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他命令道。
林安夏把眼泪一擦,倔强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才刚踏出去两步就被人擒住了手腕,一用力她已经被拉扯回原地。
“告诉我,为什么要去相亲?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需要男人?”他的眼神相当可怕,逼得她不敢直视,他也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上力度有多大,手指处已经明显泛白。
他不屑的语气明显惹怒了她,加上刚刚失去小宇的无奈让她整个情绪都跟着爆发出来,眼睛红得可怕,“是又怎么样,我就是缺男人,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来质问我!”
顾铭把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身边拉近了一些,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为什么就不能多等我一下。”
这女人总是有这种轻易就惹怒他的本事,刚才川崎有些幸灾乐祸的告诉自己,她去相亲了,而且似乎两人还处的不错,既然你不能给她一个家,那个男人看来还真是她最好的选择,说着,还歪起嘴给了他一个得意洋洋的微笑。
当时才知道那天晚上收到那条短信的时候就是他的警告,而那个时候她已经去相亲了,一想到她去和别的男人谈笑风生眉目传情他就忍不住要生气,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简直想把她绑回家去关上一辈子,永远只能见他一个人。
林安夏知道此时他已经非常生气了,但她也生气,他凭什么要在这么久以来若无其事的样子,现在又忽然冲过来质问她,这男人他还真当全世界的女人都必须要围着他转么,她冷笑了一声,“你是谁?我凭什么要等你!”
没想到眼前的男人忽然歪起唇角有些邪意的笑了,“你应该等我,因为我是个值得去等的男人。”
他逼视她,眼睛里的怒意忽然就转化成一丝让她害怕的柔情,她说不出话来,心里有些微微苦涩,明明不该是这样的,他明明就不可能会爱上任何人的,怎么会…但他眼睛里居然又出现了这种该死的温柔,她要怎么办?她告诫过自己很多次,这种男人不能爱,但她却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迷失在他偶尔的温柔的。
这个男人,他有一双和林耀辉一模一样的眼睛,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已经发现了,那是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冷漠眼神,她当时只与他对视三秒就放弃,就像小时候他央求林耀辉带她去动物园一样,她只是想像其他孩子一样周末有父母陪同去玩,但对她来说却是个奢求,林耀辉冷冷的看她一眼,她带撒娇口吻的声音便小了下去,甚至再也不敢提,虽然对他的记忆只到六岁,但那种冷,足矣蔓延至她整个生命,后来他就走了,没有一丝留恋,没有人能让他停下脚步,若不是妈妈后来给了她那么多爱,她不可能健康长大,所以,她害怕那种眼神,更害怕有那种眼神的男人。
但是眼前的男人,他此刻眼睛里的温柔又是那样真实,甚至让她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跟我走。”他松开她,再次命令道。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她从来就不喜欢被人命令,特别是在除工作以外的地方。
“如果你想知道川崎最后让我告诉你什么。”他回过头来丢下这句话就继续往前走去。
她一惊,立刻跟了上去,拖鞋走起来虽然有些吃力,但她还是很坚定的跟在他身后,生怕跟丢,他步伐很快,她几乎是连跑带走的跟在他身后,出来大门,他忽然停下,她一个没注意直直的撞上他的后背,顾铭转过身,嘴角淡淡的歪起一个笑容,“你自己有开车?”他问。
“恩?哦。”捂着撞得有些痛的额头她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
“那正好,我没开车。”顾铭一脸的理所当然。
林安夏有些茫然的看着他,脑子里一直想着小宇最后让他告诉她的话,她急切的想要知道,但看顾铭的样子显然现在是不会轻易告诉她。
“去取车。”顾铭忍不住提醒眼前茫然的女人,脸上露出一丝高深的笑容。
林安夏走在前面往自己车的方向走去,全然没有注意到背后的男人正在打电话。
“恩,机场旁边的停车场。”
