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情小说大全上一章:魅惑帝王心:第一宠妃
- 言情小说大全下一章:乌龙俏冤家
“西林。”真意轻轻喊了一声,果见西林麻利地凑到主子身边迭声道,“谢天谢地,小主子您终于醒了。”
“怎么那么安静?坤宁宫里的人呢?”真意扭动着腰肢,怎么才睡了一觉就浑身酸痛?
“大家都去庆宁宫参加中秋宴会啦!”西林绞了热帕子来给真意擦脸。
真意一脸不乐意地盯着她,“为什么撇下我?我也要去!”
“可是您…”西林本想解释,但看真意已经一蹿而起到屏风后招呼自己给她穿衣裳,遂放弃了这个念头。
坤宁宫里很少有敢阻拦真意的,那些留下伺候的宫女内侍便只能眼睁睁看着真意主仆二人出去,但转身就有人抄近路去报给皇后知道了。
秋季的晚风已有些碜人,真意被风一吹觉得有些晕眩,这才从西林嘴里知道原来自己发烧了,好强的她可不希望此刻那些来赴宴的皇亲国戚知道自己那么柔弱,遂也不顾身子软绵绵固执地就往宴会所在而去。
即将到达庆宁宫时,真意已清醒了许多,兴冲冲地想着今晚可能有的烟花。忽然见不远处几个衣着鲜亮的年轻女子拢在一起,好像是起了什么冲突,正几个人对着一个人说话。
真意随便问了句:“她们是谁?”
西林怯生生道:“主子您忘了,奴婢和您一起才回来的。”
美人在侧(五)
“是呀!”真意嘀咕了一句,心想无非是一些宫嫔离了宴席在此处透气,自己懒得理会便扶着西林要走。然几步未走,却听到一声喊叫。转眼去看,原是其中一个被推搡在地。而仿佛是方才落单的那个,正扬着下巴瞪着面前几个花容失色的女子。
“太不懂规矩了,怎么在这儿打起来了?要是贵妃娘娘知道了,没她们的好果子吃。”西林也以为是哪里的小宫嫔,赶着在主子面前嘀咕了一句。
真意却道:“她们和我一样都没有梳发髻,好像不是宫里的人…”话未完便见地上那个女子扶着旁边的人站起来,伸出水葱一样的手就指着那人骂,那声音是提了好些,连真意都听见了,“你就是有人生没人养的小蹄子,你是个野人。”
“主子!”西林还未缓神就看到真意径直朝那边去,心想这下坏了,那个骂人的女孩子说到公主的痛处了。
几个女孩子正要吵开,忽见又来了一个人,却是今日不曾见过的,一时都不晓得来者是谁。
“你们怎么了?”真意开口就问,就着月光打量那个落单的女孩子,再看那几个站在一起的,虽然那姑娘的衣着佩饰比不过众人,可站在她的面前,这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们也仅仅蒲柳之姿,哪里及得上她半分妍丽。且除了大侄女元戎外,许久没见这样眉宇中透着英气的女孩子了。
“你是谁?”那被推倒在地上正气得脸红的女孩子反问真意。
真意却道:“你们是谁,我自然就是谁啦!”
女子一怔,有些骄傲道:“我是户部顾尚书的女儿,这几位也是各府的千金,你又是哪家的小姐?”
“顾尚书!”真意轻声重复了一遍,转而看着那个独自立在一边的女孩子,还未问便听方才那女孩子冷笑道:“还是不要和她说话的好,掉了自己的身价。”
真意不予理会,只笑着道:“这位姐姐是哪个府上的?你生的真美,今晚的月亮都被你比下去了,凭她是谁,立到你面前就都是个皮糙肉厚的歪瓜劣枣了。”
那女孩子面上一红,意识到真意是在帮自己说话,眼见得那几个女孩子气得把眼睛瞪得溜圆,不觉笑了出来,对真意欣然道:“我叫韩柔。这位小姐有礼。”
真意心头一动,不想这个女孩子竟是定山公韩莫的妹妹。
朝野皆知,朝廷开国功臣,真、章、韩、钱四家,如今真氏日益鼎盛,钱、章二府也不减当年风光,唯有韩府渐渐没落。
又有十二年前洋夷来犯,定山公韩石岩自荐带水师出征,本以为能建立战功再度光耀门楣,却因劳累过度战死在海上,当时噩耗传来,韩夫人竟抛下一双儿女在家中自缢殉情。虽有年幼的独子韩莫受皇恩抚恤并承袭爵位,但因韩府家道多年不济,到如今韩莫即便入朝参政,也不过是摆设一样的角色,更因他尚文厌武,这本是老祖宗用血肉打下来的荣耀扣在他的头上,显得很不和谐。偶尔朝臣们提起,也少不了私下嘲弄一番,无怪乎这位尚书小姐敢对公爷家的千金无礼了。
美人在侧(六)
或许因为遭遇有那么一些相似,又因为方才顾小姐骂韩柔的那句话,此刻真意是理智也好感情也好,全一面倒向这个韩姑娘,于是朝韩柔笑了笑就来问顾小姐,“你为什么说她是野人?”
