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柔软
“那菲塔莉虽然拥有了拉美西斯无上的荣宠和爱情,但是她的生命并不长久,阿布辛贝勒神庙建成之后,她就离开了人世,虽然她没能伴随爱人走完一生,但是能走在爱人之前,其实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在以后的几千年里,他们的神庙在尼罗河畔遥遥相望。那菲塔莉是拉美西斯最初的,也是最终的爱人。”
读完整篇介绍,那菲早已泪眼摩挲。
书中的介绍与林教授讲座的内容并没有什么区别,这些资料所述说的久远内容,却将那菲在埃及生活三年的经历给彻底颠覆了:原应该在生下莫叶塔蒙之后就去世了的那菲塔莉,奇迹般地多活了十多年;而曾经承诺绝不会将目光停留在其他女人身上的拉美西斯,除了莫叶塔蒙之外,还有和其他女人所生的90多个孩子。
而那个凭空冒出来的所谓长子更是让人匪夷所思,还有莫叶塔蒙,上有凭空冒出的兄长,下有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们,失去了母亲的她,会生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
那菲将书册翻到了下一页,那上面有一张莫叶塔蒙半身像的图片,那菲伸手抚摸着书册上莫叶塔蒙和那菲塔莉异常相像的面庞,脑海中浮现出莫叶塔蒙刚刚出生时的无邪睡颜,心里蓦地变得柔软起来。
光凭猜测,那菲无法得出她离世之后发生的事情的真相,虽然历史和自己的经历相差极大,但是只要她还能联系到老妇人,她就有回到过去一探究竟的机会。
做出决定
可是,她心里也割舍不下养育、陪伴了她18年的养父母和罗思,如果选择回去,应该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吧?
想到这里,那菲的心情矛盾极了,她站起身来,将手上的书合上放回到书架上,深吸一口气,她迈步走出了书房,一边思考着让她难以抉择的去留问题,一边向楼下走去。
那菲单手抓着旋转楼梯的扶手上,一步一步往楼下走着,脑海里浮现出过去十八年里,自己和养父母一家其乐融融的模样,心里愈加不舍起来。
但是转念想想,自己如果离开,父母至少还有罗思这个女儿可以承欢膝下,而自己如果狠下心不回去,失去了妻子的拉美西斯可以再立新后,但失去了母亲的莫叶塔蒙,却再也不可能感受到母爱的温馨了,她怎么忍心让还是胎儿时就多灾多难的莫叶塔蒙,孤独地度过一生漫长的时光呢?
怔忪间,那菲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只是,她要怎样才能把这个严肃得近乎残酷的决定,告诉爸爸妈妈和罗思呢?
就在那菲挣扎纠结的时候,她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楼正厅中,正在此时罗思和凌泽亚也回来了,他们一边讨论着古埃及上的未解之谜一边走进了正厅,当他们看到一脸为难的那菲站在正厅中时,两个人都愣住了。
“那菲,你怎么啦?”罗思从未见过那菲露出这样万分为难的样子,她走到那菲身边,握住她略显冰凉的双手,关切地问道。
倾诉经历
“罗思,我们回家好不好?我有事要跟爸爸妈妈说!”那菲将目光投到了罗思的脸上,她觉得自己现在急需家人们的宝贵意见,那菲摇着罗思的手,哀求似的说道。
“这…”罗思原本打算今晚和凌泽亚好好讨论一下学业上的问题,但是她对那菲的请求又不能置之不理,一时之间觉得有些为难。
“罗思,那菲好像想家了,我们明天接着讨论刚刚的问题也没关系,你今天就先陪那菲回去吧?”凌泽亚善解人意地开口说道,他让管家备车,准备亲自送那菲和罗思回家。
“那…好吧,我们今天先回家。”罗思到底还是拗不过那菲的哀求,只好点头同意下来。
凌泽亚亲自开车将那菲和罗思送回了家,那菲回到阔别三个月、打扫一新的家里,受到了父母热情的欢迎。
“那菲,罗思不是说要你在凌泽亚家住几天散散心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妈妈温柔地抱了抱那菲,拉着她坐到了柔软的圈状沙发上,那菲坐在中间,爸爸妈妈分别坐在她的身边,罗思则坐在妈妈身边。
“那菲坚持要回来,说是有事要跟你们说,所以我们才赶着回来的!”罗思依偎在妈妈身边,亲昵地说道。
