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她原本可以过的很好的,可日子为何这般不公,偏要如此待她?
小丫头看到柳姨娘紧紧摁住孙家婆娘的脖子也傻了!
顾不得再与那条大狗纠缠,扔开手中的棍子,直接扑了过去,“柳姨娘,你、你会掐死她的!”
“我就是要让她死,她必须死!”柳姨娘根本不肯松开手,反而越发的用力。
小丫头惊愕的跌坐在地上,恐惧的连连后退。
而就在她被吓到之时,那一只大狗无人再抵挡,猛的冲向柳姨娘的背后,狠狠的下了嘴!
“啊!”的一声惨叫,柳姨娘的腰肢被狗狠咬了一口,当即松开了掐着孙家婆娘的手…
孙家婆娘又得了喘气的机会,连连呛咳,吐了好几口血。
“你个臭婆娘,居然差点儿掐死老娘,老娘就要了你的命!”
孙家婆娘说着话,捡起地上被小丫头扔下的木棍,狠狠的朝着柳姨娘的脑袋袭去!
“不要!”
这一声喊,是徐若瑾发出的声音!
她紧赶慢赶,却仍没有快过孙家婆娘的棍子…
柳姨娘应声直挺挺的倒去,便不再动弹,孙家婆娘也吓得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
“柳翠,柳翠你醒醒!”
徐若瑾把她翻过来抱在怀里,衣襟被她流出的鲜血浸湿,徐若瑾的眼泪流了下来。
柳翠看到徐若瑾,嘴角露出一丝笑,“二姑奶奶,居然是你,不过奴婢高兴,因为、因为您又喊奴婢一声柳翠了…”
“柳翠!”
徐若瑾忍不住掉了眼泪,“你为何要逃?你若为父亲生了孩子,父亲怎会舍得不要你?你怎么这么傻!”
“奴婢是傻,奴婢只是不想再做戏下去了,每日活的心惊胆战,那种滋味儿,实在难受,咳咳…四奶奶,我只知道那么多,我真的不知道其他的事了。”
“你哪怕是逃来找我,我又岂会不管你?你为何如此不信任我?为什么?”
徐若瑾说的乃是实话,她只想借此机会找到柳翠,问清楚自己的身世,然后把她隐姓埋名藏起来。
可谁知道,可谁知道只差这一步!
柳翠的嘴角流出了血,她攥紧徐若瑾的手,“奴婢的确后悔,奴婢后悔没有听您的话,只安安稳稳的给老爷当姨娘多好?为什么偏要想那么多异想天开的事呢?”
“奴婢命就是奴婢命,哪怕心思再多,也终究逃不过一死。”柳翠看着她,“对不起,奴婢对不起您了。”
柳翠脑袋一歪,人已经没了…
徐若瑾抱着她便痛哭起来,而孙家婆娘早已吓的瘫软在地,指着便开始自辩道:“不是我干的,真不是我干的,是她想掐死我,我才还手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杀人了?啊!不怪我啊,真的不怪我…”
孙家婆娘说着便要跑,黄妈妈早已经把她拦住,“你还想哪儿去?”
“放开我,不是我杀的,不是我!”孙家婆娘与黄妈妈拉拉扯扯,“狗蛋,快来咬她,咬啊!”
那只狗疯狂的冲过来,春草从黄妈妈怀里拿出了刀,一把便飞了过去!
狗腿被砍中,疯狗跌倒在地爬不起来。
孙家婆娘还在撕扯,被黄妈妈一个巴掌便制住!
远处一阵惊啸的嘶鸣之声。
十几匹马,将徐若瑾等人包围中央,徐若瑾没有抬头,只抱着柳翠在落泪。
马上一个男子翻身而下,缓缓的走近她。
将她搬离柳翠的尸首,她看到了他。
是梁霄…
原本说是去钓鱼为自己吃的梁霄出现在这里,而原本说是在庄子上等着炖鱼的她,也出现在这里。
夫妻的对视,除却担忧,另还有一抹失望。
她的眼中有,他的眼中也有。
她没有什么资格去埋怨他,而他对她,也说不出埋怨的话,因为他舍不得。
终究是他叹了一口长气,将她抱在怀中,“我们回去。”

第301章 信任

徐若瑾与梁霄回到了庄子上,临走之前,吩咐其他人备好的锅碗瓢盆以及瓜果蔬菜都已备好。
只是两个人看到这些物件,却是格外的刺眼。
徐若瑾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梁霄只顿了下脚步,便抱着她进了屋。
春草今儿也被吓坏了!
她之前可是连只蚂蚁都不忍踩的,今儿却飞出刀去砍了一只狗!
可这件事她不得不做,否则那只狗会去咬黄妈妈,而黄妈妈正在保护着四奶奶。
黄妈妈清楚春草心里的恐惧,她又何尝不是?
两个人被顺哥儿吩咐人用木辇抬了回来,也都各自去洗漱静心,没有再见到徐若瑾。
徐若瑾呆坐在那里,眼中除却麻木便是悲痛。
梁霄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半晌才开口道:“徐子麟也在找她,被我拦下劝了回去,不然我会提前赶到的。”
“只是我赶到的话,我或许不会留她的活口,会杀了她。”
“因为我不希望有任何麻烦再纠葛在你的身上,让你心中增忧。”
“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也在,”梁霄的嘴角露出一分自嘲,“我承认,我说去钓鱼是骗了你,我道歉。”
“可是…”梁霄看着她,“你早已知道她的下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何不肯让我为你分忧?如果你告诉了我,我不会欺瞒你,会尊重你的意见。”
“或许你也没有想到,她会死在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手上,仅仅是为了二十两银子。”
梁霄站起了身,“徐若瑾,我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你对我予以信任?难道,我还不具备这个资格吗?”
