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槐叫痛的声音喊醒了杨合欢的沉思，她的眼睛睁得圆滚，仿佛里面的泪珠子就要落下，却没有滴落下来。
“该死的何地主，你们一辈子不得好报，万恶的小人，我诅咒你们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永远也别想生出儿子来。”孙槐的喊痛声，汤孙能有点失控。
他的话在这里酸的上是歹毒的了，一句话偏偏戳中了何地主的软肋，他年过五十，身边却无一子，偌大的家业无人继承，这些正是他的心病，偏偏孙能还在这嚎叫谩骂。
那管事一听，脸都黑了，“混账东西，何地主也是你能骂的。”使劲啐了孙能一口，继而对身边的家丁说道，“给我狠狠的打，打个半死拖出去，这次算你们好运，十三姨娘怀孕期间，老爷嘱咐，可不能闹出人命，下次要是看到你们非打死不可。”
杨合欢和杨安像是两个局外的看客，谨慎不敢言语，只想着他们赶紧离开才好，见那管事十分嚣张，杨合欢抬头，不巧的正好看到和何管事在瞧着他们父女二人。
“看什么看，蠢货，赶紧滚…。”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杨合欢想着不惹不动，却没想到就是这样还被人骂了，心中愤恨，眼睛鼓鼓的瞪大，愤怒也不能表达此刻的悲哀。
察觉是打的差不多了，何管事挥挥手带着三五个家丁进了何家大院。
漆黑而厚重的木门打开半会儿瞬间就关闭上了，外人是一丝也窥探不得里面的花草一木。
直到确定里面的人走远，杨安才走到孙能身边，“你说你这是何苦呢，白搭了槐子进去，他还那么年轻。赶紧回家，兴许能治好他的腿…。”
孙能的腿被打的厉害，一时之间，他也那不能确定是否能治好，可看着孙槐刚才一直护着双腿，那些家丁打的基本上都是后背，腿脚应该没多大的事。
“杨老弟，我心里可是苦啊，我们家从年前到现在都没粮食了，家里婆娘的病也犯了，你看她现在正常，只要被人刺激就发病，我也是没发子啊…。”一句杨老弟喊出了他所有的心伤，这些苦他都不知道如何去说。
杨安一听，孙家家底已是如此，真实的情况竟然比他家还要惨状几分，心中难受的同时，也在暗想，只等想到了维持生计的法子，定是要拉上孙家一把，别的不说，就是这声老弟他也得帮。
杨合欢自然是不知道，他们家已经到了如此食不果腹的地步，她爹还想着去帮助别人。
“爹，我娘去哪儿？刚才不是在这儿？”孙槐勉强起来，颤颤巍巍的站住了身子，方正的脸上满是青紫痕迹，不顾身上的疼痛，眼睛开始往四周去看，竟然没见到苗氏的影子。
心中骇然，他那个疯娘又去了哪里？
“别担心，我去找找看，爹，你扶着孙叔赶紧回家吧。”杨合欢动了一下身子，僵硬的手开始灵动起来。
眼神在他们身上停顿了几下，极快的速度往前跑去，刚才还在的人应该跑步了多远，也就是刚才何管事打孙家人的时候，苗氏才走丢的，现在找肯定是没走远。
富贵村也就这么一条宽大的路，往前小跑了几步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走路颠簸的人影在前面，杨合欢在后面跟着，也没出声，到她身边才拉住她的手臂，“苗婶子，回家了…。”
“啊…、啊…。”苗氏不让杨合欢碰，使劲的推让着她，嘴里发出不耐烦的声音。
“回家去了…。”不顾苗氏的抗拒，杨合欢强硬的按住她乱动的手，直直的拽着苗氏往孙家去。
好在，等杨合欢走到孙家的时候，杨安已经带着孙能回家，三间矮趴趴的毛土坯房子，没有院墙，只是一片栅栏围着房子，院子里除了一颗长蛮小枣子的枣树别无其他。
顺眼一瞧，整个院子看的甚是清楚，把苗氏送到屋里，杨合欢就出来了，孙家比杨家更加的落魄不堪，怪不得他们要去闹。
就是闹到最后何家能给一点银钱他们还是赚的。
