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真的手下的太重了…她好象心蛮狠的…苗凤儿拔开瓶塞,倒出一些药粉,轻轻抹了上去,有些地方伤的太重,苗凤儿不敢用手去碰,只能吹一吹。
她下手已经尽量轻了,但是还听见他在梦中都疼的吸气。苗凤儿摇头又摇头,上好了药,又拿被子遮了他上半身,只把屁股上面的伤处留着,便将药留在床边,吹熄了灯,翻窗子又出去了。
她一走,那司徒悠然腾的一下直起身子,瞪圆了眼睛望望那窗子,又望望枕边的药瓶,半天颓然地倒下,感觉到伤处凉丝丝的,司徒悠然狠狠地拿自己的脑袋砸着枕头,“偏不用你的药,死女人,我偏不用!”
他手一推,那药瓶从床边滚落下去,却没有碎裂,只发出清脆的声音。司徒悠然一下子蹦起来,又拿起瓶子,因为牵动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他撇撇嘴,将瓶子塞在自己的枕头底下,再一次趴在枕头上,奇迹般的感觉屁股已经不太痛了,很快便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苗凤儿看见司徒悠然的时候,他都是轻哼一声就看起来很横的走过去,只是走路的姿势仍然很别扭,背影僵硬的很。苗凤儿猜想他肯定没有继续用那药,否则不会这些天仍然没有好转。
于是在一个下午,苗凤儿逮着一个空挡,瞅准四周没有闲杂人等,上去拖了司徒悠然就走,他挣扎的很厉害,却不敢放声喊,只能半挟持的被她拖到一边草丛中。
很好,苗凤儿心里面想,恶霸角色扮演非常成功。
苗凤儿掀开他重重衣衫的下摆,不由倒吸一口气,褪下他已然染血的长裤,露出紫红的臀部。槽糕的是,几个大的伤口都迸裂开来,血出了不少。
苗凤儿很生气,这个小鬼真的是很倔强,竟然真的不肯上药。想想更想揍他了,但是转了个念头,苗凤儿故意把手伸到他内衫里面,掐了一把他胸口的肉,“你如果不肯乖乖上药,我一定会强暴你!”她说的很凶恶,眼神也放的很凶恶,想想觉得不够,加了一句“先奸个一百遍,再奸到死为止!”
司徒悠然哆嗦了一下,一张小脸青了青,又黑了黑,最终转为煞白,连带着却有一抹奇怪的红晕。居然就不敢再挣扎,乖乖躺在她身上让她仔细上药。
苗凤儿从怀里将药粉拿出,撒满他的伤口,从自己的内衬下摆撕了块绸布垫在伤口上,帮他拉上裤子。
“好了,以后必须上药,我过几天检查,如果你敢不上药,等着瞧!”
司徒悠然只觉得一颗心像在油锅里面走了一圈,脸上烫的要命,不敢回头,飞也似的跑了…
苗凤儿仰躺下来,叹了口气,小孩子就是幸福啊,她该好好想想脱身的法子,不然一旦闻人月怀孕了,他们第一个要下手的,就肯定是她了…

第 41 章

天亮了,闻人月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酸疼的很,双腿处一片湿黏,有些干了,有些未干,他的脸也不禁红起来,侧头一看,苗凤儿散乱着青丝,正在一边熟睡着,昨晚又是好一阵子缠绵,天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才歇下。
闻人月想动一动自己的腿,只觉得绵软无力,却已经不会像前段日子那样毫无反应了。老奴依照往常一般已经备好了热水,以供他沐浴。
不敢吵醒她,闻人月吃力地一步一挪,明明只有几步路程,却遥远的几乎要消耗光他所有的力气。果然,腿还是没力气啊,虽然已经好了很多了。等他好不容易让自己进入宽大的浴盆的时候,闻人月轻轻呼了一口气,但又怕她听见一般惊慌地回头望了望,等发现她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的时候才放下心来。
她喜欢浴池,垂涎宫内的那处专门在年关祭天前沐浴用的天然浴池已经很久很久,他轻捧一捧水,洗了洗自己的颈项,暗暗想着,在自己寝宫里面修缮一个小型的浴池也很好——不——还是大一点的好——那两个人就可以——他想着想着,不禁出神…
等他想到自己都想了些什么的时候,脸上的热度烫的他心慌,忙用温热的水擦了擦脸,闻人月暗骂自己没羞耻…
可是…可是…
她特有的,有点撒娇、有点耍赖、不耐烦时又有点不屑的语调,非常清晰地在耳边回响著。
