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菲默然地看着深爱并始终思念着逝去丈夫的图雅太后,她的言传身教给了那菲巨大的冲击,那菲想着自己现在的处境:不能回家,不能抛弃所谓的高贵身份,但这些和她不能停止对拉美西斯的爱恋和思念相比,已经无关紧要了。
履行王后的职责
“感谢太后的启发,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那菲站起身来,向能推心置腹与她说话的图雅太后行礼表示感谢,“不管拉美西斯对哦是怎样的态度,我都不会忘记尽我自己的能力,做好我份内的事情。”
“很好。”图雅太后满意地点点头,一双经历了沧桑但仍锐利无比的眼眸盯着那菲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她掏出了一小瓶东西递给那菲,“真正将自己的职责履行到位是一件非常辛苦且困难的事情,这是王宫中最权威的御医配制的提神药水,我这十几年都是靠着它才能完美地履行职责,现在我把它交给你,希望它能对你有所助益。”
那菲接过图雅手中的药水,看到瓶身上刻着“提神”的象形文字,她点头谢道:“谢谢太后,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接下来的日子里,那菲开始真正履行起最高女祭司——某种程度上可以算作是王后,所应履行的职责。
其实那菲负责的工作与她抵达底比斯之后负责的工作并没有什么不同:在伊莎的帮助下管理纺织间、农庄、底比斯小学和阿蒙神庙的大小事宜,在西木特的协助下接见大臣和处理奏章文书,伊莎和西木特的帮忙为那菲减轻了许多复杂琐碎的工作,但不知道是心情还是什么原因,那菲总是时不时就感觉到疲惫无力,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每到这时她就会喝一小口图雅太后送她的提神药水,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重振精神继续工作。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间那菲与西木特合力将底比斯的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远在新城的拉美西斯似乎很放心将首都的事情交给那菲,他默默地消失了两个月,吝啬得就连一封信都不肯寄给那菲。
两个敌人
这天清晨,那菲和伊莎步行到了纺织间,去查看新近从大绿海送来的布匹的情况。
那菲和伊莎抵达纺织间的时候,纺织间的女工们正忙着丈量刚刚拿到手的丝绸,见到那菲到来,她们都停下手边的活向那菲行礼。
“你们继续忙吧,不用顾忌我的。”那菲扬了扬手,女工们就回到工作岗位继续忙活去了,那菲随手抓起一块光洁顺滑的丝绸,熟悉的微凉触感让那菲想起拉美西斯送给她的那两身丝衣,一想起两个月没有见到拉美西斯而他音讯全无,苦涩难过的泪水毫无预警地涌上了那菲的眼眶。
“哎呀,那菲儿小姐,这纺织间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回宫去,到花园里散散心去吧!”一直跟在那菲身边的伊莎知道那菲是触景生情了,她赶紧拉着那菲走出了纺织间,带她到繁花盛开的花园中闲逛。
在花园里逛了好一会儿,可那菲难过的心情还是没有平复,伊莎拉着那菲在休息的地方坐下,见四下没人,这才敢小小地“诋毁”拉美西斯:“陛下也真是的,出去那么久都不给那菲儿小姐写封信,害您伤心了!”
“谁说我伤心了?我只是一时沙尘迷了眼睛,有些不舒服而已。”虽然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但是那菲就是嘴硬不肯承认自己对拉美西斯的思念,伊莎也不说破,由着她自说自话。
“唉哟,卡莎,我们的运气真好,在花园乱逛也能遇到忙得见不到人的那菲儿!”那菲正在暗自神伤的时候,一句饱含醋意酸溜溜的话响了起来,“只配做牛做马的人,居然也敢偷闲到花园里来?!”
