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所就拿着电话像一团烂泥般瘫到了地上。完了,完了,自己真的得罪了柳市长的千金…
看到韦所这个表现,天哥等人对柳蔚虹的身份不再生疑。原来天哥还以为这是两个普通的富家子弟,虽然坐的是头等舱,但既然坐着机场大巴到市区,大概不会是什么大人物才是…
他还以为自己是地头蛇不必顾忌什么,谁知道人家却是过江猛龙!
天哥也算是极有决断,二话不说就招呼他的人撤退。再不走,等着人家的人马来把自己当场截住吗?
韦所还在傻愣着发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天哥的人早已走得一干二净。他这才慌张起来,这坑人的贺天运,自己是为了他才得罪了市长的千金,他居然这么没义气丢下自己跑了!
易青锋看场面得到了控制,便不再用枪胁持着韦所,但依然保持着高度的戒备。
屋里的人空了一半,柳蔚虹这才注意到那位一直站在墙边的“路人甲”。怎么说人家也是因为救自己被卷进来的,柳蔚虹主动走到他面前打招呼说:“你好,我是柳蔚虹,请问您是…”
“我叫倪嘉泽。”那青年对柳蔚虹笑了笑,露出两个并不显眼的小虎牙。
倪嘉泽…他不会是那个倪嘉泽吧?
柳蔚虹震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024:未来的大人物
倪嘉泽这个名字,在如今当然是默默无闻的存在。可是在十几年后,却是一个举国皆知的大人物。
倪嘉泽和柳蔚虹、叶家明一样,同是京城世家豪门出身。但是倪家的家势,比起柳家、叶家还是略有不如,当然比一般的小世家要高许多。
主要是因为,倪家的老爷子,并不是武将出身,而是一直在中~央~行~政部门工作。没有了军队里的支持,倪家底气并不太足,前几代的子弟表现都较为平庸。
直到倪嘉泽的横空出世。
世家子从政,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获得好成绩的。聪明如叶家明,也没混成什么大官,叶家的底蕴可比倪家要好得太多。后台、运气固然很重要,个人的能力就更重要。
别人升迁得快,往往被人用“坐飞机”来形容,可倪嘉泽坐的是火箭!
柳蔚虹清楚的记得,倪嘉泽三十岁前已经是团中~央书~记处副~书~记,一年一个新台阶,外放地方后从市~委~书记起步,同样升迁神速。她重生前,不满四十岁的倪嘉泽已是某中原省份的省~长,手握重权的封疆大吏!
其实别说省~长,就是省~委~书~记,在柳蔚虹这样的世家子弟看来也算不得什么需要仰视的人物。比如柳蔚虹,打小就在青松园里长大,眼见的都是华夏国里顶儿尖儿的高层,地方上的大员们一般也进不了她的眼界。
可倪嘉泽却不能等闲视之。
明眼人都知道,他这样的人才,又有那样雄厚的背景,是绝不会在省~长位置上终老的。倪嘉泽最终能走到何等的高位,谁都说不好。
不过,两人如果换一个场合相见,比如在京城的某个聚会上,柳蔚虹也不会表现得如此震惊。主要还是觉得这巧遇太过离奇,她才会格外惊讶。
柳家和倪家的关系并不亲近。倪嘉泽年纪比柳蔚虹要大许多,甚至比叶家明都要大几岁,又是男女有别,所以两人之间并无交集。柳蔚虹隐约记得他是比自己大个七八岁的样子,如今应该是二十五岁左右。
她回来以后要忙的事情太多,倒是忘记打听这位倪家的千里驹了。难道倪嘉泽如今也在南都市工作?
“怎么,你知道我?”