可惜的是，何地主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别想从他口中得到任何好处，眼下可不是就是最好的例子。
杨安给孙能灌了些水，摆摆手很是无奈，见孙槐躺在床上，他倒是关心了一下，“槐子，你这腿碍事不？要去去看看吧…。”杨安语气带着不确定。
孙槐也知晓他只是象征性的一问，面上哂然，“杨叔，就我们家这情况，还想去看腿？拖着吧，不成瘸子就行。”
从孙家出来，父女俩都保持沉默。
一直走到杨家，杨安才低声轻叹息，“哎，租种何地主家的地是没可能了，我们还是像其他的法子吧…。”
“别担心，总会有法子的。”她跟着沉闷说完，沉默了下来。未知的事只能往好的一面想，万一有可能呢！
法子总会有的，可是天不遂人愿，眼看着地里的苗子都要出来了，他们还是一无所事可做，杨家人急了起来。
最数杨合欢着急，在她木讷的外表下是一颗同样焦躁的心。
几天了，思来想去啥也没弄到，倒是杨慧云手中的绣帕绣了好几个，看针法绣的挺好，不过这里的绣品一般价格不贵，就是卖，十条绣帕能卖五文钱就不错了，杨合欢才没想往绣品这个方向发展。
她没那心思，也没那手艺，再说干这个的多了，普通人家根本就不需要，有钱的高门大户他们家里都有私人的绣娘，谁会看上这些东西，能买绣品的也是极其少数的人家。
发展前景不好，暂且不在考虑之中。
连着几天的阴沉之后，六月前的几天依旧是没下一场雨水，地里的庄稼开始泛黄，成熟的节奏，眼看着就要收获，村子里有地种的人家都忙活了起来。
磨镰刀的、准备麦子脱粒的场地，杨某之以前是个庄稼户的老把式，心中自然是难耐的很，跟着村里的老头子坐在墙根边说着以前种种的辉煌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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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农忙夏收
有时候割草回来累的慌了，杨合欢就坐在杨老爷子的身边听他唠嗑，说着丰收的喜悦，也是一种了解这个时代重要信息的途径。
杨某之的话很多，零零散散的能从中得知很多这个时代的信息，有时候他的话又很少，能一天一句话都不说，眼下可是个好机会，她要把握好时机套出一点有用的信息出来。
听他说完，吞咽了些唾沫。杨合欢嘴角轻扬，淡淡的问道，“爷爷，你说我们要是没地种，我们要做啥啊？你说的都是以前做长工的时候，现在我们家可是没地种喽…。”
杨合欢故意如此这般轻松有趣而说，听老爷子的语气，何地主家的地来的也不是多光彩，一些隐晦的事，几个老头子可都没说。
“没地种？哼，那是你们没本事，想当年，何地主家的那些地不都是我们这些长工跟着开荒出来的。当初啊，富贵村可真是贫瘠的很，荒草都不长的，除了干巴巴的几棵歪脖子树，能有现在百十亩地连在一起，我们的功劳可是功不可没啊。”随在杨某之身边的两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说的可谓是唾沫星子乱飞。
杨合欢听言，心中轻笑，却也在深思，开荒？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村尾后面那些荒地现在还在闲置，问一下有没有主家，那块地很平坦，用来快开荒种植庄稼也是不错，就是有点贫瘠。
“爷爷，你们说话吧，我先回去了。”心中掺杂了其他的事，杨合欢起身说完挎起竹篮子离开。
杨某之点点头，嘴角带着满意的笑。
“你倒是有个好孙女，看把你美得。”刚才说了一番让杨合欢幡然醒悟话的老头，带着酸气对杨某之说道。
“呵呵，老贺头也羡慕了，合欢是个懂事的，家里的事都是她在操持，她娘性子软不如她做事爽快麻利。”杨某之对杨合欢还是很满意的，最起码对待他们一直都是和气温顺，虽是不苟言笑倒也不错。
