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很乱,贴着他的唇发出细微的呻吟,脸颊上一切都是很凉很软。再吻回去,把持的欲望喷勃而出,堵住她的声音,诱着她张嘴。
他毕竟经验很足,驾轻就熟,隔着座位整个身子都贴过去,拦腰不让她动,摸索身侧凌乱的衣裙,根本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卿卿很慌,不是没被人吻过,而是没被这么煽情的吻过。他舔着她嘴角,好像吃糖的孩子般嬉闹,就在她放松警惕闪神时,顶开一排细密的牙齿,直接探进唇里深深吸吮,放在腰侧的手不停的施力,两个人完全贴和在一起。本来以为是点到为止,让自己脑子里梦幻的东西变成现实,真有了碰触,一下子就脱离原先的掌控。
他啮咬的很深,她在座位上越不老实,脑袋越被固定住,左摇右摆唇里只剩下深深搅动勾引的热情。听到耳边有陌生的语言,仓促的喘口气,卿卿想坐起来逃,可魂都被他吸跑了。
原来接吻不只是四片嘴唇贴一起,他身体的重量她根本推不动,舌尖又酸又软,根本跟不上他那样深吻的方式,卿卿渐渐忘了要呼吸,只知道配合着亲,气越来越短,就觉得缺氧,人都要晕了。
费聿铭终于放松了钳制,离开了片刻,车里是两个人略微急促的呼吸,隔开一小段距离,正好能看到她黑得发亮的眼睛,唇上润着一层光,手背贴过去,脸颊已经红到发烫。他降下身子,开始慢慢解她脖子上密密匝匝围了一天的丝巾,碰到辫子,一圈圈绕过去,最终丢在一旁。
单手找到调座位的按钮,托在她颈后,下一刻果断的把座椅放倒。
卿卿只做了一半深呼吸他的嘴唇又压回来,整个人跟着座位向后仰,惊呼还在嘴里,停在鼻尖上轻触的嘴唇一路下滑,严密堵住。
男性的嘴唇带着她以为的刮胡水味道,牙齿碰到牙齿,皮肤是粗糙的,掌心里还有粗厚的茧,沿着颈侧的筋脉细细游走,落在耳边,咬住她一侧的耳垂,慵懒的往里面吹气。
身体里蛰伏的东西在撕扯,心跳得很乱,眼前他的面孔模糊成一片,颈后的鸡皮疙瘩一直蔓延到手臂上,勾着脚趾想做点什么,这吻太可怕太强烈,卿卿知道自己要完蛋。
她还是小女孩时,也有过青涩的恋爱,亲吻单纯酸涩如同嬉闹,只是稍稍点过已经分开。后来大些,被萧恩强吻过,除了厌弃就是讨厌嘴唇贴和深入的感觉,现在不一样,像是浪漫电影里被男主角拥吻,周身都发热发烫,轻飘飘的。
他动作缓慢有力,不会伤到她,也不会放开。觊觎太久,再回到唇上,反反复复无休止的轻咬舔弄,趁她吸气时深入试探。
卿卿到底生涩,吻两下他已经感觉出来,又不满足,手指在衣领边缘裸露的肌肤间肆意的滑动,感觉她躺在身下越来越慌乱,嘴唇抖得厉害,浑身瑟瑟轻颤,终于挡住眼睛躲过他又一次探入,扭头靠进座位里。
“怎么了?”
