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好，恭喜发财。”杨合欢重读了他的话，再后面随意的加了一句。
沉默一会儿，谁也没想说什么，刘杨想到他娘做的事，面色带着几分的不自然，“我娘的事，对不起，那只鸡就算了，不需要你们赔的。”
“没事，我们会赔的，我答应她的事一定会做到。”
她早就知道刘家婆娘家的儿子正好就是刘杨，而她现在用着的原身，貌似对刘杨也是带着淡淡的欢喜，却因自卑，不曾和他说过一句话。
听她的话，刘杨再次被打的沉默，低沉之后，才道，“听说城里的长远码头有事能做，杨叔可以出去看看，兴许能…。”话到此他不便多加透漏，随即说了几声，便离开了。
第十一章合欢独自进城
毕竟是孤男寡女，勉强打个招呼是可以的，若真是畅谈一番，极其不合规矩。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杨合欢才思虑到，原来那个少年是在帮她，帮她找工作挣钱，话虽隐晦，说的也极其通透。
回家，告诉爹娘和他们商量一下，如何去做。
未等她告知大家城里长远码头有事做，或许能挣取一点钱。
家里就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杨合欢爷爷杨某之在下床的时候被门槛给绊倒，磕伤了骨头，现在卧床不能起，脑袋昏昏沉沉，根本就离不开人，而刘氏又是一介女流之辈，照顾杨某之也甚是不方便。
让杨安出城找事做的想法暂时搁浅。
一经搁置，竟然过了年初一，对亏了刘氏会了趟娘家，带了一些吃的地瓜干和苞米，勉强过了一个新年。
被人给予总有吃光的一天。
大年初二，大家开始走街串坊的走亲戚，杨家家穷，村里也没几个愿意过来拜访的，出来闹新年的孩子们都知道从杨家绕过去，直接忽视而过。
杨合欢平淡冷漠的脸庞也带了几许烦忧，家里总是这样，入不敷出，没有法子，根本就不行，总有一个人出去做事才会有吃喝。
她爹是暂时不能出去，那，家里只有她了，二十一世界的灵魂，至少会存个心眼，不至于被人骗的那么惨，好，就她自己了。
心中注意一定，晚饭都没吃，直接睡去。
刘氏只道杨合欢是为家里省口粮，也没说啥，唉声叹气的给两个老人煮了一些稀饭，勉强窝了两个鸡蛋，端了过去。
杨炳亿被杨安困在家里，早就快要跳蹦起来，一晚上在夜里不知道折腾了几次床褥，不肯睡觉。
是夜，杨合欢起身，一扫刚才的困倦疲惫，现在是三更天，天尤其的黑，也是人在呼呼大睡的时候，听着里屋传来的动静，隔着门窗，杨合欢轻声喊道，“炳亿？睡了没？”
“合欢？你做什么啊？”大半夜的猛不丁的被人叫了一声，杨炳亿纵是在胆大也是吓了一跳。
“不做什么，找你说个事，小声点，别扰了爹娘。”
刘氏和杨安他们就住在杨炳亿的旁侧房间，这边一有个啥动静，被听的一清二楚，所幸现在他们已经睡着，倒也无碍。
敲开了杨炳亿的门，杨合欢转身进去，顺手关住，看着眼前这个才十岁大的男孩，“炳亿，你想不想吃好吃的？”
不管她是有何目的，杨炳亿重重的点头，“想啊，合欢你想做什么？你手里有吃的吗？”对于这个只比自己大两岁的姐姐，他从来都没喊过她大姐，一如既往的喊合欢。
“没有，我想到法子去挣钱买好吃的了，不过，你要答应我，先借我一件衣服，还有你的毡帽，一并借我，等我挣得钱就给你买新的，你看如何？”
她不能带着杨炳亿一起去，谁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杨家唯一的独苗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她只能告诉杨炳亿拿得他的衣服，让她女扮男装，这样才方便找事做，不被人发现端倪。