杨合欢走到家，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在院子的里凳子上休息片刻，她爹在整理院子里的东西，刚才的想法又涌上了心头，“爹，我想到了一个法子，不知道如何？”
“你想到了啥法子？说说看？”杨安放下手中的工具，抬头望着她，只要有法子，不管谁说都是好的。
“实在不行我们就开荒吧…。”
农忙的日子是个艰辛的阶段，在连着几天的大热天之后，农家的麦子已经到了收割的地步，家里有麦田的人家，都在忙着收割麦子，打麦场。
偏偏杨家可不是这样热火朝天忙着收割的情景，半百思虑，杨安和杨合欢商谈之后决定在村后的一片空地开垦荒地。
这天，杨安拿着锄头在荒地上不停的翻腾，杨合欢在前面割着杂草，空地上的杂草不是很多，可能是由于地方贫瘠的缘故，这里的草长势极其的弱黄。
不用花费多长时间就开垦出了好多的空地，杨合欢跟在后面翻腾这地面上的大块头，用手中的铲子一点点的弄碎。
杨安回头见她一直不停的干着，脸上尽是汗珠，黝黑的小脸晒的通红泛光，随即喊道，“合欢，先歇歇，回家去弄点水来。”
爷俩把这地翻腾大半天了也没个送水来的，杨安嘱咐让杨合欢去弄水，顺便让她好休息一下，一个闺女成天的跟在他身后忙着种田，晒的都不成样子了。
停顿了一下，见面前也没多少荒地，杨合欢点点头，“行，我现在回去，爹也歇息会儿，我想娘一定是和她们两个捡拾麦穗去了。”
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相随饷田去，此时此情就是最真实的写照，杨合欢走在路上，见到一些妇人带着小孩子在一边的田地里捡拾麦穗。
其实她也是很想去的，心中又想着赶快去处理荒地，争取能在夏季种出五谷杂粮，只等入冬寒冷之时用的上。
成捆的麦子被捆的异常结实，捆好之后放到地里，被猛烈的太阳晒的焦脆，一连割好麦田，赶紧的趁着大太阳放到麦场，石磙蹭蹭磙过，剩下麦子和麦糠。
看着眼前的麦子，脑海里想着她听到的几个老人的谈话，他们坐在墙角看着艳阳天说着今年的收成。
听的她心中也跟着兴奋了起来，收割麦子啊，收到手里的都是粮食，那可是能救命的东西。
走到半道，过了一个坡下面就是村子，杨合欢脚下的步子不免加大了起来，就在转身下去的时候，听到几声吵骂的声音，听着声音熟悉，像是自家妹子杨慧云的声音。
循着声音，杨合欢走看过去。
小小的女孩杨茹思被人推到在地上，手中紧紧的抓着个布袋子，哭的嗷嗷直叫，杨慧云不知道在和人争执什么，小脸上满是怒气，腾腾升起。
“大姐，呜呜，他们欺负我们，要抢我们的麦子…。”眼尖的杨茹思一眼就看到了那边站着的杨合欢，眼泪珠子劈了啪啦的落个不停。
“别哭，起来，大姐在这里。”家里小妹基本上都是喊她名字，这次能喊大姐，肯定是心中受了极大的委屈。
“大姐，他们抢我们的麦子，这些麦子是我们捡拾来的，他们偏说是他们的。”杨慧云的眼泪也跟着掉，却不哭出声。
拉住自家两个妹子拦在身后，“别哭，站在我身后，我看谁能欺负的了你们…。”
冷漠的眼神直直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身的粗布棉衣，和村子里的人相差无几，她却知道他们是何地主家的佃农，只是他们收取两个妹子手中为数不多的粮食是为何，恐怕目的不单纯吧！
佃农收取的麦子第一时间上交的是给何地主，能到这些佃农手里的麦子大致也是到了深秋或是隆冬之时，现在正是大家缺吃的的阶段，他们肯定是想着动用和地主家佃农的身份，从两个小丫头片子手中强抢那些粮食。
两个约摸三十岁左右的粗糙汉子，面上凶恶，一脸燥热的不耐，看着杨合欢，不过是个年纪虽不大的丫头，她能懂什么，弯身捡起来两个半大不小的布袋子，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夺起来就走。
