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冲动,也不是她沉不住气,只是她现在还记得十一岁左右顾承栋会仗着自己没有母亲打原来的顾满一顿,并把她推下了水,直接导致了原来的顾满死去,而她得以附在顾满身上。
既然都重获新生了,那自然不能顺着原来的历史来,她就要让她们都好好体会体会,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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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自认不是什么很会说话的人···只是求各位读者大大看文的时候能顺手点一下收藏,下次找起来也方便对不对?哇咔咔~~~嫌我啰嗦跟麻烦的就忽略我吧~~~我承认我是个说话没重点的话痨。
十二 较量
春意居内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屏声敛气,大气也不敢喘,生怕在这个时候触了柳氏的霉头。
柳氏看着自己的丫头给顾承栋上药,眉头都皱成了川字,心中又是气又是心疼。
“荒唐!”听完了贴身跟着顾承栋服侍的大丫头回话,她当下就怒斥道:“你们都是死人么?!就由得你们少爷被人家欺负?她不过是一个小丫头,你们也拉不开,任由你们少爷吃这么大的亏!”
红岩跟旁边的几个丫头都连忙跪下了,一旁的乳娘柳妈妈便仗着她是柳氏娘家荐来的人,又在柳氏跟前有几分颜面,便上前道:“太太是不知道,那个九姑娘简直没个姑娘家的样子,那狠劲儿,那眼神儿,活脱脱的要把咱们少爷给吃了似地,她又是姑娘主子-----哪里拉的开?”
柳氏心中便更加不是滋味,她向来就对二房没好感,闻听此言更加觉得是二房的人有意教唆顾满为之-----顾满才八岁一个小孩儿,懂什么?
柳妈妈察言观色,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些当时的情况,惹的柳氏越发恼怒。
“对了,你们少爷好端端的,怎么想到要去招惹九丫头?”柳氏听着听着,忽然却生出了疑惑来,自家儿子她是知道的,因为耳濡目染,他也不喜二房,但以前也没见做出这样事情来,如何偏偏今日就过去找麻烦去了?
柳妈妈是后来才赶了去的,这个问题自然答不上,红岩便一五一十的将刚才跟着顾承栋的小厮的话都回了柳氏:“原是少爷他们在学里打赌,一群人聚在一块儿,就说起家里的事来,五爷又故意拿二房的身份压着他,说他们二房的九姑娘极受老侯爷宠爱,他不信少爷敢得罪九姑娘,少爷一气之下,拉了人就往明月楼去了。”
“我们们赶去接少爷,却并没见到,一打听才知道少爷往明月楼去了,这才也跟了过去。到的时候,少爷已经跟九姑娘闹起来了,只是那时候少爷并没吃亏,我们们也就······”
听闻是顾承宇打头,柳氏又不是傻子,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他倒是聪明,要挑拨我们们跟二太太闹起来!真真是从小妇奴才肚子里出来的尿包种子!可恶!”
红岩也明白自家主子被拿来当枪使了,便问柳氏:“太太,那这回的事情咱们怎么处li?虽说咱们少爷被打了,但是九姑娘看样子也伤的不轻呢。”她的意思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怕柳氏依旧去寻二房的晦气,可如今的状况,顾满怕是比顾承栋伤的重,又是顾承栋先动的手,真要闹起来,九姑娘固然要受罚,只是五房怕也讨不了好。
柳妈妈却颇有些不以为然,撇了撇嘴道:“红岩姑娘这话说的差了,刚才咱们一路抬着哥儿过来,谁没看见?若是哥儿被打成了这样也没个说法,怕就怕家下人以为咱们五房是理亏,又怕了二房,传出去了别人自然会说是哥儿的错!”
柳氏原本就没想要善罢甘休-----她也不是怕麻烦的性子,当下就当机立断道:“正是!她二房的人一边挑唆着我儿子去打她们女儿,一边又纵容女儿来打我儿子,哪里就有这么好的事!”一边又着自己的丫头去取斗篷,气冲冲的穿戴好了就往二房的清江院来。
不说柳氏怀着一肚子的气,王氏却也难得的在下人面前沉了脸,连声怒道:“叫人!将崔大家的给我叫进来!”
