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啦,咦,阿纳,你们要去干什么?”哈克什惊奇地问,阿纳“噔噔”地往巷子口跑来,正好遇上那菲和哈克什。
“今天拉美西斯王子从努比亚胜利归来,会乘战车游街,我赶去看!”阿纳一把拉住那菲和哈克什,把他们往巷子外推,“那菲姐姐今天别上课了,一起去看看吧!”
基姆以及其他的孩子跟在阿纳身后也跑了过来,那菲见收不住他们的心,也只好随他们去了。
游街
街上站着许多手拿武器的护兵,他们整齐地排成了两长排,把人群隔离出主干道,许多站在街上的普通百姓都想尽量靠前,但是又不敢太靠近凶神恶煞的士兵,就在这种矛盾心态的徘徊作用下,那菲和孩子们不知不觉站到了最前排,那菲抱起哈克什,让他占据看清楚拉美西斯王子游街的最佳位置。
不一会儿手执盾牌和长矛的先头部队就出现在那菲的视线范围之内,紧接着两头雪白的高头大马拉着一辆通体由黄金包裹、轮子由皮革裹边的战车,穿着出征时的短小马甲的拉美西斯站在车上,他神情严肃,头上戴着象征下埃及的眼镜蛇王冠,手臂上环着宝石和黄金打造的护身符荷鲁斯之眼,他一只手拉着控制马行进的缰绳,另一只手握着金质的弓,战车边还有一整包装着箭的皮革箭筒,上面雕刻有拉美西斯独有的王室标志。
“那菲姐姐你看,是昨晚那个王子啊!”哈克什一眼就看到了拉美西斯,他伸出手对拉美西斯挥着,还兴奋地动来动去,“他在战车上接受大家的膜拜,好威风!”
那菲正要阻止哈克什太过兴奋的举动,殊不知拉美西斯也看到了哈克什,他抖了抖缰绳,战车加速往那菲和哈克什这边驶来,然后他把战车停在他们面前,拉美西斯使了一个眼色,站在那菲和哈克什面前的高大护兵就自动让开了。
现在那菲一抬头就能看到拉美西斯深不见底的黑眸,而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哈克什可顾不了那么多,伸出手就想摸拉美西斯手里的弓。
“真是个调皮的小家伙。”拉美西斯爽快地把弓给了哈克什,如愿以偿的哈克什正想好好把玩这把弓,拉美西斯却一下就把哈克什从那菲手里抱了过来,哈克什也不反抗,倒是那菲被吓到了,正想夺回哈克什时,拉美西斯一拉缰绳,战车继续向前驶去,来不及反应的那菲就这样扑了个空。
担心
“喂,你要把哈克什带到哪里去?”那菲急了,什么敬语都忘了,她对着拉美西斯的背影大叫道。
“等游街完我会把他还给你,你就放心吧!”拉美西斯头也不回地答道,而正在专心玩着弓的哈克什回头冲那菲一笑,那笑容里一点防备也没有,那菲有些紧张地呼着气,只想着让哈克什快些回来才好。
游街的过程并不长,拉美西斯带着哈克什进了王宫,街上的人群渐渐散去,那菲望着王宫的方向,心里忐忑不安,阿纳他们拉着那菲到了平时上课的房顶,孩子们围在那菲面前认真地听那菲讲课,可那菲却有些心不在焉,讲错了好几个地方,还是被阿纳纠正过来,她自己才意识到的,只好忙不迭地和孩子们说对不起。
“那菲姐姐,我看你没什么心思上课,不如把昨天跳的舞再给我们表演一次吧,我觉得好好看啊!”那菲讲课讲着讲着又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往了巷子口,阿纳看她坐立不安的样子,拿过那菲手里的莎草纸条,贼笑着建议道,周围的孩子们也纷纷附和。
“你们真觉得我昨天跳的舞好看啊?我还怕你们不能接受呢!”现代的舞蹈放在古代来跳,弄得不好就会被视为异类,那菲就是出于这个原因所以才只敢在孩子们面前表演,“不过就算你们觉得好看,我也不会再跳了,这支舞就当作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好不好?”
