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求求你们放手!求求你们放手!把儿子还给我…”皇后匍匐在地上,奋力地想冲过去阻拦,奈何回天无力,竟昏厥过去
茜宇早已在一边哭地气喘不匀,但还是过来搀扶,皇贵妃也哭地没有了力气,怎么也扶不起皇后来,寿宁宫里一片愁云惨淡。
赫臻神色黯然,吩咐道:“你们好生看着皇后!滕广,召集众臣,聆政殿议事!”
“是!”滕广一声应诺,引着赫臻离去。
茜宇凄然地回到馨祥宫,她身心疲惫,钱虢容受了惊,胎动不安,她也无力去照看。摇篮里,儿子正睡得香甜,这才发生的不幸也没能打扰他,茜宇喃喃道:“昕儿,娘只求你安安稳稳地长大。”
是夜,皇后再一次醒来,跌跌撞撞地冲到臻海的梓宫,看到儿子躺在棺材之中,泪如泉涌,跪倒在棺材边,任谁也拉不开。
然而正当宫内众人伤心欲绝之时,聆政殿里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赫臻势要追究此事,将大理寺慎刑司一干大小官员全部扣押,要彻查药物的来源,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赫臻竟然将礼亲王和他的两个儿子以及所有门客一并缉拿!赫臻将二皇子被害一事,上升到了弑君篡位,让众臣乍舌不已。由于臻海之死传开时,礼亲王正带着儿子在寻花问柳,被不知情的家丁从温柔乡带到皇宫时才知道二皇子死了,自己还来不及部署,就被太监们请进了皇宫,
当赫臻以弑君篡位之罪将他及儿子等缉拿时,他高声喊冤,并质问赫臻:“敢问皇上,究竟有什么凭证说老夫弑君篡位?皇上!”
赫臻冷冷一笑,“宫中御酒皆由你掌管的内务府负责采买进贡,如今酒中有毒,朕不找你,还找谁?”随即大吼一声,“拖入天牢,任何人都不得见!”
“成骏!”赫臻大声道,“立案追查,去硕亲王府宣旨,虽然傅嘉体力不济,但也要他辅助与你!”
成骏似乎早料到有这一天,胸有成竹,抱拳道:“臣遵旨!”说着便转身离去。
余下众人之中不乏礼亲王的走狗,尽管赫臻出师之名实在牵强,毕竟这酒中的毒完全可以是后来加进去的,但是大势所趋,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纷纷俯首高呼万岁,并请皇帝节哀顺变。
赫臻第一次感到真正将众臣压制在自己的威严之下,他一挥手,扬长而去。
臻杰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他才得知亲弟弟命丧黄泉,还没来得及悲伤,此刻父亲又大动干戈将外祖伯父及表兄弟一皆打入天牢,瞬间的变幻,让他不知所措。
臻杰离开朝堂,来到臻海的梓宫,看到母亲瘫坐在地上,他试图扶起母亲,可是皇后却死死抓着棺木,不肯放开。
“母后!”臻杰哽噎了,“您这样,哪里还有国母的样子?”
皇后冷冷道:“你弟弟死了…”
“儿臣知道!”臻杰松开了手。
“你难道没有一点悲伤吗?”皇后目光冷凝。
臻杰悲伤道:“儿臣怎么可能不难过?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母后您终究要面对一切的。”
“但是我现在不想面对,如果你是来劝我走的,那你就离开这里,不要吵到你弟弟!”皇后将脸贴在棺木上,泪水涟涟。
“母后!”臻杰唤道。
皇后勃然大怒,喝道:“住嘴,你给我离开这里,我说了,不要吵到你弟弟!”
臻杰无奈地退出去,走至门口,他低声道:“礼亲王一干被捕,罪状是弑君篡位,臻海的死绝对不这么简单,母后,您这样子怎么能帮弟弟找出凶手?”
皇后冷冷道:“找到了又怎么样?你弟弟还能活过来吗?”臻杰黯然地看着母亲,静静地守在门口,没有离开。
皇后自然知道儿子的心事,她无力道:“你去吧!去帮你父亲,这里不需要你!”
臻杰没有一点动摇,道:“父皇此时不需要儿臣,但是母后,您需要儿臣!”