她平日虽然气性好,却并不代表她没脾气,相反,在娘家时她也是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只是嫁来了这侯府以后,因为丈夫薄情,婆母不喜,才渐渐的收敛了自己的性子,现在见顾满白嫩的脸上那已经干涸的血迹,跟胳膊手腕上那些掐痕,便再也忍不了了,只觉得五房这是欺人太甚。
由于上一世并没有跟这个便宜母亲相处过,顾满并不了解这个母亲是怎样的性子,只是从沛音跟乳娘嘴里听说她虽性子好,却也带着诗书之家的清高傲气,平时跟几个妯娌并不是很和气。
见王氏脾气已经上来,她有些庆幸的松了一口气,好歹王氏虽然性子好,但是也不是个毫无主见的白兔,五房的人会来招麻烦是必然的,她就怕自己母亲是个息事宁人的性子,顾老太太又偏心,才又在身上掐出许多伤痕来防患未然,现在看来,倒是值得。
还没等她跟王氏说话,月桐便自己掀了帘子进来有些慌乱的禀告王氏:五太太来了!
王氏还没说话,顾满就伸手拉住她的袖子,讷讷的唤她:“母亲。”是又害怕又懊悔的表情,两只大大的眼睛里包了一包泪,正小心翼翼的盯着自己,生怕自己会责怪她似地。
王氏的心都软了,忙一把揽住她,轻声哄道:“阿满不怕,娘在呢,谁也不能欺负咱们阿满。”
哄完了顾满,王氏又吩咐月桐:“请五太太到正厅去,我倒是想瞧瞧,她如今是个什么意思。”
王氏却又回头吩咐沛音沛琴给顾满去厨房熬安神汤,又皱眉瞥了一眼呆立在珠帘外,不敢近身伺候的珊瑚跟碧玉,冷笑了一声,才带着蒙雨往正厅去了。
方才提步进了正房,王氏抬头就见原在蜀山仙图锦绣屏风后坐着的柳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又快步进了前,连珠炮似地让她给一个交待,不然就要往老太太处说理去。
“我活了这么些年,就没见过毒打自己兄长的姑娘!这哪里还有个侯府千金的样子?!我们们栋哥儿到现在还喊痛呢!”
王氏只管看着她连番表演,到柳氏说累了,端起茶杯要喝茶,才淡淡道:“五弟妹若是想去老太太房里,咱们现在就动身罢!我正好也有话要跟母亲说。”王氏冷冷的瞥了一眼柳氏,脸上波澜不惊,似乎并没听懂五太太话里的威胁。
柳氏刚喝进嘴里的茶咕咚一声便进了喉咙,差点儿没被呛到,就是因为直到王氏素来不讨顾老太太喜欢,她才敢拿老太太出来压她,以往只要抬出老太太来,王氏必定妥协的,此刻见王氏这样态度,她倒有些犹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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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针锋
天寒霜冷,院子东北角那几棵梧桐树的枝桠上堆满了已经结成冰棱的雪,有下人拿了倒钩清理,房里就不时传来‘啪嗒’的声音。
柳氏的心情随着这冰冷落地的声音而更加忐忑,她偷眼去瞧上首端坐,脸色不虞的王氏,心中的忐忑却又瞬间跟那雪花一样,结成了冰-----王氏这算什么?威胁自己么?
她骤然将手里的茶盏摔在地上,冷笑了一声,指着王氏道:“二嫂好大的气派!怎么,以为我不敢去?走啊,咱们现在就走,我还巴不得让老太太给评个理,看看二嫂教出来的好女儿!”
王氏心中恼怒,方才她早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问清楚了,如今见柳氏依然不依不饶,就算她这样天成的好脾气,也忍不住哼了一声,沉声喝道:“五弟妹这是说的什么话?也不知先带着丫头小厮闯进这花园的是谁?带头对妹妹动手的是谁?饶是如此,我也并不曾说得什么训斥的话,反而是五弟妹来我这儿找不痛快!”
