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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见到套着羽绒服的温北北,冷得在那儿跺脚。
“老师早,我那个Mp3好像落在你这儿了…阿嚏…”
北北从暖和的家里跑出来,只胡乱裹了件大衣,可刚出来没几分钟就冻得不行。
“先进来吧,外头冷。”秦允之侧身,让她进屋。
温北北赶紧跑了进去,顿时人舒坦了很多。
“昨天晚上理东西的时候就发现了,怕你睡了,就没来打扰。”秦允之合上门,便去里屋取东西。
秦允之显然也刚起没多久,头发还没理顺,稍稍有些乱,居家服随意地套在身上,但也隐约能看到肌肉的线条,温北北视线黏在他身上,脸又红了一层。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温北北自我鄙夷。
拿了东西出来,只见温北北坐在沙发上摇头晃脑的,秦允之微微叹了口气,到底是个怪丫头。
“我看你没关Mp3,帮你关了。里头的曲子很古啊。你这年龄,不该听听什么流行音乐么?”
温北北接过男人递来的东西:“唔,所以以前和同学都合不太来,我比较怪吧。”
“倒不是。”秦允之看着她有些沮丧的样子,不由又伸手撸了撸她的发顶:“各有所爱。我也挺喜欢这佳人曲的。”
“诶,真的?”温北北抬起头,她方才还担心秦允之嫌她古板。
“真的。”秦允之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个小丫头了,十年前他遇见的喜欢哼佳人曲跳格子的丫头,在文学社讨论会时冒出来顶撞学兄的丫头。
温北北开心地笑,然后挠了挠后脑勺:“那个…老师,能不能给我你的手机号…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在家,所以还是有个电话号码方便一些。”温北北昨晚上酝酿这个对白许久,当下一口气说出来,还是费了不少的劲儿。
“嗯?好。你等等。”秦允之回过神来,取了张便条,写上手机号后递给她。
温北北乐呵呵地接了过去:“呐…谢谢老师,我先走了。”
秦允之点了点头,便走去替温北北开门,温北北裹紧了羽绒服出门了。走下台阶没几步,却听见秦允之喊她“温北北。”
北北顿住脚步回头疑惑地看着他,秦允之此刻却摇摇头,说了句:“没什么,赶紧回去吧,别着凉了。”
温北北眼睛弯弯的,笑着说好。除却小麦色的皮肤,温北北的五官很漂亮,笑起来的时候,特别阳光,在冬日里,又特别温暖,只可惜,她不常笑。
合上门,秦允之微微垂眉,她似乎是已经忘记他了,也是,那时候她也才十岁。时间过得可真快,十年不过转眼之间。
回到家里,母亲正打算去上课,见温北北一脸地笑,好奇地问:“秦老师告诉你什么好事了,看把你乐的。”
温北北像是被人点重了要害似的,立刻收起笑来:“没有啦,就是找回了Mp3,开心嘛。”
母亲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温北北回到自己房间,拿出秦允之写的便条,抱着膝盖乐呵呵地看着,傻笑。
温北北现在十足确定,自己是喜欢上秦允之了。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底里面发酵。一大早就能看见他,让整个一天都美好了起来。
可是,她该怎么告诉子烟这件事呢?她不是也喜欢秦老师么?