一丝暖流划过心里,皇后缓缓地松开手,臻杰上前抱住母亲,低声道:“母后,您还有儿子,儿子会永远守护您!”
“臻杰…”皇后再次放声大哭起来,她依靠在儿子的胸前,身体随着抽噎而颤抖,“你弟弟死地好惨…好惨…啊…”
皇后的哭声撼动着每一个人的心,遥遥传至皇宫的每一个角落,裕乾宫的前院自然也能听得到这令人揪心的哭声。
“你家主子呢?”茜宇带着流芸缓步进入馨祥宫,却见紫莲等守在殿外,“你们怎么不在里面伺候?有谁来了吗?”
紫莲道:“没有人来,娘娘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里面了!”
“难道娘娘的身体还没有好吗?方才太乱,本宫都没好好和她说话,这会儿便想过来看看!”茜宇温和道,“娘娘她究竟是什么病?”
紫莲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地道,“贵嫔娘娘您进去吧!娘娘她就在内殿呢!”
茜宇觉得紫莲的神色有些奇怪,知道是再问不出什么的,心里只担心姐姐,便留下流芸独自进去了。


第四十六章 往事如风(四)
“姐姐你坐在地上作什么?”茜宇走进璋瑢的寝宫,然璋瑢竟就地坐在暖炉边,目光凄迷。
她缓缓抬头,看着茜宇,“你来了!”
茜宇蹲下来,单膝跪在地上,关切道,“姐姐,你怎么了?身子不爽吗?”
“不是…”
茜宇心里感到一丝不安,说道:“不如叫太医来看看,这样拖着可不好!”继而又道,“可是如今宫里那么乱,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太医在御医馆…”
璋瑢突然问道:“二皇子怎么样了?”
“他…”茜宇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他自然是死了,死得好惨…还是个孩子啊!”
“孩子…孩子!”璋瑢苦笑道,“又是孩子…”她突然哭了起来,仿佛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轰然崩溃,“孩子,我不是有意害死你的,我不是有意害死你的…
茜宇惊呆了,她直直地看着璋瑢,颤抖地嘴唇吐出几个字,“姐姐,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璋瑢的笑意诡异,她指着暖炉中已然被烧黑的护甲,冷笑道,“那‘夺命散’,就在那里…”
“护甲…护甲…”茜宇突然记起方才姐姐时不时地就摸着自己的护甲,突然记起方才姐姐用太后桌上的酒敬酒,可是不可能,茜宇不相信,“不可能,姐姐你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下下毒?你骗我,你骗我…”
“这只护甲裂了,指尖有缝隙。”璋瑢冷笑道,“只要把毒药装在里面,只要我能拿到酒壶,只要指尖碰到壶嘴,那么毒药就可以…”她不再说下去,只是举起自己的右手,中指上俨然包裹着油布,她冷冷道,“我不会再给自己下毒了…”
茜宇这才知道为什么太医说酒壶里的毒很少,顿时泪如泉涌,她紧紧抓住璋瑢的肩膀,哭道:“姐姐…为什么?为什么?姐姐,你告诉我!你说话呀?”
“你要我说什么?说什么?”璋瑢难以压抑自己的痛苦,她哭喊道,“你要我说什么?”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茜宇瘫软在地上,无力地掩面而泣,“二皇子是无辜的,他是无辜的,还有…还有你差点就要害死了皇上,害死了皇上…甚至…甚至你明知道我和皇上要喝那杯酒,你都没有…”
“无辜…无辜…”璋瑢轻声凄惨道,突然她大声吼道,“那我呢…那我呢?我呢?”
茜宇质疑地看着她,璋瑢凄凉地笑起来,笑容那样骇人,“我不能生孩子了,我再也不能生孩子了,我永远也不可能做母亲了。妹妹!妹妹!你要我怎么办?”她痛苦地颤抖着,“要我怎么办…”
“我不信,”茜宇摇头,“我不信,”她扑过去抱着璋瑢,“姐姐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骗我的对不对?”
