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慕?”犹自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那菲,过了好半天才弄明白蕾莉尔的话,不过对于“阿慕”这个似全然陌生又似乎听过的名字,她还是有些不明就里。
“阿慕就是阿慕荷温默夫,埃及的摄政王子!”蕾莉尔开心地给了那菲一个大大的拥抱,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但是喜悦的表情之中又有着丝丝的歉疚,“上次我送来赫梯递送盟约的阿慕回国,为了和阿慕两个人在一起多呆一会儿,我将侍从远远抛在了身后,结果没想到发生了那样的意外…”
“以前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我已经好很多了。”那菲看着蕾莉尔原本兴奋不已的表情突然转为愧疚,那菲笑着安抚她,“阿慕应该是你的心上人吧?也难怪你会这么兴奋了。”
“嗯…”蕾莉尔的心事被那菲给看穿了,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露出了小女人的扭捏娇态,“阿慕对于埃及皇室的事情很熟悉,明天我介绍阿慕给你认识,那菲你如果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他喔!”
似曾相识的摄政王子
“嗯,我知道了!”对于明天和埃及摄政王子的想见,那菲心里充满了期待——这个号称是拉美西斯和那菲塔莉长子的神秘摄政王子,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呢?
第二天中午,守在宫门口顾盼了一上午的蕾莉尔终于盼到了风尘仆仆赶来的阿慕荷温默夫,顾不上和久别的恋人温存一番,蕾莉尔第一时间将他带到了那菲面前。
“那菲,这位就是埃及的摄政王子阿慕荷温默夫,是莫叶塔蒙的哥哥,我们都昵称他为阿慕;阿慕,这一位是那菲,一位符合法老陛下的要求,黑发黑眼并且来自东方的女子。”蕾莉尔挽着阿慕走到那菲面前,简短地给他们做了一个介绍,然后她就找了一个借口,将房间里的空间留给了面面相觑的那菲和阿慕。
“你叫那菲?”身穿着传统亚麻长衣的阿慕荷温默夫从蕾莉尔口中听到“那菲”这两个字时,脸色就稍稍变了变,等蕾莉尔一离开,他立刻走近几步,对着那菲追问道。
“对,我的名字是那菲。”那菲略略点头,她将目光向上移,看着面前这位拥有高贵如埃及摄政王子这种头衔的阿慕,虽然阿慕是一个身形高大的成年男子,但是那菲从他那似曾相识的面庞上,心中涌起了比看到图德时更多的熟悉感。
“莉尔说你是东方人,所以有些事情你不清楚,是可以原谅的。”阿慕的目光定在那菲蒙着面纱的面庞上,他紧紧盯着那菲澄澈的黑色双眸,一种复杂的情绪浮上他英挺的面庞,“‘那菲’这个名字是法老陛下的禁忌,如果你到埃及去,千万不要跟人说你的本名是这个。”
印证自己的猜想
“禁忌?为什么?”听到阿慕这么说,原本充满希望的那菲像是被人被人当头泼了一通凉水一样,内心充满了失落感。
“记住我的话,具体原因你就不用追问了。”阿慕看着一脸讶然的那菲,他舒了一口气,慢慢放缓了语调,“莉尔说你有事找我,你说吧!”
“我想知道的是,你真的是那菲塔莉王后的长子、莫叶塔蒙的哥哥?”那菲甩甩头,将禁忌之类的东西甩到脑后,径直对着阿慕问出了自己心底最大的疑问,那菲看着阿慕像极了某人的五官,和偶尔流露出的无措神情,越来越觉得他像是自己非常熟悉的一个人,“阿慕荷温默夫是你的本名吗?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哈克什的男孩?”