为了这个问题,温北北纠结了挺久。她的朋友向来就少,子烟算是其中一个了。朋友喜欢上同一个人,这样的戏码实在是让人头疼。只是北北没来得及多想,就已经跨了年,接近期末。
子烟这个平时不努力的人,此刻除了发奋啃书,已经丝毫没有别的念想了。北北也当然把这事情给搁置了。
北北也不常给秦允之发消息,只是在元旦的时候发过祝贺的消息。其余的时候,便是要在换书的时候告知他一声。北北发一条消息就得琢磨很久,删了又打,打了又删,来来去去的,实在是耗费精力,所以就很少用短消息来聊天了。
期末的时候,倒是秦允之发了条短信来鼓励她。北北又是编辑了很久,结果回复的还是最简单的两个字“谢谢”。
放了寒假,子烟回了家乡南方,四喜和小米也各自回了家。温北北则跟着父母去了趟了海南旅游。
海南的碧海蓝天确实喜人,可温北北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思来想去,原是离秦允之远了,有点思念。她也知道这样的状态不好,可能秦允之完全拿她当学生,只是她自己的单相思。但她还是从海南给他带了礼物。
离开学还有一周,同父母一起回到沈阳。整理好了衣物和行李,温北北就拿着礼物上了楼,她一早就问过他是不是在家了。
秦允之开门,果然见到温北北,她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然后捧着一个装饰着绸带的纸袋子递给他:“老师,是海南带来的礼物,嗯…谢谢你一学期的授课。”
许久不见她,秦允之心情亦是不错,开玩笑般地说:“你若是贿赂我给你个好分数,恐怕已经晚了。”
“才不是。”温北北撇了撇嘴。
秦允之见她这样恐是要不高兴,立刻接过袋子来,沉甸甸的,挺重:“谢谢你了。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儿?”
“不了不了,还要下楼理些东西什么的。那个,老师再见。”温北北赶紧摆了摆手,就下了楼。
秦允之看着她仓皇的背影,视线回到手里的袋子上,里面莫不是有什么玄机?他回屋,打开袋子来,一看,这丫头啊,竟然是送了他一整包海南红豆。
相思红豆,南国生,秦允之拿着这一包红豆,又一次哭笑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我都开始日更了,乃们还有神马理由霸王!
P.s:新开现代耽美文,心理微悬疑,有虐有起伏。看耽美的亲可以穿过去保养之,新坑需要温暖啊!同样日更隔日更并存。
第九章
9
回到家里,北北的母亲就问,说你礼物给秦老师送去了?
北北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忐忑,母亲自是不知道她送了什么,红豆相思,怎么也不算是个妥帖的给老师的礼物。北北当然不敢大胆向秦允之表白,对于男女间的事,她本就知晓不多,何况她现今对秦允之,也算不上何等情浓。北北考虑的并不多,只有那么点小心思,就是想让自己在他眼里,有所不同。
没过片刻,秦允之的消息便来了。温北北犹豫了片刻,还是打开来看。
“谢谢你的礼物。只是,你明白红豆是做什么的吗?”
北北心瞬间给提了起来,老师这么问,莫不是看穿了她那点心思?也是,红豆相思,谁不知道呢?可她现今也只想他在老师的位置上,若是有些话说出了口,怕是覆水难收,一场师生情谊都要不了了之。
犹豫了再三,北北回了四个字:“知道,补血。”这消息一回去,秦允之那头可是笑开了,这丫头竟也有这么脱线的回答,但莫名地,他也松了一口气。北北她,毕竟还小。他于她,不该亦是不能。
温北北捧着手机,却是迟迟没有消息,她一遍遍地打开信箱,复有关上,虽然她知晓短信来了手机自会震动。
