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她回答,还补充一句,“不要说你认错人这种话,整个宫里,就你把他们兄弟俩分的最清楚了!”
“不是认错人!”她回答道,“父债子还,兄债弟还,天经地义,既然皇上准了我咬哥哥,那我咬哥哥弟弟都是一样的!”
临安只觉得眉心突突的跳,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谬论的人。
君无邪摇了摇头,“你还真是歪理一堆!不过,临安到底是受朕的旨意去将你接来,你却将人咬成这样,是不是该道个歉?”
其实不用君无邪说,琉璃自己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的。
临安虽然闷了点,但当真是个好脾气,而且一直得罪她的是临平,也没道理把气撒在他的身上。
君无邪都这样说了,自己还不就坡下驴。
所以,她扁了扁嘴,看向临安,“好嘛,对不起!管侍卫大人有大量,君子不计小人过,就忘了这件事吧!”
临安唇瓣动了动,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将袖子重新捋好,还没卷好袖口,就听到她一阵欢呼,“哦也,你原谅我了!好了这事儿就这么翻篇了,以后谁也不准再提了!”
“…”
有些无奈的看向皇上,却见他也是一脸苦笑,摇摇头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第二天一早,君无邪果然就走了,不过他临出宫前,先去了一趟涵妃那里。
眼巴巴的看着他出门,其实还真有点想跟着去了,宁王府不想去,可是宫外,还是想看看的。
不过…还是算了吧!
自个儿跟去,太后那老巫婆的眼线一准就知道了,她以为已经将真正的雪狐杀了,可皇帝若是还这么宠溺,事情不就暴露了?
哎,苦闷啊!
涵妃正在用早膳,听到接驾吃了一惊,甚至来不及擦嘴,就急急出来,然后正看见君无邪进门。
“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她跪下请安。
君无邪伸出一手将她扶起,“涵妃正在用早膳?”
“正是!”涵妃应了一声,忽而想起什么,“皇上若是没用,不妨一起?”
他一扬手,“不了!涵妃若是吃完了,就换身衣服,随朕走一趟吧!”
涵妃愣了下,“去哪儿?”
“宁王府!”简单的三个字,让她脸上的表情凝住了。
看着她微怔的脸,君无邪伸出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涵妃身体僵硬着,一动不敢动,任他的手指从唇畔移过——一颗米粒。
“这么匆忙,看来,朕来得不是时候!”他笑着说,轻描淡写的将米粒弹开。
涵妃脸上红成一片,“不不,怎么会!是臣妾没有准备,失礼了!”
“没有准备,朕就给你时间准备。去吧,去换身衣服,马上随朕出宫!”他负手而立,似乎不打算进屋了,看起来有些急匆匆的样子。
慢慢的转过身,涵妃顿了顿,又重新转过头来,“皇上,臣妾斗胆问一句,皇上既然是去宁王府,何必要带上臣妾?臣妾深居宫中,这样出宫去王爷府,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你是随朕一同,又不是独自私下见面,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再者说来,朕要带谁去,莫不成还要先请示一番么?”他似乎有点不悦了。
涵妃神色一凛,不敢再多说,只得应道,“臣妾遵旨!”
匆匆进屋,没一会儿出来,换了一身鸦羽色的衣裙就出来了,发髻上也就简单的插着两根钗,妆容更是素淡。
君无邪打量了一眼,“为什么穿这么灰淡的颜色?”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涵妃道,“臣妾是随皇上出宫,既不是什么盛典,衣物上原也不必太讲究,而此番既然是去宁王府探病,也总不好穿的太过鲜亮,更何况,臣妾以为,这衣裳也没什么不好!”
深深的看了看她,君无邪点点头,“说的有理,考虑的也很周详,爱妃果然是个识大体的女子,朕没有看错人!”