那菲伸出小手指想和阿纳拉钩,阿纳却把手往背后藏,眼神有些闪烁:“那菲姐姐最喜欢哈克什,除非那菲姐姐答应我也不给哈克什表演这个舞,不然我就不和你拉钩!”
那菲看着古灵精怪的阿纳哑然失笑,正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的时候,哈克什的声音却在巷子口响了起来:“那菲姐姐最喜欢我,那菲姐姐不要听阿纳的话!”
那菲转头一看,哈克什和拉美西斯一起坐在一匹黑色的骏马上,哈克什一只手拿着一把小弓,另一只手对着那菲用力地挥着:“那菲姐姐,我回来了!”
收买
“哈克什!”那菲大叫一声,赶紧踩着梯子到了地面上,飞快地跑到巷子口,站在骏马旁边朝哈克什伸出了双手,哈克什俯下身子凑近那菲,让那菲把他抱到了地面上。
那菲把哈克什全身上下、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拉美西斯也下了马,在看到那菲检查哈克什的举动之后皱起了眉头:“那菲儿你在干什么?”
“检查哈克什有没有受伤啊!”那菲在确定哈克什毫发无伤之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幸好没事…”
“我不过是带着哈克什游街而已,能受什么伤?”那菲悬着的心回了原位,拉美西斯开始不爽了,“连一个孩子都顾不好,你也太小看堂堂埃及帝国的王子了吧!”
“是啊,你是高高在上的王子,所以我才更担心!”拉美西斯的不爽那菲管不着,她振振有词地反驳说,“你只要动一动小指头就能让哈克什灰飞烟灭,我担心哈克什的安危有错吗?”
那菲和拉美西斯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让谁,一时间就僵持在了巷子口。
“那菲姐姐,拉美西斯王子对我很好的,他带我去王宫玩,还送了弓箭给我,说要教我练射箭呢,你看!”哈克什跳出来想缓和一下气氛,他晃了晃手里的小弓,又转过身来展示背上背着的箭筒,“王子是个好人,真的!”
“一套弓箭就把你收买了,你还真是好说话!”那菲点着哈克什的额头,没好气地说。
“废话少说,那菲儿,我去努比亚之前交代你做的事情,应该做完了吧?”拉美西斯双手环胸,慵懒地扫了那菲一眼,“正好我要去卜塔神庙,一起走吧!”
拉美西斯走过来把哈克什抱起放在马背上,然后抱起那菲,也把她放在马背上,最后自己再跨上马,坐在了那菲身后,拉美西斯把缰绳一扯,马儿就乖顺地掉头,往神庙的方向奔驰。
回到神庙
“我还没有告诉孩子们不上课…”拉美西斯迅速的动作让那菲反应不及,骏马都跑出去好一段路程她才想起孩子们还在房顶上,赶紧回头去看。
“孩子们看到你离开自然会散的,你不用担心。”拉美西斯打断那菲的话,沉声说道,他的胸膛随着说话的频率而震动着,那菲感觉到拉美西斯紧紧地贴着自己的后背,她不禁浑身一僵,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拉美西斯并没有察觉到那菲的小心思,兀自专心地驾着马,他的手肘偶尔擦过那菲的腰际,而带有薄荷清香味的鼻息不是喷在那菲的后颈,那菲只感觉自己的脸烫得足以媲美火山爆发的红色岩浆,心跳在不知不觉间也加速了不少,她紧张得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好,只好圈住坐在前面的哈克什,引得正在玩着小弓的哈克什好一阵抗议。
进了神庙的侧门,拉美西斯先跳下马,伸手要抱那菲下来,那菲想拒绝,可是她没有勇气自己跳下去,其结果很可能是崴脚或者骨折;但是被拉美西斯抱住的话,她担心自己会不会喷鼻血,所以最后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她伸出双手抓住拉美西斯的胳膊,借助他的力量顺利地下了地面。
拉美西斯把哈克什抱下马来,那菲低着头站在拉美西斯面前说:“我把地图放在自己的房间里了,我送哈克什回房间顺便拿地图,麻烦王子先去档案馆等一等。”
那菲一说完就拉着哈克什飞快地往内院跑去,正巧西木特在房间前的庭院里练剑,那菲让哈克什站在西木特身边,然后回房间找到收藏在柜子里的小木盒,急急忙忙地出了房间。