璋瑢无力地靠在茜宇身上,痛苦道,“是真的,是…真的,但我只是想报复太后…我没想害臻海,我没想害他…我更不会想害皇上,我想阻止的,我想阻止的…”她放声大哭起来,泪水湿透了茜宇的衣襟。璋瑢哭泣着将事情得始末告诉妹妹,然而每一句话都刺痛着茜宇的心,茜宇无法想像姐姐的父亲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而这一切最终导致了臻海死于谁也无法预料的意外。
茜宇支撑着璋瑢的颤抖,她由心疼惜姐姐的遭遇,但面对二皇子无辜的死亡,面对赫臻的险些遇害,她第一次,第一次从心里不愿意原谅她…。
一连几日,成骏和傅嘉连连呈上礼亲王的种种罪状,圈地、贪污税银,残害忠良,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足以将礼亲王千刀万剐的罪状,令人乍舌。这一切,赫臻早已安排傅嘉与成骏长达几年暗中调查,只等让他见光的那一日。
寿宁宫里,太后病体恹恹,身心俱碎,这突如其来的双重打击,让她再也无法打起精神,她万万没有想到皇帝在如此伤心的情况之下还能冷静地对付自己娘家一族,他知道如今的皇帝她再也无法驾驭,甚至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彻底从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心中走出来了。并且成为他的敌人,然而这一切,并不她希望的。更让她伤心的是,若晴公主一直都没有进宫来看她,她知道,若晴终究是不会原谅自己了。
礼亲王被迅速定罪,除弑君篡位外,十七条罪状将他打入深渊。一旨斩立决,让赫臻将这块压在自己心头长达十五年的石头彻底放下。朝堂之上再也听不到礼亲王这个老狐狸不可一世的高呼,从此用贤纳士,朝廷将是一派新的景象。
朝廷之事的尘埃落定,最终唤醒了赫臻内心丧子之痛,他来到儿子的梓宫,皇后依旧坐在那里,只是有了张椅子,而棺木已经盖起。
“皇后!”赫臻走到她身边,伸手搭在她的肩上。
“皇上您来了!”皇后的声音已经哭哑,脸色惨白。
赫臻离开她,走至臻海的棺木边,伸手欲碰,皇后阻拦道:“他睡了,皇上就不要叫醒他了,海儿再也不用天未明便去读书了,他可以饱饱地睡觉了!”
“文琴!”赫臻唤道,皇后抬眼看她,微笑,却那样惨淡凄凉。
赫臻叹道:“礼亲王一案…没想到他竟然误害了臻海!”
“皇上何必骗臣妾?”皇后凄冷道,“这一切臣妾都明白,这一天您也等了许久了…”
赫臻蹙眉望着她,皇后将目光交汇在赫臻的脸上,苦笑道:“皇上您不记得了,臣妾说过,不管您有什么决断,臣妾都站在您这一边,不论是灭了臣妾娘家一族,”她哽咽,但再也没有眼泪,“不论是牺牲我们的儿子!”
“文琴…”赫臻似乎有一丝的愧疚。
皇后缓缓地站起来,身上的宫服随着她的步伐来回晃荡,几日的功夫,她已瘦的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她走到香案前,点燃一束香,递给赫臻,“皇上,您送送儿子吧!虽然白发人不能送黑发人,但这是臣妾最后的愿望,您不要让儿子走得太孤独!”
赫臻依言将香插在了香炉里,对皇后道:“今日在儿子的面前,朕要问你一件事!”
皇后自己添了一束香,对赫臻凄绝一笑,“今时今日,皇上您还想知道什么?”
“佩琴她…”赫臻问道。
但皇后打断了他的话,问道:“臣妾可不可以先问皇上一个问题。”
“你说吧!”
“皇上!”皇后道,“您对姐姐还有什么样的感情,您如今做的,究竟是为了您的朝廷,还是为了姐姐?”
赫臻从容地看着她,毅然道:“对于佩琴,朕曾经拥有的是刻骨铭心的爱,然而这份爱已随着她一同逝去了。”
皇后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终于有一滴泪水从眼角流出。
赫臻继续道:“朕今日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朝廷,怪只怪你们娘家太让朕难堪了,礼亲王一日不除,朕就一日不能安心。”
皇后打断道:“那臣妾呢?您对臣妾的感情呢?”
