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与她情同姐妹,无论是在娘家还是在大学士府,都为她挡去了不少风吹雨打,文秋自以为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归宿,却不料她失踪了,而导致她失踪的,弄不好是她的好夫君。
青草见着夫人听见春喜失踪的消息,知道文秋与春喜之间的感情,便劝慰道:“夫人,不用担心,春喜姐姐吉人自有天相的。”
文秋一双木讷的眼看了看青草,并没有说话。
夜里,陈诚回来了,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让人厌恶,陈诚看着自己的夫人穿着白衣坐在厢房里一动不动,口中调戏着说:“如此良宵,夫人居然等待着我,莫非是想我呢?”
文秋一双手冰冷,狠狠看着陈诚不出声。
陈诚见文秋并不殷勤小意,心中一把怒火升起,说的话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看什么看?你怎么和你那个死鬼丫鬟一样?怎么都不会伺候爷。”
文秋听到了死鬼丫鬟四个字,嚯的站起来说:“春喜在你那儿?”
陈诚听到了此话,扭曲的笑着说:“我还以为你真护着她呢,她失踪了两天你都不知道,我叫了一群弟兄好好的照顾她,她可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一个不小心,居然就自己撞死了,你说是不是死鬼啊?”
文秋听到此话,胸中如擂鼓,脸色苍白,狠狠的给了陈诚一个耳光,陈诚向来在这府里是霸王,哪里容得别人打他?
他狠狠的踢了文秋一脚,将她掀翻在地,一顿老拳,打得文秋的嘴唇边都流下血来,文秋握了握手,想着自己这样还不如死了,她被揍得眼冒金星,胡乱的爬起来,拿过旁边针线筐子里的剪刀,狠狠的插在了陈诚身上。这剪刀,不偏不倚的正好插在陈诚的下半身那话儿处,陈诚嗷的一叫,抱着下半身直打滚,旁边的小厮看了吓破了胆,大声叫到:“来人啊,杀人了,杀人了。”
文秋只剩下了一口气,半躺着地毯上,看着陈诚冷笑。
大学士夫人来了,见到陈诚此情景,“心肝肉儿”叫个不停,又狠狠的打了文秋一个嘴巴,说:“你这个毒妇!”
还没等第二日,文秋便被扭到了官府,关了起来,因为她是官家的女儿,又是大学士府的家务事,狱卒倒是没怎么整治她。
青草见形势不对,连忙一溜烟的跑到文府报了信,文理听了此消息震惊在当场,张大嘴巴说:“可不是错了?”他女儿一向知理,性子柔和得很,连踩一只蚂蚁都心疼,怎么可能去伤害自己的夫君?
叶湘听了此话,心中也是一惊,但是又想到文秋在大学士府飘忽的眼神,又觉得生生的心疼起来,这姑娘,估计是被逼狠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叶湘不顾文理的错愕,问跪着底下的青草。
青草小脸蛋儿上全是泪,但是说起事来却有条不紊:“不知道怎么的,小姐和姑爷发生了口角,姑爷一时心焦,就狠狠地打了小姐,不知道怎么的小姐就。。。”
文理听了这话,脸色一片漆黑,青草见老爷不说话,连忙跪下说:“姑爷打小姐不是一次两次了,小姐的腰还被姑爷踢伤了青紫着呢,请老爷太太救救小姐啊。”话还没说完,青草开始在地上磕起偷来,额头砰砰的响,渗出了血丝。
文理半晌没说话,跟身边的小厮说:“叫紫英姨娘过来。”
紫英听见文理叫她,心中不由得得意起来,“老爷心中还是有我的。”她对身边的丫头说,整了整头发,走了出去,还没走到大堂,紫英便见文理面色不郁的站在那儿,地上还跪着小丫头青草,额头上是淤青。
“这是怎么了?”紫英看着场面,心中忐忑,问了起来。
第40章 被刺2
“当时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大学士府的公子学识好人好,对文秋一见倾心,才不惜往下求娶。”文理一脚踢在了紫英身上,气得浑身发抖。