还有，现在之所以会告诉杨炳亿，就是等她离开家之后，让他告诉杨家的人，不要担心，她出去找事做，不出几日就会回来，不要为她担心，以为她失踪而家里大乱，省的麻烦。
“借你我的衣服和毡帽，你就能给我好吃的，莫不是骗我的吧？你哪里有钱给我买吃的，我才不信。”
轻哼一下，杨炳亿根本就不相信同样什么都没有的杨合欢会有钱给他买次的，他才不会相信呢。
“我答应你绝对会做的到，你借我一件破旧的衣服也行，快点，你要是想要好吃的就借我，不然，我找别人去借，等我有了吃的，你休想分的一点。”杨合欢说的异常狠绝，根本就不像找人借东西，反而像是抢的一般。
沉闷想了一下，杨炳亿像是发狠了心似的，“好吧，我借给你，…。”
拿的了杨炳亿的衣服和毡帽，快速的套到头上，混着里面的衣服一并穿了上去，天本来就冷，都加一件衣服毫无感觉般。
“谢谢你。”走出房门的时候，杨合欢淡然而疏离的说道。
杨炳亿却像是受到惊吓般，“合欢，你傻了。”明明是疑问的语气，却带着异常的肯定。
“你告诉爹娘，我元宵十五左右就会回来，不要担心我。”
“那，你要去哪里啊？”杨炳亿还没反应过来，见她离开，不过是以为出去而已。
“我去城里，挣钱…。”
悄无声息的一人，背着一个干瘪瘪的包袱带着一顶狗皮毡帽的小个子悄悄的从富贵村走出。
谁曾想，颠颠的走在路上的小个子会是一个进城挣钱养家糊口的丫头。
清晨的阳光带着淡淡而特殊的情结，准时的到来，杨家人也开启了新的一天的生活，村里的狗赖赖的叫了几声，蔫了般没了声息。
刘氏起身之后，先是担着两只木桶吱呀吱呀的走了出去，只待回来已是满满的两桶深井之水，带着温热的气息。
富贵村中央唯一的一口井，冬暖夏凉，甘甜可口，水质异常的好。
放下手中的扁担，刘氏冲着里屋喊道，“起来了，合欢…。”
最近几天都是杨合欢早早起来给大家烧好热水，现在久等，那丫头竟然还没起来，刚担水回来，身子匮乏无力的很，刘氏心情也甚是不好了起来。
“娘，合欢不在屋里，她没起来吗？”杨慧茹揉着眼睛，听闻刘氏的喊叫之声，迷迷糊糊的从屋里出来。
“起来了吗？我咋没见到？莫不是又出去找吃的，行了，去厨屋烧些水，我去看看你爷和奶…。”擦拭了一下手，刘氏对杨慧茹嘱咐玩，自个走向后院。
撇撇嘴，嘴里嘟囔了几句，认命的去烧火，大姐不在，首先干活的就是她，哎，合欢在家还是很好，至少她不用干这些活。
刘氏以为杨合欢是出去找吃的去看，左等右等，一直到早上过去，中午的大太阳已经将要落下，依旧不见她的身影，刘氏心中担忧。
左右走到不停，心中一片躁乱，“这合欢，跑哪里去了？找吃的也不能不着家啊？”
“娘，我大姐、你去问炳亿吧，他说大姐进城了，去城里找吃的去了。”杨茹思嘴角撅着，满脸稚嫩无害，拉着刘氏的衣衫，小声的说着。
“什么？你说合欢去哪里了？”突然，刘氏大声的喊叫了起来。
合欢，不过是一个未及笄的姑娘家，她出去能做什么，别是被人给骗了，刘氏心中急的很，想到一个姑娘家的出去，要出门在外讨生活，眼泪顺着脸颊啪啦啪啦的落了下来。
第十二章咬着牙走过的路
“娘，合欢咋了？出什么事了吗？”年近八岁的杨慧云隐约之间已经懂的了些什么，见刘氏声响不对，从屋里出来。
找了炳亿问了许久，才判定，合欢这次是真的出去了，杨安沉默的低沉着，刘氏流了满衫清泪，的亏合欢的外出没让家里的两个老人知晓，再三告诫家里的几个孩子，不能让后院的老人知晓合欢独自一人出去的事。
顺着进城的小路一直往前走去，连着走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黎明的时候才到了城里，萧瑟的天，临在眼前的是一座古朴厚重的城池，禹城两字阴冷森然的挂在上面。