“那菲,出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你看起来很急的样子?”见那菲急着出门,西木特关切地问。
“拉美西斯要问我有关于地图的事,我赶着去档案馆,哈克什就麻烦你照看一下!”那菲气喘吁吁的,整张脸都布满了红晕,她匆匆跟西木特说了几句,拿着小木盒就往档案馆走。
挫挫锐气
那菲在去档案馆的路上一直在努力地调整呼吸,让自己更加从容一些,事实上她也做到了,只是当拉美西斯和她并肩坐在书桌前,看着同一张地图的时候,闻着拉美西斯身上若有似无的淡淡香味,那菲的心跳又失控了,好不容易才退散一些的红晕又重新爬到了脸上。
“那菲儿,你看出我想问你什么问题了吗?”一张完整的地图铺在了桌上,拉美西斯看着心神不宁的那菲,用手指轻轻叩着桌面问。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想知道怎样攻打赫梯,才能报仇。”那菲闭上眼睛稳定了一下情绪,再睁开眼睛死死盯着地图看,“虽然法老在卡叠石这个地方打过胜仗,但是卡叠石一直是受赫梯的控制的,你很想收复失地,是吧?”
“你说对了一小半,但有一大半是不对的。”拉美西斯伸出手来指着赫梯的首都哈图萨斯说,“虽然父王没能让赫梯俯首称臣,但我相信我一定可以,不止是卡叠石,整个赫梯都会是我的。”
“既然这样,那你给我这张地图有什么用意?”
“这张地图的范围太小了,我很不满意。”拉美西斯用手指无意识地描绘着地图的边界,期待的目光投到了那菲身上,“我想知道,除了赫梯之外,还有哪里值得归入埃及的领土?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越多越好。”
“你野心可真够大的。”那菲毫不客气地说,为了杀杀拉美西斯的威风,她拿过纸笔,按照自己记忆中的样子,画了一副世界地图,把七大洲四大洋的轮廓大略地勾勒了出来,然后再把它放在拉美西斯面前。
“你看,这儿是埃及。”那菲在非洲的东北角画了一个方框,然后再以埃及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越过大绿海,北面是欧洲,南面和西面是非洲,东面是西亚。再往东是中亚和东亚,太平洋里有澳洲和东南亚,越过太平洋有北美和南美,之后就是大西洋,最后才能回到非洲本土…”
那菲滔滔不绝地说着,对这些知识闻所未闻的拉美西斯听着那菲的介绍,渐渐地眼睛越睁越大,满脸惊讶,就连叩着桌面的手指都停在了空中。
结盟
“整个地球就是这么大,有很多很多地方可以让你开拓——如果你真的有这么大本事的话。”那菲扔下笔,侧过身来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拉美西斯,“我建议你,打赢赫梯夺回卡叠石就够了,即便打不赢也没关系,你可以和赫梯结盟,相信我,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结盟?”从那菲口中蹦出来的又一个新鲜词让一直在发呆的拉美西斯拉回了自己的思绪,“什么是结盟?”
“在我们那儿,大国和大国之间没有战争,战争不能解决问题,而结盟却可以。”那菲下意识地看着自己祖国的位置,不紧不慢地说,“两个大国以书面的形式约定互不侵犯,在对方国家遭到第三国侵犯的时候互相援助,战俘可以遣送回国——本国的奴隶过得很苦,离乡背井的战俘更苦,让他们回国和亲人团聚,这才称得上大国风范。”
提到祖国,那菲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忽到了窗外——爸爸妈妈和罗思都还好吗?这么久没有见面,真的好想见他们!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
那菲的思绪飞得很远,而拉美西斯看着那菲的侧影,再想想她刚刚说过的话,眉头在不知不觉间深锁起来。
那菲和拉美西斯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哈克什在档案馆门口探头探脑的,拉美西斯先注意到他,招手要他进来,哈克什却摇摇头:“西木特哥哥说今天的体育课提前,我该去上课了,我是来和那菲姐姐再见的!”
