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绮兰有意再说,花妈妈上前道:
“给齐献王妃、侧妃请安,林姑娘有太后赏赐之物,免为百妇叩拜之礼。”
林绮兰瞪眼,冷哼的别过头去,秦素云笑道:“林姑娘好福气。”
“王妃过奖了。”林夕落再行了礼,随即走到林绮兰跟前,随手一福便罢,林绮兰有心再说,可目光放置了花妈妈身上,她却不知这老婆子是何人?这定不是林夕落从林府带出的,恐怕是魏大人派来此地的,她也不敢出言顶撞。
这礼行了一圈,林夕落没有坐下,站在一旁笑道:“王妃今日到此,倒让我格外惊喜,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了,让王妃久等了,婚事都在筹备当中,不过我却只听着众位主事的妈妈们吩咐就是,旁的事都用不上**心,我反倒成了闲人,但王妃的好意,民女心领了,实在感恩不尽。”
客套话谁都会说,秦素云也是挂了笑,带几分俏意,“林姑娘所言不假,这婚事虽忙,可最不忙的便是新娘了,不怕你笑话,当初本妃也有同感。”
林夕落对秦素云略有吃惊,这是做作?可瞧其目光神色又不虚假,她本以为齐献王妃定是个刁蛮之女,可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人…
“王妃倒是说笑了,民女的婚事怎能与王妃相比。”林夕落笑着回应,秦素云连连摆手,“这有何不能比?都是喜事。”
林绮兰在一旁看二人聊的欢畅,她的心里说不出有多恨,见不得这融洽,便出言讽刺,言道:“九妹妹,关起门来是一家人,也容姐姐训你几句,这眼瞧着便欲嫁侯府,可不能如寻常那般张扬跋扈,你是个姑娘家,总要有点儿做姑娘的规矩本分,那什么‘雕刀’、‘雕木’的,全都扔了,否则进了侯府,你可有得罪受了”
秦素云一怔,有意出口,可又把话咽回,林夕落看她一眼,“关你何事?你嫌的吃饱了撑着了?连宣阳侯府的事都想插手?”
“不知好歹我做姐姐的这乃是提醒你”林绮兰当即站起来训斥,林夕落看向一旁的花妈妈:“规矩二字容不得你多嘴,这乃是侯夫人派来陪伴我的妈妈,花妈妈寻常便陪伴侯夫人左右,如今陪伴着我,还用得着你担心?何况魏大人就喜欢我把玩雕件雕物,侯夫人都允了,你站在这儿充什么大瓣儿蒜?有这份心,不妨好好侍奉齐献王与王妃,管好你自个儿…”
“林姑娘天资聪颖,无论书、字、画、绣、雕都是精湛出手,侯夫人对其自当疼爱。”花妈妈笑着应和,却让林绮兰气的说不出话。
秦素云在一旁只觉尴尬,她虽早知这林绮兰与林夕落两个姐妹不合,却没想到如此针锋相对,谁都不肯让着谁,她来此地作何?
脸上带了几许尴尬,秦素云道:
“绮兰,今儿也累了,不妨我们这就回吧。”
秦素云开了口,林绮兰只得起身,上前行礼赔罪道:“王妃莫笑话妾身,妾身与妹妹多年爱拌嘴斗趣,无碍的。”
秦素云笑了笑,“那就好,有姐妹陪伴在身边,这乃好事…”
“让王妃见笑了…”林夕落应和着,陪送出门,秦素云临上王妃车驾之前,不免道:“…你是个聪颖的,看到你便愿亲近,待你嫁日,本妃再随同王爷贺喜。”
“多谢王妃。”林夕落为秦素云行了礼,林绮兰则巴结着上前搀扶着,姐妹二人对视的目光中,除却恨、怨、狠,再无一丝亲情实感。
一直恭送这长长的车驾离去,林夕落看身旁的花妈妈,不免感慨道:“您瞧见这笑话了?这不是来贺喜的,这是巴不得添丧的…”
花妈妈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家家如此、户户争门,丫鬟婆子们为个铜子儿都能争个头破血流,争的不过是这张脸,并非是为了银钱。”
林夕落转过头,“您倒是瞧得开。”
花妈妈不再多话,林夕落长呼一口气,便带着她又回了小院。
晚间,齐献王回来时,林绮兰正在秦素云的院子中…
得知二人今日见过林夕落,齐献王则让二人把今儿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上一遍。
秦素云没说何话,林绮兰却喋喋不休:“如今侯夫人派了身边的妈妈去教她规矩,就在身边陪着,训她几句,她反倒还驳回来,说魏大人就喜欢她把玩雕刀雕件的,连侯夫人都允了,这丫头,有她好瞧的。”
秦素云没想到林绮兰会如此直言,连忙往回拽:“她倒是个喜乐的人,直性子,你是姐姐,理应让着她些。”
齐献王抿着茶,眉头却皱紧,“她亲口这么说的?”