掂了掂背上背着的包袱，徒步往城里走去，由于过年期间，街边上的小商贩并不是很多，越是往里走，越显的凄凉，隆冬的天尤为的很冷，外面的人也就是寥寥几个。
顺着街道往前走动，不难发现，城里有些商铺还是做着生意呢，开张的包子铺，一笼笼白嫩嫩的肉包子，香味四起，勾的人食欲大增。
轻添了一下干裂的唇角，摸了下包袱，身无分文，那些包子她想都不要想，根本就吃不起。
包子铺边招呼着卖包子的大汉大声的对着每一位路人喊道，“包子喽，热腾腾的肉包子喽…，小哥，来一笼包子…。”
杨合欢直觉是她被问到，摇摇头走开，看来她这身装扮还是不错，让人认不出是个姑娘，也就放心大胆了许多。
听刘杨说长远码头一年四季都有事做，现在的她急需工作必须要尽快找到事来做。
刚走出去几步，赶紧回身，凑到卖包子的大叔面前，自然的嗓音带着粗糙和干哑，“大叔，长远码头离这里还有多远？”
“长远码头啊，顺着街道一直往前走，在十字路口转个弯，接着走，就是了，长远码头可是大的很，你也是来做工的吧，哎，长远码头给的钱多，不过活累的很，就是一个大壮汉还有些吃不住呢，你这小身板，行吗？”
包子大叔瞅着她打量，摇摇头，不认为她能做的了那些活。
“谢谢你了大叔，我可以的…。”
从来不曾知道一个小小身板里会有那么多的能量，卖包子的大叔听后一震，只见刚才的少年已经走远。
按照卖包子大叔说的话，杨合欢带着满腔激情的站到了长远码头，从来不知道长远码头会那么大。
顺着望去，一排排的船只停靠在码头旁边，堆积那么多的货物，却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在搬动，他们的动作说不上有力度，看上去麻木机械。
轻快的步子走了过去，只见一个头戴颜色艳丽毡帽的男人一手指挥着他们搬动，想来那个人肯定是这样的管事了。
“你好，请问这里好招工吗？”杨合欢粗声大气的问道，别看只是一个瘦小的身板，声音却大的很。
“招人啊？我这里就活多，大家都过年，堆积了一大推的活，肯定需要人啊，你站在那里干嘛？快点去搬…。”男人的声音带着极度的厌恶和烦躁，大过年的还不能和家人团聚，心中自是烦躁的很。
满脸络腮胡，根本看不出脸庞怎样，只觉着他体型宽大，额头饱满，听算命的说，这种人，豪爽仗义，满腔正气，应该不会是坏人。
暗吞了下口水，连着一天多没有进食，水都不曾喝过，嘴唇干裂的很。
“我想来这里搬东西，你看行吗？”直觉是抱不动那整箱子的东西，杨合欢还是张口问了出来。
“你？这身板行吗？”看她瘦弱的不堪一击，想必一阵风吹来，就被吹走了，还想搬起那能定她两个重的货物，绝对不行。
摇摇头，“你身板太瘦，我怕你搬不动。”看她失落的表情又觉着太残忍，梁成摇头之后算是解释的说。
“不怕，我可以做，你们这里也是搬完多少货物给多少钱，你看我搬多少东西就给我多少钱。”
像他们这样大的码头，基本上都是这样按重量计算的，也就是干的多挣的钱多，不干就没有钱，很简单，对大家都很合理。
听杨合欢一说，梁成眼眸一闪，随声应下，“好吧，这大冷的天又是过年期间，我们也找不到人，你就来吧，我先说好啊，我们这里只管中午一顿饭，晚饭和住处是都不管的，你可想好了？”
码头本来就是如此，一到收工，大家各自带着工钱回家，算做算结，就是你只干了一点的活，该给的工资还是会给的。
这些政策全都是何家家主制定的，谁也不敢擅自乱改，哎，想到何家家主，梁成收回手里的皮鞭，心中也没了刚才的烦闷，何家家主做事他第一个支持。
“你、你叫什么名字？”梁成点了她几下，没叫出名字，这样问道。
