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寄琴轻咳了一声,王可书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杨怀瑾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我还想着…咳,那个,我瞧王姑娘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要不然,先进去?这会儿天气冷,咱们站在门口,怕是王姑娘要吹不少冷风了。”
“还是十二妹想的周到,我倒是疏忽了。”杨怀慧忙说道,让开身子,示意王寄琴往里面走:“王姑娘先请,等会儿我让人准备些点心,王姑娘可有什么忌口的?”
“最近不吃荤腥。”王寄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看了一眼杨怀瑾,略有些伤感:“前几天是萱阳郡主的祭日,我在佛前许了愿望,要食素三个月的。”
杨怀瑾一脸佩服:“王姑娘对萱阳郡主可真是好,不过我瞧着王姑娘的脸色不是很好,这个食素的事情,可是不能太频繁,平日里王姑娘最好了还是多吃些鱼肉什么的,也能补补身子。”
王寄琴笑着点头,王可书叹道:“杨姑娘可算是说出了我们的心里话,平日里,我也是这么劝解大姐的,只是大姐这人性子拗,她当年和萱阳郡主感情深,两个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连我这个亲妹妹看了都吃味。”
说着就叹了一口气:“只可惜,红颜薄命,萱阳郡主…我大姐因着萱阳郡主的事情,大病了一场,这会儿身子还是有些虚呢。不过说起来,我还要感谢杨姑娘你呢。”
杨怀瑾一脸迷茫:“感谢我?”
“是啊,原先的时候,我大姐是做什么都没劲儿,整日里就只在房间里叹气伤感,整天整天的想念萱阳郡主,也不爱吃饭睡觉。可自从那天我大姐去长公主府见了杨姑娘,回去就说找到了萱阳郡主的转世,不光是睡觉好了,就连吃饭都多了半碗呢。”
王可书笑着说道,王寄琴使劲咳嗽了一声,瞪了一眼王可书,王可书脸上的神色瞬间变成惊慌,看了看王寄琴,又看杨怀瑾:“杨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啊,你之前是想说,我是萱阳郡主的转世对不对?”杨怀瑾笑眯眯的,半点儿不在意的摇头:“就是大长公主之前也是这么说的呢,不过大长公主很快就自己想明白了,萱阳郡主这才过世一年,我都已经十一岁了,这么可能会是萱阳郡主的转世?再说了,萱阳郡主从小在京城长大,我从小在平州城长大,不光是样子不一样,就是说话的口音了,吃饭的口味了,还有穿着打扮的习惯了,都和萱阳郡主不一样。”
说着嘟嘟嘴,杨怀瑾也叹气:“大长公主让我陪着她在法华寺住了几天后就想明白了这个事情,再不拿我当萱阳郡主了,只说就当我是萱阳郡主的妹妹。”
杨怀瑾抬头看王寄琴:“王姑娘,虽然我不是萱阳郡主的转世,但你也别因为这个失望,再回到以前不吃不喝的境地才好,身体都是自己的,你就是为萱阳郡主悲伤,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你和萱阳郡主不是好朋友吗?她在地下,定是不舍得你太伤心的。我听大长公主说过,萱阳郡主虽然性情温和端庄,但最是爱憎分明了!”
因着王寄琴身体不好,所以刚才杨怀瑾就用这个借口将王寄琴姐妹几个带到了旁边的房间,这会儿,屋子里就她们几个。王可书和王可画正在和杨怀慧交代王寄琴的忌口,只杨怀瑾面对着王寄琴。
杨怀瑾瞪大眼睛,一脸狰狞扭曲,眼神也透漏出憎恨和阴森:“谁杀了她,她就会找谁报仇!对不起她的,她也绝对不会放过!”
“啊!”王寄琴惊呼出声,身子后退,直接装在了身后的高脚凳上,上面摆着的花瓶歪了一下然后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怎么了?”杨怀慧忙过来问道,杨怀瑾一脸迷茫:“不知道啊,我正和王姑娘说话呢,王姑娘忽然就变成这样了。”杨怀瑾说着,往杨怀慧身边靠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王寄琴:“王姑娘,你没事儿吧?”