其实,那天她贴著自己的耳朵叫着他的名字的时候,是相当温柔的。
从来没有被人那样叫过,直到现在想起来,闻人月都觉得不可思议得感动。很小很小就被送进宫,兰贵君虽然说起来是他的亲人,又是养父,可是一来他真正惦记的还是她那个傻掉的女儿,二来他希望闻人月是个女孩,而非一个不值钱的男孩子。司徒虽然是他亲生母亲,却是一个严肃冷漠的人,对他本没有什么温情可言,再加上她是个外臣,跟皇女之间要避嫌,小时侯除了老奴以外,根本就没有人关怀他。而老奴,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
虽然苗凤儿心情一不好,就对他有点粗暴。不管他是在做什么,哪怕是在批改奏折,只要她想要,就立刻把他拖到一边。他丝毫不敢反抗,只要他有些微抗拒,她只会把他弄的更惨,几乎是一点也不留情面地狠狠占有他,有时候根本就要被她玩坏了。可是,她对他有这么大的兴致,他也很奇怪,竟然说不出来的高兴。
……
仿佛女子压在身上的重量都重现了似的,闻人月觉得身体有点发热。他将身体埋进了水里面,摸了摸脸──大概又红了。
她亲吻自己时,嘴唇上会有轻柔湿润的触感;抚摸自己时,明明有时候很用力,却让他感觉温暖;舌尖的挑逗、耳边的低语、指尖的轻抚,甚至於,在自己身上起伏的热度…这些感觉一一在身体上苏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闻人月惊慌的吃了一口水,又呛住了,不过他还是不敢出声,闷闷地咳了几声。此刻他竟然有种想抽自己耳光的冲动。
这是在干什麽?简直像发情的动物一样,光是回想就会觉得兴奋?什麽时候自己变成这麽无耻的男人了…
闻人月不顾刚呛了一口水,将头浸入水中,恨不能让自己消失…
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他的头一下子从水中拉出来,“你想把自己淹死吗?”苗凤儿的声音似笑非笑地响起。
刚说了个“不”字,闻人月就被欺身上来的苗凤儿捧住脸,吻住了嘴唇。
苗凤儿被打扰了睡眠,很生气,后果当然很严重。她毫不犹豫地把手伸进水中去,没有丝毫怜惜的揉搓著下面柔软的物体,闻人月的腿开始发抖,进而紧紧抓住了桶壁。苗凤儿另一只手也不闲着,用手指按压著他小小的乳头。
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一点都不觉得凉,反而在逐渐升温。
就在闻人月沉迷其中的时候,苗凤儿却一把松开他,冷酷的抱着手站在一边,“自己来。我累了。”
闻人月惊慌地瞪大眼睛,最后绝望地发现她绝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苗凤儿恶劣的眯起眼睛,笑着道,“你把我弄醒了,现在要你表演给我看不为过吧。”
闻人月咬紧嘴唇,却在她逐渐变冷的目光中明白如果自己不照着做的话,她肯定会现在就掉头离开…
不是不知道她个性有多恶劣的——怎么自己还这么愚蠢到…
闻人月别开脸,颤抖的手直伸到胯下,一把握住自己颤动着的分身,缓慢地上下套弄着,好羞耻,好羞耻的感觉,在她面前自己玩弄自己——他的手剧烈的颤抖着,脸上的表情却痛苦到几乎不能自持,被她看不起了吧,像一个被人玩弄的妓子一样在她面前这样,他很恨自己,明明这么羞耻,却为什么迟迟不能宣泄出来,他重重地弄着自己,仿佛希望它永远不要再让自己如此难堪…
苗凤儿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低声叹息道:“你这个笨蛋,明明这么不甘愿,却还如此听话,叫我怎么舍得惩罚你——”
她俯下身吻他,从额头开始,连耳垂也不放过细细密密地吻。嘴唇自然而然地有无数次的交叠,一只手接替了他刚才的动作,却动作轻柔到他几乎要舒服的叫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刚才觉得她心存玩弄他的意思,就那么痛苦,现在她一句话,却又叫他飞上天空,快活到希望一辈子也不醒。
苗凤儿离开他的嘴唇,开始啄吻他的胸膛。
闻人月却突然大力拉起她的头,苗凤儿不解地望着他。
