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
“就是刚才,我刷的变出了一束花那一招!”
“会的倒是不少!”湛王表情平稳,声音平淡。
容倾干笑,“我…我也就会那一个。那杂耍班的班头不错,不但同意我留下了,还说,只要我干得好,还会给我钱。我想着,那也不错,吃饱肚子,攒点钱,然后跟着他们,说不定很快就能回京了!”
“嗯!想的不错!”湛王不温不火道,“关键是在哪里混几天,说不定那恶棍夫君的气也差不多消了!”
恶棍!两字入耳,容倾眼帘微动。忽然感觉,她好像忘记了点儿什么。是什么呢?一时想不起来!
“这几天一直在那杂耍班儿待着?”
容倾点头,“第一天的时候还挺好,可是第二天的时候我发现竟然有人拿着我的画像在找我。而且,长的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当时想,说不定是那个恶势力派出来的杀手,要干掉我的。所以,为了安全,我就女扮男装,轮到我上台时,再画个花脸儿。下台也顶着大浓妆。就这有一次还差点被人发现了。幸好我机灵,快速的躲了起来。”
“躲到了那里?”
“哪个…”容倾睫毛闪闪,用嗓子眼的声音回答道,“男厕!”
容倾话出,一时静默。
少顷,湛王不疾不徐开口,“做的真是不错呀!”
这夸赞,沉甸甸。容倾头也不敢抬了。
“如何遇到云榛的?”
这问题出,容倾头埋的更低了。
湛王看此,脑子里骤然划过什么,太阳穴跳了跳,轻轻缓缓道,“你躲进了男厕,然后正好在哪里遇到了云榛?”
湛王话出,容倾头低的已经可看到后脑勺了。这姿态…他竟是猜对了!
湛王脸上表情
湛王脸上表情龟裂,什么风轻云淡,什么闲适淡然,什么平淡无波完全无踪,心口翻涌而出的不止是火气…
“如此别开生面的巧遇,想必让你们彼此都很‘惊喜’吧?”
容倾埋首!
她猛然看到云榛,一个感觉,乌云罩顶!
而云榛的反应也好不到哪里去。当时那眼睛瞪着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那嘴巴张的,她都看到他喉咙了,连喉坠儿都清晰可见。嗯,有点儿泛红,上火了!
咳咳,现在不是回忆那糟心一幕的时候。话题停在这里实在不咋地,还是赶紧快进吧!
“然后三皇子就带着那杂耍班一起进京了,我在里面混着。路上看到过拿着画像找我的人。只是三皇子身边带的人不多,再加上他说要赶着回来给王爷贺寿,所以,就没惊动官府,没多生枝节,然后,直接回京了!”
容倾说完,搓手,“事情就是这样子!”
“是吗?”
“嗯嗯!不掺一点儿假。”
“云榛说你不愿回京的事儿,你好像忘记了?”
容倾听言,抬头,毫不迟疑道,“我当然不愿意跟他一起回京了。王爷您也知道,我跟三皇子之间的那些过节。我就想着,万一三皇子‘一不小心’把我忘在了荒郊野外,又或者,直接让我半路失踪,那可怎么办?所以,我就推脱了一下。”
“只是最后,不时看到有人拿着画像找我的人。两相权衡,我还是跟着三皇子一同进京了!”
阴差阳错,经此一行。容倾叹:饿肚子的滋味儿真是不咋地。还有这世道,没有那飞檐走壁的本事,还是别想着闯荡江湖讲了。劫财,劫色,灭口等等,随时都有可能降临发生呀!
容倾坦白交代了,湛王听言,看着她,只是沉默!
这忽然的沉默,搞得容倾心里七上八下的!没嗤笑,没冷哼,这平静…
“那个,王爷…”
“叫夫君!”
容倾听言,眼帘微动,“夫…夫君!”
“你结巴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鬼知道怎么搞得,莫名的就心虚起来了!