“你…”那菲一边问话一边向阿慕逼近,她每向前迈一步,阿慕就向后退一步,他的眼眸中盛满了惊慌,似乎那菲一个小小的使力,都能将他的意志给压垮一般,“我的本名是叫哈克什,不过,你怎么会知道的?已经有好多好多年,没人叫我哈克什了…”
那菲的猜测得到了印证——她记忆中那个表情变化多端、性格争强好胜的小男孩哈克什,与她面前这个五官英挺、性格温和的伟岸男子就是同一个人,脑海中的小小身影和眼前高大的身形渐渐融在一起,这个出乎意料的认知让那菲激动得热泪盈眶,她顾不上已经长大成人的哈克什满脸的惊讶错愕,双臂一伸,紧紧地抱住了他。
用力拥抱
“你…”哈克什满脑子的疑问还没有得到解答,那菲主动的投怀送抱让他吓傻了眼,双手僵在空中,不知道是应该把正在尽情哭泣的那菲推开,还是将她更紧地揽紧怀中。
“哈克什,我是那菲,你的那菲姐姐啊!”那菲扑在哈克什的胸口,顾不上脸上伤口不能沾染泪水的禁忌,哭得声嘶力竭。
“你是那菲姐姐?!”那菲的这一句话让哈克什彻底石化,他不敢置信地喃喃低语,“可是,你长得一点都不像那菲姐姐…”
那菲紧紧抱住哈克什,根本无暇回答他的问题,不过,哈克什从他刚刚观察了许久的眼睛,以及那菲身上熟悉的香气,让他渐渐拨开疑惑的迷雾,认清了那菲的身份:“现在我有点相信你的话了,可是,你看起来好小,而且和那菲姐姐的长相不一样!”
“哈克什,我现在的样子才是我本来的样子。”那菲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她离开哈克什温暖的怀抱,轻轻将自己脸上的面纱掀开一个角,让哈克什看到她带着疤痕的本来面貌,“现在的我没有之前漂亮,但是以前的那菲儿只是拥有我的‘卡’而已。”
“这…真的让人很难相信!”哈克什看着那菲因为暗杀而几乎裂开来的面庞,眉头皱紧又松开,“不过不管怎么说,你能回来,真的是太好了!”
哈克什说着就对那菲再次伸出双臂,就像小时候赖在那菲怀里撒娇时一样,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了那菲,只是,现在被抱在怀里的人换成了那菲。
说来话长的往事
“哈克什,你手上有什么东西?”那菲被哈克什抱了一个满怀,他感觉哈克什手臂上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正抵着自己的手臂,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哦,这只是一个手环而已。”,哈克什将袖子卷起来,那菲一看,原来是一个刻有“阿慕荷温默夫”几个象形文字的手环,纯金打造的手环在光线的照映下闪闪发亮,彰显着哈克什不凡的身份。
“哈克什,你为什么会改名字?你是怎样当上埃及的摄政王子的?”那菲现在确认了所谓的那菲塔莉长子的身份,可是对于哈克什以平民的身份成为拉美西斯的继承人,还是有着很大的疑问。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哈克什放下自己的衣袖,他看着眼底映出深深疑问的那菲,拉着她坐到了房间里的方桌旁,准备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事情,事无巨细地一一告诉那菲。
哈克什拿起放在方桌上的水壶和小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等他喝下一杯清凉的水、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之后,才将多年来堆积在自己心里的事情,一件一件地说出来。
“莫叶塔蒙出生之后,那菲塔莉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哈克什捏紧手中的水杯,回想着十多年前的往事,虽然事情过去多年,但他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王后生莫叶塔蒙的时候,我并不在场,事后萝丝伤心欲绝地告诉我,王后难产过世了。我们虽然伤心,但是后来渐渐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可是法老陛下他始终走不出亲眼目睹爱妻去世的阴影,变了很多,谁都不敢接近残暴易怒的他,不仅如此,他还对外封锁了消息,让大家以为王后还活着——这也算是他给自己的一点安慰吧!”
离去带来的巨大变化
“可是,拉美西斯这样做,难道就没有人怀疑吗?”拉美西斯巨大的变化像是一把重锤在那菲心间敲打着,但她更疑惑堂堂一国王后过世,仅仅封锁消息,应该是无法做到让所有人都信服的吧?