“如今你既说要去寻老太太主持公道,我也不曾阻拦,还说跟你一同去,怎么,就算这样,五弟妹还是觉得我这个当嫂子的欺负了你不成?”
说话滴水不露,半点缝隙都不给对方留。
柳氏这时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二嫂再不得丈夫喜欢,婆母青眼,她也是长着府中中馈,当朝太傅嫡女的身份,她将要说出口的质问一滞,一时间竟张口结舌起来。
倒是一旁的柳妈妈看出了些端倪,她向来喜欢在主子面前掐尖要强的,此刻便自以为得了计,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便插话道:“二太太这话说的可真是诛心。我们们太太倒是一片好心----九姑娘虽然年纪小,到底也是个姑娘家,无论是谁先动的手,也没跟人家动手的道理!论理,二太太乃是书香人家出来的尊贵人,也知道这样的事儿传了出去,于男儿身上倒是不痛不痒,顶多一句少年不知事就完了,但对于姑娘家,可就要被人指着鼻子骂了!”
若是这句话说给顾满本人听,这个柳妈妈肯定会遭一顿毫不犹豫的嘲讽,因为死过一次的人,并没有多么在乎外人的眼光。
但是这句话碰对了人,王修盈从小就是从这样的环境里长大,这些礼教,这些名声几乎就是她活着的目的,她自然也认为名声这东西对自己的女儿也一样的重要,因此她本来素淡的眉目都纠结起来。
明月楼的气氛顿时一轻,连带着柳氏也察觉到了这微妙的变化,她忍不住得意的微笑了起来----这世间上有什么还比得上儿女重要呢?就算这个王修盈再厉害又怎样?为了顾满的名声,还不是要乖乖的妥协?
她满yi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柳妈妈,言谈间便又恢复了原来的犀利:“说得对,这些事原不该我管的,我这也是为了九丫头考虑,纵然栋哥儿皮了些,事情哪里就到了要打起来的地步?九丫头也不知道怎么了,难道是这病还没好全?连自家亲哥哥也不认识似地,竟下那样的死手,传了出去,咱们家的女孩们还有什么脸面?”
刚刚才死活逼着齐嬷嬷跟沛音带自己过来的顾满脸上就浮起一丝了然的微笑,她就知道王氏就算再生气也敌不过这个五婶婶的玲珑心思跟一张能把活人说死的嘴。
王氏果然没有了招架之力,她眉目中的犹豫越加明显,她自然不忿女儿被冠上这不敬兄长,斗殴手足的名声,但是她也清楚这个弟妹完全有这个能力能把顾满的坏名声在盛京的贵族圈里传扬开。
她不得不为顾满的名声考虑。
柳妈妈见自己的话奏了效,柳氏又一脸得意的神色,嘴里的话就更加不干不净起来:“太太们当时是没看见九姑娘那个样子,活脱脱的就像是想把八少爷给吞了似地,那下手没轻没重的,连带着旁边劝说的小厮也挨了重重的一戒尺,啧啧啧,就是我们们在旁看的人,谁没被那等气势吓着······”
“是么?嬷嬷当时也在旁边看着?我竟没见着。”顾满扶着沛音的手进了门,转过烟雨江南红梨木底座的小屏风,便见正喋喋不休的柳妈妈站在五太太柳氏面前,王氏却坐在上首的红梨木座椅上,皱着眉听着,见她来,王氏忙撇了柳氏,站起身来道:“你如何又过来了?这天气这样差,你又一身的伤······”
顾满脸色苍白,额头上的红肿尤未消下去,她迎上去扶住王氏,才又转过身来朝柳氏行礼,唬的一旁的柳妈妈避让不及。
还不等柳氏发话,顾满就饶有兴致的盯着柳妈妈看了半响,直把柳妈妈看的垂了头,敛了脸上得意的神色,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妈妈怎么不敢看我?难道真把我当成那洪水猛兽了不成?别急着躲,若我是洪水猛兽,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妈妈这张能说死人的嘴给撕了!”