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放手，这些不是你们的东西。”不知从哪里来的劲儿，突然一个猛烈的拉扯，杨合欢从那个人手中抢过布袋子，掂着手中重量很轻，看样子里面的麦穗并不多。
却是两个小妹最为渴望的食物，她肯定是要拿到手中，转手把装着麦穗的布袋子递给了杨慧云，“慧云，拿着。”
“我告诉你们，这些麦穗是她们在空地里捡到的，是你们收拾完麦子剩下来不要的。她们两个小孩子辛辛苦苦就捡到的麦穗，你们凭什么想要拿走？你们有什么资格…？”语气不自觉的加重，神情加狠。
她是木讷不善言辞，可是却不代表她是那任人欺负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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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开荒，种杂粮（首推二更）
这些麦穗是她们两个辛辛苦苦就捡拾到，凭什么他们想要就拿走啊！
她可不是那个咽的下窝囊气的人，上一世她忍，她能冷漠对待，可这一世看到两个妹子努力的为生计如此辛苦，她不忍，她心疼，她们还那么小。吃不饱，穿不暖，现在还要被人欺负。
就冲刚才她们那一声的大姐，她也必须要有个大姐的姿态。
“哟，小丫头片子，就还想怎样？这粮食也不是你们的，再捡来的，也不是你们的，拿来，赶紧离开这里。”那汉子脸上很明显有点不耐烦，嘴上嚷着就要出手去夺。
杨合欢伸手拦住，“我说过那不是你们的，你们休想动…。”眼神紧缩，带着阴狠的眼神，她冷静的看着他们。
炎热的艳阳天硬是让两个汉子冷住，嘴里说不出话来，“你、你…。”
“我怎样？这是我们捡来的就是我们的。”杨合欢说完，见他们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拉住两个妹子，直接就走，她可没工夫跟他们瞎耗，“我们走，回家。”
不善言辞的她给了两个小妹绝对的安全感，她没注意到，杨慧云却真心的感动了，这个大姐比之前要好的多，之前她天天呆在家里不出门，从来不敢和别人那么大声的说话，现在竟然敢骂村里那些痞子户，还是为了她们。
她喜欢眼前的这个大姐。
杨合欢带着两个妹子着家之后，刘氏已经回来，面色难看的收拾着院子。见他们姐妹三个一起回来，语气里勉强带了些温色，“你们回来了，合欢，你爹呢？荒地开的咋样了？现在能种庄稼不？”
今天她也跟着去外面拾麦子，好不容易捡了那么多，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被收走，说是何地主家的粮食不是他们能捡的，谁也不能拿走。
刘氏空着手回来，心中自然是不爽，今年的收成还不错，佃农们应该能过个温饱的年，可他们家呢？还是未知的呢。
“爹还在荒地那里，我回来拿点水。娘，你准备些吃的，我们都下地开荒，今天下午应该能弄完，收拾收拾明天应该就可以种地了。”杨合欢说完，灌了一些凉水，解了渴。
“行，我这就去准备，一会儿和你们一起去。”刘氏说着急匆匆的进屋。
杨合欢轻拍了一下两个小妹的肩膀，“你们俩个回屋休息，等我们晚上回来帮你们把麦子碾了，做面条给你们吃。”
“嘻嘻，好，合欢、大姐，我想吃面条。”杨茹思年幼，听了她的话心中兴奋的不能自已。
“还是叫我合欢吧，听着顺耳，回屋休息去吧。”两个小妹脸都晒红了，毕竟年纪小，真怕她们会给晒坏了。