倪嘉泽自报家门后,看柳蔚虹一副大受惊吓的样子,很是纳闷。
要说倪嘉泽也是纨绔子弟中的异类,从小就和别家的公子哥儿玩不到一块儿去。他天生早慧,读书连跳几级,二十一岁就从全国首屈一指的名校水木大学研究生毕业了,之后便以无比的热情投入到工作之中。
才工作了四年,别人还在副科级上熬资历的时候,他却已是国~家~体~改~委某处处长,堂堂正~处级干部。
不过,他并不是那种典型的工作狂。世家子出身的干部,和从底层熬上来的草根,气度上还是有区别的。
柳蔚虹这时已恢复了平静,尽管心中有些想法,但此刻已不会太过外露。她对倪嘉泽微微一笑,说:“当然了。早就听说倪家哥哥年轻有为,是我们小一辈学习的榜样,想不到竟在这儿见着了。”
倪嘉泽也笑,说:“哪有那么夸张。”
他当然知道南都市市长柳成邦,是华夏国元老之一柳震梁老爷子的长子。柳蔚虹既然是柳家的女儿,听过自己的名字倒也没什么奇怪。
京城权贵的圈子,实际上也并不大,来来回回都是那些人。只是他们两个之前没什么机会见面罢了。
他们两个“叙旧”的时候,易青锋就在一旁默默警戒着,没有任何插嘴的意思。倪嘉泽看了他这做派,大致上也猜到了他的身份,心里头倒是颇为惊讶。
这柳家的小姑娘看来颇受长辈重视。可不是每一个世家子都能有贴身警卫保护的,一般只有家族中最核心的成员或者最受宠的子弟,才能有这个特殊待遇。
他隐约听说过,柳家有位小公主跟着老爷子住在青松园里,看来就是这个小姑娘了。
他们才说得两句话,就听见派出所外响起呜呜的警笛声,紧接着一辆辆的小车鱼贯冲进了派出所的小院里。
原本呆愣愣站在原地的警察们面面相觑,韦所更是脸色死白,浑身抖得跟筛子一样。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外传来,随后便从门外旋风般快步走进一群人来,韦所自然认得打头的那位中年人就是他的顶头大上司,市公~安局局长农益汉。
“韦浩金,柳…柳同学呢?”农益汉原本想称呼“柳小姐”,话到嘴边才觉得不太恰当,迅速改口。
“农、农局长,柳同学…在、在这边。”
韦所摇摆着庞大的身子,腰几乎弯成了直角,也不知道他顶着大肚子是怎么弯得下腰的。
农益汉也早就看到了柳蔚虹,再也不去搭理其余的闲杂人等,异常热情地对柳蔚虹伸出了手。
按理说柳蔚虹只是个大学女生,他一个堂堂公~安局长无须如此多礼,但耐不得人家有个好老子啊。
柳蔚虹象征性地搭了一下农益汉的手,矜持地微笑着,并不主动说话。
既然都表明了身份,千金小姐的架子倒是不妨摆一摆,不然哪能显示出自己被“抓”到这儿来的不满呢。她代表的可不仅仅是自己,而是她的父亲。
什么时候该如何表态,柳蔚虹颇懂拿捏分寸。倪嘉泽看在眼里,对柳蔚虹的评价又更高了一些。
果然不愧是在青松园里长大的世家千金,和一般的大小姐行为举止上的确不大相同。
刚才柳蔚虹毅然捅了天哥一刀,倪嘉泽就觉得这小姑娘真是好胆色。现在他见她与农益汉交谈时表现出的成熟淡定,觉得似乎又看到了她的另外一面。
到底哪一个才是她真实的样子呢?
倪嘉泽居然少有的对一个小姑娘产生了好奇之心。
(又一个男角粗线了,这个类型亲们喜欢咩?)
025:后母
继公~安~局长农益汉带着一干相关领导和天鹅广场派出所的所长赶到现场后,柳成邦的秘书楚立衡也来了。
楚立衡年纪在三十上下,戴着一副无框眼镜,一看就是那种精明强干的精英人物。不过在大领导身边做事,气质上肯定趋于内敛含蓄,柳蔚虹对他的第一印象很不错。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也无需再做什么了。只要乖乖被人接回去就好,至于那跑掉的天哥一伙,她当然会跟他们秋后算账!
