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对不起,对不起。”叶芷莜连忙道歉,绑好绷带,两手不自然的交在身前,上龄咬着下唇,站在一旁就不敢再出声了。
“没事。”老人再次露出笑容,细看着叶芷莜,越看越喜欢,现如今像她这样单纯、文静、又热心的女孩子已经不多了,忍不住要和她说话:“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叶芷莜。”声音很低。
“很好听的名字,你今年多大了?”老人也没有顾及那句女不问年龄,男不谈家产的忌语,很自然的问了出去。
“24”声音依旧很低。
老人面上突然间展露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目光落在叶芷莜的身上,久久不肯移去。
“老人家,你知道这条街有没有什么地方要招人?”见老人的眼睛一直游走在自己身上,叶芷莜有些不太自在,连忙将话题转移。
老人这才发现自己的失礼,但依旧慈祥的笑:“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是这样子的,我有一个外孙比你大三岁,刚从国外回来,所以看到你我就禁不住想起他,你刚才说要找工作?”
“嗯。”叶芷莜很害羞的回答。
“你有没有带笔?”
“哦,有,你要写什么?我帮你。”看着他缠着绷带的手,叶芷莜又忍不住多了嘴。连忙从包包里拿出笔和纸。
“你帮我托着就可以了。”
叶芷莜两只手平托着纸,静静的看着。
“好了。”将笔递还叶芷莜,又一个慈祥的笑容:“你沿着这条街一直往前走,在第一个十字路口向右拐,大概再直走五十米就能看见一家叫‘美乐’的餐馆,你拿着这张纸条去找一个叫陈俊的人,他会给安排一份工作的。”
叶芷莜好奇的看了一眼面前的老人,接过纸细瞧着上面的字,字的内容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简单的‘安排工作’四个字和一个十三位数字的电话号码,然而那四个字的字体用的却是小篆,虽然是在自己手上写的,可却没有一点败笔的痕迹,仍旧很有型,足见老人的文学修养。
“谢谢您,可以请问一下您的姓氏吗?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您。”
“我叫丁鸿昌,你叫我老丁就行。”
“谢谢丁伯伯。”
“丁伯伯,把我喊年轻了,听得不是很习惯,要不然你和我外孙一样叫我外公好了。”丁鸿昌打量着叶芷莜,总觉得有一种特别亲近的感觉,和她在一起聊天心里很舒服。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里升起,自己是不是应该当一次‘冰人’拉拉红线?
“外公?”叶芷莜的声音里打着疑问。
“怎么?是觉得我资格不够老?还是你不愿意?”
“噢,不,不是,因为我从小就没有外公外婆,所以感觉上有点别扭。”叶芷莜说话依旧直接,没有丝毫的隐藏。
“那你就要学会慢慢习惯,以后我们一定还有机会见面的,今天谢谢你帮我忙,我还有点事情,要先走了。”
“您要小心点哦,还有,有时间要记得去医院复查,再见。”外公两个字终是没有喊出口。
拿着丁鸿昌给的纸条,根据他提供的地点,叶芷莜终于看到了‘美乐’两个字,一家很特别的餐馆,光从外表看,绝对不会使人联想到这是一个吃饭的地方。古典的装饰,暗黄色的木质墙身,红色的琉璃瓦,还有着雕花的敞窗,连‘美乐餐馆’四个用的都是宋微宗自创的瘦金体。让人不由得想起古代的宫殿,原以只是一家平常的店面,进到里面才足足让叶芷莜大吃了一惊,里面的装潢和外面如出一辙,延续着古香古色,餐馆里头就好像一个迷宫,一格一格用木板间开,像是特意为顾客们支起了空间,还有很美的轻音乐在飘,作为一个优秀的钢琴手,叶芷莜自然听得出这是现场的弹奏,这样的环境让她觉得很舒适,如果不是看到那些坐在格子里的顾客们往嘴里送着美食,她一定会把这里当成一家咖啡厅或者是茶楼。
“小姐,那边有位置。”一个穿着紫色旗袍的服务员笑盈盈的走到叶芷莜的面前,很礼貌的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个空座。
“哦,不,不是,我,我是来找工作的.”叶芷莜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
“可是我们这不招人啊?”服务员有些狐疑,能到美乐工作是要经过相当严格的筛选。
叶芷莜很失望的转过身,手握着丁鸿昌给的纸条,咬着牙回头问了一句:“那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陈俊的人呢?”
