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是唯一语言,她不敢再说什么。
“爱吗?”他不肯罢休,跪在她面前,头上撞出的疼痛明显,脸颊依然被高高托起,“你爱过我吗?”
突然跪起身胡乱的想爬到安全的地方,但起身被他挡住,只是瞬间就落在他怀里,牢牢扣住。
划在背上的手虽隔着一层织物却引起大片战栗,像是枯萎的小草靠在他怀里,急促喘气带得额角的疼越来越沉重,手脚都是麻了,冰凉无汗。
“说吧,”他轻轻拍拍,双手把她搂着,似乎很珍惜很小心。沉稳的气息就吹在她颈边,谁也看不清谁,却深刻感觉到彼此,“别骗我。”
如果四年后等来的是这样的结局,四年前他做的一切都不再有意义。四年,也许是一辈子。
热烫的液体沾在他衬衣上,很快就渗透。她说不出那个爱字,到了今天连自己是谁都说不清了,又怎么爱呢。只能摇头,一再摇头。饶了她吧,何苦一再逼问。
他知道了,那些动作代表什么,本不愿相信,现在也只是信了。当初她说过,那时她叫他姐夫。现在,他不是了,还是当年的他,她却改变了。为了程东吗?
手放在内衣的搭扣上,坚定间打开再放开,拉着她僵直冰凉的身子站起来,温暖的胸口上贴着她的眼泪。手被她反手拉住,哀求般希望作一丝抵抗。站直身子的一刻,不顾方向的猛然推拒,往黑暗的某个角落躲去。
他立在屋中央,已经适应了黑暗,目光像一匹凶悍却有残存理智的狼。是了,饿了也渴望多年的狼,最终也不肯放手猎物。
精准的找到她蜷缩的角落,慢慢走过去,不能再犹豫。如果未来如此,依然不可能放她去爱,必须拿回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她的人还有她的心。
把她从跪着的窗帘旁拉出来,听到她憋不住地哭泣靠在怀里慢慢从断续到绵长,手指深深压住颤抖的肌肤,嘴唇顺着耳际最敏感的肌肤落下了烙印。
她是属于他的,四年前,甚至更久以前就决定了。
几乎折断了纤细的颈部,只为躲开他的碰触,温柔比粗暴更可怕,也更让她无法摆脱。双手都掐在他臂上,衣襟还是敞开了,温热的滑动一直蔓延到她胸口,扯落本就脆弱的防护,把她的所有牢牢禁锢在自己手里。
“我爱你…爱你…”像是认错的孩子,哭变了声音,只是下一刻被灼热的唇堵住。推她到窗帘里,隔着柔软窗纱,深深的体味唇里淡淡的血腥。
哽咽间,她失了衬衫,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凶悍她怕,温柔,她也怕。
碰触太轻缓细腻,无法躲也不会抗拒,他要得就是攻破她的理智,彻彻底底占有她,不关乎爱不爱,也要占有。
“我错了,我爱…你…爱…”他不需要她的认错,分辩不出情感让人灰心。
窗帘的挂钩被两人的重量垂到极点,然后是断裂声,他就倒在她身上。
锁骨上的伤口又疼了,只是很快过去,他把所有的依恋都变成渴望,一遍遍折磨细嫩胸前的肌肤。也许是吻她,只是挣扎哭声太大的时候,他会深深咬疼,被控住的双手无法反抗,唇喉中都是他的味道和血腥,发不出求救。
惊吓或欲望,她混乱的躺在凉透的地上,背后窗纱轻柔,胸前是他给的疼痛,眼泪太多,头已经晕眩而胀痛,看着残旋的半边窗帘,胸口有一种绝望的快感。
关节疼痛,每次努力都不成功,去抓挠,以为很用力了。
“不要…我不要…”他拉起无力的小手,反复吻着每个手指,上面还有刚才的血迹,也沾在他唇上,又送回她嘴边。
他不让她在呼吸,也不让她思考,只是一遍遍在她唇里卿卿厮磨。那些哭声和眼泪被吞咽了,推开颊上的发,能看清她眼眸深处的一潭水。
“不许不要!”依然嘶哑,欲望深沉。
短暂的分离,他起身横抱她,连着那飘逸的半边窗纱,像个嫁娘一样躺在他怀里,抬眼交错的目光后,低头使劲咬他的肩膀。
都流血了,只是他一点不觉疼,抱着她卧室的方向去。
越近那扇门越怕,积聚了力量攀在他衬衫上。手不知道抓了什么,乒乒乓乓带翻了很多摆设,多年的奖杯一个接一个殒落。她不能再失去,突然抱住他的头,用最卑微的眼泪求他,别再继续。
“我错了…城寺…放开…不要…”如同当年看到可怕的黑虫子,委屈与恐惧都在面前,但是,他没有心软。
站在卧室前,捧起最珍爱的苍白小脸,笃定的告诉她。
“你是我的!”