王寄琴惊惧未消,仔细看杨怀瑾的脸色,却发现杨怀瑾眼神清明,脸上挂着几分担忧和害怕,才十一岁的小姑娘,以前也没出过门,刚到京城的泥巴腿子,就是演戏,也不可能演的这么逼真吧?
第34章
这宴会,原本就是杨怀慧为杨怀瑾收到的那些帖子举办的,所以,虽然主人是杨怀慧,但众人还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杨怀瑾身上——谁都想瞧瞧一个乡巴佬刚进京,怎么就得了长公主的喜欢,还只是见了一面。若是讨长公主的喜欢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她们可都打算跟风学一下。
毕竟,大长公主在京城那可是贵妇人中排第一的,别说是大公主送两件见面礼了,只时候两句夸赞的话,那都是荣耀。
“杨姑娘平日里有什么爱好?”有人笑着问道,杨怀瑾正打算回答,就听旁边有人插嘴:“杨姑娘初到京城,怕是也不知道这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天天呆在府里有什么意思?”
有想打听消息的,也就有看不上杨怀瑾,过来告诫杨怀瑾的。
杨怀瑾也不在意,只笑着摇头:“我还在孝期,也不能经常出门,往日里也就在屋子里看看书练练字什么的,或者就是我四姐下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越是身份高贵的女子,越是看重学识。
别说杨怀瑾之前是萱阳郡主,基本上就处于这京城贵女的顶端了,就是小怀瑾,有杨怀慧在,也不会对京城的情况半点儿都不了解的。
“看书?杨姑娘也喜欢看书吗?”之前问话的那个女子眼睛一亮,立马笑道:“杨姑娘喜欢看什么样的书?我最是喜欢看杂谈趣闻,我家里有一套书,叫会游记,是前朝徐冉大师所著,杨姑娘可曾看过这本书?”
杨怀瑾点点头:“看过的,我最是喜欢第二卷的第三章,写的是江南那边的风俗景色,看的我心向往之。你也知道,我祖籍平州城,离江南那边比较远…”
平州城临海,位于大庆朝的南边,江南则是位于大庆朝的中心,一个开放,一个富饶,风俗什么的,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那姑娘大约是没想到杨怀瑾当真看过这本游记,顿时来了兴致,凑过来和杨怀瑾讨论:“其实我倒是喜欢第四卷里的第十章,西北那边的风景描写的最是大气开阔…”
另一个女孩子轻声哼了一下,转身往别处走去了。杨怀瑾也不介意,若是能结交到几个好友手帕交,那这宴会也算是有所收获了。再说了,她又不打算当八面玲珑的妥帖人,自己高兴就好了,何必处处在意别人的情绪?
“表妹。”说了一会儿的话,崔滟就笑眯眯的坐了过来:“王家姑娘已经回去了,她说有些不舒服,就不过来和你打招呼了。”
“王姑娘?可是长安侯府的嫡长女?”之前和杨怀集说话的赵家姑娘疑惑的问道,崔滟点点头:“是啊,她身子好像是不怎么好,进门那会儿脸色就很是苍白,她那个妹妹,还交代了不少需要忌口的食物呢,身子竟是差到了这个地步,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
崔滟无奈的摆摆手:“交代了一大堆,我差点儿就以为她只能喝五谷粥了。”
杨怀瑾忍不住笑了笑,王家果然不简单,一开始瞧着王可书和王可画对王寄琴挺恭敬的,有点儿马首是瞻的意思,但瞧着那两个人的做派吧。
王可书是尽可能的告诉大家王寄琴的身子不好,还要摆出自己是关心嫡姐的样子,不知情的人看了,定是会觉得王可书是个温柔善良的,那么多的忌口,亏得她因为关心嫡姐一样样给记下来了。
而王可画,一开始是表现的有些跋扈,但若是只是跋扈也就算了,可中间时不时的看一眼王寄琴,就差明着讨主意接下来该怎么发难了,明摆着告诉大家她说的那些话都是受了王寄琴的嘱托。
这两个庶妹联手,可是将王寄琴的脸面打的一点儿没剩下来了。
“王家姑娘倒是个重情的。”赵姑娘明显是没听出来崔滟的话,只顺着叹了口气:“去年萱阳郡主因故去世之后,王姑娘就大病了一场,到现在身子还有些虚弱,萱阳郡主能得如此知己,也算是一种福气了。”
杨怀瑾嗤笑了一声,赵家姑娘这才反应过来说错话了,立马有些讪讪然。之前大长公主怀疑萱阳郡主的死和王家有关,派了人马将长安侯府给围起来的事情,满京城没有不知道的。,
王姑娘就是再怎么和萱阳郡主交好,出了这事情,也算了桥归桥路归路了。她这会儿竟是当着杨怀瑾的面儿夸赞了王家姑娘,这岂不是明说大长公主当时那事儿做的不地道吗?