停顿了一下，杨合欢快速的说道，“我叫杨合，我现在算是正式上工了吗？”
“嗯，开工吧，你这小子，好好干…。”
梁成紧绷着一张脸，对身边一人说了几声，那人看了下杨合欢，笑着点点头，带着善意的笑，杨合欢也没拒绝。
不遑多时，梁成也离开。
刚才对杨合欢笑的一小哥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你是新来的吧，我叫马三，好好干，何家码头工钱算是最高的了，干个十几天兴许能挣一两银子呢，听说今天何家家主会过来，我们中午的饭肯定会好上许多，开始干吧…。”
杨合欢点点头，眸子闪过贪婪，她好久都没吃饱饭了，心中自然是希望能吃上顿好的，对着马三带了几分暖意，“我叫杨合。”
说完话便开始干活。
码头从来就不分男女、只分强弱，你强你干的活就多，挣的钱就多，你弱，干的就少些，自然，挣的钱没有别人的多。
可，倔强的杨合欢非常的缺钱，她不能给自己软弱的机会，随着众人一起，接过别人从船上送来的袋子，扛在肩头，袋子的重量不是很大，却也足足有百斤上下。
成年的男人毫不犹豫的奋力放到肩膀上，扛着上了甲板，接着走出船只，走到岸边堆放东西的地方。
可杨合欢就不一样了，猛不丁的一袋重物落在肩头，娇柔的肩膀，根本就支撑不住，颤颤巍巍的勉强能站稳，稳住了身子，才开始慢悠悠的走动。
短暂的一截路她能停上几次，才能到达。
“杨合，你行吗？不行走人…。”已经回来的梁成正巧看到这一面，心中甚是不爽，这样瘦弱的人根本就不能要，早知道就不招进来。
“我可以，我能行…。”咬着牙，杨合欢倔强的喊道。
一个大中午，她只背了五袋子的重物，午饭时间没到，大家都坐在一处说着话，等着午饭，杨合欢心中计量，想着能用什么方法来减少重物，她能背的快一些。
“马三，我们背的这些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梁管事只说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管它作甚，我们只需要背回来挣些钱就好。”马三自是开心，一个中午他背的货物最多，算起来是挣的钱最多的了，一中午应该挣了十六个铜板，算是一笔不小的钱。
“嗯，也是。”杨合欢淡淡说道，心想还是踏实的干活，别想什么轻巧的方法，投机取巧不是她能做的了的。
－－－－－－题外话－－－－－－
求收藏，求点击，如果你打开了这个章节，看到了作者的话，动动小手，收藏了吧！
作者君正…，双手托腮、可怜巴巴的望着你呢。
第十三章做工的日子
长远码头的午饭真的很丰盛，不，她能说何家能给一顿午饭是多好幸运的事，她终于能吃上饭了。
码头上的工人不是很多，何家带来的饭菜也不是很多，勉强只能够这些人分，可能是大家都饿的不行，一见饭菜来，快速的涌上前去抢。
杨合欢自知抢不过别人，她要的很简单，要些能填饱肚子的白米饭就好…。
一番抢夺之后，杨合手中端着一大碗白米饭，虽是带着淡淡的微黄，丝毫不会影响它的美味，她没有去争抢那些荤菜，只是奋力多抢了一大碗的白米饭，她不需要那么多丰盛的食物，却需要这一碗的白饭。
饭菜不是很热，带着淡淡的余温，呵呵，杨合欢自嘲的笑了一下，还想要多热的白米饭，现在有的吃就不错了。
家里的爷奶、爹娘、弟妹可是一点吃的也没有呢，看，她多幸运。
端着碗里的白米饭，一点点往嘴里送去，她的吃相并不像那些粗鲁的汉子一样粗鲁不雅，现代二十一世纪的教养，让她能快速而优雅的吃饭。
反观身边的那些男人，吃相便是各种不雅观，吞咽饭菜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