紫英听了此话,心想暴露了?她不由得两腿一软,哭着说:“老爷冤枉啊,当时大学士府求娶确是是这么说的。”
“确是是这么说的?人家喜欢虐待女人的事都传遍整个妇人圈子了,你居然还不知道?”文理目光冷峻的说。
“老爷,我只是区区一个妾而已,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大不了我们把小姐接回来住上一阵儿,让大学士府服软便是了,毕竟没有成仇的夫妻啊。”紫英在地上哭着说。
叶湘看着文理,不由得有些头疼,当时叶老夫人说这个文理啊,在生活上格外糊涂,你管着就是了,却不料他这么糊涂。
她立直对旁边的下人说:“先把紫姨娘拖到旁边的房间拘着。”看着下人拖了烂泥一般的紫英,叶湘冷冷的说:“等事情完了再与你慢慢算账。”
当下人将紫英拖下堂,叶湘叹了口气对文理说:“老爷还是想想如何解决这桩事吧。妇人无故伤害丈夫,在大梁朝律法里,可是要判处重刑的。”
文理听到此话,狠狠的拍上身边的桌子,“判处重刑?也得看看有什么因由,我拼了这条命,也要和大学士府论个谁对谁错。”
叶湘听到此话,心中安慰一些,如果文理真的女儿的是不管不顾,才是真正的让她心寒。
而陈诚那边被医生包扎以后,仍是疼的哼哼的,大学士夫人心疼得直掉泪,大学士气得直抽抽,说不把那贱妇处以极刑,难解我心头之恨。
文秋坐在牢里,一双眼睛无神,看着自己的手,呵呵一笑叹道:“一手烂牌。”
这一个夜,对于身在其中的每一个人都煎熬。
第二日,沈芳菲听到了消息,面色一惊,道:“之前不是好好的么?怎么突然这样了?”叶婷与荣兰问讯也到了沈府。
叶婷说:“听我姑姑说,是陈诚俘了文秋嫁出去的心腹丫鬟,虐待致死了呢。”
沈 芳菲听了这话,不由得心头发冷,这种败类,不除真是让人心头难安。
而荣兰却面色苍白,暗自感慨婚姻真是一门技术活,万一嫁了个黑心肝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芳菲摇了摇呀,对于文秋,她不能坐视不管,到一开始的单纯报恩,到后来的谈论书画,她是真心将这个诗意和恬淡的女子,当成朋友的。
“荷欢,为我更衣,我去宫里一趟。”沈芳菲咬了咬说,又歪头想了想,对身边的人说,叫我哥哥过来。
这是,沈父为了让沈于锋历练,已经将沈于锋放到了皇家侍卫队,今天正值他休息,正在家里的兵器库把玩大刀呢。
沈于锋听说妹妹叫他过去,歪头笑笑说:“这可奇了,以前尽与她家姐妹聚在一起了,今天居然想起了我。”
荷欢知道来龙去脉,心中自然急迫,跺跺脚说:“大少爷,您就加紧点吧。”
一路上,荷欢已经将文秋的事告诉了沈于锋,沈于锋听说那个陈诚是差点成了沈芳怡未来的夫婿的那个时,一张脸黑成了碳。
沈于锋走进芳园,见旁边有两个小姑娘,一个气质活泼,是没见过的,还有一个正是他之前见过的荣兰,他与两位点了点头,对沈芳菲说:“妹妹有什么事可以尽与我商量。”
沈芳菲咬牙切齿的说:“我听说陈诚将文秋的丫鬟春喜掳了起来,还烦请哥哥找到春喜,无论是那种形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在场几人从未看见过沈芳菲如此煞气的模样,都愣了一愣,沈于锋点点头说:“妹妹放心,我淘遍京城的所有角落,必要将她找出来。”
叶婷在一旁说:“是是是,我也回家了,看我那远房姑姑是否回了叶家求助。”文理只是一个小文官,想翻案,难得很。
沈芳菲想了一想,又叫荷欢为她换衣服,她抱歉的对荣兰说:“姐姐,今日不能陪你了,我要进宫找三公主和沈太妃。”
荣兰自然十分体谅,她说:“时间紧急,我怎么会比你计较?”
叶婷急急的离开,沈芳菲去换衣服,荣兰正准备离开,却见一旁的沈于锋面色犹豫的看着自己,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说。
荣兰走上前问说:“沈家大哥是否还有事?”