“谢皇上赞誉!”她行了行礼,一直低垂着头。
“好,那就随朕去趟宁王府吧!”他转身,在前面大步的走。
看着他的背影,涵妃深吸一口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一定要带上她,只知道,自己要更加的谨言慎行。
本来夹在太后和皇上中间,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如今又去宁王府,想一想,就觉得很头疼!
因为是私访,所以并没有浩大的排场,君无邪只带了临平和几个贴身侍卫,到了宁王府,果然连接驾的都没有。
“皇上…”临平弯腰掀轿帘,“已经到了宁王府!”
“恩!”他应了一声下轿,看到王府门口格外冷清,笑了笑,“果然连接驾的都没有!”
“因为皇上事前并没有吩咐,所以…”
“朕明白,朕就是不想要那些虚头!”君无邪点了点头,冲着守门的方向,“去传个话!”
有侍卫上前,“皇上驾到,还不速速接驾!”
守门的吃了一惊,抬头看了一眼,立刻飞奔的朝里面报信去了。
这时,涵妃也已经下轿走过来,“皇上!”
“随朕,一同去看看朕的好弟弟吧!”伸手揽住她,君无邪笑着说。

、87.第87章 旧事已忘

宁王府里消息已经传遍了,短时间内能聚集的人都到前厅来接驾了,唯独当中跪着的,少了个君御清。
“你家王爷呢?”君无邪似乎也没有生气,看着当中跪着的人,淡淡的问。
管家垂着头回道,“回皇上的话,我家王爷抱病在身,已经卧床好几日不起了,因此不能接驾,请皇上恕罪!”
君无邪点了点头,扭脸看向身旁的涵妃,“看来,宁王的病还是蛮严重的!”
他这样说,涵妃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好,只能挤出一抹笑,“是啊!”
“那就,去看看吧!”君无邪看向那管家,“前面领路,朕近日就是来瞧一瞧宁王的!”
管家立刻起身在前面领路,君无邪大掌一捞,直接扣在涵妃的腰上,然后揽着她同往王府后院去了。
经过蜿蜒迂回的廊道,君无邪的步子突然顿了顿,指向一旁的假山道,“涵妃,可记得这座假山了?”
涵妃心头一惊,垂眸低声道,“妾身愚钝,近些年记性是越来越不好了,不大记得了!”
“那爱妃的记性可真的不大好了!”君无邪笑着说,“当年爱妃可是常在这里跟宁王玩耍的,却都不记得了吗?”
“皇上也说了是当年,那时年幼,很多事,都已经不记得了!”她低声的说。
君无邪朗声大笑,不再说什么。
涵妃却已经是一身的冷汗。
他,他到底要做什么?突然带着自己来宁王府探病,又几次三番提起过去的事。
过去…
她的过去都是跟君御清的过去,和君无邪没有半点交集。
那假山她怎会不记得,那是她常与君御清私会的地方,更是情定的见证,而如今…自己重游故地,却是这样尴尬的身份,真是让人唏嘘感慨啊!
“王爷,皇上来了!”管家唤了一声,然后侧身让开路,“皇上,到了!”
君无邪揽着涵妃进了房,屋子里窗户都关着,显得有些昏暗,就算外面阳光正好,屋子里也未免太沉闷了,给人的感觉很诡异。
“宁王的身子如何了?”君无邪往前走了两步,看向床上躺着的君御清。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光线过于昏暗,君御清的脸色果然不大好,灰蒙蒙的,整个人都很没有精神的样子。
“皇上…”君御清试图起身,“臣弟因病不能起身接驾,请皇上恕罪!”
“清弟躺着就好!”君无邪扶了一把,轻轻搭住他的手,微微笑了下,“如今好好养病才是正经,那些繁文缛节,在意它作甚!”
“谢皇上恩典!”君御清重新躺了下来,眸色有些暗淡。
“都说了不要在意那些繁文缛节了!”君无邪侧头看了眼管家,“请太医来看过了没有?”
