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涵妃的面庞涨的通红,“太后…”
太后却不看她,反而指向那些妃子,“还有你们,一个个儿的,都来给哀家请安,如今皇上来了,心思都不定了吧?”
虽然嘴上似乎是训斥的,脸上却带着浅浅的笑意,好似是在开玩笑。
“太后…”众人便各自撒娇的娇嗔一声。
转过头,太后这才看向君无邪,“皇帝一早就遣人来传话,说是那雪狐,找着了?”
“回太后,是!”君无邪点头应道。
太后微微颔首,并不急着要看,反而问道,“皇帝果然是好本事,前日御林军几乎将这皇宫翻了个遍都遍寻不着,如今倒是又找着了,哀家倒是有些新奇,哪里寻着的?”
“说起来,也不算是儿臣找到的!”君无邪微微一笑,“倒是涵妃寻了,给了儿臣这个将功折罪的功劳!”
“哦?”太后扬了扬眉,看向涵妃,“涵妃,果然如此?”
涵妃面色一凝,偷偷的去看了君无邪一眼,却见他只是笑望着自己,忽而想起前日他对自己说过的话,心头一凛,点头诺诺,“是!”
“那方才,你怎么没有告诉哀家呢?”太后继续问。
“臣妾…臣妾只是想着,此事皇上一定会详细跟太后禀明,臣妾就不便多这个嘴!”她犹豫着回道。
太后冷哼一声,“你倒是会心疼皇帝,哀家看着好生欣慰啊!”
紧攥着手上的绢帕,涵妃一声不敢吭。
“好了,且带来让哀家好好瞧一瞧,这些日子,这小东西都跑哪里去了?”太后叹了口气,然后招了招手。
君无邪使了个眼色,临平便将那笼子呈上。
打开盖住的布,琉璃瞬间变暴露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她不用抬眼去看,就知道一定是什么样的目光都有,肯定有等着看笑话的,有鄙夷的,有愤怒的,反正就没有好的。
多可悲啊,好端端她的人缘儿怎么就混的那么差了呢!
太后往前凑了凑,认真的端详着,微微眯起眼睛,琉璃只避开不去看她的眼,这老巫婆,不是什么好东西!
“哀家怎么瞅着…不太像呢?”她慢吞吞的说。
君无邪脸上倒是没什么变化,接着笑道,“太后说笑了,这皇宫内院,哪里还有再多一只的雪狐,自然是她无疑!”
“是吗?”太后怀疑的看了他一眼,“这可不好说,当日这小畜生来历还不是不明不白的?”
“当日雪狐是朕特意遣人从西域寻来的,怎么能说不明不白呢,想来太后定是听了些不着谱的谣言,这后宫中素来碎嘴谗言,看来,是要好好整顿一下了!”君无邪淡淡的说。
面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太后点点头,“好吧,哀家也相信皇帝不会存心欺瞒哀家的,就怕是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说着,转头对身旁的李嬷嬷道,“哀家的鹃哥儿呢?自从那日之后就变得胆小多了,可真让人心疼,快趁着人多抱出来活动活动,也就没那么生分了!”
琉璃一直竖着耳朵听着,直觉不好。
本来还想,幸亏是自己来的,如果没偷偷换掉,是那只白狐的话,不但被老巫婆看穿了,还要连累君无邪做无用功。
可是,没想到她还要把那只八哥犬给带出来,说的好听,还不是借着狗鼻子来试探?
可是试探它个头啊,不管是不是真的,都是狐狸一族的,它还能闻出来两只狐狸的味道是不是不同啊!
正想着呢,鹃哥儿就被抱了出来,硕大的体型蜷缩在琴韵的怀里,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真是不和谐。
琉璃抬了抬眼,果然看见鹃哥儿目光无精打采的,再往上,就看到琴韵恶毒深邃的目光,不由打了个颤。
想想也是啊,成日里被一个一脚踹自己下湖的人照顾着,抱着,也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啊!
走到跟前,将鹃哥儿往她的笼子面前一放。
鹃哥儿恹恹的,懒懒散散的看了她一眼,转开视线,顿了会儿,再看她一眼——
忽然就跟活了过来似的,那个上蹿下跳的高兴,用力的扒着笼子,好像想要扒开,跟见了亲人似的!
琉璃一头黑线,我对你不友好啊,你不用表现的对我这么友好!
我都快被你的主子给害死了,你就别再添乱了,看着怪闹心的!
鹃哥儿可不知道这些,就知道好久没见了,突然又看到这玩伴,兴奋的不行,前尘旧事,似乎全都忘光了!