沈于锋挠了挠头为难的说:“我这妹妹真急,我压根不知道那个丫头的长相怎么找?”
荣兰听到这话,大方的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我的贴身丫头是见过春喜的,叫她陪你走一趟便是了。”
沈于锋对荣兰抱了抱拳,说:“谢谢郡主相助。”
荣兰叹了口气说:“这有什么,只是这文秋是真的可怜,我也得回去想想,怎么帮帮她。”
沈芳菲盛装进了宫,与沈太妃、三公主活灵活现的说了陈诚的可恶与文秋的可怜,三公主早就知道陈诚混蛋,不由得愤愤说:“捅他一刀算什么?要是是我,一刀杀了他都不过分。”沈太妃瞥了瞥三公主,言道:“姑娘家的,怎么老是打打杀杀的。”三公主觉得自己要嫁入沈家,所以对沈太妃的话只是笑了笑,并未回嘴。无论是沈太妃也好,三公主也好,都是女人,当然在心中是十分同情文秋的,即使她捅了自己的夫君,那也是逼不得已。
沈于锋得了荣兰的丫头,又出了门抓着李理在威逼利诱之下,居然找到了春喜,春喜居然还活着,只是那身上,被折磨的,没见一个好了。连以后都要上战场的沈于锋都见了都十分不忍,又回了去揍了陈诚的帮凶李理一顿。
沈于锋将春喜送回了文家,文家昔日与春喜交好的丫鬟去看春喜时,都不禁痛哭失声,她一双眼睛已经被戳瞎,全身上下都是被人咬过的模样,青紫骇人,春喜为了指证陈诚保护文秋,坚决不肯让医生治疗,身上又脏又臭,心疼得陈小掌柜直掉眼泪。
沈于锋在离开的时候,还顺便瞧了一眼关在柴房的哭都哭不出的紫英,他将丫头交付给荣兰的后,回了家,见妹妹正在喝茶,他与沈芳菲说了春喜的惨状,摇了摇头说:“世上竟有这么狠的人。”
沈芳菲心思一动,对沈于锋说:“你可看见了文府的紫姨娘?”
沈于锋点点头说:“可以说祸始于她。”
沈芳菲摸了摸茶杯说,面色深沉的说:“哥哥,你可莫信了那种表面温柔,内在歹毒的女子,宁愿喜欢一个直爽的,也不要那弯弯肠子。”
沈于锋哈哈大笑说:“妹妹今日可是受了刺激,我可不是文大人那样的老学纠。”他虽然这么说,但是文理放纵小妾,弄得家宅不宁,甚至祸及子女的事,仍在他心中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导致他看见方知新,就如见了紫姨娘,怎么也起不了喜欢的心思。
叶湘是肯定要回叶家的,不过她抓不准这叶老夫人对当年的姐妹有多少情谊,与叶老夫人寒暄着将事小心翼翼的说,得到的却是叶老夫人的震怒,“混账,原以为抬举抬举文秋的身份,大学士府会对她好点,却不料大学士府居然上演全武行了,还逼得一个弱女子拔刀反抗,这是多么的横行。”叶老夫人将杯子砸在地上,身边的人见了,动都不敢动。
叶湘一震,叶老夫人这番话,全是在维护文秋,指责大学士府的不好,可见这文秋,在她心中的地位不低。
叶老夫人对身边的小丫鬟说:“请老太爷来。”
叶老夫人又重新坐下来,捻了捻佛珠,对叶湘说:“后院的事,我们妇人可以自己解决,可是一旦要闹上大堂,还真得靠男人了。”
叶老太爷正在逗鸟,看见小丫头抖抖索索的来请自己,好奇问道:“你不是一向在老夫人面前得脸,叽叽喳喳的么?怎么今日一张脸白的跟什么似的?”
小丫头说:“老太爷您快去吧。”
老太爷进了叶老夫人的香堂,见地上有一摊茶水,还有杯子破碎的瓷片,也变得严肃起来:“谁惹你了?”