她没有反应,他微有失望,离开了屋子。
只留下呆滞的她,只留下手臂的衣服上还沾满了血迹的她。
两行热泪留下,徐若瑾闷在**上抱头痛哭!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个模样,原本只是想跟着过去,见到柳翠,劝她与自己回来,可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屋外,孙家婆娘被捆了回来,孙良才得知自家婆娘杀了柳姨娘,早已吓的瘫软在地,连连跪地磕头求饶。
他求的不是饶过自家婆娘,而是饶过自己,饶过自己的孩子,而这个婆娘主子们想怎样处置都行。
孙家婆娘原本已被吓傻,耳听自己男人这般的说辞,当即便破口大骂。
孙良才被骂的心烦气躁,自己脱下了袜子,塞了那婆娘嘴里,然后继续的磕头。
只是他的头磕的再多也无用。
因为能做主的两位主子如今都无心搭理这么一个人。
四奶奶在哭,没人敢去劝,四爷在气恼的喝酒,没人敢去拦。
支起大锅中的水仍在不停的沸腾,窜起的火苗将庄子映的通亮通亮。
终究是梁霄醉倒,随意找了个地方便睡,顺哥儿见事情没了主心骨,便让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一切都待明日再说。
徐若瑾**都没有睡着。
因为她明白是自己错了。
她向来自称信任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可她却没有百分之百的去信任梁霄。
如他所说,把事情告诉给他,岂不是更好解决?
为什么自己不说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
天色大亮,她看着屋外的那一片青蓝的天空,只觉得所有的事都如同做梦一样。
是真的吗?
是真的,因为她还没有褪去那件沾有血渍的衣裳。
只是无论什么事,后悔都已经来不及了。
屋外有了脚步声走近,徐若瑾动一动僵持的脖子,“是春草么?”
“四奶奶。”春草轻唤一声,从外走了进来,见到她呆坐在那里,身上仍是那件沾满血的衣裳,一张小脸又吓了个刷白!
立即翻箱倒柜,把物件找出来。
打了清水,为她擦了一遍又一遍。
徐若瑾已经不会再动脑子了,任由春草支来唤去,她只听着声音照做,终归是顺顺利利的洗漱干净,然后又坐在那里不声不语。
春草把屋内收拾完毕,又拿进来一碗清汤,“一晚上没沾水了,您喝一口吧。”
徐若瑾看了看,又抬头看向春草,“昨儿的事,你不怕吗?”
“奴婢怕。”春草回答的很肯定,“可奴婢更期望你好起来。”
徐若瑾深叹口气,“其实我自以为是的胆子大,勇气足,可我还不如你…”
“是您想的太多了。”
春草在一旁思忖下才道:“奴婢只想您好,其余的事即便难受,却也不愿多想,何况,柳翠虽然走了,可那也不能怪您,谁能想到她和孙婆娘突然发了疯?记得您当初说过,一步错,步步错,还是她心思不静,否则也不会出这么多的事情。”
“她自己虽也这般承认,可我还是觉得难受。”
徐若瑾看着她,“柳翠说,她后悔没有信任我,四爷生气,因为我不信任他…如若都能把信任放在首位,哪里会出这么多的事呢?”
提到梁霄,春草沉了片刻才道:“四爷是真的伤心了。”
“他在哪儿?”徐若瑾忍不住问起。
“昨儿睡了偏房里,可睡醒之后又不停的喝酒,早间奴婢醒了,发现四爷就在院子的地上躺着。”春草无奈的叹口气,“奴婢过去叫醒他,他才又回了偏房睡下。”
“四奶奶,这件事,的确是您做的不对,四爷待您是真的好,他虽骗了您说是去钓鱼,其实还是为了您的事,只想让您高兴,不想让您再烦忧。”
春草向来很少说她的不是,如今这般说,却是让徐若瑾不免有些心虚。
“他也可以与我说的啊。”
春草撇撇嘴,不再理她,拿了空掉的碗便出了门。
被这般无声的回答,徐若瑾心里很凉。
她承认自己有错,可想到去认错,却是张不开口,也迈不动腿。
事情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还不等徐若瑾想自己和梁霄之间的问题,黄妈妈从外进来,“孙家婆娘亲手要了柳姨娘的命,这件事还是要有个说法的,四奶奶您看怎么办?”
“去问四爷,别问我,我糊涂着呢。”
徐若瑾想把事情推走,黄妈妈一脸无奈,“老奴不是没去问,四爷说,都是您的奴才,他管不着。”
“呃…”徐若瑾呆愣,这时候还与自己拿起了乔?
他还没完没了吗?

第302章 冤家

徐若瑾与梁霄回到了庄子上,临走之前,吩咐其他人备好的锅碗瓢盆以及瓜果蔬菜都已备好。
只是两个人看到这些物件,却是格外的刺眼。
徐若瑾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梁霄只顿了下脚步,便抱着她进了屋。
春草今儿也被吓坏了!