“直接送到我家楼下。”
“就这样。”
收好电话,他继续不动声色的跟在她身后。取到车他直接坐到了副座,林安夏倒好车从停车场开了出去,正想问他要去哪,他却已经率先开了口。
“亚环广场。”
她没有说话,按照他的意思往亚环广场驶去,她一直专注的看着前面的路,尽量不让自己去在意那道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眼光,但依然有效不自在。
“女人应该适当的向男人示弱,而不是一味的逞强,这样一点都不可爱。”顾铭忽然开口,然后眼睛若无其事的撇向窗外。
林安夏知道他是在说给自己听,但她并不想回话,也不知道该怎样回,只得假装镇定的继续开车。
“你应该再乖一点,听话,不要这么倔强。”他再次转过头来看着她,声音懒懒的却又带着严肃。
林安夏心里忽然就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似乎是有点委屈的感觉,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的就加紧了力度,他说话的语气带了一种让人不可抗拒的宠溺,但又是要命的强势,此刻她竟矫情的想哭,手指骨节已经开始泛白。
忽地一只手覆了上了,带着不可抗拒的温度,“放松。”他的声音带着蛊惑的味道。
忽然的动作让她手一抖,差点失去方向,好在他很快便收了回去,她眉头微皱转过头有些生气的看了他一眼,“你到底要怎样?”她忍不住提高声音。
“只是想让你专心开车而已。”他毫不在意的回。
她简直想暴跳,到底是因为谁她才差点失去方向的,要她专心开车还要说那么话来刺激她,还忽然动手,他却还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她忍住那口怒气,一鼓作气把车开到亚环广场。
又是个奢侈品的追随者,好像这些所谓成功人士总喜欢用这些东西来显示自己品味,虽然大部分情况下品味与奢侈品确实是一脉相连,也许是普通人的生活离这些太远,所以她对此并不以为意,甚至有些看不惯那些花几十万只为买一个限量版包包的愚蠢做法,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又关她什么事,眼下最重要的是要知道小宇究竟让他转达什么话。
把车停在路边,林安夏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友好,很温柔,“到了,现在你能告诉我小宇最后让你告诉我的话了么?”她小心翼翼的姿态连自己都觉得虚伪,但她知道顾铭的脾气,他吃软不吃硬,此刻,她有求于他,不得不要这样。
没想到顾铭根本就不吃她这套,他甚至收起一路上惬意的表情变得一如既往的冷,“永远别把这套用在我身上,在我面前,你只要是自己就好。”
她一惊,随即就有些生气,“那你到底说不说?”
顾铭见她这副表情似乎很受用,嘴角带着些得意的笑容,“当然,不过你先等我一下,等下我们去一个地方,我再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只想说,我好困呐~~简直是撑着眼皮来更新的~~~
昨晚看电视看到三点。。谁叫我们材昱太帅了!!
第二十四章,唯一(三)
还不等她回答他就已经拉开车门自顾的走了出去,林安夏气急,一想起他之前暧昧的话,她又忍不住有些紧张,什么叫应该等他,他为什么要在她努力说服自己之前那些暧昧统统都是幻觉的时候再来招惹她,就好像这亚环广场一样,他来的,和她去的,终究不是同一个地方,而他们也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不是么,但为何此刻她心里却平静不下来。
不多久他就回来了,手里拿着几个购物袋,打开车门一股脑的丢给她。
“去换上。”他收回手插在裤袋里,用一贯的命令口吻。
林安夏茫然的拿着袋子,看到里面是一条裙子一双鞋以及一个手袋,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到明白他的意思后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但是现在你以为自己可以穿着这身衣服和拖鞋去西餐厅?”他挑眉,斜睨了一眼她身上的装扮。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去那里?”她反驳。
“因为我们要去约会。”勾了勾唇,说得理所当然。
“什么?”她大惊,脸色一红,心里更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提高音调,“顾铭,你会不会太自作主张了,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去约会?”