顾家女儿愣了愣,冷笑道:“名门闺秀可有像她这样成天骑在马上的?我们当中哪一个不是琴棋书画皆通,妇德女红皆懂的?我刚才不过说了句玩笑话,她倒动手打人,难道不是野人么?”
“今日是顾尚书家摆宴请客?”真意问。
顾小姐愣了愣,反问:“你什么意思?”
“今日好像是皇上和皇后请客,那来宫里的都是皇上的客人。以顾小姐方才的意思,是说皇上和皇后请了野人来做客?”真意故作奇怪道,“顾小姐既然不是野人,那是人么?”
“我当然不是…”顾家女儿一急说了这句胡话,惹得她身边的姑娘也笑了,只见她红着眼睛气呼呼对真意道,“你胡问什么?我可是随父母受了皇上与皇后娘娘的邀请进宫来的。”
真意笑道:“这里谁又不是呢?”
顾小姐脸上徒生得意,“我还是尚婕妤的表妹呢!你又是谁?来了白日闲话也不报家门。”
此番真意更是觉得可笑,想来是最近尚婕妤得宠,要得她身后那些七七八八的亲戚都跟着抖起威风来了。真真不识抬举的人,也不看看皇贵妃、仁贵妃娘家的人又是如何行事作风的。本不屑告诉她自己是谁,孰料西林凑上来道:“主子,有人来了。”
果见一长串宫女提着灯笼迅速地往这边靠近,为首者便是皇嫂的大宫女白芷,一见真意白芷就笑嗔道:“小祖宗,您怎么起来了?娘娘知道了又气又担心,这下好了回去那些个奴才有的受了。”
真意笑道:“白芷你又唬我,你这是来接我的?”
“黑灯瞎火的,您就带着西林小丫头走路,也不怕绊着了。奴婢是来接您的,娘娘即刻要见您呢!”白芷笑着来扶真意,方瞥见她身边这些小姐,亦笑道“各位小姐也随奴婢一同回去吧,这灯谜都在庆宁宫里挂着,没有摆出来,你们仔细找一找便能寻见了。”
真意方知原来她们是来找灯谜的,不然这么多人出来,当真不合礼数。真意没有再多说什么,挽着白芷就走,一边嘀咕道:“又不是元宵节,怎么想起来猜灯谜了?”
白芷却神秘道:“娘娘自然有她的用意了!”
真意一哂猜出了几分,一壁走着一壁又回头朝韩柔挥了挥手,而其他几个好像是弄不清真意究竟什么来头,都愣在原地了。
将入庆宁宫,真意遇上了也正赶回来的哥哥,她没有询问哥哥缘何才进来,只是笑着腻上去道:“今儿宫里好多漂亮姑娘,哥哥有中意的没有?”
臻昕拍了妹妹的脑袋嗔她胡说,却发现她额头仍旧滚烫,也顾不得骂她,只急道:“快去给皇兄皇嫂请了安,即刻就回去歇着,病成这样还到处乱跑。”
真意笑道:“哥哥可别说妹妹不帮你,我早知道今儿皇嫂要给我选嫂子呢!你且看得仔细些,定挑个最好的才行。”
臻昕怕别人也听见这话弄得尴尬,又知道痴缠不过妹妹,冷下脸对真意道:“方才的话要我说几遍才懂?正经的事情都不好好做。再胡闹试试!”