那菲抬头一看,说话的人是伊斯诺弗特,她身边还有一个穿着华丽的少女,看样貌和身形都和伊莎有些想象,再加上伊斯诺弗特的称呼,那菲能肯定她就是卡莎。
烟雾
“伊莎,你每天跟着那菲儿忙进忙出的,虽说你天生就是侍女命,不过累坏了身子,我这个姐姐可是会心疼的,经常出来晒晒太阳,很有好处的哦!”卡莎一边走近一边说道,她和那菲不熟,针对的目标是自己的妹妹伊莎。
这是那菲第一次听到卡莎说话,她话中的贬低比伊斯诺弗特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能感到坐在身旁的伊莎的身子有些微颤,似乎气得不轻。
以往那菲或许会蹦起来和她们两个唇枪舌战一番,但今天她实在提不起力气和她们斗,那菲瞪了那两个满脸奸笑的女人一眼,“噌”地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却没料到因为自己突然的动作,一个东西从身上掉了下来,“骨碌碌”地在地上滚了几圈,那菲低头看去,原来是图雅太后给自己的提神药水掉到地上了,她弯腰想捡起来,卡莎却眼疾手快地抢先捡起了药瓶,弯腰顿了一会儿之后,然后才直起身来把药瓶交还到那菲手中。
“谢谢你了,伊莎,我们走!”那菲不客气地夺过药瓶,拉着伊莎往自己住的宫殿走去。
伊斯诺弗特的嘲讽或多或少影响到了那菲的心情,她草草吃过一顿中饭,觉得脑袋有些晕晕的,想着书房中还有一堆的文书需要批阅,下午还要接见几位大臣,那菲觉得头更晕了,她决定小小地偷下懒,躺在床上睡个午觉以养精蓄锐。
朦朦胧胧的,那菲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迷蒙,纯白悠远又虚无缥缈的烟雾围绕在她的身边,烟里还有一股古怪的焚烧味道,那菲像置身在烟雾迷宫中一样,无处不在的怪味烟雾用尽全力钻进她的眼耳口鼻,那菲抑制不住地用一只手掩住口鼻,另一只手使劲在面前扇动,想努力拨开眼前这一片让人头晕目眩的烟雾。
泪流不止
“那菲儿、那菲儿…”突然一阵忽近忽远的叫声响了起来,像叫魂一样,一声接一声地唤着那菲的名字。
那菲睁大眼睛向声音的源头看去,眼前的白雾渐渐散去,一高一低两个人形出现在她面前,他们纠缠不清的熟悉身影刺痛了那菲的眼睛——出现在她眼前的,居然是亲密相拥的拉美西斯和伊斯诺弗特!
那菲还来不及惊呼出声,突然一个紫色的东西就飘到她面前,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那菲顺着那团紫色的东西向下看去,她看到了一个烧得正旺的火盆,火盆中已经有了许多星星点点的黑色灰烬,那团紫色的东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火盆中,像是点着了某种易燃物一样,原本就鲜红如血的炭火像火蛇一样“滋滋”地烧灼起来,冒出阵阵白烟。
“那菲儿,我很讨厌丝衣,法老陛下也很讨厌丝衣,所以,这些通通不要啰!”伊斯诺弗特依偎在拉美西斯怀中浓妆艳抹的脸上扬着得意的媚笑,手臂一挥,一团紫色的东西又朝着火盆飞了过来。
那菲这才看清眼前飘动的东西,居然是拉美西斯送给她,让她爱若珍宝的紫色丝衣,其余的三块已经在火盆中化为灰烬,眼见最后一块也即将落入火盆,那菲心下一急,不顾肆虐的火蛇的侵袭,伸出手去捞丝衣,抓住之后使劲抖动、拍打已经着火的部分,努力地想将吞噬丝衣的火苗给拍灭。
那菲费了好大的力气,总算将最后一块丝衣从火盆中“拯救”了出来,但是因为火势太大,丝衣有一小半已经被烧毁,看着烧过后丝衣边缘焦黑的痕迹,那菲心里一酸,大颗大颗心痛的泪珠涌出了眼眶。
报复
“哎呀!”伊斯诺弗特作势哀叫了一声,她看着那菲心痛难忍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扬起戴满了宝石戒指和金手环的手,装模作样地按着自己裸露了大半的胸口,对着拉美西斯发嗲,“陛下,那菲儿刚刚挥动那团垃圾的时候,火星溅到了这儿,好疼啊!”
“是吗?让我看看!”拉美西斯看都不看哭得无比伤心的那菲,径自检查着伊斯诺弗特的伤势,语气一下子由柔转硬,“真的有些泛红,那菲儿,你居然敢伤害伊斯诺弗特,赶紧向她道歉!”