他满意她的答案?还是他其实根本就不在乎。他虽是刚授课不久,但喜爱他的学生并不少。自己并非文院的学生,只是占了住他楼下的优势,厚着脸皮借书,这才有多的交集。可这又如何呢?温北北是越想越难受,心底里更是不习惯自己这样小女子情怀。
就在怔忪间,手机震动了两下,温北北立刻点开短信来看,片刻,她放下手机,心已然沉了下去,除却冷,便没有别他。
秦允之说:温北北,红豆意相思,你以后若是有了心上人,再送不迟。
这一年的冬天显得特别漫长,开学时,沈阳的温度还在零下十几度徘徊。北北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提不起劲儿。
这个寒假温北北都没看几本书,懒散程度有史以来最高,没有之一。主要是北北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好比从秦允之那儿借来的三本书,红豆那件事后,一直躺在她书桌上几乎没有碰过,只要望上一眼,便想到那人,心绪自然就跟着烦躁起来。最后,她只得将书塞进了抽屉。秦允之不问她取,她便也拖上一天算一天。
温北北甚至将出门的频率降低,生怕在楼道上遇见秦允之,好不容易出个门,还得四下张望一番。她知道这样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可疑,秦老师也许根本就没有在意,而自己这样又显得很没出息,且矫情,活像人秦老师拿她怎么了似的。可温北北闹起别扭来,就是一根筋直到底了,顾不得比他。
幸而开了学,子烟、四喜和小米都回来了,几个姑娘在一起,北北也总算有些调剂。四喜就是个话匣子,寒假聚了老同学,出去旅游了一次,自然有很多的话题。不过这次暑假最大的八卦,莫过于子烟找了男朋友,还是她从前高中的校草。她说是老同学会上碰见的,迅速坠入爱河。
子烟这个颜控终于达成了她的目标,自然开心得不得了,说起她那个男朋友来好不眉飞色舞,至于异地恋的艰辛种种,也全然像是不在话下的模样。
温北北在一旁听着,却突然插|了一句:“那秦老师呢?你不是上学期还口口声声为了秦老师要转文学院的?”
“你没看见子烟脸上写了四个字,喜新厌旧么?你也真会相信她的话。”四喜“切”了一声,对北北将子烟的话当真表示不屑。
子烟捶了一记四喜,道:“干嘛啊干嘛啊,我那时候也是真喜欢秦老师的好吗?但自知希望渺茫,只好放弃。”
小米在一旁冷哼了一声:“女人,你的名字叫善变。”
这一句极其认真的冷面吐槽让在场另三人都笑喷了。温北北本该庆幸,子烟不喜欢秦允之了,朋友同喜欢一人的窘然场景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了,可想想如今她与秦允之,却又笑不起来了。
喜欢上一个人,才发现自己会想要很多东西。起初以为,只要在他眼里做一个不一样的学生就好。可真当他让她去找个男友,她却又发现自己不满足于仅仅是个不一样的学生。果然是会越来越贪心的。
放了课,北北回到家,父母都在。父亲见到北北,便说:“你稍稍打扮一下,晚饭我们要出去吃。爸爸的一个老朋友来了沈阳,要招待一下。你没什么紧要的事吧?”
北北摇了摇头,便进屋换衣服。其实北北到如今,也不怎么打扮,虽然母亲是个很会穿衣也很有气质的人,可北北似乎打小就像父亲多一些,在生活上不是最讲究,只要干净清爽、舒适随意就好。
母亲进门来,说:“我给你搭配搭配?”
“嗯。是很重要的朋友么?”北北坐在床上,看着母亲打开衣橱,替她挑选衣服。
“是你爸爸读书时候就很照顾他的朋友,后来出国去发展了,难得回来一次。”母亲取出一款及膝裙,又搭上一件白色的大衣:“给你买的这些漂亮衣服你都不穿,北北,你也到了该打扮的年纪了。”
“这样穿很冷诶,妈。”北北撅了撅嘴:“外头可零下十几度!”