她之前可是连只蚂蚁都不忍踩的,今儿却飞出刀去砍了一只狗!
可这件事她不得不做,否则那只狗会去咬黄妈妈,而黄妈妈正在保护着四奶奶。
黄妈妈清楚春草心里的恐惧,她又何尝不是?
两个人被顺哥儿吩咐人用木辇抬了回来,也都各自去洗漱静心,没有再见到徐若瑾。
徐若瑾呆坐在那里,眼中除却麻木便是悲痛。
梁霄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半晌才开口道:“徐子麟也在找她,被我拦下劝了回去,不然我会提前赶到的。”
“只是我赶到的话,我或许不会留她的活口,会杀了她。”
“因为我不希望有任何麻烦再纠葛在你的身上,让你心中增忧。”
“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也在,”梁霄的嘴角露出一分自嘲,“我承认,我说去钓鱼是骗了你,我道歉。”
“可是…”梁霄看着她,“你早已知道她的下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何不肯让我为你分忧?如果你告诉了我,我不会欺瞒你,会尊重你的意见。”
“或许你也没有想到,她会死在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手上,仅仅是为了二十两银子。”
梁霄站起了身,“徐若瑾,我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你对我予以信任?难道,我还不具备这个资格吗?”
她没有反应,他微有失望,离开了屋子。
只留下呆滞的她,只留下手臂的衣服上还沾满了血迹的她。
两行热泪留下,徐若瑾闷在**上抱头痛哭!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个模样,原本只是想跟着过去,见到柳翠,劝她与自己回来,可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屋外,孙家婆娘被捆了回来,孙良才得知自家婆娘杀了柳姨娘,早已吓的瘫软在地,连连跪地磕头求饶。
他求的不是饶过自家婆娘,而是饶过自己,饶过自己的孩子,而这个婆娘主子们想怎样处置都行。
孙家婆娘原本已被吓傻,耳听自己男人这般的说辞,当即便破口大骂。
孙良才被骂的心烦气躁,自己脱下了袜子,塞了那婆娘嘴里,然后继续的磕头。
只是他的头磕的再多也无用。
因为能做主的两位主子如今都无心搭理这么一个人。
四奶奶在哭,没人敢去劝,四爷在气恼的喝酒,没人敢去拦。
支起大锅中的水仍在不停的沸腾,窜起的火苗将庄子映的通亮通亮。
终究是梁霄醉倒,随意找了个地方便睡,顺哥儿见事情没了主心骨,便让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一切都待明日再说。
徐若瑾**都没有睡着。
因为她明白是自己错了。
她向来自称信任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可她却没有百分之百的去信任梁霄。
如他所说,把事情告诉给他,岂不是更好解决?
为什么自己不说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
天色大亮,她看着屋外的那一片青蓝的天空,只觉得所有的事都如同做梦一样。
是真的吗?
是真的,因为她还没有褪去那件沾有血渍的衣裳。
只是无论什么事,后悔都已经来不及了。
屋外有了脚步声走近,徐若瑾动一动僵持的脖子,“是春草么?”
“四奶奶。”春草轻唤一声,从外走了进来,见到她呆坐在那里,身上仍是那件沾满血的衣裳,一张小脸又吓了个刷白!
立即翻箱倒柜,把物件找出来。
打了清水,为她擦了一遍又一遍。
徐若瑾已经不会再动脑子了,任由春草支来唤去,她只听着声音照做,终归是顺顺利利的洗漱干净,然后又坐在那里不声不语。
春草把屋内收拾完毕,又拿进来一碗清汤,“一晚上没沾水了,您喝一口吧。”
徐若瑾看了看,又抬头看向春草,“昨儿的事,你不怕吗?”
“奴婢怕。”春草回答的很肯定,“可奴婢更期望你好起来。”
徐若瑾深叹口气,“其实我自以为是的胆子大,勇气足,可我还不如你…”
“是您想的太多了。”
春草在一旁思忖下才道:“奴婢只想您好,其余的事即便难受,却也不愿多想,何况,柳翠虽然走了,可那也不能怪您,谁能想到她和孙婆娘突然发了疯?记得您当初说过,一步错,步步错,还是她心思不静,否则也不会出这么多的事情。”
“她自己虽也这般承认,可我还是觉得难受。”
徐若瑾看着她,“柳翠说,她后悔没有信任我,四爷生气,因为我不信任他…如若都能把信任放在首位,哪里会出这么多的事呢?”
提到梁霄,春草沉了片刻才道:“四爷是真的伤心了。”
“他在哪儿?”徐若瑾忍不住问起。
“昨儿睡了偏房里,可睡醒之后又不停的喝酒,早间奴婢醒了,发现四爷就在院子的地上躺着。”春草无奈的叹口气,“奴婢过去叫醒他,他才又回了偏房睡下。”
“四奶奶,这件事,的确是您做的不对,四爷待您是真的好,他虽骗了您说是去钓鱼,其实还是为了您的事,只想让您高兴,不想让您再烦忧。”
春草向来很少说她的不是,如今这般说,却是让徐若瑾不免有些心虚。
“他也可以与我说的啊。”
春草撇撇嘴,不再理她,拿了空掉的碗便出了门。
被这般无声的回答,徐若瑾心里很凉。
她承认自己有错,可想到去认错,却是张不开口,也迈不动腿。
事情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还不等徐若瑾想自己和梁霄之间的问题,黄妈妈从外进来,“孙家婆娘亲手要了柳姨娘的命,这件事还是要有个说法的,四奶奶您看怎么办?”