第八十八章占有

痛苦的第一次,噩梦又在这里开启,只是他的坚定比四年前更甚更沉。
再多的语言已经多余无助,她害怕突来的温柔无从反抗,但是又不能不去推。哭喊着哥哥,最后一点捍卫尊严的衣物也掠夺殆尽。
满脸泪和战栗都化在他怀里,一点奢求也不敢有,只知道额角因一丝丝碰触涨疼,不适搅乱他给的感觉。
背上碰到凉软已没有退路,他的蓝衬衫就盖在脸上,失去了自由。
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四年前给,四年后拒绝。
“不要…不要…”突然想高声喊,实则低哑迷离,往床深沉仓促逃开,真的不要,四年前太可怕。
再贴近捕捉的只有温暖力量,他的唇和手巡视着,对记忆里一切的美好,错过的细小私密一一探尽。早已忘掉的感觉突然袭在她胸口,然后仅仅是哭,求,再哭,再求。
“你是…”声音含混,顽强而坚韧,抓住她不断的颤抖深入探试,反复再反复,他要把彼此淘尽,告诉她“你是我的!”
柔软相抵,脸上的衬衫褪开,他要还她第一次,没有痛苦的第一次。亏欠四年,是内疚,也是沉淀到深处的疼。
“你…”唇瓣抖碎了哭声,感觉缓慢进占的欲望,僵硬惊恐突破了底线,翻转身子想逃开。
他牢牢贴服的每一寸,又能跑到哪呢?
“不要!不要!哥!我…”手指纠结在床单上,求救的声音愕然中断,坚持的力量没有丝毫放松,只是顺着她的柔弱不断深入,在嘶哑的哭泣中彻底贯穿。
停下了挣扎,晚了。身体某处的疼痛依然,和噩梦中的记忆叠合,心口有怨恨,面对眼前烙印岁月的面容,竟然是爱着的样子。
眼泪一点点落在被上,咬着唇上被他折磨的伤口,就那样在黑暗里看着他,感受他。
四年,轮回后竟然还是恶梦一场。
俯身在她面前,快意疼痛。吻那些眼泪,吻那颤抖的苍白嘴唇,也吻她将带给他的所有满足。虽然苦过,但是相隔四年,他应该得到了。
克制退却,放弃该有的理智,绝然的冲撞起来,听她闷闷的呻吟,痛并快乐,而她,只是碎在他怀里的琉璃小鱼。
她是他的,从来都是。
无法隐忍,要的猛烈彻底,节奏慢慢狂躁独断,又偶尔难得的徐缓呵护,他想她也快乐,和他一起让他带着。
除了躺在那接受一切,她什么表情也没有。害怕厉害的时候,微微开启的唇里有听不清楚的呼唤。
像是什么东西裂成黑暗,勉强找着呼吸,他逼近的唇躲不开,手臂无力的垂落。她只是悬在他命里一块纤细坠饰,一丝丝摇摆殒落,任凭他癫狂碾过。
心里没有忘了他,身体,也似乎还记得。疼痛的感知糅合着错乱感觉,他离开又回来,远去又近了,反复说着什么,听不真切。
只是自己的呼吸很乱,越来越乱,胸口可怕的跳动,突然想到那句说过的话。
她求过他别不要她,但是他离弃了,短短四十九天。现在又为什么强迫进占?
他是自私的,把她最后一点完整都剥离,她是孤儿他不知道吗?