“又没让你在外头走,车子来去,屋里又有地暖。你这丫头啊…”
“我穿,我穿就是了嘛。”
一家人都打扮齐整了,便出了门,父亲驱车,到了一家高级餐厅。温北北不常来这种地方,每次来都觉得有些拘束。侍从恭敬地将他们领进一早定好的包厢,里头装潢奢华,巨大的水晶吊灯将整个房间照得通亮,餐盘摆得整齐考究。他们做东,自然到得早。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客人才到。
开门进来,温北北先是见到一位与父亲年龄相仿的中年男子,西装革履,气势斐然,一看就是身价不菲,应当就是父亲的那位朋友了。至于,同中年男子一同进来的那个人,温北北面上一红,应该就是上次撞见她那一身睡衣的男人了。她思量了片刻,这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飞机晚点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中年男子开口:“好久不见了,疏浚。你应该见过了,我儿子,施磊。”
“好久不见了。”温爸爸也起身,介绍道:“我夫人,你知道的,还有这是我女儿,温北北。阿磊上一次来也见到了。”
温北北跟着起身,温顺地不说话。但她感觉得到施磊那双狭长的眸子看着她,她稍稍瞥了一眼,却撞见男人唇角一抹笑意。
“哟,北北长这么大了啊,我上次见她,才刚会开口说话吧。”
“是啊,就我们两个都有五六年没见了。”
此后,桌上一番寒暄叙旧,上了菜,一派其乐融融。圆桌颇大,他们五个人座位隔得很开,施磊坐在北北的右手边,但两人也始终没有对话。施磊却是个挺会说话的人,挺老成,温爸问他些问题,他都答得从容不迫。
施磊也刚从美国回来不久,是被总公司调来做一个项目,虽然他不过二十七八,但已经当上了一个挺好的职位。北北对这些事没太大兴趣,也就模模糊糊地听,没记着多少。
饭吃到八点多,也还没收场的意思。他们老友几年未见,自是话谈不尽。北北却有些乏了,这也总是她不太愿意跟着父母出来吃饭的缘由。
施磊的父亲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他们中年人的话题,年纪轻轻的姑娘自是不感兴趣的。他便停下了话头,说:“这不早了,要不先让他们小的回去吧,他们有自己的活动。阿磊,你要不带北北出去玩玩?”
温爸爸说:“这样也好,那就麻烦阿磊了。”
“伯父客气了。那我先带北北走了,爸,等你们好了,给我个电话,我来接你。”施磊说完,便起身了。
温北北还没反应过来,这怎么就决定了呢?还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吧?看着服务生已经拿来了她和施磊的衣服,北北无奈,只能顺遂地穿上,然后恭敬地和大人们道了别。
出了包厢,温北北就埋着头,跟在施磊后头,两人下了地下车库。施磊让她等着,自己便去取车了,一会儿,一辆黑色轿车就停在了她跟前。施磊放下副驾驶座的车窗,对他说了声:“上车。”
温北北撇了撇嘴,上了车。
没成想,北北上车后,听闻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今天和上次见面,真是大不相同。”施磊说这话的时候,还意味深长地上下扫了北北一眼。
北北看着自己这一身打扮,厚厚的黑丝,多走两步就要崴脚的坡跟鞋,裙子大衣,简直就是盛装了。比起上一次的睡衣,相同才奇怪了。她于是拒绝对他这句废话作出回应。
“那么,温小姐,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玩呢?”
施磊却对她的沉默不甚在意,而是趴在方向盘上,勾起一个邪邪的笑,眸子紧紧盯着温北北。
北北手心冒汗,被他看得发毛。脑海里出现的却是那一篇《登徒子好色赋》,说得正是古代那美男兼登徒子的宋玉。施磊给温北北的感觉,倒恰巧配得上“登徒子”这三字。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的孩纸乃伤不起,不冒泡木有天理!
施磊是个打酱油的,本剧所有出现的男配女配都是为了这一对师生恋修成正果而存在的!