“去问四爷,别问我,我糊涂着呢。”
徐若瑾想把事情推走,黄妈妈一脸无奈,“老奴不是没去问,四爷说,都是您的奴才,他管不着。”
“呃…”徐若瑾呆愣,这时候还与自己拿起了乔?
他还没完没了吗?

第303章 讲理

终于走到了湖边,徐若瑾还是第一次到这里。
这里与泉池不太一样,是一片宽广的湖泊,湖中有一滴扩成圆圈的波纹,偶有跃起入水的鱼儿,鱼虫又在岸边窸窸窣窣的划着。
翠柳之下,这倒是个游玩静心的好地方。
只是这夫妻俩却没有旖旎亲昵,而是在斗气。
梁霄到了湖边找寻一个位置便坐下,拿出备好的鱼篓,鱼食上钩,手腕一抖,鱼线飞出,稳稳的落在湖中。
钓鱼是等待,等待上钩的那一刹那。
可徐若瑾却没什么好心情。
她离梁霄有两棵树的距离,蹲在水边用草挑逗了半晌的鱼虫,却又觉得着实无趣。
后悔自己干嘛偏要跟来,反而还不被他搭理,这不是吃饱了撑的?
心里虽是这般想,徐若瑾却在思忖如何能够让他开口。
这已经抛开了昨晚的争吵,不提理智与否,只求胜负之分。
徐若瑾在一旁静心的想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太低级,装受伤、装跌倒实在太狗血,那般让他开口说话,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还能怎样呢?
徐若瑾看到远处的春草和顺哥儿,俩人虽是陪着来的,却好似更加悠闲,在一旁已经开始钓上鱼了。
“顺哥儿,把鱼竿给我!”
徐若瑾大白眼翻了一下梁霄,“我也钓!”
“啊?”
顺哥儿有些慌,看看自己手里的鱼竿,嘶了一下嘴,“四奶奶,您行么?”
“什么行不行的,只有你行,别人都不行?”徐若瑾不服,春草则在后面轻推他下,“还不给四奶奶送去?”
顺哥儿没了法子,只能把所有物件全都拎到徐若瑾面前,更是悉心耐心的讲解。
倒不是顺哥儿多么热心,而是四奶奶明显是在跟四爷闹情绪,他若再不殷勤点儿,岂不是当了出气筒?
只是徐若瑾却没听进去,虽在点头“嗯,哦”的应和着,余光总在偷偷的看着那个男人。
顺哥儿觉得自己废话太多,讲的差不离,便把鱼竿抛了出去,然后交到徐若瑾的手中。
“四奶奶,奴才都说清楚了,您只等着就行了!”
顺哥儿说完,撒腿就跑,徐若瑾则握着鱼竿,静静的等待…
只是她无心钓鱼,更不知道持竿的手不能乱抖。
梁霄那边手腕一抖,一条鱼瞬出水面,抛物线一般垂落岸边。
把鱼钩卸下,鱼儿被放在鱼篓当中,梁霄继续上食,甩钩入水,如刚才一般静心等待。
一条,两条,三条…
徐若瑾这边鱼影未见一个,梁霄那边却收获颇丰。
看他仍一副淡然的嚣张模样,徐若瑾有些生气,可她又怪不得自己手艺笨,因为压根儿就不懂钓鱼是怎么回事!
远处,顺哥儿和春草俩人玩的甚是愉悦。
鱼竿被四奶奶抢了,两个人则摘了岸边的草叶和树杈,编起了小筐篓,草底下挖出几条长蚯蚓,砍成两截,拴在了筐篓中间,又在其中加了石块,抛入水底,等候收获。
过了小半晌,顺哥儿把筐篓捞了回来。
里面几条银色的小鱼摇头摆尾,跑不出去!
春草兴奋不已,“有啦,居然真能捞上来!”
“就说嘛,听我的没错!”
顺哥儿很是得意,“不过也是春草姐姐筐篓编的好!”
从湖边上岸,两个人开始把筐篓里的物件掏出来,然后继续往里扔。
“那个…这个给我!”
旁边一个声音响起,吓了春草和顺哥儿一大跳!
“哎哟,是四奶奶。”
顺哥儿抬头就看到徐若瑾沉着一张脸盯着自己,脖子一缩,有些为难:
“四奶奶,这个不好往湖里扔,扔的近了,捞不来东西,扔的深了,是需要腕力的。”
“你都行,我就不行?”徐若瑾开始不讲道理起来,顺哥儿只觉头皮发麻,“那奴才给您装食饵,您试试!”
顺哥儿说着话,便开始动起手来,因为此时说的话越多越容易错,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就是闭嘴!干活!
徐若瑾很满意,看着顺哥儿把食饵装好,她则拎着捆绑小筐篓的草绳子甩开胳膊往湖里一扔!
力气角度均合适,筐篓飞出很远,直落在湖中央。
等待的功夫,徐若瑾一直都在盯着筐篓,偶尔才去看一下远处仍在钓鱼的梁霄。
臭男人,以为别人不会玩了?
摆了那么一张臭脸,讨厌!
这一会儿,徐若瑾已经不考虑自己是否讲道理,也不再琢磨他到底因为什么和自己生气。
终归不搭理自己,就是臭男人!
