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舒绿还是觉得很诡异。
原因无他,舒媛和她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糟。
上次舒媛闹到竹院来,想要殴打舒绿,反而被舒绿反手抽了一记耳光。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交谈过,无论是在舒绿认亲宴的宴会上,还是刚才在大夫人屋里,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理会对方。
怎么这会儿,舒媛会主动向她敬酒?
舒绿一瞬间想起了各种名言——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事出反常必为妖
但是看着人家已经举起了杯子,舒绿不喝也不好。她只得和舒媛对饮了一杯,刚想放下酒杯,又听得舒媛说:“妹妹,我再敬你一杯…来向你赔罪。”
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估计就她俩能听见。
然而就这么一句话,已经足以让舒绿大为震惊了。
凌三小姐也会向人道歉?
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吧?
舒媛甚至赧颜一笑,从手边提起一个小酒壶,给舒绿刚刚饮空的杯子倒满了美酒。
诡异…太诡异了。
舒绿心中警铃大作,眼神变得有些深沉。
如果舒媛只敬了她一杯酒,她还不至于这么警惕。但是…
舒媛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妹妹是不肯原谅我吗?”舒媛又一次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
(炮灰姐妹花一号要做神马…)
---------------------------------------
(女儿的病情出现了反复,本来稍微有所好转了,又变成了支气管炎,继续每天泡医院输液。唉,真恨不得是自己生病,还能熬一熬…孩子生病又费钱又麻烦,光是扎针就哭声震天,还得剃头发…太苦逼了。)
第九十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3月3日第二更)
---------------------------
“妹妹是不肯原谅我吗?”舒媛又一次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舒绿既然心中早已存了疑惑,对舒媛的举止自然看得更加仔细,想从她的神态中看出些端倪来。
舒媛毕竟很少对人低声下气,养气功夫更加没法和大姐姐舒雅、二堂姐舒华相比,见舒绿略为迟疑了片刻,她的神情顿时有点不自然起来。
舒绿怎会放过她这小小的异状?眼见舒媛举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而她的目光也频频朝舒绿手里的酒杯看去,不由得心中一动。
自己手里这杯酒,可是舒媛刚刚给她倒的呢。但是舒媛只给她倒了酒,却没把酒倒进自己那个杯子里…说起来,舒媛刚才向她劝酒,舒绿是满饮了一杯的。可她自己那杯貌似根本没怎么喝,只是微微沾了沾唇。这样,舒媛就只需要给舒绿添酒,不必给自己添了。
难道问题出在酒里?
呃,她和舒媛是不怎么对付,不过舒媛应该不至于在酒里下毒毒死自己吧…这可是大夫人的寿宴
舒媛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急切地催了一句:“妹妹,怎么不喝呢?”
她越是急,舒绿就越是不肯喝。
舒绿笑道:“不是小妹不喝,而是…舒媛姐姐,方才你劝我时,我可是满饮了一杯呢。怎么姐姐却只呷了一小口?姐姐还是先把这杯饮了再说吧”
“呃…好吧。”舒媛见舒绿说的在理,却不好反驳的。也是,哪有劝酒的人自己不喝的?她一抬手,就把自己端着的那大半杯残酒饮了个干净。
“三妹妹,来。”舒华不动声色的从自己那边取过一个酒壶,将舒媛的杯子倒满。满上后,舒华也向舒绿举起了酒杯。
“舒绿妹妹,我和三妹妹一道敬你一杯,可好?”
舒绿眼中闪过一道了然的光芒。
这舒华很聪明啊,但把自己当傻子了吧。敢情在她心目中,自己就这个智商水平?
舒绿现在看得很清楚。
如今她手里的那一杯,是舒媛亲手给她倒的。倒酒的酒壶,就放在舒媛的手边。
而舒华、舒媛两人的酒,都是从舒华的酒壶里倒出来的。
舒绿在一瞬间回忆起来,舒媛手边这壶酒,似乎…除了倒给自己这一杯,就没有再出动过。
这里面有没有猫腻,舒绿还看不出来么?