“回皇上的话,已经看过了,太医说王爷是天气骤然变化着了凉,加之最近太过疲累,所以才会病的这么重,好生调理一段日子便好了!”管家低头回话。
涵妃从进屋一直就低垂着头,几乎都没有看过君御清,眸光落在自己的脚尖处。
“原来是这样!”君无邪点了点头,“真是可惜啊…最近边疆柔夷小国滋事频繁,朕原想着若有清弟能亲征,一定会马到成功!真是不巧!”
“柔夷小国又胆敢进犯?!”君御清惊道,挣扎着要坐起来,“皇上怎么不早说,臣弟,臣弟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替皇上去打这一场,让柔夷小国不敢再上蹦下跳!”
“清弟,不必了!”君无邪按住他,让他又重新躺下,“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好好养身体,其他的事不用担心。就算清弟不能上战场替朕分忧,也还有其他的武将可以用!若是清弟重病,我朝就再无武将可用,岂不是太让人担忧了!”
“咳咳…可是身为臣子不能替皇上分忧,真是愧为臣子!”君御清似乎身体真的不大好,说着说着,剧烈的咳嗽起来!
看着他孱弱的样子,君无邪有些怒了,“太医是怎么看的?可曾开药,可曾给你们家王爷服用?”
君威震怒,宁王府的管家自然是惴惴不安,扑通一声跪下,“皇上…皇上息怒,自然是有的,王爷每日里也都服药,只是这调养,终究是需要些时日,不会一时半会儿就好,所以…”
“荒谬!都是托词!”君无邪还要说什么,君御清打断他的话道,“皇兄不必为臣弟担忧,咳咳…管家说的没错,太医确实看过也服了药了,只是臣弟这身子不争气,咳咳…”
他这样剧烈的咳嗽,涵妃终是忍不住,偷偷抬眼看了他一眼。
过去那样的丰神俊逸,潇洒不羁,可是如今看着,当真好消瘦,心头不由得一颤。
然而君御清却没有看她,微垂眼眸,似乎很是疲累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你就好生休养,朝政的事,不用太担心,等身子调养好了,再为朕分忧吧!”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君无邪说到。
“多谢皇上体谅!”君御清大约身体真是有些吃不消了,闭上了眼睛。
君无邪侧身,涵妃以为他是准备走了,便要跟上,却听到他说,“涵妃,朕记得你曾师从前朝名太医,既然宁王身子病的这么厉害,不如你帮忙把把脉,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建议?”
涵妃整个人僵住了,她没有想到,君无邪带她来是有这个原因,更没想到他会要求自己这么做。
“皇上,涵妃毕竟是您的妃子,男女收受不清,这样,怕是不太好吧?恐惹流言蜚语!”涵妃还没说话,君御清就已经开口了。
“朕亲自下旨的,谁敢流言蜚语,朕割了他的舌头!再者说来,朕还在这里,怕什么不妥?涵妃虽是朕的妃子,且莫说你们本就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有兄妹之情在,就算本着医者之心,只要心怀坦荡,何来收受不清!”他义正言辞,而且已经用了“下旨”,也就是说,这是旨意,涵妃如果不肯,岂不是抗旨了?
看着病床上的君御清,再看看一脸关怀之色的君无邪,涵妃的手不自觉在轻颤。

、88.第88章 女人啊…

“那就…有劳涵妃娘娘了!”君御清顿了顿,轻声的说,身体似乎真的很虚弱。
他垂下眼眸,将一只手从被子下探了出来,露出白皙的手臂。
对于一个男子来说,他的手腕过于纤细了些,也很白,甚至隐隐的能看见青筋微凸。
他倒显得落落大方,可是涵妃还是觉得很犹豫,踌躇不肯上前。
“涵妃,怎么了?”君无邪声音冷了几分,“宁王都已经配合了,还不上前给宁王诊治?”