叶老夫人不欲多说,指了指叶湘说:“你让她说。”
叶湘顾不上惊叹叶老太爷对叶老夫人的好,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
叶老爷子一听,脸也黑了,任秀是他一生都亏欠了的女人,如果任秀有男孙还好,可是如今文秋是任秀唯一的血脉,如果他放纵大学士府活活将文秋逼死,他简直是猪狗不如!
叶老爷子哼了哼气问叶湘说:“你那不中用的夫君现在准备干啥呢?”
叶湘说:“他是文职,权势也不大,准备去应天府击鼓鸣冤呢。”文官喊冤,无论如何都会引起重视的,但是与此同时,脸面也就没有了。
叶老爷子听于此,缓了缓气说:“还算是一个好父亲。”
他叫了心腹小厮进来,吩咐了他去查查被陈诚害过的女子,并叫另外一个小厮过来,联系了关系交好的御史大夫,准备告上大学士一状,御史大夫一向嫉恶如仇,听到此事,不由得说道:“先不管我与你的关系如何,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我是一定要管一管的。”
大学士正欲速速要求应天府处决了文秋这个恶妇,却不料文理能够豁下面子去应天府击鼓鸣冤,应天府正向卖大学士一个面子,可是见文理将事情闹得这么大,一时之间不敢妄判。
与此同时,御史大夫在朝上狠狠告了大学士一状,说他“放纵儿子,惹得京城不平,多少少女入了狼口,还说文秋此举,简直是为民除害。”
御史大夫是专门干告状这个行当的,说的话也是又酸又臭,气得大学士一个踉跄,晕倒在朝上,在一片嘈杂声中,皇帝突然觉得,这事情难办了。
皇帝刚下了朝,便被沈太妃请了过去,沈太妃在后宫虽然地位尊高,但是并不会仗势欺人,也不会给皇上提什么非分要求,一般都是静静的礼佛,所以皇帝还是很尊重她的。
沈太妃见了皇帝也不绕弯子,直接说了文秋的事,又叹气说:“这本来是朝前的事,我一个老妇不该管,但是文秋这孩子是我侄孙女沈芳菲的诗友,品性一向是好的,若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也不会如此。”
皇帝听了此话,笑着安抚沈太妃说:“太妃心疼后辈也是应该的,等审判出来了,我自会给您一个答复。”
沈太妃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皇帝去了沈太妃哪儿正准备回去,又被三公主堵住了,皇帝看着咋咋呼呼的三公主头有些疼的说:“你来干什么?上次你求的不是都准备给你了么?”
三公主说:“父皇请你救救文秋。”她嘴巴利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皇帝说了一遍,当时大学士之子门口摆着受虐待的女尸一事,皇帝还是记得的,却不料这人屡教不改,心中对陈诚的不喜在女儿的抹黑下多了几分。
晚上,皇帝点了丽妃的牌子,却见丽妃哭得芙蓉带雨,不由得好奇问:“爱妃你这是怎么了?”
丽妃一脸凄凉说:“我弟弟被沈家沈于锋打了。”
呵?又被揍了?上次是被朝暮之,这次是被沈于锋,感情这李理和这几大姻亲家族八字不合?
“你弟弟这次又是为什么被揍了?”皇帝这话说的有些腻歪,但是丽妃却没有发现到。
丽妃想起弟弟被揍的理由,结结巴巴的说:“不知道怎么的,走在路上就被他揍了。”
“你当人家是刺头,说揍就揍?”皇帝在朝暮之打李理之后,差人调查了李理,那简直是人渣中的战斗机,皇帝极度不喜,但是做为一个高位之人又不能与他计较,只能心想给李家升官这事得缓缓了。
丽妃听到此话,跪下说:“皇上息怒,我弟弟确实是可怜啊。”
皇帝听见丽妃的这意思,又想到李理那一副烂品性,还可怜,谁碰了他才可怜。一怒之下甩了甩头,径直走向了淑妃哪儿。
淑妃正对着等绣着小袄,看见皇帝来了,连忙将小袄放在一边,惊讶极了,连声道:“皇上你怎么来了?”
皇帝坐在淑妃的椅子上说:“还是你这儿舒坦。”
皇帝看了看淑妃绣的小袄说:“这是给明珊绣的?”
