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至少写十万字,最低签约五年……
合同是固定格式,不能讨价还价,但条件也还算不错。
花慕之想了几个问题,和编辑筱筱又交流了几句,忽然开口道:“我想签约看看。”
“身份证的事,可以拜托曹总管帮忙弄一个新的,名字也稍微改一下。”他看向越亦晚,眼睛里有笑意和光芒:“如果真的能够成功,我可就算再就业了。”
他从前不敢幻想的事情,如今真的实现了。
——拥有第二个职业,拥有完全与皇室无关的身份,甚至被倾听自己的幻想与心声。
这一切都和做梦一样。
越亦晚自然是举双手赞成。
他看着花慕之把从前的顾虑和枷锁一点点的卸下来,也看着他变成越来越开朗而快乐的人。
于是两个人打印了合同,还在皇太子的办公室里拍了照PS成证件照,一项一项地填下去。
曹总管看起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老头,却当天就弄来个以假乱真的身份证,上面有他们调整过面容的证件照,名字叫黄暮止。
明明只是填一份公式合同,却意外地有种神圣感。
花慕之写了许多公文,现在拿着钢笔签下名字的时候,反而有些微微发抖。
他好像真的完成了金蝉脱壳,即将要去一个全新的世界了。
快递自然是要发往海外的,现在X通速递横跨东亚,效率颇快。
编辑那边在收到之后很快就完成了录入,顺便问了些琐事。
“平时工作忙吗?能尽量稳定更新么?”
工作?
皇太子这个职业的话,每个月和政府高层会有联络性晚宴,偶尔有外事访问,还有就是宗室那边的小型聚会和慈善相关……
花慕之想了想,回道:“还可以,会尽量日更的。”
“加油~”
越亦晚留学期间看了好些小说,这时候俨然以老读者自居,教他怎么去作者论坛,哪里可以看到作者须知。
他甚至还在缝缝补补的空隙里,给花慕之做了个相当漂亮的封面。
银色权杖四个字,被做出了哥特式的中古风格,背景还能看见渺远的长河与教堂。
现在只连载了一万字,过三万字就可以签约上榜,然后就要开启新的征程了。
太子殿下不得不加长了工作时间,每天早早的忙完分内的事情,然后回抱朴殿写小说。
也就在这个空档里,越亦晚的好朋友珞珞打电话过来了。
“太子妃娘娘!”对方的笑声里带着揶揄:“现在过得还好吗?”
“应该叫雍王殿下好吧,”越亦晚看着太子在翻着文献码着字,窝在摇椅上懒洋洋道:“怎么了?”
“你看了最新一期的《YUSH》吗?YHY大赛的流程已经出来了。”珞珞精神道:“海选赛的主题和报名表都在杂志的内页!”
“什么——”越亦晚坐了起来,控制着音量道:“我结婚结忘记了!”
他匆匆跟慕之打了个招呼,然后坐着马车出了宫,亲自去报刊亭买了份最新的杂志。
第一期投稿的截止时间,是在十二月十五日!
他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YUSH》是全球知名时尚杂志之一,而且每年都会联合多个潮牌奢侈品牌举办多个秀展。
不仅如此,他们还举办了缩写为YHY的全球潮流服饰设计大赛,并且会在明年的一月举办具体的节目!
任何人,哪怕没有相关学历,都可以在完成自己的作品之后,把设计好的衣服同报名表一起寄过去。
YUSH公司会以严谨而负责的态度进行整理和确认,并且在后续的节目里进行点评。
如果能够最终夺得YHY的冠军,等于直接获得了通往多家奢侈品牌公司的入场券,而且有二十万美金和《YUSH》特邀编辑的超丰厚奖励!
不行,要开始爆肝了,十二月之前就要把海选作品做出来!
越亦晚抱着那本杂志回了宫,简直跟牧羊人揣着个小羊羔似的,满脑子都是各种念头。
他已经习惯了陪在花慕之旁边看他写东西,可惜现在要回到自己的职业状态里了。
我绝对是——超优秀的设计师!
