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刻被林希呛声之后,他选择了转移话题道:“你最喜欢哪一位斯诺克球员?”
林希捕捉道了许牧原脸上微微泛泛起的一抹红色,心情大好。她享受极了这种调戏美男的事情,看着他略微仓促的模样,她决定还是顺着他的话回答:“巫师约翰希金斯。”
“哦?为什么?”
“打球沉稳,深思熟虑,技术一流,性格稳重,值得崇拜。”提到偶像,林希倒是显得很诚恳。
两人慢慢聊着,很快便到达了林希所住的北园小区。许牧原看了一眼,这个小区离他上班的人民医院倒不是很远,地段也还不错,看来林希过得还可以,心里稍觉宽慰。
林希下车冲他挥手表示感谢,许牧原也跟着下来,站在车旁一时不知应该说什么好。他没有认真地谈过恋爱,不清楚这个时候男人送女人回家时,最应该说些什么来符合这温情的夜色,于是只好问了一句:“你住几楼?”
“7楼。”林希立即回答,“今天谢谢你,你回去吧!路上当心哦帅哥!”
他已经习惯她不正经的样子与语调,也就不和她计较,只挥了挥手道:“再见,晚安。”
等到林希进了门,许牧原才抬头看了一眼楼道外墙壁上闪闪发光的几个字:“北园小区15栋三单元。”又抬头望了一眼那楼上数盏温馨的灯火,才转身开车离去。
回去的路上堵车堵得厉害,许牧原心神不宁地想着林希。
她不同于他认识的每一个女孩。因为他所学专业与工作的缘故,身边的女子大多是恬静温婉的医生或者护士。而林希呢,她热情,奔放,率真,果敢。即使常常像一颗“芒果”一样,但还是掩盖不了她令人迷恋的青春洋溢。
他想靠近她,想了解她,想保护她。总感觉她的身上有一道无形的厚厚的墙壁,将她与外人隔绝开来。她逗趣,她欢乐,她看似没心没肺,可是他能感觉道,无论她说什么话,都是将自己与他人远远隔离开了的。
来日方长,会有机会的。许牧原暗暗想着。
这次聚会以后,林希便有些日子没有见许牧原和程强。实在因为她的工作太忙,接连着去工厂出了好几次差,去解决那些永无尽头的生产问题。
许牧原一直也没有联系她,她有些失落。倒是程强隔三差五的就会打电话来问候一下,表示“徒弟”的关心。
在工厂呆了差不多十天之后,林希终于回了a城。她算是个工作狂,回家放了行李后就迫不及待地赶回了公司。
果然,她的办公桌和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堆着几摞厚厚的待签的文件。虽然可可已经将这些资料进行了分类,但她还是看得一个头两个大。
第一堆是最为紧急的当月部门财务报表,林希花了不少时间去阅读,直到都确认无误后才认真签上了名。
第二堆是与生产紧密相关的原材料采购表,可可已经筛选过最优的供应商报价,但因为数量颇多,一个款号下包含多种辅料明细,所以还是花费了她不少的时间。
第三堆便是部门里员工的一些常规报销单了,这类单据比较简单,短时间内林希就部分签好了字,在未签的单子上也作了批注。
作完这一部分的工作以后,林希进入了她的foxmail邮箱,开始有选择性地阅读信箱里大量的工作邮件。
她工作起来跟个女超人似的,非要把重要的工作完全不可。所以直到她抬起酸痛的肩膀,伸了伸麻木的手臂,才发现办公室里除了她以外没有别人了。
林希这才看了一眼时间,竟然已是晚上九点。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吃晚饭,一时饥饿难忍,立即收拾了包包拿了衣服下班。
一楼的保卫周师傅在看着报纸,见到林希下来,立即站起来问:“林经理今天怎么忙到这么晚?外边有个小伙子等你老半天了都!”
林希冲他点点笑笑,立即冲出去看谁在等她。她还有那么一丝期盼,却在见到程强的那一瞬间,心情立即化成了平静。
程强穿着一件黑色的厚夹克,站在公司门外的一颗树旁的路灯下,正抽着烟。那烟头忽明忽暗,在夜风里非常惹眼。
看到林希终于走出来,程强立即将烟头在一旁的垃圾桶上掐灭,然后快步迎上来道:“我的姑奶奶,你终于下班了!”
林希觉得好奇,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你来了多久了?你冷不冷?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怎么不上去?吃过晚饭了没有?”
程强乐得哈哈笑,心里也因林希的关心而暖暖的,但他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准备来和你一起吃晚饭啊!哪知要等这么久!”
