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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阿根交代了花奶奶的话之后,巫双回头看了眼越来越透明的花奶奶,“奶奶,你是怎么想到来找我的?”
“哦,整个村子里你看上去在发光,亮堂堂的那种。”花奶奶笑笑,身子越发轻飘,“巫姑娘是个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奶奶走好。”巫双叹口气,轻轻摆了摆手。
花奶奶消失了,她的麻烦却要继续下去了。
巫双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没有人的地方住着,这样就看不到了。
“巫姑娘在看什么呀?”陈大婶又来水桥头洗菜了,正巧就遇到巫双和花奶奶告别。
“天气很不错。”巫双有些低落,她端了个小木凳在前院折起菜来。
“巫姑娘今年多大了啊?看你一人住在这里,家里人…”陈大婶试探着说道。
巫双抬起头,“我就一个人。开过年该十七了。”
陈大婶眼睛一亮,拎着菜篮子就靠了过来,“这姑娘家总是一个人怪不方便的,你可曾想过找个伴?”
“陈婶你是说…”
“其实啊…是村头那个老张家。”陈大婶斟酌了下语气,“他们家的二儿子今年十八,比你大上两岁,是个勤快老实的。人也长得整整齐齐,家里还不错。妹子你觉得怎么样?”
称呼立马换了,从巫姑娘一下近到了妹子。饶是平日里脸皮厚厚的巫双,被别人提及这相亲还是脸红了一下。
那位张家老二她见过一次,结结实实的,看上去挺阳刚的。
——慢着!男的阳气重,辟邪。
巫双情不自禁在心里盘算起来,自己反正也不小了,这以后还是要嫁人的,不如早些嫁了省得成天就自己一个人在提心吊胆的。
可是…自己身上有这么朵花,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要是害了别人也怪过意不去的。
“唉…”她叹了口气,“陈婶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现在才刚来,还不适应,还不想这么快谈婚论嫁。”
巫双这话听在陈大婶耳朵里算不得拒绝,还是很有希望的。村里人实在,你不明明白白说不要,他们不会觉得你不要的。
“不急不急,我也就先和你提一提。人吗,总是要处处看才知道好不好的。”陈大婶笑眯眯地看着她,“妹子刚来,是要好好安顿安顿。有什么事,就找我,啊?”
“麻烦陈婶了。”
陈大婶走后,巫双简单给自己做了个饭,囫囵吃了,然后又洗了洗衣裳,接着就无聊地坐在厅里看风景。
这样的日子,真是怎么看怎么无趣啊。当初在紫云山虽然也很无聊,但是杂事一大把,低等弟子是没时间去想无不无聊的。
得找些事做做,那还是来做点包子吧…
可是说到去镇上买肉这一点她就有些怯怯的——镇上人多,镇子口还有个刑场,要是遇到什么断头、断腰的鬼魂还不得吓死了。
墨迹了半天,巫双决定还是吃素包子。至于面粉已经不多了这一点她不是很担心——村里的王大娘家专门磨面粉,可以去她那里买,很近的。
然而,还没等她开始着手干活,家里就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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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双。”来者隔着门口那条小河就开始直呼她的名字。
巫双站起身仔细看了看,还别说,真是熟人,也是意想不到的熟人。
看那打头的姑娘身穿熟悉的灰色道袍,还有熟悉的木簪子,不正是曾经她的小头儿,佘敏吗!
“佘…姑娘。”
到嘴边的师姐两个字又被巫双吞了回去,自己都被赶下山了还有什么师姐不师姐的。
随便一数,家门口一共来了六个人,阵仗还不小。除了佘敏,其它几人巫双也是面熟。
不过…那几个却是穿得藏青色道袍——这可是高等弟子才有的衣衫。
这下情况就有些奇怪了,怎么来了群高等弟子找自己?看样子可不像是路过的呀。
几人站成了扇面往她这处走来,倒有些摆阵的意思?
看着佘敏眼神有些紧张的模样,巫双顿时就有了“来者不善”的感觉。
“不知各位紫云山道长来到敝处有何贵干?”她小心翼翼地问道,稍稍退到了厅内。
“巫姑娘,尹掌门特请你上山一叙。”其中一个高等弟子开了口,长得浓眉大眼,一看就是一个“正义之师”。
尹九平请自己上山?还一叙?怎么可能!
“巫姑娘,请。”那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几分刚硬的感觉。
“这…不知各位道长能否说下尹掌门找我是为何事?”
“巫姑娘去了自然就会知道。”
怎么,这是硬要拉人去了?