“哦,有,他是我们这的经理,你找他有事吗?”
“嗯。”叶芷莜没好意思说是有人给了她一张纸条让她来找陈俊,心想也许丁鸿昌只是为了宽慰自己而已,但是不管怎样她得赌一把。
“那好,你等等。”服务员说完就离开了。
过了一会,一个中年男子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近到叶芷莜跟前:“经理,就是她找你。”
陈俊打量着着叶芷莜,平和的问:“姑娘,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我是来找工作的,丁伯伯说你这招人,所以让我来试试。”说完将手里的纸条递给陈俊。
陈俊拿着纸条,低下眉头,抬眼间态度突然柔和了许多:“你可以先到那边等我一会吗?”
叶芷莜默默的点点头,在服务员的指引下坐下来等候。
第三篇 青春的账单 【绝处逢生05】
陈俊明白丁鸿昌写那个电话号码的意思,于是立刻拨通了他的电话,陈俊不知道叶芷莜究竟是什么来历,但是丁鸿昌用小篆写的字已经告诉他那个女孩是个重要的人,丁鸿昌是新夏市书法协会的副会长,擅长的字体超过五种,但有两种很少用的,一是小篆,二是瘦金体,瘦金体除了‘美乐餐馆’牌匾题词就只在他的外孙印亦枫考上P大的时候用过,而小篆这是第一次。
“阿俊,她去找你了?”还没等陈俊开口丁鸿昌先出了声。
“丁总,那个姑娘说是要找工作。”陈俊有些不解,要安排一份工作,丁鸿昌自己作主就行,为什么要自己来接这个烫手的山芋,他不知道应该把叶芷莜放到一个什么样的岗位上,高了怕其他的店员有怨言,低了又怕丁鸿昌不高兴,左右为难。
“你别顾忌那么多,给她指派一份轻松一点的差事,别让她累着就成,无论她提出什么条件上你都满足她,工资待遇和其他员工一样,不要让她觉得给了她特殊照顾。”丁鸿昌的语气很温柔,作为一个商人,他明白陈俊担心的是什么,也知道应该怎么去维护叶芷莜的自尊。
听完这些话,陈俊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清楚应该怎么做了:“好的。”
“还有,你得替我保密身份,餐馆除了你没有人知道我是后台的老板,所以你也不能让她知道,以后我会经常以顾客的身份去餐馆,你就当对平常的客人一样招呼我,称喟改成老丁就行。”丁鸿晶怕叶芷莜知道自己身份以后会对自己产生距离感。
“丁总放心,我一定按你的吩咐办好。”
“那就好。”收了线。
陈俊心里很好奇,为什么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姑娘会让丁鸿昌如此上心,思来想去也不明白,可又不好问,只得按照他的要求把事情做好。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叶芷莜连忙起身:“没关系,这环境很好。”
“这是简历表你填写一下,我们餐馆现在正缺一名收银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陈俊把简历表递到叶芷莜手里,坐了下来:“你也坐吧。”
“愿意,谢谢。”叶芷莜将表抱在胸前,突然间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心里大大的高兴了好一阵。
“我先把餐馆工作的要求及待遇和你说一下。”
叶芷莜点点头,很认真的听着。
“美乐的营业时间是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十二点,工作实行每天八小时自由制,也就是说,你可以在这十六个小时里自由选择八个小时上班,工资是每个月一千,一日管两顿饭,菜的样式可以根据个人喜好自己搭配,但分量是有限的,因为我们餐馆一向不主张浪费,所以对员工或许有些苛刻。每周你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当然你可以选择周六也可以挑周日,如果还有什么要求或者不明白的地方可以直接问。”
叶芷莜还真没想到美乐的管理方式竟然这么的人性化,但是不知道这样会不会造成餐馆的制度紊乱,当然她没有问,只是现在有一个难题摆在她面前,星期六和星期天她在加油站和轻扬酒吧有兼职,因而红着脸试探的问:“请问我可不可以周末都不来?”