“哦,哈克什你要小心啊!”那菲回过神来,赶忙叮嘱道,可哈克什跑得飞快,不等那菲说完就已经不见了人影。
“体育课?是不是西木特教哈克什学剑?”
“是啊!”那菲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站起身来说,“孩子们在一起打闹怕出意外,我跟着去看看。”
“我也去,我要看看哈克什的剑术到底是什么水平。”拉美西斯也跟着站起来,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顿悟
“拉美西斯,有些话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那菲顿住脚步,很认真地看着拉美西斯,“关于哈克什…”
“一说到哈克什的事情,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拉美西斯打断那菲的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怎么连‘王子’的尊称也不叫了?”
“好吧,尊敬的拉美西斯王子,虽然我不知道你对哈克什这么好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如果你相信什么‘贵族享有特权’之类的说法的话,那么麻烦你最好还是不要再接近哈克什。”那菲天然的母性让她不得不在拉美西斯和哈克什之间划清界限,她严肃地说,“哈克什只是一个小孩子,如果有什么地方冒犯到你,你一动怒他就可能万劫不复,为了他好,请你远离他。”
“我并没有这种想法,相反,我很喜欢哈克什,他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拉美西斯走近那菲,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伤害哈克什。好了,我们去看看西木特是怎么给哈克什上课的吧!”
那菲和拉美西斯并肩走在孟菲斯城的街道上,周围的百姓看到拉美西斯的皇家打扮纷纷朝拉美西斯行礼,很多少女三三两两围聚在一起对着拉美西斯议论纷纷,有几个大胆的少女甚至还走上前来在他面前展露身姿,可拉美西斯一直是目不斜视地走着,丝毫不受那些人的影响。
那菲转头看着拉美西斯的侧脸,虽然现在这张脸上写满了“生人勿近”的字样,但是那冷冽的表情并不影响他的英俊帅气,那菲看得出了神——拉美西斯并不像自己之前想象的那样花天酒地、纵情玩乐,相反还是一个有智慧、有力量、有爱国心的人,自己对于他,似乎没那么排斥了…
嗔怪
“那菲儿,你在看什么?”拉美西斯感受到了那菲炽烈的目光,他疑惑地转过头来,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奇怪的东西?”
“是啊,刚刚有一个小虫,不过已经飞走了。”对上拉美西斯的黑眸,那菲心里一慌,胡诌的话脱口而出。
“是吗?”拉美西斯还是不太相信。
“小巷子到了,我们进去吧!”那菲急着转移话题,一看到熟悉的巷子口就激动,挽着拉美西斯的胳膊往巷子口跑去,急着摆脱尴尬的她没有发现,当她的手挽住拉美西斯胳膊的那一刻,拉美西斯的脊背不自觉地僵直了。
西木特正在教孩子们怎样摆出正确的攻击姿势,看到拉美西斯和那菲到来,他只是略略点头算是打招呼,在看到那菲的手挽着拉美西斯时,西木特的眼眸暗了一暗,不过他很快就把注意力转回孩子们身上,这个匆匆一瞥的细节并没有人注意到。
拉美西斯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再看看孩子们认真练习的样子,舒展开没多久的眉头又蹙紧了:“那菲儿,这里的房屋这么简陋,上课的地方还是露天的,你怎么能让孩子们在这儿学习?”
“西木特找赫布大人借过场地,但赫布大人说神庙里的教学场地是给你未来的孩子准备的,平民的孩子们不能用。哈克什以前就住在这儿,现在给孩子们上课也还不错。”那菲缩回挽着拉美西斯的手,嗔怪地说,“你还说你不歧视奴隶,其实跟那些自大的贵族没区别!”
