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再说这种气话,我就哭给你看!”
徐若瑾插腰皱眉,是真的生了气,“母亲对你什么心,三姐姐比我知道的更清楚,你这么说,让母亲怎么办?昨儿你醉酒说的那一句当初有意寻死,可是把母亲吓坏了的,否则今儿也不会当众摔了杯子。”
“咱们是梁家人,是一家人,都盼着你快乐过的好,你却因为那些烂人说的烂话忧心伤怀,岂不是让我们更难受?”
徐若瑾撅起了嘴,“三姐姐若是还气不过,我这就跟四爷说去,让他去砸了那什么千总家的大门,给三姐出气!”
梁芳茹被她的话吓到了,“哎哟哎呦,快回来,我不过是说了一句,你这怎么还犯起了浑来,可不能与四弟说,否则他可真能做得出来。”
“四爷当然做的出来,我可不是吓唬三姐的。”
徐若瑾仍虚张声势,做出马上就要去找梁霄的架势。
梁芳茹紧拽着她,又给拖回了屋子里,“不许去。”
“那三姐可不许再那么想了?”徐若瑾也知见好就收,“母亲让我来陪陪你,也是怕三姐都闷了心里不敢说,否则早就过来看你了。”
“我倒是让母亲失望了。”
梁芳茹破抑而笑,“倒是你,真能耍活宝,今儿我在角落里偷听着,你刚到时,还真以为你为了我的婚事着急,可说上两句就不对味儿了,坏丫头,真能作弄人!”
“谁让她们不自量力,活该!”
徐若瑾拽着梁芳茹的手,“三姐,一切都会好的,啊?”
梁芳茹认真的点了头,“一切都会好!”
两个人又说了半晌的私房话,徐若瑾便提议快去见一下梁夫人,让婆婆放心。
梁芳茹自然当即答应。
徐若瑾没在梁夫人的屋中多停留,便找个借口先回了。
自己终归是儿媳,婆婆有些话当着自己的面儿不好说,她适时的离开才是最恰当的。
梁夫人冷静之后,真的按照徐若瑾所说的,让方妈妈去县令府为袁夫人赔罪。
兴师动众的送了礼,把袁县令都吓的连忙归家。
得知事情的细节,气的胡子狂抖,送走方妈妈之后,袁县令把袁夫人好一通斥骂,反倒是让袁夫人格外委屈。
“这也不能怪我,谁知那徐若瑾阴阳怪气的挤兑人,所以姐姐才会发了火,如若不行,梁夫人大可直接回绝,这又是何必呢?再说,姐姐说的也没错,那梁霄都娶了徐若瑾,一个庶女还…”
“闭嘴!”
袁县令当即怒喝,“不许你再肆意的辱骂徐若瑾。”
“呃,什么?”梁夫人以为袁县令斥她是因为梁夫人,谁知居然…居然是因为徐若瑾?
袁县令没有对他夫人说出理由,袁夫人也不知道最初张家官司时,袁县令接到的那一封匿名的信。
这种事,袁县令自当不会再与袁夫人说,只是严厉的告诫,“以后离徐若瑾远一点儿,离梁家要更远一点儿,不能随意的沾,否则是要出人命的…”
袁夫人震惊无比!
徐若瑾那个丫头,到底怎么回事?

第207章 不忿

徐若瑾此时回了“若霄轩”,立即钻到内间里,把脖颈上系的厚厚的貂领解下来。
出门一趟捂的她都快喘不过气,可露出那几点昧红的颜色,又觉得羞进了地缝儿。
正在心里腹诽着梁霄太坏,倒是想起回来后没见到他,“四爷呢?出去了?”
红杏刚刚在院子里没随她出去,“您去了福雅苑,四爷就走了,好似是出了府。”
徐若瑾没再多问,他那个人整日神出鬼没,做事毫无章迹可寻,也没必要去多想多猜,反正也猜不着。
听到院子里有说话的声音,仔细辩听,是春草与小可。
小可是来换一身薄春装的,也顺便为齐二领上两套换洗的…
让红杏把小可叫了进来,徐若瑾问着:“他恢复的如何了?”
小可立即回道:“恢复的还好,现在能拄着拐站一会儿了,再练几日应当能走。”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才呆了几天就要下地?”徐若瑾皱着眉,“不是你催的吧?”
“奴婢哪敢催,是他自己不愿在**上当个废人,说、说索性那条腿也废了,不如早点儿为四奶奶干活儿。”小可说的也有些酸溜溜的,“他真可怜。”
“那就回去好好照顾他,跟他说,几碗闲饭,四奶奶还供得起,让他少说没用的,养好了伤再说。”
徐若瑾发了话,小可立即小脸笑灿,“奴婢这就去告诉他,也替他先谢了四***恩。”
“这就开始替齐二做主了,早了点儿吧?”