真意见自己的好心碰着哥哥一脸没好气,于是为方才顾家女儿那句刻薄韩柔的话而存下的气也冒了出来,冲着臻昕道:“能和你说几句话呀…亏我还帮你,哼!爱理不理就是了。谁稀罕你来得。”转身对白芷和西林道,“我不去了,看谁碍眼似的。告诉皇嫂,说我不舒服。”语毕拂袖而去,也不管后头的人跟不跟得上。
******************
真意是不可以去宴席滴…不然那个谁怎么接近她嘞!而且她手上那个东西万一露出来…
另外可能会觉得真意脾气很怪,当然我本来就说了她脾气不怎么好的。而且嘛,往往人都会去伤害对自己最好的人,好像冲他们发脾气是理所应当的。
传说,这就叫亲情!哈~~
夜里再更,有空的来哈......
相见争如不见(一)
“王爷,这…如何好!”白芷眼见真意发脾气,急得对臻昕道,“皇后娘娘等着见公主呢!”
臻昕心中亦烦,低沉道:“让她去吧,西林跟着不会有事,皇嫂那里我去回话。”
白芷见这兄妹俩又戗起来也是无奈,此刻却有方才那一行女子款款回来,正互相低声说着什么,似乎是遇见又往回走的真意觉得奇怪,然突见白芷和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立在一起,又都躲避不及,个个露出娇羞之态。
臻昕亦觉尴尬,想着避开这些女孩子往里头去,却见远一些跟着一行人的女子很眼熟,停下脚步看了两眼,方认出那人是韩莫的妹妹韩柔。
韩柔抬眼瞧见,在众人身后含笑欠身算作行礼。
臻昕淡淡一笑,转身进去,然二人对视的一幕却被白芷瞧见了眼里。
回到席上,悠儿见白芷一人回来,自然要问,白芷将方才的事情说了,悠儿朝臻昕嗔道:“她病着呢!你跟她计较什么?”继而只管欣赏歌舞,不再提。
实则悠儿顶好真意此刻不要出现,她本想取走那串琥珀,可怕孩子醒过来不见了链子四处翻腾反惹人怀疑,所以仍把琥珀留在了真意的手上,可真意若来了宴席,少不得被几位长辈喊在身边说话,若举止间露出那串东西该如何好。
只怪此刻脱不开身与真意单独说话,不然也不必那么担心。
此时歌舞又起,众人的目光都被台上英姿飒爽武者妆扮的舞娘所吸引,白芷悄悄凑近到悠儿身边低语了几句,只见悠儿面露欣喜,随即顺着白芷所指的方向看去。但见一个衣着简单却面容姣好神态安静的女子坐在女眷当中,只是她眸子里透出的神采,和一般贵族千金极不一样。
“去打听一下,是哪家的女儿。另派人去找真意,不能要她有任何闪失。”悠儿吩咐了一声白芷,随即朝沈烟、慈悫等递去眼神,示意她们也看一看那个女孩子,众人皆回以会心一笑。
然这一边,气呼呼的真意只管往前走,早不知把身后的西林甩到什么地方去,等她平了气,才发现已是孤零零一个人,举目看四周的屋宇,竟已走到了娘亲身前住的殿阁,馨祥宫。
立在被锁了很久的馨祥宫大门前,脑子里忽然冒出方才那个顾家女儿刻薄的话,虽然不是说自己,可是…自己也是个孤儿,且那一刻,那个韩柔也一定很难过吧!