下午的时候，开荒地的进程更是艰难的很，太阳在过了午时之后来的更猛烈，杨安背灼炎天光，汗滴禾下土，一下一下，举步维艰的在前面走着，杨合欢和刘氏头戴棉布面帘，跟在后面一点点的刨土，浇水，翻了地之后脚下的土全是干硬，根本就不能种植，今天下午先浇一遍水，之后种植幼苗的时候再来浇一次，这样种下的种子，存活的可能性才会加大。
天到傍晚的时候，他们才赶着回家，到了家里没停歇一会儿，杨合欢转身去了后院。
“奶奶，我爷爷在里屋吗？”
最近几日连续在田地里操弄，她对于农作物的种植是越来越迷惑，自然心中求知欲就多了起来。多亏了家里有个种地的老把式，她自然是要好好的学习一番。
杨宋氏还没出声呢，她就直接走了进去，杨某之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一个账簿，不知道在看什么，见杨合欢进来，随即放下合住，“合欢来啥事啊？以后吃完饭不用送来，我们去前院吃就行了。”
一改前几日的倦懒，他们也自知体力还在，正是健朗的时候，不能总是麻烦他们，没了之前坐吃等死的消极心态。
“嗯。爷爷，我想问你这段时间要是种农作物的话做什么好？种花生可以吗？”按照她原来的想法是种一些青菜，简单易活，时令又短。
可是，毕竟青菜不能填饱肚子，不如种植一些物价贵一点的东西，等秋收之后能拿出去卖钱。
不过，又觉着哪里不对，眼睛直直的盯着杨某之，极致的渴求欲望，她想把眼前的事做好，至少要先把地给养肥了，不知道刚开发出来的地能不能直接种花生种子。
若是可以，他们就要准备种子，实在不行的话就再种其他的，心中虽是有着想法，还是想听取一下老把式的意见。
杨某之看着她，眸子淡淡的带着几分暖意，“你们真去捯饬荒地去了？是在哪个地方？”
“在村子后面的荒地，那里有一块很大的平地，离村子也有点远，已经开荒好了，就差丢种子了。”
那片荒地位置极其偏僻，一般人根本就不会注意的到，当初她想去那里开荒也是有原因的，二十一世纪土地可是寸土寸金，尤其是一线城市。更是贵的不可多的，那种白费而来的感觉让她有点不真实。
她才选择在一个不被人过多关注的地方，进行荒地开发。
还有就是，眼前的贫困又让她不得不去这样做，大胆的开荒不知名的荒地。
“那个位置啊，土地贫瘠的很，不过却也合适，不知道何地主家会不会干涉这些事？希望能好好的吧…。”杨某之听完，抬头眼神迷离的看着前方，嘴角轻声呢喃。
随着晚风，杨合欢听的倒不是很清楚。
“爷爷，你说啥啊？”身体微微靠前，她再次大声问道，只道她爷是年纪大，说话不顺溜。
“没啥，你们开荒的那块地太贫瘠，需要多下点料，先不种花生，种点大豆和莲豆其他的杂物，这些都是养地的农作物，等过了这个年，来年开春再试着种那些吃肥的庄稼。”地贫，现在是种啥都不行，必须要先种一些养地的庄稼。
若是现在种上花生、苞米那也是浪费种子和精力，秋收的时候铁定是收不好的。
杨合欢点头，定了一下，脑子开始反转，养地的农作物？家里也没有多少这样的种子，看样子是必须要去镇子上看看，家里一穷二白啥也没有。
“好嘞，爷爷，那我先过去了，一会儿就能吃饭了。”杨合欢说完，三步并成两步的往前院走。
此时，刘氏已经收拾好，正在灶火旁添柴火，杨合欢走了进去，往里面瞟了一眼，“娘，咱家有黄豆和莲豆的种子吧？我刚才问了一些爷爷，他说那些地太贫，不能种花生、苞米，先种一些养地的庄稼来。”
刘氏掀开锅，把里面的热水小心的舀到木桶里，腾腾的水蒸气一直冒个不停，有些熏眼，“黄豆家里还有几把，可以当成种子来用，莲豆是没有。你爷的话也对，回头问问你爹，看地里面种什么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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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养地，播下种子