她谈笑间就变了脸,让柳氏完全一呆----分明刚才还眉眼含笑的,却转眼间变了另一个人似地,那看人的目光,连自己都忍不住被惊了个哆嗦,她好不容易定了神,呵斥道:“九丫头!”
“我在呢,怎么,五婶婶又要拿名声来提点我?”顾满抬眼看了柳氏一眼,抬手指着自己额头上的伤讽刺的笑:“我身上的伤可做不得假,当时我们们明月楼上上下下那样多的人,都亲眼看见是八哥先动的手,我只是忍不住随手抓了戒尺勉强抵挡罢了。若是这样也要给我冠上一个不敬兄长的罪名,那可真是天大的冤枉了。若是五婶婶实在觉得不忿,不如咱们去找祖母评理罢?若是祖母也认定是我错,那没什么话好说,我自然由着五婶婶责罚,五婶婶爱在别人面前说我什么都成----反正上回五婶已经在汝宁伯夫人面前说过我们们二房爱欺负你了吧?这样的事五婶反正做惯了的。”
“你胡说什么?”柳氏被她这样戏谑的目光看的浑身发毛,禁不住又急又气:“你小孩家家的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这些蛆也能胡乱嚼的?”
“五婶既然知道不能嚼,那又何必拿着这话来恶心我母亲!”顾满一动不动的盯着柳氏,冷声道:“我还以为五婶你不知道这个道理,既然知道,那你就该知道,这消息传扬出去,名声受损的可不止我一人,连带着你家的顾槿顾锦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何况别以为这世上就你一人长了嘴,你该知道,若是我母亲愿意,你家儿子残害手足,带着小厮闯进妹妹闺房殴打妹妹的名声能传的更旺!”一口气说完,她又似笑非笑的看了柳妈妈一眼,回头看着柳氏道:“五婶,你要不要试一下?”
十四 偃旗
分明还是原来的人,面目也没有分毫改变,但是柳氏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来自顾满眼里的冰冷跟······那浓浓的威胁,毫不掩饰的戏谑跟威胁从她那熠熠生辉的眸子里流露出来,竟一丝也没有因为她瘦小的身体而打折。
她微微的张嘴,话到嘴边却不知为何又转了个弯:“我是你五婶!”
王氏也吃了一惊,她看着面色苍白却仍然浑身散发出无尽冷意的顾满,忽然有种错觉:变了,顾满已经不是从前的顾满了。
五婶?真好笑,现在知道是自己的五婶了,那上一世自己倒霉的时候呢?爵位被庶子承袭,不符礼法的时候呢?怎么不见她出来说一声:我是你五婶?
柳妈妈心里有些嘀咕,顾满以前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虽然暴躁了些,却从来不敢在长辈面前无礼,而且因为不得顾博齐跟老太太的喜欢,人有些内向木讷,轻易不跟人生气。
见柳氏明显有些招架不来,她便壮着胆子道:“九姑娘这话说的,都是一家人,难道我们们五太太还会有心想害您不成?您还小,怎么懂大人之间的弯弯绕绕,不管咱们里头怎么样,出了门仍旧是一家,我们们太太哪有害自家人的道理?倒是九姑娘您,自从病了这一场,脾气也大了,这嘴皮子也利索了,说出来的话跟刀子似地,句句戳人心窝子。”
王氏心中便也有些迟疑,顾满从病了这一场之后,确实有些不一样了。
她刚刚看的很清楚,顾满对上柳氏时那眼里迸发出来的恨意,连她这个旁观的人都吓了一跳。
重生过的人,言行又怎么可能跟上一辈子还一模一样?上一世自己穿越过来以后,为了防止别人知悉自己不是本尊,便越发的藏拙跟木讷,除非对着真心疼爱自己的外祖,才有几分人烟味,在侯府里,简直就跟木头人似地,没有半点生气。
而现在重活了一世,她早不想再顾虑这些。
穿越跟重生这种事情,就算说出来,也没人会信,既然如此,她还掩饰什么?索性借着这个被欺负了后才激发了斗志的由头重新风光再来,她要潇潇洒洒光明正大的活着,没人能阻止。
想到这里,顾满嗤笑了一声,余光掠过满脸惊讶的王氏,不咸不淡的道:“妈妈说的对,若是病了这么一场还是冥顽不灵,分不清真心待我还是要害我之人,那才真是白病了这一场。”
顿了顿,她又道:“好了,咱们还是说回原来的话罢。五婶这次来,是要为八哥讨公道么?若是的话,现在就绑了我去见祖母,或者等祖父回来了,再押我去告状也是一样的。只是五婶最好弄清楚一点,这天下不是只你一人长了嘴巴,也不是只你一人懂的颠倒黑白。更甚者,不要以为能借着这件事将我母亲牵扯进去,不然的话,我跟您保证,八哥性情暴虐,乖张跋扈的名声明日就能传遍京城!”