女人凭什么要讲道理?
心中把梁霄腹诽骂个遍,顺哥儿在旁边提醒着:“四奶奶,时候差不多了,好像可以看看了。”
“可以了?”徐若瑾立即站起身,拽起拴在岸边的草绳,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上拽。
顺哥儿在旁边提醒着向左向右,顺着水流走。
费了好半晌的力气,筐篓被提了上来。
里面几条双指般粗细的大泥鳅在乱蹦,让徐若瑾兴奋不已,“居然是泥鳅,这个好,这个太好了!”
顺哥儿看着里面的东西一脸厌弃,黑了吧唧的,还那么细,四奶奶还叫好?
“这东西能吃么?”
徐若瑾当即看向他,“怎么不能?此物性平,味甘,补益脾肾,还能解毒,可治疮癣,还可消渴,醒酒,回了庄子上,弄上一锅豆腐同炖,味道好着呢!”
顺哥儿脸色一红,虽然心里不觉得这玩意儿能好吃,不过四奶奶说出一通药理,特别是“醒酒”二字,让他不由嘿嘿一笑,朝着梁霄看去。
醒酒?
这里只有四爷最好酒,品着四奶奶亲手酿的酒,再喝四***醒酒汤,这日子,美死了!
徐若瑾看到顺哥儿的眼神,便知道他想歪了!
自己刚刚根本就没想那个臭男人…只是她刚刚看到是泥鳅,的确第一件事就想到了醒酒。
但她是不会承认自己潜意识里是在想着他。
绝不承认!
“笑什么笑?拿出来继续放食饵啊,不要别的鱼,我只要大泥鳅,不然就这么几条,炖什么都没有味儿!”
徐若瑾朝着顺哥儿吵嚷,顺哥儿立即动手。
梁霄眼神虽直盯着鱼漂,但耳中听到远处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特别是“醒酒”二字,心中一阵暖。
可她气起人来,真是让人心里窝火…
正在心里琢磨着,就听远处“哎呀”一声惊叫!梁霄立即投目望去,见徐若瑾在那里拎着断掉的草绳跺脚!
这个女人,真是让人拿她没法子!

第304章 沉水

徐若瑾没想到自己居然一甩手,把草绳给揪断了!
刚刚的好兴致,当即全无。
春草怕她心情不好,连忙劝着:“是奴婢刚刚编的不好,四奶奶别着急,奴婢这就再编一条。”
顺哥儿跟着补话,“你也是,刚刚不再多加一条绳…”
“闭嘴。”
徐若瑾瞪了一眼顺哥儿,“哪轮的着你数落春草?不就是编根绳子么,多大点儿事。”
看向春草,她指着岸边的曹叶子道:“拿来点儿,编一条结实的!”
“奴婢这就去弄。”
春草也是下了狠,捧来了一堆草叶和软柳条。
主仆二人在那里悉心的编绳子,倒是玩的津津有味儿。
顺哥儿在一旁瞧着,不由朝向梁霄望去,可四爷一个眼神都不递来,他该怎么伺候四奶奶啊?
还以为他和春草在这边玩一会儿,两位主子便能和好呢,可谁想到四奶奶却跑来跟他们凑一起了。
这事儿不对啊!
顺哥儿在一边胡思乱想,徐若瑾和春草已经编好了一条粗粗的草绳。
用力的拽了拽,格外结实,徐若瑾信心满满,又开始让顺哥儿帮着拴筐篓。
拾起筐篓,徐若瑾挥动了几圈,嗖的一下子掷向湖中央。
这一次因绳子长,又格外用了力气,筐篓飞出很远,直落湖中央。
徐若瑾欣喜的等,还不忘朝着梁霄那方冷哼一声。
虽然她没望向那边,可她却感觉得到,梁霄在看自己…
梁霄的余光转回自己的鱼竿上,心里着实无奈。
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在置什么气?明明心里有些气,却又对她放心不下。
而那个让自己欢喜让自己忧的女人,却在一边欢欣鼓舞,反倒把自己晾了个透心凉。
梁霄想不明白,鱼竿微动,他又手腕一抖,鱼儿上钩,他便把心神都放在钓鱼上。
徐若瑾这一次多等了些时候,没有很快就去拽筐篓,她今儿一定要吃上泥鳅炖豆腐,还可以吐了泥后烤着吃。
可惜这时没有孜然这一类的佐料,若是都齐全就太美味了!
心里盘算着时间差不多,徐若瑾便准备开始提筐篓。
“嗯?怎么拽不动了呢?”
徐若瑾来回动了动方向,可惜都无法拽动筐篓…
顺哥儿也奇怪,拿过草绳试了试,也不行。
“筐篓也是草编的,可能底部被刮着了,奴才这就下去看看。”顺哥儿说着便要下湖,徐若瑾把他拽住,“不用你,我去!”
“啊?四奶奶,这可不行。”
顺哥儿当即拒绝,“这湖里可不浅的,而且还是泥底,您不能去。”
“别废话,婆婆妈妈的,不过是去捡个筐篓而已,多大点儿事!”徐若瑾说着,吩咐顺哥儿,“回去找黄妈妈给我要一套更换的衣裳来。”
“四奶奶…”
“还不快去?”徐若瑾插着腰,“存心看我不痛快吗?你主子我惹不起,连你都开始管着我了,嗯?”