红杏的挑逗让小可一张大红脸,还不敢对红杏还嘴,憋的跺了下脚,就跑出了屋子。
徐若瑾无心多思忖小可与齐二,倒是想起了徐子墨。
也不知三弟怎么样了…
“黄妈妈,要不然你下晌回徐家一趟?”徐若瑾把黄妈妈找来,“带上伤药,再去大库里拿点儿参茸燕窝的给他,顺便告诉三弟,齐二在我这里很好,等他的能出门了,就到我这里来一趟。”
黄妈妈应下,问道:“那老爷和大少爷那里要怎么说?”终归是回徐府,总是要去请安的。
“我对他们无话可说,你只请个安就是了。”
徐若瑾的做法让黄妈妈一脸苦涩,“四奶奶,吴家的事都已经有了定论,老爷怎能不问您是否消了气?若真的问起来,老奴总要回上两句的。”
“那您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徐若瑾实在从自己肚子里搜刮不出寒暄的客套话,“时辰也不早了,早去早回,晚间的天气还是有点儿冷的。”
黄妈妈也知只能如此,福了一下身便去做准备。
红杏见黄妈妈拿着钥匙去了库房,忍不住凑在徐若瑾耳边道:
“四奶奶,您怎么让黄妈妈回去探望三少爷?奴婢总觉得她靠不住,您可千万别信了她。”
徐若瑾看她笑了下,“你倒是还没完全过糊涂了,心里有点儿谱。”
“您也这么想?那为何还让她去?”红杏对此不解。
徐若瑾的声音很轻:“你和春草无论谁去,能探得到徐府里是什么状况么?”
“啊?”红杏摇摇头,“探不到,您是…”
“黄妈妈是有分寸的,她从徐家回来,若是不带来点讯息给我,她自己都不会心安的。”
徐若瑾拍拍红杏,“该动动脑子了,心眼儿没多长,这腰身倒是胖了一圈。”
“奴婢才没胖。”
红杏嘴上否认,目光却盯着身材看起来。
扯扯衣襟,的确是有些紧了,难不成要改改尺寸了?
袁夫人从县令那里得了警告之后,只让袁蕙翎出面去探望下千总夫人外加送信,便声称自己身体受寒,改日再姐妹私谈,其实是在躲着她。
千总夫人却没那么好的心情。
看着自己妹妹送来的消息,她早把信撕了个粉碎。
“梁家早就破败了,还有什么可牛气的?娶了那么个丧气儿媳,还有脸挑剔我的儿子?我呸!这口气,我怎能咽得下去?”
“姨母,这口气,我都替您不值。”袁蕙翎自始至终都在记恨着徐若瑾,虽然临来之前,袁夫人再三吩咐她要劝千总夫人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要再对这件事不依不饶。
可袁蕙翎表明上答应,心里怎能服气?
当初,她因为徐若瑾的事险些挨打,虽然父亲的巴掌没落在她的身上,可心里的疼却不是能化解的。
她恨徐若瑾,不需要再细细思忖理由。
她就是讨厌她,看不得她好。
千总夫人本就憋一肚子火,见袁蕙翎搭了腔,冷笑道:
“你也少来安慰我,你那个娘,胆小如鼠,这会儿都躲起来不见我,把你派了出来,我就不明白了,她才是中林县的县令夫人地头蛇,怎么还怕梁家?”
“姨母,这件事可是您误会了。”袁蕙翎心里早已想好了说辞,“您可要想想,皇上刚因为梁家的事,把吴家罢了官,梁家都破败这么久了,能不借此机会挺挺腰板么?”
“其实,您真想让梁芳茹不得不嫁,倒不必指责梁家,可以换个法子…”
袁蕙翎的引导,让千总夫人皱了眉,“什么法子?娶不娶倒无所谓,我主要是为了出口气。”
“那就让她嫁不出去!”
袁蕙翎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徐若瑾倒霉的模样,阴损的笑,“只需要告诉所有人,梁家的嫡子娶的是个名声不佳的主簿私生女,梁家的一个解了婚约的庶女,还想嫁给什么人?”
千总夫人眼睛一亮,“对,那个徐若瑾,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这回就朝她下手,我倒看看,梁家的门槛儿,还是不是那么高!”
徐若瑾翌日一早醒来,就听到外间丫鬟们的议论声。
没有喊春草进来,她自己起身披好衣裳,走到门口仔细听。
“听说夫人因为这个传闻气的晕了过去,早上忠叔特意去请了大夫来诊脉,也不知是哪个腌人传出这样的话,这不明摆着是恶心咱们四***么?”
“稍后四奶奶去请安,恐怕又要挨骂了…”
“还能是谁?一定是那个什么王夫人,高攀不上就开始动手脚,真损。”
“要不要去喊四奶奶起来?这事儿早晚都得知道。”
“白芷来了。”
“夫人请四奶奶早点儿过去一趟…”
春草和红杏脸色当即难堪,四奶奶恐怕又摊事了。
徐若瑾在内间都听到了。
杏目微瞪,又来麻烦事儿了?
老天爷就不能让自己喘口气吗?

第208章 接手

徐若瑾跟随白芷去了“福雅苑”,梁夫人被气的倒窝在**,正在喝药。
见徐若瑾进来,梁夫人自当没了好脸色,厉斥道:
“都是你惹出来的好事!”
“当初不搭理她们便罢了,偏偏要耍弄一番,如今可好,你听听外面都在说什么?虽都是在斥骂你身份低,与张家又牵扯不清,可这也着实影响到你三姐的婚事,你破罐子破摔了,她怎么办?”
梁夫人是越说越生气,“你说,这件事怎么收场?”