巫双心中被赶下山的气还没消,又岂会再入这虎穴龙潭,何况一看就不想是好事的模样,不然就自己这么一个小角色还要这么多个高等弟子“来请”?分明就是一副不去不行的架势。
“各位道长,在下已不是紫云山人,和尹掌门也甚是不熟,这叙叙的事还是做罢了吧。”边说,巫双边要关门进屋,直觉告诉她这趟上山一定不能去。
“恐怕由不得姑娘。”另一个高等弟子一手就拦住了她要关门的动作。
看了看他推门的手,巫双缓缓眯了眼,“怎么办,姑娘我还就真不想去了。”
话音刚落,她猛一推门,还真给关上了。
然而,还没等她栓上门,就听得“哐——”地一声,门就在她眼前被狠狠踹开了,直害得巫双差些跌倒在地上。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得罪了。”
…
巫双看着自己身上那条不知道怎么就自己缠上来的金色绳子无语了——捆自己都用上法器了!
“你们这还是请吗!”她不舒服地想要挣脱,可那绳子越发紧了起来。
那些人根本不理会她,直接几人一台就出了门。
“光天化日,你们是要绑人吗!紫云山还好意思说是名门正派!这分明是强抢民女!”
…
然后她就被禁了声,再然后她就眼睁睁被这么扛上了山。
当然身上还是盖了件大氅,从外头根本看不出她被绑成了粽子。一路上,那些道长们都非常严肃的模样,特地走了条小路上山,以免有人看见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抢人。
一路颠簸,被扛着上山的感觉其实不怎么好受。
巫双直等得全身都僵疼了才被放了下来。
这是到了?
面上的大氅被掀起的一瞬,她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
“巫双,你可知罪。”
首当其冲的依旧是那个语气非常不好的范长老。
没想到还会再次听到他的声音,还是这么地让人不愉快啊…
巫双抬头看了看,范长老指着她,气呼呼地模样,下巴上得胡子还一动一动的。
——你说这么刻薄的人留那么好看的山羊胡子有个蛋用!
巫双扭了扭不太舒服的脖子,满脸的莫名其妙,“这话可奇怪了,在下可不记得何时得罪了您老。可是,今个一早倒是有几个紫云山的门人将小女子二话不说地掳上了山,在下倒要问问,这紫云山莫非就是喜欢做些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本是坐着的范长老猛一拍椅子扶手,站起了身,“大胆孽徒!想我紫云山待你不薄,你不但不知感恩,还恩将仇报!事到如今,还要抵死不认吗!”
看着范长老发红的怒眼,以及周围所有紫云弟子皆是对她的怒目而视样子,还有一如既往坐在正中庄严肃穆的尹九平尹掌门,巫双索性盘坐了下来。
现在她身上的绳子是解了,但手还在背后被反绑着,站着总不如坐着舒服。
她又伸了伸胳膊,而后看向了范长老,“范长老此言差异。其一,在下可不是紫云山的徒子徒孙,要算孽徒,可与我无关。其二,紫云山待我薄不薄不是您说了算得。其三,那还请范长老好好同我说道说道,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就恩将仇报了?”
“巫双!你别不知好歹,分明就是你潜入我紫云封鬼崖捣乱,断了紫云山灵气,更害得秘境不见了踪影!”
“唰——”
范长老直接抽出了剑直指巫双,“快说,你究竟对秘境做了什么!”
“笑话!本姑娘从来就没去过什么封鬼崖,更没见过什么秘境。你不要血口喷人,出了事还把人从山下抓来顶包!”巫双也提高了声音,气不打一处来,这分明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你!你!”范长老执剑的手气得颤抖起来,提剑便要刺向巫双,“孽障!看我收了你!”
“范长老——”
一声沉稳的声音止住了他的动作,正是尹掌门发话了。
“掌门,这孽障不肯认罪,还请交给我们戒律堂好好惩戒一番!”范长老脾气一向厉害,故而才是戒律堂长老,平日罚起人来从不手软。
尹九平抬手示意他静音,而后看向了巫双,一双眼睛深不见底,带着慑人的威压,“巫姑娘,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是个好招数。”他招了招手,一旁的一位弟子单手端着一面半尺见方的玉璧走上前来。
哦?竟然是丁松?