厚厚的一本杂志被拆开塑封,性冷淡脸名模倚在鸟笼边展示着人鱼尾长裙,YUSH四个字母做出了流银的效果。
越亦晚的心脏怦怦乱跳,伸手抽出了报名表和海选赛程表。
【海选作品相关要求】
命题:“极简”
提交附件:手绘设计稿+打板图+服装完成品
数量:同一系列,不同式样一共四件。
投稿截止日期:2030年12月15日
※选手须知:相关作品一旦通过筛选,会在综艺节目《时尚之皇·YHY大奖赛》中参与点评和品牌商竞价,工作人员会提前进行邮件通知,以尽快签订合约。
两人果真在同一个时间点,相邻的办公楼(?),不约而同的开始加班。
从前到了晚上十点,可能早就靠在一块睡熟了,现在十一点半在朝明殿里相聚,一块吃碗宵夜再睡觉也是常有的事情。
帝后夫妇和两个老太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跟着乐了。
两个小年轻,刚结婚就这么蜜里调油,成日粘在东宫里都不出来逛园子了,那确实感情挺好。
越亦晚自从开启赶稿模式之后,基本上一画一整天,晚上睡觉做梦都在改手稿。
半夜里,他迷迷糊糊地渴醒了,想起来找杯水喝。
……就不该多吃一块驴打滚。
他微微动了一下,忽然感觉不太对劲。
自己正被拥抱着,周围温暖而又柔软。
淡淡的梨花香气散了满床,头顶是熟悉的轻浅呼吸声。
越亦晚眨了眨眼,瞌睡马上醒了。
我怎么会……睡在花慕之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花月夫夫:头秃.jpg
第23章 第 23 章
花慕之睡得很熟。
他环抱着他,温暖的掌心放在他的腰侧。
越亦晚离他的胸膛很近,甚至能隐约感受到丝质睡衣在随着呼吸起伏,再靠近些恐怕能听见心跳声。
在这么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他的脸忽然烧了起来。
睡前吃的点心让越亦晚喉咙发干,他虽然贪恋这怀里的温暖,却还是努力小幅度地退了出去,下床去倒了一杯柠檬水。
解腻又清爽的一杯水喝完,状态好了许多。
越亦晚放了杯子,蹑手蹑脚地爬回了大床上。
花慕之其实在他退出去的时候已经醒了,只保持着旧有的姿势,微微侧头看他在做什么。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开始装作仍在熟睡,等待着越亦晚下一步的动作。
越亦晚坐在太子旁边,陷入纠结之中。
刚才那个姿势确实睡得……特别有安全感,而且暖和。
问题是,再钻进他怀里,是不是就有点刻意了?
他掀开被子滑了进去,背对着花慕之躺了一会儿。
好冷啊。
此时此刻,仿佛有个小天使在和小恶魔互相戳来戳去,让人不得安宁。
不行,睡觉最重要。
白天工作带来的倦意再次袭来,他已经有些睁不开眼睛了。
……反正太子睡熟了,拱回去应该也没什么。
花慕之已经快要再次睡着,忽然感觉被子里传来小动作。
某个家伙颇为诚实地钻了回来,距离又拉近了许多。
他的脸颊靠着他的胸膛,就这么依偎在一起睡着了。
花慕之垂眸笑了起来,伸手把他再次抱住。
晚安。
结果两人这一觉就睡到了早上八点。
老太太那边早起爬山去了,也不用晨昏定省,御侍便没有来叫醒他们。
以前这个时候,花慕之会提前起床,免得遇到一些尴尬。
可最近工作太累,他不知不觉地睡了好久。
两人几乎是同时醒来的。
而且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
越亦晚一抬头,就看见淡金色的晨光洒在花慕之的脸上。
他垂下的长睫,还有无可挑剔的脸庞,在此刻都被染上了一层暖光。
就宛如被神明吻过的圣像一般,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下一秒,花慕之也微微睁开了眼睛,两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越亦晚快速地眨了眨眼,心想自己是不是该从他怀里溜出去了。
不然怎么解释?