林绮兰一怔,立即点头:“的确她亲口所言。”
“不过是你姐妹斗嘴的气话,怎能当真呢。”秦素云对林绮兰这副做派略有不满,林绮兰连忙道:“妾身也实在是对这妹妹太过操心,让王妃见笑了。”
秦素云不再开口,齐献王也没反应,林绮兰则主动的请了退,离开此地。
过了半晌,齐献王则出门寻来身边的人,吩咐道:“想办法把那丫头给我弄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全杀

魏青岩夜晚归来,进门就见林夕落在他的屋中等候。
坐在桌前看着书,一旁的茶汤余韵袅袅,他脚步放轻,她则一直专注在书上,半晌都没察觉屋中另有人在。
春桃从外面赶进来,看到魏青岩连忙行礼,“魏大人。”
林夕落抬了头,正看到魏青岩在看她…
“何时归来?都不出声音。”林夕落放下书本起身,魏青岩捏着她的小鼻子,“警觉这般差?让人如何放得下心。”
“这是在你的屋子,又不是旁的地儿,才没太上心。”林夕落话音落下即刻说起今儿齐献王妃来此,“…说是齐献王的吩咐,但林绮兰恐怕没说好话,齐献王妃那个人性子真那般软?还是故意做作?”
魏青岩皱了眉,“都说了何事?”
“林绮兰不过是寻我斗嘴,想来这儿显摆下她身份的高贵,让我学规矩,往后甭再把玩雕件。”林夕落随口唠叨,想起林绮兰就觉得厌恶。
魏青岩拽过她,冷言道:
“一字不落的都说一遍给我听。”
林夕落怔住,想了半天便将初见秦素云和林绮兰直到她们走,前前后后的言行都说了一遍,连她斥骂林绮兰都没落下,将事情说完,她则多心,“可是有事?”
魏青岩没答林夕落的话,而是出门去吩咐侍卫:“即刻加派侍卫守在此地,任何人出入都要有我亲笔的条子才可,否则二月初二之前全都挡回去,不分是谁。”
侍卫离去,魏青岩才又转身进了屋,林夕落见他如此谨慎,不免道:“可是我说了错话?”
“无事,不过警惕高些才好,这几**便别擅自出门,家眷最好也都别走,齐献王那个人表面大大咧咧,但却无赖狠辣至极,难保会在此时做出什么事来。”魏青岩安抚的拍拍她,但林夕落察觉出他的敷衍,不肯让步,“不肯告诉我吗?”
“只是担忧你的安危,护着你,这岂不甚好?”魏青岩仍不肯说,林夕落则嘟着嘴,委委屈屈的看他。
魏青岩抹着她的小嘴,“又装委屈?”
“是真委屈。”林夕落起了身,“你忙吧,我回去了。”
魏青岩拽她的手:“别走,在这儿等我?”
“不留。”林夕落从他手中挣脱出,魏青岩也未强行挽留,看她披好大氅出了门,他则立即吩咐人将魏海等人全部叫至此地,连宣阳侯的侍卫首领都未落下…
林夕落离开魏青岩的院子,心里头带着一丝赌气。
她不知这气从何来,是对他不肯将实情说出?还是因他刚刚冷颜让她一个字都不许落的叙述今日齐献王妃来此所谈的话语?
总之就是心中不舒坦…
这眼瞧着没几日便要嫁了,心里头还堵的慌了?