巫双有些诧异,在全场看了一遍,确认是只有丁松这一个折鬼,其他的都不在。
丁松执着那面玉璧站到了巫双面前三尺的地方,眼神有些不屑,“巫姑娘,这月华璧能看所在之地发生的事情。”他伸手在那玉璧上一佛,霎时成了镜面一般,也放大了两倍有余,“我们去过封鬼崖,在秘境出事之前,月华璧正是显出了姑娘你在崖边。”
镜中缓缓显出了画面——月夜,崖边,巫双脸色苍白地躺在那里。
巫双显然有些意外,她之前没去过封鬼崖,自然不会意识到那天夜里就是封鬼崖。
难道就是那个黑衣人掳走自己的那天?原来他竟是把自己推下了封鬼崖!那个秘境岂不是…
她想到了胸前那朵诡异的黑色三瓣花,难道所谓的秘境失踪和这花有关?
“不知巫姑娘可是想起了什么?”丁松没有放过她若有所思的表情,手中镜子已经隐去了画面,变成了混沌的一片灰色。
巫双没有说话,她不确定自己把那些告诉他们会不会有用。而且就算说了他们一开始就那么气势汹汹也未必会信她。更何况,这朵奇怪的花现在在她身上,万一要杀了她才能恢复秘境什么的,岂不是太冤了。
“巫姑娘?”丁松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句。所有人的目光都焦灼在她的身上,越久的沉默越发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看来这孽障是默认了!”范长老依旧提剑指着她,“孽障,还不快快说出究竟做了什么!”
一句一个孽障,巫双听得有些烦躁,“我不记得了。”她索性给出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范长老嗤笑一声,“且让戒律堂好好招待你这个孽障一番…”
“咦?”站在一旁的人中突然传来了声音。
“镜子里是什么?”
第21章 紫云山(八)
镜子?
巫双转向镜子,就见到那里头竟然发出了光来。
丁松也有些诧异,低头一看,而后猛然退后了好几步,向着巫双做出了戒备的姿势。
“双魂!”
此言一出,尹九平直接从上座上一跃而起,来到了丁松身边往那镜子里看去。
镜面此刻正清清楚楚映出了坐在地上的巫双。
只不过,此时的她,周身却有着另一个浅浅的紫色幻影,虚虚实实地附着。
月华璧能识鬼辩鬼,正是丁松的本命折鬼法宝。
它所照出的那个幻影必定是与鬼有关。这一点,毋庸置疑。
“孽障!竟然与鬼界勾结!害我紫云上下!”范长老站得不远,自然也看清了镜中景象,脱口而出了心中结论。一时间,所有人都拔剑严待,目光紧紧锁住坐在地上的巫双,仿若她就是罪大恶极的鬼怪一般。
尹九平示意大家稍安勿躁,而后目光犀利地看向了依旧坐在地上的巫双,“我本以为你不过是个废了的折鬼,想不到竟然会是鬼界之物寄存的好壳子。
“废了的折鬼”几个字让在场一些不知内情的弟子还是都惊讶了一番的。
“掌门,可需要直接除了她体内的那个鬼物?”丁松手中的玉璧已经退回了原来大小,在他手中水平旋转不停,似是积蓄着什么力量。
尹九平安抚下他,“不必。她也是折鬼之身,那鬼物在她体内,仗着就是不能被折鬼师的灭息所及。这般看来,她的这身子倒是最好的藏鬼之所。”
“既然这样,且待我杀了她不就一了百了了!”范长老主动请缨。
尹九平摇头,“不行,她还未曾说出秘境之事。”
“那现下是…直接压她去戒律堂?”
“她体内有鬼物,直接这般压去怕是会再生事端。须得将鬼物先行除去再说。”
丁松有些难办,灭息用不了的话该怎么除鬼物?
他看向尹掌门,“要不要将纪师兄他们也找回来?说不定会有办法?”
尹九平沉思了一会,微微敛了眉,“不必。有一个现成的好法子。”
他抬起头看着巫双,声音不带一点温度,“之所以是废了的折鬼,皆是因为她筋脉被封,只要斩断堵住的节点,她自身本就有灭息,想必也是存了不少时日的,定能让那鬼物在她体内死去。”
“斩断节点?”
“只需截断她身上三十六处致命穴位即可。”尹九平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
人体共有一百零八个要害穴位,其中又有三十六处可为“死穴”,任意一处都可致命。所以,当初在发现巫双灭息被封,尹九平并没有强求将她的灭息释放。要知道,就算放了灭息,剩下的巫双也只能是个废人了,没什么用的。
“不会直接死了吗?”范长老有些奇怪,光断一处死穴便可致命,怎能三十六处连断?
“不会。折鬼之身,只要小心,她之前封存的灭息能保她不死。”自然也就够戒律堂接下来好好审问的了。
“断穴可有讲究?”几个长老皆是好奇,对于折鬼之事,他们知道得都不如掌门多。
“异物刺入即可。”尹九平简单答道,而后对着边上的弟子招了招手,“取本门的断魂钉来。”
“是,掌门。”
巫双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这几个轻描淡写讨论她性命的人。
三十六处穴位斩断筋脉还能活着?