这一顶大帽子扣的顺哥儿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着,“您先别动,等奴才回来!”
徐若瑾看他仓皇的样子忍不住嘿嘿坏笑。
她知道自己有些故意逗弄顺哥儿了,可谁让他替那个坏男人盯着自己的?
看看落在湖中央的筐篓,徐若瑾不甘心的又提起草绳拽半晌,还是没动,只能把草绳又扔在旁边,放弃这个法子。
褪去自己的鞋子,徐若瑾这时就准备下水。
春草吓了好大一跳,连忙拽住她,“四奶奶,您可不能这会儿就去,顺哥儿还没回来呢。”
“怕什么?等他回来,我正好换上干净的衣服。”徐若瑾用手扇扇风,“正好天气有些热,湖水凉凉的挺舒服。”
“那您也等一会儿啊!”春草有些慌,“奴婢这就去请四爷,您自己是不成的。”
“干嘛偏要用男人?没男人还活不了了?”
徐若瑾本就心中有气,春草再一提,她便血气上涌,说着话就入了水。
春草急的乱蹦,害怕徐若瑾出事,又想去找四爷。
犹犹豫豫,她便一跺脚,直接就往梁霄那里跑。
梁霄这会儿正在钓鱼,忽觉湖水起了波动,下意识的往那边一瞧,好似有人进了湖里?
再仔细一看,这不是那个臭丫头?
怎么还下了水了!这里可不是泉池,是很危险的!
梁霄撂下鱼竿就往那边走,春草此时也正跑过来,“四爷,您快去看四奶奶,奴婢拦不住,别出什么危…”
不等春草话说完,梁霄已经一阵风似的跑了过去。
徐若瑾这会儿已经走入湖中央。
她下了水以后才发觉有点儿悬,因为泥潭往里踩,脚会不自觉的陷进去,她便不得不加快脚步。
可走的快一些,她才警觉过来,刚刚实在不该往里走,应该回去。
听到身后有水声,她转了个头,正看到梁霄朝自己走来。
仍旧沉着那一张阴暗的脸,眼眸中更有几分怒气。
“你来干什么?”
徐若瑾愣一下,“你别以为我是逼你说话,逼你理我才下水的啊,我是为了拿筐篓。”
他不理她,依旧往前走。
“你不用来了,这里泥很软,我轻,你太沉!”
他还是不理她。
“喂!”
“噗通”一声!
徐若瑾说着话,便跌了湖水当中。
一股水呛入鼻中,酸的她眼泪涌出,呛咳不止,湖水再涌。
一双大手将她拦腰捞出来,扛在肩上,徐若瑾本是被淹了几口水,胃腹再被他的肩膀咯住,连连作呕。
嗓子已经呛的说不出话,她不停的扭转身子想要寻个更好的姿势,他把她翻了下来,拦腰抱住,问道:
“你错了没有?”
“不是你过来的话,我刚才也不会滑了一脚,怎么能是我错!”
徐若瑾抹着脸上的水,哑着嗓子对顶。
梁霄双臂拖着她,逐渐离开自己的怀抱,置于湖面之上,“你错没有?”
徐若瑾惊慌急问,“你想干嘛?”
“噗通”一声!
他的双臂急落,她屁股沉水,又被湖水洗了个澡!
急捞上来,梁霄仍旧看着她,“你错了没有?”
徐若瑾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自己,吓的心都快跳出来,“你疯啦?”
又来一次!
“错没?”
“没有!”
再来一次…
“错了没有?”
“我不会认的!”
又是一次。
“错了没?”
“你是复读机吗?”

第305章 真情(加更)

徐若瑾被梁霄水里捞来扔去了好几次,反倒是心气涌上,不肯说话。
梁霄看她小脸惨白,也不敢逗弄太久,只能抱着她回了岸边。
顺哥儿已经取回礼换洗的衣物,擦拭的毛巾,连梳发用的篦子都拿了齐全。
春草吐了吐舌头,幸好黄妈妈细心,拿来的物件够齐,不然四奶奶可怎么回去?
徐若瑾此时已经躺在地上就不想动。
什么好吃的鱼,什么炖豆腐的大泥鳅,她早都忘了脑后,只狠狠的瞪着梁霄,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奴婢先帮四奶奶换上。”
春草轻声请示,因为梁霄把徐若瑾给彻底的挡上了。
“不用你们了,先去一边等。”梁霄把擦拭的毛巾拿过来,“有我就行。”
春草险些咬了舌头,可四爷已经发了话,她便溜溜的离开,四处找不到顺哥儿,才发现这个小子早已经躲了远远。
梁霄为她擦着头发,口中道:“认个错,能吃多大亏?”
徐若瑾不理他。
梁霄苦笑。
之前是自己不想说话,这回换成是她了。
“你不想我有多伤心,现在反倒成了我的不是,徐若瑾,咱们俩到底谁错了?”
梁霄说着,伸手把她湿掉的衣物解开,徐若瑾一个激灵坐起来,拿过毛巾和干净的衣物,自己换上,不用梁霄动手。
更换完毕,她便又往春草已铺好的毯子上一躺。
她太累了,她只想睡。
“你坐起来,不许睡。”
梁霄一只手便把她拽了起来,小脸扶正,正对着他的眼睛,“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问的是柳姨娘的事,徐若瑾心知肚明。
紧抿了几下嘴唇,徐若瑾推开他的手,直盯盯的看着他,“我不想让你再为这件事费心,就这么简单。”
“我承认我错了,那又怎样?偏要我说出这几个字你才肯罢休吗?”