声音变得沙哑,支气身等着她恢复,他没再多话,只是贴在她额头上慢慢安抚,拇指压住她的嘴唇慵懒的磨挲,眼睛对上眼睛,看她想做什么。
四目相对,更觉得自己很丢脸,卿卿捂着眼睛不敢想下去,越逃避他越是刻意贴近,带着特有气息的热气吹到脸上,叹口气想说点什么,他又趁机低头吻下来。轻微的抗议,听起来更像个小小的邀请,他很愿意接受,非常愿意。
之跨越一道线(02)吻过终于能够跨过死板的身份阻隔,他实在不需要她说话,只想能尽情享受。隔着身上一层层冬衣,只有裙角轻薄,他一触到她就会躲。
卿卿根本招架不住这样成人化的吻,到后来完全搞不清出状况,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晕了,只觉得大脑很空白,躺在他手臂上,呼吸两下他就又重新来过,每次都很彻底,根本不容拒绝。她本来就只吻过两三个男人,印象也不是很深刻,更给不了什么性感的回应,现在抓着他的袖子要制止,却摸到衣服下弹性十足的胸口,整个人更混乱了。
刚刚在费家餐厅里他左手拿筷子吃东西,上楼取蛋糕再回来他的座位已经空了,再之前,他堵在楼道里说不吃胡萝卜,站在院子里给车身打腊,他抱着小虎,蹲下身给他系鞋带,再以前…腰上的手很用力,唇上的力道很灼人,呼吸越来越短促,不行了,卿卿想推开,鼻子在暖空气里突然觉得一阵奇痒,眼前一片白一片黑,很多错乱的梦境和现实串到一起,他在耳边说了什么,哪种语言都分辨不出。
紧张冲动的情绪纠结着,声音终于冲破层层的缠吻蹦出来两个字。
“不了…”
说出来终于踏实了,好像所有压抑的东西都找到一个渠道倾泻而出。卿卿微微转头,碰到他胸口的衣服,手套外的几个指尖用力,勉强抓住,身子全然放软,闭上了眼睛。
费聿铭贴在她耳边,本想开个玩笑,搂着她圆润的腰身,低声问:“你吃胡萝卜蛋糕了?”
见她没反应,又亲到耳朵后面,细细的品,慢慢的尝,轻巧的身子在怀里抖的跟片落叶一样楚楚可怜,终于听到极细的一声叹息,不太寻常,不像意乱情迷中的女人该发出的,浑身的重量往一边倾斜,侧在他怀里。再抬头,她已经不动了,手软软的勾着他的肩,辫子垂了下去。
抬手打开车灯,还没看清她的表情,就被她脸上大块的血渍吓到。暧昧的欲望瞬间冷却,托住她的头,看那双黑玻璃珠子有气无力的慢慢转,焦距最后就落在他脸上。
费聿铭也有点慌,拿起袖子给卿卿擦,又回身从车里抽纸巾。鼻血来的太汹涌,都流到她嘴里,沿着一侧脸颊往下淌,她也不出声,就是安安静静躺着,好像很累的样子,刚才还让他深陷不已的脸慢慢转白,嘴唇微微张着,眼角润着一层泪光。
“没事…没事…”
稳住情绪,托着她坐起来,用面纸清理血迹,扶着不许她低头,血倒是很快就不多了。她难得听话,仰着脸,听任他帮忙擦净。第一波鼻血在湿透七八张面纸之后完全停下来。
又放她靠回去,费聿铭都有点担心把她亲坏了。刚才没有太把持自己,可也没想到会把她吻到流鼻血。第一次和一个女人接吻回应是这样,他也受了不小的震撼。
转身把驾驶座一侧的玻璃摇下三分之一,让外面的新鲜空气涌进来,打开音响,放了一首很慢的情歌,车内暖热的温度慢慢散开,又在储物盒里翻出瓶矿泉水,喂着她喝了一口。
卿卿晕晕糊糊躺着,脸上有湿纸巾擦拭,干纸巾清理,再睁开眼,他正慢慢把坐骑扶起来,帮着她整理衣服坐好。
想说什么,什么也说不出来,怎么都尴尬,车外的冷风都吹不去脸颊上的温度,卿卿靠着车窗很安静。他眼里也有古怪的情绪,像是很高兴,也像是还很激动。总之不能再吻了,他身子依然绷着,胸口轻微起伏,她脑子还是昏的,只能认出挡风玻璃前是自己的小餐盒,里面装着香蕉胡萝卜蛋糕,某种意义说,是特意做想让他尝尝的。
原来陷入已经很深了,只是自己拒绝去想而已。
费聿铭靠过去,闻着她脸上淡淡的腥甜,绷紧的面孔缓缓松动,张持的欲望渐渐平息。啄了下嘴角安慰她,看她气鼓鼓的脸上还带着狼狈的小血点,创可贴边缘也染到了一点。
“没事…”
声音里控制不住带着笑,回头想,都是十几年以来头一遭,不知算不算是她对他吻技的另一种恭维。
“下次就好了…”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卿卿整张脸彻底红透了,别过脸不肯面对他。哪还敢想下一次,第一次亲吻就让她流鼻血了,以后怎么办?