恰时有一排内侍提着灯笼路过,见了真意都停下来行礼。
“给我一盏灯笼!”真意问那内侍要了一盏灯笼提在手中,抬步往馨祥宫附近的福园走去,一壁道,“去皇后娘娘那儿回禀一声,说我在福园里赏月。”
“是…公主您…”那内侍还想问,却见真意已晃晃悠悠朝前去。他还算机灵,知道耽误什么也不能就这么让公主一个人落单,于是吩咐两个小太监,“你们一个守在园子外,一个远远跟着,有些眼力,别恼了主子,也别要主子有闪失。”
那内侍从后看觉得真意是晃晃悠悠的,实则她的确有些晕眩。方才冲哥哥发脾气,心火一下被吊起,又走了那么多路,人本就发着烧,起来也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被夜风一吹,早有些头重脚轻了。
提着灯笼一直走到福园的湖边,真意只觉得步子越来越重,于是找了块大石头当凳子,预备坐等皇嫂派人来“捉”她回去。
抬眼望那洒满了月色的湖水,随着阵阵秋风,光随波动,很美又有些眩目,真意眼皮沉沉的似乎要睡。忽记起曾有个嬷嬷告诉自己,母后当年进宫没多久,有一日带着病来逛这园子不想却落到湖里去,惹出好大的笑话。
真意兀自一笑,抬手摩挲手上那串琥珀,回忆着车上女子温柔恬静无比亲切的笑容,喃喃道:“好想再见到您,您一定知道更多关于母后的故事,对不对?”此时吹过一阵大风,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头上亦仿似箍紧了的疼。
最捱不住痛的真意落出泪来,心中一边恼恨哥哥无端训人,一边又好希望哥哥此刻就能出现抱自己回去。正委屈着,胳膊忽然被用力一拽继而身子跟着腾了出去。可还未立定就瞧见一个人奋力地扑打着自己不知何时烧起来的裙摆,根本站不稳的真意顺着跌倒下去,但似乎人还未落地,就已失去了只觉。
相见争如不见(二)
“姑娘,姑娘你…”
只是迷路到了这里,不曾想却遇见个欲引火自焚的宫女…宫女?她的衣着简单而华贵,仿佛不像宫女。
忽见一个瘦小的身体迅速跑来,那小身子里发出尖亮的声音,原是个小太监:“你…你想干什么?快放开公主!”
“公主!”
原来是个公主!
“可是,她晕过去了,要不你过来抱她!”
“啊…”小太监犹豫的瞬间,大部队已经赶来。
“闻人世子!”来者是终放心不下妹妹而出来寻找的臻昕,跟着引路的人到了这里,却看到自己也找了很久的嘉兰国世子正抱着自己的妹妹。
闻人渊欣喜地看着臻昕:“昕王,这个宫女…哦公主晕过去了,你要不要把她抱回去?”
臻昕皱了皱眉,上前将真意抱回,这丫头浑身滚烫烧得很厉害,下身裙摆被火烧过后支离破碎,早已有宫女脱下外扇来盖上,他方抬头对闻人渊道:“请世子随几位内侍去庆宁宫享宴,皇宫大内,男眷不能随意行走。”
闻人渊有些愧疚道:“的确的确,我只是随便走走,一走就走到这个时候了。”
臻昕面上客气,心里早已无奈。今日皇兄突然告诉自己嘉兰世子到了京城,但因其只是出游不想惊动朝廷,所以到了京城才上书向皇帝示意,皇兄便顺便邀请他参加中秋晏。
臻昕今日一个下午陪同闻人渊,傍晚只是离开他一会儿,谁想他竟然就不见了。方才自己迟到于宴席,亦是在找他。又因不想惊动客人,所以一切都行的极隐秘。
“本王要送舍妹回宫,不得不怠慢世子!”臻昕含笑示意,随即抱着妹妹返回。
闻人渊还要说什么,但臻昕已快步离去,遂问陪同在自己身边的内侍,“刚才那位公主是昕王的妹妹?不是皇上的女儿?”
“是的世子殿下。”内侍应了,一路匆匆引闻人渊往庆宁宫去。其实今日进宫享宴的客人很多,皇帝也没有要把闻人渊介绍给众臣的意思,所以闻人渊在与不在,迟到与否,都不那么重要。
反是皇帝曾说的今日要举荐立东宫人选一事,迟迟不见动静,好些大臣已开始坐立不安蠢蠢欲动了。
然而臻杰坐于龙椅上,只管平和淡定,偶尔为上佳歌舞击掌称赞一番,对于一些大臣表现出的不安视而不见,仿佛根本没有这件事情。
白芷匆匆到主子身边,“王爷抱着公主回坤宁宫了。”
悠儿眉头一皱,心下急道:“不是要你们拦着他,叫他回来么?”