容倾回来了,她并非自己逃走,也已经清楚了。但这不代表,他们之间的问题解决了。
容倾还欠湛王一个表白。只是,她还没准备好。对湛王,她心里到底是何种感觉,容倾自己暂时还未理清!
而湛王,却已看清。可他…却不想再问!因为,问了又如何呢?她的情意不会瞬时满溢。
问了,不过是她心虚,他狼狈!
眼下,既放不下。那么,就这样吧!
“站在这里做什么?”
“呃…”
“是不是不被本王修理一下,你心里就不踏实?”
大概,可能,也许!不过,这怎么能承认?那不是找虐么?
“嘿嘿…夫君,那我去梳洗一下!”
“嗯!”
湛王一应,容倾有些飘忽,真的就这么轻易的揭过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呀!容倾有种撞大运的感觉。也十分疑惑,一些时日不见,湛大王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看什么?”
“没…没什么!”容倾赶紧收回那打量的视线,转身往洗浴间走去,走到一半儿,停下,转身,回转,把手里的花塞到湛王怀里,“夫君,生辰快乐!”
湛王垂眸,看着那一束红彤彤,脏兮兮的花儿,嫌弃,且一点儿不掩饰,“本王不喜这个!”
猜到了!他喜才奇怪。
“那个,我不是没钱嘛!王爷将就点儿先收下吧!”
没钱?不是还有别的吗?湛王心里轻哼。容倾的不开窍,就是他火大的源头!
湛王瞪了她一眼!
容倾嘿嘿一笑。
湛王看着手里的烂花儿,嫌恶非常。
容倾偷瞄一眼,那画面,不由乐了!
美男,鲜花,稍微想象一下,怎么也应该是王子风!可是到了湛王这里,怎么看怎么不搭。大概是因为气势太强了吧!就如那关二爷,他手里该拿的就是大刀。让他拿花儿,不搭,不搭…
容倾抿嘴一笑,抬脚去了洗浴间!
湛王静默少顷,抬脚走了出去!
第113章 只求,相爱不杀
湛王府
容倾回来的消息,不过须臾,王府的人都知道了。
这消息让林婉儿本就沉郁的心情又添一层晦暗!
容九你为什么不死?为什么没死?
因为在意,所以无法无视。湛王对容倾的种种不同,让她深深的嫉妒着。
而对容倾,林婉儿心里的嫉恨,犹如点点黄沙,正迅速积累着!
湛王对她的无情,就是那催化剂!
想死就进来。容倾不见时,湛王的一句话,犹如一把刀子深深的刺在了林婉儿的心里,痛的她撕心裂肺!
一直都知道,湛王对她并不在意。只是,就算不在意,多少应该还有一些喜欢吧!不然,当初也不会让她入湛王府。
带着这样的认知,林婉儿每日都努力维持着最初和湛王相见的姿态。期盼着这份喜欢能够再多一点儿。然…
在听到湛王那句话,她才知晓。一切都是她的妄想,湛王对她连那一丁点的喜欢都没有。
因为她是完全无所谓的人,所以,湛王才能那样轻易的说出处死她的话。
呵呵一笑,满满的自嘲,苦涩与悲凉。原来她什么都不是。一片痴情,多年痴心,最终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她如何能不恨,如何能甘心?
且等着!都给我且等着!
丫头站在一侧,看着林婉儿那如火焰般,灼人,炙烈的眼神。心里不由颤了一下。那点点外溢的疯狂,让她从脚底冒起寒气。
另外一边…
从三皇子口中知道事情经过以后。齐瑄望天,无言以对!凛五几乎吐血。
寻找容倾的路上,他不止一次和三皇子遇上。可是,他竟生生的给忽略了。从未想过容倾竟会在三皇子的马车上,更没想到,三皇子竟然会把她藏匿。为了就是给主子一个所谓的惊喜。
当然了,三皇子问他出来办何事的时候,他也并未言明。如此,他这算是该谨慎的没谨慎,不该谨慎的又小心的太过了吧!