“爸爸妈妈,还有罗思,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跟你们说明。”那菲转动着脑袋,将父母关切的目光都收在眼底,她深吸一口气,鼓足了最大勇气才将埋藏在心里一整个下午的心事给说了出来,“在我昏迷的这三个月中,我的灵魂到了另一个地方,借助一个女孩的身体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了三年,拥有了爱我的丈夫,还生下了可爱的女儿。”
伤心的泪水
那菲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一样投向了其他三个人的心间,原本笑容满面的妈妈笑容顿失,原本挂着淡淡笑意的爸爸脸上的表情无比僵硬,而罗思则是彻底傻掉了。
“那菲,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发烧了吗?!”妈妈无比慌乱地伸手探向那菲的额头,却发现她的体温并没有异常。
“那菲,你继续说下去。”爸爸狐疑地观察了那菲好久,在确定她不是胡言乱语之后,他定了定震惊的心神,努力平静地对那菲说道。
“生孩子的时候,身体因为意外而死亡,我的灵魂离开了那具躯体,在黑暗中飘浮了许久,当我再次睁眼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回到现代来了。”那菲一口气将自己的遭遇简单地述说了一遍,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们几个人的脸色,把自己心底的想法吐露了出来,“这几天我一直在寻找回去的方法,今天我终于找到了,所以我在想,也许我应该回到那个时代,回到我的丈夫和女儿身边。”
“回去?你想要再次陷入昏迷、再次让我们担心不已吗?!”听到那菲的决定,妈妈的情绪激动不已,她死死抓着那菲的双手,泪水不知不觉就流到了颊边。
“不,如果我真的要回去,我的身体和灵魂都会回去,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妈妈的情绪反应是那菲事先预料过的,她伤心的泪水,让那菲觉得十分难过,可是一想到悲伤的拉美西斯和可怜的莫叶塔蒙,她又在不断地告诫自己,一定不可以心软。
为了分别而哭泣
“那菲,你去的地方,是古埃及吧?”罗思怔怔地看着那菲已然了无痕迹的胸口,对于那菲所说的情况半信半疑,“出现在博物馆的那个老妇人,她有能力让你回去,是吗?你胸前的安卡痕迹,就是指引你回去的象征吧?”
“是的。”那菲顺着罗思的目光低下头来,伸手按在了之前安卡胎记所在的位置,她能感觉到那一块肌肤正微微散发着热量,“在埃及生活了三年,我已经离不开那片金色炙热的土地了。”
室内一片沉默,只偶尔传出妈妈低低的抽泣声,压抑的气氛像是深沉厚重的黑云,沉重得几乎让那菲喘不过气来。
“那菲,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爸爸都支持你。”过了许久,爸爸才长叹一口气,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虽然我们都很不舍,但是,你还是要顺着自己的心意,去能让自己幸福的人身边。毕竟我们所希望的,不就是让你幸福吗?回到你的丈夫和女儿身边,你一定能幸福的。”
爸爸的理解和支持让那菲感动得不知应该说什么才好,她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只是哭着扑进了爸爸温暖的怀抱之中,一如她之前受了委屈时一样。
“那菲…”罗思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爸爸身旁,泪眼婆娑地伸手拥住了那菲。
妈妈也从那菲的背后抱住了她,霎时间,一家四口像上次那菲苏醒时一样,抱在一起哭成一团,上次是为了那菲的苏醒而喜悦地哭泣,而这一次,却是为她永久的分别,再也不能见面的现实而痛哭不止。
最终的道别
一家四口围在一起说了一晚上的话,时间飞逝而过,不知不觉天已经微亮,爸爸妈妈和罗思都因为疲倦而躺倒在沙发上睡熟了,那菲却没有丝毫睡意,她的目光留恋地在爸爸妈妈和罗思的脸庞上,想将他们的影像深深印刻在脑海中,在确认自己不会忘记现代的一切人和事之后,那菲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来,简单梳洗了一下,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房中的三个人,心里默默说了一声“再见”,然后就伸手拧开门把,离开了这个她生活了18年的家。
“咔哒”一声,那菲背后的家门关上了,那个承载了那菲18年的开心与欢乐、亲情和成长的家,也被这一道落锁声,永远隔绝在了身后。