回了院子中,林夕落洗漱过后便歇下,二日一早继续赖床不起,冬荷自不知她如今的脾性,只在一旁等。
花妈妈都进了院子,冬荷没办法,只得凑到林夕落床边道:“姑娘,花妈妈都来了,您可起身?奴婢去打水来为您洗漱?”
林夕落躺着睁了睁眼,这一宿都没怎么睡好,眼睛酸涩浮肿,“打盆凉水来即可。”
“凉水?”冬荷讶异了,可林夕落吩咐,她便这般去做,林夕落无精打采的起了身,直至用冷水净了面才算清醒些许。
换好衣裳便去见了花妈妈,“今儿不太舒服,起的迟了,让花妈妈见笑了。”
“林姑娘的喜事还有几日便到,即便身子不累,心也跟着累,不舒服也是常事。”花妈妈转了话题便说起陪房、陪嫁,“…算上今日,还有四日便乃大婚之日,陪房、陪嫁,不知林姑娘可是选好了?”
耳听这等事,林夕落正色起来,“也想问一问花妈妈,对陪房、陪嫁丫鬟侯府中可有何定例?”
“容老奴逾越,魏大人终归乃是庶出,依定例,陪房不超两家、陪嫁丫鬟不超二人、随您侍奉的妈妈可有一位。”
林夕落点了头,除却春桃以外还欲选一家人,冬荷跟在身边,那还需三个丫鬟?这事儿倒颇有些棘手,胡氏身边的丫鬟婆子便不多,如今让她选?她岂不是只能在林府里选?总不能这时候出去找…
“后日回林府待嫁,那时再问一问家中对此可否已有章程。”林夕落说完,花妈妈便不再多语,陪着林夕落看过书、行过字,她便离开院子,回到她自个儿的屋中去。
林夕落去寻了胡氏,胡氏更纳罕魏大人的安排,“一早便得知不允再来回出行,后日就要回林府待嫁,这是怎么个事?”
“越到这日子,魏大人心中越紧张,您莫放心上,依着他吧。”林夕落虽乃是劝慰胡氏,她也是心中自我安慰。
胡氏挑了眉,“怎么让你这一说,我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哎呦夫人啊,这是喜事儿,您在这时候应该更乐呵才对”宋妈妈在一旁解个围,胡氏才算露了笑,“对对,喜事,瞧我这颗唠叨心。”
林夕落说起了陪房和丫鬟的事,胡氏也觉这事儿发了愁,“回林府让她们安排?指不定都安排出什么样的人。”
“花妈妈今儿特意提起,母亲看这事儿如何拿主意?”林夕落刚一说完,胡氏便露了难色,“要不要问一问魏大人?”
问他?林夕落有些犹豫,“如若在外寻人呢?”
宋妈妈连忙摆手,“这可不成,即便这陪房、陪嫁都是信得过的,兴许都会出些矛盾,如若在外寻,指不定会出多大的乱子。”
“还是问一问魏大人吧?”胡氏依旧这意见,“林府的人,我倒觉得还不如外面寻来的,魏大人已有了令,即便你想出外寻人也得有他亲笔的条子才可。”
林夕落沉口气,虽有不情愿可脸上也不敢流露太多,以免让胡氏担忧。
又说了几句闲的,她则起身往外走…
林夕落没有乘轿,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超前迈,走过一个院子、再过一个小园子,冬荷在身后跟随,待路过林夕落的院子,却见她没有进去,反而继续朝前走…
再往前便是魏大人的后宅,冬荷有意出声问一问,可依旧把话憋回口中,就这么护着。
走到院子门口,林夕落驻步,里面空荡无音,瞧瞧探头,屋中好似没有人…心里头更沉了几分,林夕落则转头,一下子撞上了冬荷,险些把她推倒。
“没事吧?吓到了?”林夕落连忙扶住冬荷,冬荷摆手,“奴婢没事,九姑娘,魏大人应该还没回来,您要在此等吗?”
冬荷问出口,林夕落不免苦笑,这话不正是她自问的?等吗?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等什么?