蠢狗!在心里默默的骂上一句,却又说不清的滋味,哎!狗还能恩仇一笔消,既往不咎呢,人不如狗啊!

、83.第83章 阴差阳错

见到鹃哥儿的反应,太后倒似乎放下心来,微微颔首,给了李嬷嬷一个眼色。
李嬷嬷会意上前扬声道,“琴韵,还不把鹃哥儿领开些,莫再新伤未好又添旧伤!”
“是!”琴韵应声上前去抱鹃哥儿,可怜那八哥犬现在最怕的就是她,看到她上前,立刻低鸣着就要跑,却被琴韵一把抱住。
“汪汪,唔…”发出了恐惧的声音,却让太后生生给曲解了。
“瞧瞧,瞧瞧!哀家这乖巧惹人疼的鹃哥儿哟,如今可给祸害成什么样子了!跟了哀家这些年,几时受过这种苦?且莫说这孽畜,就算是拿宫的主子,也不敢说给鹃哥儿这么多苦受,可如今,这雪狐是皇帝的心头好,让哀家如何是好呢?”她一边连声叹气,表示八哥犬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边又似乎很无奈的样子。
君无邪目光从笼子上瞥过,淡淡的说,“太后也说了,鹃哥儿乃是先帝的遗物,如今受了这些委屈,太后大可不必顾及朕,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出自便是!”
“哦?”太后扬了扬眉,“话虽如此,只怕事后,皇帝终究难免是要怪责哀家的!罢了罢了…”
“太后处事公正,儿臣怎敢怨责太后,一切听凭太后处置!”他回应道。
琉璃简直是心如死灰啊,看来真的是…有来无回喽!
算了,反正自己身上也有劳什子的毒,就算这里不死,活着也是受苦,她几乎是认命的闭上眼睛。
“皇帝既如此有孝心,哀家又怎能不体谅皇帝的这份心意呢!”太后颇有些赞许的说。
隐隐的,琉璃似感觉到有人在靠近,却又不敢去看,只怕一睁开眼,就是自己的末日了。
那种逼近感越来越强烈,根本让人无法忽视,过了会儿,只听到幽幽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所以…这次的事,就这样算了吧,不过,下不为例,哀家不希望再看到宫中有这等混乱的事!”
如获大赦!琉璃简直是不敢置信,没有想到,她就这样的逃过一死?可能吗,可能吗?!
她猛然睁开眼睛,抬头看到正上方的太后,目光盯着她,可是唇角似乎有一抹森冷的笑意,不由得一阵发寒。
不对,她绝不是如此良善之人,到底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可是,自己怎么都猜不透,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思,但是至少,眼下自己是不用死了。
“太后宽宏大量,真是让儿臣心服口服!”君无邪自然是适时的拍上两句,让她也有点面子。
“终究是皇帝的心头好,这有点嗜好自然是没什么关系的,只不过,终究不要误了国家大事的好!”太后淡淡的说,“听闻最近宁王身体抱恙,皇帝得空时,不妨去瞧瞧,终究也是自个儿的弟弟不是?”
宁王抱恙?琉璃倒是不知此事,但总觉得有点蹊跷。
“儿臣明白,儿臣本就准备这两日去一趟的!”君无邪点了点头,“既然太后赦免了雪狐,儿臣这就呆它回去,日后也会尽心管束,不会让她再惹是生非了!”
“去吧!”太后点点头。
一众妃子感到大为诧异,尤其是明妃和梨妃,本就跟雪狐有仇,本来想看个痛快的,可是却没想到太后这么轻易的放过了,心里很不舒服。
只能以眼神忿忿的盯着,又不能做什么。
君无邪示意临平将布重新覆盖在了笼子上,然后抱起,如来时一般又回去了。
直到看见了养心殿的牌匾,琉璃才相信,自己真的是捡回了一条命。
不容易啊不容易!几乎是一身冷汗,好在没受刑也没死,真是大难不死,以后一定会有后福!
自我安慰着,结果临平还没迈进门,脸色突然一凝,往后一跃,伸手做了个拦阻的动作。
“什么事?”君无邪拧起眉问道。
临平的神色有些不对,回头望了君无邪一眼,显然是欲语还休。
往边上侧了侧,君无邪,以及琉璃都能顺利的看到前面的景象,简直是——惨不忍睹!
实在有些让人难以直视,那只白狐,眼睛瞪着,嘴巴微微的张着,已然气绝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除了头部,身子以下的皮毛都被剥去了,血淋淋的躺在殿中央,看着真是让人想要呕吐。
琉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走前还好好的,活泼灵动的小家伙,此刻却在自己的眼前——死不瞑目!