泪水又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那菲忍着心中的不舍和难过,快步走到了最近的一个公交车站,按照车站里的公交站牌的提示,她乘上了许多年没有坐过的公交车,摇摇晃晃地到了博物馆。
清晨的博物馆并没有许多参观者,那菲因为到得早,买到了博物馆今天发售的第一张参观券。
进入博物馆之后,那菲径直向博物馆侧门走去,站在依旧虚掩着的侧门边,那菲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诚心地祈祷老妇人一定要出现之后,她伸手推开了侧门,把右脚跨出了侧门之外。
那菲睁开眼睛,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条土灰色的古埃及小巷,这条小巷和她上次穿越埃及之前,在博物馆侧门看到的小巷一模一样。
做出回去的决定
但这次又有所不同,因为那菲已经在埃及生活了三年,她已经看熟了古埃及的各种建筑物,眼前这条熟悉的小巷,她能百分之百地肯定,这就是位于孟菲斯的哈克什旧家所在的小巷子,哈克什曾经在巷子最深处的泥屋里居住了四年多,那菲也曾在哈克什家屋顶上教孩子们学知识。
那菲一步一步向着巷子最深处走去,越深入她越能肯定这就是哈克什旧家的泥屋,不知道老妇人用了什么方法,将古埃及的小巷搬离到了博物馆侧门,那菲在暗自佩服老妇人高强的神力之外,对她的身份也产生了一些疑问。
那菲站在破败的泥屋门口,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伸手在门上轻轻叩了几下,像上次一样没有得到回应,但是那菲知道老妇人一定在里面,于是她熟练地推开门,走进了幽暗的泥屋内。
“请问有人吗?”屋内昏暗的情形让刚刚从室外进入的那菲很不适应,她眯缝着眼睛,努力调试着眼睛的光线。
“我在。”伴随着一声苍老的应答声,放在破烂木桌上的油灯被点亮,老妇人历经沧桑的面庞出现在了那菲面前,浊白的双眸死死盯着那菲看,“怎么,你已经做好决定了?”
“是的,我要回去。”那菲上前几步,态度坚决地说道。
“很好,你总算想清楚了。”老妇人的脸上难得地绽出了笑容,虽然只是一个极淡的笑,但是那菲还是能看出其中包含着丝丝暖意,“这个给你。”
修正悲剧的唯一机会
老妇人从怀中掏出自己珍藏已久、还剩下11枚安卡的金质项链,颤巍巍的手向那菲递去。
那菲赶忙伸手接过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安卡项链,她小心翼翼地将沉甸甸的项链捧在手心里,她有些为难地看着正在她手心里散发着微弱金色光芒的项链,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让它发挥穿越时空的效力。
“只要将项链系在脖子上,它感应到了你的‘卡’,就能带你回到埃及去。”老妇人像是看出了那菲的疑惑,她开口解答道,“但是上一次我用了一枚安卡将你的灵魂带去埃及,致使整条项链缺损了一环,它很有可能不能带你回到你上一次身体过世的时候了。”
“那它会将我带到什么时代?难不成我不能回到拉美西斯身旁了?”那菲原本想按照老妇人的吩咐将项链系在脖子上,听闻时空可能有疏错,这让她戴项链的动作僵住了。
“不,它虽然有偏差,但是法老陛下在位的时间那么长,它一定能将你送到陛下身边的。”老妇人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但是你也要记住,这是你唯一能够修正上一世悲剧的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嗯,我知道!”那菲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答应道,现在她的样貌和身份与在埃及时有很大的不同,虽然不确定拉美西斯能不能一眼认出她来,但是不管怎样,她都要竭尽全力试一试,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
老妇人的真实身份
“如果你没有其他疑问的话,就赶紧戴上项链吧,等你回到了埃及,我的使命也完成了。”老妇人看着一脸坚毅的那菲,一直刚强坚硬的面部表情有了些许的软化。
“其实,我很想知道您的身份。”借着微弱的火光,那菲扫视过面前这件破落的泥屋,最后将目光定在老妇人苍老的面庞上,问出了困惑自己许久的问题,“能够在这样差的环境里等待三千多年,一直等到那菲塔莉的转世出现,您一定是一位很特别的人吧!”