屋外冰棱摔在方格纹方砖上的声音还是时不时的传进来,屋子里却静穆一片,没有人把顾满的威胁当成一个把岁小孩的胡吣。
顾满的外祖父是当朝太傅,大周朝唯一一个位列三公之一的太傅,况且王家的家风连皇帝也亲口夸赞过,盛京贵妇圈里的贵妇们都以跟王家有来往为荣,若是王家真的对外透露出一言半语,那可不止这贵府圈,怕是再过两年,顾承栋要进国子监的事也够悬,何况······她亲哥哥---汝宁伯世子现今谋的是兵部武库司的位子,正在王太傅嫡子王庭然手下做事,她并不想冒这个险。
柳氏终究还是收敛了脾气,灰溜溜的带着柳妈妈等一群仆妇回了春意居。
来时气势汹汹,回去的时候却气急败坏,本来等在园子外回话的管事婆子们都有些惊讶的互看了两眼,她们本以为柳氏定然是能得胜而归的,可是现在看来,情况却并非如此。
奇迹出现了?一向只能吃闷亏的王氏居然让柳氏吃了憋?
不说众人如何窃窃私语胡乱臆测,德安居里倚着美人靠闲看汀香汀兰打双陆的顾老太太双眼微微的眯起来,冷笑道:“老五家的真的被九丫头问的哑口无言?”
一旁站着的吴嬷嬷就忙接话:“可不是!我今儿才算见识了,九姑娘那张嘴真真是厉害,竟把五太太说的一句话也插不上,连柳妈妈也被她问的哑口无言呢!”
顾老太太的脸色就沉下来,静默了半日才讽刺的笑了一声:“她可不牙尖嘴利么?到底有个能说会道,在朝堂上一手遮天的外祖父,哪里还把咱们家里的人看在眼里?小小年纪就学的这般尖锐,没点大家闺秀的容人之量!就知道跟着她那个娘学不到什么好东西。”
顾老太太甚少对自己的孙女这般刻薄,但是若是这刻薄的对象换成了二房的姑娘们,那极正常的很了。吴嬷嬷见怪不怪,沉吟了一会儿,才又小心翼翼道:“虽然九姑娘确实失了分寸,但到底八爷也太没规矩了,这般直闯女儿家的闺房还动手打人,这要是传扬出去,咱们侯府面上的确也不好看。”
吴嬷嬷是老太太的心腹,所以有些话只有她敢说。
顾老太太就叹了一口气,道:“你道我不知道这些?只是老八生的艰难,我也是怜惜他年纪小小就受了那么些罪,才略略纵容了他。说起来,这孩子虽然调皮了些,却也不至于要动手打人的地步,必定是有谁在他身边挑唆了他······”说到这里,顾老太太就停顿了下来,五太太柳氏平日里就老是找二房的麻烦,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若真的是她,那也太不知事了!
吴嬷嬷自然知道她溺爱孙子,便也不好再说,只是垂首恭敬的立在一旁等她说话。
“对了。”顾老太太忽然转了话头:“耽搁了这么些天,明日可不会再出错了罢?”