“行,那走吧,我们公司附近有几家小馆还不错,赶紧的,我也饿了。”林希边走边回答。
程强借着路灯看了一眼她的鞋子。记得上次来这里还包给她时,她站在自己面前,两人几乎就是一样的身高,这大大打击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这次他偷瞄了一下,还好,林希穿的是平跟的鞋子。
程强笑眯眯地说道:“师傅,我问问你哈,一般你在什么情况下会穿高跟鞋?”
林希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笑答:“在我们那一位身高一米九四的美国客户过来的时候。”
“所以上次我来还包给你时,你是见了那位客户的?”程强问。
“是的,小强。我还有两双压箱底的高跟鞋,只有十厘米高,穿起来整个人也只有一百八十二厘米,要不要见识一下?”一下了班,林希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说话也嘻嘻哈哈起来。
“师傅!”程强一拱手,“跪求放过!”
“乖。”林希轻拍程强的肩膀,柔声说道。
、第7章 LX—007鲜花攻势
大部分的女孩儿对鲜花或许都没有抵抗力。一朵一朵新鲜艳丽的花儿摆在自己面前,实在难以让人不动心。
但林希似乎是个例外。所以这几天,她每天上班都能见到自己办公桌上不同类型的鲜花时,着实有些伤脑筋。
那花儿确实开得正好,往办公室里一放,整个房子里都弥漫着清新的香味,沁人心脾。可是,花朵上没有任何的卡片,也没有任何的提示能显示是谁送的。甚至,她每天早上都见不到花店送花的那个人。
办公室里都是年轻的业务员,偶尔也会讨论一两句。大家觉得多新鲜哪!林经理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大家也从未见她与什么男人走得近过。她总是孑然一身,就连亲密的朋友都似乎少之又少。她像一朵高原上开得清冽的花,向人只可远观而不能靠近。
已经持续近一周了。林希的办公桌上实在堆不下,只好吩咐可可将这些花全部拿到茶水间去,或者直接处理掉。她也没有什么兴趣去调查谁是送花者,因为每天都实在有着太多的工作等着她。
周五的下午,林希刚刚开完小组会议,便接到了程强的电话。
“喂,小强。”林希一个人坐在小会议室里,边看总结边回复。
“怎么样,师傅,那些花儿还喜欢吗?”程强的声音听起来很明亮,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林希出差的那些天,程强就去咨询过他那些个阅女无数的发小,请教追女孩子的经验。结果他被朋友们嘲笑了一大通,大家纷纷说:“强哥,就你——还需要问哥几个?有多少年轻的女孩曾为你伤心流泪啊?”
哪知程强根本不理会他们的调侃,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回答道:“那些都是用钱可以搞定的,而这个,我感觉用钱搞不定。你们给哥支支招儿,最好是‘大雅’的招儿,要是搞定了,回头哥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叫杜国庆的那哥们立即接口:“哥,你知道什么是‘大雅’吗?‘大俗’即是‘大雅’!你就去做些寻常人看来俗不可耐的事儿,这事儿要是做得过了,那就是‘雅’!”
程强听着这话,感觉有那么几分道理。他思索了片刻,才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他一拍杜国庆瘦弱的肩膀,笑道:“小子,不错,有点儿道理!”
于是这有了这一周连续不断的鲜花攻势。
所以当林希听到程强说那些花是他送来的时候,想也没想就问:“你想干什么?这么殷勤地贿赂我,想见沙利文?可是他今年不会来国内啊!”
电话那头的程强立即气瘪,敢情他这么直接的方式竟让对方会错了意?停顿了片刻,他才说:“不…不是这个意思,我…”
可是话还没有说完,林希又接着问:“那花多少钱一束?”
程强没想到林希会这么问,但一时也没多想就直接告诉了她:“二百块一束。”
“折现吧,小强。”林希的声音听起来清澈如水,一点儿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还准备送几天?一起折现,收到毛爷爷我会更高兴。不过——你到底有什么事有求于我?”
程强顿时哑言。这可真不像是个正常女孩儿会说的话,从前那些女人想从他这儿得到些什么好处时,还处处含着端着矜持着,最后才想办法达到目的。哪知这次想追的这个一上来就要折现?
不过,也正好表现她和其他女孩不一样。这么想着,程强又来了兴致,他故作深情地说:“师傅,你这看不出来么?我在追你啊!”
“追我?”林希忽然乐得大笑,“小强,你闲得没事做了?没事做怎么不去把球好好练练?我劝你追我就免了吧,你知道我这个人——”林希合上资料夹,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我要嫁高富帅的,越有钱越好的那种知道哇?就像思聪那样的。”
林希提到高富帅时,程强还是信心满满的。这“高”和“帅”他应该算吧?至于“富”呢,他的家庭虽然没有过分富裕,但是那样的背景却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结果最后听到林希还加了句“像思聪那样的”,他瞬间就泄了气。
这么说来,全国能有几个她看得上的啊!