额头已经微微的沁出细密的汗珠,涵妃垂在身侧的手握了又松开,然后又握紧,扑通一声跪倒在两人的面前。
“皇上,臣妾那三脚猫的工夫,着实不敢拿出来献丑!更何况,宫中的太医都已经给王爷诊治过了,想来也是无大碍的,若是诊断的不是,显得臣妾学艺不精愧对师父,若是诊断的跟太医无二,也不过是多此一举。”她一直垂着头说话,身体宛如风中的落叶,不停的颤抖着。
“不过是让你看看而已,也没真让你做什么,想这么多做什么!”君无邪皱紧眉头,“涵妃,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点!”
“皇上容禀,臣妾万万不敢造次!王爷金枝玉叶之身,臣妾怎能胡乱诊脉,就算皇上要治臣妾的罪,臣妾也万万不敢!”她重重的磕了个头。
声音是那么的沉闷,整个屋子里都回响着那磕头声,气氛顿时就变得有些压抑,每个人都紧抿唇瓣不敢开口。
“既然如此…皇兄就不要强人所难了,其实…臣弟这身子,调养几日,定会没事的!”君御清慢慢的,又将手收了回去。
抬眼,轻描淡写的扫过涵妃,眸子是那般的清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涵妃依旧跪着磕头,是以也没看见。
君无邪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好了,你起来吧!不过是让你随意给宁王把一次脉,瞧把你吓得!也没让你开方子,还怕害了宁王不成?”
她依旧跪着不敢开口,任凭他数落着。
“行了行了,起来吧!你不肯,朕还真的治你的罪么?宁王都已经为你说话了,还不谢过宁王!”他说到。
涵妃转了个身,行了行礼,“谢过王爷!”
君御清淡淡的应了一声,也没回话。
“既然宁王的身子没有什么大碍了,那朕就先回宫了!”君无邪道,“清弟,你就好好的养身体,朕有空,会来看你的!”
“皇上日理万机,国务繁忙,臣弟不敢惊动圣驾,也请皇上保重身体!”他欠起身,“来安,替本王送皇上!”
“恩,你歇着吧,就别起了!”点了点头,君无邪如来时一般,扯了把涵妃,将她揽在怀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涵妃靠在他的身上,整个人的身体却是僵硬的,垂着头,看不清脸上什么表情,只是一径的跟着他走。
身后,君御清重新躺回床上,被褥里,床单已经被他的手撕破。
一路无话。
回到宫中,君无邪遣她回去,临行前,看着她的背影问了句,“爱妃,你当真学艺如此不精,连把脉都没有把握吗?”
“臣妾愚钝,让皇上失望了!”她叩首回答。
“失望,是有一点,不过…总比一点希望都不抱的强!你,回去吧!”挥了挥手,他不欲多言。
涵妃这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欠身退下。
回到养心殿,看到琉璃窝在床上,还以为已经睡着了,近前才看清,她居然在看书!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养心殿的存书本来就多,不过是御史记载罢了!
她看的还挺认真,小下巴一搭,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书页,偶尔还用爪子努力的翻上一页。
君无邪看着有些好笑,走过去道,“看什么看的这么认真?”
吓了一跳,她回过神来,“历史啊!看看咱们王朝过去的历史,看看英武的皇上都有什么丰功伟绩!”
瞟了一眼,君无邪随手将书给她合上,“历史都是人书写的,丰功伟绩,你说有就有,说没有,也无从考证!”
“咦,这么悲观的话,今天出行看来不顺利?”她伸了个懒腰,觉得趴的有点儿累了。
结果,懒腰才伸到一半,就被他一把抱起揽在怀里。
“哎——”她惊叫一声,来不及反应,懒腰伸一半,险些腰折了。
“不,今天顺利得不能再顺利了!”君无邪说,往后一躺,靠在了软榻上,而她就那样趴在他的胸口处,他的双手交合将她包围。
眨着眼睛看他,“既然顺利,可是你的样子一点儿都不高兴呢!”