不过今儿这桩意外也不是没有收获的,起码让她无意间结识了倪嘉泽。虽说大家同为京城世家子弟,她非要上门去找他,他也不会避而不见,但是却不像现在这样误打误撞结下私交的好。
再世为人,柳蔚虹不再是那个活在象牙塔里的单纯姑娘,看人待物的时候,无法避免地会带上许多现实的考量。
比如眼前的倪嘉泽。如果是前世的她,大概只会心存感激,想要向倪嘉泽好好道谢,却绝不会联想到其他。而此刻的柳蔚虹,更多的是在考虑——如何将这“意外”的交情变得更牢固些。
她再也回不去那种纯净无暇的心境了。那个曾经天真无邪、毫无机心的柳蔚虹,被硬生生溺毙在命运的洪流里。
“倪家哥哥如今在体~改~委工作?”柳蔚虹听倪嘉泽说起他的工作情况,讶然道:“那可真不简单。”
体~制~改~革~委~员~会在这一阶段是比较重要的职能部门,直接隶属于国~务~院,不过柳蔚虹知道不久之后这个部门就会被停止,权力会被分流。其中的人员大多加入了后世大名鼎鼎的“发~改~委”,那可是国家重要的决~策部门。
倪嘉泽还不到二十五岁,就能够在体~改~委里担任某处处长,没有过硬的本事也坐不稳这个位子。
得知倪嘉泽只是偶然到南都市出差,过几天就要回京,柳蔚虹略感遗憾。不过她还是细心地留下了倪嘉泽的联系方式,说好了在他回京前要好好请他吃顿饭向他致谢。
因了倪嘉泽的出现,柳蔚虹原本被天哥等人破坏殆尽的好心情,又恢复了不少。易青锋看到柳蔚虹与倪嘉泽分别后愉快的表情,心里略有些愀然不乐。
“青锋,你把手给我看看。”
坐在汽车后座上,柳蔚虹突然拉过青锋的手来。
易青锋愣了一下,却听得柳蔚虹“哎呀”一声:“我就说肯定肿起来了…疼不疼?”
这时易青锋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拳指关节都红肿了不少,大概和刚才用力过猛有关。
这点小伤,连皮肉伤都算不上,易青锋哪会在意。他摇了摇头,心里却有些暖洋洋的。薇薇还是很关心自己的…
“对不起啊青锋,今天都是我不好。下回我会注意不要招惹这些麻烦。”柳蔚虹是在很认真的反省自己的鲁莽。
她知道自己很快就要为今天这场大麻烦付出代价了——父亲肯定会把她骂个狗血淋头的。
“成邦,待会薇薇回来了,你可别见面就骂呀。”
政~府大院某栋小别墅的客厅里,柳蔚虹的年轻后母廖碧莹看着坐在沙发上不住抽烟的丈夫,担心地劝了一句。
廖碧莹也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姑娘,廖家在京城里还算是小世家里较为体面的一家,和方如海父子的方家地位相仿佛。不过廖碧莹并不是本家嫡系,嫁给顶级豪门柳家的长子柳成邦做继妻,并不辱没了她。
半年前柳成邦从中原调任南方,她也跟着来到南都市工作,目前在南方艺大担任讲师,专业是声乐。和许多豪门少奶一样,廖碧莹最主要的工作还是照顾好家里的大老爷。
作为市~长夫人,廖碧莹平时的小日子还是过得很滋润的。丈夫敬重、儿子听话,看起来生活真是完美得不得了。然而廖碧莹最大的心病,就是丈夫前妻留下的这个长女柳蔚虹。
和很多敌视继女的后母不太一样,廖碧莹对家里这位大小姐并没有什么恶感,更不可能有机会虐待她。那些人家里后母和继女之间冲突连连,是因为有许多利益纠葛——后母怕继女分去了丈夫的家产,觉得继女是家庭的累赘,等等。
可是到了柳家这样的层次,她再闹出这些事来,那真是太可笑了。
廖碧莹很清楚,在柳老爷子和老太太的眼里,她这个续娶的儿媳妇,还不如柳蔚虹这嫡亲的长孙女来得重要。她要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闹得柳成邦后院起火影响工作,柳家绝不会轻饶了她。
这也是许多豪门大族为何要娶名门闺秀的缘故。盖因大家族里养出来的姑娘,才能真正的识大体、懂分寸。有些世家子或因美色、或因所谓的“爱情”娶了些草根女子回来,日子久了往往闹出许多笑话,弄得一家子都不尴不尬的。
并不是说出身底层的姑娘就不好,但是她们不能适应豪门大族的生活,也是铁铮铮的事实。如果她们嫁了同样阶层的男子,也会是贤惠能干的小妻子,或许比嫁入豪门过得更幸福。
麻雀变凤凰的故事,永远都只是传说。
人只有和自己同一阶层的人才能够实现真正的沟通。当然,也有些特殊的例子,不过那就需要极高的天分和运气了。
总的来说,廖碧莹在世家女中算是中上资质。柳成邦对自己这个后妻还是很满意的,但是长女却一直不喜欢她。
“不骂她行吗?”柳成邦还是气呼呼的。他在外人面前当然要保持沉稳刚毅的形象,回到家里就放松多了。
他不止是气,还有后怕!到了南都市半年,他太知道这儿的流氓势力横行霸道夸张到什么样的地步了。
“她来南都也是想和你多相处相处…”不管心里怎么想,廖碧莹这个姿态还是要摆出来的。挑拨丈夫和继女之间的关系,她有什么好处?扮演好大度体贴的后母形象,才能赢得丈夫的疼爱。这一点,廖碧莹拎得很清。
“爸爸!”