徐若瑾临来的路上,已经问清楚白芷,到底是怎么回事。
市井又传出她名声不好,出身低的谈资,更指明梁家的嫡子都混到了这个地步,梁芳茹一个庶女还想成凤凰,简直白日做梦…
谣言的可怕就在于总会被无聊的人添油加醋,所以传着传着,传到梁夫人的耳朵里,就变成了梁夫人逢高踩低,根本瞧不上他们这些小门小户,想把梁芳茹送入豪门,为梁家搏前程,为梁霄换个官儿。
瞧着梁夫人现在的心思,梁大将军的身体恐怕已经不行了…
徐若瑾很佩服那些人的臆想能力,更佩服传谣制谣人的阴损毒辣。
面对梁夫人的叱问,徐若瑾倒是很淡然,“母亲,媳妇儿问您,之前来向三姐姐提亲的人,有合您心意的人家吗?”
梁夫人皱眉,“那倒是没有。”
“那这些人如今不来了吧?”徐若瑾满不在意,“之所以不来了,还传出这样恶心的话题,就是因为您原本就瞧不上他们,所以他们才妄自诽谤梁家泼脏水,只想让您心里不好过,除此之外,他们还能有什么法子?”
“可也不应该这样…这样污蔑梁家的名声,不能这样猜度老爷。”
梁夫人的痛点在最后一句,她心中的顶梁柱是梁大将军,她不容任何人污蔑。
“之前,她们不敢肆意拿梁家说嘴,是因为梁家繁盛,声名厉赫,即便说了什么,您视若草蚁,根本毫不在意;如今敢肆意说嘴,是因为梁家正在下坡路,几句嘲讽,您若真的往心里去,便中了她们的计,让她们以为能够与您地位平齐了。”
徐若瑾的话,让梁夫人很不满,“我的心岂是那么狭隘,你不往自己的身上找原因,却句句都来针对我?我看你才是胆子大了,觉得能够教训我了,是吧?”
“媳妇儿怎么敢,不过是在跟您说道理,为您宽心。”
徐若瑾顿了下,“况且,她们自己也没说错,您原本就瞧不起那些人家,说出大天来,也不可能把三姐姐嫁过去。”
梁夫人冷哼一声,“我说一句,你顶十句,行啊,你本事大了,你既然这么有本事,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是不想再听到针对梁家的污言秽语,更不想听到别人拿你的出身与芳茹做比较。”
“她虽是个庶女出身,但她姓的是梁,是老爷的血脉,岂能是你所比?”
徐若瑾知道自己成了出气的,倒是咬下牙来,“行啊,媳妇儿就接了这个事,不过无论我怎么做,母亲您不能插手。”
“还跟我谈起了条件?”
梁夫人的怒火又要爆发,徐若瑾却不退让,“我就这一个要求,请母亲答应。”
“好,好好好,我倒看看你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梁夫人别过头,“这件事你若办不成,就不要来见我,我也不认你这个儿媳妇儿!”
徐若瑾没再停留,转身离开了梁夫人的屋子。
刚刚出了屋,便见到绿萝正在一旁朝她招手。
徐若瑾脚步迟疑,心知是梁芳茹想要见她。
今儿的事,她的确心里有气有委屈,但却不是针对梁芳茹。
她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气,是为了婆婆的不理解?
原本婆婆就不待见自己,她也无话可说。
是为了那些恶人的挑衅?她早就做好了被污蔑诽谤的准备,因为昨儿为梁芳茹婚事出面之前,她已盘算过这件事最坏的可能性,就包括了自己的破名声又被提起。
可为何心里有些酸涩无力呢?
是因为自己一片维护之心却仍换来不公的斥责吗?
徐若瑾不愿去定性,因为思忖的越多,心里便越发的难受。
看到绿萝仍旧不断的向她招手,徐若瑾迈步走了过去。
梁芳茹正焦虑的在屋中等待,一早母亲便听了传闻,被气晕过去,而刚刚找来了四弟妹,显然又把这件事的责任怪在四弟妹的身上。
其实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都是她,因为都是她的婚事才引起这么多的麻烦。
她一定要向四弟妹解释一番,否则心里怎能过意得去?
看到绿萝引着徐若瑾往屋中走来,梁芳茹的脸上露出期待之色。
徐若瑾一进屋,她便凑上了前,可想了一肚子的话却噎在口中,一句都说不出来,嘎巴两下嘴,僵在了那里。
“三姐,看到你,我就什么怨气都没了。”
徐若瑾见到梁芳茹一脸纠结自责的样子,长叹口气,她倒不是安慰梁芳茹,而是真的气消了。
何必去要求婆婆要对自己另眼相待呢?
她当初之所以那么做,是为了梁芳茹,如今看到梁芳茹苦巴巴的脸色,一切都释然了。
“我想了一肚子的话,想必也不用说了。”
梁芳茹拽过她的手,“你懂我的意思,这辈子就是嫁不出去,我也记四弟妹一辈子的好。”
“说这种话干什么,吉人自有天相,三姐姐一定会好的。”
徐若瑾倒是笑了,“咱们的目的不是达到了吗?没有那群歪瓜裂枣来求亲,你也清闲了不是?”
“母亲…也是心焦了,你别怪她,都是因为提及了父亲,所以她才会伤心。”梁芳茹咬紧了唇,“那是她的天,她的一切。”
徐若瑾虽无法理解把男人当成自己的全部,但也能体谅梁夫人的伤感。
“我已经跟母亲说好了,这件事都交给我,我一定不会让那些人得逞。”
“啊?”
