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李巧慧回应元希的话,就听胤禛在旁边说道:“赶紧的,宝珠还在哭呢。”
李巧慧转头,就见胤禛手忙脚乱的拍着宝珠的背,学着奶嬷嬷们平日里哄孩子的样子哄宝珠,只是,他经验不丰富,姿势也有点儿僵硬,不仅没让宝珠舒服,反而让宝珠哭的更厉害了。
胤禛一时之间,既觉得脑袋被震的生疼,又觉得特别的心疼,才这么一会儿,脑门上多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李巧慧噗嗤一声笑出来,将元希放到榻上,抱过宝珠哄着。
元希正被额娘抱的舒服呢,猛然见额娘被妹妹给霸占了,自己居然被扔在了一边,顿时不干了,张嘴就要嚎,李巧慧赶紧示意胤禛将他抱起来。
于是,元希还没嚎出来就察觉自己视野里的东西换了,原本看见的额娘的身子现在变成了一张老男人的脸!长的一点儿都没有额娘好看!身上也没有额娘香!表情也没有额娘慈爱!
元希深深的觉得自己是被抛弃了,额娘把自己送人了!眨巴眨巴眼,元希决定继续之前的大行动,这次胤禛倒是吸取了教训,看李巧慧的动作,跟着学了起来。
一手轻轻的拍着元希的后背,一边轻轻的晃动了两下胳膊。这动静,引的元希注意力转换了,张嘴咬着小指头,心里十分疑惑,怎么眼前的东西都在晃来晃去的呢?唔,这个老男人的手好像在拍自己啊,虽然没有额娘拍的舒服,也不柔软,但是,还算是能接受。
再仔细看,呀,老男人眼里的那种东西,好像和额娘的一样啊,不,比额娘的还多了些什么。看着倒是不讨厌,还挺舒坦的。
算了算了,虽然老男人不好看,但是既然额娘这么放心的将自己交给他了,那说明老男人也是很亲近的人。看在他对自己也算是用心,自己就大发慈悲让他抱一会儿吧。
想着,元希咧嘴露出个大大的笑容,然后就察觉那老男人的动作顿了顿,老男人的表情也变的十分的奇怪,转头就冲一边的额娘喊道:“快看快看,他居然笑了!他对我笑了!”
接着元希就瞧见自己的亲亲额娘正看着自己,笑的十分好看。原来,自己笑笑还能吸引额娘的目光让额娘高兴起来啊。那好吧,自己就多笑几次吧。
这样做了决定,元希更是不吝啬了,冲着胤禛露出更灿烂的笑容。胤禛第一次当爹,这孩子的各种神情动作,他都是稀罕的很,元希一有动静他就赶紧喊李巧慧。
喊的次数多了,李巧慧都要翻白眼了,不就是笑了吗?儿子其实在更早之前就会笑了好不好?我是不想打击你才让你觉得这是他第一次笑好不好?你能更白痴一点儿吗?
“爷,我快他们也累了,不如让奶嬷嬷抱下去休息?”小婴儿的体力真不怎么样,元希只是表演了一小会儿,就有些犯困了,正好给李巧慧解围。
胤禛有些舍不得,李巧慧却不管他,叫了奶嬷嬷进来,让她们将元希和宝珠抱下去休息。看胤禛一脸的意犹未尽,好心的安慰了一句:“爷若是喜欢,日后多多抽些时间和元希宝珠相处不就行了吗?”
“嗯,过几天爷和太子商量一下,休沐一天。”胤禛想了想说道,朝堂上的事情有胤礽在,自己是不能多插手的,还得给对方时间考虑事情,索性就在家里休息一天吧。
时间是真的不早了,两个人没说几句话,就各自睡着了。但是两个人心里都惦记着书房里的那块儿地面,不等天亮,就又先后醒了过来。
李巧慧梳妆比较麻烦,胤禛索性不等她了,直接去了书房,看见那点儿地方已经变了颜色,想着李巧慧说的话,就忍不住伸手戳了戳。
指尖不疼,那种触感也是很奇怪的,但是胤禛能确定,李巧慧说的话,至少有一半是可以当成真的了。这种东西,说不定真的能改变大清。
想到这个可能,胤禛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跳比平时快了不止一倍,简直就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招商
胤禛也瞬间跟着想起来了,这么一小块儿,单独看是很稀奇的,但是在路上铺成一片,不就完全是他从珠子里看见的路了吗?之所以昨天没想起来,是因为那珠子播放的时间太短,他不是完全经历了那三百年,而是大致浏览了一遍那三百年,心里最深刻的记忆,也只是火烧圆明园,以及后来的各种战争。.