“不过王家也确实是有不妥当的地方。”赵姑娘忙补充道:“那么大一个侯府,竟是让萱阳郡主独自出门,然后悄无声息的落水了,实在是十分可疑,谁家的后院 没几个婆子时不时的巡逻?萱阳郡主落水若是不超过一刻钟,救助的及时,根本是不用丢掉性命的,长安侯府的下人太倦怠了些,终归是侯府的人疏忽了。”
杨怀瑾笑了笑:“我原先也不知道这事情,不过倒是听说,王家的世子王佑安,在萱阳郡主过世没多久就忽然离开京城去了边关,我也不清楚这里面的是非曲直,只知道,这人啊,若是不心虚,定是不会无缘无故的躲起来的。”
王家遮掩的够好,王佑安又是身在边关,她们鞭长莫及,若是暗地里调查,怕是一点儿都查不出来。所以,前段时间,她和娘亲已经是商量了,打算将王佑安给逼回来。
王佑安是长安侯府的嫡长子,是世子,总不能背着个嫌疑犯的名头过一辈子。王家要么是将人叫回来想办法洗刷这个嫌疑,要么是让王佑安还呆在边关,王家出面洗刷嫌疑。
前者正好让她们目的达成,若是后者,王家做的越多,马脚也会越多。当然,王家也可以什么都不做,甚至可以想办法反驳这个事情,但就是王家反驳了,对大长公主和杨怀瑾来说,也是没有什么损失的。
至于打草惊蛇,在大长公主让人围;长安侯府的那会儿,就已经是打了草惊了蛇的。两家原本就没什么交情,只萱阳郡主和王寄琴还有些交情。想要暗暗的查访证据,困难不小。
大长公主就是生命的前十几年过的不顺畅的时候,都不曾给谁低过头,这会儿杨怀瑾也绝不会让大长公主为了查明自己的死因就忍气吞声的去和王家打交道。
萱阳是死于非命,她们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调查?
果然杨怀瑾的话一出口,赵家姑娘的脸色就变了变,想说什么,张张嘴又咽下去了,停顿了一会儿笑道:“我刚才茶水喝的有些多…”
崔滟一脸了然:“哦,我让人带你去净房。”说着招手叫来了一个小丫鬟,低声吩咐了一声,目送赵姑娘起身往别处走。又转头捏了捏杨怀瑾的脸颊:“刚才那话谁教你说的?”
杨怀瑾嘟嘟嘴,拽着崔滟的手不让她祸害自己的脸颊:“没谁教我,我本来也不知道萱阳郡主的事情,大长公主从来不和我说这些,但是吧,又有那么多人说我和 萱阳郡主相似,我就要打听打听嘛,偶尔听别人说了一句,就觉得奇怪了。这会儿边关又没打仗,那王佑安怎么就无缘无故的去了边关?”
崔滟压低声音:“你别乱说话,这里面的水深着呢,长安侯别看只是个侯爷,他掌管京城的军队,连皇上都要给他几分面子呢,这事情,大长公主连个证据都没有,若真是和王家撕破了脸皮,怕是大长公主也得不了好。”
杨怀瑾皱眉,崔滟拍她手背:“我知道大长公主对你好,你呢,又是个重感情的,就想为大长公主做些事情,可是你年纪还小,你又不知道大长公主是个什么打算,你对外说那么多,万一泄露了大长公主的计划怎么办?乖点儿,关于萱阳郡主的事情,以后你只管说不知道,听见了吗?”