“道歉?!”那菲第一次听到拉美西斯用这么严厉的口吻和她说话,她抬起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看着拉美西斯亲密拥着伊斯诺弗特的模样,胸口再度一阵一阵地疼了起来,但这些还不算什么,伊斯诺弗特胸前一个闪亮的东西吸引了那菲的注意——伊斯诺弗特佩戴的不是普通的宝石项链,而是那串她梦寐以求却得不到的金质安卡!
“你怎么会有安卡?!”那菲逼近几步,大声质问着伊斯诺弗特。
“唉哟,陛下,那菲儿这么凶,人家好害怕啊!”伊斯诺弗特抬手,手指擦拭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陛下,你快告诉那菲儿,人家脖子上的安卡项链是怎么来的嘛!”
“那菲儿,你给我听好,伊斯诺弗特已经是我的王后了,她是唯一能戴安卡项链的人,你没有资格质问她,我再说一次——你必须立刻向伊斯诺弗特道歉!”拉美西斯紧紧拥住伊斯诺弗特,投向那菲的视线却冰冷得冻人。
“王后?你们结婚了?!”那菲又听到了一个重磅消息,她不相信地摇着头,无意识地退了几步,“不可能!拉美西斯,你不久前还向我求婚,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娶了伊斯诺弗特?你是想报复我对不对?”
昏昏沉沉的噩梦
“报复?哈,我堂堂的法老王从不屑报复这种小人行为!”拉美西斯冷笑几声,大掌挪到了伊斯诺弗特的腹部,看着伊斯诺弗特的脸上充满了幸福,“那菲儿,我从没想过要娶你,只有伊斯诺弗特才是我的王后,更何况她现在怀着我的孩子,我当然要加倍对她好了…”
“陛下,您真是的…”伊斯诺弗特娇笑着,拉美西斯的爱语让她整张脸涨得通红。
那菲木然地看着拉美西斯和伊斯诺弗特两个人打情骂俏,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知觉一样,她觉得自己坠入了一阵拨不开也走不出的迷雾之中,拉美西斯的绝情和伊斯诺弗特的炫耀刺痛了心底最敏感的神经,那菲只觉得好混乱,好想尖叫发泄,可她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动弹,更不用说反抗了…
“那菲儿小姐,快醒醒!”突然一个人大力地摇晃着那菲,要她赶快醒过来,“法老陛下回来了!”
听到拉美西斯回来了,原本深陷梦境无法自拔的那菲猛地睁开眼睛,她觉得脸上一阵冰凉,不知什么时候,泪水流了满脸,她看向焦急地咬着她的伊莎,嘴唇翕动了一下,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菲儿小姐,法老陛下终于回来了,现在正在宫门口呢,您赶快去迎接他呀!”伊莎拿过一条打湿的干净手帕,轻轻地帮那菲擦拭着脸上斑驳的泪痕,鼓励她说。
“拉美西斯回来了?那伊斯诺弗特在哪儿?”做过噩梦的那菲脑袋昏昏沉沉的,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区别了。
“伊斯诺弗特?她当然在她应该呆的地方了!放心,她不可能和您抢法老陛下的,别耽搁了,快去迎接陛下吧!”伊莎扶着那菲下了床,催促道。
梦境与现实交叠
那菲双脚虚软地踩在了地上,别说小跑了,就连走路都很无力,伊莎喊来了萝丝,她们两个扶着那菲,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宫门口。
那菲急急忙忙赶到了宫门口,西木特以及一群大臣已经等在了宫门口,西木特看到那菲到来,脸上没有欣喜之色,反而有着深深的忧虑。
“西木特,拉美西斯人呢?”那菲焦急地往宫外看去,只看到一大群人在搬运着行李,没看到拉美西斯,她走到西木特身边,问道。
“陛下他…”西木特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让他难以启齿,他甚至不敢看那菲的脸,只无奈地用手指向了身侧的方向。
那菲顺着西木特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拉美西斯从马上跨下来,他的身边并没有其他的女人,正当那菲小小地松了口气,准备绽开笑颜的时候,拉美西斯却没有直接走进宫门,而是走到了紧跟其后的马车旁,掀开白色幕帘,亲自扶着一位女子下车。
看到这种意料之外的情况,伊莎和萝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同情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那菲,那菲也有些愕然,她打量着被拉美西斯扶下车的女子,那很明显是个外族女子,混血的面孔和玲珑有致的身材,再加上小巧得体的举止,让她看起来并不会比那菲这个“底比斯第一美人”逊色。
那菲怔愣地看着拉美西斯扶着那女子向自己走来,梦境中的情景与现实交叠,无情地将她原本充满着欢喜和高兴的心情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难言的心疼与苦涩。
异族女子
拉美西斯扶着外族女子缓步走了过来,就在那菲看着拉美西斯的同时,拉美西斯的目光也正好投到了那菲身上,那一刹那四周的人和场景都不复存在,眼中看到的只有彼此,几个月不见的两人光是对望着,激烈碰撞擦出的火花都能将炙热的空气引燃。
“陛下。”那菲和拉美西斯对望了好一会儿,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拉美西斯扶着的外族女子嫣然一笑,出声打断了他们的目光交汇,她说着不标准的埃及话,撒娇似的对拉美西斯说,“您还没介绍人给人家认识呢!”