“其实你是认识我的,我的名字还是你给取的。”老妇人并没有直接回答那菲的问题,而是伸手从怀里摸索着什么东西,找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老妇人用食指和中指夹住自己找出来的东西,伸出手让那菲看。
那菲定睛一看,老妇人手里拿着的是一颗表面有些破损的玻璃珠,年代看起来很是久远,那菲不明白这颗珠子有什么深远含义,只能疑惑地看着老妇人。
“只要我说出自己的名字,你就知道我是谁了——我叫玛利亚,对于这个名字,你还有印象吗?”见那菲盯了好半晌的玻璃珠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老妇人宝贝似的将玻璃珠收回怀中,将自己的身份据实以告。
“您是玛利亚?怎么可能!”听到老妇人这么说,那菲惊讶极了,她看着面前身形矮小、鸡皮鹤发的老妇人,脑海中飞速闪过小时候的玛利亚和哈克什发生争执时的场景,她不可置信地摇了摇脑袋,实在无法将脑海中调皮捣蛋的玛利亚和面前阴深莫测的老妇人联系起来,“如果您真是玛利亚,那您为什么要在这里等待这么久呢?”
熟悉的金色光芒
“因为我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为了赎罪,我被王后陛下要求回到自己出生的小泥屋,等待王后的转世。”玛利亚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思绪像是飘回到了那久远的时代,“曾经犯下的错误,我不想再提及,只是我要提醒你,安卡是你穿越时空的密匙,一定要好好保管,总有一天,你会把它交给我的。”
“好的,我知道了。”那菲重重地点头允诺下来,然后,她在玛利亚专注的注视之下,她退后几步,握住安卡项链两端的手微微颤抖着,慢慢地将安卡系在了她的脖子上。
“咔哒”一声,那菲将缺了一环的安卡项链扣紧,调整了一下项链的位置,她低头看着柔顺地贴合在自己润白肌肤上的安卡项链,心底暗暗祈祷着能够带她穿越时空的神力快些显现。
经过了一段很长的静默时间,在那菲的热切期盼之下,终于有一道熟悉的金光自金质安卡上闪过,然后光线越来越宽、越来越亮,那菲顺着金光蔓延的方向轻轻抚摸着安卡项链,在那菲的抚触下,安卡像是被点燃了一样,飞速向外蹿出了千万条高温炙人的光线。
金色的柔光将那菲全身都温柔地包裹了起来,那菲觉得自己仿佛被塞进了一个金色的丝袋一样,无力挣扎、无法动弹,只能怔怔地瞪大眼睛看着安卡散发出越来越凌厉而慑人的光芒,向泥屋的每一个角落里扫荡而去,玛利亚和泥屋里的每一件器物都在金光的扫射之下荡然消失,最后一秒时,高温的灼烧制造出的疼痛感让那菲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穿越到古代
她感觉自己仿佛升腾到了不知名的异度空间中,和上次回归现代时一样,在其中不由自主地翻腾、飘浮着…
“记住,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如果你不能修正那菲塔莉上一世的悲剧,那么就会万劫不复…”玛利亚叮嘱的声音忽近忽远地传进那菲的耳朵里,那菲明白自己是真正踏上了回到埃及的旅途了。
就让她以自己真正的模样和身体去面对拉美西斯,用自己本真的样子,为这段辗转千年的爱情正名…
那菲又跌入了那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之中。
一阵又一阵比死亡更加疼痛的旋转、翻腾,连带着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的恶心感,那菲就这样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旋涡中纠结着。
这一次的感觉不再失重,那菲伸出双手,她能感觉到自己是以实实在在的身体飘浮在这个未知空间中的,上一次的类似经历让她不再恐慌,她大胆地睁着眼睛,等到着最后那一瞬掉落的到来。
不知飘浮了多久,那菲终于感觉到了身体急速掉落的感觉,她轻轻闭上眼睛,不知道自己将会落在何处。
