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隐开口,直接让容倾希望破灭,“他就算知道我们在里面,怕是也进不来。”
“什么意思?”
钟离隐抬眸,看四周,望高处,“钟离谨舍去了近百名护卫,在这周围,寸尺之间都撒了药,药性不尽相同。触及,后果难料。云珟要进来,不止是冒险。”
容倾听了,心口发沉,眉头打结。
钟离隐看着那些已死的护卫,淡淡道,“那些死了的护卫就是例子。他们大多数都是中了某种药物,自毙命,并非都是死于我手。”
以一敌百,他武功造诣还没到那种程度!
钟离隐看着容倾如实道,“所以,眼下的情况是,云珟难进来,我们更难出去。纵然是武功再好的人,也做不到一下都不停顿,一口气穿过这几十里的密林来到这里。”
“刚才刘风…”
“他一下子飞跃了几十里吗?”
容倾摇头,“他没飞那么远,还停了不止一次。但他却无恙。”
“小九儿,你这话问的有点儿多余了。”钟离隐放松身体靠在大树上,悠悠道。
容倾听了,不说话了。是呀,是多余了点儿。看刘风带她来时,飞跃的路线跟走八卦图一样。显然,这片密林并不是所有都沾染了药物。只可惜…那路线她没记住。
不过,就是记住了,也没卵用,她又飞不起来。最重要的是,来时无事,可谁知道刘风回去的时候,有没有顺手又撒了点儿什么下去。
吐出一口浊气。看来,钟离谨来大元带的最多的不是其他,而是毒药呀!
在现代,人们用飞机喷洒干冰。
在这里,钟离谨用人力喷洒毒药。真是长见识了。
这作,作出高逼格。作死别人,作死自己。遇到这拿命来作的变态,无言以对,只能自认倒霉。
千方百计的算计,挖空心思的去封死他们的路。
抬手抹一把额头,容倾忽而感到躁的慌。烦躁,急躁的热。
“仁王爷有什么打算?”
钟离谨听了,没回答,只是看着容倾那逐渐潮红的小脸儿,反问,“钟离谨有没有给你吃什么东西?”
“没有
?”
“没有呀!”
回忆,确实没有。可是…
“在你身上留下点儿什么,让你活着膈应云珟…”
想到这句话,容倾那不好的预感加重。
钟离谨把她和钟离隐同时困在这里,不用深究,肯定不是让他们叙叙旧,聊聊天,再畅想一下未来这么简单。
对她说的这一句话,再看钟离隐现在的状态,还有他刚才那一句身体不舒服…
钟离谨在搞什么幺蛾子,答案已呼之欲出。答案揭晓,想骂娘!
“过来!”
钟离隐这话出,容倾瞬时后退了一步。
钟离隐看此,失笑,“我只是想给你探探脉。”
容倾听了,反问道,“你现在身体什么情况?”
钟离隐如实道,“精力旺盛,有些难耐,但尚可忍耐。”
钟离隐话出,容倾没进一步,反而又后退了几步。
“怎么?这么不信任我吗?”
“男人的话不能全信…”容倾说着,无意识吞咽口水,“关键,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不会如何。可我对自己却是不太相信了。”
钟离隐听言,挑眉,“不太相信自己?何意?”
“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盘色腥味俱全的菜。”
闻言,钟离隐微微一愣。而后不觉笑开,“我这盘菜不但色香味俱全,而是还是免费的。”
这话,在这种情况之下,挑逗的痕迹不要太明显。
钟离隐那副欢迎随时品尝的姿态,看的容倾直冒汗。钟离隐若是去做鸭子,一定会红。
看着容倾愈发红润的脸蛋,再结合刚才之言。看来,不用探脉也知道,容倾面色异样的原因是什么了。
两个均中了药的男女,孤单寡女的待在一起。这…说什么都没发生,恐怕没人会相信。
“过来吧!”
“干…干嘛!”
看容倾那完全戒备态,钟离隐轻笑,“我说了,不会对你如何。而且,若是你把控不住,想对我做点儿什么的话,我也一定会反抗,不会让你得逞的。所以,你不用如此紧张。”
“仁王爷这话,是我听过的最让人感动的话。”
容倾这话…是实话,他不碰她,是挺感动的。不过,也是最客套的话。
钟离隐让自己放松,席地而坐,看着容倾,淡淡道,“若是云珟也这么说呢?你还会觉得感动吗?”
“这个,不好说!”这回答,多含蓄。可其…
若是云珟在这里,谁还听云珟说什么,她直接就把他扒光吃了。
呼…想到云珟,容倾感觉更热了,更焦躁了。
京城
向许芸下毒,以此胁迫许夫人,谋得银钱。
早有预谋的靠近皓月太子,借助皓月太子之力,为自己策划,谋算县主之位。
当所有被发现,又以知晓湛王妃下落为筹码,要挟湛王,胁迫湛王为她洗脱罪名,意图保全自己…
以上种种,凌语的所作所为,参得皇上之意,经由宗人府推动,快速在京城散开,瞬时引的一片哗然!