家政人员听到敲门声赶紧去开门,大门一开,柳蔚虹快步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中间一脸阴沉的爸爸,柳蔚虹却不如何畏惧,只觉得满心欢喜。
她终于又见到父亲了!
026:女儿长大了
柳成邦听到女儿的声音,心里也很是激动,却下意识地板起脸来想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丫头。
可他还没来得及摆出最威严的表情,柳蔚虹却加快了脚步,蹬蹬蹬从大厅门口一路跑过来,乳燕投怀般扑进了柳成邦的怀里。
“爸爸,我好想你!”
她紧紧搂着父亲的脖子,感受着父亲熟悉的烟味,幸福得想哭。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直到失去了父亲,她才知道他是她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男人。
而她却忽略了他这么多年!
柳成邦一下子愣住了。
印象中,女儿从来没有和自己如此亲密过。只有极小的时候,她才会这般依恋他。
廖碧莹在一旁也柳蔚虹的举止吓了一跳。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自打嫁进柳家以来,柳蔚虹对她父亲的态度一直都比较冷淡,少有亲近的时候。
当时听说柳蔚虹要到南都市来读大学,廖碧莹内心是不太乐意的。哪个后母愿意和继女朝夕相处?像之前那样,隔得远远的久不久见上一面,廖碧莹还比较能接受。
真要放到自己眼前来,自己还不能轻易得罪了她,廖碧莹光是想想就觉得心里腻歪。
怎么柳蔚虹这会儿却真像变了个人似的?
柳蔚虹先礼貌地冲廖碧莹点了点头,省得忽略了人家,怎么说也是长辈不是?
“爸爸,您还抽这么多烟?对身体不好呢。”
她看到桌上那一堆堆烟头,秀眉轻蹙,嗔怪地看了父亲一眼。前世父亲就是因为积郁成疾,加上心情抑郁抽烟过多,对肺部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才会急病去世的。
既然她回来了,决不能再让父亲像以前那样糟蹋自己的身体。挽回父亲的生命,在她看来比家族的兴衰荣辱更重要。
柳成邦先是被女儿关心的语气小小感动了一下,但他总算想起自己最初的想法,冷哼了一声:“还不是被你给气的!”