拉美西斯收回目光,挽着外族女子走到那菲面前,扬声介绍道:“这位是那菲儿,是一位女祭司;那菲儿,这位是希瓦娅,一位来自东方异邦的公主。”
那菲将打量的目光投向紧紧靠着拉美西斯的希瓦娅,她身材高挑,有着古铜色的肌肤,蓝绿色的眼睛大而明亮,,看起来和现代的印度人颇有几分神似,要说她是东方人也不为过。
“那菲儿小姐好,久仰您的大名了!”希瓦娅甜笑着对那菲说,露出了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那菲向希瓦娅回礼,心里却有些疑惑,不明白拉美西斯为什么会带一位东方的公主回宫。
拉美西斯把等在旁边的几位重要的人物一一向希瓦娅作了介绍,希瓦娅笑着向每个人打招呼,她的微笑映衬着拉美西斯愉悦的神情,显得很是和谐登对,看在那菲眼中,却是格外的刺眼难受。
“天色不早了,我和希瓦娅奔波了一天也很累了,伊莎,你让厨师做几道有东方风味的菜,我要和希瓦娅一起吃晚餐。”拉美西斯介绍完宫中的人,对着站在那菲身后的伊莎吩咐道。
浑身瘫软
“陛下,您不和那菲儿小姐一起用餐吗?”以往伊莎对于拉美西斯的命令总是毫不异议地执行,可一听到拉美西斯要撇下那菲,去和那个不知道从哪个小国家冒出来的所谓公主一起吃饭,伊莎很是诧异,也很不乐意。
“是啊,陛下,您外出了那么久,回宫还不和那菲儿一起好好聚一聚,不太好吧?”伊莎话音刚落,西木特也开口帮那菲说话了。
“陛下,希瓦娅打扰了您和那菲儿小姐相聚,希瓦娅觉得很抱歉!”拉美西斯还没说话,希瓦娅就抬起涂满了丹蔻的手指捂住小嘴,故作惊讶地说道,“陛下,您不用管希瓦娅了,希瓦娅不吃饭也没关系…”
“你可是王宫的贵客,我如果不好好招待你,那才是真正的罪过!”拉美西斯对于伊莎和西木特的抗议充耳不闻,他捉住希瓦娅的手,安抚着她的情绪,然后又转头再次吩咐伊莎道,“伊莎,希瓦娅公主要住在宫中,她的衣食住行都由你来负责,至于那菲儿那边,你可以不用管了。”
拉美西斯说完就牵着希瓦娅往自己的宫殿走去,丝毫不顾周围的人诧异的目光和古怪的表情。
“可是陛下…”伊莎还想争辩什么,可看着拉美西斯和希瓦娅有说有笑地走在一起,她识趣地消音了。
身为主角的拉美西斯一离开,四周的仆从也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脸色发白的那菲看着拉美西斯越来越远的身影,软弱的眼泪不争气地涌了上来,拉美西斯对希瓦娅的好是那么地明显和炫耀,大有超越她的架势,而这一切还发生在她苦苦等待拉美西斯归来的两个月之中,想到这里,一种酸涩的感觉从喉间升腾起来,让那菲感到一阵眩晕,如果不是伊莎和萝丝的扶助,她几乎要瘫软到地上去了。
怜悯和帮助
“那菲儿小姐,这…”伊莎看着那菲难受的样子,自己心里也很不好过,拉美西斯巨变的态度不止击溃了那菲,也打击到了一直将拉美西斯视为专情好男人的伊莎,伊莎生气地嘟着嘴,安抚那菲道,“那菲儿小姐,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听从陛下的命令了,我要跟在您身边,才不管那个公主的事呢!”