不等杨怀瑾回答,赵文雅就凑过来说道:“表妹你就听崔表姐的话吧,王家对上长公主,自是不能将大长公主什么样的,但是对上你,那可就说不准了。再者,皇上虽然宠爱大长公主,但他到底是一国之君,王家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处置了的人家,你啊,可不要傻乎乎的冲到前面去。”
知道两个表姐都是为自己好,杨怀瑾就是想反驳也反驳不出来,只好哼哼唧唧了几声,表示自己听见了,至于承诺以后不胡乱说话什么的,那是半个字都没有的。
出了这一出,崔滟和赵文雅她们都很不放心杨怀瑾,就亲自带着杨怀瑾和人说话,半步不离,搞的杨怀瑾想打听什么事情也没办法打听,只好安安分分的当个摆设,保持笑容,有人问话就回两句,没人问话就保持安静。
宴会好不容易结束,送走了各家的千金,连崔滟和赵文雅都走了,杨怀瑾才伸手揉揉腮帮子,对杨怀慧抱怨道:“笑的我腮帮子都疼了,这些人都好热情。”
第35章
因着快要过年了,杨家也开始忙碌起来。杨怀慧已经十五岁了,五太太就整天将她带在身边教导一些管家的事情,杨怀瑾年纪还小,再者又还在守孝,不适合出面做这些,整日里也就没什么事情做,索性就帮着十太太照顾十七姑娘杨怀静。
一大早,起床洗漱之后,就带着丫鬟去给老太太请安,五太太和十太太都在,大家说说话,一起用早膳。随后五太太去处理家事,十太太帮忙,四姑娘旁听。就剩下杨怀瑾和杨怀静,有时候索性就不挪窝了,留下来说说话什么的。
日子过的很是悠闲,不过杨怀瑾也没忘记大长公主,偶尔吃了个点心觉得好吃了,就专门做一些,再写一封信让丫鬟给送到长公主府。或者是偶尔做了些针线,就献宝一样给大长公主送过去。
杨家的人对她的这些举动也并不阻止,反而是有些鼓励,杨怀瑾也就不遮遮掩掩了,哪怕是晚上做了个好梦,也得写信和大长公主说说。
大长公主虽然见不到自己的闺女,但隔天一封的书信,还有那些小玩意,也算是给了她不少安慰的。
“殿下,许世子求见。”大长公主正看着信,就见朝霞进来,行了礼之后笑着说道:“许世子看着有些不太高兴,像是受了什么委屈,指不定是又被国公爷责备了呢。”
朝霞等人也是伺候了大长公主很多年的,在大长公主跟前也有些面子,说话就有些随意,大长公主点点头:“让他进来吧,让厨房端些点心过来,靖杰最喜欢咱们府上厨房做的那个牡丹花点心了。”
应了一声,朝霞出门让人领了许靖杰进来,自己则是拐弯去了厨房。
许靖杰进来,一眼就瞧见大长公主手上的信,瞧着那字迹倒是陌生的很,不过很是婉约,大约是个女孩子写的。他低了头给大长公主行礼:“给姑母请安,姑母这几日可安好?”
“好,你今儿怎么想起来过来了?”大长公主依依不舍的将手里的信放下来,侧身给许靖杰递了一盘果子,这才低头将信纸给折起来塞到信封里。
许靖杰捏了一瓣儿黄果,咽下了才说话:“看姑母这话问的,我没事儿就不能来给姑母请安了吗?前几日我娘说是快过年了,庄子上送了些东西过来,就想请姑母过去坐坐,我一是来给姑母请安,看望一下姑母,二是来替我娘传句话。”
大长公主挑了挑眉:“好吧,是我冤枉你了,你是个有孝心的。”
许靖杰笑嘻嘻的点头:“那是,我一向最是孝顺了,就是我爹要求太高了,总觉得我一无是处,姑母,您要是过去了,可要在我爹面前多帮我说几句好话才行,前几天,我爹可是又教训我了。”
“你又闯什么祸了?”大长公主问道,许靖杰一脸冤枉:“我哪儿有闯祸啊,我就是听见有人说胡话,听不过去了骂了他们几句,不过些许小事儿,我爹就是胆子太小,生怕我得罪了人。”
老国公一辈子小心翼翼惯了,那会儿皇太后不受先皇重视,老国公生怕给妹妹带来麻烦,国公府上上下下就差将自己当隐形人了,是轻易不会去犯事儿的。
定国公受父亲影响,也是小心惯了的。可皇上心里到底是惦记舅家的,对定国公就十分的好,尤其是对许靖杰,比自己的亲侄子都要上心,也就让许靖杰养成了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别说是在京城打个把人了,就是闯到皇宫,皇上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大长公主伸手捏他脸颊:“你爹那叫谨慎!都跟你一样,哪天闯了大祸,就是你表叔护着你,你怕是也讨不了好,那些个大臣们可不是好惹的。”
许靖杰扒拉大长公主的手:“姑母,快松手,我都不是小孩子了!”