杨安回来的时候，弄湿了一身衣服，夏天燥热，他便去村后的小河里清洗了一下，现在正是凉爽舒畅。
刘氏提着刚才盛出来的水进了房间，她也是打算清洗一下，天太热了浑身不舒畅。
刘氏走开，杨合欢拿起灶火旁还落下的几根未燃尽木棍，弯身顺手添到灶火里面，只见灶火又烧了起来，顺手舀了几瓢的水进去，几天没洗澡，她也想好好洗洗呢。
刘氏洗好出来的时候，合欢便提着水进去房间，家里没有特意用来洗澡的地方，连木桶都没有，只能用吃水的木桶提进去，再用木盆清洗，虽是洗不太干净，却比不洗要好得多。
等她洗好之后，刘氏已经把晚饭做好，连着几天都是野草饼子，除了刚开始是用杂粮做的，现在用的是地瓜粉，吃着感觉都不一样，吃到嘴里有种难以下咽的感觉。
一口水一口野草饼子，连着吃了三个，她肚子才有了饱腹之感。
下午将近迟暮之时，杨合欢正要和杨安说一下荒地里要种什么，杨慧云和杨茹思两个小姑娘就过来，一直围在杨合欢身边，腻歪着不走。
她是有事，这两个便宜妹子过来耍什么，还不去睡觉，面上带着不耐烦，“你们两个想干啥？”木讷的脸，象征性的带着了冷漠，大家都已经是见惯不惯。
杨茹思不怕她，走到她身边，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袖，俏皮十足的说道，“你说要帮我们碾麦子做面条吃的？”
“这个，好，你们先去休息，等明天你们就能吃到面条了。”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今天中午她答应她们的话。异常认真的点头，给她们保证说。
村子里只有一个石磙，村里人用来碾麦子都去哪儿，等一会儿她去碾，不差那一会儿的功夫，先打发了两个小姑娘再说。
“你说好的啊，明儿我就要吃面条。”小姑娘笑笑，说着跳着进了房间。
杨合欢继续和杨安说荒地的事，连着今天她问杨某之的那些话一起说了出来，种子的问题只等他来解决。
杨安面色也为难了起来，家里好像是没什么种子了，“听你爷的话，明天我去镇上看看，莲豆种子应该是不能种了，莲豆现在都可以收割了，种了不行，咱们没尝试过现在种。那个黄豆现在是必须要种了，还有，你们育的辣椒苗、茄子苗也能种，我们先种这些。蔬菜拿到集市上卖钱虽说不多，可也比什么都没有强得多吧！。”
“好，我去准备。”一颗跳动的先想要冲破眼前破败的茅草屋，她多想赶紧成功，赶紧挣到钱。
可是，她也知道，现在必须慢慢来，地还没养肥，种什么收成都不太好，像她爷说的，地养肥了才好种。
刘氏跟在一边，沉默不语，却也能感知到她的激动和迫切，大家都在卯足了劲儿的想生活下去，她必须努力。
记得刚才答应自家小妹的话，杨合欢提着为数不多的麦穗出了家门，石碾子在村子中央，他们家是属于最偏远的西边，离中间有一段距离。
轻轻缓缓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感受着来自于最原始的原野气息，仿佛一天的劳累都消失了般。
她走的格外洒脱和清闲，养家糊口的重担仿佛已经悄然离去，不再压覆在她的身上，她不过是个年岁尚小的姑娘而已。
走到半道的时候，正巧看到杨炳亿在村中晃荡。他孤僻、不善言辞的几乎和家里人隔离，她是真的想和这个弟弟好好的相处。
不管他是否愿意，杨合欢上前拉住他的衣衫，冷静的说道，“炳亿，和我一起去碾麦子。”
“碾麦子？你拿来的麦子？”杨炳亿被她的话吸引住，眼睛紧盯着她手里的布袋子，杨合欢仔细的捕捉到他眼里对食物的贪婪。
“她们两个从地里捡拾来的麦穗，炳亿，我们家也有地了，会有吃的，回家去吧。”她并没有看他，只是淡淡的说。
她不知道这个家对她有何保护，至少现在她在这里能感受到温暖，这就是她愿意为这个家去努力的动机，她愿意去这样做，不管吃多少苦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