第十章
10
“我要回家。”温北北斩钉截铁,她才不要和登徒子去玩。
施磊瞧她这恨不得离他百八十米远的架势,不由地乐了:“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北北完全没有察觉出男人半玩笑半调|戏的语调,认真地回答:“不怕,但是我想回家。”说完,北北便侧头看向窗外。
施磊轻叹了一声,耸了耸肩:“那可就没办法了,本来还和C博物馆约好了带你去看展览。”
“现在是晚上,闭馆了。”北北偏过头鄙夷地看着施磊。
“可是我恰巧认识馆长。”施磊挑了挑唇角:“单独看展,这个机会应该很难得吧。”
“真的?”北北挑眉,C博物馆正在举办一个玉器展,皆是来自历年来的考古发掘,有不少上品。原本老师也是想带着他们去,可因为课时安排的原因就给取消了,这次倒是正好。
北北思忖了片刻,道:“那走吧。”
施磊轻笑:“你可真好骗。”他踩下油门往博物馆开去。
有权有势在某些时候还是不赖的,譬如可以在大晚上参观博物馆,这对温北北来说,倒是新奇的体验。温北北最爱的地方,莫过于两个,一是图书馆,一则是博物馆。进了这俩地方,就像是鱼游进了水里似的,自在也活泼多了。
剔透的古玉被安放在密封玻璃里,适宜的温度,恰到好处的灯光,通透或是碧翠,纯美至此,也难怪古时文人墨客都对玉趋之若鹜。
施磊跟在温北北身后走,她一会儿这看看,一会儿那看看,脸上的表情是百分之百的兴奋,恨不得将眼睛贴上去。他很少能在比人眼里看到那么纯粹的神情,发自内心的喜爱,没有贪念的喜爱。二十出头的姑娘,却还是孩子一样的心性。
这次的展品皆是宋、明两代贵族和开国功臣墓中出土的金、银、玉器,有一百多件,杯盏、盘碟、手饰、挂饰、头饰、腰饰等,琳琅满目,雍容华贵。
北北四处流连,却是在一件展品前久久驻足,施磊上前去看,原是双凤牡丹纹金饰件。在一片小牡丹金叶上,竟然纹上两只凤凰,凤凰呈对称排列,纹刻技术鬼斧神工。
“真好看。”北北忽然开口。
“那是,价值连城。”
“铜臭。”北北撇了撇嘴,视线却没从上头挪开。
“没我这一身铜臭,你可进不来。”
北北没答话,反倒说:“让它重见天日的人,见到它第一眼的时候,一定会很兴奋吧。还真是幸运。”
她也想成为一个好的考古专家,不知道会不会有这样一份幸运。
施磊的车泊在北北家楼下已经快十点了,北北还沉浸在前头的兴奋里,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那个,今天谢谢你。”车停下,温北北诚恳地对石磊说,完全没了刚见面时的躲闪和不屑。
这丫头实在是太好拉拢了。施磊勾了勾唇角:“那有什么回报没有?”
温北北眯了眯眼,然后打开车门:“再见,不送。”
哪知温北北脚还没落地,施磊就喊了一声“温北北。”不喊不要紧,一喊,温北北一脚下去没站稳,坡跟鞋瞬间就把脚给崴了。温北北扒着车门“嘶”地一声,带缓过神来,施磊已经下车走到她边上了。
“没见过这么笨的,这都能崴到脚。”施磊摇了摇头,表示了不满。
温北北瞪大了眼睛企图用怨念的目光让男人觉得一丝丝愧疚,看来也是徒劳。
“送你去医院。”
“不用,只是扭了一下,擦点药酒就会好了。”
施磊对于她这种笃信显然不很赞同,作势就横抱起温北北往副驾驶座上放。
但温北北没反抗,反而噤了声,她是被施磊这一抱给抱傻了。待施磊放开了手,温北北才惊觉,道:“施磊,我不要去医院!”
“小孩子不要闹脾气。温北北你难道想成瘸子?”
施磊胡乱地揉温北北的头发,然后打算关上副驾驶座的门直接车到医院去,却听见几步开外一个试探性的声音喊道:“温北北?”
温北北浑身一激灵,舌头就跟着大劫:“秦、秦老师…”
秦允之方才下楼去倒垃圾,回来听见有争执声,女声很是熟悉,直到男人喊出温北北,他才确定是北北的声音。
施磊关车门的动作停下,只见温北北口中的秦老师走到车边来,公寓门旁按了灯,却很微弱,施磊隐约看见是个长相温润的男人。
“出什么事了?这位是?”秦允之问,又看了看身边的施磊,眼神并不是很赞同。
“我…”施磊正要开口,却被温北北急急打断,她可保不准登徒子会说出什么话来。
“他是我爸朋友的儿子。那个,我脚崴了…不想去医院…”温北北绕了绕手指,声音里很是委屈。她最讨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了。
“温北北。”施磊眯了眯眼,她这样活像是他欺负了她似的。
秦允之蹙了蹙眉,转而对施磊说:“北北是我的学生,既然她不想去医院,我想我可以照顾她。”
施磊看了看秦允之,又瞧了瞧温北北,丫头正一脸感激地望着秦允之。这场景怎么就那么别扭,他是坏人还是怎么的?