“杨合，你碗里咋没有菜啊？来，我分你一些…。”端着碗靠在杨合欢身边坐下，马三好心的问，这边说着拿起沾带口水的筷子夹起菜就往她碗里送。
“不用，我不吃菜…。”端着碗的手顺势一带，没有接他给的菜。
马三以为她不喜欢，随即放下，看了许久碗里那个鸡腿，心中馋得慌，又再是寻思身边这个个子矮小的少年，下了心思，“这个给你了…。”纠结了半天还是夹了出来，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放到了她碗里。
杨合欢心中一愣，鸡腿本就不多，他能抢到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马三，我吃白米饭就行了，鸡腿给你。”
“算了，你那么瘦，还是你吃吧，我比你壮多了，你吃，赶紧吃，一会儿就要上工了。”马三说完，扒拉几下，快速的吞咽掉口里食物，放好碗筷就紧赶着上工。
杨合欢低首，吃了几口米饭，终究是没动那个鸡腿，不是嫌弃，那是一种温暖，她不舍得去动。
她和马三，不过是在何家长远码头相遇的工人，他却带给她了朴素的温暖。
一下午，杨合欢像是要把中午没做过的工作补过来般，不停歇的强迫自己去背重物，像是本能的麻木了，机械般的做工，现在的她，一如开始她看别人时的样子，麻木、机械。
船舱里的重物一点点的在减少，杨合欢身上的沉重却越发的浓重，拖着疲倦的身子，靠在船便的栅栏，听梁成在训话。
“这批货物算是干完了，明天早上大家准时到来，我们有新的货物，是绣坊的极珍贵的绣品，还有我们这里的茶叶，所以大家一定要小心，绝对不能像今天下午这样，用东西推着往前滚着走，那都是极其珍贵的东西，大家一定要小心，弄破了一件就是卖了你们都不够赔的。”
梁成细细洒洒的说完。
马三这边已经走了上前，拿着一件账簿给他，“梁管事，这是账簿先生拿来的。”
“嗯，来，给大家发一下工钱。”梁成拿着手中的账簿，按着人名一一点到。
“马三，你这混小子，挣得不少啊，三十二文…。”梁成对马三一笑，这小子和管账的马先生是堂亲关系，这个面子他还是给的。
“宋生，二十五文…。”
连着念了许久，才点到杨合欢的名字。
“杨合，十文钱。”
“谢谢。”
接过钱，杨合欢脸上露出一抹笑，本来就不算娇嫩白皙的脸，加上灰尘的浓抹，更是看不出一点的女性特征，在大家的眼里就是一个身形瘦小的男子。
此时的天已经是黄昏之后，大家渐渐离开，杨合欢手里端着十文钱的，却没有离开码头。
一刻不能离开码头的梁成见他久站不离，心中一动，看着孩子年岁不大，随即唠上了，“你这小子，今年多大，成亲了没？”
看着是一个坚硬有魄力的，小小的身板硬是坚持了一天没说累，单看吃饭的时候，竟然不争不抢，只拿了白米饭。
“今年三月满十三岁，未曾成亲。”杨合欢低首把钱放好，嘴上和梁成说着话。
“哈哈，比我家姑娘还小了两岁，赶紧回吧，明早再来。”想到家里被养的骄纵跋扈的姑娘，头痛之余，梁成更多的是欢喜。
“梁管事，我能在这里休息吗？我可以帮你看着货物，我什么都不要。”她没说自己没地方去，请求别人觊觎她方便的地方，而是和梁管事交易这般而说。
她帮着梁管事看着码头，梁管事正好给与她借宿的地方。
精明的梁管事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心中暗叹，这小子将来绝对不凡，不争不抢，对于自己的那一份势在必得，这样的人，除了何家家主那个强大的男人，世间还真没有二人。
可，今儿遇到的这个，将来必定不凡。
“好，正好你在这里看着，我能回家呆上一会儿，码头上也没什么贵重物品，不过，你可要看好了船只，别被风浪带走了都不知。”