既然如此,舒绿更是不能这么傻傻的喝下去了。就算不是毒酒,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多谢两位姐姐的美意,小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咦?”
舒绿刚刚想举起杯子,突然看向大夫人那边,惊呼一声。
她这么一叫,满桌的姐妹都不由自主地朝主席上看去。
只见坐在大夫人身侧的二夫人,不知因为何事,居然抬高了声音冲着凌舒雅喊叫了几句。
看二夫人那脸红脖子粗的模样,绝不是什么好事。
“…大姑奶奶,你是泼出去的水了,将来入的是唐家的祖坟,少管咱们凌家的事…”
“二伯母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凌舒雅皱起了眉头,语气也跟着强硬起来。
“什么话?”二夫人冷笑连连:“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凌舒雅脸都青了,碍于二夫人是长辈又不好说什么。大夫人也是脸色不愉,这是她的寿宴,老2家的也太不给面子了
三房向来很少掺和大房二房争权夺利的事,但现在三夫人也不得不出来打圆场。被三夫人劝了几句,二夫人才哼哼唧唧地住了嘴,只是还在嘟囔着“什么东西”,让凌舒雅又一次气红了眼睛。
如果不是顾忌着这是自己母亲的寿宴,凌舒雅说不定就拂袖而去了。她只是看起来温和有礼,骨子里也倔强得很,对二夫人更谈不上什么尊敬之心。
小辈们见那边止住了争吵,也就都收回了目光。舒华面上完全看不出尴尬之色,她要是整日计较亲生母亲的所作所为,就早要把自己给气死了。舒绿尽管不喜欢这个女子,也不得不佩服她涵养惊人。
舒华依然没忘记向舒绿敬酒的事情,舒媛也随即再次举起了杯子。这回舒绿没有再推辞,轻挽衣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仰头喝了个底朝天。
看她一杯酒下了肚,舒华和舒媛都忍不住露出一丝喜意,尤其以舒媛为甚。舒绿扬了扬滴酒不剩的杯子,请两位姐姐也干了此杯。二人自然无有不从。
当舒媛还要再给舒绿倒酒的时候,舒绿可不依了,一手盖着杯子不肯再喝。
舒媛转头微微瞥了二堂姐一眼,舒华略略颔首,表示一杯已经足够。舒媛也就没有再坚持。
这个动作,照样被舒绿看在了眼里。她也很想笑啊,因为她和舒媛的杯子…已经被她暗中调换了。
看来,只要喝一杯就有效了?
她还真好奇,这杯酒到底会是什么内容…
不会是传说中见血封喉的鹤顶红吧?应该不是…难道是含笑半步颠?呃,还是烈性的春药,喝了必须和男子阴阳调和否则就会死于非命的那种?
估计这两姐妹也弄不来那些神奇的玩意,舒绿还是倾向于泻药这类居家旅行必备良药。
但是在酒席散去,她准备离开凌府的时候,很幸运的得到了答案。
因为她已经看到了舒媛后脖子上慢慢泛起的红点点…
原来是会诱发皮疹的某种香料啊?应该是芸香叶之类的东西,这个舒绿倒是很熟悉。好歹她也是药学博士,并且是一位对中草药很有研究的药学博士…她对食用了这些香料之后的反应清楚得很。
并且,还是用酒送服的,那效果肯定会加倍。
嗯,估计今晚凌三小姐会过得很“愉快”了
舒绿心情舒畅的坐上了欧阳家的马车。巧英和巧珍看小姐从上车开始就自顾自的笑个不停,还以为她在凌家遇到了什么好事呢。
“好痒啊…好痒啊…”
舒媛只穿着中衣,不停地在脖子与手臂上搓揉,满床打滚。她边哭边喊,让匆忙赶来的大夫人看了好不着急。
