了极大的不便,穆沙罗在听了价格之后就想一口回绝,后来转念一想,再少也是钱啊,就还是接下了。
任务当晚。
蝶衣好不容易摸到青云道观的大门,还没找到入口,就在断崖边遇见了借落阳之气吐纳修炼归来的卫子卿。
卫子卿见眉宇间稚气未脱一脸警惕瞪着自己的小姑娘和她背后那把大得一点也不低调的武器,那副不知世事骄傲的小模样,惹得卫子卿一直清修显得有些淡寡的心悄悄跳了跳。
日落星起仿佛就是眨眼间,晚风中,卫子卿垂下扇子似的浓密睫毛,抽出袖间发带,一头用薄唇叨着,双手拢了拢在身后随风微起的如墨秀发,再腾出只手从唇间取了发带松松将头发束缚起来。
整个动作流程不急不慢,优雅万分。仿佛从天而降的谪仙一般。
蝶衣看得几乎丢了魂——这男人也太好看了点吧。
卫子卿看眼前丫头的傻样,心中微微得意,唇角勾起了一向招牌的温润笑容,对蝶衣温和道:“忌水教‘月修罗’蝶衣?”
蝶衣毫不掩饰地瞪圆了眼:“你怎么知道。”
卫子卿几乎就要笑出声来。
排行与阎水阎冰雌雄双剑之下,同为名匠巧垂所铸的钢金暗器——金月双轮,他卫子卿怎么会认不出。
卫子卿依旧一副儒雅书生的微笑以对蝶衣:“‘月修罗’,你来做什么?若是为了伤害我道观人性命或贪图其他不该贪想的东西,那恕卫某不能再让步。”
“想拦我?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蝶衣闻言骄傲勾唇一笑,迅速取下背后武器,十指翻动灵活地组合双轮转变型为一轮长型镰刀,“呼——”地一声破风而挥,镰仞直指卫子卿。
后者见泛着阴冷光芒的在榜武器蓄势待发的样子也不惊慌,抬手掐指占决:“圣者无心,儒卫降灵,诸邪!”
……
卫子卿轻轻单脚点地御风飘落在蝶衣面前,如水的双目中带着温暖的笑意:“你输了。”
蝶衣倒落在地狼狈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卫子卿毫不费力地将她拉起,如同一个长辈一般给她拍了拍身上的灰,随后对上她的双眼,道:“你不必不甘心,仙术如若如此简单就败落于冷枪剑之下,便也不那么另人敬畏了。不过,你不是不能赢过我。钢金暗器,还有你不懂的力量。”
“……”蝶衣听到句末,猛地抬头。
卫子卿险险躲过,讪讪摸了摸险些遭殃的鼻子,随即狡谑笑了笑:“不过,现在不能告诉你。下次见面的时候,一定会告诉你的。”顿了顿,又道,“你回去吧,有我在这里,你不可能再前进一步。”
……蝶衣羞愧得恨不得将头埋入土中——第一次出任务失败了就算了,主动挑衅人家结果反被教训也算了,连自己从十岁开始把玩的钢金暗器,还要被一个陌生人告之——还有她蝶衣琢磨了七栽都未琢磨透的秘密。
情何以堪。
蝶衣羞愧万分,最后只能对着离去的卫子卿背影跺跺脚,捏紧了拳:“喂,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