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让他单独去记忆一个水泥厂,或者柏油路大马路,那完全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是瞟过一眼,却没放在心上。而现在一旦确定了这东西就是后世见过的,就算是质量比不上,胤禛也决定将它完全给弄出来了,之前的犹豫完全消失了。
将这一块儿水泥包起来,胤禛找地方小心的放好,这件事情,他可没打算拱手让出来。太子那边已经吃下了一块儿,就算是想要这个,也得考虑一下胃里能不能装得下。而除了太子,他也不需要卖给谁好处,所以,这事情当然是要留下来给自己贴金子了。
李中炳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还是很有道理的,自己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得做出点儿成绩来,要不然,就一个碌碌无为的皇子,谁愿意跟着你卖命?
“爷,太子殿派人过来了。”胤禛刚将装着水泥块的盒子放好,就听外面苏培盛汇报了一句,拉开门就瞧见昨天见过的小太监这会儿正低着头弓着腰的等在外面。
胤禛抬头瞧了瞧外面的太阳,这会儿已经到了上朝的时候了,只是康熙不在京城,大朝会就取消了,变成了三天一次的小朝会,而太子若是有事情,就会随时通知某个大臣入宫。
不过,这么早的,倒是比较少见。胤禛转头看那小太监:“太子可有说了是什么重要事情?这么一大早的,太子可吃好了?可有人打扰太子用早膳?”
苏培盛很有眼色的上前塞了一个荷包,那小太监更加恭谨了:“回雍王爷的话,太子殿下并未说是什么事情,只是奴才瞧着,太子今儿早上的心情好像不错,早饭还多吃了一碗粥。太子殿下吩咐奴才来的时候,奴才并未见到其他大人,不过,这会儿大人们应该是上朝了。”
多吃了一碗饭,那就不是坏事。也没召见别人,那就可能是为了昨天的那件事情,难道太子一个晚上就想明白了?胤禛心里一边判断着,一边让苏培盛拿了朝服过来,就在书房里换了,派人去和李巧慧说了一声,就径自出门进宫去了。
太子正坐在上首和几个大臣们讨论事情,朝鲜的事情,虽然最后是要看康熙的决定的,但是太子是要先处理一遍,然后将自己的处理结果和各种考量写下来,送到康熙面前让康熙批阅的。**
这事情胤禛也掺和了一脚,进了门行了礼之后,就坐在一边认真的听着,大臣们基本上是分为两派的,一派认为是自己这边的大臣贪污了,要让他们尽早回来接受调查,丢人不能丢到朝鲜去,自己国内的事情,还是要在自己国内解决比较好。
而另外一派,则是认为朝鲜那边说谎了,应该拍另外的钦差大臣去调查,一方面算是给前面的那些钦差撑腰,一方面也能及时对朝鲜进行镇压,让他们日后再也不敢有糊弄大清的心思。
太子的师父,包括张英熊赐履等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只将众人的言论记下来。胤禛是知道的,等小朝会之后,胤礽是要和他的老师们重新商量这件事情的,并且还要看各个大臣们的立场,推测他们的目的之类的。
“众位大人说的都很有道理,只是这求援是一回事,朝鲜对大清有不臣之心却也是属实的,你们只顾着说那粮食该不该给,却忘记说咱们应该怎么处置朝鲜了。”胤礽在大臣们快要吵完的时候,再次扔下一个话题,然后两边就接着开始吵了。
“太子殿下,臣有本奏。”等胤礽宣布这两件事日后再议,就有户部的大臣拿着折子上来了。呈上去之后,就接着说道:“五日前,房县大雨,形成涝灾,房县及周边乡县俱受其害,禾苗被毁,请朝廷许知府救灾。”
这知府救灾,就需要动用官粮,通常情况下是有两种途径的,一是朝廷拨下救灾款,二是朝廷平调周围的官粮,顺便免除周边以及受灾区的税收。