“小姐怎么会这样了?快去请大夫啊”
大夫人伸手就把舒媛的两个贴身丫鬟打了好几个嘴巴。丫鬟们也不敢辩解,慌慌张张跑去叫人请大夫了。
凌舒雅因为要和母亲商量些事情,今晚也留宿在娘家。她得了消息赶过来,看到妹妹浑身发红发肿、起了层层皮疹的恐怖模样,惊叫道:“这是斑疹快,把三小姐按住,别让她的指甲抓破了皮,会留疤的”
几个丫鬟得了命令,也顾不得害怕,一齐爬上床去把舒媛按住了。
舒媛已经开始发烧,呜呜呜地叫个不休。突然,她嘴角冒出了白沫,整个人一抽一抽地,哇地一口吐了出来。
这一吐,又引起屋里的阵阵恐慌。舒媛就在这一堆呕吐出的秽物里打滚,嗷嗷直叫,平时的美艳娇俏全都不见了,丑陋得像猪圈里的母猪一般——她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
“我的儿啊,你可别吓娘亲啊”
平素淡定自若的大夫人,现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幸而舒雅还能保持镇定,指挥着屋里的丫鬟们撤掉脏了的床褥,给舒媛换上干净衣裳,用温热的毛巾擦去她身子上的污秽。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大夫总算赶到了。这种突发性皮疹其实可大可小,如果救治不及时,也有丧命的风险。但舒媛的运气还不算差到了极点,在灌下一碗新煎出来的汤药后,烧渐渐退了一点。
再过了一个时辰,她在极度的疲惫下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大夫听说三小姐睡了,安慰大夫人说,三小姐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
“那,我女儿身上的那些红肿和脓包怎么办?”
大夫人追问道。
大夫也很为难。“这个…夫人您也知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些只能是慢慢来了,好在三小姐年纪小,过得一段时日,应该会消去一些的…”
大夫人听得触目惊心。这大夫的意思是,女儿还得顶着这浑身的红肿脓包过好些日子?能不能彻底痊愈还不一定?
要是女儿的容貌就这么毁了,那她的婚事还有什么指望啊
大夫人觉得自己也快要昏过去了。
“大夫,我妹妹到底是为何得了这般急症?”
舒雅还算清醒,忙问病因何在。
大夫想了想,说:“三小姐这病既然起得急,怕是误食了什么香料吧?”他其实想说,有可能被人下药,但这种话最好烂在肚子里。他知道这些大户人家的内宅,就是不见刀光的小战场,自己还是别乱掺和了。
“误食?”
他不说,不代表别人想不到。大夫人和舒雅都想到了下药的问题…
但是,她们没有想到是女儿自己做的孽。
-----------------------------
(大家周末好…周末也别忘记看书呀亲,每次一到周末订阅就各种跳水,线条之优美真是令人发指啊令人发指…)
第九十一章:舒媛受罪
(3月4日第一更)
---------------------------
“啊——”
一声尖锐的惨叫撕裂了凌府尚未苏醒的清晨。
几个丫鬟因为忙活了一晚上,全都累得趴下了,七歪八斜地靠在一起打盹。忽然被这么一声尖叫吵醒,众人都蹦了起来。
只见凌三小姐舒媛披头散发地站在梳妆台的铜镜前,双手揪着头发,歇斯底里地嘶叫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这一激动,脸上的红斑又更凸起了一些,这使得她更加陷入了疯狂的状态。