“伊莎,看小姐的样子似乎很不舒服,我们赶快扶她回去吧!”萝丝看着那菲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色,心里焦急不已。
“那菲儿,你振作一点!”没有离开的西木特走上前来,他皱眉看着那菲精神涣散的样子,从随身携带的药包里拿出了一小包提振精力的药,正想把小药包放到那菲的鼻尖让她嗅闻的时候,一只素白的小手却夺过了药包,抢在了西木特前面。
“曼利,是你?!”西木特顺着小手往上看,发现帮那菲提气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妹妹,他用余光看到伊斯诺弗特和卡莎也站在不远的地方,想到她们三个已经是拉美西斯的侧妃,和那菲应该势如水火,对于曼利的举动,他觉得有些惊讶。
“那菲儿好可怜。”曼利疼惜地说道,眼里有着复杂的情愫,她晃动着纤若无骨的小手,努力地想让那菲把药的气息给吸进去,过了一会儿,那菲的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曼利这才停住已经晃得酸痛不已的胳膊,粉色的唇勾起了淡淡的笑,但眼底仍是一片阴郁。
那菲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比之前瘦了一圈的曼利以及满脸焦急的西木特,她张了张口想说话,但却被西木特给制止了:“那菲儿,你太累了,什么都别说,赶紧回宫休息去吧!”
她带来的改变
伊莎和萝丝扶着恢复了一些气力的那菲向寝宫走去,一直站在旁边、一脸幸灾乐祸的伊斯诺弗特和神色复杂的卡莎难得地为那菲她们让了路,曼利看着那菲迈着虚浮脚步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在感慨那菲的遭遇,还是在悲叹自己的不幸。
拉美西斯带回一位异族公主并且对她关照有加的惊天消息,没多久就在宫中传了个遍,很多人好奇那位公主有什么魅力能让一向远离女人的法老如此痴迷,也有人为那菲打抱不平——他们早就将待人有礼,态度谦逊的那菲视作王后的不二人选,现在却突然冒出一个不知底细的公主,对于拉美西斯移情别恋的无情做法,许多人颇有微词。
对这件事反应最大的,莫过于朵兰特公主了——据说拉美西斯一将希瓦娅带回自己的宫殿用餐,朵兰特就不依不饶地跑到了拉美西斯的宫殿,指着希瓦娅的鼻子大骂,说她是贪恋王后宝座的妖精,要她赶快滚回自己的国家去。
拉美西斯一开始还容忍了朵兰特的行为,没有出声阻止,不过当朵兰特放出要将想登上王后宝座的女人都灭掉这种厥词之后,拉美西斯不但及时制止了朵兰特破口大骂的举动,而且还严肃下令让她搬离底比斯王宫,去前任法老塞提的神庙所在地——阿比多斯的王宫中居住。
朵兰特因为这道命令而慌了手脚,她向太后图雅求救,可是图雅这次坚定地站在拉美西斯一边,失去后援的朵兰特只好收拾好行李,当天晚上就灰溜溜地乘船向北去了阿比多斯。
免疫
朵兰特的离开让宫中的人又多了一些谈资,不过被拉美西斯刺激到的那菲无暇关注这些,被伊莎和萝丝扶回寝宫之后,她泡了一个能有效解除疲乏的热水澡,喝了一点图雅太后给的提神药水,一直不振的精神才恢复了大半。
伊莎吩咐下面的侍女将丰盛的晚餐端上了桌,萝丝则把哈克什和法西斯领到了餐厅,难得出现的尼娅也抱着玛利亚出现了,他们都是听说了拉美西斯带回外族公主的事情,特地来安慰那菲的。
“那菲姐姐,你还好吧?”哈克什伸出手抓着那菲交叠着放在膝上的手,关切地问道,法西斯也在那菲身边凑来凑去,嘴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我没事!”那菲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几个人都盯着自己看,她强装出笑脸,主动端起了一杯牛奶,安抚地说道,“大家不用担心我了,赶快吃饭吧!”