赫臻思索片刻,道:“朕不知道…或许你更清楚一些。”
皇后失望地闭上眼睛,她随即道:“皇上不用问了,臣妾也不会告诉您,这一切就让它随风去吧,既然张佳氏一族不复存在了,那么过往的悲剧永远也不会再发生了。”
“为什么不告诉朕,难道要朕去问太后,去问容琴?”赫臻心中明白皇后猜到了自己的心思,但他真的很想知道她们为什么要害死佩琴。
皇后凄惨地笑道:“皇上何必这么执着呢?臣妾不会说得,妹妹她也不会说得。如果皇上允许,臣妾还有一问!”
“你问吧!”赫臻叹道。
“杰儿大婚之前,您笑嗔他羞于儿女情长,将来如何接掌您的天下,这是不是戏言?”
赫臻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皇后,缓缓开口道:“在今日之前这确实是戏言,但是从此之后,他或许有一天就是朕的储君!”
皇后微微福身,她黯然道:“臣妾不需要皇上任何许诺,只求皇上公平对待杰儿,这就够了!”
赫臻点了点头,跨步走向宫门,他停下道:“回去吧!后宫还需要你来治理!”
皇后缓缓走向殿阁的另一侧,取出一金色包裹,递于赫臻,“这里面是臣妾的金册、宝印还有诏书,皇上您收回去吧!”
赫臻与她四目相对,许久,他伸手拿下,深沉道:“以后…你要善待自己!”
二皇子的死亡,带给朝廷和后宫皆是巨大的变化,赫臻不日昭告天下,“淑文皇后自念多病,无力统理后宫,既退还中宫凤印,以期贤德之人代之母仪天下,自深居后宫陪伴太后,其贤其德其孝皆感天动地,特复其文贵妃一位,除仪仗外,皆视中宫待之。”
此诏一下,张氏一族的辉煌彻底不复存在,曾经如日中天的“张半朝”灰飞烟灭。赫臻如释重负,重新整顿朝纲,修改例律,国势蒸蒸日上。
桃花败,梨花开,一年一度春又来。赫臻常来常往,馨祥宫里因钱虢容顺利分娩,又多了一个女婴,热闹非凡。但是欢声笑语,良辰美景,茜宇都没有任何心情再去欣赏,她虽然无法原谅璋瑢,但却选择将这个秘密永远藏在心里,但如皇后一样,她也有着诸多的疑问,需要赫臻解释。
那日赫臻与她谈论到这一系列的事件时,曾笑称茜宇是九天玄女下凡,竟没有一次染指这些麻烦。每一次自己交代她做的事情,都阴差阳错地会有人推波助澜,究竟是茜宇成就了今时今日的一切,还是那些推波助澜的人成就了茜宇,谁也说不清楚。
可是文贵妃却抢在她开口问赫臻之前,把她请到了颐澜宫。
“皇…”茜宇无奈住口,转而福身道:“文贵妃吉祥!”
“你来了!”文贵妃脸色依旧没有血色,但却微笑迎客,让座道,“烦你走一遭了。”
“皇…”茜宇一时改不过来。
“称呼在这个皇宫里的确很重要,以后要记得才是!”文贵妃微笑道,“今日叫你来,只是觉得有些话应该要交代给你…”
一个时辰后,茜宇悠悠地走出颐澜宫,宫门在她的身后哗然关上。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以焕然一新的心情走在宫里的每一条道路上,路旁的美景在这一刻才这般娇美异常。
颐澜宫里,赫臻从内殿闪出,愧疚道:“还要这般麻烦你!”
文贵妃淡淡一笑,“臣妾说过,永远都站在您这一边。”
人间四月芳菲尽,宫中梨花依盛开。
雍和二十七年四月二十,陈氏璋瑢,因其温婉顺德,贤良淑惠,着封正二品妍贵妃,代掌凤印,统理后宫!
雍和二十七年四月二十,傅氏茜宇,与龙脉有功,并贤德温顺,着封正三品恬妃,位列六妃之首。
雍和二十七年四月二十,古氏蕰蕴…
册封之日,茜宇身着华服,头戴步摇,踏着满地的梨花,巍巍然迈向崇德殿,这一刻文贵妃在耳旁响起。
“你爱皇上吗?”
“爱…”
“对于如今的这一切,你有很多的疑问是不是?”
“是…”
“那些答案你很想知道吗?”
“不确定…”
“不确定就好!”
“为什么?”
“你爱的是皇上,所以,你就不该有疑问?”