梁成这是在笑她晚上别睡的太熟。
点头，杨合欢回答的异常诚恳，“我会看好的。”
本想着熟悉了这里的重物，第二天会能做的活多一些，谁知道一早醒来，身子像是瘫痪了一下，果然，不能太猛烈的做工，看来今天挣得钱不可能会别昨天的多了。
任命的起身，动弹了一下身子，竟生疼的像是散架了般，看她满脸的憔悴，比姑娘还好弱上几分。
马三早就过来，听梁成说杨合欢在这里，站在外面先是一股脑的喊道，“杨合。上工了。”
一声大喊，杨合欢脸都没洗，只是漱了下口腔，“来了…。”
虽是浑身疼痛，依旧走的急速，她要挣钱，必须要挣的钱养活家人，她不再是现代二十一世纪的小白领，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她是杨合欢，是一个地道、不出力就没饭食吃的小人物。
她若是不努力的话，她和家里的人面临的则是饿死的惨状。
第十四章隐忍的软弱
这时，马三已经和众人站在外面等着开工，杨合欢自知迟到，已是不好意思，赶紧上前，“不好意思…。”
“开工了，今天的活大家可别贪轻，就成堆的扛，一定刚要轻拿轻放小心一点。”梁成说着，别有用心的看了一下杨合欢。
昨儿就是因为她用什么木棍滚动着箱子往前走，弄碎了不少的瓷器，虽说是一些小件用品，那也是不可饶恕，不知道少爷知道了为何不追究，只是看着了一会儿便走了。
对了，临了还吩咐，让大家去研究啥滚轴什么东西的，他是不懂。
算了，今天他可是要好好的监督这些人，可别弄坏了这些东西，船上的茶叶和锦缎全都是贩卖给高荣国的珍品，这次不仅仅是瓷器、陶瓷那么简单，他们何家想要的是高荣国的毛皮，要垄断整个高荣国的毛皮生意。
此行绝不能轻视，一定要慎重。
杨合欢知道，梁成话里暗语说的是她，面上一晒，昨儿就是太累了，便想起了杠杆定理，阿基米德说的话：给我一个杠杆能撬起整个地球。她不过是想试试，减轻一下负担而已，没想到会被点名。
看来，还是按部就班的老实做吧！
和众人一样，一点点的搬着布匹和茶叶。
这些东西不是很重，所以他们的工钱不是很多，一天下来，她也只是挣得了十二文钱。
一整天的工结束之后，天色骤变，刚才还晴朗的天，瞬间刮起了大风，呼呼作响，天空也变得阴沉，杨合欢蹲坐在破旧的船舱里，燃烧的炉子被风吹的火星乱弹。
深紫色披风紧紧笼罩全身，何琅琛剑眉之下一双幽暗的眸子紧盯着即将远行的船只，“明早看天启程，若是一般风雪便前行…。”
清冷的声音带着禁欲自律的暗哑，精瘦的面容像是被精心打磨、上天最完美的佳作，薄而无情的唇瓣，带着透心凉，平波的眸子带着倦懒无害的神情，直直的望着天，不怒自威，身形细长，一身暗紫色的披风，更是拉长了他的身影。
杨合欢凑着背风撩起的船帘，看着岸边站着的身影，不动不言。
那个人，能让梁成毕恭毕敬的候在身边，绝对不会是个好招惹的人，她静观，事不关己，不去招惹。
“是，今夜我在这里守着…。”梁成点头，顺着何琅琛的话而落。
是夜，异常大雪封锁了整个湖面，水上虽是没有结冰，却不能贸然而行，大雪鹅毛般的而落，封锁了行道。
那些工人自然是知道下着大雪不可能出来做工，杨合欢就不一样了，她需要这些活，迫切的需要，她需要这样的活来挣钱。
早上歇息了一早，到了中午依旧没事做，看外面的下的雪没有减小反而带着带着更大的趋势，不好的念头闪过，大雪莫不是要连续下的吧！
“梁管事，每年的这个时候大雪都下的这般大吗？”
“那倒也不是，不过，这才是今天下的第二场雪，兴许是存积在这个时候了吧，哎…。”梁管事必须带着人守在船只这边，货物已经上船，必须带着人守着，确保货物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