“的确有很多人对此有疑问,但是没人敢直接向法老追问王后的下落,而见过王后最后一面的西木特大人,他坚称王后会回来出现在大家面前——西木特大人是除了法老之外,埃及最有权势的人,没有人敢怀疑他的话。”
“这倒也是。”那菲微微点头,心里有些了然——就像西木特自己说的,他坚持观察了十多年的星象,终于等到了自己归来的这一天。
拉美西斯因为那菲塔莉的骤然过世而意志消沉、脾气暴躁,而西木特十多年如一日的专心等待,这些都让那菲觉得十分地难过和歉疚,他们对于自己的思念,那种痛不欲生、难过焚身的感觉,那菲通通都经历过,而一想到这儿,就让她的心情万分沉重。
“除了法老和西木特大人,王后的过世还给其他人也造成了巨大影响。”哈克什看着那菲若有所思、泫然欲泣的模样,他狠了狠心,接着说了下去,“法老的姬妾卡莎加害王后和公主,因为她愚蠢的行为,致使鲁卡大人一家几乎都被灭门。”
“灭门?!”那菲抬起泪光盈盈的羽睫,她想起伊莎也是鲁卡大人的女儿,声音里有着一丝哽咽,“那伊莎呢,她也被杀了吗?”
值得庆幸的事
“不,伊莎是鲁卡家族唯一的幸存者。”哈克什摇摇头,语气有了一丁点的轻松,“伊莎因为长期诚心侍奉王后,所以法老网开一面,将她禁闭在了地下王宫中,很少出现在大家面前。”
“不管怎么说,能活下来就已经不容易了。”那菲脑海中浮现出曾与自己相伴几年的伊莎的模样,知道她逃过一劫,那菲稍稍放下心来,接着把注意力转到了自己最挂牵的人身上,“那莫叶塔蒙呢,她过得好不好?”
“莫叶塔蒙,我该怎么说呢…”谈到莫叶塔蒙,哈克什把唇角拉得高高的,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很长一段时间里,莫叶塔蒙是法老唯一的孩子,也是他最珍爱的宝贝,因为莫叶塔蒙的存在,法老陛下才没有因为王后的离世而发狂,我很难形容法老对于莫叶塔蒙溺爱的程度,不过以她那种活泼又调皮的个性,没有人不喜欢她。”
“知道莫叶塔蒙过得好,那我就放心了。”那菲长长舒了一口气,莫叶塔蒙的处境和她之前预想的完全相反,这让她彻底放心了下来,她看着脸上带着身为兄长的骄傲笑容的哈克什,无不好奇地问道,“哈克什,你还是没有告诉你,你是怎样成为摄政王子的?”
“莫叶塔蒙出生的时候,我已经8岁了,很喜欢这个小小乖乖的妹妹,法老出于保护莫叶塔蒙的考虑,将我收为养子,让我随时保护莫叶塔蒙的安全。”
初步留下了好印象
哈克什又倒了一杯水,仰头一饮而尽,“后来埃及与赫梯打仗,当时法老身陷困境,我是唯一一个冲上前去保护法老安全的人,当时我几乎丢了大半条命,回国休养了好几个月才养好了伤,之后陛下就给我改了名字,几年之后,我18岁生日那天,法老陛下亲封我为摄政王子,协助他管理埃及。”
“哈克什,你受苦了。”听完哈克什冗长的叙述,那菲拉起他放在方桌上的手,看着上面许多斑驳交错的伤痕,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情绪再次起了波动,薄薄的水雾蒙在了眼睛上,“昨天我见到了西木特,今天见到了你,我真的好想马上看到拉美西斯和莫叶塔蒙…”
“赫梯最近一次修改的盟约,最后加上的那条有关于引渡的条款,让法老陛下很震惊,也很满意。”哈克什反手握住那菲的小手,提起了另一个话题,“我猜,你在这其中应该出了力吧?”