程强半晌没有说话,他的内心还在苦苦挣扎着。林希等了一小会儿没听见声音,又因为要回到办公室去工作,于是说:“行了小强,别和我开玩笑,我上班了,再见。”
也没等程强反应,林希便挂了电话走出去。
那一天,林希照例忙到很晚才下班。她没有什么朋友,除了每年偶尔去执裁斯诺克比赛以年,工作几乎就变成了她的全部。
下班的时候,林希接到了陆岩的电话。
彼时,她在一楼的大厅里,正努力裹上一条秋款的围巾,然后再将大衣的扣子扣起来。她看到电话上显示的名字时,显得很高兴的样子,立即就接了电话。
“小帅哥,今天没有陪你的‘蓝色’女友?”林希嘻嘻地笑着打趣他。
“别提了,她说她有一些高数题解不出,刚才突然有了些灵感,就急冲冲回去做题了!”陆岩苦恼地倾诉。
“哈哈哈…”林希笑得放肆,丝毫不记得自己还在公司的一楼大厅里。保卫处的周师傅看到林希开朗的模样,心里也暗自为她“终于交了男朋友”而高兴。
“我说过的啊!小岩岩,你驾驭不了蓝色性格的女孩子,你偏不信呢!”林希还在雪上加霜。
“等我雄起吧亲爱的,”陆岩信心满满的样子道,“对了,还有一事儿,明天我要和博导一起去外地做个学术报告,还有一些研究和探讨什么的,估计得三四天回来,有没有想要的礼物?这次去的是湖北武汉。”
“行啊,把热干面、汤包、豆皮、周黑鸭一样给我带一点儿。真空包装的就行。”林希也不客气,迅速报出自己想吃的美食。
“好嘞!”
聊完以后,林希笑眯眯地挂了电话,然后到路边去拦车回家。
北园小区离公司也不算太远,打车也只需要一个起步价。当初这房子还是陆岩帮她找的。那会儿林希觉得这租金太高,不愿意花上自己三分之一的薪水在房租上,可是陆岩坚持她一个女孩子还是要住地段好一些的小区,方便也安全一点。
那时候她才从a大毕业,找了一份很不错的工作,成为了一名外贸业务员。而那时陆岩刚刚考上t大的硕士研究生,偶尔也来林希的住处蹭蹭饭什么的。
有时候林希也会认真地问:“陆岩,你说我们认识这几年了,为什么永远不可能有爱情?”
这时陆岩也会认真地回答:“因为我们太像,除了性别不同之外,简直就像是一个人。我们会自恋,但绝不可能爱上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
的确如此。两个人太像,便不可能爱上对方。他们有一样的红黄性格,他们对于大多数事物都会持相同的看法。甚至很多时候,他们两个人坐在一起,半天不说话,竟然也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林希胡思乱想着,慢慢踱回了家。房子是两室一厅,一间卧室一间书房,对她来说刚刚好。那房间里都是简易的修饰风格,没有太多昂贵的装饰,却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条。
换了鞋后,林希给自己做了一个鸡蛋面当作晚餐,然后开了电视一边吃一边胡乱换着台。
电视机里新闻频道有一位外交部女发言人正在作着外交辞。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看起来应该有五十岁,可是保养得却相当好。她剪着利落的短发,穿着一套黑色的套装,站在致辞台上,眼睛有神,声音果断。
林希随意看了几眼,竟觉得这女人似乎有几分眼熟。可是再仔细想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她不禁自我嘲笑了一下,然后换了频道。
吃完面条,林希在沙发上歪了很久才懒洋洋地套上拖鞋去洗碗。客厅的一侧挂着一副大的挂历,是一家供应商送给她的。那日历上的每一页都有用红笔圈出的连续几天的日期。
林希侧头瞟了一眼,无意间发现本月已经快要结束了,而那张当月日历上竟然还空空如也,没有一个记号。
她赶忙放了碗跑过来看。一翻前一个月的那张,第一个红圈是在3号,最后一个红圈是8号,而本月的这一张呢,已经是28号了,竟然还一个圈圈都没有?
所以…这是推迟了整整25天了?
林希吓了一跳,她的经期向来都是准时的呀,这次怎么会突然推迟了这么多?难道她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天…不会是巧克力囊肿之类的吧…?
大学的时候,同系里就有一个女生因为患了这个病不能见血而只能用药物抑制着经期,而且被医生告知这个病无法根治只能每个月都到医院就诊。想想一个女生不能有正常的经期该多痛苦啊!