晕眩的不知怎样了,只是欲望从来没有离开。他们重复着四年前的足迹,她看见了一排整齐的衬衫,落寞的挂着。
其实什么也没看见,只是下意识抓住什么救救自己,他要的太猛烈,疼痛比欲望更鲜明,一次次让她喘不上来。
“不…要…不…”躺在衣物间哭着,被迫迎接得更彻底,毫无保留的脆弱接纳,那些句子错了,如同纷纷落下的衣物,散落他们之间,乱了一场错过的爱情。
她什么也没有,自此,什么也没了。
空空的眼前停滞着拨不开的浓雾,突然有温热的水,碰触皮肤却感不到舒服。交融的味道还是热的,心却已经冰冷。他把自己抱住了还是放开了并不重要,他要,就必须给他。
哭到想吐,一直咳着嘴里的水,窒息的感觉压在头上,睁眼的力气也没有。并不知道疼不疼,只是用他要的方式承受一切。耳边一直有醉一般的声音说着,死死抓住他的肩膀,让可怕的晕眩快些过去。
结束了吗,下颌的血冲洗去了,身体里他的痕迹一再加重,他不停,一刻也不停,凶悍的冲刷彼此的理智。他也难过吧,粗重喘息沉沉闷吼,像是受伤的野兽。
被扶正的脸颊上有混乱的色彩,落下更多的温水,淋得像湿透的孩子,他捕捉了她的泪,任她为他哭泣。
“爱我吗?”突然停下来问她,满足之后只是变得更形贪婪。
唇角柔弱的线条卑微,哽咽却不肯再说任何话,她依然低垂头阖着眼睛。已经累极了,什么都不曾拥有的人,哪来奢侈的爱情?
被高高举在他要的激情里,随他尽兴。水烫过皮肤,想就沉到水底窒息而去,他把更多呼吸给她,缠吻到知觉深处。
不免可怜自己,想死也是不行的,他不会让的。
已经没有力气,进出的呼吸越发短促,他终于肯停下吗,只是回到温暖的织物里却反而更冷了。
手腕上钳制的疼痛竟然变得轻柔,黑暗亮成一片,有人推她到了光明里,并非可怕的深渊,那里是温暖。
他在低哑的唤她的名字,终于听见了,微微侧头的瞬间被占有到极点。呼吸混着那些钝促的节奏慢慢停了。
爆发的力量,腰上胸口和深处突然痉挛的疼,手指僵持握在一起,最终,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沉睡了多久,醒来时,世界依然是黑的,冷得厉害,身体却被罩来太阳一样的温暖里。额头的疼像锥子很深的刺透。
肌肤相贴,极致相异的温度。他还在深处,慵懒动了动,宠溺多过惩罚,只是酸胀的痛楚本已扑天盖地,些微的恣情都是新的折磨,换她急切的促喘和颤抖。下意识的依然想躲避,只是全在他怀里,动不了。
四年前痛彻心肺哭了,为了分离。现在,唇边没来由满足的叹气,走不了了,她再也走不了了。并不尽是快乐,更多的珍惜。他本想要更多,只是不能再继续了。
睁开的眼眸还是潭一般深的幽黑,眉头蹙紧,因为他一点点改变深深锁住。天快亮了,她几乎没有真的休息过,意识淡去又被他不停带回清醒。
舒口气,吻着冰冷的唇,结痂的伤口在他的角度看得清楚,正如他心口因为爱留着的伤疤。似乎是故意的,放肆感应过她的温暖,再一点点抽离。
并不反抗,有时手臂甚至像是拥抱默许。只是力竭之后一切顺了他,她叫过他的名字,朦胧轻柔,闭紧了双眸,像是求救的呼唤。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却给了他想要的极致欢愉。
焦距终于凝在脸上,模糊的像是梦没断过,她醒醒睡睡。睫毛慢慢煽动,面前,只是个陌生的人吗,抢走自己最后一点点所有。
“我爱你!”贴近她嘴唇上试着反应,却是真心实意并不后悔,“封嫣,我爱你!”
竟然侧头的力气也没有,只是闭上不该给的柔软唇瓣,阖了眼睛。她听过他的独断,现在只觉得崩溃般的倦累。
她不想给,也会被迫给,他从来都是这样,很多年前就让她失去了所有。那是最苦痛的第一次,也是一辈子抹不去的记忆。
爱过吗,已经早不记得,只是想远离,然后和程东离开。
想到那名字,难过而茫然。
这样的自己如何面对那样坦然的一个人。不久前那个逝去的轻吻,心头绝望,头难受的厉害,恶心的感觉很重只是吐不出。
任黑暗吞噬自己。她爱过太多,哥哥,父母,旭姨,甚至封蓝,还有他。却没爱过程东。
现在,觉得什么也爱,也都不爱了。
还剩下什么,恨吗?