“凤…”
“再一次…”
“再亲我一次…”
苗凤儿微笑着,却又带着一丝疑惑,重重吮吸着他的嘴唇。
却没有留意到,闻人月因为喜悦与满足而眼角湿润的表情…不然,苗凤儿一定不想惹这么个大麻烦,毕竟天下什么债都好还,只有这情债,你不用一辈子去偿还,人家还不会乐意…

第 42 章

老奴匆忙赶来太医院通知苗凤儿,陛下晕倒了的时候,苗凤儿正在晾晒她的药草。
她赶忙来到闻人月的寝宫,替他诊治,其实在来这里之前,她心中已经有所领悟。一搭脉就更加清楚了。她收回手,微笑着对闭目躺着的闻人月道:“恭喜陛下了。”
闻人月躺在床上,睫毛轻微颤了颤,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苗凤儿在床前静默了片刻,才站起身来。
闻人月似乎被惊动了,睁开眼睛看向她,似乎等着她说什么。苗凤儿却沉默的厉害,似乎除去祝福恭喜他的话,倒是一句关心体贴的都说不出来。现在的身份,的确尴尬的很。如果孩子不是她的,她就能置身事外的说些注意事项什么的,可惜他身体里面的这个小东西就是属于她的,她却又不是他的妻主,似乎说什么都不妥当。
想了又想,苗凤儿笑着问道,“用晚膳了么?”
闻人月点头,还是期待地望着她。
苗凤儿别过头去,不敢看他,闻人月眼中的光彩顿时黯淡下去,再也看不见一丝希望。
他盯了苗凤儿许久许久,最终也转开视线盯着帐顶的刺绣,缓缓道,“苗凤儿。”
“跟我做一次。”
什么? 苗凤儿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做一次。最后做一次。”闻人月的声音低沉,此刻又面无表情的转过来盯着她看。
他慢慢掀开了被子,露出赤裸的光洁的身体,苗凤儿愣着。
“就最后一次。”他的声音几乎已经接近哀求的意味。苗凤儿垂下眼睛,却上了床。
她热切地吻着他的全身的每一寸肌肤,他始终闭着眼睛。
她有些失控的起伏着,闻人月还是紧紧合着眼睛。
苗凤儿累的趴在他的身体上喘息,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可是他始终紧紧握着她的手,感受她温热的嘴唇,身体散发出来的馥郁的香气。
她从他身上下去的时候,穿好衣服走出去的时候,他曾经有一刻想要留住她,想不顾一切开口挽留,最终却死死抿着嘴唇。
他不能,他不可以。
他知道,她,必然也知道。
走出房间的时候,苗凤儿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既然她必须离开这里,那个小孩子谁来照顾呢,他跟闻人月以后的幸福要怎么办…还没有离开,她就觉得,自己好象很想留下来看着孩子出生,看着他长大。
她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为自己的荒谬念头所懊恼,怎么这么放不下,小时侯家里破产的那段日子,没有人肯收留她们姐妹,姐姐把在路边乞讨得来的东西都给了她,等她到处找姐姐的时候,发现她在垃圾堆旁边饿晕过去,当时她只有六岁,又哭又闹,希望姐姐可以醒过来。
后来,后来的后来,等一切都过去,她以为可以过上很幸福的日子,很幸福的跟姐姐在一起的时候,姐姐却死了,从那一天开始,她就再也没有亲人的手可以握了…
也许,也许过些日子,她可以回来看看孩子也不一定…苗凤儿在心里悄悄的想着…
苗凤儿一件东西一件东西往包袱里面收,所以当有侍子过来吩咐她陛下召见的时候,她还是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
她非常理智的把东西又放了回去:这些东西,不要也没什么。
侍从非常冷漠的对她道:“陛下召见,苗御医请随奴家来。”
苗凤儿跨过门槛的时候,回了一下头,静静打量了很久自己住了一段日子的院落,转头跟着侍从离去…
闻人月一夜无眠,呆呆地坐在床上,一直到天将亮时,老奴从外面风尘仆仆的回来。
“陛下,事情已经解决,请陛下安心。”
闻人月一怔,“她在哪里。”
老奴将头垂得更低,低声回答:陛下,人已经死了,陛下您——”
“死了…”闻人月如雪的脸色更白上三分,身体颤抖到不能自控,声音已经宛若哭泣,“我问你人在哪里!”