那菲不明白哈克什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件事,不过她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盟约的事情,你给法老留下了好印象。”哈克什抿抿唇,有些为难地说道,“但你现在的外貌和以前有很大不同,熟悉了那菲塔莉王后模样的法老,不知道能不能一下子就接受一张全然不同的面孔。”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一试。”那菲知道哈克什是在想办法帮她,她痛下决心地说道。
眨眼之间…
“埃及和赫梯的盟约已经基本上确定下来了,莉尔要嫁到埃及去,我向普度希帕王后争取一下,看能不能让你和莉尔随行。”
“哈克什,我有个疑问——蕾莉尔公主是要嫁给谁?不可能是拉美西斯吧?”一提到蕾莉尔要嫁到埃及去的事情,那菲就有说不出的紧张感。
“不,她要嫁的人是我。”相对于那菲的紧张,哈克什则显得很轻松惬意,“三年前,哈图西里斯国王登基,埃及和赫梯的关系有所缓解,我以使者的身份出访赫梯,与蕾莉尔一见钟情,经过几年的努力,我终于等到了迎娶她的机会。”
那菲看着笑容羞涩,但神情却是无比得意的哈克什,心里有着深深的感慨——上一次见到哈克什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皮猴似的小孩子,眨眼之间,他就到了成婚的年龄,并且即将迎娶自己喜欢的蕾莉尔…真希望一切顺利,让她快些回到埃及,回到拉美西斯和莫叶塔蒙的身边吧!
那菲和哈克什深谈过后的第二天,普度希帕将一干与订立盟约有关的人都召集到了她的书房中,来自埃及的见证人是哈克什和西木特,而赫梯方面的见证人则是图德和蕾莉尔,那菲作为曾经参与过盟约修订的人,也被准许加入其中。
在大家的注目下,普度希帕将刻有自己名字的王后纹章按在了刻有正式盟约内容的银质模板下端左方,她的名字与刻在模板上方的哈图西里斯的纹章遥相呼应,而在盟约的右端,上方刻着拉美西斯的纹章,下方则是那菲再熟悉不过的那菲塔莉的纹章。
如何维持王后的“存在”
虽然那菲透过哈克什之口,已经清楚知道那菲塔莉早已亡故的事实,可是在时隔多年之后,那菲塔莉的图章突兀地出现在她面前,还是让她觉得刺眼和难以接受。
普度希帕将盖有两国君王和王后名字图章的盟约抵还给哈克什,哈克什恭敬地用双手接过盟约,字正腔圆地说道:“这份盟约,我会与上维西尔大人一起向法老陛下复命。”
普度希帕小心地收起象征着自己地位和权势的图章,目光挪到了放在书桌上摞成一叠的石板信件:“接连收寄了十多封信件,阿慕王子来回跑了这么多趟,现在盟约终于达成了,真是可喜可贺!”
那菲顺着普度希帕的目光走到了书桌旁,她小心翻看着那些石板信件,发现那上面都是用那菲塔莉的名义写给普度希帕的问候信,每一封信上都有那菲塔莉的图章和署名,写信人的口吻十分亲昵,这让那菲觉得十分怪异和不舒服。
那菲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哈克什所在的方向,哈克什明白她在疑惑些什么,他悄悄凑近那菲,小声解释道:“莫叶塔蒙负责保管那菲塔莉王后的纹章,信件和盟约上的纹章都是她以王后的名义盖上的。”
“难怪了…”弄清楚了是莫叶塔蒙借用那菲塔莉的名义来维持那菲塔莉的“存在”,那菲也就没有那么介怀了。
“蕾莉尔再过不久就要去埃及了,真是舍不得啊!”普度希帕站起身来,走到了站在旁边的的蕾莉尔身边,轻轻触碰着她娇嫩的脸蛋,半是打趣半是眷恋地说道。
妙计
“母后…”乖巧的蕾莉尔面对普度希帕娇宠的动作,颇为不好意思,连脸蛋都红了起来。
“王后陛下,有关于那菲去埃及的事情…”哈克什看到蕾莉尔娇俏的模样,走回她身边给她无言的支持,但是他也没忘记争取让那菲去埃及的事情。
“有关于那菲去埃及的事情,我仔细想过了。”一说到正事,普度希帕立刻恢复了王后应有的高高在上的模样,她敛了敛神色后说道,“如果贸然让那菲出现在法老面前,他未必能够接受,但是如果给那菲一个高贵的身份,也许法老碍于面子,就不会刁难那菲——所以我打算让那菲以‘赫梯公主哈图莎’的名义,用联姻的方式将她嫁给法老。”
联姻?!