是吧,恨封蓝,也恨他,即使真爱过,现在也只是恨了。
“记住,你是我的!”他不再纠缠,却在入梦前很多遍告诉她最终归宿。手臂在腰侧滑动,一直印到心口柔软处。
被子依然是温暖的,他也是,只是她很冷。黑暗里看不见他的脸,额角的疼时深时浅,如同他的欲望时浓时淡。
天快亮吧,唯有祈求,疲倦的停止思考,让头上的疼平息,暂且饶恕一会儿,累了,真的,心身疲惫。
别哭吧,不许哭,这样想着就睡着了,柔弱在他怀里。
黑暗与光明,从此刻起,他都侵袭在她的世界,而她,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第八十九章回銮

黑夜的欲望深沉,她累坏了沉沉睡着。黎明时似乎要醒,又被他的任意妄为逼退到梦里,短暂的放肆让他笑了,像个莽撞少年。她则一直迷迷糊糊,没有真正醒过。
交缠的幸福,分离的痛苦,这一夜并不是所有。看她倦极的样子竟然有心痛的开怀,再没别人完全属于自己。
细细回想十八年,她从小女孩到怀里的纤细女人,很多东西都变了。眉眼中带出的柔媚依然。即使此刻躲在梦里,也有让人爱不够的娇弱。
封青说过让她长大,自己也说过,只是希望那种长大永远在保护的尺度里,不会离开,不包括别人。
她从不是孤女,至少还会有他在。
微微侧身,她唇边有痛苦的呻吟,轻轻安抚帮她找到舒服的姿势,契合在怀里。嘴上的咬痕结成红色小痂,反复被吻浸润。琉璃小鱼安稳的贴在锁骨深处,那里也有他留下的怒气。
轻轻在腰线上寻找,看她细白的肌肤在空气里发抖,腰上有瘀痕,许是昨晚绊倒时留的,安慰的亲吻竟然失控,她在冰冷里不安翻转,无意识被轻轻打开。
厮缠折磨,持久进占,不敢太急促,又不舍得离开,她随着他也是乱的。
身上的累和异样感觉终于逼来清醒,轻喘疲倦慢慢睁开眼睛,竟然对上诱惑的深邃满足,胡子就贴在柔软臂间,一再肆意扎疼她。
已经不再是自己,只像他手中的玩具。头依然疼,他给的温暖不足以呵护冰了的心。霸道很快舒缓,只是希望看她光明里归依的表情。
但她没有,只是转到他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拥被掩面哭泣。压抑的哭声里有他环过来的霸道怀抱,却还是哭,再无法面对一切。
恨,是说不出口的,怕他再来扰瑟瑟发抖,藏在被中的哽咽诉尽了悲伤,却不想有一滴分给他。
他坚持试了好久,她在怀里挣扎得厉害,眼泪没有停过。最后只得默默退开,把被子盖严,给她适应的空间。
那样的私密,被他掠夺彻底,苦痛久了难免酸楚。毕竟,他们不是素常的情侣,又曾是那样的关系。
临近中午才真的起身,他其实已经打理妥当,只是她不肯面对,哭哭睡睡。若是平常他也许会强势的命令。但现在她是真的累了,抱着他的蓝色衬衣手还是抖的。他帮她系扣子,看发间滴落的眼泪,前襟上斑斑,她该是很伤感。
在浴室里待了很久,出来时依然难掩悲伤的痕迹,休息的不好,素白的脸上都是疲惫。出门时他怜惜的想拥吻被她躲开了,攥紧的拳头就捶在他肩上。轻易抓住她的身子,并不是要吓她,只是安慰的亲吻还是逼出了更多眼泪。
带她去吃东西,她餐食动也不动,不说一句重话她不会听。
“封蓝说什么了,告诉我!”隔着桌子抓住她的小手,挣脱的离开,依然垂头落泪。身上的不适和心头郁结的痛苦,根本没法交流。
他给她点的清粥小菜最后只有打包带走。出了餐厅她想独自离开,他自然不准,强带着回到车里一直开回公寓。
白天里,她不敢纠缠还是跟回去了,进门就远远躲着,直到他亲自把粥和菜放在她面前。“饿不饿也要吃!听话!”