费聿铭透过车窗玻璃反射的光注意着她的眼睛,她同样也那样回望着他,第一次发现他的目光很温柔很简单。
心头混乱的情绪渐渐清晰,他在身前一拢,自然而然的靠进他怀里,辫子末梢被一只大手握住,好像准备解开。
意志已经不坚定,抬手想推门出去,想制止他玩自己的长头发,最后却是被拉住,一起交握在身前。
唱盘里男歌手的嗓音异常嘶哑,车里的歌声一点点从窗缝飘出来。
不知靠在一起多久,最后被他抱着转过身,抬头对上一张方正的脸孔。虽然吻过了,还是有一种陌生感,很局促,好在沉默胜过千言万语,他佯装又要亲下来前,卿卿无措的躲,不知怎么就把脸埋进费聿铭肩窝里。
之跨越一道线(03)攻势下一次?什么时候是下一次?
在有下一次之前,他需要赶紧把她送回家。
车从路边启动,表盘上的时钟显示九点五十四分,卿卿的嘴唇微微肿了,湿润带着光泽,像是偷吃被烫到的小孩子。额头贴着车窗,怀里抱着装香蕉蛋糕的小餐盒,里面还有半块剩下的蛋糕,刚刚问他要不要吃,他凑过来贴在耳边,又重复他以前就说过的话。
“我不吃胡萝卜!”
半闭着眼睛,卿卿有些累了,点点头,可能是流鼻血的缘故,头脑很难清醒,摸着辫子,散了一段又扎起来。
他坚持要看膝盖上的伤口严不严重,她不给看,裙子差点扯破,后来卿卿也没让看,费聿铭也不再坚持,只是又吻了她,吻得很浅,但是时间很久,她几乎又要流鼻血了才放开。勉强听清他略带警告意味的声音:“以后晚上不要自己回家!”
悍马难得开得很稳,费聿铭双手扶稳方向盘,偶尔侧过头看看卿卿。车里的灯一直亮着,他不会错过她脸上任何表情。彩色的手套围巾都在挡风玻璃上搁着,快到香槟小区停车时,她忙着要下去,他抓着她把围巾又给她围上了。
小镇门口已经能看到熟悉的身影,穿着短款的黑色羽绒服,戴的还是卿卿大学时练习织的一条粗线围巾。
费聿铭扶着她下车,把自行车从架子上拿下来,本想搂着再嘱咐些话,可穆洵已经跑过来,卿卿也拘束得很,退了好几步躲他。
因为上次见面的记忆不愉快,卿卿自己推着车,催促费聿铭快些走。毕竟是吻过了,带着小女孩的娇态,一看他脸还会有些红。
费聿铭回身上车坐在车里等她哥哥过来接到人,扶着她进了小区才把车开走。
虽然没正式打照面,但是穆洵注意到是当初那辆悍马,本想问,卿卿腿有些瘸,光顾着照看她,就没得到机会。
张妈找了奶奶用的足疗盆给卿卿烫脚,膝盖上的淤伤也抹了点药,她难得老实巴交的躺在床上抱本图画书,穆洵过去照旧坐在地毯上,脱下的羽绒服和当初她给织的围巾就搭在椅背上。
“上什么课这么晚?”
“中文课,以后…大概一周一次,会晚些。”
“是吗?那脸上怎么回事?”他半信半疑,过去又看看她腿上的伤,把被子掖好了。
“下午骑车摔了一跤,流鼻血了。”撒谎怕被穆洵看出来,卿卿一直拿书挡着脸。
“流鼻血还上课!”穆洵坐在床边总觉得不放心,回来她躲躲闪闪的,看神情觉得有事,她不说,他只好往小女孩的私密事情上想,也没再追问。
没一会儿卿卿说累了,好说歹说不让陪,把穆洵赶回了房间。
房门一合上,书扔一边,她整个人呈个大字一样展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一圈圈的花纹,又想起他车顶上单调简单的纹路,然后就是他在黑暗和灯光下的两张脸。
吻原来也是这样欲仙欲死的让人沉沦,他没求爱,没说喜欢,可行动表现的很彻底,在一起的几十分钟,大多时间只是寻找贴近对方的渠道,也没顾上语言交流。
钻到被子里摸着嘴唇,似乎还能感觉出他刚刚印在上面的热度。脸又发烫了,蒙着眼睛想笑又想哭,百感交集,爬到床边够到包包拿出手机,屏幕上什么都没有。
仔细一想,他们连手机号码都没有交换过,也没提以后要怎样。都已经吻成那样了,到底要不要和他交往?有没有喜欢他?