“一直以来神庙的课程都是为贵族的孩子而设的,这一点我也没办法。”拉美西斯无奈地说,脑筋转得飞快地想着办法,“上课不一定非去神庙不可,我有一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那菲着急地问。
“明天你就知道了。”拉美西斯故作神秘地说,眸子里闪过晶亮的光芒。
木牌
拉美西斯动作神速,第二天一大早就派了好几辆马车分别到神庙和巷子口,把那菲、哈克什还有孩子们都接到了他选好的上课地点——拉美西斯自己的府邸前。
拉美西斯带着大家穿过前院和大厅,指着正对侧门的一幢三层楼高的石头建筑对那菲说:“这就是我为孩子们选的上课地点。”
那菲看着面前这幢虽谈不上奢华但是十分精致的楼房,心里有些雀跃又有些不安:“这么大的房子,给孩子们用,会不会太浪费了?”
那菲教的孩子们总共才三、四十名左右,这幢楼能容纳的人数远远大于孩子们的数量,让孩子们住在里面都绰绰有余。
“我准备让全孟菲斯的适龄儿童都到这儿来上课,无论他们是平民还是奴隶的孩子。”拉美西斯早有打算,他豪气地挥手说,“我请了十多名专职老师来负责给孩子们上课,以后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拉美西斯朝站在一旁的纳塔使了一个眼色,立刻就有四名仆人抬着一只大箱子走过来,他们把箱子放在地上,几名老师打扮的人从一个箱子里面拿出纸笔分发给孩子们,另几名老师则负责询问拿到纸笔的孩子的名字,把他或她的名字写在一块小木牌上,作为出入拉美西斯府邸的凭证。
“那菲姐姐,你看我的小木牌好漂亮啊!”哈克什把小木牌高高举过头顶,炫耀似的拿给那菲看。
小木牌上是竖着的墨迹未干的“哈克什”三个字的象形文字写法,那菲拿过哈克什刚刚领到的笔,在下方写上中文——哈克什,然后把小木牌挂在哈克什腰间:“房子、文具和小木牌都是拉美西斯王子为了你们好好念书而去张罗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念书,听到没有?”
“知道了,谢谢王子啦!”哈克什冲着拉美西斯粲然一笑,等那菲帮他别好小木牌就跑去和阿纳他们玩去了。
真名
“你刚刚在哈克什的木牌上写了什么?”拉美西斯对那菲写给哈克什的字很感兴趣,“是外国文字?”
“是我们那儿的字。”那菲颇为得意地看着拉美西斯,“虽然你找了老师给孩子们上课,但是中文课必须是由我来上——因为全埃及只有我一个人懂中文!”
“好吧,你随时都可以来。”拉美西斯似乎预料到了那菲会这么说,所以很爽快地答应了,“对了,给孩子们上课的地方需要一个名称,由你来定夺吧!”
拉美西斯又朝纳塔使了一个眼色,纳塔心领神会,跑进上课的楼里去,不一会儿就拿出了一块大大的木匾,立在侧门的围墙边。
“嗯,就叫‘孟菲斯小学’吧!”那菲不假思索地说,她拿过纳塔递过来的笔盒,在里面选了一只最粗大的笔,从上至下以象形文字写下几个大字,“其他的地方要设教育机构也可以仿效这样的名字,比如底比斯小学、努比亚小学…”
写完了大的字,那菲换了一只小一些的笔,在木匾的右下角用中文写了“那菲”两个字,写完之后,那菲拍拍手,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这两个字,也是那个什么中文?”拉美西斯俯下身去看着右下角的小字,表情很疑惑,“你写的字是什么意思?”