“为什么?”虽然丁鸿昌说,无论叶芷莜提出什么条件都要满足,但是他不能这么爽快的同意,还得拿出一个老板应该有的态度。
叶芷莜不好说自己还有两份差事,低头沉思了一会,然后向陈俊投去一个乞求的目光,小声的说:“经理,我周一到周五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这样可以吗?”
见叶芷莜避而不答,陈俊也就不好多问,她的提议虽然有些不太合餐馆的规矩,但是并非不可以接受,假作沉思了一会,缓缓的说:“那好,你填好简历表,明天就开始上班。”起身离了座。
叶芷莜看着简历表,很精致的浅绿色,做得很娓美,也和餐馆的风格十分贴切,要求填写的内容和一般的简历没有太多的差别,只有一栏比较例外,就是自由选择的工作时间,叶芷莜此刻突然间想起了任小天,好在餐馆离施工地不远,思考再三,叶芷莜在纸上填上了:早晨8:00-11:00.下午13:00-18:00晚上20:00—00:00,一来空下的这两段时间可以去照看印小天,给他送饭,二来晚点回去也不会引起颜丽琴的怀疑,填好,将简历表交到了陈俊手里。
陈俊看着叶芷莜的字,很是惊讶,因为会到餐馆来打工的女孩学历一定不高,只是像她这样外表文静的女孩竟然可以写出一手这么漂亮的行楷,和她本人完全是大相径庭,莫非丁鸿昌是因为她写得一手好字才对她有特殊款待?上面的工作时间也让陈俊十分的费解,眉头皱得老紧,怎么也不想到,面前的女孩还真的准备周一到周五工作十二个小时,其他员工是不会吃这样的亏的,五天每天多做四个小时,相当于两个半周末的事情,忍不住问道:“你确定要这么做。”
叶芷莜很坚决的点头,在这工作十二个小时最起码不用像以前一样咖啡厅和酒店两头跑,而且这么多年也养成了早起的习惯。
陈俊将简历表收起,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如果觉得不行,我可以考虑周末放你两天假。”他不想到时候被丁鸿昌批评,毕竟她是个女孩子,天天熬夜总不太好。
“不用,你能答应我,我已经很感激了,谢谢。”叶芷莜弯下腰施了一个礼。
陈俊本想给自己一个台阶让叶芷莜顺着往下爬,可没有想到却被她这个礼给堵了回来。看来受训是不可避免了。
工作终于找到了,出了餐馆,叶芷莜感觉一身的轻松,陡然间发现午后的阳光竟然是那么的明媚,看着让人觉得心身俱爽,路过施工地,下意识的去寻找那个弱小的身影,也许是因为今天的运气好,一眼就看到了在空地上坐着的任小天,正用石子在画着什么。
“小天。”叶芷莜喊着他的名字,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似乎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听到声音,任小天回过头,对着叶芷莜,露出甜甜的笑。
走到任小天的身边,蹲下身子,摸着他的头,高兴的说:“小天,以后阿姨每天都来看你,好吗?”
“好。”任小天乖乖的看着叶芷莜,一脸的天真烂漫。
“不过小天要乖,记得以后不可以惹爸爸生气了。”
“嗯,我再也不向别人要吃的了。”
叶芷莜心疼的捏着任小的黑脸:“阿姨以后会天天给你带吃的。”
不远处一个身影正站着看着两人,虽然没有近到身边,但叶芷莜能够感觉得到他在微笑,也许有时候简单才是一种真正的幸福,今天她已经将这种幸福满满的收入心间,叶芷莜起了身,和任小天挥手告别,抬头望着已经略略倾斜的秋日,晃在眼前,竟然是那么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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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这几章是一个过渡,为第四篇埋的伏笔,明天又要开始新的虐情了,也是本文的一个小高潮,如果太过感性的亲们最好准备纸巾,哈哈,星辰自己是写哭了两次,后面的内容非常的精彩,所以希望亲们多多支持星辰,先谢亲们了,码字去了,闪!