嗨?我半夜觉得冷,就不小心蹭过来了?
“再眯一会儿么?”他哑声道。
“……嗯。”越亦晚没出息的点了点头,继续闷在他怀里补觉。
腰侧的手臂微微收紧,竟就这样相拥着又再次睡去。
在用早膳的时候,越亦晚一直不敢抬头跟他对视。
他其实颇喜欢这个睡姿,喜欢他怀里的香味,但又怕花慕之问他些难为情的事情。
……难怪最近睡醒了都一身香味,合着都是这么抱过来的。
所以一开始,是太子主动的吗?
他看起来这么正经,没看出来啊。
那我半夜被吃过豆腐吗?
越亦晚正胡思乱想着,御侍捧着表单过来同他们确认日程表。
“明晚要出席老亲王的寿宴,然后之后几天在庄园里参加冬狩。”
“冬狩结束之后,可能会有媒体过来采访。”
“还有就是……”
越亦晚低头喝着瑶柱鸡丝粥,忽然意识到了些什么:“我——和殿下,都要去吗?”
“是的,行李今天已经送去庄园了。”
“可是——”越亦晚下意识地看向花慕之:“我们两都有事啊。”
一个要写日常更新,一个要准备画稿和打板式样。
如果去参加冬狩的话,难不成晚上还要一起加班?
御侍露出为难的表情:“殿下,这个活动不太好推。”
“我们把平板带着吧。”花慕之思考道:“我那个外接键盘也带上。”
他已经放弃了靠电子笔手写,这几日都在练盲打,手速也在稳步提升。
这恐怕是太子夫夫婚后第一次公开露面,而且还是参加宗室之间的聚会。
越亦晚本来在礼训期把皇室宗谱背的差不多了,如今有点怵:“他们在聚会的时候,一般会聊什么?”
不会跟……春节回老家过年一样惨吧。
太子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从十八岁起,就被催婚了四年,一度在各种情况下被强行相亲。
这种聚会在外人眼里颇有格调,然而贵族们即使到了2030年,还是会叽叽咕咕谁家怎么还没有结婚,哪家人到现在都没有孩子。
越亦晚一看到他那个眼神就懂了,强咳一声道:“你今天最好存稿两章,我担心明天咱们都没有空。”
事实证明,果真如此。
第二天一早,他们两换了古服,一块坐车去了郊外的私人庄园。
这里离名胜风景区千树原很近,清澈见底的长河如缎带般落在园林不远处,旧式宫邸被保护的非常完好,还有猎犬在草坪上追逐着野兔。
冬狩的范围也自然在庄园的后山里,那儿有獐子、野兔、野鹿,山鸡鸽子都已养的圆滚滚了,烤起来估计相当好吃。
越亦晚在外人面前,那是相当的给太子面子。
并不用刻意地挽着手,但身体语言在无形中表现着足够的亲密。
他们两在酒会里一现身,便如同一对璧人。
远远望着都生得高挑俊朗,近看亦都眼中含笑、不失庄重,看起来般配极了。
“见过太子殿下。”
“见过雍王殿下。”
好些小辈过来行礼,还有各种长辈也在陆陆续续往这边靠。
花慕之已经习惯了应付这种场合,但也提了个心眼,随时准备着帮越亦晚救个场。
汉语言里的亲戚关系,真是能复杂的如一团麻线。
既要顾着年龄,又得顾着备份。
到了皇家这里,还要注意爵位,尊称和礼称也要切换自如。
越亦晚逃过了理科,逃过了高数,结果礼训期进了宫,也惨兮兮的恶补了好些逻辑和计算。
表舅母和表伯母不是一种,姨丈公和姑丈公有区别。
看到一张大胡子中年男人的脸,要先确认他是亲王还是王爵,赐过封号没有,具体是皇后还是皇帝那边的亲戚,和自己相比辈分又是个什么情况。
所以说见亲戚什么的真心超麻烦啊啊啊。
这一大群的皇亲国戚围过来,太子妃愣是绷住笑容,八面玲珑的全都问候了一遍,称呼礼数一个不差。
花慕之松了口气,帮他挡了几个难堪的问题,径直带着他去见老寿星。
寒暄用的酒会环节结束,人们各自回休憩之处更换常服,准备参与午宴。
参与聚会的人有二三十个,自然要在长桌上实行分餐制。
于是喜闻乐见的亲戚聊天环节开始了。
越亦晚全程坐在花慕之旁边,眼观鼻鼻观心地专心吃东西,尽量不参与那些八卦。
他听着那些老贵族们从经济形势聊到某位郡主的婚事,再从郡主的婚事跳到谁家孩子放着家庭教师不要非要去公立学校,聊着聊着竟突然绕到太子夫夫身上。
“话说,两位殿下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越亦晚正低头吃着蟹酿橙,差点直接拿叉子戳穿橙皮。
太子轻咳一声道:“还不急。”
“两个男人生孩子那么方便——干脆多要几个啊,”左边的姑姨母笑着插话道:“最好来对龙凤胎,这样儿女便都有了!”