“是的,我写的是自己的名字——那菲。”在木匾上写字也是件体力活,那菲站起身来才发觉自己全身冒汗,她掏出丝帕,一边擦着脸一边回答说。
“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从那菲儿改成了那菲。”拉美西斯回过头来,神情复杂地看了那菲一眼,“难怪哈克什一直叫你那菲姐姐。”
“我没改,我的名字本来就是那菲。”那菲照实说,只是拉美西斯相不相信,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嗯,‘那菲儿’这个名字起得是太随意了,你应该有一个响亮的名字。”拉美西斯若有所思地说。
中文发音“那菲儿”出自象形文字的译音nefer,古埃及语的意思是“女孩”,那菲儿是潘荷斯大人的庶女,一出生就不受重视,所以连名字都像尘土一样平凡。
“‘那菲’这个名字是最响亮的名字。”那菲并不理会拉美西斯的话,昂起头骄傲地说。
动手动脚
孟菲斯小学成立已经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拉美西斯动用自己的影响力在城里大力宣传,并保证来上学的孩子每天能免费吃到两顿饭,这一举措很有吸引力,很多身为平民或奴隶的家长本想把孩子留在家中帮忙干活的,现在都纷纷转变想法送孩子到小学念书,一时间孟菲斯的适龄儿童基本上都到小学报到了,场面很是热闹。
小学里的老师忙,负责后勤的工作人员也忙,但是那菲却悠闲了起来,除了继续教之前那几十个有中文基础的孩子学习中文,其他的事情都不用干,当然这样的清闲是要付出代价的——她和哈克什必须每天陪拉美西斯吃晚餐。
最近拉美西斯每天都早出晚归不见人影,不知道在忙活什么事情,不过无论多忙他在晚餐时间也一定会赶回来,在那菲和哈克什的陪伴下美美地饱餐一顿。
虽然见面的时间和以前相比大为减少,但是只要拉美西斯和那菲呆在一起,他就喜欢动手动脚的——有时候碰下那菲的手,有时候拉拉她的胳膊,更过分的是,他还趁那菲不注意的时候抓起她的一小撮头发嗅着上面的香气,那菲对此很是警惕,每当拉美西斯对她做出这类举动的时候都竭尽所能地抗拒,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把哈克什塞在中间,不让他有接近自己的机会。
拉美西斯府邸中的餐点是比照王宫中做的,奢侈程度远远超过神庙里的:光面包和饼干就有三、四十种之多,烤制好的鸭、鹅、羊以及从尼罗河中捕捉的新鲜鱼,牛奶、羊奶、葡萄酒和啤酒之类的饮料一应俱全,餐后还有葡萄、石榴和无花果等水果供享用。
不止如此,围绕在餐桌旁还有几百个放置着花束的圆形架子,有侍女持羽毛扇送风,另外还有一班演奏和舞蹈的队伍奏乐和跳舞,跳舞的少女戴着黑色的假发,上面涂抹着带有香味的油脂,香味随着她们节奏感强烈的舞动而飘散,闻起来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夸赞
今天少女们表演的是类似现代埃及肚皮舞的舞蹈,她们扭动着水蛇般的身体,舞动出各种柔软妖娆的动作,其中那个类似波浪的动作让那菲很感兴趣,她一边吃着面包一边在心里揣摩着动作,准备回去自己也练一练。
和聚精会神看舞蹈的那菲不同,哈克什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食物上,经过几个月的神庙生活,他现在吃东西不再像以前一样狼吞虎咽,只见他用小刀优雅地切下了几片羊腿肉,往拉美西斯和那菲的银盘里各放了几片,然后自己再把剩下的羊腿吃完,十足一个小绅士。
“哇,真棒!”一曲终了,那菲十分佩服地对着少女们竖起了大拇指,“我要是有她们跳得一半好就好了!”
“她们跳得一点都不好。”哈克什没好气地看了看正冲着拉美西斯抛媚眼的少女,小声嘟囔说,“还是那菲姐姐跳得比较好看!”
“嗯,我也这么觉得。”拉美西斯附和说,他跟哈克什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两个人相视一笑。
“你们没弄错吧,再说了,拉美西斯,你什么时候看过我跳舞了?”那菲被他们的笑弄得莫名其妙,她现在很怀疑这两个人的审美观是不是有问题——热情的桑巴舞即使在现代也不一定所有人都能接受,几千年前的古埃及居然有人说喜欢,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哈克什生日那天,你不是在神庙里跳舞吗,我都看到了。”拉美西斯也不掩饰,看着那菲的眼睛里闪着爱慕的光彩,“除了和西木特一起跳这一点我不太满意外,其他的都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