“为什么?”
“帝王的身上肩负着家国天下、黎民百姓。你和我,即便是宫里的任何一位宫嫔,都不会比这来的重。不管发生什么,你只要爱你的帝王,这就可以了,侍奉他,照顾他,为他生儿育女,这不仅是你的命,更是你身为妃嫔的责任。你懂吗?”
“我…”
“现在你不懂,有一天你终究会懂的,或者说,爱一个人,就希望他幸福,他幸福了,这就是你的幸福,难道不是吗?”
茜宇翠环叮当,雍容华贵,从容向前拈香行礼,在历代皇后遗像前,自信一笑,
“我懂!”
不久之后,太后带着满腔的哀怨离开了人世,赫臻并不因她的家族而亏待她,仍旧按皇太后的礼制安葬了她,并将其梓宫迁入先帝陵寝,茜宇不过稍许的伤感后便抽身出来。
半年之后蕰蕴因病去世,病中恳求赫臻待自己往生后将臻云交付给茜宇,赫臻问她原因,她只是凄然道:“妍贵妃一定会很疼惜他,但她绝不会让儿子幸福的。”茜宇立于边上,听着这话,与赫臻对视无语,她突然想起缘亦告诉自己璋瑢曾拿走了全部蕰蕴送给自己的安胎之物,突然想起蕰蕴曾被迫陷害璋瑢,突然想起蕰蕴曾说或许有一天璋瑢也会这样对自己…这一刻她突然发现,那时三人的拉钩,终究没能消除了芥蒂。
一年之后,新一届秀女应诏入宫,然皇贵妃、文贵妃、瑾贵妃一皆不理后宫之事。
庆宁宫的上座上,恬妃、妍贵妃并肩而坐,后宫又将掀开如何一番景象,只看她们如何选择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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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返宫廷 风云四起
读者须知
各位亲爱的读者:
很高兴又见到大家!琐琐作揖
为了方便没看过《恬1》的读者,和帮助老读者回顾,我把《恬1》的简介贴一下!谢谢大家!
女主角傅茜宇是亲王的女儿,入宫时她和皇帝养母太后张氏、皇后张氏有着表亲关系,太后也想通过她来束缚皇帝,但是事与愿违,傅茜宇一心爱着她的皇帝,所以处处都是以皇帝为中心。除太后外,宫里还有几股暗暗的势力,茜宇的好友古蕰蕴便是受懿贵妃秦氏所迫,曾害死过茜宇腹中的胎儿,但善良的茜宇原谅了她,两人重修旧好。茜宇另一好友敬妃陈璋瑢才貌均不在茜宇之下,且为宰相之女,她表面温婉善良,内里却极富心机,虽然没有害过茜宇,但也一心希望皇帝能为自己所独有,并希望能诞育皇嗣。懿贵妃的阴谋被皇帝察觉,皇帝借御驾亲征之机会,授意茜宇除掉她,但阴差阳错,懿贵妃被自己安排的兰妃这颗棋子害死。其间,茜宇也听闻了许多年前的宫闱密事,原来元皇后死于非命。皇后之子大皇子娶妻,开国四大臣之后裔真氏被册立为襄王妃,她与大公主若晴几乎同时怀孕,即将生产时却遭人暗算,两人命在旦夕,最后襄王妃生下皇孙,大公主的孩子胎死腹中,宫中却传闻太后将大公主之子冒充皇孙。太后不满敬妃陈璋瑢得皇帝宠信,威胁其父陈东亭,竟使得陈氏丧失生育之能,万念俱灰下,陈氏对太后起杀心,于茜宇生日宴时在酒中下毒,却阴差阳错毒酒竟被皇后幼子二皇子饮下,中毒身亡。皇帝虽悲痛丧子,却振作精神将此事扩大追究,一举打压了张氏外戚的势力,皇后心中伤感皇帝对于自己娘家的痛恨,对于元皇后之死的耿耿于怀,料定自己一日为后,儿子便不可能登临大位,便毅然决然地退下后位,重为文贵妃。错杀皇子的陈氏万分悲痛,彷徨中告诉茜宇自己并非有意为之,茜宇大受震撼,心中与陈氏起了隔阂。一切事情过后,宫里得到片刻宁静,茜宇受封正妃,陈氏受封贵妃,从此两人共理后庭之事。


第一章 引子
“立严规铁腕肃骨,清宫纪雷厉风行。”傅茜宇默默念了信函上的这一行字,眯眼对茶几对座的贵妇人笑道,“当年怎么也看不出皇后竟是如斯干练厉害的角色。”
“皇后年轻气盛,只怕过了头。”如今已贵为圣母皇太后的张文琴温和道,“不然这一行小诗怎么会传的全国皆知。”
傅茜宇思忖道:“但这不是歌颂皇后贤德爱民才有的吗?”