摇了摇头,林夕落道:“回吧,今儿不等了。”
话语说完,林夕落不再那般踌躇慢步,而是快步前行,直接回了她的小院进了屋。
冬荷要跟进奉茶,却被春桃从一旁拽走,“别进去了。”
“姑娘不是喜欢蜜茶?”冬荷一门心思勤快,春桃指了指屋角,冬荷才注意那方有一高阔的人影,急忙蹑手蹑脚的跟着春桃往一旁行去。
林夕落进门低头便往寝房走,可还未等走进门口,就见到窗榻上有一人影在卧着看书。
吓了一跳,林夕落出口便道:“怎么…你怎么来了?”她刚刚去他的院子,他却在自己屋中…
“我为何不能在此?”魏青岩撂下书,摆手道:“过来。”
林夕落没即刻过去,褪去大氅披风,净了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今儿有空了?”
魏青岩见她沉着一张小脸,起身从榻上下来,将其拽到怀里,“怎么?还在委屈着?”
“自是委屈。”林夕落看着他,“有话不与我说,还瞒着,我受不得。”
魏青岩笑着亲她一口,“这小脾气开始上来了。”
“本就是,我寻常在你身边,你有事还会直言道出,如今欲嫁了,反倒开始遮遮掩掩,那这嫁的还有何意义?不妨不嫁了”林夕落撅着嘴,巴巴将心中不满全都说出,“如若我说的有错,你说出既可,何必不提?让我这心里不舒坦。”
“这小妖精,开始洒起泼了。”魏青岩摸着她的头发,林夕落依旧在撅嘴,魏青岩道:“再撅嘴?”
嘴唇撅的更高…
魏青岩直接吻下,霸道的撑开她的小嘴,林夕落不从,却拗不过他…
“讨厌,霸道,占便宜”半晌过后,林夕落被他松开便如此叫嚷,魏青岩抱着她,许久才道:“还有三日…”
“三日会出什么事吗?”林夕落看他,他的眉头蹙紧,带一丝忧虑。
魏青岩捏着她的下巴,“三日后便可洞房了…”
林夕落一张脸通红,轻斥:“讨厌…”
哄逗着她一下午,直至到夜晚林夕落合眼睡去,魏青岩出了这院子,李泊言早已在外等候,见他出门,上前道:“已逮住几个在周围走动的人,应是齐献王的人,怎么处置?”
魏青岩冷道:“全杀,一个不留”

第一百二十九章恶心

齐献王听着手下之人的回禀,雷霆大怒“全都没有音讯?一个都没有?他**的,这魏崽子,真够狠”
“王爷,接下来怎么办?可还要继续…”
齐献王破口大骂:“那丫头没辙,她身边的人也都不成?一群饭桶”
“如今‘景苏苑’戒备森严,进出都要有魏大人亲笔的条子才可,不过后日众人回林府,不妨待那时再动手?”
齐献王沉半晌,“那就再等两天,绝不能让魏崽子舒坦了…”
阴历二月初一,林夕落一早便跟随着林政孝、胡氏等人回了林府,花妈妈也跟随而去,待明日大婚之时跟随回宣阳侯府。
魏青岩派了人周身护送,侍卫比寻常更多上一倍,他更是没有驾马,而是亲自陪同林夕落乘了马车。
林夕落总觉得他心不在焉,目光中带有一丝警惕,可魏青岩不说,她也不好张口追问,以免再为此事让他分神。
这一路车驾行走极为缓慢,李泊言亲率一队侍卫在前清路,以人设屏障,连林政孝与胡氏心里都多了几分前所未有的谨慎…
“老爷,这是作何?旁日里出行,也没这般庄重,难不成有何事发生?”胡氏忍不住问出了口,林政孝则安抚道:“魏大人惯于谨慎,大局为重,如此甚佳。”
胡氏不以为然,却也不多再问,只是将天诩紧紧搂入怀中…
林忠德率林政武、林政齐等人在林府正门处一直迎候,林政齐的眼神中带有几分不屑,可林忠德的吩咐他不得不听。
自林绮兰嫁入齐献王府,二房之前的话语权就像是这冬天落在树枝上的雪,淡淡清风一吹,便散落不见…
虽然林芳懿已经进了宫,得了太子妃的赏识,可她能否再进一步,完全都是未知数。
林政齐只能隐忍下去,咬着牙、捏着脖子也得忍接连有人探信儿回报,这一等便是小半个时辰,才远远看到宣阳侯府的车驾队伍行来…
许氏在后带几分妒忌,“不过是回个府,还至于这般大的阵仗…”
三夫人笑了笑,“说起这个倒是让我想起,齐献王侧妃回门的时候,好似比不上这气势,这夕落也真是,这还不是大婚、也不是三日的回门,如此大的铺张岂不是逾越了?”