第三篇 青春的账单 【祸不单行01】
“芷莜,过来陪我聊聊。”
丁鸿昌又向叶芷莜发出邀请,一个星期里这已经是第五次了,自从她在美乐工作,丁鸿昌就经常都会来找她闲聊,好在他来的时候一般都在上午八九点钟,餐馆的客人并不多,故而时间上与工作并不太冲突。叶芷莜本不想在工作时间做无关之事,然而陈俊的‘纵容’却让她不得不从。
“外,外公。”叶芷莜喊得依旧很生涩。
“坐下。”丁鸿昌指着身边的位置,面色平和,态度慈蔼。
“我,我。”叶芷莜犹豫了好一会,十指扣在两拳之中,很不好意思的说:“外公,以后您可不可以不要在我工作的时候找我,这样不太好。”毕竟自己是依靠丁鸿昌的‘介绍’才能呆在美乐的,但是她不能再丢了这份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是多一分钱,离颜丽琴手术的日子就靠近一天,成功的概率也大一点。
“哈哈,你这小姑娘还挺较真啊。”丁鸿昌不但不生气,反而越发的高兴“陈经理,不知道你这里可不可以人性化一点,现在的餐馆的人也不多,你就优化资源,让我的外孙女陪我聊聊天。
“您是我这的常客,您都开口了,我哪有敢不答应的,芷莜啊,以后你的另外一份工作就是陪老丁唠嗑,只是薪水你得向他要。”毕竟是在社会上打磨过的人,陈俊的回答得很自然。听到丁鸿昌叫叶芷莜外孙女,丁鸿昌像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丁鸿昌只有一个女儿,叫丁美乐,因与丈夫长年不和,三年前就定居到了芝加哥,美乐餐馆就是用他女儿的名字取的,而丁美乐只育得一子,所以面前这个所谓的‘外孙女’从某种意义上讲应该是丁鸿昌预选的准孙媳妇,目光对上丁鸿昌,很滑稽的笑笑,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其实和丁鸿昌聊天,叶芷莜还是觉得蛮开心的,他的知识面很广,而且性子也非常的超脱,并没有被中国传统的中庸思想束缚,所以每次和丁鸿昌聊完,叶芷莜总会觉得自己像上了一堂社会课,精神上补充了能量。
时间的流淌总是那么迅速,昨天的花开,今天就成了空枝,叶芷莜是一个从来不会去记日期的人,时间于她只是一个概念,她的生活和每天转动的时钟没有什么差别,走过六点就是七点,第二天又跟着循环。
清晨六点,叶芷莜准时起床,五年里,她已经形成了生物钟,每天早上六点会定时醒来。刚穿上衣服就听到了厨房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和油炸声。
“妈,你今天怎么也这么早起,你身体不好,应该多休息的。”叶芷莜揉着松散的眼皮问道,颜丽琴每天晚上都要等自己到凌晨,所以叶芷莜早晨起来的时候都会很轻很轻,由于她很早就会出门,所以早餐都是在街上顺便买几个馒头应付,见这么早颜丽琴在厨房忙碌,叶芷莜又是心疼,又是疑惑。
“莜莜,你等等,我马上就好。”颜丽琴回头冲着叶芷莜说了一声,马上又专注的看着锅子里的东西。
叶芷莜也来不及去看颜丽琴在干什么,赶忙抓紧时间梳洗。
拿起包包就要出门,正碰着颜丽琴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莜莜,来。”颜丽琴冲叶芷莜挥着手。
“妈,你这是在干什么啊,我到街上顺便买两个馒头吃就成,一大清早干嘛要这么折腾自己。”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已经五年了,五年来妈都没有给你过过一个生日,妈心里有愧,妈知道你赚那些钱不容易,所以只有给你煮了这碗面,这些年都是妈不好,连累你受了这么多苦。”说完,忍不住掉下泪来,五年来,颜丽琴从来不敢提及叶芷莜的生日,怕她想起叶新光,触到她的心伤,但是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儿一直生活在阴影里,思忖了许久才决定给她做这么一顿早餐:“莜莜,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你已经二十四岁了,有些事情也应该考虑了。妈看艾辉那孩子不错,人实在,对你也上心”