梁芳茹愣住了,“让她们说去,说到没人搭理,谣言也就罢了,理她们作甚?”
“不不不,这件事也触到了我的逆鳞。”
徐若瑾心底的火又窜了起来,“若是不把名声这两个字彻底的噎在那些人的嘴里,我岂不是要被拿捏一辈子?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还没完了呢…”
“你想怎么办?”梁芳茹看她的模样有些担心。
徐若瑾撇了撇嘴,“没想好,想好了再说,若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四爷吗?让这个活阎王去砸了她们家大门。”
梁芳茹虽担忧,却被她的话逗笑了,“又胡说八道,不许胡闹。”
徐若瑾抽了抽鼻子。
刚才虽是为了解气,肆意胡说,但…可能还真需要梁霄的帮忙。
他会答应吗?

第209章 胡闹

“你真的要这么做?”
回到“若霄轩”,徐若瑾把自己的想法与梁霄说了,梁霄半挑着眉看她。
倒不是觉得这个法子不好,是奇怪她能想得出来。
“你觉得不好吗?”
徐若瑾越想越觉得是个恰当的时机,“反正现在闹的沸沸扬扬的,索性我就在这时候把酒铺子开起来,反倒是谣言当了活招牌了,有什么不好的?”
“现在我也搞不清楚是谁造的谣言,酒铺子开起来,我借着这个机会赚银子,定有人受不了我占了大便宜,要继续闹的,那时不用细查,就能找到始作俑者,我省了多大的力气?”
徐若瑾见梁霄仍旧不吭声,撅起小嘴道:
“你若是觉得这个法子不行,我想不出更好的了,婆婆说了,办不妥这件事就不认我这个儿媳妇儿,也不让我再去见她,你说怎么办吧?”
“找到造谣的人,你想怎么处理?”梁霄没有回答,继续问。
徐若瑾顿了下,“其实我心里大概有数,我只想让她忍不住自己蹦出来,母亲都说我是破罐子破摔,我自当什么都不怕,可那些偷着算计人的,就不见得不怕了。”
“你说了这么多,想让我干什么?”
梁霄的态度,让徐若瑾忍不住露出一丝坏笑来,“那个…虽然我和母亲说了,事情我来办,她不插手,可我开酒铺子的事,你还是得帮我圆一下,另外酒铺子开张,我想送出去几份大礼,你替我出面,行吗?”
“你和我说了这么多,全都是为了酒铺?”
梁霄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头,“你觉得合适吗?”
徐若瑾揉着鼻子闷声道:
“怎么不合适了?不是说我名声不好吗?你纵着我开酒铺,还妇唱夫随的,气死那群腌臜货,不是能让她们忍不住早点儿蹦出来?而且我也想好了,等查清楚是谁,我就在酒铺门口的匾额上列上一行大字:某家与狗不得入内,那时的谣言可就不是梁家,而是她们自己了。”
“妇唱夫随?”梁霄喃喃着这四个字,只觉得新奇无比。
她的胆子倒是够大的,还能拽出这等奇葩的词来。
“合着你就想气气她们拉倒,没什么更厉的手段。”
梁霄对此毫不在意,只觉得像女人过家家,小孩子玩泥巴。
“那不是还有你吗?”徐若瑾已经学会了耍赖,“我一个女人能做什么?也只能做得这么多,挂了那个牌匾一定有人上门找茬,我还指望着你把他们都吓回去呢。”
“然后呢?”梁霄知道她不会就此罢休。
徐若瑾也没隐瞒,“硬的来不了,他们便只能来软的,除非真不要那一张脸,那我就继续把牌匾挂在酒铺门口,敢往公公的身上乱泼污水,母亲是肯定不饶的,因为这是母亲的逆鳞,所以拐弯抹角的,最后还是会找到我这里来,那时想把事情有个了解,价码可就不便宜了!”
“你想要多少银子?”梁霄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财迷。
“看心情,”徐若瑾啧啧几声,“惹得我被母亲这一通怪罪,我不诈他们个浑身骨碎,我就不姓这个徐字。”
梁霄无奈的摇摇头,徐若瑾看他又不吭声了,拽他道:“都与你说这么多了,你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
“那就看你怎么表现了。”梁霄的大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徐若瑾在他怀里执拗的拒绝,“不行,浑身疼。”
可她蹭来蹭去,反倒是让梁霄越发的****涌起,恨不能把她吞了嘴里。
小嘴又被霸占,她的嘴肿成了桃儿。
强行的从他怀里挣脱开,跑到妆奁台子前看了半晌,“肿了,明天怎么见人?”
“你还想见谁?”梁霄走过去,一把将她拽了回去,扔在**上。
“还要…呜呜,明天要见禾苗。”
“那不算外人。”
“呜…”
旖旎春意袭满了整个房间,灯烛的光芒映照着痴缠的二人合二为一。
徐若瑾似已习惯了他的霸道和节奏,逐渐能体验到他的热烈和带动。
羞涩的依依呀呀,让她的俏脸红成了火。
而他的汗珠滴下,那双灰眸中的狂热只表达了一个含义:
你,是我的。
翌日一早,徐若瑾醒来后,就让春草去吩咐人,把禾苗和王福找来,她有事情安排。
禾苗得了消息,匆匆赶到,徐若瑾见只有她一人,纳闷的问起:“王福呢?怎么没和你一同来?”