闹了一番,许靖杰总算是说重点了:“我听有些人说,萱阳的事情,和王佑安有关系?”一边说,还要一边观察大长公主的神色,生怕因为自己提到萱阳,让姑母重想起来往事,再次伤心绝望起来。
可这次,大长公主只是叹口气,随后瞪他:“你听谁说的?你刚才说和人打架,是不是就因为这个事情?”
许靖杰再怎么聪明,不过十四五的少年,在大长公主跟前,说句谎话是立马就会被拆穿的,所以支支吾吾了大半天,还是被大长公主问出了实情:“他们说姑母您因为萱阳的事情疯魔了,见谁都觉得是凶手…”
其实原话比这难听多了,许靖杰还是没敢直接说出来。
大长公主冷笑了一声:“他们王家也就只会用这下作手段了,不就是散播传言吗?也不是只有他们王家会请人说话,靖杰,我交代你一件事情,你朋友多,你找机会将这事情给散播出去。”
许靖杰忙点头,大长公主笑着说道:“王佑安前些年不是性情大变吗?这人啊,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他忽然变好了,那是因为他在边疆藏了个绝色美人。”
王佑安现在还没订亲,二十多岁的大男人了,正常情况下,孩子都有了。长安侯夫妻签两年就开始着急,想要给王佑安挑选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拖了下来。
若是这事情传出去,估计王佑安是找不到什么好娘子了。
“这个能行?”许靖杰有些疑惑,他和大长公主不一样,大长公主是女人,就是打击报复,也逃不脱后院这点儿事。而许靖杰则是大男人,对他来说,能娶个有助 力的娘子自是好的,那叫锦上添花,可是娶不着,大男人自己奋斗不也可以吗?靠山山倒,靠水水干,岳家终归是外姓人,不如靠自己最稳妥。
“京城的百姓们可不管什么阴谋诡异,和这些东西比起来,豪门艳事才是他们最喜欢听的。”大长公主哼了一声:“你找些人,将这事情说的越…咳,反正是尽可能的败坏王佑安的名声。”
许靖杰应了下来,犹豫了一会儿又问道:“姑母,这个王佑安,真是害死萱阳的凶手?”
“跑不了,有七成把握,就是没证据。”大长公主怔愣了一下,这才叹口气说道:“就算他不是凶手,萱阳却是在王家出事儿的,王家连个凶手都找不出来,也着实是太目中无人了点儿,真以为他们王家什么时候都能担下来吗?”
“我知道了,姑母你放心,害死了萱阳的人,我一个人都不会放过的!”许靖杰眼神有些阴狠,大长公主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摸了摸他脑袋:“你就没想过,忘记萱阳?”
“姑母您说什么呢?”许靖杰一脸惊讶的看大长公主:“我怎么可能会忘记萱阳?这世上,真正关心爱护萱阳的,除了您,还有谁?若是连我都忘记萱阳了,日后,您再想起萱阳,还有谁能陪您一起说话?”
说着又皱眉:“该不会是那个杨怀瑾吧?姑母,您真打算将她当成替身啊?”