吴嬷嬷就知道她是在问顾筠回府的事,忙回道:“放心吧,明日断断出不了错了。二老爷跟三老爷都有信来,您只管放心。”
顾老太太这才觉得心里的烦闷散去了些,回头朝伺候的玉香道:“你去传我的话,就说明日都不必起早,迟些来也没什么。大家好热热闹闹的,一起迎迎你们姑奶奶。”
玉香忙应了,就往外来差了几个丫头往各房去通知,自己却往二房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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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仇人(一)
到了第二日,德安居果然济济一堂,众人皆得了老太太的暗示,不敢不来。
平日里来给老太太请安,总也不过两盏茶的时间,今日却因为老太太的幺女要回来,众人见老太太开心,不得不也跟在一旁逗乐取笑。
顾老太太似乎很享受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感觉,几个媳妇们也都施展了浑身解数来取乐她,屋内的气氛热闹无比。
顾满正想着心事,就听见五太太朝她道:“阿满病了这一个多月了,还没见好么?”仿佛昨日在明月楼兴师问罪的事并未发生过。
顾满没料到她会丢下老太太来找自己说话,又见随后便聚集在自己身上的几道目光,便淡淡笑道:“牢五婶挂心,不过小毛病,现下已经无大碍了。”恢复的可真快,比自己预期中的还快,可见有些人根本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五太太端起桌上的乳白色的描金茶盏轻轻呷了一口,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听说,你父亲跟你母亲因为白姨娘的事闹了一场,你从那之后便病了?你母亲也忒仁慈了,按我说,有些人就是不能给好脸子,一给就蹬鼻子上脸,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顾满佯装羞恼的垂头,心内却冷笑了两声。
柳氏不过是弟妹,于情于理都不该妄论大伯房里的事,她却好,不仅要说,还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还口口声声都是为了自己母亲说话似地。
儿子跟儿媳,能有的比么?因为姨娘闹起来,凭老太太的脾气,最后还不是得归咎于王氏不够宽容大度?
不出意料,顾老太太的脸色便阴沉沉的,半日才出言讽刺道:“成日里东忙西忙,却连自己房里的事也处置不好。这会子自己女儿病了,就要把这干系推到人家姨娘头上,你们二太太可好大的气量呢!”
一屋子的人都是知道老太太脾气的,但是此刻见顾满脸上羞的通红,坐立不安的一副可怜样,几个太太们倒不好再往深了说。
毕竟以后要封世子接替老侯爷的可是王氏的丈夫,她们可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僵。
顾满见无人答话,便只好自己尴尬的笑了笑,对五太太道:“我的明月楼离父亲母亲的正房远,因此不曾听过二人吵闹,想来也是我的不是,若知道父亲母亲闹了别扭,原该劝的。五婶的春意居离得近,怎么也不帮我劝劝?”
我这个当女儿的都不知道父母吵架了,你作为弟妹的就知道?还知道是因为个姨娘,你倒是厉害。
而且,王氏的正房是一座三进院子,于东北方向,五老爷一家却跟四房一起在西南方向的五进院,离得不止远,还非常远。
当下众人看顾满的眼神便存了些探究,不过过了一个月,这九丫头倒好像变了个人似地,话说的一套一套的。
双胞胎见自己母亲吃瘪,又发现老太太明显便有些不喜起来,便忙道:“九姐糊涂了,咱们两房离得这样远,我母亲如何赶得及去劝?”
她们以为老太太是不喜柳氏没劝架,忙不迭的便说了出来。柳氏心里却明镜似地,老太太是嫌自己多管闲事,管的太宽了,此刻见双胞胎帮自己说话,更是叫苦不迭。
顾满却满yi的微笑起来,要的就是这句话。既然离得这么远,为何还能将人家房里的事情探听的那么清楚?还早不说晚不说,非得在这个时候这种场合提起来?老太太又不是傻子,难道连她这点算计也看不出来?
顾老太太经这一说,才惊觉五太太的手伸的未免太长了些,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笑道:“老五媳妇儿想必近来喜欢散步,才能将人家房里的事情听的这般清楚。”
几个太太都是人精,见老太太这么说,哪有不懂的,一时间都低了头,心中却笑柳氏这回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