老奴在心中深深惋惜着,“已送回太医院,陛下要见一见吗。”
“不要,我不要见她!”闻人月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身子却虚软无力,他重又坐了下来,“她…有疼吗…”
疼?老奴皱着眉头,“陛下,这药是没有痛苦的。”
“陛下,尸体要怎么处置,是不是按照处理宫中太医的惯例——”
“什么尸——你住口!”闻人月如遭痛击,浑身都在簌簌发抖,“再让我听见你这么说,立刻要了你的狗命!”
“把她放在我的窗外,就在窗外!”闻人月宛如自言自语,神情恍惚,怎么都不像一个神志清醒的人。
老奴深深叩首,“是——”

第 43 章

知道苗凤儿就葬在窗外,闻人月方才安心,自此又重新变回了原先的样子,成为这落雪国的英明君主。因为这段日子的疗养,他的双腿日益康复,现在已经和常人无异。他现在身上有了孩子,当然万事顺心,不管这孩子是男是女,都是真正的皇家血脉。白天他照常处理公务,晚上也批阅折子到很晚,册封司徒悠然的仪式已经迫在眉睫了,再过段日子,肚子就会大了,到时候就不好遮掩,好在天气日渐寒冷,借冬休之名生下这个孩子,一切都会顺利的…
只是每每到了晚上,他却宿夜无眠,辗转反侧。
他就会习惯性的下床,推开窗子,看向女子所葬之处,他已经移植了国中所有的昙花于她沉眠之处,只是已经过了时节,再不开花。每次看到那与他处并无相异的地面,他的心都会倏忽剧颤,随之,归于平静。
因此,每当夜幕低垂,月儿悬天,他推开窗子,不必寻觅,不必张望,只是静静托头,垂眼,已是缠绵绋侧,缱绻难舍。
但是漫漫长夜,除了推开窗子以外他再无其他可以挂念。白天的日子越发变得枯燥乏味,生命似乎不再有趣,有时候一个晚上就这么呆呆的过去。他的身体单薄,现在又负荷着另一个生命,怎么堪得如此折腾。因此当老奴再三叮嘱他一定要好好休息的时候,为了孩子,他再不开窗。
每夜,他迫自己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却不能阻止心底的渴望,眼睛总是张得很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子,就像要看穿而去,迎上守候在窗外的孤独。
每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像由生至死那么长,那么难熬,第二天起床,却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换衣上朝。
强烈的感情在心底翻腾,就像烧得过旺的薪柴,令一切蒸干,闻人月的脸色一日比一日憔悴,身体一日比一日瘦削,渐渐的,原本还算健康的身体变得似是一副被人皮包裹着的骷髅。
老奴看在眼中,急的不能自已,却无从劝导。再这样下去,只怕陛下真会熬不过生产就…几次话到嘴边,他却咽了下去,兰主子对他恩重如山,兰主子留下的嫡亲公主,才该是他正经主子…
可是,闻人月是他亲手带大的,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只是既然他已经答应了小主子将一切都忘记,三缄其口就是他真正该做的。陛下既然下的了手除掉小主子,现在失魂落魄又有什么用处,只希望小主子在宫外能够开心快乐的过一辈子…
花开两枝,文分两路,苗凤儿出宫去,本以为可以跟心中惦记的人见面,却不料见到平生最精彩的一出好戏。戏是戏,对她来说,是平生最可怕的梦魇。