“主子,他可有说什么?”
齐瑄摇头,“暂未说!不过,对于三皇子这惊喜,这做法,主子应该不会欣赏就是了。”
本来把王妃带回算是一件功,可他好好把人带回来不行吗?偏偏要严藏,隐匿。当然了,根据当时的情况,这可算是情有可原。可是他事后,偏偏还来一个自鸣得意!如此一来,主子这几日的忙活算什么了?那个糟心…
唉!果然是言多必失呀!就因为话太多,三皇子生生把功变成了过。这也算是一种本事吧。只是,这么一来他那不能人道的日子,大概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叹息间,听到脚步声,转头,湛王身影出现眼前。
看到湛王,齐瑄不由一愣,凛五亦是!此刻,两人思想神同。主子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对王妃,主子无论是床上惩治,还是床下修理,这时间都太短了点儿吧?
“你们在探究什么?”湛王不咸不淡道。
其实不用问,看他们神色,湛王已然清楚他们在想什么。冷哼,难道说,在他们眼里,他妥妥的已经是容九的裙下之臣了?只要她出现,他就会变成那亟不可待,欲不可挡的**之人?
两人即刻低头,齐瑄开口,“主子饭菜已经好了,现在可要摆饭?”
凛五开口请罪,“这次事,是属下疏忽,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遥记得,过去主子跟容倾打赌,玩儿一把捉迷藏。那时候,他就是寻人未果,结果输了。没曾想这次亦然,又没把人寻到。
执行别的任务,总是能顺利完成。偏偏遇到容倾的事儿就栽跟头,凛五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湛王没说话,抬脚往书房走去。
齐瑄,凛五对视一眼,随着跟上。
看着泡在浴桶里的容倾,小麻雀眨巴眨巴眼道,“小姐,您没瘦呀!”
容倾:…
这开场白跟她想象中的完全相反,一时无言。
她还想着,多日不见,麻雀这丫头看到她,就算不抱头痛哭,也会眼泪汪汪吧!没想到,她自作多情了。
可怜她连安慰的词儿都准备好了。可现在…这没心没肺,又没情调的丫头。
白了麻雀一眼,“怎么?你家小姐没瘦,你好像挺失望的?”
麻雀听言,神色有些复杂,“奴婢当然不希望小姐瘦骨嶙峋了。可是,你这珠圆玉润的根本看不出反省的痕迹呀!更重要的是,让王爷怎么心疼呢?”
瘦骨嶙峋?珠圆玉润?
听到这两个词,容倾的关注点儿,马上歪了,惊奇道,“麻雀,一段时间不见,你都会用成语了呀?进步神速呀!”
被容倾夸赞,麻雀眼里欢喜藏不住。乐呵过后,正色道,“公子说,空闲时让奴婢多读点儿书,多学点儿东西。”
“嗯!这倒是没错!”
麻雀点头,“这样以后跟着小姐出门。跟别家的丫头说起话,奴婢会显得特别不一样。更重要的是,能给小姐长脸。不是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吗?奴婢出口成章,直接的说明,小姐您很有学问,真真有才!”
容倾听言,当即竖大拇指,“容公子远见!”
“公子一直很有远见。”小麻雀对容逸柏最为佩服。也因此时常怀疑他不是人。因为太聪明。
容倾轻笑,握拳
容倾轻笑,握拳鼓励,“那雀儿以后多多加油!”
“嗯!奴婢会努力的!”
“不过。出口成章?这目标会不会太高了点儿呀?”
“是高了点儿。不过,奴婢有信心。毕竟一辈子还是很长的。”
容倾听言,神色不定,“你的意思是,这个目标你打算用一辈子来完成?”