怎么会?为什么会?!她惊得说不出话来,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在整间大殿里,她胃里一阵阵的翻涌,眼睛里却是酸酸涩涩的。
“琉…璃!”君无邪好不容易挤出这两个字,脸色瞬间变得白了。
他以为本是天衣无缝的,可是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是他疏忽了,应该派人,至少派临安守在这里的。
原以为领着这白狐去领罚就会相安无事了,可是没想到,先有那神秘人不曾出手,已经是失策了,这后面却有人突袭在后。
往前走了两步,颤颤的伸出手,在空中握成了拳头却又猛然缩了回来,他一言不发,脸色变得铁青铁青。
琉璃却克制不住,在笼子里发出了干呕声。
“闭嘴!”君无邪一声嘶吼,双目赤红的看向笼子里的她。
她呕了会儿,才慢慢的抬起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愣了一下,君无邪立刻三两步上前,几乎是从临平手里抢过了笼子,迅速的打开门,把她抱了出来,“琉璃,是你吗?琉璃?月琉璃?”
他叫着她的名字,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确定不是自己弄错了,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肯定她是真真切切,扎扎实实的还活着!
“我…”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也是惊魂未定。
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心软与白狐换了,是不是此刻横尸在这里的,就是她自己了?!
低下头看了眼那白狐,到底是控制不住,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
君无邪则是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紧的她几乎都要无法呼吸了。
一旁的临平默然无声,本来是有些惊诧的,此刻只是垂手站在一旁。

、84.第84章 朕与你同在

“我…我以为它能逃出去的!”待临平将一切收拾好,趴在养心殿的软榻上,她的心情还是十分的复杂。
“这不怪你!”轻轻的用手抚摸着她的毛,他现在只想这样看着她,陪着她,能够触摸到她。
琉璃闭上眼,“我本不想让它替我去送死的,可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却是这样!”
“这就叫阴差阳错!”事实上,冷静下来,君无邪已经大致猜测出来怎么回事。
怪不得太后答应的如此爽利,怪不得先前咄咄逼人诸般计较,当他将雪狐送上了门,突然宽宏大度而轻描淡写的放过了。
原来,她已经猜到了自己不可能真的将雪狐送上,也猜到了李代桃僵,所以布下了杀手,想要将真正的琉璃暗杀。
她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所带去的,是真正的雪狐。
不错,她猜的一点都没错,果然是甚为了解他的心思,只不过…他们都没有猜到,琉璃自己,会送上门寻死!
“是不是因为我多事,才害了那白狐?”琉璃只要一想起那小狐狸死的惨状,就无法闭上眼睛。
“你已经尽力了,这就是命!”轻声的安抚着她,君无邪叹口气,“也是因为你的善良,才救了你自己!”
想一想,真的是惊魂未定,如果不是她自己偷偷的调换了,此刻,就真的是她丧命于此了。
深宫中本就是杀机重重,步步险招,自己这一次,算是算漏了一招。
作为君王,真的不能算错一招,否则的话,败的失去的,将是全部!
今日之事,真的是给了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可是我…”琉璃话还没有说完,忽然皱紧了眉头,胸口憋闷的说不出话来。
察觉出不对劲,君无邪立刻翻身看她,“怎么了?”
“心口…疼…”她咬着牙,好不容易挤出这几个字,已经是一身的冷汗了。
这种疼,她体会过,就是上次在冷宫的时候,已经很久没有犯过了,自己几乎都要忘了,可是没想到,疼起来却是翻天覆地的!
她咬着牙,努力想要显得不那么痛苦,可是痛入骨髓,实在是难以克制。
除了痛,最重要的还有恐惧,因为了解身上的是毒,所以恐惧,因为不了解这毒到底能不能解,为什么会发作,所以更加恐惧。
看到她那么痛苦,君无邪立刻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几乎是一把将她抱起,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胸口处,“别怕,朕与你同在!”
是蛊毒!
既然是蛊毒,宫里的太医兽医一概是都是没有用的,所以也不用传召任何人,可是…
他眯了眯眼,扬声道,“临平!”
立刻,临平应声出现,“皇上!”
“雪狐蛊毒发作,控蛊之人一定在附近,去找找!”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一般,一字一句的说,“抓活的!”
“是!”临平只看了一眼,便出去了。
琉璃几乎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眼前模糊,耳朵里的声音也是嗡嗡的,除了疼痛,几乎感觉不到其他。
身体有阵阵的寒意,却也有丝丝缕缕的暖意。
君无邪把她紧紧的抱着,以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温声道,“朕不会让你死,朕决不允许让你死!没有朕的准许,你不能死!”