顾铭保持着他刚才的动作没有变,收敛表情,“我说了你别挑战我的耐心,你可以和别的陌生男人去相亲约会,我,难道就不是更应该了。”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容反抗的语气,黑眸紧紧的锁住她,最后一句更是显得意味不明。
林安夏依旧不动,有些生气他理所当然的样子,更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用意。
“去餐厅,我慢慢告诉你川崎的话,以及可以解答你很多的疑问。”他再次抛下诱饵,语调柔缓许多。
这次她完全没有退步的余地,因为她确实有很多想要知道事,于是她拿起那些乱七八糟的袋子准备下车,却不想被人拉了回来,“你还要去哪里,在后面换就好。”
林安夏看着他一脸平静的样子,强忍着心里的不快,微微蹙眉。
顾铭撇嘴笑了一下,“又不是没见过,害羞什么。”
“顾铭,你别太过分!”她瞪了他一眼,气到不行,这就是明显的挑衅,脸却不可避免的烧红起来,他总是要有意无意的提醒她他们曾经那场意外,提醒她,他们从来不是没有任何关系。
“是么?下次你要再去相亲,我会做更过分的事。”冷冷的撇了她一眼,忍不住威胁道。
不过他还是很快拉开车门走了出去,斜靠着车门,示意着自己的风度。
林安夏犹豫着看了他一眼,然后有些忐忑的到后座上换好衣服和鞋子,敲了敲车窗,示意自己已经好了,顾铭随即闪身进来,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她,浅白色的裙子穿在她身上刚好能显示出她玲珑的身材,长长的头发随意扎在身后,特别是这条裙子的领口设计别致而独特,把她颈部线条显得更加漂亮迷人,被她发现自己打量的眼光后就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去,唇角隐隐一笑。
“果然,尺寸刚刚好。”他暧昧的口气让她再次耳朵都跟着微微红润起来。她不想承认,她们现在这种状况非常的暧昧,甚至她心里并不排斥,她觉得自己疯了,一定是疯了才会沦陷在他的暧昧里。
顾铭带她来的地方是一家叫做“好久不见”的咖啡厅,这种地方别的没有,就是安静,就算是白天也显得暗淡,果然是谈情说爱的好去处,但是他们明明就不是那么回事,他却硬是要将暧昧进行到底,他带她到最里面的一处位置坐下,她有些拘谨,因为这灯光,这音乐让她尤其不自在。
点好餐后,林安夏正色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
对面一脸悠闲的男人却并不着急告诉她,勾勾唇角,“先别急,等菜上来,我们慢慢聊。”
他语气里始终带着不紧不慢的调子,眼睛里射出的光就像是吃定她一般让她不敢直视。她憋着一口气并不敢再反抗。
好不容易等菜上来了,她毫无胃口,象征性的吃了两口就巴巴的望着他,哪知顾铭却并不理会,好胃口的吃着自己的盘子里的食物,抬头瞥了她一眼,“你若不吃,我不会告诉你。”
林安夏拿起刀叉狠狠的戳着盘里的蜗牛,显示出她此刻非常的不满,然后送了一只进嘴里,顾铭似乎很是享受她乖乖听话的样子,继续吃了两口用手撑着下巴饶有趣味的看着她。
“他对你很重要么?”他问。
她抬头看着他,表情坚定的说:“是的,很重要。”
“比起我呢?”他忽然收紧眼眸,拿起面前的红酒杯似是毫不在意的把玩着,眼睛却毫不避讳的逼视她。
这人也太自恋了吧,他们是什么关系?他凭什么敢这样问!
林安夏先是一愣,随即看着他平静的说:“当然是他。”
像是料到她会如此回答,顾铭也只是慢慢的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她淡淡的笑了一下。
“他让我告诉你,他还会再回来,这之前,一定不要去找他。”
林安夏一下子红了眼圈,她显得有些激动,语气急切的问:“他真的还会回来吗?”
顾铭拿起面前的红酒在鼻子前轻轻嗅了一下,然后才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似乎是不太满意地微微皱起眉头。
“你说呢。”他挑眉。
此刻她心里忽然泛起的喜悦简直无法用言语表达,因为她已经是抱着去见他最后一面的决心去机场送别,没想到他说他还会再回来,无形的就给了她一个希望,她的小宇,她最纯白的少年,她一定会等他回来。
见她那么兴奋的样子顾铭却觉得莫名的生气,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又不好发作,跟吃一个小孩的醋毕竟也不符合他的风格,但他心里就是非常不满,特别是听到她那句“当然是他。”时,那种毫不犹豫的样子简直另他气急,不过他有信心,她迟早会察觉到自己的重要。
想了想,林安夏还是有些迟疑的问:“你和小宇…怎么会认识?”
顾铭知道她一定会对这个好奇,继续吃了两块牛排才看着她冷然一笑,“很早就认识了。”
“怎么认识的?”忍不住追问。
“我在日本留过学,四年,那时他还是个小家伙。”他似乎是吃饱了,拿纸巾擦了擦嘴,撑着手看她。
完全没有料到他还在日本留过学,她惊奇的看着他,“那…你知道他…”她有些犹豫的问,不过看刚刚在机场的样子他大概是知道小宇的背景。
“当然知道,环宇背后仰仗的就是川崎集团,而我曾在那里…额,学习过。”他随意的答道,然后往后靠在椅子上,娴雅的看着她。
学习过?林安夏努力消化着这个词,说实话她非常好奇小宇的生活,但她也没有勇气去探究,而且她也从来不知道顾铭居然在日本呆过四年,不过原本,她就没有了解过他的过去,这么说来,环宇背后倚靠的是川崎组,那么想必上次他要去见的人一定是小宇,是他帮助维纳渡过了难关,一想到这她心里就又有些难过了,她是心疼他那么小就要去承担那么多事。
“那他…”
“你觉得你在我面前一直提另一个男人像话吗。”他干脆打断他,脸色微微带着怒意。
林安夏知道此刻的他已经在发怒边缘,索性住了嘴,虽然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她到底还是住了口,顾铭今天很反常,他的表现居然就像是在,吃醋。但她又觉得不可思议,他是顾铭,就算是他们之间一直都有些纠缠,但她真的不相信他是真的爱她,毕竟,过去那些,看起来始终都那样单薄。
见她乖乖住了口,他便有些得逞笑了笑,只是眼神一直逼得她不由得躲避,他忽然欺身过来,伸出手轻抚她的发端,她并没有躲开,“安夏,你真的要乖,不然我会很难做知道吗?”