“女人啊…”他长长的叹息,不知在想些什么,“太聪明了,也不是件好事!”
琉璃不知他在说谁,感觉有点酸不溜的,“要我说,是男人太贪心,又想女人聪明,又不想女人太聪明,总之,怎么都不能十分满意。到底是男人太贪心,还是女人太愚蠢啊?”
听到她的话,君无邪不由的笑了出来,顺手就在她的鼻头刮了一记,“你倒是看的通透,那你说说,你是聪明,还是愚笨?”
“我觉得其实我挺聪明的,但是遇到皇上,我就愚笨了!”她想了想,很认真的说。
“哦?为什么?”来了兴趣,撑起身体,将她放在一侧,侧身看着她。
“因为我不笨,怎么显得皇上的聪明,再说了,你刚说了不喜欢女人太聪明的,我又不嫌活得长!”她理直气壮的回应。
感慨一声,君无邪摇摇头,“你也是个聪明的主儿!”
“皇上今天这是说谁呢?”琉璃忍不住问道。
从住进这个宫里,虽然有各色各样的妃子,可是鲜少看见他亲近谁,更不曾这样感慨。
想起之前那些奇怪的迹象,她的心里倒是隐隐有个答案,但是…依旧想听他说。
“今日朕去宁王府,带了涵妃!”他回答道,手指轻轻的拨弄着她的爪子,漫不经心的说。
果然!琉璃差不多是猜到了,可是听到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儿不是滋味。

、89.第89章 占据他的心

“哦,挺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话就是自然而然的从嘴里说出来了,“涵妃知书达理,端庄大方,最适合带出去了!”
至少,相比那个明妃和梨妃等,涵妃还是很让她看得顺眼的。
“你果然如此做想?”扬眉看了她一眼,君无邪淡淡的问。
她哈哈的笑了两声,却没发觉自己的笑声多么的苍白,“当然啦!那涵妃都做了什么聪明的事,让皇上有如此感慨?”
她只觉得这样的自己很是丢人,想快快的转移话题。
他带哪个妃子出去,跟哪个妃子亲近,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他的宠物,连个宫女的边都不沾,再者说来,她犯得上心里不舒服么?
努力说服自己,然后很认真的问着他。
君无邪捏了捏她柔软的脚底心,然后把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凭她的聪慧,应该也能想得到当时的情形。
果然,琉璃认真的想了会儿,“所以说…涵妃拒绝给宁王把脉,就让皇上有如此的感慨了?”
“不觉得这女人很聪明吗?”他反问,似乎觉得有点累了,手肘不再撑着,干脆调整了下枕头躺了下来。
躺下来以后,角度就有点不对了,可能觉得她离自己有些远了,拽着她的两只爪子往上移了移。
琉璃一头黑线,他还真会享受!问题是,干嘛拽自己啊!
很被动的被拉得离他很近,近的几乎一睁开眼就能数清他的眼睫毛有多少根,避开视线只看着他的颈项处,免得视线对视。
要知道,君无邪这张俊脸,看多了可是会伤身体的。
之前就已经流过鼻血了,她可不想没死在蛊毒上,反而狂飙鼻血而亡,那就太丢脸了!
“恩?”得不到她的回应,君无邪出声再次问道。
“皇上让我怎么说?”琉璃有点无奈,叹了口气,“我若说不知道涵妃哪里聪明,不就是暗示皇上想的太多了?若说涵妃确实很聪明,那等于我也是皇上不喜欢的那种聪明人了!”
君无邪愣了愣,旋即大笑起来,然后——琉璃就看到他的喉结分明的上下滚动。
真是该死!
他身上一定有什么魔咒,离得近了,心都会狂跳不已,然后只是看着他的脖子,都有一种想要舔一舔的冲动。
完了完了,自己一定是疯了!
“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你没有想过,你能说出这番话来,比涵妃还要聪明!”他毫不掩饰的夸赞。
“谢皇上的赞誉,但真的让人开心不起来哎!”埋下脑袋干脆不去看他,这个妖孽!