“砰”地一声,那菲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一样,她只感觉背部传来剧痛,但还不等她睁开眼睛惊呼出声,身体就不受控制地继续下落,她只觉得自己的背部不断撞到硬物,“砰砰”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那菲不知道自己掉落到了哪里,她使劲地想要睁开眼睛,但是耳边刮过的疾风却割裂了她的所有感觉细胞,背部抽搐般的剧烈疼痛让她想要蜷缩成一团,但是意识却告诉她,必须要尽早清醒过来。
掉落在树林中
在硬物不断的撞击之下,那菲向下掉落的速度明显地降低了不少,就在那菲认为自己可以睁开眼睛的时候,最后一声也是最结实的一声“砰”的撞击声传来,那菲只觉得自己躺在了一个平坦的地方,鼻尖传来清新的泥土芬芳气息,将她的意识渐渐给唤了回来。
“噢…”那菲痛叫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迷迷蒙蒙无止尽的绿色,她困难地动了动垂在身侧的胳膊,下意识地伸手向胸口摸去,想确认一下安卡项链是否还在,但是胸口却只是一径平坦,没有任何安卡项链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那菲蓦地一惊,原本视线还有一些恍惚的眼睛倏地聚集了晶亮的光芒,她使劲眨了几下眼睛,虽然整个人还是平躺着的,她还是竭力低头往四周看,但让她失望的是,她看遍身上和四周,都没有找到安卡项链的痕迹。
那菲将目光凝聚在眼前的方向,原来她身处在一片绿色的森林之中,刚刚眼前那一片迷迷蒙蒙的绿色原来是参天大树繁茂的枝叶。
就在那菲躺着的位置的上方,有不少已然断裂的枝桠正在空中可怜兮兮地悬垂着,摇摇欲坠的模样看起来很是危险,那菲这才意识到,刚刚她很有可能是从半空中掉落到这树林里来的,树枝的缓冲作用降低了她下坠的速度,这才让她平安地落地,而不是摔得七分八裂。
“喂,姐姐,那个人是活着还是死了啊?”就在那菲思考着自己是如何掉落到树林里的时候,一个稚嫩的童声从不远的地方低声传来,他所说的是那菲熟悉的古代语言,这一下子就将那菲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善心的少女
“不知道耶,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活的可能性不大吧?”另一个稍微成熟一点的少女声音响了起来,伴随着她说话的声音,那菲还能听见“沙沙”的脚步声在向自己靠近着。
不一会儿,两个身穿着古代衣服的人出现在了那菲的视线范围之内,一男一女,盯着那菲看的稚嫩的面庞上写满了好奇,当他们看到从那么高地方掉落的那菲居然还能睁开眼睛看着他们时,好奇的表情变成了惊讶。
“你还好吗?”穿着简陋衣裙的少女的年龄稍微大一些,神色也比较镇定,她走到那菲身旁,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在确定她还有温热的体感之后,少女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咳咳,不是太好…”那菲看着脸上有着浓浓关切之色的少女,脑海中自动将想说的中文翻译成了古代语言,磕磕巴巴地对她说道。
“你穿的衣服好奇怪啊…”就在少女和那菲说话的时候,只有11、12岁模样的少年怯生生地伸手摸了摸那菲缀着甜美荷叶边的衣袖,他看着那菲身上的荷叶边衣服和牛仔裤,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好奇。
“卓拉,不要随便碰人家女孩子,这样很不礼貌!”少女看到少年好奇的举动,皱着眉斥责道。
“我知道了,姐姐。”名叫卓拉的少年乖乖地将手缩了回来,但是好奇的目光仍然在那菲身上打转。
“你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而且现在你受伤了,如果不嫌弃的话,你到我家去休息一下吧!”少女伸手扶起了那菲,好心地建议道。
寄居在泥屋中
“姐姐,你真要让这个奇怪的人到我们家去呀?”卓拉听见自己的姐姐邀请那菲去他家,有一些不乐意了。
“卓拉!”少女这次连训斥都懒得再说了,俏丽的脸蛋对着弟弟皱了皱,立刻让卓拉闭嘴了,少女转过头来,笑盈盈地看着那菲说,“我叫卓雅,他是我的弟弟卓拉,我们就住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不用多久就可以到家了,你愿意去我们家看一看吗?”