她很想回话,她也不想死啊!尤其看到那白狐死的那么惨,也是为她而死,她就更不想死了!
可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浑身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软软的靠着他。
君无邪似乎也懂她的脆弱,虽然抱的很紧,动作却是极轻柔的。
过了好一会儿,她感觉身体似乎疼痛不那么严重了,紧绷着的身子,慢慢的放松开来,除了麻木和僵硬,疼痛倒是不明显了。
“皇上!”临平回来了。
“如何?”皱起眉,君无邪一脸严肃。
临平却是摇了摇头,“动作太快,根本没来及,就已经被他察觉了!”
闻言,君无邪的脸色变得更加肃凝了,这人究竟是何人,如此的厉害。
临平已经是一等一的高手,却都没有抓到,此人决不能小觑。
“我,我没事了!”她有些虚弱的说,好在现在是狐狸身,不然的话,一定是一身的汗湿。
但是就因为这样,她更加的燥热,不由得张开嘴巴伸出舌头,好能散散热。
虽然这动作很不雅,现在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扬了扬手,示意临平退下,君无邪轻轻的将她抱高一些,“还痛吗?”
“不,几乎不痛了!”她摇了摇头,“蛊毒?你方才说蛊毒,我身上的,是巫蛊之术?”
君无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看来,你当真不知道,你身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是不知道!”她很认真的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不记得了,或许也好!”他不知在想些什么,轻轻的抚摸着她。
“我还是会死的,对不对?”她问道,“蛊毒,没有控蛊之人的解数,应该是无药可医的吧?”
虽然她也不是很懂,但是多少层听说过点。
就算在现代,对于这奇门一类,知晓的人也并不多,所以只知皮毛而已。
“朕不会让你死的,朕一定会想法子救你!”他认真的说,也不知是不是在安慰她,但是琉璃心里还是会觉得暖暖的。
“你不用安慰我,就像你说的,这也是命!”她试图笑一笑,“反正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再说了,既然那人在我身上下了这么多的本,总不是为了轻易的折磨我死吧,至少在他达到目的以前,我还死不了!”
“什么目的?”君无邪问道。
琉璃忽然就想起那一夜,想起了血魄天香,犹豫了下,也不知那人到底神通广大到什么地步,到底是没说出来。
只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说了,我醒来就已经是这样了,也许…以后会告诉我的吧?”
君无邪一双眸子深深的盯着她,良久,叹了口气,拥她入怀,一同躺下,再不说话。

、85.第85章 越来越着迷

这一次蛊毒发作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也休息了两天。
君无邪每日下了朝便回到养心殿,不知是不是太后卸了防备,倒也算安稳了许多。
琉璃身子不舒服,心里也不痛快,便整日整日的窝着,这儿是养心殿,就算清荷想来看她,也不得其门而入。
一切看上去,似乎都已经归于太平,但是她心里明白,事情才算刚刚开始。
身上的蛊毒,还有太后难免会发现她其实没有死,到时候…简直是无可想象的。
“在想什么?”君无邪手轻轻的抚摸着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无声的陪伴。
他不管是躺着也好,坐着批阅奏折也好,她必然在他的身畔,怀里,手边,触手可及。
而琉璃也大抵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好像在他身边,才能有点安全感。
“我在想,以太后的能耐,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我根本没有死,到那时候,终究还是逃脱不了!”她歪头看了看他。
君无邪停下手中挥动的笔,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你不相信朕?”
“并非不信,只是觉得世事难料!”她摇摇头,最近情绪看上去很沮丧,跟以前那傲气斐然的样子完全不同了。
叹口气,索性放下笔,伸手摸了摸她的下巴,“至少在朕的身边,不会有事的!”
“也总不可能寸步不离!”琉璃笑了笑,半调侃的说。
可是,他却极度认真,一点都不当开玩笑,“为什么不可以?明日,朕就带你一同出宫!”
“出宫?!”琉璃眨了眨眼,似乎有点惊讶。
自从一张开眼醒过来,就是在这深宫之中,从来没有想过还可以出去,简直跟做梦一样。
但是,事情也绝没有那么简单,她让自己冷静下来,接着问,“出宫做什么?”
“把你放生!”他笑。
撇了撇嘴,她才不信。
“怎么,不信?”君无邪看出她眼中的不屑,眼中藏着笑意。
“皇上这谎撒的一点都没水准,若是只为了将我放生,何必要亲自带我出宫!再者说来,就我身上这情形,放出宫,简直是寻死。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她一点儿都不傻,心里明镜儿似的。
以手指把玩着她的尾巴,君无邪浅笑着说,“你又知道了?”