一晚上林希都把自己吓得睡不着觉,最后终于决定第二天去医院检查检查。折腾了大半宿,她才沉沉地睡去。
、第8章 LX—008医院偶遇
第二天一早,林希都没怎么收拾自己,胡乱地扎了个马尾,又从衣柜里拖出件样式已经有点过时的长大衣,配上牛仔裤和黑色软棉布鞋,背了个休闲大包就准备出门。结果一照镜子发现自己俨然两只熊猫眼,又赶紧从抽屉找出一副黑色无镜片眼框子带上,心想着好歹也能遮挡一下自己的疲倦。
林希一上出租出就对司机说道:“我要去附近最近的医院。”
司机是地道的a市人,一听这目的地便回答:“小姐,离北园最近的是人民医院,您看可以吗?”
“行,就去人民医院。”林希立即答道。
周末的医院简直是人头攒动人满为患啊。林希好不容易排队挂了个号,到达医院三楼的妇产科时,才发现她前面还有近一百个患者在等待。
等了好大一会儿,实在百无聊耐,林希便走到扶手电梯旁的公共区域去打电话。电话薄翻来翻去,竟也只找得到陆岩来倾诉。
陆岩这边刚到武汉,才开机不久便接到了林希的电话。他一接电话就立即问:“出什么事儿了?”他实在太了解她,周末的上午如果不加班,她必定会睡个懒觉。若没有什么事情,她也一定不会找他。
“亲爱的小岩岩…”林希一听到他的声音,立即换上了可怜兮兮的哭腔,“我生病了…你会不会给我送终啊?我家里也没有人,也没有朋友,也就认识你一个人,你管不管我的啊…?”
“管管管,亲爱的,快说,什么情况?”陆岩的声音听起来焦急又真诚。
“经期推迟快一个月了,我才想起来!这个月我又是出国又是出差的,都忘记这回事了!你说,我不会是吃了什么垃圾食品然后长了什么肿瘤吧?要是恶性的怎么办?要是医生通知我只有两个月时间了怎么办?”
听到这些话,陆岩才稍稍放了心。他知道,林希并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多年以来她独自生活,早已是百毒不侵独立自我,不会因为一点儿小病痛就被打倒。在电话里,她这样说话,也只不过是想找一些真真正正的存在感以及少有的被关心的感觉。
人的坚强往往到了一个程度,就会疲倦。而现在,林希就是这样子。
陆岩轻轻地笑,然后说道:“好好的检查,等我回来请你吃大餐,哦不对,是你请我吃大餐。”
“嗯…”林希像一个小女人一样呢喃着,“那你赶紧回来啊,回来就来见我,我想你都想坏了!”
走廊的那头,许牧原正和两三位门诊的内科医生一起走过来。他本是住院部的医生,今天临时到门诊来办事,遇上几位科室的前辈,聊起了前几天的一则典型案例。哪知道还没有走到电梯,就见到一个熟悉的高挑身影侧在那儿打电话。
直到走近他,他才听见她几乎是撒娇柔软的声音。她正在说:“我想你都想坏了…”那种温柔的语气,和那种娇媚的姿态,竟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了他的心里。
其他的几位医生看许牧原停了下来,以为有什么事,便问道:“许医生,怎么了?”
许牧原偏过头礼貌地答道:“你们先过去,我一会儿就来。”几位医生点了头,然后一起上了电梯离去。
林希已经挂断了电话,正盯着她的手机看着什么,并没有转过身来的意思。许牧原等了片刻,还是温柔地喊出了口:“林希。”
靠着栏杆而立的林希立即转过身来,抬头看见了她身后站着许牧原。
他穿着长至膝盖白色的大褂,底下是黑色的裤子和皮鞋,向着光站在那里,与周身匆忙的背景格格不入。
他的头发还是那么精神地竖着,眼神柔和地望着她。可那温柔的眼睛里明显带着几许探寻的意味。他像一个温和可亲的王子,款款地站在那里,就像中世纪的欧洲油画里,那些翩翩的贵公子一样。
他的左手抱着一个文件夹,白皙的手指微微弯曲。在看到她的时候,那手忽然放了下来,就像一只白色的蝴蝶一样轻柔地闪过,动人得不真实。
林希忽然想起那天在斯诺克俱乐部见到他时,她也是这样的感觉。穿着衬衫认真试杆的他,和此刻穿着医袍工作的他,都总是给人十足的恬静感。无论他在哪里,那画面已经足够吸引人,已不需要任何背景的烘托。
“你怎么在这里?”许牧原又轻慢地问道。
林希立即恢复了原形,笑眯眯地说:“呀,许牧原?缘份啊,你竟然是医生?在这儿上班?真巧!我今天来这儿看病的。”
“哪里不舒服?”许牧原竟然隐忍着声音里的焦急,认真尽职地问道。
“我——”林希刚想说出口来着,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要告诉他自己内分泌失调?不行不行,不能这样说。“我嘛…肚子有些不舒服,也不知道我这苦命的孩子爹是谁,只好到医院来做个手术把他拿走。哎,世上负心汉多呀!”