“小姐,小姐”
丫鬟们可不敢再让她闹下去,苦苦将她拉住了。夫人已经说了,她们照顾小姐不周,本来就该重罚,现在小姐再这样闹…想到大夫人的手段,众丫鬟无不胆寒。
这边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刚刚才歇下不久的大夫人与凌舒雅。
大夫人根本顾不上穿戴整齐,只挽了一把头发,披着件外袍就跑过来了。一进屋见到女儿状若疯妇的模样,差点没掉下泪来,赶紧上前抱着舒媛“心肝儿肉”地叫个不停。
“哇…母亲…母亲…我的脸…”
舒媛看到母亲赶来,两腿一软扑倒在大夫人的怀里,泣不成声。
“别哭别哭…大夫说了,你这病可受不得激,要平心静气才能好呢。快把眼泪收了”
“呜呜呜…我还能好么…呜呜…”
舒媛哭得气息奄奄,本来就因高烧而乏力的身子被她这么一折腾,更加虚弱得厉害。
“会好的,大夫说了,你这病起得急,去得也快,等烧退了就快好了。”
大夫人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女儿安抚下来,当然说得夸张了一些。
凌舒雅也赶过来了,听见母亲劝妹妹安静,也忙说:“是呀妹妹,这病就是精心养着便好,不妨事的。大夫说过,只要你好好吃药,别动手挠那些红斑肿块,连伤疤都不会留呢。”
凌舒雅说得更为笃定,但舒媛听了以后,果然不再哭了。
大夫人和凌舒雅才松了一口气。两人又劝着舒媛上了床,大夫人看到丫鬟们畏畏缩缩站在一边,忍不住对跟着自己过来的玉兰吩咐了一句:“这些个贱婢,连伺候人都不会通通拖出去打二十板子,送到庄子里去做事”
“大夫人饶命啊”
丫鬟们马上哗啦啦跪了一地,啪啪啪磕头磕得血都出来了。
大夫人不为所动,只对玉兰冷喝道:“还不去”
玉兰素日也和这些丫鬟们交情不错,有心想为她们求求情。但看到大夫人震怒的表情,心中长叹一声,知道这些女孩子是保不住了。
再替她们求情,保不住连自己都得搭进去。玉兰只得低着头快步出了舒媛的屋子,到外头去传达大夫人的指令去了。
丫鬟们见大夫人心意已决,更是吓成了一团团软泥。二十板子那些行家法的婆子们个个膀大腰圆,平时又老是看她们这些在小姐们屋里服侍的“副小姐”不顺眼…要是落到她们手里,还不是被活活打死的份
“小姐,小姐您发发慈悲,咱们几个打小服侍您这些年…”
凌舒雅见她们嚎得厉害,皱了皱眉头:“还不拖出去再吵下去,三小姐怎么养病?”
舒媛才不管这些下人的死活呢,她现在一心只关注着自己的容貌能不能恢复旧观。
玉兰深知大夫人的脾性,很快就带人来把这些丫鬟们拖了下去。看着她们被堵着嘴捆成粽子般硬生生被拖走,玉兰油然而生一种兔死狐悲的感叹。
别看她们也都穿着绫罗绸缎,吃得比寻常人家还要精致丰富。可是奴仆们的命运,始终是捏在主子手里的…主子一声令下,打杀就打杀了,发卖就发卖了,有什么恩情可言?
虽然已是夏初,玉兰却突然觉得从骨子里透出阵阵的冷意。
但是她没有资格继续悲春伤秋,赶忙回到大夫人身边去听使唤去了。
回到屋里,舒媛已经平静下来。大夫人温柔地轻抚着女儿的头发,亲手替她梳好了一条辫子。凌舒雅坐在舒媛的另一边,也在低声劝着什么。
“妹妹,大夫说你是误食了一些东西,才会发的急病…你昨天吃了什么,可还记得?说给姐姐听听,免得再吃错了。”
舒媛本来略为平稳的气息又起了波澜,从大夫人怀里挣扎出来,恨恨道:“一定是凌舒华…我被她算计了”
“舒华?”
大夫人与凌舒雅对视一眼,凌舒雅忙问:“这关舒华什么事?”