回到落日楼,一路上是一片死寂,苗凤儿原本雀跃的心一下子冷却,如同浸在冰冷的水中一般,落日楼并非普通的地方。名为落日,实际上是她精心设计营造的避难所。在这里,她不用随时面对君玉函的咄咄逼人,也不用去想那些让她心烦意乱的事情。她不单单把这里当作避难所,这里是她的家,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家。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仆从,都是她避开君玉函的耳目从外挑选的,是她精心训练过的。这里的一草一木暗藏玄机,都是她从古书上面搜集来的阵法,常人进来,断然没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他当然不是普通人,他要进来,她的阵法和阵中的药物,可能都不会有用的…
待到园门口,只听见那里面的争执之声,她浑身发冷,脊背如同爬过一条毒蛇一般只觉得阴风阵阵,果然找到这里来了…
“宫主,我已经带你到了这里,求你饶了若柳吧——”一个年轻女子苦苦哀求着。
苗凤儿心中一沉,随即便是难以遏止的怒火,卓玉兰,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女人,我把你看作好友,你竟然胆敢——
“饶了他?玉兰,我的话你全当作耳旁风是不是,你一家血海深仇,你居然跟那个男人预备私奔,你真是枉费了我多年的苦心!”君玉函满脸怒气,抬手便是一掌,玉兰被生生打飞出去,跌落在一边无法再开口。
待君玉函回身面对卫可风的时候,脸上已经是一派的毫无表情,却冷的叫看到他的人心惊胆战。
“你就是苗凤儿的姘头吗?”君玉函冷冷问道,唇边竟然是一抹诡异的笑容。
卫可风站直了身体,淡然道:“我是她的情人。”
“胡说,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讲话——”君玉函一记掌风,卫可风如玉一般的脸上,已经是一片火辣辣的鲜红。
卫可风擦去唇边的血丝,冷冷望着眼前分明是个可怕角色的男人,若有所悟,“我是她的情人,你跟她有仇么?”
有仇?君玉函沧然大笑,“你说的没错,我恨她,现在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不过在找到她之前,我当然不会饶了你这个贱人!”话音未落,他已然再出掌,只是已经用了十分的内力,全力向卫可风胸口击去。
“不要——”苗凤儿失声大叫,却已经来不及阻止——
一个人影冲出,推开卫可风,硬生生受了这一掌——
天,苗凤儿飞奔过去,恰好接住卫可风被推开的身体,亲眼见那挡了一掌的人缓缓跌倒。
“一水!”苗凤儿忙过去,她上前搭过云一水的脉,却失望的发现那一掌竟然出奇的狠毒,已经震断一水的心脉,如果这一掌落在不会武功的可风身上,只怕他全身骨节要碎裂而死,好狠毒——
卫可风惊喜交加,还不待开口,便看见苗凤儿凝重的神色,眼睛也不由落到那一身黑色斗篷的男子身上,疑惑万分,素不相识,他为什么要救他?
云一水嘴唇张了张,却紧紧盯着苗凤儿的眼睛,似有话要说,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哀哀望着她,随后头一垂,竟在她怀中殒命。
苗凤儿心神大乱,她竟然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她在这个世上的两个重要的朋友,一个出卖了她,另外一个竟然也因为她死了——
等她想起来君玉函还在眼前,她已经再也无法掩饰内心激烈的恨意,眼神中除了满满的憎恨与怨毒,再也没有留存一丝一毫的情意。
君玉函呆呆望着她,忽见眼前银光一闪,她的剑竟然闪着寒光直逼他脸上罩门。
她竟然为了别的男人对他刀剑相向!