徐若瑾委屈的劲头涌起,眼圈也发红,“被你耍弄一通不行,还偏逼着我说这句话,我就是错了,错了又怎样?有本事你再也别理我,有本事你走啊?”
“你是我的男人,本来就该**着我,可你也隐瞒我,没有告诉我,你若告诉我了,我怎么会操心费神?”
徐若瑾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我亲爹亲娘到底是谁?你早知道我的事,却不肯与我说,我不怪你,你知道柳姨娘的事,你也不告诉我,我还没怪你,怎么只因为我办错一件事,你却要发这么大的火?”
“对,到底是谁错了?”徐若瑾看着他,“你才是错了的!”
“我错了。”
梁霄看她歇斯底里的小模样,只能开始哄,更后悔刚刚心气太盛,不该在水里逗她,“可我是你的男人,你说一句错了,就那么困难吗?”
“抛开之前所有的事,你看个筐篓便执意的到湖中央去捡,你敢说不是故意鲁莽?错了没有?”
徐若瑾顶撞的话到嘴边,又心虚的咽了回去。
因为她的确是故意的…她只想找寻个发泄的由头,“但我不是故意让你来救我的!”
梁霄捏了一把她的小鼻尖,“我若不在,你敢下水?”
“不敢。”
徐若瑾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说出实话,“的确不敢。”
“臭丫头!”梁霄把她抱了怀里,狠咬了她的小嘴一口,她被拥入怀中,又贴上他坚实的肩膀,只觉得心里豁然踏实。
他昨晚愤然离去时的样子,的确是吓到她了。
她不知何时,已害怕他的离开,也许只是刚刚感觉到,可有他在身边的感觉真的很好。
寻了个更好的姿势躺在他怀里,梁霄闷了一日**,却最终被她胡闹了一通,把坏心绪给搅和散了,这种感觉颇有些哭笑不得。
怀中的人儿呼吸沉起,梁霄低头一看,她睡着了。
那一张嗜睡的小脸嫩白透红,格外惹人怜悯。
梁霄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刚刚发泄一通也对,自己没有告诉她所知道的一切,又如何去要求她信任自己?
虽是想减轻她心中的压力和负担,只想看着她笑,她快乐,但单纯的隐瞒,或许不是好办法。
他这次已经体会到了。
那该怎么做呢?
梁霄不懂,也不知道。这个问题很深奥,或许需要再去摸索和探知。
旁边的草丛沙沙作响,梁霄的眉头紧蹙起来。
顺哥儿从远处跑过来,蹑手蹑脚的传话道:“徐家的大爷来领人了,给么?”
梁霄点点头,“都交由他处理,再告诉他,不许牵扯到四奶奶。”
“他想要见您。”顺哥儿琢磨了下,“而且您若不露面,奴才觉得单是一句话,他或许不会在意。”
顺哥儿悄悄的看着梁霄怀中的四奶奶,意指刚刚四爷提到的要求。
梁霄顿了下,抱着徐若瑾起了身,“我走,你留下。”
“啊?”顺哥儿喊了一句,连忙捂住嘴,压低声音急迫道:“奴才在这里干什么?”
“抓泥鳅。”
梁霄的声音很轻,“你们四奶奶不是想吃泥鳅炖豆腐么?抓的不够数,就别回去了!”
顺哥儿只觉头皮发麻,一张脸苦成呆瓜,“四爷,这事儿也不是奴才能说的算的,这个实在…”
“谁让你非出幺蛾子弄什么筐篓捞鱼的?”
梁霄的判定,让顺哥儿彻底泄了气,没有了反驳的力量。
他好端端的,偏弄什么筐篓干嘛?
可编筐篓的是春草啊?为什么单把他一个人留下?
春草早已开始收拾物件,只拿了简单重要的物品,其余的都等顺哥儿回去时,再一并带走。
四爷抱着四奶奶,她可没有多余的力气拿这么多东西。
顺哥儿看着春草,哑声口型“没良心”,春草心虚的缩了缩脖子,不再看他,跟着梁霄一通小跑。
回了庄子上,梁霄看到了徐子麟正带着人在此等候。
他要过来说话,梁霄则摇摇头,先把徐若瑾送回了后间的院子,然后才出来与他叙话。
梁霄看着徐子麟静了半晌,才开口道:
“这件事,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牵扯到她,除此之外,你随意对外宣什么说法,但必须不能牵扯到她。”
简短的一句话中两次提到不许牵扯徐若瑾,徐子麟皱了眉,“可她好歹是徐家的二姑奶奶,这庄子也是她的。”
梁霄看着徐子麟,摇摇手指,“她现在是梁家的人。”
“可她还姓徐!”徐子麟不忿,因为他心底涌起一股不好的念头。
“她姓什么都无所谓,因为她已经是我梁霄的女人,徐子麟,有些事还是不要说破为好。”
梁霄的目光果断,“不说破,对所有人都好。”

第306章 行动

梁霄的话,让徐子麟心底一震!