“他在铺子里干活儿呢,身上太脏,奴婢便没让他跟来,四奶奶有什么尽管吩咐就是了,回去后奴婢再告诉他。”禾苗的话让徐若瑾瞪了眼:
“脏?他一个都要当掌柜的人了,还干什么脏活?”
禾苗笑着道:“他说,他曾经就是个泥瓦匠,酒窖他亲手做更好,外人更容易偷工减料信不着,何况自己就能动手干,能省不少的银子。”
“不缺他的银子,用不着在这上面省。”
徐若瑾盯了禾苗半晌,“是你逼着他做的吧?只让我别手里短了银子?”她知道禾苗曾与自己吃过苦,对银子二字格外在意。
禾苗一脸的苦笑,急忙澄清,“真的不是奴婢,四奶奶误会了。”
“行了,今儿就先这么着了,回去告诉他,掌柜要有掌柜的气派,不许再做粗累活。”
徐若瑾吩咐后,也没再耽搁,把自己的想法与禾苗说了,更是吩咐要提前开张,“…一定要快,这时候不要怕花银子召集更多的人来帮忙,必须要快。”
禾苗没想到一个酒铺居然还牵扯到这么多事,神情也凝重起来。
“之前您要隐在后面,只让人知道酒铺是您名下的,可如今这么做,对外要怎么说?”
“你不必说,四爷一露面,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徐若瑾的回答,倒让禾苗松了一口气,“有四爷在,那就什么都不是事儿了。”
“你还这么信他?”徐若瑾不屑的撇撇嘴,心里倒是欢喜的。
禾苗虽没****夜夜陪在她的身边,却最懂她,“您就心里偷着乐吧,四爷是真**着您。”
徐若瑾并未对她的话往心里去,只伸手抚摸着小脸幻想着,“只等着酒铺一开,数银子了!”

第210章 灵阁

禾苗在徐若瑾的面前虽言听计从,但单独做起事来,也是一泼辣干练的能手。
得了吩咐,便当即回去开始找人干活儿,三天的功夫,酒铺子便挂起了即将开张的讯息。
这一个酒铺面积虽不小,装饰简单纯朴,也比不得中林县的奢华酒楼气派,也比不得些许传统字号名声响亮,但却吸引了众人的关注。
因为徐若瑾和梁霄出现了。
这一对夫妻是近来最热门的谈资,原本人们以为梁家人会就此闭门谢客,让话题冷却一番,孰料她们反而出现了?
而且还是出现在一个酒铺里?
都传梁四奶奶酿酒的手艺卓绝,得过许多官家夫人们的赞赏,连姜家的老太爷都特意求过她亲手酿的酒,难道,这个酒铺是梁四***产业?
可不是有人说过,梁夫人是不允她再酿酒的吗?怎么酒铺子还开起来了呢?
人们的好奇心永远比太阳更加热烈,即便这件事与自己毫无关系,也要竖着耳朵打听个清楚。
于是,“灵阁”这家酒铺所在的街道上,放眼望去,人群熙攘,徐若瑾虽没出面,却吩咐酒铺的伙计拿出一坛酒和一百个酒盅。
酒盅斟满,伙计们便请围观的百姓品酒:
“今儿开张大吉,主子宴请各位宾客免费尝酒,觉得好,您就夸一句,觉得不好,您说出不好的理由,主人赠一两银子作为答谢。”
横指已经摆好的酒盅,伙计笑对众人,“有没有哪位做尝酒的第一人?”
又能免费品酒,说出不好还能得银子,这等新奇的法子已让围观的众人跃跃欲试。
只是还没有第一个站出来的,众人都不愿第一个迈自己的那条腿,只等有人先来,随即便立即跟上。
也有好信儿的笑嚷着问道:
“喂,你们这个酒铺子名字还挺雅致的,是梁四奶奶开的?”
“对啊,要真是梁四奶奶亲手酿的,我马上就第一个站出来。”
嬉笑的喊嚷,让气氛越发的热闹起来。
只是伙计笑而不答,根本不理睬这个问题,只看向越来越多的人们,继续重复刚刚的话:“有哪位来做尝酒的第一人?”
这一幕却是让所有人都惊住了。
越是回避不答,这件事越能勾起人们的好奇。
“只让我们品酒,却不说到底是不是梁四***店铺,不会是故意打着旗号忽悠我们的吧?”
怀疑者不由想的更多,只是他的话一出口,同类和起哄者便声音更大了,“到底是不是?兄弟你给个准话,莫说是让我们喝酒,就是让我们买酒,这个钱都乐意出了!”
“刚刚不是看到梁四爷夫妇进去了吗?不会是被请来品酒的吧?”
“那谁知道,也许是他们东家特意下了帖子的呢。”
人们左一句、右一句的调侃着,小伙计也不生气,也不回答,仍旧重复着那句话。
终于有性子急的人耐不住性子了,“还问这么多干什么?不是说梁四***酒与众不同吗?那咱们就来尝尝,若是跟寻常的酒都是一个味道,搞这么多噱头也无用,纵使是梁四***酒铺又能怎样?”
“我先来!”