夫夫两非常职业的假笑着应和着,把这话题飞快地糊弄了过去。
等到了下午,花慕之早早地把越亦晚带去了马场,免得有些亲戚过来找他们定娃娃亲。
“我——我其实不太会骑马。”越亦晚难得有怯场的时候。
“不用怕,我教你。”
马夫牵了纯血的冰岛白马过来,花慕之帮他又检查了一遍骑具,把他扶了上去。
这一坐上去,就好像是腾空了两米,简直不敢动。
越亦晚生怕自己被摔下来,抓紧了缰绳小声道:“要不……就牵着遛两圈吧。”
马夫行了个礼,显然是准备牵绳子了,花慕之却翻身也骑了上去,颇为自然地把他抱在怀里。
“咦——”越亦晚忽然想起他们两晚上睡觉时的那些小动作,心跳都加速起来:“你你你确定要这么教吗?”
身后的皇太子只虚虚用下巴抵着他的银发,双手自然地覆在他的手上。
“驾。”
马儿欢快地扬起蹄子,快步跑了出去。
“哎哎哎慢点慢点我怕摔着——”
越亦晚这回真慌了,下意识地抓紧他的两只手,在马儿腾空跳起来的那一瞬间差点尖叫一声。
可是花慕之是盛装舞步赛事上拿过国际奖的人。
哪怕这匹马并不算熟,在他的控制下也温顺而又妥帖。
长风吹拂而过,夹杂着草叶的气息。
托托欢快地嚎了几声,撒着欢跟着跑了起来。
越亦晚缩在花慕之的怀里,颇有些大气都不敢出。
等两圈溜下来,他才渐渐找到乐子。
“你……好像真的很会啊。”
花慕之笑着低头,却刚好亲了一下他的发梢。
他垂了眸子,任两人十指交握着把住缰绳。
“要不要试试,再快一点?”
第24章 第 24 章
在加速的那一刻,越亦晚只感觉自己像是被挖掘机给扔出去了一样。
腾空带来清晰的失重感,但上下颠簸的幅度越来越少。
急速的风如激流里的漩涡一般在耳边打着转,连视线都顾不上看周围的环境。
他呼吸急促地握紧了花慕之的手,只感觉自己像是坐着阿拉伯人的飞毯一样。
赛级骏马一旦跑起来,速度不亚于一辆小汽车。
短短的几分钟里,他甚至连思绪都被冻住,视觉和听觉被放大到了极致,连带着血液都好像沸腾了起来。
在白马再次腾空越过障碍的时候,仿佛有电流从指尖一路蹿到脑海里,点燃他的所有情绪。
——爽!
越亦晚扬起了笑容,坐直了许多,也高喝了一声道:“驾!”