许氏嘴角抽搐,“绮兰本就不是跋扈嚣张的人,何况也知收敛,哪是这般张扬?”
三夫人和六夫人对视一眼,不再多说,而这一会儿,车驾已停至门口,众人上前,林政孝与胡氏最先下来,二人带着天诩给林忠德等人一一行礼,“给父亲请安了”
林忠德点了点头,“回来就好。”
林政武往后看,忍不住道:“七弟,魏大人在何处?”
林政孝往后引,“在后面。”
众人投目过去,正见魏青岩从马车上下来,在扶着林夕落下车,这一姿态却让许氏更瞪了眼,三夫人在一旁嘀咕着:“这夕落就是个有福气的,魏大人整日陪着…”看着许氏,“侧妃回门,好似王爷都因事忙未能来?”
六夫人插了缝儿,“边境军事紧,齐献王乃是重臣,他哪能走得开?”
许氏冷哼,上前几步,胡氏看着她行了礼,“大夫人。”
“归来就好,‘宗秀园’已经重新修葺,新房也布置好,还是回去歇着吧。”许氏话语说的平淡,胡氏应和后,便等着林夕落。
林夕落跟在魏青岩身后进了门,林忠德上前行一大礼,“魏大人。”
魏青岩也未拒,只点了点头,一一看向周围众人,那股冷漠审度让所有人都带了几分怯意。
“魏海。”魏青岩点了名,魏海立即率领侍卫涌进林府,林忠德的眼角抽搐,这哪里像是来此出嫁?如若外人不知,还以为是抄家侍卫站好,魏青岩带着林夕落便往院子内走去…
林夕落与许氏擦肩而过,许氏咬着下唇,忍不住道:“九姑娘还是稍留片刻,婚嫁的礼仪、规矩还要为您说上一说。”
林夕落驻步,魏青岩皱了眉,看向她身后的花妈妈,“您留这儿听一听,然后再说给丫头。”
“是。”花妈妈直接留此,魏青岩拽着林夕落便走。
许氏气的跺了脚,看向花妈妈道:“不知您怎样称呼?”
花妈妈自知许氏这是为何,出言道:“老奴乃是宣阳侯夫人身旁的妈妈,大夫人称老奴一声花妈妈即可。”
许氏一怔,脸上带了继续尴尬无颜,三夫人与六夫人在一旁轻扯了嘴角,簇拥着胡氏去院子里看景儿吃茶…
在此等候许久,魏青岩却置之不理,林忠德的脸上难堪不已,林政孝连忙道:“孩儿不才,年后刚刚得次五品之职,还要父亲多多指点迷津。”
林政孝给林忠德寻了个台阶,林忠德直了直腰,点头道:“你之前寒窗苦读、积蓄多年,此次能接连晋升,也是你的成果,为父甚是欣慰。”
“还望父亲细细指点,”林政孝再次躬身,林忠德便吩咐往“书闲庭”而去,林政武与林政齐自是跟随,这一次归府才算作罢。
魏青岩一直将林夕落送进屋内,林夕落长叹口气,“不至于如此吧?”
“我不放心你。”魏青岩在屋中各处查看,林夕落在身后拽着他的衣襟,小碎步的跟着,撒娇道:“那我这样跟着,你放心吗?”
魏青岩转身,搂着她:“明儿才能吞了你…”
林夕落红着脸,轻斥:“讨厌。”
“讨厌? 看明儿我怎么收拾你”魏青岩低头看她,林夕落满脸赤红,用小脑袋顶着他的胸膛,来回扭着不说话,魏青岩拽她坐在一旁:“明儿请了太仆寺卿夫人为你当全福夫人,为你添妆的人,你只坐在内间见一见即可,不要离开这间屋子,抬轿的人也都特意选好人,你自可放心。”
“我会多多注意。”林夕落看着他,“明儿必须要告诉我,为何这般谨慎,否则我可不依。”
魏青岩点了头,便先离开去“书闲庭”见林忠德,林夕落去了院子中,李泊言正等候在此。
“师兄。”林夕落上前行一福礼,李泊言连忙侧身,“魏大人吩咐选的陪嫁和陪房已经带来,师妹要见一见?”