他声音里是难得的柔软,有些无奈,又带着要命的宠溺,林安夏勇敢的直视他,眼睛里忽然就蓄积了一些水分,盈盈的水气,让她的眼睛看起来非常的漂亮迷人。
“顾铭,你真的不该来招惹我。”她一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矫情的,却又那么理所当然。
轻抚她发端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随即攀上她的脸,十分轻柔的提她抹去那些水渍,眼睛里带着柔软的让她害怕的注视,“或许三年前,我就不该轻易放手。”
这句话一直在林安夏脑海里回旋,一直到她躺在床上也没能逃脱掉,从餐厅回来她就一直处于迷茫状态,如果他眼里那些温柔都是真的,她该怎么办?习惯性用被子捂住头却依然逃不掉那双眼睛,紧锁住她,让她根本无处逃遁,呼吸忽然就有些急促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从下午两点K歌到现在,。我嗓子已经完全不行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爬上来准备更文,忽然发现咱居然从首页榜上掉了下来
被打击了~~~更完稿子我觉得自己就会驾鹤西去了~~~~
童鞋们,给偶点力吧!(可怜巴巴状~~~)
第二十五章,挣扎(一)
好不容易隐隐有了睡意,忽然却电话响了,探出头从床边拿过电话,见到上面的名字林安夏心情就有些激动的接起来。
“小宇…”才刚出名字,一哽咽,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姐姐,不要哭好么?今天我在机场有见到你。”夏泽宇的声音是一贯的柔和,带着一丝心疼与安慰。
“小宇,你真的还会回来吗?”她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
“一定会的,再这之前,姐姐一定要好好的好么?”
“恩,小宇也是,照顾好自己,回来的时候别让我发现你瘦了,不然我一定不理你。”一听见他的声音,她就奇迹般的安定下来,语气也就跟着柔软起来。
“我知道的,姐姐,嗯…其实顾铭哥哥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冷漠,你应该尝试着去了解他。”话题忽然就转到让她今天完全不在点上的人身上。
她翻了个身,声音显得有些糯糯的,“但是小宇,他给不了我安全感,甚至我不敢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爱我,每次一看见他类似林耀辉的眼神,我就会害怕,而且我们的之间太复杂,就算真的在一起,我也不会快乐,所以这样的爱情,我宁可不要。”
“也许那只是表象而已,就像姐姐其实不知道他十三岁以前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尝尽冷漠的人,有些东西就深入骨髓了,但并不代表他不能给人温暖。”夏泽宇的声音始终带着柔软的弧度,她甚至能想象他此刻拿着电话说话的样子,漂亮的眼睛微弯着,泛着不可忽视的温柔。
但是忽然她心里有个地方突的就那么扯痛了一下,他居然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她一直以为他是那种天之骄子,生来衣食无忧,被人百般宠坏的人,却没想到他竟然也有这样一段让人无从猜测的过往,那种心痛的感觉连她自己都不可思议。
“姐姐,你知道么?小宇很爱你,我只希望你不要错过。”
“我知道,小宇不要担心,在那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么,有事一定记得给姐姐打电话。”
“我会的,姐姐早点休息吧,晚安。”
“晚安小宇。”
放下电话,她心里有些微酸,她多想小宇能回到她身边,可是命运的手又是何其强大,即使被它打入地狱,也从来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而顾铭,她终究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就算在三年后的今天,她早已不再执着于三年前那件事,但她走不进他的世界,安慰不了他的孤单,因为她早已被这个冰冷的世界消耗掉了所有的热情,连自己都温暖不了的人,又怎么能去温暖别人呢。