有人惊呼,不可想象: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曾想,那娇娇弱弱的女人,竟是如此卑劣之人!
都说最毒妇人心,这话果然一点儿不假。不过,这女人胆子也是够大的,竟然算计皇后,还胁迫湛王!
她这是活腻歪,想死了。
对此,有人却不觉如何,在皇宫长大,从皇宫摸爬滚打出来的人,哪里还有纯善一说。
当然,也有人怀疑:凌语真的做了吗?不会是有人看她不顺眼,故意栽赃陷害她吧?
然,不管众人心里怎么想,心里却都明白:这事儿只是让他们知道而已,轮不到他们来评判。反正,不管事实到底是什么,凌语都是必死无疑了。
皇宫
御花园,皇后看着眼前繁华,“再有月余,太子就该回来了吧!”
钱嬷嬷颔首,“太子信上是这么说的。”
太子旗开得胜,凯旋归来,希望之前皇长孙失言一事,能就此淡化,揭过!
不求积攒民望,只愿平稳度过。而且,皇上正逢盛年,太子声望太高也并非好事儿。
在未继承大统之前,皇后也不希望太子威望太高。
“湛王哪里情况如何?湛王妃可有消息了?”
钱嬷嬷摇头,“还在寻找,看情况,还未找到。”
人是一定会找到的,只是时间问题,这一点儿不怀疑。就是找到后,人是什么情况,却是不好说。
“希望湛王妃能够逢凶化吉!”皇后微叹息,悠悠道。
钱嬷嬷听了,轻声附和,“湛王有心,湛王妃一定会转危为安的。”
“嗯!”
话很好听,可是谁信?
“皓月太子人在何处可找到了吗?”
“还没!”
还没找到吗?
皇后垂眸,看着手指上那艳红的蔻丹,眼中神色变幻不定。越来越感觉,这件事儿跟钟离谨脱不了关系。甚至可说,十有**就是他做的。而钟离隐,应该是被算计了。
至于钟离谨这么做的目的,是想挑起湛王跟钟离隐恶斗吗?
钟离隐覆灭了,在皓月他也就无往而不利了。可是,他有没有想过,他这样做,钟离隐没死,他可能就要先一步死在湛王的剑下了
王的剑下了。
待找到容倾之后,钟离谨难逃一死,结果应该是这样。可是…
皇后又感,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一番算计,钟离谨为的应该是成就某件事,而不是为寻死才是。
御书房
皇上批阅奏折,李公公轻步走进来,“皇上,徐公公在外求见。”
徐公公?!
一时有些想不起来是哪个?
看一眼皇上脸上表情,李连低声道,“他说,事关皓月太子,有话要禀明皇上。”
皇上听言,眉头皱起,神色不定。
李公公垂眸,一个大元皇室的公公要禀报皓月太子的事,这说明什么呢?
是知道了不知道的,才要禀报了。还是…早已成了某人的暗线,在必要的时候跳出来,要为他的主子进言了?
“让他进来!”
“是!”
这徐公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很快就会知道了。
舒家
当舒月听闻凌语的事,淡淡一笑。在宫中,看得到的血腥,看得到的奢华。在宫中,学到的是算计,想要的是权势。
在那里长大,她恐怕早已忘了平凡是何物吧!早已习惯了,通过算计去获取。也觉得,玩儿心机,使算计,再正常不过了吧!
可说,是把阴谋算计,当成是一种日常了。
只可惜,这世上有些人,还有这繁世的富贵,不是你不顾一切就能得到的。
特别那个男人,从你想算计他时,你就注定了什么都不会得到。
这次,凌语一定会死的很惨。不过,不值得同情就是了。
只是…
舒月眉头微皱,王妃现在怎么样了呢?还真是让人有些担心。
担心!其实,她这担心也是莫名。可是,她就是挂心。而且,不止是挂心,还很喜欢湛王妃怎么办呢?
舒月托着下巴,也是有些苦恼。每次看到王妃对湛王撒娇犯混的的样子,她就好像过去抱抱她,因为那模样实在是太可人了。
“月儿,你在想什么?”
舒夫人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见自己女儿先是莫名讥笑,而后又皱眉,最后…她刚刚那是什么表情?怎么看起来那么诡异?就跟街头小地痞看到那家漂亮姑娘一样,眼睛都直了,笑的还那么难看!