太子皱眉看了看折子,点头应道:“不用派钦差过去了,平调南阳府德安负两边的官粮过去。”房县隶属襄阳府,襄阳受灾,只能从周边平调了。
大臣应下,又有说苏州出现风灾的,胤礽一一说了处置结果,并且在折子上批上自己的处置结果。等所有的事情都忙完,已经差不多是快要中午了。
胤礽很是随意的摆摆手,让张英等人也先回去,下午再过来议事,然后就很是高兴的过来和胤禛说话:“四弟,咱们兄弟也很长时间没坐在一起喝酒了,过几日是中秋,孤想着,不如咱们兄弟聚一聚?只可惜了,大哥他们跟着汗阿玛出去了,要不然,咱们也能热闹热闹。”
“太子殿下…”胤禛给太子行礼,太子不等他行完就赶紧托住他的胳膊,打断他的话说道:“咱们兄弟,不用太见外,朝堂上是另外一回事,私底下相处,就不用行礼了。”
胤禛眼里闪过感动,但还是坚持行了礼:“太子殿下体谅兄弟,但臣弟不能太没规矩,兄弟之间是不用行礼的,但君臣之间,是一定要行礼的。”
太子更是满意了,硬是要留胤禛吃午饭,胤禛也不多推辞,跟着胤礽去了隔壁房间,小太监已经摆上了午膳,另有小太监站在胤礽身后,胤礽想吃什么,都是这小太监先尝一口,胤礽才能吃的。
这种待遇,原本是只能皇上有的,但康熙宠溺太子,除了没给太子龙袍和玉玺之外,其他的生活条件,是完全按照最高规格来的,所以胤礽有试毒太监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皇家最是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胤禛也没什么好和胤礽说的,两个人很是安静的吃了一顿午饭。胤礽让人送来了茶水,这才开始和胤禛说正事:“你昨天说的事情,孤想了一晚上,觉得这事情十分有可为。做成了,就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孤是很愿意做这事情的,但是你也听到了,早朝上他们说这个说那个,目的就一个,无非就是伸手问朝廷要钱,或者是想方设法的让朝廷免税。”
胤禛点点头,胤礽叹气:“孤也不瞒你,这国库,前段时间就没多少剩余了,汗阿玛东巡原本是没多少预算的,只是昨天孤刚收到汗阿玛的传信,说是要赏赐端敬公主以及其额驸葛尔臧金币,还有皇玛嬷要去发库山祭奠科尔沁的亲王卓尔济,另外赏赐端敏公主和她的额驸达尔罕亲王班第金币,这几个,哪个都是不能薄待的,孤只是大略的算了算,这给出去之后,国库就差不多空了。”
“太子殿下辛苦了,这朝中,真是什么事情都要 花钱。”胤禛想了一下那珠子里雍正皇帝继位之后因为缺钱而艰难无比的执政道路,瞬间就同情起胤礽了。
那珠子里其他的东西他就只是看看,可是这雍正皇帝的生活,就像是他亲自经历了一样,印象十分深刻,甚至不用回想就能知道的特别详细。所以,这同情,很是到位,至少胤礽就觉得,完全没掺假。
果然四弟是个好弟弟啊,多么的体谅他这个很为难的哥哥啊。
“可是孤又想单独做成这件事情,也好让汗阿玛知道,孤这个太子没有辜负他老人家的教育。”胤礽再次感叹,胤禛算是明白了,这是来找他出主意了。不想自己掏钱,也不想让人分功劳,那就得找个办法弄钱。胤禛是个很好的选择,一来这功劳胤禛已经明确表示过不会要了,二来,胤禛做点儿什么,也是不会太引人注意的。
想了想,胤禛说道:“太子殿下若是实在为难,臣弟倒是有个办法,或许可以为太子殿下分忧。”
“你说。”胤礽的眼睛瞬间就亮了,目光炯炯的盯着胤禛。胤禛打好了底稿,这才说道:“汗阿玛经常说,咱们是皇子贵胄,很是尊贵,不应该争利于民。这事情太子若是要做,要么是内务府出面,要么是户部出面。无论如何,是不能用太子殿下的名义的,只能说这办法是太子想出来的,而整个过程,也是太子让人去办的,那些人只是听命于太子。”
胤礽点头,这些他是很明白的,但是这和筹钱有什么关系?