“是!奴婢有这个决心。”小麻雀满脸坚定,雄心万丈。
“这战线拉的够长的。不过,好饭不怕晚。我对你有信心。”
“听小姐一言,奴婢即刻都想去发奋图强了!”小麻雀热血翻涌。
呃…激励的有点儿过了。
不过看小麻雀眼睛都冒出火光来,容倾也很振奋。看来这鼓舞人心的话,她也很会说嘛!什么时候她能把那传销头目说的痛哭流涕去自首,那她的嘴上功夫就算是登峰造极了。
不过,就目前看来,还差太远太远呀!因为她说的话,十句有八句湛大王爷都开始不相信了。
唉…
“雀儿呀,发奋图强什么的咱先稍等一下。先给你家小姐搓搓背吧!”
“是!”下麻雀轻轻为容倾搓着后背,不由又道,“小姐,奴婢感觉您不但没瘦,好像还胖了点儿呀!”
容倾听了,低头打量了一圈,发现还真有点儿。饿了两天本是瘦了点儿,可是后面几天她都给补上了。不挑食,什么都吃,麻溜的丢掉的肉又都回来了,且还增了些。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让她反省,结果反省胖了。胖的有些不是时候,容倾如是想着,一边小麻雀开口…
“不过,也没所谓了。反正小姐就算是瘦了,王爷也不会认为那跟反省有什么关系。”
容倾听言,嘴角歪了歪,抬头,“雀儿,这结论你是怎么等来的?”真够犀利的。
“公子说的呀!”
容倾听了,不由疑惑,“你这几日不是在王府吗?怎么听容逸柏说了那么多?”还是那么多损她的话。
“因为公子前两日一直在王府呀!”
“容逸柏在王府做什么?”
“就是等小姐呀!小姐突然失踪的这几日真是发生了不少的事。不过,具体什么情况,我也说不清楚。小姐下次见到公子,可以问问公子。”因为没让她参与其中。而那个齐管家嘴巴又严的很,从他口中什么都问不出。
容倾点头。
梳洗,换过衣服,走出屋子。
齐瑄迎上来,看了一眼容倾,而后垂首,“主子有事外出了,大概到晚上才能回来。主子说,王妃可随意。若想去馨园也可!”
动向!他的动向告知她,这正常吗?
还有,可随意,去馨园也可以?这宽容,大尺度呀!
容倾神色不定,一趟回来,总感什么不一样了!
想着,看着齐瑄,忍不住道,“齐管家,王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呀?”
“主子很好,王妃不用担心。”齐瑄回应,说完道,“这些日子容公子很担心王妃。”
“那,我去馨园向他报个平安?”
齐瑄颔首,“王妃稍等,属下这就去准备!”说完,走开。
看着齐瑄的背影,容倾若有所思。
馨园
“盗窃容家财物,考场作弊,欺男霸女!这都是怎么回事儿?还有容倾,她一湛王妃,怎么突然之间成了通缉犯了?”容琪脸色那个难看,焦灼夹带着难堪,“容逸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告示出,容家人既看到了。只是,湛王府那边他们不敢去问。而馨园这边又有大批的护卫守着,拒绝他们进入。
如此,直到今日,湛王府护卫退散。既容逸柏去湛王府探妹未果,回来就看到容琪在院子里团团。看到他,急声问开来。
看容琪那憔悴的神色,消瘦的脸庞,显然这几天肯定过的又憋闷,又憋屈!
看此,容逸柏神色越发的温和道,“父亲不用着急。这不过是湛王爷跟我们开的一个玩笑而已。现在,告示都已经揭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容琪闻言,一时怔住,呢喃,“不…不过是一个玩笑?”
“嗯!”
见容逸柏点头,容琪面部有些扭曲。笑不出,因为内心实在崩溃。
因兜里没钱,又公务在身。所以,他连告病假都不敢。如此,事出后,他每日除了忙公务,就是要应付同僚给予的各种‘关心!’。
那不阴不阳的,怪腔怪调的,幸灾乐祸的,各种各种的脸色,各式各样的话都听到了。偏偏他还不能反驳。因为奚落他的人,职位都比他高!