用被子蒙住头,她终于昏昏睡去。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她觉得全身都非常疲乏,眼皮沉重得似乎随时要落下,因为还有两张图要画她又不得不打起精神继续工作,连续喝完两杯咖啡后她终于有了一点精神,刚进入状态办公室的门就忽然被人推开了,没有敲门,直接就站到了她面前,听着高跟鞋踏着地板的声音她大概已经知道来人是谁。
不知为何,她对人的脚步声非常敏感,只要留意过几次,便能从脚步声判断出来人。
她猜得不错,果然是黎浅月,她抬头对她笑笑,“浅月你来了。”
黎浅月也保持着一贯的笑容,她手里拿着一张图纸,然后递给她,“安夏,我觉得这张图还有些问题,你再好好改一下。”
林安夏有些诧异的接过,拿起图纸看了看,有些不解的说:“怎么了?我觉得这张图是参考了凌信以往的风格画的,细节部分也没有出任何纰漏,而且拿给顾总看过,他也觉得可行,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改。”
黎浅月无奈的挑了一下眉,“因为凌信的董事长说他们这次想换一种风格,最好是和以前完全不同的,他想让新店有种完全一新的感觉,你就只管发挥自己的才能大胆创意吧。”
“这样啊,那好,我再重新画一张。”林安夏收起图稿。
黎浅月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好,画好后直接交给工程部,下周就要开工了,所以这两天先辛苦你一下。”
“我倒没有关系,但是不用先拿给顾总看一下么?”她觉得还是应该先拿给他看一下,毕竟他才是公司所有事务的决策者。
“不用,我们都相信你的能力,你只管放手去做好了。”黎浅月给了她一个放心的表情。
“好的。”
“那安夏你先好好工作,我不打扰了。”已经拉开办公室的门准备离开。
“拜拜。”林安夏挥手。
黎浅月笑着点点头,轻轻替她关上门,高跟鞋踏着地面的声音渐渐走远。
重新拿起图纸,林安夏有些微微惆怅,新的工作还没有做完,看来又要加班了。
构思了一上午,她终于有了些眉目,一吃过午饭就开始着手忙起来,直到下班了也毫无察觉,因为有了灵感,所以她一直都没有停下手里的笔,直到有人推门进来也毫无知觉,她一贯都能先听到脚步声从而判断来人,但这次也许太专注工作,所以没有感觉到。
顾铭随意的坐在她办公室里的椅子上,撑着手,微眯着眼看着眼前神情专注的女人,唇角渐渐浮现出一丝笑容。
从遇见她开始就很少看见她的笑容,而他见到最多的大概也是这样微微蹙眉专注的样子,总是一个人孤独的来去,安静的,坚定的,不可动摇的,曾经有很多次,他想要靠近,到最后却总是退却,他不敢去确定那样的感情,毕竟对他来说,爱情是禁忌,爱上任何人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弱点,致命的弱点。
但还是不可救药的爱了,也许她眼中的孤寂,是他一直寻找平静,也许是她不经意回眸间飞扬的眼角,也许是她坚强外表下总被他撞破的脆弱,也许仅仅因为那个人是她,而不是其他任何人。让他一直冰封起来的内心渐渐再也无法忽视她,会不经意看向她的方向,会在意她的情绪,会因为她两句话就生气,虽然一开始非常排斥这种情绪,但后来却觉得这样并不赖,甚至会有所期待。
直到画好大概轮廓,林安夏才抬头重重的伸了下懒腰,伸到中途却忽然发现这个不速之客,有些尴尬的放下手,垂下眼淡淡道:“你怎么在这里?”
不知为何一看见他,她就想起昨晚小宇的话,但是眼前这个穿着阿玛尼表情傲倨浑身上下散发贵气的男人真的是孤儿院长大的么?这让她有些迷惑了,她从来就不了解他,或者说她也没有去了解过他,只是无端的,就多了一些牵扯,让她一直以来平静的心掀起了一丝波澜,这是令她害怕的情绪。
顾铭毫不在意的看了她一眼,声音里有些无奈,“我来很久了。”
“有事么?”冷淡的,疏离的。
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告诉自己,这是不该有的开始,她必须要冷静的熄灭任何不该有的火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挑衅的,带着不可抗拒的温热。
一转眼,终是遇上那双深沉的眼睛,此刻那里面炙烈的温度差点灼伤她,低头,整理画好的草图。
“顾总,我们并没有那么熟,如果没事,我要先走了。”依然平静,带着不容察觉的冷漠。
没有再看对面的男人,整理好桌子上的文件与图纸,从柜子里拿出包包,准备要走,刚走到门边,被人拉住了手腕。
“条件。”他漆黑的眼睛里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受伤,紧紧拉住她的手随着她的挣扎而握得更紧,“要什么样的条件你才会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