一个中年汉子挽起了袖子,迈上前来。
他有了动作,其他人便立即跟随。
二十几盅酒瞬间就被拿走,而后面被挡住的人根本凑不上来。
“啊,啧啧,咳咳咳…”
第一个喝了酒的人没意识到这小盅酒会有这么大的劲儿,一口全都喝进嘴里。
可谁知烈酒入腹,猛辣刺喉,让他忍不住咳了起来,一张赤色的脸咳成黑紫,让其他端着酒盅的人僵在当场,立即把酒放下。
都喝成这个德性了?这酒到底好还是不好啊?
中年汉子咳的肺都要炸了,洪亮的嗓音变得低沉嘶哑,“好,好酒,真是好酒!”
旁人纳闷的看他,“好酒你还喝成这个模样?”
“不喝拉倒,你们懂个屁!”中年汉子骂完,转身看向伙计,“能再赏一盅不?我花钱…”
中年汉子话音未落,其他人蜂拥而上,一转眼,店铺门前桌案上摆着的那百盅酒便被抢空。
而有了中年汉子的前车之鉴,其他品酒的人自当是浅尝一口,细细的品。
赞扬声蜂拥而起,也有受不得烈酒冲劲的人已经头脑发晕,脚步踉跄起来。
一时间,看热闹的人们都参与到体验中来,品完了酒仍旧不肯散去,因为他们开始商议起到底能挑出什么不好之处,那可是还有一两银子的赏钱呢!
只是无论怎么研究,都没人能说出这个酒不好。
倒不是徐若瑾的酒是无可挑剔,完美无缺,是因为大家从未品过这么烈性的酒,又能挑出什么错?
有一个脸色晕红的男人咬了咬牙,冲到伙计面前道:“我觉得这个酒不好。”
尽管他声音很小,却已有百双眼睛齐刷刷的朝他看去。
伙计很是恭敬的把他请了过去,“哪里不好?请您提,提出后,便有一两银子的谢礼。”
男子嘶了嘶嘴,轻咳两声,“这个酒太烈了,一口就醉,喝不饱啊!”
“且!”
“骗银子的,真是无耻啊。”
人们的指指点点和辱骂,把男子喷的一脸晦暗,可他又不肯承认自己是为了骗银子,梗着脖子硬气道:
“本来就是嘛,大家喝酒是为了聚一聚,这才一盅就醉了,还谈什么情分了?难道酒一入口桌席就散?”
“强词夺理,那是你酒量不行。”
“滚。”
众人的辱骂,让男子实在没脸再呆,一脑袋扎了人群里去,再也不吭声。
瞧着时辰差不多,禾苗立即吩咐王福出来挂上喜鞭炮,“灵阁”之内也已经摆好了酒案,只等炮竹崩响之后,迎客入内,也算是开业大吉了!
梁霄看过这一幕场面,侧目低头看着徐若瑾,“你这一手玩的够花哨的。”
“还得有四爷您来助阵,否则哪会吸引这么多目光?”徐若瑾笑着寒暄,挽起他的手臂道:“稍后便要迎客进门了,咱们还是先去后面的小窖看看?”
梁霄对她的殷勤倒是很惬意,“我算店老板么?”
“我是老板娘。”徐若瑾拽着他,“走吧,稍后还有好戏呢。”
“灵阁”的开张大喜冲淡了梁家的谣言,美酒迷醉,百姓的口中倒全都在猜度那烈味儿的酒的酿制法子,还有四处相传这样一个酒铺的开张。
袁蕙翎听说了这件事,气的牙根儿痒的不得了。
“徐若瑾啊徐若瑾,你的脸皮倒是够厚的,都被戳疼了脊梁骨,居然还好意思出来开酒铺?”
袁蕙翎忍不了她的耀武扬威,脑子一热,立即吩咐人去了千总府,“告诉我姨母,徐若瑾居然露面开了酒铺子,这虽是在耀武扬威的与她挑衅,但请姨母千万别生气,别跟这种穷破户出身的丫头一般见识…”

第211章 醉言

徐若瑾此时正在“灵阁”当中乐滋滋的数银子。
姜必武前来恭贺开张大吉,梁霄在外陪着他吃酒。
看着面前一堆散碎的银子还有禾苗与王福等人绿光仄仄的眼神,徐若瑾笑着道:
“今儿也是占了开张第一天、人们好奇心旺盛的便宜,不能因为卖出的银子超过了你们的预期便开始松懈,另外,也要再多找些年富力强的伙计,恐怕今儿咱们高兴了,有人会不高兴的。”
禾苗立即收了笑脸,“您是说,会有人来闹事?”
“这是您和四爷的买卖,如今满城皆知,谁会那么不长眼?”王福仍未从兴奋中抽离出来。
今儿虽未喝酒,但他是真的醉了…
“四奶奶说的话一定有准,不许轻视。”禾苗当即没给王福好脸儿,王福怔了下,红着脸肯定的点头,“奴才知道了,稍后您吩咐完,奴才就去安排。”
禾苗立即道:“你现在就去。”
“是是,这就去。”王福当即离开,徐若瑾看他出了门,吩咐春草去看账房核对银子数目,把禾苗拽到一旁,“别对他那么凶,终归是两口子。”
“什么事儿奴婢都能让,唯独您的事,分毫都不能让,这是奴婢嫁他之前,就已经发过的誓。”
禾苗的执拗,徐若瑾也着实不知该怎么劝。
撩开这一页不谈,她开始继续接下来的吩咐,“今儿无论最后算出多少银子,拿出五十两,赏了干活儿的所有人,另外,我还需招手一些酿酒的小徒弟,这件事只能你亲自来办。”
禾苗当即点头,对此格外认真。
酒铺若真的想要做起来,单是这酿酒的功夫就格外耗费精力,单以四奶奶一个人来动手是绝不可能的。
可若是招收来的人有私心,那便更是麻烦,所以这个人选是一个大问题,也是最重要的问题。
“奴婢实在毫无头绪,不知您有什么想法,提点一下?”