他不是徐子墨那般的憨厚老实人,听梁霄的口气,再联想他的话和发生的事,徐子麟心底已经隐约明白,自己这个妹妹的身世没那么简单。
只是徐耀辉从未对他说,却只告诉他前赴京都之前,不能对柳姨娘留活口。
徐子麟没有问为什么,却也不愿染这个麻烦,只让陈婆子在她的药里加点儿东西,慢慢的病死拉倒。
可谁能想到,只是二妹去了一次,柳姨娘便跑了!
他已把陈婆子灭了口,可虽然柳姨娘也已没了,他却心中总觉得不对劲儿。
至于哪里不对,他想不明白。
只觉得不应该轻易的放开徐若瑾这一条绳索。
这只是下意识的想法,他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感觉出梁霄不愿再与自己对话,而他也有与梁霄交际的抵触,徐子麟站起身,“我想见一下若瑾。”
“不行。”
梁霄的拒绝很干脆。
“那是我的妹妹!”徐子麟有些急。
“你去京都之后,我会照料好徐子墨,那是她的弟弟。”梁霄的回答,让徐子麟的心气骤减。
他已经明白,梁霄是在撵他走。
而梁霄也不原谅他曾对妹妹的伤害,虽然这个话,父亲已经提早说过,全家离开,只留子墨在这里,就是希望不要彻底断了与徐若瑾的情分。
可梁霄这般做出决断,徐子麟的心里很不爽。
不爽也只能不爽罢了,他没有抵抗的勇气,甚至连对徐若瑾怨怼的面容都不敢露出一分。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徐子麟不想再呆下去,转身便离开了屋子。
刚一出门,正看到了黄妈妈,两个人目光交错,谁都没有开口。
徐子麟离开,黄妈妈进门正看到梁霄在看着她,“四爷,四奶奶已经睡熟了,您有什么吩咐?”
黄妈妈很诧异,四爷会点她过来说话。
刚才春草告诉她时,她惊了好半晌才缓过神。
梁霄给身边的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先出去。
黄妈妈的心更慌了,眼神凌乱,手开始发抖,“四、四爷有什么吩咐?”
“徐家离开了中林县,我会把黄宇良留下,伺候着徐家老三。”
梁霄的话让黄妈妈一惊,“都听四爷安排,老奴,老奴谢四爷安排。”
指尖轻敲桌案,梁霄的目光让黄妈妈不敢抬头,“若瑾的身边还是需要有伺候她的人的,你有错,但我能忍,也不必再找什么为了儿子不得已的借口了。”
黄妈妈吓一大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老奴求四爷饶命,老奴真是迫不得已,老奴往后都听您的,绝对不敢再有二心!”
“不用听我的。”
梁霄不愿再看她,“只听你们四奶奶就可以,那才是你最该孝敬的主子。”
黄妈妈险些把舌头咬破,她不能明白梁霄话语中的意思。
他警告自己,却要自己去安心听四***话、伺候四奶奶?
以往在徐府,老爷和夫人做事,根本不是这样。
不过黄妈妈不敢再乱想,只是不停的点头、磕头,听到梁霄让她走时,浑浑噩噩的离开。
出了屋子,黄妈妈背后一层冷汗。
想到老爷临走之前,特意嘱咐过要把四***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记下来,定期去信到京都告诉他。
若依四爷所说,这件事是不是该彻底的断了?
可一个是老主子,一个是新主子,黄妈妈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这么下去,只能做出最后的选择。
那除却选择四奶奶之外,她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黄妈妈知道没有…
脚步匆匆奔向了后院,见四奶奶还在安睡,她一屁股坐在了小杌子上。
想到去年的这个时候,再想睡在里面的四奶奶。
谁能想到屋内的人在去年还是吃糠咽菜、挨训斥骂的一个不起眼的丫头?
人生的变化起伏太快,快的她已经想不通透了。
徐若瑾这一觉睡的很香。
更是连梦都没有做。
睁开眼已经是晚间了,只轻微动了下,便听到黄妈妈的声音,“四奶奶您醒了?”
“呃,春草呢?”向来是春草在自己身边,突然黄妈妈来,徐若瑾还有些不适应。
“春草去盯着为您熬的泥鳅炖豆腐,顺哥儿下晌还真拿回来整整一篓子,这会儿正在做呢。”
黄妈妈的话,让徐若瑾偷偷吐了舌头。
她没想到那个家伙真吩咐人去做泥鳅炖豆腐,她不过是随口一说,不过想到吃的,她不由觉得肚子饿了,口水也流了下来。
梁霄从外进来,看到她坐在**上,二人对视半晌,徐若瑾才想起她应该是在湖边睡着的?
这个臭家伙给自己抱回来的?
黄妈妈识趣的离去,更想躲着梁霄很远。
梁霄坐了**边,徐若瑾连忙用手挡在身前,“别动手动脚啊,这会儿正饿呢。”
“想什么呢?”梁霄轻捏下她的小耳垂,“是来喊你吃晚饭,没想到你的心还挺色。”
“你!”
徐若瑾一张大红脸,“还不是你总那样!”
“我怎么样?”梁霄明知故问,徐若瑾别过头去,“不理你!”
“你若真的不理,我便自己决定明天去何处了。”
梁霄的话让徐若瑾眼前一亮,“去哪儿?”
“自然是去玩。”
徐若瑾眨眨眼,高涨的情绪落下来,“我不想在这里继续呆着了,也不想再来这里。”
她心中对柳翠的死、对发生的事仍旧无法释怀。
“自然是离开这里。”
梁霄把她搂在怀中,“去景延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