普度希帕的计划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菲和哈克什面面相觑,完全没料到普度希帕会提出这样的建议,而西木特更是激动,第一个提出了反对。
“这样不太好吧?”西木特像是被人踩到了痛处,拔高了声音反对道,“那菲儿并不是赫梯人,怎么可以冠以‘赫梯公主’的名号和法老陛下联姻呢?”
“那菲的确不是赫梯人,不过如果我将她收为义女,谁又能说她不是赫梯的公主呢?”普度希帕似乎早就有了对应方法,她胸有成竹地说道,“前几年亚述和叙利亚都送了公主到埃及去联姻,现今蕾莉尔也要嫁给埃及的摄政王子,有这么多的先例,那菲只要遵循之前的老路就可以了。”
天翻地覆的变化
“但是法老陛下并不喜欢那些联姻的公主,她们在埃及王宫中的待遇和失宠的姬妾并无区别,王后将那菲儿硬塞给法老,岂不是要让她重蹈覆辙?”西木特心底不知在盘算些什么,总之他的目的就是不让那菲以公主的身份嫁给拉美西斯。
“西木特叔叔,其他的公主对法老没有吸引力是正常的,但那菲可不是其他人,我相信她一定能得到法老另眼相看的!”哈克什看着坚决反对的西木特,又看看一脸为难的那菲,坚定地加入了普度希帕的阵营。
“可是…”
西木特还想说些什么,得到了哈克什支持的普度希帕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那菲早就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埃及去了,我会要下人用最快速度准备好联姻所需的东西,让那菲和蕾莉尔尽早动身。”
西木特从书房出来就一脸不悦地出宫回了驿馆,而蕾莉尔也跟着又要面临分别的哈克什出了宫,那菲一个人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都在想着事情。
普度希帕的决定让那菲又惊喜又不安:有“赫梯公主”的高贵身份,的确会加重她的分量,不至于让暴躁得生人勿近的拉美西斯轻视她;但另一方面,她假冒赫梯的公主去嫁给拉美西斯了,面对着容貌和身份都发生翻天变化的自己,拉美西斯能认出来吗?
那菲从普度希帕的书房中出来,就一直在思考要如何才能让拉美西斯更快地认出自己,因为想得太过专注和入神,那菲连图德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都没有发现。
用撒娇来挽留
“那菲。”
图德直到那菲走进自己的房间、准备关门的时候才出声提醒她自己的存在,那菲被吓了一跳,赶紧将思绪从自己的小世界中拔出来,将一脸肃穆的图德给请进了房间。
“图德,你真是吓了我一大跳!”那菲等图德进来之后就关上了房门,虽然图德严峻的脸色说明了他的心情不怎么好,不过那菲还是忍不住埋怨了几句,“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那菲,你真的要去埃及吗?”图德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觉得你在赫梯住得挺好的,我很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感觉,你不要去埃及好不好?”
“扑哧…”那菲看着图德可怜兮兮得像是要糖吃的小孩一样,哑然失笑,虽然按年龄来说,图德还比她大两岁,但她总是不自觉地将图德当成第一次见面时的五岁小孩,“图德,别闹小性子了,你知道我是肯定要去埃及的,我在赫梯呆了好几个月,我们已经有很多美好的回忆了呀!”
“可是那些还远远不够!”图德不依不饶地继续纠缠那菲,“我们呆在一起很愉快,现在你却要狠心去埃及,你真的舍得我吗?”
图德一边说一边走近那菲,伸手紧紧抱住她的腰,弯下腰来小心翼翼把头搁在了那菲的肩膀上,像是小孩子一样撒娇说道。
“我是很舍不得你、舍不得赫梯的这一切,但是,我更想念拉美西斯和莫叶塔蒙,所以我是一定要去埃及的!”
白鸟
眼见图德开始打温情牌,那菲向后退了一步,强迫图德和她平视双眼,“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我的丈夫和女儿了,如果换做是你,你难道不想回到自己至亲的人身边吗?”