卿卿自己越想越混乱,大半夜总是在桃色的梦里,一会儿就会醒,坐起来在黑暗里回忆车厢里的味道,他说话时的声音,再躺回去,感观都活跃着,怎么也睡不着。跑到浴室看腿上的伤口,再看镜子里的自己,到底有没有动心的样子。
女人恋爱模样会改变吗?
应该是会吧!
第二天卿卿起床黑眼圈很严重,好在腿走路已经灵便了很多。穆洵要送,摩托都推到了小区门口,她坚持不让,非要自己打车去。
爬上出租冲穆洵挥挥手,脸上还是他熟悉的可爱笑容,车开走后,穆洵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这样一个妹妹,他虽说不踏实,也不能当她小孩子对待。推着摩托往家里走,背后的大路上有轿车驶过,速度很快,他因为想着卿卿,没心思回头。
黑色悍马在拐角赶上了出租车,卿卿正抱着《小黑鱼》看,一刹车,身子跟着往前弹了一下。费聿铭用事先准备好的零钱替她付了车费,又用中文跟司机道歉,然后才走到后面打开车门。
“下来…”
宽大的手掌已经伸过来,无可选择,卿卿把手上的《小黑鱼》和包包都交过去,乖乖的跟着下了车。
之跨越一道线(04)从早晨开始这也算是费聿铭难得起的大早,比平日晨跑还早了近一个小时。晚上虽然睡得不好,但是心情不错,费太太上楼叫小龙小虎起床,他已经拿了外衣出门,被问到早起去干吗,只说是有事。
到底什么事?还不是有关卿卿。
想了一下,光吻还是不够的,所以想找她谈谈,学校不方便,家里又有孩子和翁卓清,又没有耐心等,最后只能选在早上去接她。
他把车开到附近别墅区的购物中心,刚刚七点过一点,很多店都关着门,最近的只有麦当劳24小时店开着。
他并不介意,问她行吗,卿卿坐在旁边支支吾吾嗯了一下。
从一上车她就有点不自在,毕竟大白天见面和晚上在车里接吻不一样,跟在他后面进了麦当劳,还怕遇到熟人,她一直低着头,还把围巾拉高了一寸。
他们找了个清净的角落,《小黑鱼》和五彩的包包都用来占座位,他把外套放她身边,起身问:“吃什么,我去买?”
卿卿胃口实在不好,在家里简单吃过几口张妈的清粥小菜,肚子其实还是饿的,可因为心里有事情,饭桌上又要防着穆洵问问题,匆匆忙忙就从家里出来了。费聿铭问她要什么,一时也忘了麦当劳早餐有什么,卿卿又支吾了。
“牛奶行吗?还是热巧克力?吃汉堡?”他问得很认真,看她垂着头心不在焉,只好替她拿主义。
费聿铭去餐台点餐,卿卿在角落里发呆,他端着盘子回来时她还陷在小黑鱼的封面里,幻想着自己也变成一条彩色鱼,不用思考太多感情问题。
“牛奶,加糖了。”
他推过杯子,趁她走神的当口俯下身啄了下嘴角,毕竟是已经了然的感情,如果是在国外,可能会更投入,可昨晚吻几下已经流鼻血的人,他不敢太造次。
她一躲,差点把牛奶碰倒,还好他扶的及时。靠着身边坐下,卿卿想分得远一些,他偏要跟过去把买好的派给她,最后也算是靠着坐在一起,不过中间隔着他的外衣。
本应该在学校休息室里喝茶看图画书,悠闲的过几十分钟,如今却在他注视下喝牛奶吃香芋派,两口卿卿就饱了。
“腿好点了吗?”
“嗯。你有事吗?”她还大着胆子问他,看他慢条斯理往杯子里加奶精,糖包就放在盘子里没有动,原来他喝咖啡不放糖的。
“你觉得呢?”他端起咖啡呷了一大口,注意到她眼底的青色,“昨晚没睡好?”