把汤匙放在手上,看她晕开的泪落在糯软的粥上,消散在热气里。他拿过碗一勺勺送到她面前。开始死也不张嘴,他口气突然凶起来,“不吃,就再来!”
突然大口含住粥,抬头撞见他认真的样子,一下呛住,拍抚了好久才顺过呼吸。吃了多半碗就推开,他满意擦净嘴角的米粒,小心躲过唇上的伤口。
“封蓝说什么了?”还是不放弃,就坐在她身边,拉着她一直躲闪的手。
摇头之后长久的沉默,即使他又轻轻碰触一粒扣子她也没说,咬紧了唇,任他结开。
时刻忘不了孤儿的事,冲动得想大哭一场,躲避最终还是回到他怀里。
“有我呢,不怕。”那些安慰,也许并不是她所悲伤的全部理由。
停滞的时间,他说过不要的,却又骗了她好多遍。要了,也要的彻底沦陷。从陌生恐惧到一点点无知回应,从客厅到卧室,那么漫长的一个下午。
她看他苦痛的表情,并不知道那代表什么,只是自己真的不能再承受,似乎那四十九天又将重来。不只是逗弄,他要她的一切。收起眼泪和喘息,看她慢慢随着自己迷乱。
花洒下他们回到了最初的样子,托高那精致面孔,固执的又问了一次,“爱吗?”
拒绝回答的后果她知道了,所以摇摇头,不爱,只是无法摆脱。
他并不生气,她还在适应的过程里,不像他已然享受分离后缠绵的团聚。
“不许和他一起,不许见面!”那是认真的命令,她已能分辨,他要个肯定答案,她不给,被牢牢抱住,暗示的意味深浓。泪就沾在他胸口,难以辨别的默认却是低了头。
温热的水从天而降,暖了也热了,他进入她生命里给与掠夺,滚烫的呼吸在水雾升腾里交缠。“说爱!”他已经赢了,只是还要她的承诺。
被推到自己不懂的边缘,破碎的爱字像是哭,也像允他了一生一世。
自然爱也就是恨了。消磨褪去的热情,认真地看着她,像是要看到灵魂里。
张开的手臂上,是持久保护的力量,她躲在角落不肯投降,他一步步过去想桎梏她一生。
“过来!”磁性的嗓音突然难以抗拒,心里的悲哀没人了解。
阂上眼大滴的泪落下,还是轻轻把手放在他掌心。
快乐满足的沉吟,他低头把她揽到怀里,亲吻头顶和她从来说谎的小嘴。恩爱也够了,她还是累,就强抱起躺在怀里。
阳光下能看清每一丝细密睫毛,她睡着了,逃到心里背离他,而她的人,却再也逃不开。
看着沉稳睡容,他走出房间旋又回来,穿在项链里的戒指熠熠生辉,轻轻妥帖的套在颈上,贴着小鱼。他相信,那吊坠也会在的。四年前他要给她的二十岁生日礼物,因为意外一直搁置在手里,为这一天存着,还有那张贺卡。
跑遍了南部城市乡村,他找了不同宝石镶嵌的戒指。贺卡也在,没有拿来。当时的话现在还印在心里,分毫不差。二十六岁已经想得明白,不管她心情如何,他是要的。
把她抱起来走到窗边,虽然快落山了阳光依然很暖。以后的日子,他们都该这样,他守着她和格格睡熟,她安然享受他的保护。
“我要娶你,听见吗?”充满信心,绵延她香甜的呼吸,亲亲,满足到心坎。
四年了,亏欠彼此的太多,尤其是欠她,他要慢慢还。
宽厚的背,折在地板上的影子,笃定释然。

醒来时竟在外婆家,闻到厨房里香甜的味道。耻于开口的疲乏不适,看着外婆捧着汤走过来。轻轻给她吹吹才送到嘴边。
是红糖姜汤,还有刚刚好的鸡蛋,温暖的开了胃,头也不再那么疼。
“累坏了吧,丫头。”外婆的皱纹里,总有太过满盈的宠爱,好像她永远长不大,“年轻人就去外面多玩玩,好像是瘦了也晒黑了。”
傍晚时孙女婿开车送嫣嫣回来,说是玩累了要在这儿休息几天,大背包里都是吃的,煲汤的料里加了乌枣枸杞,这孩子睡时还是儿时的样子。
“好喝吗?”看她有了颜色的脸颊,比来时好多了,一睡就是四五个小时,汤一直热在炉上。
眼里湿润,鼻尖上有汗,外婆慈爱的抚触暖了本已冰冷的心,她还是他们的嫣嫣,从来都是。
忍了那么多天,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突然抱着外婆的胳膊大哭起来,声声都是泪。