“那好吧,我正巧也要回去接老爷子。”施磊嘿嘿一笑,刻意在秦允之面前揉了揉温北北的头发,朝她眨了眨眼:“那改天见咯。”
温北北横了他一眼,嘟囔:“见你的大头鬼。”
秦允之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隐隐的不太好受。北北在他跟前头始终唯唯诺诺的,拘谨的很,倒是面对这个所谓的朋友,真实洒脱得多。
“你走得动么?还是我背你。”秦允之问北北。
北北一慌,赶紧说:“走得动走得动。”让老师背,肯定丢脸死了。北北撑着车门,在秦允之的搀扶下,下了地。秦允之将门合上,施磊便再没说什么,只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秦允之,便开车走了。
北北试图拖着脚走,但沾了地就疼,使不上力,只好一跳一跳的。秦允之叹了口气:“你就别逞强了。”他走到北北面前蹲下,然后拍了拍肩膀:“我背你上去。”
“不用不用…”北北赶紧摇头:“太麻烦老师了…”
“那你是想我抱你?”秦允之偏过头,在“抱”字上加了重音。
难道他看见施磊抱她了,北北好像有这样的错觉,但立刻被自己喊停。她连连说:“不是不是。”然后识趣地爬到秦允之背上,整个脸红得跟煮熟地鸡蛋似的。
秦允之于是没再说话,背起她上楼。温北北忐忑地将手搭在秦允之肩上,慢慢地,再环住。
本来应该觉得丢脸,可该死的,她竟然还有点美滋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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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11
脑袋晕乎乎的,就上了五楼,当秦允之的声音响起,温北北真是难过,为什么自家不是住在五十楼呢。全然忘了,若真是这高度,倒省得走楼梯了。
“到了。”言语间,秦允之便蹲□来,让温北北下来。
温北北磨磨蹭蹭地,终也是站稳了。秦允之回过身来看她,楼道里,灯也颇亮,将温北北红透了的脸色照得一清二楚。温北北本来呆呆地立在原地,撞上秦允之投来的目光,立刻低下头来:“那个…那个,我找钥匙。”
她下意识地去摸裤子口袋,却想起穿的是裙子,只好挪到大衣口袋里去寻,终于寻到了拿出口袋来又是手一滑,落了地。
钥匙碰到坚硬的地面发出一声脆响,温北北反应不及,呆愣愣地立在那里,真是想找个地洞钻起来才好。怎么秦允之这一背,就让她慌得六神无主,也实在是没志气了一些,好歹人家也间接地拒绝过她不是。
秦允之蹙了蹙眉,温北北又将个发顶对着她了,他何曾给过她如此的压力,让她见着自己就像是犯了弥天大错似的低头认罪。见她丝毫没有要去捡那钥匙的样子,秦允之只得弯下腰,替她拾起来。
“开门吧。”
他将钥匙递到她眼前,语气并不太和顺。
温北北诺诺地应了一声,就离门前两步路,她也挪得艰难,秦允之侧过身来,到底虚扶了一把。温北北一个劲儿地深呼吸,集中了精神去开门,待打开家门,终于镇定了下来,面上的红晕也不太明显了。
她进了屋,秦允之却止步在门外。温北北觉得自己刚才劳烦了他,总是要道个谢,请人进屋吃杯茶地,于是好意道:
“那个,秦老师,要不要进来喝杯茶…刚才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