“…哼!”图德盯着那菲澄澈的双眼看了许久,可无论他是用言语还是用眼神,都无法让目光坚毅的那菲屈服半分,最后图德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抱住那菲的双手,用无可奈何的口气说道,“那你至少要答应我,去埃及之后,要经常和我联系!”
“嗯,我会好好处理自己的事情,有事就会联系你,你如果有空,也可以到埃及来看我呀!”眼见图德已经渐渐接受了自己即将远行的事实,那菲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承诺自己会常和图德联系。
“那菲,你先等等!”突然图德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一边说一边往后退拉开了房门,对着外面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没过多久,一只通体雪白的鸟儿顺着图德的口哨声飞到了房间外,图德对着它伸出右手臂,它乖乖地向着图德飞来,稳稳地停在了图德的右手臂上。
“那菲,这是飞飞,我最喜欢的白鸟。”图德一边将停歇在自己手臂上的白鸟介绍给那菲,一边示意那菲抬起手臂,在图德的授意下,那菲小心地伸出手臂,让这只名叫飞飞的白鸟站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那菲,我决定将飞飞送给你。”图德满意地看着白鸟停在那菲的胳膊上,嘴巴里不断发出“咕咕”的声音,这说明它很喜欢那菲。
回到埃及
“飞飞经常帮蕾莉尔和阿慕哥哥传信,它很熟悉从埃及到赫梯的路线,以后若有什么急事,就把小条栓在飞飞脚上,让它传回赫梯。”
被图德这么一说,那菲才想起,之前自己遇刺后刚刚苏醒时,就已经见过这只名叫飞飞的白鸟了,那时它刚刚帮哈克什和蕾莉尔传过信条,看来图德所言不虚。
“飞飞挺可爱的,图德,谢谢你了!”那菲伸出手指去逗弄飞飞,被它红红的喙轻啄着,让那菲觉得很舒服,她微微拉高嘴角,对着图德谢道。
在普度希帕有条不紊的指挥之下,整座王宫都为送那菲和蕾莉尔到埃及的事情忙碌了起来,在短短几天时间之内,普度希帕就准备了包括珠宝、昂贵布匹、珍稀饰品和成群牛马等物品的嫁妆。
在普度希帕的要求之下,王宫中的侍女和仆从都以“哈图莎公主”的名号来称呼那菲,那菲对于这个被强加在自己身上的名字觉得有些变扭,但是一想到哈克什之前的叮嘱,那菲还是决定先用假名回到埃及,等见到拉美西斯之后,再将自己的本名亲口告诉他。
因为上次蕾莉尔送哈克什出城遇袭的前例,所以对于这一次的远嫁,赫梯王室无比重视,普度希帕为那菲和蕾莉尔准备了最结实耐用的华丽马车,在重重重兵把守之下,那菲和蕾莉尔用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和着浩浩荡荡的马车车队,穿越山脉和平原,来到了由拉美西斯亲自监督新建的新首都——比?拉美西斯。
新城样貌
以哈克什为首的埃及使者团在比?拉美西斯城外将长途跋涉到埃及的赫梯车队迎入了城中,蕾莉尔走下马车和哈克什共乘一骑,浓情蜜意的两人在马上小声地说着悄悄话,尽情倾诉着一个月不见的浓浓相思。
仍然呆在马车中的那菲掀开手旁的帘幕,好奇地探出头去,看着这座历史上十分出名、但在现代早已销声匿迹的神奇城市。
街道上来往的人们摩肩接踵,每个人的穿着都如同节日时一样正式繁盛,他们手中拿着繁茂的绿色植物,每个人都说说笑笑的,一路看过去,装饰豪华的高官住宅和政府建筑林立,粮仓的谷物堆得不见尽头,供奉阿蒙、拉、卜塔和塞特等伟大神祗的神庙高大巍峨,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哈克什因为已经成年,所以平日里他并不住在王宫之中,而是定居在自己所属的摄政王子府邸,在哈克什的指引下,装载着各种嫁妆的马车驶入了王宫,而哈克什则带着那菲和蕾莉尔入住了自己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