女儿怀春是正常,可舒月这动荡的表情,不是思春,完全像是要耍流氓。
舒夫人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站不住了,忍不住开了口。
“呃…没…没想什么呀!娘,你什么时候来的?”舒月看着舒夫人,心里多少有那么些犯虚。
被湛王遣了,她惦念上湛王妃了。这…她是不正常吧!说出去,恐怕都没人相信。
一念出,舒月瞬时淡定了。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她还心虚个什么劲儿呀!
“娘,你坐!”
看舒月脸上表情,从刚才的不自然再到现在瞬时的坦然,舒夫人看的心里直打鼓。
当一个人耍流氓被发现,稍时的不自然之后瞬时的坦然,这说明什么呢?
她要流氓到底呀!
如此想自己的女儿,舒夫人嘴角微抽,整个人也是凌乱了。
不知怎么回事儿,自从舒月回来之后,她这脑子里不断冒出奇怪的念头,想法还越来越邪乎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容倾一直在考虑两个问题,一:如何出去。二:如何通知云珟,阻止他进来。
他们夫妻,伤一个就够了,没必要两个都受伤。那样岂不是太顺钟离谨的意了。
所以,她要云珟好好的。他一定要好好的!不然,她出去了,他躺到了,她去扑倒谁呀!
呼…
靠在冰凉的石头上,舒缓身上那一股一股的灼热感。
身体难受的厉害,容倾脑子都有些转不动了。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女人有的时候也是。就如她,想用脑子想点儿正事儿,可总是跑偏,忍不住的就去想着怎么去扒云珟的衣服,把他压倒了。
把脸也靠在石头上,试图让脑子清醒,顺便看一眼钟离隐!
极好,钟离隐离她又远了一些。这距离,说话怕是要用喊的了。
远离她,背对她,不看她。由此可见,钟离隐情况也很是不好,正在强忍!
作为同样被下药者,不得不说,容倾这会儿很理解钟离隐。欲火焚身,却得不到纾解,憋着,忍着,原来是这等滋味儿!
“容九!”
“嗯!”
“你怎么样?”
“我挺好。你呢?”
“不是太好。若是你想吃了我这盘菜,我这会儿已经不想反抗了。”钟离隐背对着容倾,悠悠道。
容倾听言,静默了一会儿,开口,“钟离隐!”
“嗯!”
“你去过小怜馆吗?”
“没有!”
“没去过呀!那你也知道哪里是做什么的吧!”
“嗯!”小怜馆是做什么的,基本的好奇,探究过。
“如此,哪里不是有很多护卫吗?正好现在他们也不会反抗,你找一个模样好的,收了吧!”
钟离隐闻言,不由转头看向容倾,这一看,马上后悔了。红红的小脸儿,满脸的诚恳。
脸上那红润,看起来太诱人。脸上那诚恳,又太气人。
看一眼,随即移开
,随即移开视线,“你这提议,我会好好考虑的。”
这风度没的说。咬牙声,当做没听到!
容倾抬头,看一下四周,“这么久了,怎么一个动物也不见呢?”都被钟离谨下的药给灭了吗?
容倾话刚出,钟离隐那暗哑的声音传来,“怎么?让我收了那死人还不够,还想让我再收一个兽不成?”
呃…
看来,钟离隐这会儿脑子也转不动了,任何一句话都能想到那事儿上。其实,她是想说,若是有存活的动物。那么,这里某一处说不定有出路。
“那个,你若是想,我会当做没看到的。”容倾这样说,眼睛却是亮了。钟离隐的脸黑了,身体备受折磨,精神备受摧残。偏偏是她在的极端坏处。
钟离隐持续郁闷中,容倾继续沸腾中,人兽交呀!
娘哟,钟离隐要是真的做得下去,她一定偷看。
呼…重口味的画面入脑,容倾额头冒出汗来,不能想了,不能想了。小话本看多的弊端出现了,脑补的厉害,石头都被她烤热了,换一块冰冰。
看容倾那已汗湿的衣服,钟离隐不由心生怜惜,“可是难受的厉害?”
容倾摇头,顺带一摆手,“天上飘来五个字,那都是不是事儿,想想云珟,我捱的过去。”
闻言,钟离隐心里冒出的怜惜,抑制不住染上点点酸意。
“容九,你可想过,若是云珟不相信你,你这坚持其实毫无意义。”
容倾听了,抬头,“我的坚持,跟他相不相信我无关。”
“我不明白!”
“很简单呀!心里舒服比身体舒服更重要。”
“跟我…跟我那个,你心里不舒服!”钟离隐开始抠字眼。
容倾看他一眼,“那你心里会舒服吗?”
“我心愉悦!”
四个字,入耳,容倾扬了扬嘴角。这话,很动听,动听的让人虚荣。可是…
“愉悦之后,既是后悔吧!”
钟离隐听了,也不由笑了,看着容倾,不遮掩不掩,如实道,“应该是那样!”