胤禛示意胤礽不要着急,继续说道:“虽然前期的投入很大,但后期的收入也是不小的,既然现在国库没钱,那内务府和户部必定是不愿意接这个差事的,就算是接了,勉强让他们掏钱了,最后这收入,他们也可肯定不会说是太子的功劳的。”
胤礽再次表示赞同,他太了解内务府的那群蛀虫了,因为八旗的联系和宗室的各种干涉,如果不是什么大罪,内务府的人也是轻易动不得的。
“既然这样,咱们索性不让他们插手,咱们在民间招商,前期的投入,让招来的商人自己们解决,他们想要拿到这个差事,就先要给银子,这银子太子殿下放在国库里,可不就太子殿下一个人的功劳?后期的收入,咱们不能要,也不便宜了内务府,用后期的收入换太子殿下您一个人的功劳,还是很划算的。”
胤禛一口气说完,只是胤礽有些迷茫:“招商?这事情可是朝廷上的事情,商人低贱…”
“太子殿下,这交通规则制定好了,路上的马车是不是也要准备好?一条街上至少得准备二十辆马车吧?京城大大小小的街道,总共有多少?”
胤禛打断胤礽的话,给了一个数字让胤礽自己算。其实若是可以,他倒是情愿写个详细的折子给胤礽,但现在这事情已经归胤礽了,那他就只能做个参考,不能写任何的折子。
商人低贱是世人普遍的看法,甚至从商的人三代之内都不能科举,这是个比较残酷的规定。但几千年的规矩,不是谁说改就能改的,胤禛也只能慢慢的给商人找出路,让朝廷和商人结合起来。
有了第一次,那必定会有第二次,慢慢的,商人就会依赖朝廷,朝廷则是能当商人的靠山,再往后,商人纳税的标准就能提高,到时候何愁国库没钱?
而有了朝廷的保护,商人有大好的发展前途,还会怕经济发展不起来吗?经济发展起来了,还会怕这社会制度不出现动摇吗?社会制度出现动摇了,还会怕日后的改革没办法进行吗?
胤禛是很赞同那个珠子里的某个人说的一句话的——经济决定社会基础,他现在没办法做别的事情,那就找点儿商机出来,或者是在背后推朝廷往前走一步,不站在幕前,照样能实现自己的目标。
俯仰无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上辈子背上了各种骂名的雍正帝尚且能说出这样的话,自己还没被人怎么褒贬呢,不更应该勇往直前的吗?
钦差
胤礽对胤禛说的招商是很有兴趣的,虽然胤禛说,这事情成功后,后期的收入是很大的,利润绝对够丰厚,但是他不稀罕,他身为大清朝的太子,难道还会缺钱?
他最缺少的,是名声,不管是在朝堂上的还是在民间的,他都需要 一个契机让大家知道,当朝的太子不是个只会吃饭念书的书呆子,也是可以做大事情的。.
至今,他在康熙的允许下,显摆名声的方法就两种,一种是康熙不断的对人说我这个太子是人中龙凤啊,绝对是很优秀的。还有一种就是太子出阁讲书,显摆肚子里的材料。
胤礽以前很是骄傲,认为这是皇父对自己的器重。但是这次他初次掌权,心里就有些微妙的变化了,那些大臣们明里暗里的绕圈子,并非是他一个命令,那些人就立马冲过去抵死效劳的,而是争取各种利益。这会儿胤礽才明白过来,没有什么,比自己做出来的成绩更真实了。
所以,他现在很是急切的需要这个契机。他已经大婚了,已经长大了,而康熙,已经快老了,他不知道康熙什么时候会过世,但是他知道,一旦康熙过世了,他要当这个国家的主人,那么他最需要的,就不是金钱,从小到大,从他当太子一直到他当皇上,这国库和皇家的私库,哪个不是他的?