“对不起嘛,爸爸,我原本想给你个惊喜来着,哪知道会碰上这种人。”她吐了吐舌头,还是搂着柳成邦的脖子撒娇说:“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你呢,看,我给你带了礼物…”
说着,她又跑到行李箱旁边去找礼物。
她故意把话题岔开,柳成邦何尝不知道她的用意。但是和女儿久别再见,女儿又表现得如此乖巧讨喜,他也狠不下心再骂她。
“青锋,你坐。”
面对易青锋,柳成邦当然不能摆家长架子。易青锋本身就是老爷子的警~卫~员,柳成邦作为儿子当然得尊重父亲身边的工作人员。另外,易青锋的父亲易京亮将~军,也是柳家的一员嫡系大将,柳成邦同样得给易将军面子。
“你父亲身体可好?”柳成邦温和地问。这也是一种应有的礼节。
“好呢,谢谢市长关心。他也托我向市长和廖阿姨问好。”
“哦,以后你要住我们家里,还是叫我柳叔叔好了,不必叫得这么生分。”
“好的,柳叔叔。”易青锋从善如流。
易青锋自从进了客厅后便恭谨地肃立一旁,此时坐在沙发上,背脊依然挺得笔直,军人气质表露无遗。
廖碧莹略带好奇地打量着这位中~央警~卫局局~长的公子,心里再次感叹柳蔚虹的得宠。连柳成邦这个长子,柳老爷子都没给他配警~卫呢,柳蔚虹这待遇绝对是柳家的独一份儿。
柳老爷子将易青锋派过来,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态度。廖碧莹掂量出了柳蔚虹在柳家的分量,更加警惕起来,一再告诫自己“能忍则忍”,尽量不要和柳蔚虹起正面冲突。
“爸爸,你看。”柳蔚虹笑吟吟地从行李箱里取出一个纸袋,说:“我给你带了两条领带,是二婶陪我去选的呢。你看看合不合适?”
“哦,你和二婶一块儿去买的?”
柳成邦的注意力放在女儿和弟媳的关系上。他知道弟媳对自己女儿住在青松园里颇有微词,女儿也对这二婶不太感冒。她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还一起去逛街?
“是呀。二婶的眼光很不错的,爸爸你快试试嘛。”柳蔚虹取出一条枣红色的领带在父亲胸前比划了一下,又对廖碧莹笑笑说:“廖姨,我也给你和弟弟带了些东西,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啊,你也给我带了礼物?”廖碧莹先是惊讶地眨了眨眼睛,随即又笑道:“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你过来南都住,我们就很开心了。”
“要的要的。”柳蔚虹说着便又取出另一个纸袋,里头装的是一条进口的灰色羊绒披肩,面料高档自不必说,款式和颜色也很配廖碧莹知识女性的气质。
看得出,这份礼物也是柳蔚虹用心挑选的。
廖碧莹当了柳蔚虹这么多年的后母,还从没被她这般尊重过,心里还是很舒服的。
“廖姨,世晖呢?我也有礼物想亲手交给他。”
柳蔚虹另外拿出了一个大袋子,里头装着一套图书和几样精致的文具。廖碧莹忙笑着让她先坐,到里屋去把还在写暑假作业的小世晖叫出来。
柳世晖今年七岁,正准备上小学二年级。柳成邦中年得子,对这小儿子不免溺爱了些,不过也没把他宠坏。
“姐姐!你来啦!”
柳世晖咯咯笑着跑出来和姐姐打招呼。他天性活泼,虽说和这异母姐姐相处不多,但是见面的时候还是蛮亲近姐姐的。相反柳蔚虹之前就一直不怎么和他说话。
其实当时的柳蔚虹并不是讨厌这个弟弟,而是看到他就想到父亲的再婚,心里总是不那么痛快。可是经过了一次生死别离,她早就没有了当初那种幼稚的想法。
不管怎样,这是她的亲弟弟,是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哎!快让姐姐看看我们世晖,长高了好多呢!”柳蔚虹高兴地站起来把世晖搂在怀里,和他比划着彼此的身高。
“世晖,你看,姐姐给你带了图书哦,你春节回京城时不是想找这一套小人书吗?我替你找到了。”
“哇,谢谢姐姐,你真好!”
小孩子是最容易满足的。柳世晖抱着那套图书,一双大眼亮晶晶的直发光,立马就对这姐姐更加亲热起来。
柳成邦看着女儿进屋以后的种种举止,心中甚感宽慰。原先还担心薇薇过来,会和妻子儿子相处不来…
看来,女儿真的长大了不少啊!
柳成邦看向女儿的眼神越发慈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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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家庭和睦神马的,很重要…介个绝对不是水啊咩…话说亲们,收藏貌似很不给力啊,求看到这儿的亲们都先收藏一把好不?蔷薇会努力营造更多高潮的说…)
027:你们的单,我买了!