所以,忍,忍,忍!忍的晚上容琪眼泪哗啦呼啦的。太憋屈呀!
听了那么多糟心的话,受了那么多气。现在,却来告诉他,那不过是一个玩笑?所以,他这些日子的忍耐算什么?又要成了一个笑话?
脚下微晃,眼前阵阵发黑,憋闷,憋屈,瞬时转为怒火,“该死的,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容逸柏惭愧,又无辜道,“本想告知父亲,奈何被禁足在馨园哪里都不容去。让父亲担心了,都是儿子不是。”
容琪听言,深吸一口气,“先不说这个。容倾呢?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倾儿已经回来了!”
“我是问你她湛王妃的位置,位置还保不保的住!”
住!”
容逸柏听言,皱眉,面色凝重,难掩担忧,“这个,真不好说!”
容琪听了,急了,“你刚才不是说,一切都只是湛王的玩笑吗?怎么忽然又不好说了?你在逗我玩儿吗?”
“湛王的如何是我能预料到的。我们只能约束自己不要生什么事端。免得被人拿出说事儿,波及到倾儿,到时惹得湛王不快。只要湛王高兴了,倾儿这位置自然会稳稳当当的。如此,在京城必没有那个敢小看容家一点。”
意思:管好你自己,管好容家吧!想沾光,就别添乱。否者,大家都难看。
容琪虽不是那深谋大略的人,可在官场上游离这么多年,他这脑子里装的也不全是草。容逸柏话里的意思他听得明白!
脸色沉下,磨牙,“该怎么做老子比你明白,不用你来教我。”
“父亲说的是!”
他们父子两个总是说不到一起去。
容琪来的时候一肚子火,走的时候又是一肚子气,脸色那个难看。每天都缺钱的样子!
训了容逸柏一通,容琪离开。
挨了骂,容逸柏不痛不痒的吃饭去了。
筷子刚拿起,守门的小厮匆忙跑进来,喘着气道,“公子,小姐回来了…”
闻言,祥子一愣!
容逸柏扬眉,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眸色深远,神色莫测。
当容倾身影出现眼前,容逸柏面色恢复淡然。
进门看到桌上吃食,容倾笑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好吃饭。
还是那没心没肺的样子。
看着容倾,容逸柏放下筷子,不疾不徐,不紧不慢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被休了?”
容倾听言,白了他一眼,“一阵子不见,哥哥越来越会说话了!”
“我只是实话实话!娶个媳妇儿,日子立马鸡飞狗跳的。湛王忍不下你,也有理由。现在,你扑腾够了回来了。而湛王发现终于忍不下去了,一狠心,一狠手,干脆利索的把你清理出府了!”
“我哪有扑腾,我这次纯粹是无心之过。”
“过,是无心的。可对自己的夫君,一直有口无心又怎么说?”容逸柏开口,直入主题。
这话题湛王没提,容逸柏却是问了。
容倾一时沉默!
容逸柏抬眸,“祥子,麻雀你们出去守着,我跟小姐有话要说。”
“是!”
两人退下,屋内剩下兄妹两。容逸柏看着容倾开口,“过去,为了活下来,你对湛王无心可以理解。只是现在,湛王心态既然已经变了。那么,你最好也要随着改变。”
“你说的,我懂!”
“真的懂吗?”
“我又不是傻瓜,怎么会不懂!过去,我无心,湛王看得出,只是他不在意。因为他拿我乐子,拿宠物。宠物只要能让他开心就好,有心无心的都无所谓。而现在,他若已有意,而我依旧无心。朝夕相对,搁谁都不舒服。谁喜欢拿那热脸贴那无心人呢!”
虽然湛王那热脸,也热不到哪里去。可人家足够骄傲,枕边人无心,足够让人恼火!只是…
容倾看着容逸柏,正色道,“容逸柏,你说湛大王爷是不是在逗我玩儿呀?”