白马扬蹄再次加快速度,呼啸的风声让人能够忘记一切琐事,连微微的斜坡都好像是在做极限的俯冲。
他笑得颇为快意,连呼吸里都带着烈火燎原般的畅快感。
它不该局限在这马场里,这么好的马,应该在平原上奔驰,应该拥有最恣意的长风。
也不知过了多久,速度才终于放缓,花慕之带着他下来休息。
“很有天赋。”
越亦晚摘了头盔,笑着挑眉:“也是花老师教得好。”
两人在旁边的亭子里用了些茶点,决定再换一匹马骑骑看。
越亦晚毕竟是新手,很多指令都不太熟悉,花慕之还是坐在了他的身后,教他怎么控制进退。
盛装舞步是一项优雅的艺术,亦是体育盛事上的赛事之一。
临开始前,花慕之再次检查了下他的骑装和护具,把缰绳交还到他的手中,双手虚扶旁边。
“那我们,从基本的停止和慢步开始。”
初时似乎有些小儿科,可越往深处学,似乎越有无穷的妙处。
马儿不仅可以变换步伐,蛇形或者八字形前进,连正横步与斜横步这种略复杂的指令都完全可以理解。
花慕之单手虚扶着他的腰,在他的耳侧低声讲解着如何皮尔夫和帕莎其各是什么,这马儿也配合的如同能听得懂人话一般。
脚步或快或慢,跨越障碍时也干净利落,果真是训练有素。
越亦晚甚至有种自己是中世纪骑士的幻觉,握着缰绳有些飘飘然。
“做的很好……我们来试一段完整的舞步。”
低沉而又有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干净清冷地宛如在深秋里溯明廷外的汣水里浸过一般。
越亦晚不知不觉地走了神,听着他解释着具体的要点,竟有心猿意马。
到了晚上,又是各种礼数与流程,祝寿的礼物早已由御侍帮忙挑选好了,他们两说几句吉祥话就行。
老亲王喜欢打猎,庄园后面的山里也有意养了好些野物,如今晚宴上的烤兔肉、炙鹿肉,听说都是他亲手打的。
越亦晚以为晚上要陪老太太们说话,本来都备着了十二分的耐心,准备再听几个小时的宫廷八卦。
没想到在晚宴结束之后,太子把他带去了狩猎室的侧间里,给他挑新的用具。
“我——我也跟着打吗?”越亦晚显然有些兴奋:“这个难不难?”
“不难,先来挑猎衣。”
御侍拎着钥匙开了三个衣柜,里面果真是应有尽有。
越亦晚本来以为这些衣服也跟骑装一样有英伦礼服的既视感,没想到都是绿白、褐绿相间的迷彩。
但也不是军训的那种迷彩服。
职业习惯让他上手就摸面料和裁剪,效果竟跟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这衣服——怎么会这么轻?”
越亦晚讶异地取了一件下来,手法娴熟地检查夹层和表面涂料。
花慕之浅笑着看他做这些事情,眼神里带着淡淡的欣赏。
“是绝缘材料,防风和保暖性能相当不错。”越亦晚直接上身感受了一下,赞叹道:“这么一件衣服,居然比鸽子蛋还要轻,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御侍闻言递给他品牌商送来的说明书,果真跟猜的一模一样。
『——本衣采用先进Prima Loft Silver Active绝缘材料,自重仅与三个乒乓球相当。』
Sitka Gear这个牌子的技术真心流弊。
越亦晚随手把挑好的外套裤子递给御侍,又和花慕之去另一个隔间里挑猎靴。
现在的打猎,当然不会像《还珠格格》里头那样,一群人骑着马咋咋呼呼地满林子转悠,全靠下人把动物驱赶到一处用弓箭猎杀。
——虽然有后现代科技感的猎弓,但更多的人选择使用步.枪。
使用枪.支,就势必要抵抗后坐力。
除了猎装本身需要有减震的性能之外,鞋子本身也要有强大的抓力和支撑性。
越亦晚少年时期潮牌买了不少,对各种鞋子也挺有研究。
他挑了双款式还算喜欢的,上手一摸发觉是尼龙材质中底设计。
不管是在平原还是山地打猎,都容易碰到泥沼和露水,猎靴不仅要防水还要透气,同时还要具备一定地抗磨性。
越亦晚左挑右挑,又选了两双递给了御侍。
花慕之带着他往里走,进入位置比较隐蔽的枪.械室。
越小王爷显然被这么大的阵仗惊着了,下意识地开始数有几排枪.械。
这里简直跟展览馆一样,各种手.枪步.枪应有尽有,全部都是合法持有的新货。
四面都是敞亮气派的金丝楠木展示柜,中间还有各种杂件成排列好,贴着不同的标识。
“庆之临走的时候,还念叨着真想再来打一次猎。”花慕之也走近了几步,随手掂了掂身旁的一把□□:“他喜欢用这款,点22口径,后坐力小打击准,之前干掉过好些兔子和野鸡。”
这还真是知识盲区。
越亦晚看了一圈,颇有种直男挑口红般的茫然感,扭头求助花慕之:“殿下帮我挑一把?”