林希一叹气,说得跟真的一样。可是眼睛里却闪着狡黠的光,偷偷看着许牧原的反应。
许牧原知道她必定是在开玩笑,也不理会这话,只说:“挂号单子我看一下。”
林希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还是递上了挂号单。许牧原看了一眼上面的信息,然后面不改色地还给了她:“等你看完估计就到午饭时间了,十二点整我在门诊大楼门口等你,一起吃午饭。”
说罢也不再问她的意见,许牧原便直接朝妇科诊室里走去。林希觉得莫名其妙,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只好傻傻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又等了一会儿,终于排到她就诊了。诊室里的妇科老医生一见到她的挂号单子就热情极了,不时地问着她的情况,然后又详细了解了她最近不规律的生活,最后老医生慈祥地说:“没什么大问题,作息不良导致内分泌失调,开一点药给你,过几天就会好。”
林希千恩万谢的,走之前老医生又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她几眼,暗自点了点头,心想这小许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拿完药以后,林希看了看时间,十二点还差几分钟。她走出门诊部的大门,果然见到许牧原正站在那儿等着她。
林希因为检查结果已经放了心,开心地跑到许牧原身边去,调皮地说道:“许医生,你看我对你是不是很好?才做了手术就陪你去吃饭。”
许牧原轻轻地点了一头,望着她的眼睛说道:“你啊,少熬夜,少吃垃圾食品,少加班,就不会内分泌失调了。”
他的声音温润无比,稍微升调上扬,竟是另一番风情。
林希大惊,他怎么会知道的?转而她又联想到许牧原看了他的挂号单子后去了妇科诊室,和后来那位妇科医生不断打量她的眼神,她立即明白了几分。
“许牧原,你老实交待!你都说了本宫什么坏话!”林希愤愤的,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许牧原动了嘴角微笑了笑,很自然熟络地对她说:“走吧,去吃饭。”
林希像一个小学生一样,背着个巨大的包跟着他走。
两人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家餐厅,正是用餐的时间,餐厅里人比较多。两人找了个空位坐下来开始点菜。这一次,许牧原毫无绅士风度的自己点了菜,清一色的清淡口味,更可气的是,林希听到他竟然还点了一道木瓜汤。
餐厅的服务员一走,林希就开始炸毛:“许牧原,你是觉得老娘胸太平吗!胸不平何以平天下!”
许牧原扫了一眼林希的大衣,然后面色温和道:“我不知道你们女生为何都认为木瓜是丰胸良药,科学证明它和丰胸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这道汤可迅速帮你调理一下肠胃,所以我认为你有必要喝一点。”
…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这样!说起话来不急不慢,不管说什么,却总是很有道理的样子。简直让人…又爱又恨啊!
林希换了副表情,贼兮兮地问:“来来来,帅哥,我们谈论一下这个话题。你们男人为什么喜欢丰满的女人?”
许牧原早就作好了心理准备,也不怕林希再来一次语不惊人死不休。他无意地扫过一眼林希看似乎…不太丰满的某处,淡淡地回答:“也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你说的那种人。”
“不是这样吧!小岩岩说过,男人都是一个德性的,包括他自己!”林希立即反驳道,“你看我这二十多年没人追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为国家省了多少布料哇!”
许牧原本来还想问一句小岩岩是谁的,一听到后面林希说自己单身二十多年,心里竟莫名觉得高兴,话也多了起来:“没有人追?强子说你喜欢高富帅?”
许牧原说这话的样子与平常的他大不相同。他的脸看起来很生动,在白日光的照耀下,显得精气十足。他的皮肤很白净,配着无论是单独看还是组合看都完美无比的五官,安静得像一副画。
“是啊,高富帅。”林希接口说道。
“怎么讲?”
“因为我个高啦,所以最好也找个个子高点的对吧;帅呢,至少得到马克塞尔比那个程度吧。至于这个富嘛…求上天给我一个男人,让我可以每天不上班,在家数钱玩儿,想买啥买啥,想去哪儿去哪儿…怎么样,有梦想吧!”林希雅痞地眨着眼,假装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