呵呵,就算能活着也定是成了废人,他们想这么做分明已经不把自己当人了。
她心中忿满,猛地站起了身,又防备地往后退了几步。
“尹掌门此举怕是不妥。以大欺小,欺辱我这良家女子,紫云山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
她此刻这般说,在那些人看来也只是事到临头无计可施了。
尹九平冷笑一声,“鬼物附身,已算不得常人。紫云山替天行道,又有何不妥?”
句句铿锵,真真是一派掌门威风。
“尹掌门为何就肯定我身上的定是鬼物!”巫双急中生智,转念换了个说法,不然自己要是真被弄残在这里根本没人会救她。
“镜中幻影必是鬼界之物。”丁松还是很肯定这一点的。
她定定神,理了理头绪,扬声说道,“你们皆说紫云山秘境不见了,而且都言与我有关。又怎知不是正好与我体内这东西有关。说不定,那秘境本就是鬼界的!”
“大胆!”范长老厉声喝住,“竟敢说我紫云与鬼界相关!”
巫双没有退却,她看到了尹九平微微一顿的神情,便知自己赌对了。
“紫云山秘境本就神秘,不知出处。许是鬼界宝贝也有可能。况且,秘境既然是让折鬼试炼,里头东西定是与鬼怪有关。怎能妄下断论,说不是鬼界事物。”
范长老一时哑口无言,对于秘境的由来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里头也确实有很多鬼妖幻想,巫双这么说是绝对有可能的。
一时间,大堂里安静了下来。
尹九平眯着眼看着巫双,静待她接下来的话语。
见有戏,巫双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几日前,我是掉下过一个悬崖,但我并不知那是封鬼崖。至于你们说的秘境,我应当是进去过。里头什么好东西都没有,起码我只看到了漫天红色和黑色。可偏偏我出来之后,你们就说那秘境没了。当然,这可能与我有关,也可能无关。但是,你们无法否认——这秘境也许就和我身上这双魂有关。如果我有三长两短,秘境究竟会怎样,那就不好说了。”
她的话算不得威胁,但也让在场的人忌惮了起来。确实是她之后秘境没了,也许是她带出了什么,而那样东西可能正在她体内。秘境本就神奇,无人知晓它是如何有的,说是和鬼界有关…也不是不可能。
“掌门。”
去取断魂钉的弟子已经回来了,恭恭敬敬捧着一个长方形的楠木盒子。
打开之后,里头不多不少,正是三十六根断魂钉。每根长约四寸,与小指同宽,皆由寒铁所著。
看着那些黑色的铁钉,森森发着寒光,巫双心下有些害怕,如今能救她只有她自己。
“尹掌门,还请三思。”
她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再说下去,反而会有贪生怕死、胡乱编造之嫌。还不如就此打住,让他们好生忌惮一下。
尹九平取了一根铁钉拿在手中,若有所思。
“掌门,这事您看…”范长老也吃不太准,万一要是出了什么纰漏,他可担当不起。要知道,秘境可是紫云山最要紧的地方。也正是有这处秘境,千百年来紫云山才被公认为道家至尊。
许久,尹九平敛了敛眉,仿若下了决定。
“既是这样…那我们便换个法子。”
话音刚落,巫双的右膝传来一阵剧痛,“咔擦”一声脆响,她跌倒在地上。
右膝正中钉入了一枚断魂钉,没入皮肉,直插骨内。
“那就只有烦请巫姑娘暂且留在紫云,待我们细细查明再说了。”尹九平的声音波澜不惊。
实在是他出手太快,大家都没意识到的时候,巫双就已经跌倒了,那钉子也钉上了。
复又取了一只断魂钉,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巫双,“留客难,得罪了。”
同样的钉子下一瞬深深钉入了巫双的左肩,霎时她整个左手废了一般垂了下来。
此时的巫双连痛都叫不出来了,冷汗几乎是立时就浸了全身,脸色刷地一下白了起来,牙关止不住颤着。
“咔擦——”
又是两声脆响,右手、左膝全都钉上了森森铁钉。
一共四枚断魂钉,断了她四肢知觉。这,便是要废了她,让她不能再出紫云。
巫双侧躺在地上,几欲说话,却疼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死死看着那个依旧面不改色的紫云掌门,却难以移动分毫。
完全不介意巫双满是恨意的眼神,边阖上断魂钉的盖子,尹九平边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将巫姑娘送去戒律堂。”
好一会,旁边的人才反应过来,“啊?是!”