放了碗筷把她的头收在肩上,梳理一头乱了的发。母女真像啊,都这么爱哭。
拍着哄着,甚者念起小时候常念给她的歌谣。刚出生时,她哭得凄凉悲切,抱在怀里只有小猫咪那么大,也苦了这孩子,欣岚对她太严厉。
外婆的手很温暖,她哭出的委屈慢慢像是撒娇,紧紧抓着外婆袖口。
他放心了,听着她不再咬紧牙关。从门帘的缝隙里看她埋在老人怀里,侧脸线条温柔,不碍于身份真想过去抱回来。
取了车钥匙轻轻开门,也待得够久了,还有好多事要办。这一天荒废了,只是没人明白的幸福感觉让胸口都是暖的。
发动车子的时候,又看了看这条老巷,他的小鱼,暂时安然了。

第九十章离婚

不是轰轰烈烈的婚礼,自然,也该是低调的分开。
封蓝销声匿迹了好些天,只是城寺一直没拿到协议正本,心里并不踏实。但是想到封嫣的时候,反而躁乱慢慢平息。
她已经在外婆家住了几天,他常常开车到巷口看看。不用工作以后,她有时去不远的公园里转转,有时只是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抱一本书,傻傻的看天。
外婆唤她吃饭,轻柔的背影才消失在视线里。已经换上了夏装,和几天前的样子又是不同。
她没见程东,程东来见过她,那时他并不在。
程东已经觉出来她在躲了,只是又说不出为什么。约在胡同口碰头,她手里拿着个红色手机,上面挂着他没见过的吊坠。
两个人默默站了一会儿,谁也不说话。最后,还是程东最先问,“以后怎么办?”
夕阳里,她脸庞上的神色比以前疏远,好像在她自己的世界里。但是恐惧的神色也比上次少了很多,那天送她回家以后,好些天找不到人。
摇摇头,不知道还能怎么回答,对未来还是一点儿准备没有,这两天精神好些,就一直往未来想,可是怎么想也觉得茫然。
“走走吧。”伸手过来牵她,她却退了一步躲开了,只慢慢跟在身边,往胡同外的小公园去。她不太说话,似乎心里有事。
后来就这么一直沉默走下去,他说了些工作的事。走得时间不长,在公园门口分开时天色已经暗了。他也没再问什么,知道她不想说的时候什么都没用。
站在门口向着不同的方向一步步走远,程东其实没多久就停下来,又跟着她往回家的路上去,总是有些担忧怕她出什么事。
独自走回街口,天已经发黑,她拍拍裙边的褶皱,心里在想程东离开的样子。和他发生那些事情之后,觉得再难走近程东,有些歉疚,也有些惭愧。自己,总甩不掉过去的阴影了。而程东,值得更好的女孩儿。
灰瓦灰墙,放学回家的母亲孩子,带着小狗逛街的老人,人人都有个家,唯独自己没有。虽然外婆的安慰平复了很多伤感,但是猜疑时时存在心里像挥之不去的阴影。疼起来还是偷偷哭。
手机响了,是哥哥,问问最近好不好。辞职的事父母哥哥没有太反对,只说休息之后还是要工作的。这里的环境不适应,可以到别家试试。电话谈的不长,哥哥很忙,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和外婆。
还在低头往街里走,臂上有不甚温柔的掌握,吓了一跳。回头看见他一身灰色,夕阳里挺拔俊朗。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就往旁边的吉普车走,关上门一直往前开。
刚刚分心了没有发现,如果知道一定不走这条路。不敢抬头,只是紧张摆弄裙摆。那天的事后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我要回家。”好大的勇气才说了,他认真开车回答轻快,“一会儿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