禾苗的询问让徐若瑾也摸不着头脑,“我也暂时没有想好,终归咱们一起想想吧。”
“您觉得什么人会来捣乱?”禾苗的心里仍旧惦记这件事。
酒铺刚有了起色,能来梁家生意上添堵的也定不会是一般人,她总要心里有个数才行。
徐若瑾沉了沉,“我觉得不会是那位千总夫人。”
“那会是?”禾苗目光更专注。
“袁蕙翎。”
徐若瑾虽轻念出这个名字,她的语气却十分坚定,“她永远见不得我过的舒坦。”
“她?她会亲自来吗?”
“那就看她是否心虚了。”徐若瑾嘴角轻扬,“我就在等着她…”
袁蕙翎的口信送到,千总夫人的确很是生气。
可生气过后,她并未打算再找徐若瑾的麻烦。
上一次事她做过之后颇为后悔。
不过是因为没娶上梁家女儿心中气恼罢了,当着面吵过也就算了,却脑子一热,把梁家惹到那个地步,俨然已是不死不休。
梁家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这句话是王千总亲自说的,说的时候,还不忘赏了她一巴掌。
千总夫人越想越后怕,越怕越为自己找理由,最后才意识到,自己都是受了袁蕙翎的挑拨,否则哪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于是再听到袁蕙翎派人传来的话,千总夫人轻蔑一笑,一个小丫头罢了,还想把自己玩弄在手心里当靶子用,简直可笑。
赏了来传话之人一个嘴巴子,千总夫人算是为这件事彻底做了结尾。
可袁蕙翎见到派去的人脸上的大红手印,脸色青紫难堪,接连砸碎了好几个茶碗。
“我就不信了,我还对付不了一个徐若瑾,我倒看看,她到底有多么硬的骨头,能扛得住满城流言蜚语。”
“小姐,您这又是何必?井水不犯河水,您忘记上一次县令大人差点儿打了您。”
丫鬟的劝慰,让袁蕙翎把手中的帕子攥成一团,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我就是见不得她好,绝对见不得她过的比我好!”
徐若瑾未等酒铺数完银子,便随着梁霄回了梁府。
因为梁霄今儿喝多了。
姜必武是被姜家人抬着离去,梁霄笑眯眯的拽着徐若瑾上了马车,一头扎在了她的怀里,“他先醉倒了,我赢了,赢了…”
“就为了赢一次,偏要把自己喝成这副模样?”
徐若瑾小脸很是难看,“回府还指望你向母亲解释今儿开酒铺子的事呢,你倒好,先喝趴下了,我恐怕只有挨骂的份儿了,关键时刻你先倒,真没义气!”
“义气?”
梁霄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跟我讲义气?”
“难道不对吗?”徐若瑾受不得他呼出的酒气,“当初也是你答应去应付母亲的怪罪和责备,如今你非但去不成,还醉成烂泥一样,我不被母亲罚手板子都烧高香了。”
“我们讲的是情分,怎么会是义气。”梁霄完全不理睬她口中梁夫人的事,“义气是兄弟。”
“情分?”
徐若瑾口中念了一遍,可看他醉笑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捏了他的脸一把,“讲情分就更不该把我自己撂给母亲了,无情之人!”
“呼…啧啧。”
鼾声迭起,梁霄彻底的睡了过去。
徐若瑾哀叹一声,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这个大脑袋,她真的很想揪起来好好的吼一通。
只可惜,这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手心痒痒,却还做不出来。
怎么办呢?
回到府中,母亲那里该如何交待呢?
徐若瑾陷入了苦闷中。
到了梁府,徐若瑾一下马车就看到忠叔和白芷等在那里。
忠叔还倒罢了,白芷会来,显然是梁夫人吩咐的。
看到徐若瑾那副苦瓜一般的脸,白芷也笑不出来,一张苦瓜脸,“四奶奶现在都厌恶见到奴婢了。”
“没,只是今儿情况特殊。”徐若瑾看着她,“母亲吩咐你来的?”
白芷无奈的点点头,“是,夫人正在院子里等着呢,吩咐奴婢过来等,只要您一回来,就立刻去见她。”
“母亲,生气了吗?”
徐若瑾问的小心翼翼。
白芷摇摇头,“奴婢瞧不出来。”
“唉,听天由命吧。”徐若瑾让丫鬟们把梁霄先送回去歇了,她则跟随白芷一同去见梁夫人。
屋内静谧的压抑,让徐若瑾心里越来越沉。
只是越走进正堂,她的心反而越发的冷静。
她这般做是为了日子,为了生活,母亲若真的怪,她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认了,那又何妨?
因为她只想做好徐若瑾。
所想即所行,这就是她,她徐若瑾的选择。

第212章 儿子

梁夫人此时已在屋中等的很不耐烦,又问了一遍方妈妈时辰。
“您这一刻钟的功夫已经问了两遍了。”
方妈妈笑看着她,“不是已经答应四爷了?这件事看四***手腕,您不斥、不骂、不理、不睬,怎么这会儿就忍不住了?”