君玉函徒手接剑,竟然接住了那来势汹汹的兵器,他在惊讶她竟然为了别人对他动手的同时,也活活被震了口血出来。
然而这电光火石之际容不得苗凤儿退却,她舍弃了长剑,迅速抽出怀间短刀,绕着被他控制住的剑身而下,直取他胸前要害。
君玉函侧身闪过,却没料她那一下只是虚招,这一闪,刚好迎面对上她由侧边打出的一掌,直取胸口。
苗凤儿心头一松,本以为可以重创他,哪料才贴上对方而已,却先叫一股至阴至柔的真气吸住,再叫那真气猛烈回震自己心脉,生生将她从他身边弹了出去。
苗凤儿倒在地上,连呕了几口血,眼前一片漆黑,几乎昏迷,却死死撑着一口气。卫可风心中大痛,奔来将她抱在怀中,欲察看她的伤势。
“你放开她!”君玉函怒火狂炽,恨不能一掌拍死那个男人。
苗凤儿抬起头,望着他苦笑,“宫主,你放了我吧——”胸口疼痛难忍,苗凤儿接着哀求道:“我并没有欠你什么,你何苦对我苦苦相逼——”
她暗中握紧了卫可风的手,也存了绝不放开的意思。
卫可风浑身一震,似是惊喜又似安心,也握紧了她的手。
君玉函脸上神色悲喜莫辨,心中已经饶过千万道主意,却被那交握的手刺痛了眼,刺痛了心。
“你为了这个贱人要离开我!”
苗凤儿唇边血丝未尽,却突然笑的非常灿烂,透出一股别样的风情,“宫主,我们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何谈离开一说。”
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君玉函血色退尽,耳中听到她冷酷的话语,心中却恍惚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只觉得青天霹雳一般。
苗凤儿已经是他心头上的一块肉,分不得、割不得,要硬生生取走,那比了结了他的性命还叫他难以承受。凝视着她,笔直望进她的眼里,那眼中神色是凌乱而伤痛,言语间震颤却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她竟然打定了主意要离开他。他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有这么一天,这人不理会他的想法,私自决定弃他而去。

第 44 章

君玉函气的浑身发抖,苗凤儿抬起胳膊抚住自己因为受伤而有些痛的胸口,很镇定很平静的望着他,阳光下他的脸越发显得苍白,可是一双眼珠却漆黑而湿润。他也直直地望着她:“苗凤儿,收回你刚才的话,否则我会让你后悔的!”
苗凤儿深吸一口气,眼神却逐渐变的淡漠,“宫主,我知道你的手段。你所能做的,我并不会害怕。”
君玉函眼睛落到卫可风身上,“你不害怕,莫非他也不怕么?”
苗凤儿低笑两声,突然拉住卫可风的手,慢慢道:“可风,让我告诉你他会怎么样,他会像对付兰贵君一般,挑断你的手筋脚筋,让你像畜生一样在地上乱爬。他会把蜂蜜水涂在你身体上,让无数蚂蚁慢慢吞噬你的血肉。也有可能,他会把你脱光了扔进乞丐堆里折磨你,他每天都叫几个恶妇去玩弄兰贵君,你害怕吗?”
卫可风沉默了片刻,紧紧握住苗凤儿的手,“我害怕,我很害怕,但是,我更加不愿意离开你——只要你不嫌弃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留在你身边。”
苗凤儿便笑了,转过头对君玉函说道:“你当然可以随你的心意折磨他,但是你把他折磨的越惨,我就越喜欢他,你越是要侮辱他,我就越心疼他。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毫毛——”
君玉函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他还不知道妒嫉是什么,心里奇异的痛让他承受不了,他僵直了身体,连声音都硬邦邦的,“你待如何?如果我要折磨他,你要怎样?”
苗凤儿捂着胸口,一字一字道:“君玉函,你我相处数年,我从未对你说过一句这样的话。可是,如果你敢动他一下,今生今世,卫可风就是我的夫郎,我将爱他恋他一辈子,绝对不会背叛他。终我一生,我绝对不会背弃他另爱旁人。只要你伤害他,我就一辈子只爱他一个人。”
一辈子就爱他一个人——
君玉函没说话,但是表情显得痛苦扭曲,隐约可见一丝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