张文琴悠悠看着对座这个有着倾城之貌,史上最年轻的皇太妃,细细读着她眼中透澈的善良与智慧,半晌才道:“只怕到头来演变为牝鸡司晨,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皇太后言重了,皇后岂是这样野心勃勃的女子?”
张文琴缓缓道:“就是为了没有那一天,我这才想请你回去一趟!”
“回…皇宫?”茜宇眉头一紧,微微低头,轻声问道,“太上皇的意思呢?也要我回去吗?”
“我本有意自己回去。皇上和皇后都太年轻,如今你我都离了皇宫,这后宫之事就只有皇后说了算,皇帝对她视若珍宝,只怕她无人压制,就更肆意弄权,届时搞得后宫怨声四起,就不好了。”张文琴絮絮说了一些,才道,“太上皇的意思是,我到底是皇后的婆母,她多少会觉得我偏帮儿子,你就不同了,历来你们两个也亲近些,所以要你回去多多协助与她。”
傅茜宇缓缓道,“我…与皇后同岁,历来有制,太妃太嫔未满五十者,不得于后庭行走,我这一去,又算什么呢!”
张文琴和声笑道:“那指的都是孀居的太妃太嫔,你我的太上皇不是还在么?既然太上皇也是这个意思,你到底比她多些历练,那…”
茜宇颔首,神色有些冷漠,“我明白了!”
乾熙四年,康贤皇太妃傅茜宇由南庭燕城起驾回京。
世人皆知,当今圣上之母圣母皇太后尚在,皇太妃又是太上皇身边最得宠的妃子,此刻她突然离开燕城回京,且仪仗浩荡非凡,不得不叫人猜测其缘由。有人说,皇太后不满皇后铁腕肃骨的行事风格,才派了皇太妃回去压制;又有人说,宫中妃嫔太少,子嗣亦少,圣母皇太后这才派皇太妃回去,只为了下一届选秀时,能多为皇上挑选佳丽;但还有更不堪的言论,却也被人津津乐道,世人都知道,这皇太妃虽是太妃,却生的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且她竟比当今圣上还小一岁,此番回京颇难人寻味。
这些言论茜宇不是没有听到,就如同这一路的颠簸一样,她早已习惯了。四年前的那场战争,似乎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倘若赫臻没有御驾亲征,他就不会断了一条腿;倘若他没有断腿,就不会暴躁地将自己推在地上:倘若自己没有摔倒,一双龙风儿女就不会胎死腹中;倘若孩子没有死,自己也不会成为皇贵妃;可是…这个皇贵妃不过当了月余,就荣升为了皇太妃了。当雍和帝所有妃嫔都哭泣着梦想破灭之时,茜宇却带着美好的憧憬,跟着她心爱的赫臻离开了皇宫,去了那最南边的燕城,即便不得不留下她的臻昕。
“真心真意!”茜宇坐在宽大华丽的凤辇之上,想着这四个字,不由得悲从中来,喃喃道:“赫臻,我们的臻毅在哪儿呢?”她无法回首的痛苦又呈现在眼前,两年前的那个雨夜,她再次失去了她的孩子。就在那个她以为可以从此与世无争的燕城后庭,那个她以为世外桃源的燕城后庭,依然有人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依然能狠毒地害死她腹中的胎儿,而茜宇,竟没有丝毫防备。当时太医便断定,茜宇的身体大受伤害,即便再孕,也很难保住孩子。就在茜宇万般痛苦之时,赫臻却开始疏远她,冷落她,如斯两年的光景,即便年节庆典,茜宇也只能远远地看一眼她的赫臻,直到离开燕城前的半个月,她才在书房中遇到了酒醉的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