哈克什年纪小想法少,看到那菲的笑脸就放心了,他伸手拿了两个烤得香喷喷的羊腿,自己吃一个,丢了一个给法西斯,玛利亚窝在尼娅怀中吃着香甜的面包,紧挨着那菲的伊莎和萝丝最了解那菲的心情,只要看看那菲望着手中的牛奶发呆的模样,就知道她心里肯定不好过,那菲不舒服,她们也没有心思吃饭,只想着要怎样劝劝那菲,挽回拉美西斯的心。
那菲盯着牛奶出神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端起杯子将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温热的牛奶从喉间流下,但是并没有让她的肠胃暖起来,反而涌上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最近不知怎么了,那菲总能感觉到莫名的晕眩和难受,而且每天昏睡的时间也长了许多,看来她对图雅太后给的提神药水已经有了免疫,以前颇为有效的提神药水对她已经不管用了,她得想个办法来提振精神了。
两个人的劝说
吃过了晚餐,尼娅抱着玛利亚,萝丝带着哈克什和法西斯回房间去休息,那菲让伊莎把紫色的丝衣从柜子里拿出来铺在床上,摸着光滑亮泽如昔的丝绸,那菲悲哀地发现自己和送她丝衣的拉美西斯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不知不觉的,眼泪又涌了出来,那菲发现从拉美西斯登基以来,她的泪水就像是尼罗河的河水一样,说来就来,无休无止,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个鲜少掉泪的自己。
安顿好哈克什和法西斯的萝丝脚步匆匆地回到了那菲的寝宫,一直呆在寝宫中的伊莎把萝丝拉到了一边,两个人凑在一起咬耳朵,直到商量出了一个方案,她们才小心地挪到了那菲身边,伊莎清清嗓子,先开口了。
“那菲儿小姐,我听说陛下有意立那个希瓦娅公主为王后,您赶快想想办法吧!”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对于伊莎说出的劲爆消息,那菲一点都不激动,她仍是盯着铺在床上的丝衣看,连看都不看伊莎一眼。
“小姐,您要赶快想办法把陛下抢回来呀!”看到那菲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原本就很着急的萝丝,现在已经是心急如焚了,“您不是很聪明的吗?随便想个办法,就能让陛下远离那个什么公主,回到您身边呀!”
“我为什么要把拉美西斯抢回来?”那菲瞥了一眼濒临暴走边缘的萝丝,语气仍是淡淡的。
“这还用问为什么吗?陛下被那个女人迷晕了,您还不主动一点,难道您真想看到别的女人当王后的情景?”伊莎实在看不过去那菲的无动于衷了,一向冷静的她难得地提高了嗓音,大声说道。
痛哭失声
“拉美西斯的女人已经够多的了,其中有一个能坐上王后的位子,也不错啊!”
“不错?!”听到那菲的回答,伊莎和萝丝面面相觑——她们不敢相信那菲居然会认为其他的女人成为拉美西斯的正妻是件“不错”的事,其他的人遇到这种事,不是痛哭流涕就是大肆抱怨,软弱一点的直接就去向心爱的人哭诉了,可那菲的反应和那些举动完全不沾边,真不明白那菲脑子的结构是怎样的,她怎能冷静到如此境界?
“那菲儿小姐,那个,虽然陛下是有很多有名无实的姬妾,不过那些人的身份和王后是完全不同的。您想想,本来您是可以当上王后的,可现在却被另一个女人抢了风头,您难道一点都不气愤?”见那菲不为所动,伊莎放缓语气,苦口婆心地劝道。
“不会,他想娶谁随便他,跟我无关。”那菲低头拨弄着丝衣,依然没什么激烈反应。
“可是小姐——”萝丝走近几步,还想劝那菲几句,可是当她看清丝衣上那斑斑驳驳的痕迹时,猛地顿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