“好了,妈,你别说了,我自己会考虑的,以后你别再这么早起了,你现在只要好好养身子,其他的事我来操心就成。”叶芷莜放下包包坐了下来,眼睛盯着面前的面条,不敢与颜丽琴对视,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又到十月十九。想起多年前,每次生日,叶新光总会带自己到处转转,给自己买特别的礼物,还会有一个非常好吃的草莓蛋糕,叶芷莜忍不住流下泪来,手里的筷子夹着面条,竟然一点力气也没有。
一碗面吃下来,叶芷莜已经泪流满面,好久没有在颜丽琴面前流过泪了,擦干泪水,拿起包包就起了身,她不想回忆过去,虽然她知道颜丽琴是想让自己真正的开始新生活,可是无论如何她都放不下,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以前那可怜又卑微的一厢情愿造成的,所以她不能原谅自己。爱情也好,婚姻也罢,或许于她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名词,但是她又不能将心里的想法告诉颜丽琴,所以只有逃避。
中午十一点四十,叶芷莜提着打好包的饭菜来到工地上找任小天,可是找了很久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只得坐在一块空上地静静的等着。
“芷莜阿姨,生日快乐。”天真的声音终算是响起在叶芷莜的耳边。
听到这话叶芷莜吓了一大跳,这个才七岁不到的小孩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生日?其实叶芷莜身份证上的生日和真正的出生日期子不是同一天,由于十一月二号是叶新光和颜丽琴的结婚纪念日,为了好记,所以一直以来叶芷莜的个人资料里面填写的都是十一月二号,在她的记忆里,知道她生日的人就除了自己的父母,艾莎,应该不会有其他人。
“芷莜阿姨,这是给你的。”任小天的小手端着一个玫瑰色的盒子,上面扎着粉色的蝴蝶结,很是好看。
叶芷莜狐疑的接过盒子,竟然是那样的熟悉,陡然间想起了高中以前的那段日子,每天都会有神秘的人给自己送好吃的,送的最多的就是像这样盒子装的草莓蛋糕,抱着盒子,叶芷莜两眼含泪,多少年没有吃过草莓派了,本以为那种味道会永远的成为过去,本以为当时间慢慢流逝的时候,所有该忘记的都不会停留在记忆里,然而越是想要忘记却烙得越深。
“芷莜阿姨不要哭。”任小天细瘦的小手帮叶芷莜抹着泪水。
叶芷莜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态,竟然在一个小孩面前刹不感情,将眼泪抹开,对任小天勉强的露出了个笑容:“小天,你可不可以告诉阿姨,这蛋糕是谁给你的。”
“是一个长得很高很帅的叔叔。”印小天呆呆的站在叶芷莜的面前,童稚的说。
叶芷莜知道任小天不可能将送蛋糕的人长相描述清楚,所以也没有细问容貌,而换了一种方式:“那你说说那个叔叔有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
任小天眨巴着双眼,想了一会,才开了口:“那个叔叔身上有一个好漂亮的照相机。”
“照相机?”叶芷莜眼恍惚了一阵,接着问道:“还有别的吗?”