林夕落点了头,李泊言吩咐一旁的侍卫,可见林夕落一直看她,脸上不免多几分尴尬,言道:“这一家人曾跟魏大人从军,而后因年龄太大,便被魏大人留下给师妹做陪房,夫妻二人共有三子二女,女儿可为您做丫鬟。”
林夕落笑道:“如此甚好,更劳师兄操心了。”
李泊言道:“依旧那一句话,师妹之事,全力以赴。”
林夕落作揖福身,李泊言则出外领人…
男丁未到,只有一个婆子带着二女到此,来此之地,先给林夕落行了礼,林夕落上前扶起,“往后都是一家子,不必如此多礼。”
“魏大人信任我们一家,林姑娘往后便是主子。”
“您如何称呼?”林夕落看着眼前妇女,大约四十多岁,发髻灰白,身材略肥臃,可瞧其面色带几分精明。
“老奴姓陈,您唤老奴陈婆子即可。”
“陈妈妈。”林夕落轻唤一声,陈妈妈脸上更多了笑,引着道:“这是老奴的两个闺女,秋翠,今年十四岁,小的是秋红,今年十二。”
林夕落看向后面两个丫头,羞赧上前给林夕落磕头,林夕落让冬荷送了赏,言道:“秋翠就跟了我身边做一等丫鬟,秋红年幼,先跟着学一学,往后秋翠嫁了,秋红再顶上一等丫鬟的缺儿,毕竟我身边只能留两个陪嫁的一等丫鬟,秋红便算二等丫鬟的位分,但给她一等丫鬟的月例银子便是。”
陈妈妈脸上全是笑,“魏大人吩咐的,都是林姑娘的人,您怎么吩咐就怎么做,绝对没二话。”
林夕落对此倒很放心,虽说如今刚见,这比不得春桃、冬荷,但魏青岩选的人总好过林府送的,让她带去侯府也能放心的用着。
两个丫鬟定下,林夕落则说起陈妈**男人和她三个儿子,“先跟去侯府,而后再一一安顿,毕竟我连那院子都未进过,如今也不知都需做什么,许多事还得陈妈妈帮衬着,我这心里才有个底。”
陈妈妈笑了,言道:“老奴的男人乃是跟着魏大人出过征的,魏大人吩咐过,让三个小子护着林姑娘的院子安全,至于林姑娘还有何旁的安排,便听您的。”
林夕落心中惊诧,护着她的安全?魏青岩能做出如此周密的打算,这宣阳侯府的刀会磨的多么快?
她虽知魏青岩对侯府略有怨恨,可已到如此紧迫之地?那他还要在那府中作甚?
心中略有不明,但这等事林夕落只能自问、亦或寻找机会去问魏青岩,旁人恐怕无法知道这个答案。
让春桃带着秋翠和秋红去换衣裳,帮衬着点清箱笼嫁妆,林夕落这方则拿过给林府送来拜喜的帖子,挨个的翻看一遍,林夕落忽然看到一张,其上名为钱夫人,林夕落脑中豁然想起当初被魏青岩打掉满口牙的钟奈良
第一百三十章黑暗

在林夕落的脑海中,早已经将大理寺卿府给彻底的望之脑后。
虽说钱夫人乃是户部郎中的夫人,可林夕落怎么都忘不掉她当初欲为自己插簪、又与她唇枪舌战、让她去给钟奈良当妾的事看着林夕落发呆,春桃不免凑上前,“大姑娘,您怎么着了?”
林夕落叹口气,吩咐道:
“你去让林大总管来一趟。”
春桃立即去传话,未过多久,便有侍卫随从林大总管来此,尽管寒冷冬日,可林大总管的额头上已是出了汗,这汗却不是累的,而是被侯府侍卫夹持而来所吓的“九姑娘,叫老奴来有何事?”林大总管看到林夕落,不敢说起旁的闲话,立即问起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