“没有经验的话,配一把双脚架吧,架霰弹.枪或者步.枪都可以。”花慕之随手给他拿了几把,让他感受不同的手感。
他在讲解的时候,还会随手拿把□□把玩,不时单手翻个枪花。
动作之干净利落,一看就是老手。
什么枪能射鹿,哪把是用来杀熊的,如何使用才能得体而又不失精准,这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全都能解释的清楚明白。
栓式枪.机和雷明顿手感为何截然不同,温彻斯特的精度有多趁手,似乎也如挑选点心一般简单清晰。
他在谈论这些时,身上并没有那种屠夫般的嗜血,反而更有种贵族般的光环。
会玩枪的男人,确实很有魅力。
越亦晚跟在他的身后,听得似懂非懂,挑了几把后坐力没有那么强的,又跟着他去挑其他的配件。
“这个我知道——是八倍镜!“
太子略有些诧异地看向他,解释道:“这个是三倍到九倍,可以调倍率的。”
越亦晚轻咳一声道:“记错了。”
吃鸡误我!
“打猎的话,一般设标准值,也就是三倍,”花慕之教他怎么旋钮调整倍率:“九倍精度很高,但是视野太小,容易跟丢。”
他们添置了枪口制退器和枪膛归零器,子弹也挑了一些。
御侍早就准备好了提篮,待全部挑完之后便把这些送去了山下的休憩区里。
明天一早出发猎鹿,想来会特别好玩。
夫夫两折返回下榻处,洗漱更衣再回房,忽然都想起来还有正事没有做。
——今天的稿子还没有肝!
越亦晚换了睡袍,赶紧抱着平板趴床上画画。
花慕之把资料和备忘录翻了出来,开始在旁边的书桌上赶更新。
白天应付完一堆亲戚,都快忘了这事。
……大冬天的晚上加班简直太心酸了,就不能拿个机器把脑子里的想法直接拷出来吗!
越亦晚画的并不算很顺利,甚至有点想啃笔。
“极简”这个主题听着就不好画。
想要达成极简,不仅要纯色或者撞色,更要考量对面料和剪裁的个人判断。
他趴在床上,两条腿晃来晃去,又长又白简直还泛着光。
花慕之本来在专心勾勒十五世纪的城市卷轴,键盘敲了一半忽然感觉被晃了一下。
他抬眼看向越亦晚,瞥见了那晃悠着的,修长而又白净的腿。
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线条优美如一笔勾成,象牙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格外的漂亮。
太子揉了揉鼻梁,默默打消某些念头,继续专心码字。
毕竟明天的更新还没存。
第25章 第 25 章
这一加班就加到十二点,两个人上床的时候都顾不上客套了。
越亦晚一直琢磨着什么叫极简,画了好些风衣外袍和长裙,感觉都不太对。
简单,第一是要颜色纯粹干净,第二是视觉效果清爽大方,所以不能有多余的缀饰,整体上要简洁明了。
如果能够引发联想,看见这套衣裙就能想到某个简单到极点的事物,就更好了。
……可什么东西才足够简单呢?
一块石头,一根线条,一片叶子?
他画了接近十几个草稿,始终不够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