淑妃点了点头,说:“这女儿要嫁出去了啊,就是我心中的一块心病了,总是担心着女儿会不会受欺负。”
皇帝双眼一瞪说:“谁敢动我的女儿,看我不削她。”
淑妃听到这话,笑的开怀,说:“皇上,你真是世上最好的父亲。”
皇帝胡子一翘说:“那当然。”
他突然想起那文秋,文理身为文官,最好脸面,却不惜在应天府击鼓鸣冤,无论因果,可见他一颗拳拳爱女之心。
第41章 审判1
应天府府尹赵大人最近可是头疼得很,大学士派的人找他谈话完了,叶府的人找他谈话,两派他都不想得罪,只能好声好气的答着。两家不仅找了他私下讨论,连在朝堂上也是争吵不休,弄得皇帝都头疼不已,如果他不将这件事办好了,不仅得罪的是朝中的一股势力,连皇帝对他的看法都有的变。
他正在纠结着,他身边的属下悄悄走过来说,“上头那位身边的人来了。”身边的人?赵大人双眼一亮,连声说:“快请进来。”
进来的人穿着太监的服饰,可是身上的繁杂花纹显示了他是皇帝身边的得用人,赵大人定睛一看,这不是皇帝身边最受宠的安太监么?
赵大人的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他连忙叫下人倒茶,一副惊讶的样子说:“您怎么来了?”
安太监伺候皇帝多年,对官员没有害怕,只是笑着说:“皇上吩咐我给大人带几句话。”
赵大人是官场上的常青树,立刻就知道此事,皇帝已经有了初步决断,他笑着说:“圣上一向英明,有什么决断还请您示下。”
安太监闭了闭眼说:“ 圣上让您秉公处理,不用太过于拘小结。”
赵大人听到此话,知道了皇帝心中所想,一块大石落定,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说:“辛苦公公跑一趟了。”
安太监掀了掀眼皮,将荷包收了下来,又说道:“皇上偶尔在我面前说,您是个好的。”
赵大人听到此话,会意的笑了笑说:“多谢皇上惦记了。”
赵大人见了安太监,一扫之前的愁绪,让底下人见了都有些摸不清头脑,有个胆大的衙役走上去问赵大人说:“皇上并没有说什么啊。”
赵大人见在坐都是自己人,笑着说:“皇上让我办案做事不要太拘于小结,已经告诉我他的偏断了。”像这样妇人伤丈夫的案子,在大梁朝一般都是判决死刑的,但是这次实在是陈诚名声太臭,文秋太可怜,导致这件案子的处决也有不同的声音。赵大人在内心深处对文秋还是同情的,谁家没有女儿呢?谁家的女儿嫁到这么一个糟心的地方都会让人觉得腻歪。
大学士那一派的人虽然都在朝前帮大学士,但是内心觉得大学士没有教养儿子的能力,陈家估计到这一代也就完了,并没有真心为其打算说话,只不过是碍于面子罢了,毕竟这讨论的不是朝廷的大事,不关他们的势力,能帮则帮,不能帮,也没必要为了此事去得罪叶家一派人。
此案在大家的期待下开庭了,应天府府尹在大堂上一拍桌子说,带陈诚与文秋。大堂上一阵威武声后,陈诚躺在躺椅上被抬了上来,文秋也被衙役带了上来。
围看此案的人,先看了看陈诚,他一副虚弱的样子坐着,脸色苍白,大腿根部包扎着,让人不由得恶意想象,他那话儿是不是废了。而文秋穿着粗布白衣,在牢中虽然没有被虐待,但是瘦了不少,熟悉她的人会惊讶的发现,她一双怯怯的双眼,现在十分坚定,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了,那还怕什么呢?
陈诚看见文秋仇人格外眼红,指着文秋说你这个毒妇,不好好的相夫教子、传宗接代,居然谋杀亲夫。
陈诚的话还没说完,大学士府夫人哇的一声哭得跪在了地上,说:“赵大人,你可要秉公处理啊。”
大家对陈氏母子看的一愣一愣的,有人私下咬耳朵说:“见过泼妇滚地的,没见过官家夫人也这么泼辣。”
大学士看见文秋,恨得牙痒痒的,他其他庶子都被养废了,以后陈家要发扬光大,靠的是陈诚一个,结果他好端端的儿子居然被刺了,重点是伤的地方不对,大夫说以后陈诚都难以人道了。
赵大人咳了咳说:“堂下的罪妇,你可有什么好说?”