“我没想管,但我还不能问一问了?”
梁夫人心里后悔,“当初怎么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他,瞧瞧今儿闹腾出来的荒唐,还不收银子请人品酒,还请人提意见,说出一处不好,就给一两银子。”
“也就是今儿没人故意找事,否则挑毛病还不容易?有多少银子都得让她赔进去。”
“不斥,不问,不理,不睬。”方妈妈把这四个词重复了一遍,随后便盯着梁夫人看。
梁夫人冷哼一声,很不满意,“您就会偏袒她,若是嫣儿经手,这种事还用得着**心?”
方妈妈没再接话。
嫣儿,却不知夫人何时才能把这件事彻底的抛开?难道要记一辈子吗?
徐若瑾进了门,正看到梁夫人与方妈妈僵在这里。
那一张不悦的脸便表明,母亲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算盘已经打好,徐若瑾笑着进了屋,“给母亲请安了,刚刚看到了白芷,才知道母亲原来一直在等,若是早些知道,一定早早回来跟您回酒铺子的事。”
“跟我说不着。”
梁夫人虽心里记得与梁霄的承诺,但语气十分不佳,“那是你的铺子,与我无关。”
徐若瑾愣住了,“那母亲找媳妇儿来,有什么吩咐的?”
“梁霄呢?”梁夫人问起,徐若瑾心里一紧,“与姜必武喝了不少酒,醉了,先回去歇了,明儿再来给母亲请安。”
“哼!”
梁夫人的不满更浓了起来,“不过是开一个酒铺子,玩了那么多花哨的把戏也就罢了,居然还让梁霄喝多了?你知不知道他的身子不好,居然还不盯着点儿,让他喝的醉倒不省人事?”
徐若瑾气软,只能无奈道:“媳妇儿是在里面吩咐下人做事,没想到他会喝的那么多。”
梁夫人已气至满胸,根本不管自己是否讲道理,“你光顾着铺子,不管他,你到底怎么做媳妇儿的?一颗心都飞了银子上,拿梁霄当成什么?只当做挡箭牌帮你解难的?还是当成了酒铺子里的活招牌?你怎么不把他也标个价码卖了去?”
“媳妇儿绝对没有这么想。”
徐若瑾满心无辜,还以为梁夫人会揪着酒铺子的事不放,却没想到是在斥她不照顾好梁霄。
这件事她无法否认,因为梁霄的确为她做了挡箭牌。
挡住了梁夫人的斥责,只可惜,这一通骂仍旧没有逃过,却正是因为梁霄而挨骂。
“怎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梁夫人冷冷的看着她,“规矩我不挑你,出身我不挑你,若是连伺候梁霄你都做不好,你还有何救药?”
徐若瑾抿紧了嘴,想要再开口时,却被梁夫人打断,“行了,我不想再听你的辩驳,回去照顾好梁霄,我这里不需要你伺候。”
“是。”
徐若瑾把话憋回肚子里,只简单的福了福身,便转身离去。
梁夫人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冷哼一声,看向方妈妈满脸无奈的盯着自己,“我可没有因酒铺子的事斥她、骂她、理睬她,我是为了我的儿子。”

徐若瑾一路走回了“若霄轩”,并没有乘坐轿辇。
她原本以为会因为酒铺子而挨骂,结果却是她想错了,梁夫人只为了梁霄,斥责她无心。
她承认自己无心,因为在她的心里,梁霄一直是无所不能,好似他开了口,就会做到,从来没有让她不信任的感觉。
可他真的是无所不能的吗?
徐若瑾心中自问,却摇了摇头。
纵使他无所不能,却也需要有人照顾,这的确是她的疏忽她的错,梁夫人骂的没有错。
她的确没有尽到为人妻子的责任。
他还是第一次喝到上了马车就闷头大睡,他的伤怎么样了?
心中涌起惦念,徐若瑾的脚步也快了一些。
跨步进了“若霄轩”,她直奔屋中而去。
进了屋,徐若瑾便愣住了。
原本以为梁霄会倒在**上呼呼大睡,孰知他正在吃茶?
凝香看到四奶奶归来后的惊愕,还以为是误会了什么,当即跪在地上行礼,“四奶奶回来了,奴婢、奴婢刚刚伺候四爷用茶,四爷…”
“你下去吧。”梁霄发了话,凝香抬头望他一眼,却见他的目光只盯在四奶奶身上。
立即起身离开,凝香似仓皇逃窜。
她一出门,红杏立即把内间的门关上,看着凝香的背影,未出声音的骂着:“狐狸精。”
梁霄见徐若瑾一直站在那里不说话,道:“母亲都说什么了?”
“让我要尽女人的责任,照顾好宿醉不醒的你。”
徐若瑾的声音变冷,“你故意装醉?不陪我去见母亲,乐得看着我挨骂,是吗?”她只觉得自己刚刚的那副反省都是自作多情。
梁霄抽了下鼻子,“母亲说的难道有错么?你本来就没有照料好我。”
“你…”徐若瑾提起一口气,脸憋的通红。
见她真的动了气,梁霄起身一把将她拽了怀里,暖语道:“还真的生气了?”
“你坏!”徐若瑾冷哼。
梁霄点点头,“我坏。”
“你混蛋。”
“我混蛋。”
“你无耻!”
“我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