胤禛将两种方法分析的很是透彻,一种就是胤礽死压着户部和内务府弄银子,然后用朝廷的名义改革交通。这种利益是大方面的,日后的收益也是必然要进国库的,百姓的赞誉也是要给朝廷的。
另外一种的招商,是相当于将这日后庞大的利润平均分给了那些商人,让他们现在就给国库捐了一笔银子。但是这会儿,这个事情是胤礽自己倡导的,甚至是胤礽从头到尾策划的,百姓不会记得收钱的商家,但是却会记得给他们带来了便利的大清太子。
不管是名还是利,最后都是要落到胤礽一个人身上的。
于是,这还用想吗?胤礽当即就给康熙写了折子,胤禛的分析他也只是挑了几个侧重点写,当然,他也不会说这是胤禛的想法,他甚至都没有提到胤禛。
康熙收到信的时候,是已经到了辉发,并且根据行程,马上就要祭拜留在盛京的祖宗了。看着折子,康熙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将大阿哥等人叫了过来,将胤礽的折子给他们看,让他们说出自己的想法。
毫无意外的,大阿哥首先反对了起来,他和胤礽作对已经成了习惯,甚至都没想好用什么理由反对,单纯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等康熙问他理由的时候,这才开始绞尽脑汁的想。
三阿哥倒是文雅多了,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太子殿下的本意是好的,若是这样一来,人人都能遵守规则行走,光从表面上看就要好看很多,但是儿臣比较担心的是,百姓都是人,又不是训练有素的牲畜,你说让他们这样走,可是他们偏偏习惯那样走,大街上又没人看着,到时候可能就会造成混乱了。”
这就关系到交警和培养深入人心的习惯等一系列问题了,下面也七嘴八舌的讨论开了。大臣们也来了不少,索额图这次也是跟着出来的,他是完全没有别的理由的支持太子,哪怕太子说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他也要想个理由借口将这句话给圆过来,让大家知道太子是高深莫测的,而不是分不清楚方向的。
所以,当即就站出来说道:“皇上,奴才以为太子殿下的这个提议很好,一开始确实可能是有人不习惯这种规矩,但是老话说习惯成自然,这规矩也是人定出来的,照着办的人多了,这就成习惯了,日后不用人管着,他们也会自动按照那个规矩来了。但是三阿哥说的也是有点儿道理的,奴才就想着,咱们可以组织一些人,在先前几天的时候看着他们,强制让他们遵守规矩,等过一个月,或者两个月或者三个月,就可以不用管这件事情了。”
“索相说的容易,我问你,你让人看着大家走路,那么这人从哪里找?八旗士兵都是要上战场保家卫国的,若是让他们去,岂不是太大材小用了一些?”明珠也很自然的站出来反对索额图的话。
大家都见怪不怪的听他们两个在下面争吵,一个说,八旗子弟既然拿了朝廷的月俸,为朝廷做事是应当的,什么事情大什么事情小?若是事情都来个大小之分,那何必让人去巡城司呢?
另一个马上就说巡城司怎么了?巡城司也是大衙门,他们身上也是有重担子的,他们也是要维护京城的治安的。而八旗子弟,他们现在拿着月俸,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上了战场。朝廷现在是在用银子养士兵,现在朝廷给出了银子,将来他们就会用性命来保护大清,这才是八旗子弟活着的意义。
索额图脸色通红,就差指着明珠骂了:“你倒是牙尖嘴利,那我问你,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就因为他们将来可能会去打仗,你就能纵容着他们欺压到皇上头上?而且,你个乌鸦嘴,就看不得大清安安稳稳的吗?非得想着整天打仗,大清风雨漂泊才行吗?”