“倪家哥哥,我敬你一杯。”
柳蔚虹眼含笑意看着对面的倪嘉泽,站起身来向他举杯。
“呵呵,搞得这么正式?”倪嘉泽也同样起身还礼,和柳蔚虹对饮了一杯。
一杯白酒下肚,柳蔚虹还略带着稚气的脸上渐渐泛起了桃红,显见得酒量并不怎么好。
其实她一个小姑娘家,以饮料作陪也未尝不可,但柳蔚虹还是坚持给倪嘉泽敬酒。这也是一种尊重。
当然,若不敬酒的时候,她也还是喝手边那杯果汁。
这是南都市最高档的天南大酒店一间小包厢,说是小包厢,也是按照招待一桌十位客人的规格安排的。但是现在坐在包厢里的却只有四个人。
今天是柳蔚虹做东,和易青锋一起请倪嘉泽吃饭,感谢他那天的仗义出手。另外还有一位客人,是倪嘉泽带过来的陪客。
这位名叫利斌的青年男子,是倪嘉泽读研究生时的同学,目前就在南都市工作。他是南都本地人,柳蔚虹猜测他应该也是出身于某个本土世家,只不过人家很低调没有提起而已。
而倪嘉泽之所以会带他一道过来赴宴,却是因为利斌是华南大学的讲师。虽说他在数学系,柳蔚虹在中文系,但有一位认识的老师在校内关照关照她还是不错的。
尽管柳蔚虹是市长千金,不过县官不如现管。尤其是在学校这种相对单纯的环境里,当时又还不流行崇拜“官二代”,千金小姐的招牌很多时候也未必管用呢。
“倪家哥哥大学是读数学系的?水木大学的数学系,可是咱们华夏国精英人才汇聚的地方,两位真是厉害!”
柳蔚虹适当地流露出一点小女生的仰慕,随手给二人奉送一顶高帽子,听起来却不会惹人生厌。
倪嘉泽和利斌同时失笑。利斌镜片后的双眸闪过一丝赞赏,心道这些世家子弟果然教养不同常人。他在学校里呆了一两年,普通的大学新生是个什么样子,他可太清楚了。
这小姑娘看起来稚气未脱,应对举止却相当得体,由此可知其家教之严。
其实柳蔚虹今儿请倪嘉泽吃饭,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只不过是想趁热打铁和倪嘉泽多联系联系而已。就算他是未来的高层人物,但眼下柳蔚虹确实也没什么需要他帮忙的事情。
先熟络了再说,不着急!柳蔚虹一再告诫自己,事情要一步一步来,千万不要仗着自己有重生者先知先觉的优势就胡乱出手。要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不仅救不了父亲和家族,反而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也不一定呢。
易青锋虽说不太爱说话,但也不是自闭症患者。今天这种场合,大家都是年轻人,总会有些共同的话题的。倪嘉泽犹罢,利斌却对易青锋中~央~警~卫团的背景很是好奇,时不时会问些他们军队里的事情。
所谓千古文人侠客梦,像利斌这种读书人,对军队的生活有些向往也很正常。说到军~队里的训练,易青锋的话也多了起来,随口和利斌说了些他们平时锻炼的情形。
包厢门被轻轻敲了两下,一个眉清目秀的女服务员进来上菜。
忽然从半开着的门外传来阵阵吵嚷,有人站着他们门外用本地方言大声叫喊着:“你们赶紧给我腾个包厢出来!知道我今儿请的是什么客人吗?”
一个像是领班的年轻男子很有礼貌地解释说:“对不起先生,今天是周末,包厢已经坐满了。大堂里有几个位置环境也是很幽静的,要不我带您去看看?”
“不行!一定要包厢!”那人粗嘎着嗓子还在叫嚷着:“包厢费我可以加倍!”
领班哪里能这么办?只得一个劲儿地赔笑解释,但无论如何是没法腾出包厢来了。
主要是这年月的大酒店并不多,上档次的更少,包厢才会这么紧张。
柳蔚虹是能听懂南都市方言的,听到这人胡乱叫喊,破坏她吃饭的心情,就有几分不喜。她对上菜的服务员吩咐了一声,请服务员去将房门关上。
服务员刚刚歉然一笑,突然房门一下子就被全部推开了。
屋里的人同时皱起了眉头,因为他们看到刚才那在外头大叫的男子无礼地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