“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只好麻烦你们了。”那菲忍住背部隐隐的疼痛,在少女的帮助下坐了起来,她想了想自己现下的处境,决定接受卓雅的邀请。
在卓雅热心的帮扶和卓拉不情不愿的扶助下,那菲一步一停地抵达了他们两姐弟位于森林边的家——一所年代久远、样貌破败的泥屋里。
卓雅从他们家紧挨泥屋的小厨房里拿出了一些那菲不认识的粗糙食物,盛在粗粝的容器里端到了那菲面前。
那菲坐在用芦苇条编制而成的席垫上,虽然只是一条磨损严重的席垫,但这已经是这个家里最好的东西了,卓雅和卓拉席地坐在那菲面前,两个人一人拿起一块碗里的食物,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那菲的背部依然在隐隐约约地泛着疼痛,她皱着眉头看着装在碗里的粗糙食物,虽然心里有些发颤,但还是伸手拿起了一块,为了填饱咕咕直叫的肚子,就算是再粗糙难吃的食物,她也要硬下心肠吃下去。
哈图萨斯
“你已经知道我们的名字了,但是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卓雅看着那菲食不下咽的样子,好心地拿过放在窗台上的陶壶,从里面倒了一杯干净的水,放在了那菲面前。
“呃,我叫那菲。”那菲从卓雅手中接过小杯子,仰头将杯中的水一口气都喝了下去,将充满口腔的食物残渣给咽了下去。
“那菲?这个名字真奇怪,你不是本地人吧?”卓雅一边打量着那菲身上和她穿的粗布长裙截然不同的现代衣服,眼里满是疑惑和好奇。
“嗯,我是从东方来的。”那菲一边答着,一边也将奇怪的目光投到了卓雅身上,自打她进入泥屋以来,她就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和记忆中的埃及有很大的不同,无论是穿的衣服还是吃的食物,都不太像是一般埃及人的吃穿用度,“我想问一下,这里是哪儿啊?”
“我们住在哈图萨斯城外,每一个从哈图萨斯出城的人,都必须经过离这儿不远的守城门。”卓拉一边大口吃着食物,一边用“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的鄙夷眼神看着那菲,“你说你是从东方来的,难不成,你是从王宫逃出来的女奴?”
哈图萨斯…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那菲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之前拉美西斯给过自己的地图,哈图萨斯位于安纳托利亚高原,和古埃及时的底比斯一样,是赫梯帝国的首都。
玛利亚在穿越之前曾经告诉过那菲,缺了一环的安卡很可能会使穿越之后的时空发生偏差,现在看来地点已经有所偏差了,至于时代有没有发生改变,这还需要那菲好好考察一番。
埃及法老喜欢的女子
“女奴?我的样子很像女奴吗?”那菲低头看看自己沾染了不少尘土的衣服,现下自己的模样的确有些狼狈和落魄,不过会被卓拉认作女奴,这还是超过了她的认知范围。
“最近我们赫梯的大公主即将要嫁到埃及去了,皇室正在四处寻找陪嫁的年轻女子,有很多女孩都在应征呢!”看到了那菲眼中深深的疑惑,卓雅白了一眼出言不逊的弟弟,开口为一头雾水的那菲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