“都是她说什么安排得好好的…我…我信了她…呜呜呜…”
舒媛并不知道自己的酒被舒绿快手掉了包,只以为自己是因为喝了舒华给自己倒的那杯酒才出的事。
大夫人脸色肃然,喝道:“别哭了,快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我…”
舒媛张了张口,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大夫人越看越不对,立刻换上了威严的面孔,逼着舒媛说出真相。
舒媛这才断断续续的,从舒华那天找她商量说起,把这几天的事情说了一遍。那天舒华叫她想办法把舒绿请到寿宴上来,舒媛就来跟大夫人提了一嘴,说既然舒绿现在身份不同了,多请她一个来赴宴也没什么不好。
当时大夫人没有多想,只觉得女儿这提议不错,也没追问她怎么想起这一茬来,就给舒绿发了帖子。舒媛自己又去找了那送帖子的婆子,让她务必将人请来,那婆子才会在舒绿面前那么卖力。
宴会开始前,舒华神秘兮兮地递给舒媛一个酒壶,说这里装着的酒会让舒绿生场小病,脸上长几个脓疮,这样就去不了临川王妃的赏荷会了。
舒媛也怕事情闹大,再三问舒华这里的药会不会太厉害。舒华信誓旦旦地保证说,这些药只会让人身上痒痒发疹子,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也不会喝下去立刻发作,所以对宴会没有任何影响…
舒华见舒媛迟疑,还挑拨了几句,说你不敢就算了,那就让舒绿风风光光地去参加临川王妃的赏荷会,在贵人们面前博彩头吧。
被舒华这么一激,舒媛最后下定了决心,要给舒绿点苦头吃吃。最后舒绿也喝了那杯酒,但舒绿本人有没有出事,那就不得而知了。可是自己没有喝那壶酒啊那就只能是舒华给她倒的酒有事了
“你…你…”
大夫人若不是看在她病得实在厉害,真想直接给她来十记耳光
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
早年的放任,使得舒媛长成了现在这样的性子,既任性又愚蠢
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人利用了呢?完全被人家牵着鼻子走,让她出头就出头,让她做事就做事,随便挑拨两句就可以让她懵懵懂懂地朝前冲…
“母亲,您别生气啊”凌舒雅看大夫人情形不对,像是要气晕过去一样,忙不迭上前拍着她的背脊给她顺气。
“唉…”
大夫人抓着长女的手,忽然流下两行清泪来。
“母亲,女儿知错了”
舒媛不安地看着面色灰败的大夫人,强撑着病体下了床,在大夫人脚边跪了下来。
“你啊…”
大夫人想骂,但不知道该骂什么。她只觉得深深的挫败,还对舒媛的将来产生了极大的忧虑。
她不是担心舒媛的容貌恢复不了,而是怕舒媛以后嫁了人,当了主母,该怎么过日子?
没有一点手腕,空有一张美丽的面孔,也无法抓住丈夫的心稳住后院啊。像她们这样的人家,又不可能嫁到什么小门小户去。看来得抓紧对小女儿的教育了…
“为了你能安心养病,先到浮云庵去住几天吧。我也陪你一起去。”
大夫人挥了挥手,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女儿的性子,得磨狠狠的磨
“浮云庵?”
舒媛惊呆了。“不,母亲,我不要去啊”
那是凌家族里的庵堂,庵堂里的女尼大多和凌家有些关系。绝嗣的寡妇、犯了错的姨娘、闺誉有损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因为各种原因,凌家的女人们被送到了这里。
舒媛早就听说过那是一个怎样的所在,是以坚决不肯搬过去。
“听话”
大夫人这回却很坚决。
“我是为了你好”
“不…母亲,求求您…大姐姐,你也替我求求母亲吧…”
舒媛拉着大夫人的衣角,浑身抖个不停。凌舒雅却知道母亲这举止的深意,帮着母亲劝妹妹说:“妹妹,母亲是为了你好啊。去了那儿,才能安心养病呢。有了佛祖保佑,你才能早日康复啊…”
在凌家大宅的另一角,舒华从丫鬟缎儿口中得知了舒媛昨夜发病的经过。
“什么?不可能”
舒华嚯地从床上坐起来,冷汗爬满了背脊。
------------------------------------
(炮灰女一号已经被蔷薇代表爱与正义惩罚了,炮灰女二号还会远么?赐予我力量吧,希瑞…呃,貌似又暴露年龄了。那就来人间大炮一级准备吧啦啦啦啦,黑猫警长…)
第九十二章:背黑锅
(3月4日第二更)
------------------------
舒华在屋里思前想后,又惊又疑。
她可没想过要算计舒媛,只想借舒媛的手来整治舒绿。舒媛蠢是蠢了点,可自己也没什么要整她的理由啊
“小姐,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缎儿不明就里,以为三小姐的病纯属意外,便提了一嘴。她知道自家小姐最爱扮出贤良温淑的样儿来,姐妹病了肯定是要去探望一番的。
“给我闭嘴”
舒华心里正烦着呢,恶狠狠瞪了缎儿一眼。缎儿吃了一惊,赶紧低下头缩起了脖子,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她可是很了解舒华的真实脾性的。别看二小姐在外人跟前涵养好得不得了,回到院子里关起门来,也是常常拿她们撒气的呢自己还是别乱开口,触了二小姐的霉头就不好了
幸好现在舒华正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没空搭理缎儿,缎儿算是逃过一劫。
怎么会是舒媛发了斑疹?