任小天摇摇头,
叶芷莜知道再问下去也无济于事,毕竟他才只有七岁不到,将盒子打开,说道:“来,小天,和阿姨一起吃蛋糕吧。”
有时候幸福来得太快,就是阴暗的前兆,一个电话把叶芷莜刚刚支起的新空间全部打乱了,她真的没有想到一直害怕发生的事情会来得这么早,让她来不及做好准备,难道真的是自己上辈子作了太多孽,所以老天才要如此的折磨她,抬头看着洒在天空上的云朵,叶芷莜突然间想要窒息…
第三篇 青春的账单 【祸不单行02】
“叶小姐,经观察你的母亲颜丽琴的肾功能几乎已经丧失,如果两周之内不能进行肾脏移植手术,病人的生命可能只能持续三个月,目前我们已经找到了与你母亲肾脏相匹配的肾源。手术费用大概需要二十万,加上术后的护理及血透,预计共需三十万。”
从颜丽琴的主治医师那里回来,叶芷莜脑子里盘旋的就只有这些话。手里捏着的存折上的数字与那笔巨额的费用相比,简直就是杯水车薪,难道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叶芷莜的心揪得紧紧的,叶新光的死到现在她都没有办法坦然的接受,若是颜丽琴此刻也离开,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生存还有什么意义。
犹豫了很久,叶芷莜才作出了一个自私的决定,那就是聚集自己所有可能的力量凑足手术费,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艾莎,两手微微的有些颤抖,最终还是拨通了艾莎的电话。
“芷莜,我也正找你呢,现在有时间吗。”艾莎的语调很急,又有很嘈杂的买卖声间交杂其中,所以有点听不在清楚。
“莎莎,你现在在哪,怎么那么吵?”
“哦,我正在商城呢,你等会我换个地方。”
过了一会,电话那头终于安静了:“芷莜,我现在和冶威在新夏百货挑结婚用的东西,上次你说的话我考虑了很久,想想,这么多年了,是应该给冶威一个交待,所以昨天我们就把事情给定了,时间是下个月的十六号,因为你工作忙所以也没来得及告诉你,哦,对了,准确的说这次是我和我哥一起办喜事,他以前的一个女同学追了他整整六年,这次我哥终于同意了。”艾莎的声音是兴奋而激动的,哪一个女人不想找一个好的归宿,穿上洁白的婚纱,携着自己爱人的手步入婚姻的殿堂,如果不是因为叶芷莜或许她早就已为人妻。
这样的结果叶芷莜当然是愿意看到的,只是当好消息与坏消息撞在一起的时候,感情上竟然是那样的无助:“恭喜你,莎莎,祝你幸福,也代我祝福艾辉哥哥。”
叶芷莜的声音很低沉,听得让电话那头的艾莎有些心疼:“芷莜,你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说话的语气不对。
虽然没有面对面。但叶芷莜还是很不自然的收敛起面上的哀伤,缓缓的答道:“没,可能是这些天有些累,喉咙不太舒服,我这来客人了,挂了哦。”也没等艾莎答话就收了线。
因为接到医院的电话,所以下午叶芷莜向陈俊请了假,拿着手机,翻着里面少得可怜的电话号码,叶芷莜觉得很失败,现在的自己真的是举目无亲,四面绝壁,这都是由于自己的太过于内向的性格造成的,电话薄来回翻了好几遍,蓝色的横条终于定在了‘茹姐’两个字上面,按下拨号键,叶芷莜的心跳得很快。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您稍后再拨…”接着就是一串英文。
叶芷莜知道茹姐一定是去怀阳了,其实茹姐也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大学有时候她有一个男朋友,毕业以后两人同居生了一个儿子,但孩子一生下来就有先天性的脑瘫,男友因生活的压力所迫,最终抛弃茹姐娶了一个富家女,给了茹姐一笔分手费,所以茹姐就开了轻扬酒吧,-轻扬的名字取自水木年华《轻舞飞扬》的前后两个字,茹姐说她的前男友就是靠这首歌曲才打动她的,所以她要用这首歌作为两个人的觞曲,埋葬那段不堪的历史,让自己时刻记住他给自己造成的伤害,清醒的认识到爱情里的童话终究是住不进现实的堡垒的,为了生存,茹姐只得把儿子送到乡下一个叫怀阳地方的远房亲戚那里,只每隔些日子会去探望一回,时间的长短不一,可能几天,也可能十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