顿了顿,接着正色,“明日去宁王府一趟!”
提起这个,琉璃忽然想起前两日太后说过的话,“对了,听说宁王身体抱恙来着,此番皇上是去探病吗?”
“抱什么恙!”君无邪冷笑,“不过是赶着事儿上拿架子罢了,且随朕明日去瞧瞧!”
“拿架子?”琉璃有些不解,毕竟,朝政上的事,她知道的并不多。
虽然他每天上朝都很忙,除了国事,差不多都跟自己在一起,就连批阅奏折,也没有避讳过她。
也正因为如此,她从不去看他关乎朝政的事,不关心,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既然是正事儿,皇上过去便是了,带着我做什么!”她打了个哈欠,对“正事”兴趣缺缺。
“不带着你,怕你寂寞啊!”君无邪调戏般的划了一下她的脸颊,虽然毛茸茸的,但是手感不错哦!
这厮,说说就不正经了!
不过被他这样调侃两句,心情也好了很多,琉璃躲过他轻佻的手指,一脸严肃的说,“正事儿,我当真不想去!一来你们说正事儿我也挺无聊的,二来,皇上这样寸步不离的将我随身带着,不愈发招太后忌恨我,会觉得我根本就没死么!”
挑了挑眉,君无邪倒没想到她会想这么多,不过说的也是。
“但若留你一人在此…”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你若去上朝,去跟臣子议事,难不成还都带着我?还不是留我一人?如果我当真半步都离不开你,还不如死了算了,连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顿了下,她有话没说出来。
其实,以她身体的状况,以及背后那个神秘人的神通广大,就算在他身边,又是万无一失的了吗?
君无邪深深的看着她,跟她相处的时日越长,就越发觉得她身上有很多让他——着迷的东西!
“你干嘛那样看我。”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琉璃抖了抖,“我知道我很威武,你不用太崇拜我!”
闻言,君无邪失笑,也只有她,能臭屁的这么理直气壮,也真是好意思的!
“行了,明儿朕出宫不会太久,事情办完就回来,朕会留下临安保护你!”虽然她口口声声没事,但上一次给他心里留下的阴影太大,绝对不能放任她一个人留在宫中。
所有的障碍还未铲除,宫里还不是太平盛世,他不放心徒留她在这虎狼之地。
“临安…”念着这个名字,琉璃哭了脸,“能不能…别留下他,我一个人挺好,真的!”
看她紧张的样子,君无邪觉得有点诡异,自从上次临安将她从淑香殿接出来以后,她就似乎很排斥临安。
“临安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他直截了当的问。
愣了下,琉璃旋即否认,“没有啊!挺好的,他什么都没做啊!”
是她做了什么!上次自己咬了他一口,虽然临安没说什么,可是每次看到他那******不变的扑克脸,就总觉得心里惴惴的,到底做错事的人,会亏心啊!
狐疑的打量着她,越发觉得有点问题了。
手指相别,直接打了个响指,然后临安就无声无息的出现了,站在殿中,似乎连呼吸都没有一般。
没想到他还真是无处不在,顿时,琉璃有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不能直视啊!
“临安,究竟怎么回事?”君无邪转头看了她一眼,手臂一挡,就将她圈在怀里,让她无处可逃。
琉璃从他手臂的缝隙偷眼看去,临安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哎,他应该不记仇的吧!
如果是这样,那就还好,反正自己用力应该也不深,他没准早都忘了,所以…
还没想完,就看到临安一捋袖子,往前走了两步。

、86.第86章 去宁王府

心中突的一跳!
干,干嘛!不是要揍她吧?当着圣驾的面前,你敢动手打人?!
孰料,临安却只是撸起袖子,露出了上面淡淡的伤疤,很明显的两排牙印,还是没有说话。
证据是昭然若揭啊!
心虚的缩了缩头,君无邪却已经将她往前提了提,对上那伤疤,“你咬的?”
她心虚不已,嘿嘿的笑着点了点头,“那个…是个误会!”
“嗯?”君无邪扬了扬眉,似乎在等待她的解释。
琉璃看了一眼沉默的临安,眼睛一转,咳了两声,“这个…是皇上恩准的,所以不能怪我!”
她此言一出,别说君无邪,就连临安脸上都显出怪异的神色。
“朕何时恩准的?”眯了眯眼,君无邪觉得自己好像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上次我说要咬他,皇上您说,可以!”她故意模糊化“他”这个代词。
可是,君无邪却一点都不含糊,“朕记得,不过朕记得,你上次说的是临平吧,跟临安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