不是舒绿喝了那杯酒么…难道舒媛自己糊里糊涂的,也给自己来了一杯?
不至于吧,舒媛会蠢到这个地步?
还是说…
舒华想到了掉包的可能。
没错,就是掉包
她闭上眼回忆起昨夜酒席上的每一个细节。
忽然,她猛然睁开双眼,失声叫道:“可恶的贱婢…真是她下的手”
她想起来了
那会子药酒都进了舒绿的杯子,她却突然装模作样的引着大家去看主席上的争执…那时候,二夫人和凌舒雅正在针锋相对,大家的注意力就都在两人身上了…
连舒华自己,都分心去看母亲和凌舒雅在吵些什么,没顾得上催着舒绿喝酒。
肯定就是在那时出了问题
“这贱婢倒是有心计有手段啊…”舒华喃喃自语,眼中毫不掩饰地射出怨毒的光芒。
她同样妒恨舒绿一再的在各种场合里出风头。什么“小才女”?会说两句对子就了不起了?又和她的…她的润知哥哥那么亲近…就算是义兄妹都让她难以容忍这回,居然还有机会到临川王妃跟前去献媚了…
万一被这贱婢又施展出什么古怪招数,博得了临川王妃的欢心可怎么办?
舒华怕啊,她生怕舒绿真的入了临川王妃等贵人的眼,身价水涨船高。说不定又攀上了临川王妃当保人,将她说给欧阳润知当妻子,舒华就要疯掉了
尽管有义兄妹的名头在,毕竟不是真兄妹。有贵人做媒的话,小小的破格也不会惹人说嘴太多…
道理是明摆着的:一般人家,可以娶表妹当妻子,但不能将表妹纳为妾室。前者是亲上加亲,后者是破坏亲戚伦常——因为妾室也属于奴婢的一种,以亲戚为奴是不对的。
同理可证,舒绿是欧阳润知的义妹,嫁给欧阳润知为小妾会招来世人的闲言,可如果成为了欧阳润知的正妻,却是完全可行的。
以前舒华不把舒绿当成威胁,是因为舒绿没有娘家撑腰,没有大笔的嫁妆打底,不可能成为欧阳润知的正室。可是…如果有了贵人保媒呢?欧阳家会不会破例?
在上巳节时,舒华想设计欧阳润知和自己当众“亲密接触”失败了,但不代表着她对欧阳润知就此死心。恰恰相反,那次的挫败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心。欧阳润知这个夫婿,她是志在必得
所以,虽然舒绿成为她情敌的可能性很小,她也不能掉以轻心。这才有了联合舒媛暗算舒绿的事情…
她当然知道那壶药酒的威力。甚至连那药酒可能会使人丧命的情况,她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这并不能阻止她将计划继续下去。
然而现在计划失败了…
舒华几乎可以肯定,舒绿现在一点事都没有
可是舒媛却中了招,而自己…也惹上麻烦了
“二丫头,你不梳洗用餐,在屋里转悠什么呢。”
二夫人没等到女儿过来请安,还以为舒华身子不适,特意过来看看她。
舒华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她不想和母亲说得太多,只说:“没什么,我这就梳洗。”
对于这个母亲,舒华从心底里缺少尊敬的感觉。也是二夫人太不争气,屡次在老太爷跟前丢二房的人,舒华才会“恨铁不成钢”。都是母亲的拖累,使得自己在老太爷那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本来老太爷是最疼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