眨眼间废掉一个人,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掌门出手。
“尹、九、平。”巫双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声音不大,一字一顿。
今日之仇,我一定会报…
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任她再不甘愿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走上前来要抬自己的弟子。
疼…好疼。
他们一碰上巫双的身子,铁钉处就转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几声抽气,她僵硬地连喉咙都堵住了,瞪大了眼睛,死死不让泪水破了眼眶。
该恨,巫双你该恨,不能哭!!…
…
“紫云山真是仗势欺人得很啊。”突然,一个戏虐的声音从横梁处传来,众人循声望去,房梁上却是空空如也。
什么人!!
“忍一忍。”
一个熟悉声音在巫双耳边响起,她只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抱起了自己,而后便失去了知觉。
“抓住他!”众人回过神时,巫双已被黑衣人抱在了怀中,正要破门而出。
尹九平一个跃步上前,以手化掌就要袭上黑衣人的肩头。周围一众都抽出了兵器直指黑衣人,一触即发…
…
…
“怎么回事?”
“人呢?”
众人面面相觑,刚才还在眼前的黑衣人连同巫双都不见了身影。
都在一瞬间,他们的肩剑快要及到黑衣人,掌门的掌风快要触到他。可下一刻,两个人就没影了。这是原地消失了?
尹九平看着两人消失的那处,眉头越皱越深——那是,鬼影传身?
“掌门,这可如何是好!”一时间,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焦躁。
尹九平回看向众人,面上已经恢复沉稳,“今日且到此处,诸位都回去歇息吧。众长老还请后堂一叙。”
“是,掌门”
——鬼影传身,墨月宫的人也出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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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月宫一直是个很神奇的门派,它在哪,有多少人,从来没人搞清楚过。
有人说墨月宫在西边的深山里,有人说墨月宫在东边的密林,还有人说墨月宫是建在一处罕有人迹的海岛上,但就是没人能说个准确出来。
墨月宫是个门派,却又不像个门派,从来只听说过墨月宫的弟子,而所谓的掌门什么的真是一丁点消息也没有透露出来。墨月宫出驭鬼师,能做一些常人不能做到的事情。就比如,鬼影传身。
这世间虽说道家还是挺有本事,但还是差了些。那些传说中的法术,缩地成寸、移形幻影之类的早就失传了。能瞬间从眼前消失的本事就只剩了一家——墨月宫。
鬼影传身这个名字还是不知怎么传了出来的。如果半柱香的时间之内不能斩杀墨月宫来者,那么他一定能够瞬间消失得无隐无踪。
今日紫云山上一幕,想必那黑衣人已是在屋内潜伏了一段时间,眼看半柱香快到之时才出手带走了重伤的无双。不难理解,如果他早一分出手,恐怕就不一定能够活着离开了。
所以,那之前的对话,以及巫双身上可能有的秘境之物也应该都被墨月宫听了去。
现在,这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尹九平的眉头从这一天起就再也没有舒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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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
“嗯,人带回来了。”
肯定的语气并不是询问,来者身着一袭黑色长袍,长发披肩,只用一根黑玉簪子简单挽了个发髻。
“在西堂,还昏睡着。”黑衣人依旧是在紫云山的那副模样,黑布蒙面,恭敬地说道,“她的四肢皆被断魂钉所伤。”
“哦?”被称为尊上的男子有些意外,“断魂钉?紫云山发生了何事?”
黑衣人简单将在紫云山所见汇报了一下,来者很有兴致地点了点头,“本座去见见她。”
黑衣人引路,将男子一路带到了西堂的一间屋子前。
“你且在门外候着。”
“是。”
屋内,巫双正人事不知地躺在床上,四肢的伤处都抹上了厚厚黑黑的草药,但那四根断魂钉还在她体内未被取出。那几根钉子都穿透了骨头,斩断了筋脉,冒然取出只会伤上加伤。
“才几日不见,就成了这个模样。”男子拿起她的手腕,一路抬高,只听得擦擦地金属磨着骨头的声音。依旧在昏睡的巫双,额头上立时就冒出了冷汗,眉头也紧紧锁了起来。
“真是没用呢。”他一放手,巫双的胳膊就摔在了床上,一下就闷哼出了声,人却是依旧没醒。
看了看自己指尖,已经沾上了她的血,男子有些不悦地用床边的帷幔擦了擦手。
“咦——”
那血迹似乎擦不下去,男子将指尖凑近看了看。只见那干了的血迹竟然一点点融入了他的皮肤,最后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红痣点在他右手食指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