“没有,睡好了!”卿卿不想和他讨论睡觉好坏的事,毕竟下面还要上班,她还要暂时伪装昨天什么都没发生,回到老师的身份里。拿起餐巾擦擦嘴角的牛奶渍,他突然压低身子又贴过来,托住她的脸颊。
以为又要吻,卿卿是怕他了,闭上眼睛躲。毕竟这里是公共场合,随时有人出入。推他脸,结果手腕被抓住由他一并掌控。
费聿铭看清她脸上结痂的小伤口,放心了,退回到自己一边,又端起咖啡杯,好整以暇的等着她脸上的红晕消下去。
“你要多吃蔬菜,摄取维生素,以后就不会这么容易流鼻血了。”听起来是关心,又像是指责,卿卿有些怨气,脸还是烫的,只能责怪麦当劳的空调太热。
她其实还很容易害羞,费聿铭没有点破,本来要问些实质性问题,看她这样的反应,也不用问了。
“到底…你有什么事?”
卿卿喝干了杯里的牛奶,只咬了一口的派就放在盘子里,已经抱起了图画书准备要走。
费聿铭把烟肉蛋汉堡送到她嘴边,口气像是平时对小虎说话:“把鸡蛋吃了!”
吃早饭似乎就是今天他找她的全部目的,表情严肃认真,一副大人教育孩子的样子。她吃不吃都不好,最后还是吃了,毕竟一个煎蛋而已,不吃反而显得任性,他看得很紧,目不转睛,像她平时中午盯着孩子们吃蔬菜不许挑食一样。半个鸡蛋吃到肚子里,他又送过来一块掰得很小的麦香饼,卿卿手里都是东西,不张嘴他不罢休,只好就着他的手吞下去,慢慢嚼,味道其实还很好。
总算看他露出满意的神色,剩下的东西大部分是他吃的,卿卿只配合着把煎蛋吃完,汉堡他又接过去,三两下就干掉了。
早餐用毕,他替她提着去学校的书和玩具,等着她起身。系好大衣扣子,卿卿刻意从桌子另一边出来,经过儿童游戏区的门口,他突然停下回头问她:“幼儿园有那个吗?”
“哪个?”卿卿随着他指的方向看,是一盆绿色盆景,再回过神,手掌里一暖,已经被牢牢牵住,瞪他也没用,怎么也不放开,一直牵到车里。
之跨越一道线(05)围追堵截车在麦当劳外又转了一圈,他在汽车外卖窗口打包了一杯咖啡和一杯热巧克力,开出泊车区上了平时去学校的大路。
“你现在没有男朋友?”
他在拐角处问的出其不意,好像就是很随意的闲聊,卿卿手抓着安全带,觉得直接说没有太丢脸,就选择沉默以对。
车在路上一直开得很慢,很快路线也不再是熟悉的,似乎故意到别墅区里绕了下圈子。卿卿时不时就要注意下时间,怕上班迟到。
费聿铭表面上倒是很悠闲,打开音响,把音量调到很低,音响播着很空灵的电子乐曲,车里不会再静得让人难受,但低靡的乐声容易让人产生错觉。天是亮了,又是早晨了,可似乎又回到前一晚的暧昧纠缠里。
“很好,不说就是没有了。”他手扶在方向盘上,眼睛一直看着路,可心神并不集中,似乎心里也有事情,“我怎么样?”
他跟她说了一早上英文,突然冒出这么句中文,卿卿有三五秒都反应不过来。
“我作你男朋友怎么样?我们试试?”
费聿铭怕自己表达不够清晰,又赶紧用英文重复一次,还补充了一句:“认真的那种!”
最后这句不像是征求意见,卿卿听了皱眉。
什么叫认真的那种?
她对男女朋友的理解一直是认真的,不知道他还有一种所谓不认真的,听他这么说,更不敢草率决定,虽然前一晚辗转反侧想的都是和他的事,不过真说往前跨一步,发展感情了,她又不是那么英勇无畏。
毕竟感情对她不是儿戏,也二十五了,恋爱谈过两次没找到感觉,如今要和这个身份特别又是国外回来的男人谈感情,卿卿有点不放心。主要,还是对跨国没信心,从始至终,她一直把费聿铭当半个外国人看待。
认真是很重要的,卿卿告诫自己。不过,他毕竟是问了,虽然开着车,没有很正式的环境,不过总算问了,不枉她一夜胡思乱想。
车快开到校门口卿卿才攒足了勇气,让费聿铭把车停在路边,自己抱着东西准备下车。
“我得想想。”她回答的时候眼睛都停在他下巴的凹陷上,没敢看他的眼睛,昨晚那样的眼神她已经领教厉害了。
“好。”费聿铭答应得很痛快,在她转身下车前拉住了车门。
“干吗?”