大长公主哭笑不得:“说什么呢,人家好好一个小姑娘,怎么就是替身了?别胡扯,我是看她聪明可爱,和萱阳小时候有几分相似,萱阳还在的时候,总是说想要个妹妹…我啊,是想着,给萱阳找个妹妹。”
许靖杰撇撇嘴,本想反对,但想了想,还是换了句话:“姑母您喜欢就好。”前段时间,他娘可是说了,姑母眼瞧着上了年纪,原先有萱阳在,她还能和女儿相依 为命。现在萱阳走了,总得有人陪在她身边才行,他若是不喜欢,就将那杨怀瑾当成是小玩意儿,一个能讨他姑母欢心的小玩意儿。
“行了,时候不早了,你要传的话也传完了,现下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你年纪也不小了,总是这样东逛西逛的成什么样子?之前你爹不还说想给你谋个差事的吗?你赶紧的回去想想,看将来想做什么,文官还是武将,也好让你爹有个使劲的方向才是。”
定国公好几个儿女,大长公主却是最喜欢许靖杰。
许靖杰有些撒娇的说道:“姑母,您能不能和我爹说说,让他先别给我找差事?”
大长公主摇摇头,伸手戳他额头:“不行,你都十五了!明年都该说亲了,再这么无所事事下去,谁家会愿意将姑娘嫁给你?快收一收你这懒筋,好好谋个差事干几年!”
训的许靖杰很是心烦意乱,他想说,萱阳过世了,这世上的女人,他一个都不想要了!可到底还有些理智,知道这话在大长公主面前说不得,只好烦烦闷闷的告别 了大长公主,一个人骑了马在大街上游荡——这世上,有谁能比得过萱阳呢?更何况,萱阳死的不明不白,他连给萱阳报仇都还没做到呢。
说到报仇,许靖杰抬头瞧了瞧不远处长安侯府的匾额,要不然,自己亲自去一趟边关?
第36章
许靖杰虽然有些任性,却也不是个鲁莽的,想到这个事情,当即就转身回了大长公主府,又瞧见大长公主在看信,脸上难得出现的笑容也是十分心意,他忍不住好奇的勾着头看了看,还是之前那封信,只是瞧着那字迹,却是有几分熟悉。
看了下名字,许靖杰忍不住撇撇嘴,这丫头,还真是在讨好大长公主这件事情上不遗余力,连写个字都要模仿着萱阳的来。只可惜了,这辈子她大约都是比不过萱阳了。萱阳那字,可是从小就开始练的,练了十几年,才终于有了点儿自己的风骨。
这丫头的字,一看就能看出来,一开始写的是别的字体,最近才换了的,现下她都十几岁了,字迹都差不多定型了,忽然换一种,可不见得就能练好。
“你怎么又回来了。”大长公主伸手推他的脑袋,将信纸给折起来,许靖杰就将杨怀瑾这件事情给扔到了脑后,说起自己想去边关的事情来:“我想着,我亲自去 一趟,早些将这件事情给了结了,萱阳在下面才能早些安心。侍卫什么的没办法接近王佑安,我却是可以的。姑母有什么怀疑的地方,和我说说,我指不定能找到几 个突破口?”
大长公主皱眉:“你胡说什么呢,你怎么能去边关?他王佑安是个什么东西?值得你去边关亲自调查?你难道不知道,这世 上有个词叫鞭长莫及?王佑安在边关呆了多少年,他在边关的根基有多深,你知道的一清二楚吗?你到边关,他若是制造个意外,让你出了什么事情,你能有命回来 吗?我告诉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要不然!”
“姑母!”许靖杰叫了一声,打断大长公主的话:“姑母你相信我,我是那种别人想要算计就能算计的人吗?王佑安在边关的根基再深,他能在边关一手遮天吗?边关最大的势力是姜将军,姜将军最是对皇上忠心,他定是会帮我的。”
大长公主冷笑:“你也说了,姜将军最忠心的人是皇上,他凭什么要帮你?就凭你是皇上的表侄子?你别傻了,哪怕是皇上的亲儿子到了边关,没有皇上的旨意, 姜将军也绝不会轻举妄动的!王佑安是什么人?长安侯府的世子爷,前些年在边关建功立业的国之栋梁,长安侯还是掌管京城京畿卫的人,和他相比,你一个定国公 府的世子爷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