白芷自然奇怪,这哥哥去找妹妹有什么好避讳的,娘娘何以如此担忧,正不知道如何解释,却见皇后已示意齐泰过来,低语几声后待他转报给皇上,又见皇上朝主子点头示意。
“我们回宫!”悠儿对白芷轻声道,“你留在这里,宴席散去后把韩小姐留下,让皇贵妃先接待她。”
白芷一一应允,便见皇后款款离去,坐下的客人们也纷纷起身施礼。
相见争如不见(三)
有大臣偷眼去看皇帝,但臻杰依然面色平和,偶尔与坐下皇贵妃、仁贵妃言笑,并没什么特别。
女眷中,有小姐挽着母亲问:“皇后走了,那灯谜还猜不猜?昕亲王也没见再回来。”
各位夫人自然稳重得体,只安慰自家女儿耐心安静,毕竟为昕亲王选妃一说并没有谁真正提起,大家仅是捕风捉影,此刻千万不能有任何心急的表现,先自毁了形象。
孤零零坐在一隅的韩柔垂首看了看手中尚没有被打开,依旧是细细一个小纸卷的灯谜。她倒希望不要再有什么环节,就此歌尽舞毕撤酒熄灯众人散了的好。
今日分明是人月两团圆的日子,可自己为了家族的荣誉抛下哥哥进宫来赴宴,不知卧病的哥哥此刻是否寂寥,家里,也能瞧见这当空满月吧!
“这是你拿到的灯谜?”坐于一边的顾小姐冷笑道,“你也要猜灯谜?一个天天在马儿身上颠簸的人,识字吗?”
这里不是方才那黑漆漆无人处,那么多的眼睛看着盯着,纵使如何想一掌把顾家女儿拍在地上,韩柔也不会莽撞。
“我是不识字,你要的话给你吧!”韩柔伸出手递过去。
顾家女儿一愣,却即刻拿了过去。在她看来也许皇后安排猜灯谜就是为了要上天选一选缘分,指不定哪一个灯谜里就放着昕王府王妃的位子了。
韩柔瞧见顾家女儿兀自得意地笑了笑,不以为然地别过头去继续欣赏歌舞,只盼这场宴会快些结束,自己好回府与哥哥团聚。
这一边,悠儿匆匆赶回时,已见到太医出来,当即立在门口就问:“公主如何?”
太医答:“比早些时候更沉重些,方才强灌下药去,今夜若能退烧便没事了。”
悠儿担忧成怒,“为什么这么严重,先前不是说没什么吗?你坦白告诉本宫,最糟糕会怎么样?”
太医为难道:“娘娘恕罪,微臣也是实话实说,最怕的就是公主转了肺热,那接下去就…”
“不必说了。”悠儿怒道,“你记着,公主有任何闪失,御医馆上上下下全体换人,庸医留在宫里有何用?”语毕拂袖而去,急着去看真意。
全喜拉着那太医道:“娘娘素昔仁慈,这是着急了。大人您别往心里去,要紧的是公主的身体。”
“明白明白…”太医一头的汗,这么些年来,为了这个总爱上窜下跳时不时磕着碰着的公主,御医馆也不是头一回提心吊胆了。
来到真意的屋子,悠儿见臻昕正坐在妹妹的身边细心地为她换额头上冰帕子,心里一紧,随即道:“昕儿你去庆宁宫吧,这里让皇嫂来。”
臻昕见皇嫂回宫,赶着过来行礼,一壁道:“皇嫂离开,皇兄他会不会觉得不妥?”
“你皇兄也把意儿当心头肉的,他怎会介意?况且还有皇贵妃、仁贵妃在…”说到这里,悠儿苦笑道,“我们说的是什么?哪里有比你妹妹的病更要紧的?”
“这丫头…”臻昕浓眉紧蹙,既心疼又气得无语。
悠儿已坐到真意身边,很不经意般隔着被子摸了摸真意手腕,竟与之前不同,她记得是左手没错,可是…
“昕儿。”悠儿冷静了一下,问臻昕,“是在福园找到丫头的?她…和你说什么了吗?”
相见争如不见(四)
臻昕没有异常的反应,只是答:“我到时意儿已经晕倒,她当时和嘉兰国世子在一起。”
悠儿不屑道:“就是那个冒失的世子?他原来跑到福园去了!”旋即不安又涌上心头,毕竟那串琥珀就是不见了,如果是臻昕看到了收走,那…
她抬眼看臻昕,可看不到答案。
“皇嫂,等意儿身子好了,我想接她到王府去住。您可允许?”