看着容倾那满是怀疑,及不确定的眼眸,容逸柏心口微窒,而后垂眸,清清淡淡道,“最初我也以为他在逗你玩儿。毕竟,一个不贤惠,不体贴,又要才没才,要貌没貌的女人。除了闹腾起来比别人厉害一点以外,无任何优点。这样的女人,一般男人都不会中意,何况是湛王爷了!哦,对了,你对他还无心。你这样,他更没理由中意,喜欢!”
容倾听了,瘪嘴,“这话说的,真是够难听。虽然都是实话,不过,你就不能委婉点儿说。怎么说我也是你妹妹,是同一颗树上的柿子。你非要把我说的那么一无是处么!”
“就是这样一无是处的你,湛王喜欢了!”而她也总是会在牵肠挂肚。
“他…喜欢了吗?”容倾凝眉,没一点真实感。飘忽的厉害,大概是被虐的太多了。
“安安,于湛王来说你是不同的。”
容倾抬眸,“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直到今日你还活着;因为纵然知道你没把他摆在心里,他还是费心用力的在找你。因为,我都看到了!”
“找…找我吗?”
“嗯!虽跟我不一样的心情,可却用着比我更大的力气在找你。”
他的心情,是担心,焦心!而湛王,或许还多了一抹火气。
“他派了很多人下去,他去了昙庄,还有…”
容逸柏说着,容倾静静听着。
话落,屋内一片沉寂。
容逸柏不再开口,容倾面色变幻不定。
久久无声,长长的沉默,忽然之间,容倾拍桌而起…
那力道,震的碗盘叮当,菜汤动荡!
容逸柏挑眉,抬眸。
容倾撸袖子,脸上表情…凶狠,冲锋陷阵杀敌的气势!
这是…
“容逸柏,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要去弄死谁么?
“我要拿下他,俘虏他!”容倾握拳,豪气万丈。
“他?湛王爷?”
“没错!”
容逸柏听言,评论,“声音不小,口气挺大,野心勃勃呀!”
勃勃呀!”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这话说的挺好!”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这决心是不是下的快了点儿!”
“因为琢磨不是一天半天了。”
“是吗?都琢磨到什么了,说来听听。”
容倾眼神灼灼,“一辈子说不定就这么一个男人了。本想着不谈感情,只谈风月,他拿我当宠物,我拿他衣食父母,这样的过一辈子也不错。可是现在,他既然起了心,就跟那地上的南瓜一样自己滚过来了。那么,我也没道理抬脚把它踢走是不是?”
“嗯!想法很对。可是万一,拿不下,俘虏不了,一切落空了呢?”
“落空了也死不了,是不是?”
“死不了,可是不会伤心吗?”
容倾扬唇一笑,“伤心,那也是人生一味。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人生不就是这样吗?”
容逸柏听了,看着容倾,眼底溢出柔色。
容倾端起容倾面前的茶杯,以茶当酒,一饮而尽,“人生苦短,有机会谈一次感情也不是坏事儿。不求圆满结果,但求圆满人生。”
“待到老了,坐在摇椅上,回忆起来,我这辈子也算什么都经历了。虽怂过,怯过,忐忑过,可我没乌龟过。”
“云珟同哥哥一样,但凡是用了真心的人,都值得真心对待。对他,不求爱的轰轰烈烈,只愿最后结果,相爱不杀。”
“若是有一天,对我,他不喜了,腻了,看不顺眼了。我不求他将就。只愿,他看在我真心,努力的份上,能够放我一马,别让我死于他的剑下,别让我悲剧收场。怎么说,也是用心喜欢过。”
抬手,抹去眼角莫名溢出的水色,嘴角微扬,“容逸柏,祝福我旗开得胜吧!”
“你不会输!”
“你说的对!女追男隔层纱,我怎么会输呢?好了,我走了!今天是云珟的生辰,我要趁胜追击,趁他心乱,让他情迷。凡事,都要快他一步。”容倾说完,抓起一个鸡腿儿,啃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