君无邪也没察觉出她的异样,只以为她拒绝回应这个话题,一手搭在她的颈后,轻轻的揉捏着那块软软的肉,轻声叹息,“是啊!朕原本想试探她一番,倒是没做成!”
涵妃会医术,也绝非像她自己所说的三脚猫的工夫。
君御清这次是装病还是真病,他心里明镜儿似的。涵妃给他把了脉,就可以问她是不是宁王的身体真的不好,若她说没病,那等于拆穿了君御清,同时也表了忠心。
可是…若她跟太医说的一致,也同意君御清有病,那,她的异心就昭然若揭。
被他摸的很舒服,有点昏昏欲睡的,琉璃眯着眼睛道,“可是皇上会不会先入为主?没准宁王是真的病了呢?”
“呵呵!”君无邪冷笑两声,“朕也问过了,每日里都按时服药,整个屋子却连一丁点儿的药味都没有,甚至连药渣都不曾看见,这病,也来的真是时候!”
“宁王为什么要躲避去征战呢?”她想不通,对于官场上的事,从来都是不解的,“我方才看史书,不管是王爷还是皇子,都是乐于征战甚至主动请缨的,因为建功立业,才能竖立自己的威信,同时掌握兵权,他日若想…也会有根基啊!”
君无邪摇了摇头,“你以为所有的皇子都是傻子么?会真的用命去拼?建功立业若是命都不在了,还谈何威信和兵权!”
他顿了顿道,“每一次的具体情况都是不一样的,此番柔夷小国进犯,其实一直以来,柔夷对我朝的进犯就不曾停止,不过是滋扰边疆,打的从来都是持久战,就算打赢了,也不算多大的功劳,而且一旦撤兵,很快就会再次而来,如此三番几次,拉锯战!”
皱了皱眉,琉璃差不多都要睡着了,“那不是很麻烦?那派谁去,也是没用的啊!”
“所以说,不是什么好差事,自然是会去躲避的!”不过君御清也是够机敏,军情还没传到京都,就已经做了准备了。
看来,有些探子和细作,已经发展的不止在宫内外了,只怕触角伸及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长!
“无妨,朕自有别的法子!”见许久她都没有出声,以为她是在担忧自己,便开解她道。
可是…还是没有回音。
“琉璃…”他轻声叫着她的名字,手上的力道略重了点。
这力道一重,她就不干了,甩了甩脖子,脑袋偏于一侧,君无邪便清清楚楚的看到,她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怔忡一瞬,顷刻有些无语,她方才还在跟自己聊天,也不知何时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他甚至都没有察觉到!
叹了口气,拉过薄毯轻轻的将她盖上,手指不经意的从她的唇畔滑过,心头一震激荡。
真是…不太正常的!
想他佳丽不说三千,也是有不少的,后宫妃子个个明艳动人,有不同的风韵,可是自己从来都没有什么心思,面对这样一个小东西,却仿佛触动到心底最柔软的一处地方。
她不知何时就占据了自己心里一块,然后在那里悄悄的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在他发觉的时候,却已经无法拔除了。
叹息一声,感觉到手指一阵湿濡,惊诧的看到,她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似乎是想舔舔嘴唇,却连带着他的手指一起卷了进去。
有点毛躁躁的触感,将他的心,仿佛也撩拨毛了起来。

、90.第90章 偷偷舔他

琉璃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身上沉甸甸的,浑身骨头疼。
想要伸个懒腰,却发现根本伸展不开,刚一伸腿就被挡住了,挑起眼皮,发现一只修长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身上,而他那张特大号的俊脸,就在自己的头顶处。
顿时有些无语,合着他把自己当靠枕了么?
本来想挪开的,可是她那娇小的身板在他庞大的体型下未免有点太弱不禁风了,试着挣扎了两下,没用。
索性放弃,盯着面前的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