文理听见赵大人这么叫文秋,心中一阵搅疼,他走了出来,将身上的大衣拿下披在衣裳单薄的女儿身上,文秋一向在家被父亲忽视,如今这样,她愣愣的看着文理,有些惊讶。
文理一心编书,却不料自己的儿女对自己陌生成这样,一阵鼻酸下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你照实说,我拼了这条命,也要给你撑这个腰。”
文秋跪在地上,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但是她也不能这样白白的死了,她咬了咬嘴唇正想说什么,大堂外一阵喧哗,叶老太爷来了。
他什么来了?赵大人一阵头疼,他连忙走下堂对叶老太爷说:“叶大人,您怎么来了?”
叶老太爷穿着官服,显然是刚下朝,他直了直腰说:“刚陪皇上聊了一会儿,下了朝,来看看我那老太太的远方亲戚。”
众人听了这话交换了下眼神,叶老太爷对这个文秋也太过于关注了,赵大人心里打了一个突,对身边的衙役说,还不拿椅子给叶大人坐?
叶老太爷坐在椅子上,拿着茶杯的手有些颤抖,文秋实在太像任秀了,她那一双眼睛,割得他的心生生的疼,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任秀的血脉就这样断了。
赵大人招待完叶老太爷,又坐到了堂上对文秋说:“你这次可以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赵大人这次对文秋的声音温柔了少许。
文秋只知大概是叶老太太的缘故才让叶老太爷来为她撑腰,她感激的对叶老太爷笑了笑,又看了看自己的糊涂父亲,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本不想当毒妇,可是是陈诚他逼得我不得不当毒妇。”
“你放屁。”陈诚听到此话,情绪激动得很,狠狠的砸了下躺椅的边缘。
赵大人拍了拍案说:“大堂之下岂容人喧哗?肃静!”
文秋摇了摇头,又继续说:“自我嫁入陈家以来,陈诚便对我非打即骂,将我身边的陪嫁丫鬟折磨得只剩一个,春喜是我最后一个贴身丫鬟,与我从小情同姐妹长大,却又被他折辱了,我实在气不过,才如此。”
“哼。”陈诚嘲讽地笑了笑,说:“我睡几个丫鬟怎么了?那个男人不在后院碰碰丫鬟?”
“你这是叫只碰碰?如果你真的只碰碰,我愿意将我的丫头全部给你抬为妾,你忘了春笙是怎么死的?她被你活活用鞭子抽死的,而春年呢?被你和你的朋友一晚上轮流折辱到气竭而死,我只想保住春喜,将她嫁给了我陪嫁铺子里的掌柜,你居然还要去掳了她,放在庄子里折磨,你是不是人?”
大家听了文秋的话,嗡嗡的全是议论声,男人好色是常态,但是男人好色到将每一个女人都折辱成这个样子,就是变态了。
陈诚大怒说:“你血口喷人。”
文秋将衣袖卷起对赵大人说:“大人,你看看我是不是血口喷人。”
众人看见文秋的双臂上的淤青,倒吸了一口冷气,能对一家的主母下如此狠手的除了她的丈夫还能有谁。
文理见女儿如此,红了双眼,就连叶老太爷,也狠狠的哼了一声。
赵大人看见文秋身上的淤青,心中极为同情她,但是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也不能为文秋翻案。正当赵大人犹豫着,外面走进来一个俊逸的少年,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沈于锋。
他对赵大人福福身说:“文姐姐与我家妹妹是闺中好友,我妹妹听闻了文姐姐的事,急着让我与陈诚找个说法。”
赵大人见到沈于锋,知道他是年轻一辈的新星,是皇帝为将来的接班人预备着的,这心中的天平又像文秋斜了斜。
陈诚笑着说:“找我要说法?那谁给我说法?”
“你不用给我说法,你得给她一个说法。”沈于锋拍了拍手,他的小厮们抬来了一个担架,大家仰着头看着担架上的人,都发出了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