“你可别往我头上戴帽子,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半点儿也没这个意思。”明珠自然是不甘示弱,也跟着吵,从索额图的话里找漏洞,死抓着不放,然后两个人吵着吵着就偏题了。
原本的辩论会主题是这个交通改革能不能行,现在变成了索额图衷心还是明珠衷心了。
康熙也不恼,等他们吵的渐入佳境了,轻咳了一声。这声音就跟个开关一样,两个就差扭打起来的半老男人迅速收声,互相瞪了对方一眼,然后一起过来请罪。
“这件事情容朕再想想,你们说的都挺有道理的。只是,千百年来大家都是这么走路的,忽然换个走法,大家可能会不习惯,所以这事情不急着办。”康熙慢慢的下决定,又抽出来另一个折子:“胤礽前几日还说了一件事情,就是朝鲜的救灾问题,这个问题倒是比较急,问题属实呢,朝鲜那边可还等着大清的粮食呢。你们也看看,然后都说说自己的看法。”
程序差不多是一样的,九阿哥十阿哥和十三阿哥虽然都跟过来了,但是他们年纪小,只能听不能说,就算是说了也没人听,所以这会儿只能干站着,听上面有资格说话的大阿哥和三阿哥侃侃而谈。
再听一向不和的索额图和明珠吵架,满臣们分成两队跟着吵,然后汉臣们和稀泥,等的肚子都饿了,他们的汗阿玛才终于决定,先派个人去查看一番。大清虽然富饶,但是这粮食也不是说给就给的,更不允许你一个小小的属国将大清当傻子看。
至于让谁去,这个问题牵扯的就比较多了。两边人马都不想去,但是又都不愿意对方的人去,左右一想,居然很有默契的都想到了目前还算是中间的四皇子胤禛。
其实胤礽也是想让胤禛去的,虽然胤禛现在隐隐约约有投靠他的意思,但胤禛这人太不好捉摸,平时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对待每个人都好像是一个态度。所以太子就有些拿不准,一般情况下,他拿不准了,就会将人留在自己身边继续观察。
但是这次情况不一样,去朝鲜一趟,最快了,也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最慢了,也得四个月的时间。而胤禛不在,他才能更好的将那个功劳全部的占据下来,省得半路中间出现什么幺蛾子。
他倒不是不相信胤禛,胤禛虽然不是他的人,但他也知道胤禛说话一向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说出来的话是绝对算数的。既然胤禛说这事情他绝对不会插手,那他就肯定不会插手。
可是他不放心老大这家伙,胤禛对兄弟们都是很好的,若是老大不要脸的威胁胤禛了,或者是求胤禛了,那事情可就说不好会不会出现什么转机了。
太子属意胤禛,大阿哥那边也属意胤禛,康熙就开始认真的考虑让胤禛去的可能了。说实话,他是觉得有些委屈胤禛的,一个皇子,现在还是除了太子之外最高贵的皇子,居然去一个属国调查情况,太对不起杀鸡的牛刀了。
可是不让胤禛去,又没有别的合适的人选。若是朝鲜真有了二心,那铁定是需要有人镇压一番的,一个属国虽然不值得一个皇子去调查,但是镇压一个属国,还是需要一个皇子出面的。
这样想来想去,没等他想明白,那边胤禛就写了折子过来,要自请钦差一职,顺便提出了一个建议——派几个汉人大儒跟他一起去朝鲜,带上各种史书典籍之类的东西,到朝鲜去教化朝鲜人。
若是朝鲜有二心,大清能对朝鲜做什么?开战?不说国库空虚,只说康熙的面子,以大欺小,到时候他都会绷不住,闹到最后,肯定只是发个圣旨去斥责朝鲜一顿。
以往多少次的年号问题,都是这样解决的,虽然朝鲜人后来聪明了,写国书的时候从来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绝对不会写成万历年。但朝鲜民间,还是普遍流行这种写法的。
所以,要彻底收服朝鲜,就不能这么放任下去了,圣旨不管用,打仗没必要,那咱们就派人过去给他们上课吧,专门教导他们忠君爱国的重要性,顺带还能解决康熙最头疼的顽固汉人大儒的事情。
让他们留在大清,天天也都是吃饱了撑的说满人是蛮夷各种规矩不合格什么的,让康熙杀不得又不想留,既然你们这么的能说,那就到国外去说吧,什么时候能将朝鲜人说的彻底以大清为尊了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