一回头,麦当劳外卖袋在眼前一晃,腰上被收紧,带着烟肉蛋和咖啡混合香味的嘴唇又压了过来。已经上过一次当了,时间短,还来不及长记性,又掉进他的陷阱里。
他太贪婪,是那种上手就不会随便放开的男人。不错过任何亲近她的机会,尤其昨晚并没尽兴,以他一贯的方式,必须要个早安吻弥补一下。吻得非常到位,稍稍有些激烈,把早餐和他的味道都传达给她,抹去刚刚说话时清醒的理智,又把她带回纠缠朦胧的欲望里,用那种会流鼻血的方式深吻。
根本就躲不开,结束时卿卿依然背对着费聿铭,脖子酸软,嘴唇被逗弄缠咬过后娇艳欲滴,胸口紊乱的起伏,手里杂七杂八的东西一件件都掉到车里,怀里剩下的图画书最后也被他拿开了。
“我是认真的!”
他贴在她耳垂后面重复,手里牵着她辫子末梢细长的发丝,不舍得放手。
“想好了告诉我,等你消息!”
手里被塞了小纸条,卿卿垂着睫毛一眨不眨的盯着身上的扣子,不敢回想刚刚的吻,更不敢打开纸条看。现在是早晨,马上要上班了,校车正从车边驶过。
费聿铭帮她收集掉在车里的书本,连着麦当劳的外卖纸带一起交过去。她脸色勉强恢复镇定,眼神游弋,下车时也没说再见,跑过马路的时候甚至连路上的车也没看,像夹着尾巴逃走的小猫咪,他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
吉普赛女郎的花裙子在校门口消失,费聿铭靠回座位上打开一侧的车窗,陆续抵达的校车停了一排,孩子们一一被领下车,排着整齐的队伍走进了学校。
乳白色的大楼看似平静,里面却充斥着忙碌的气息,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他想不出她在干吗,有没有在看他给的纸条,唯一记得的就是刚才的吻,可以拿来回味一天。
悍马依依不舍的离开学校门口,开始开得很慢,之后骤然加速,驶向了路的尽头,对费聿铭来说,这也是全新的开始。
之跨越一道线(06)不放弃一上午的课卿卿都是晕着上下来的,糯米都看出她有点不对劲,中午吃完饭本来应该她值日,结果换成了看孩子们午睡,本想借空和她说说学校的八卦,过去一看,卿卿抱着垫子盖了大衣已经睡着了,好几本书就摊在她身边的地毯上。难得看她有累的时候,糯米不敢吵,自己到外间收拾东西忙去了。
前台阿姨过来送周末图书展的加班细则,糯米帮卿卿收了放到电脑桌旁边,无意瞥见她手机下面压着个便笺似的小纸条,折成了小船的造型,因为像私人物品糯米没有动,下午本来想告诉卿卿加班的事,因为孩子们起床以后事情多,就忘了提醒她。
中午逃过了值日,放学以后卿卿穿着大衣去送孩子们坐校车,拉着小虎的手抱他下最后一级台阶。
十几辆校车在学校侧门一字排开,队伍的最后面是辆黑车,只露出半个车身,看着眼熟,总觉得是坦克,绕过去核对校车人数,顺便留意了一下,果然是费聿铭的车,车牌都是外企的专用的黑色。默默记住了号码,卿卿送完校车回去上最后一小时班。刚进教室,就见糯米从里面出来,一脸神秘表情,手里抱着一摞图画书。
“干吗去?”
“图书馆还书去。”糯米难掩兴奋,跑出教室就停在门口想偷听一下,不巧教务总长询查楼道,只好放弃了大计,失望的上楼。
卿卿进到教室,把门口架子上落下的围巾手套收拾干净,正要起身去办公桌查收邮件,却看见翁卓清正坐在自己椅子上,手里拿着学校的内部刊物。
“你怎么来了?”见到他实在突然,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学校,而且直接就坐到了她座位上,也没事前打招呼。
“关于上中文课的事啊,要准备什么我去买,这个星期最好就开始。”他表情还是以往轻松随性,见她来就站起身,手又习惯的插在口袋里,难得一身打扮没有太嘻哈,不过毛衣和体恤的乱搭还是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