悠儿一惊,她不得不怀疑臻昕看到那串琥珀的可能性,遂问:“怎么了?难道因为我没照顾好她。”
臻昕笑道:“若敢这么想,当真是胡诌了,这世上还有比您更疼这丫头的么?只是在宫里她仗着您疼她,天上地下怎么麻烦她怎么来。您又不是只要照顾她一个。我想若跟我回府,纵使缘亦疼她也有个限,碍着我她也不敢胡闹。”
悠儿哪里舍得,拿了宫女递上来冰帕子亲手为真意换了,一边道:“你如何训她当我不知道么?她还小,你何苦拘着她!就让她留在我身边,哪儿也不要去。”
臻昕道:“我是怕皇嫂太辛苦了。”
“怕什么?又不要我伺候她吃饭睡觉。”悠儿换下帕子后,又拿了冷帕子替真意擦脸擦手,一切妥当后才对臻昕道,“你要接走也可以,等你府里有了王妃,我就把意儿交给你。”
臻昕一愣,默然不答。
“意儿年岁不大却也不小了,过两年就要出阁,我想她再…”正说着,却听真意呢喃起来,嘴里模模糊糊地仿似喊着“娘”。
悠儿哪里经得住真意难受,即刻俯身上去贴着真意的脸含泪哄道:“好孩子,皇嫂在身边,莫怕。”
臻昕见状亦是心疼,他记得好月曾说真意有一回挨打后夜里跑去找她睡,睡到半夜哭醒了,抱着好月说想娘。虽然真意从出生起身边就不乏如娘亲那般呵护她的人,可娘亲是无法取代的,骨肉血亲是无法改变的。
“臣弟明白了,还是让真意留在您身边。”
悠儿闻言抬头看他,叹道:“我知道你希望她好所以时常叮嘱她规矩,其实你心里明白她什么都懂,只是偶尔脾气上来了才会闹一闹。譬如今日你若不说那句话,她此刻许是好端端坐在我身边,又怎么会出这些事?昕儿你内敛沉稳,文武俱佳,这些年皇兄没有少在我面前夸你。可你终究是个男儿,论细心细致你如何能与女孩儿比?我要你娶亲成家仅仅是希望你身边能有个好姑娘照顾你,缘亦再如何心疼你照顾你,她终不能比过你的妻子。”
臻昕垂首不语,这样的话他并非第一次听了,不知为何今日却觉得皇嫂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也许是因为妹妹,也许自己有个妻子就更能懂妹妹的心思。
此刻有宫女把找主子找得一身狼狈的西林领了进来,西林跪在地上颤抖着,她很明白让公主出事,自己极可能连脑袋都保不住。
悠儿一脸愤怒地盯着她,即便心里知道类似这样的事情其实怪不得这些做婢女的,奈何心中恼火,唯有对她们约束了,真意才能更稳妥。
“皇嫂,今日的事情当怪我,就不要责罚这些宫女了。”臻昕已开口为西林求情。
悠儿不想拂臻昕的面子,却问西林:“公主她不会乱发脾气,今日发生过什么没有?为何她连王爷一句话也经不起?”
西林见皇后已无意罚自己,心定了许多,诺诺地答:“是有些事情叫公主难过了,可那些话,奴婢不敢说。”
悠儿怒道:“打了你就能说了是不是?什么话?谁说的?”
西林慌忙伏在地上道:“是公主和奴婢去庆宁宫的路上遇到几位官家小姐,听到其中一位顾尚书家的小姐骂另一位小姐是有人生没人养的野人,公主、公主她就…”
悠儿心中大痛,恨得咬牙,“尚书家的女儿就是这种教养!”又问:“被骂的是哪一府小姐?”
西林摇头道:“奴婢只听那位小姐自称‘韩柔’,并不晓得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
悠儿闻言去看臻昕,果见他眸中划过异样,不禁在嘴角带出淡淡的一丝笑容,继而道:“昕儿你回庆宁宫去,宴席散后那些宾客如何出宫,少不得你帮着一起安排。我不会让意儿有事的,你放心。”又让西林也下去。
臻昕抱拳应允,按悠儿说的回庆宁宫去,路上无奈地笑了笑,若非西林进来,自己本有话想问皇嫂,如此也好,容自己再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