动了容倾,之后要承受的后果太严重。
为一时的欢愉,赌上所有,这种不理智的事儿,钟离隐不会做。
容倾坚持,是为心坦然。
而钟离隐坚持,是野心使然。
“不过,现在身体虽难捱,可心情却不算坏。这时你在,让我觉得这一切,也不算太糟。”
钟离隐心里应该是喜欢容倾的。可是,这喜欢还不足以令他不顾一切。
钟离隐说完,本以为容倾不会说什么,或根本不以为然。然…
“同你一样,我亦是。庆幸此时在这里的是你。”
钟离隐听言,心头微动。
容倾换个姿势,在石头上坐下,看着钟离隐,笑眯眯道,“人兽呀!换一个人,肯定没仁王这勇气。”
钟离隐:…
“真是多谢湛王妃夸奖了。不过…”钟离隐看着容倾,再丢一猛料,“纵然我们有心,怕是也坚持不了太久了。”
“什么意思?”
“十二个时辰内,若是我们还出不去,解不了身上的毒。那…想保住性命,就只有一条路。”
容倾听言,脸上笑意消散,“合欢么?”
钟离隐点头!
容倾垂眸!
“钟离谨费了这么大的心力行使算计,不把人逼上绝路,怎么能算如愿。”
“你确定吗?”
“我不会用这事儿吓唬你。”钟离隐淡淡道,“宫中女人多,这种阴损的药也是最多。为了争得龙宠,得龙嗣,给皇上下药,迫使皇上必须宠她的事儿,已是屡见不鲜。”
解药有,就是你的身体!想活,只此一招。
“就如云珟,最初若是有其他办法缓解,他或许不会动你。”
容倾听了,不再说话,低头掰手指,十二个时辰。现在已过去四个时辰了。还有十六个小时,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更要命的是…
抬头,天快黑了。
当夜幕降临,离开更是成为幻想了吧!
离开是,寻找亦是。
另一处…
野外,帐内,湛王站在床前,看着躺在床上满身浮肿,血迹斑斑的男人,眸色沉沉。
凛五打开药箱,从中取出一粒药丸放入浑身是伤的男人口中,而后看向湛王,“怕是不能坚持太久。”
湛王没说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床上人。
药入口,药劲很快上来,男人缓缓睁开眼睛,当看到湛王,似愣了一下,随着扯了扯嘴角,可惜肿的太厉害,面皮已扯不动,僵硬着道,“没想到还能见湛王爷,真是意外呀!不过,湛王倒是名不虚传,竟然这么快就能把我找到。”
床上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刘风!
“她现在在哪里?”
“他?王爷是问我的主子吗?”
“容九现在在哪里?”
刘风听了,呵呵,“我还以为在湛王这里,你的权威高于一切呢。没想到,竟然是不及一个女人的性命。不过,王爷如此,主子也算是没算错。”
刘风说着,看湛王眸色越发阴沉,淡淡道,“我已是注定要死之人,随王爷处置吧!我没什么要说的。”
凛五看着,脸色很是难看。遇到不要命的,纵然你手段再多,却是没了着力点儿。
“主子,找到钟离谨了!”
凛一微喘的声音传来,湛王一言不发,转身往外走去。凛五快步跟上。
第247章 想见不得见
时间的流逝,缓缓无声,无人可把控!
只能眼睁睁看它流走,而束手无策,倍感无力。
容倾靠在石头上,看着黑幕逐渐降临,心沉凉。凉意由心发却缓解不了满身躁意。
“容九,你怎么样?”
钟离隐声音传来,声音中那满含的**已是隐不下,压不住。
“我挺好…”容倾开口,声音干哑一片,情况没比钟离隐好多少。
“想喝水吗?”
“想!”
嘴巴干的喉咙都火烧火燎的,身体干的连汗都出不来了。整个人就像是在火上烤一样,难受的厉害。
钟离隐起身,缓步走来,看着容倾,把一个水袋递过去。
容倾看着,下意识的咽口水,“是水吗?”
“嗯!”
“哪里来的。”
“一直在身上带着,想留到紧要的时候喝。”
“王爷出门还有带水的习惯呀!”
“没有!”
“呃…”
“那个背叛了我的人,最后离开时丢下的。我算是被施舍吧!”
被困,有水,原来是这样!
“抱歉!”
钟离隐摇头,在容倾身边坐下,淡淡道,“识人不清,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说着,拧开水袋,轻抿一口,递给容倾。
容倾接过,抿一小口,润润口,既放下。
“感觉好多了,谢谢!”
“谢谢不要只是说说,等云珟找到这里,记得求个情,让他顺带也把我也稍走。”
“好!”容倾话落,钟离隐对她伸出手。
看着眼前大手,容倾一时不明。
“握着,应该会好一点儿。”
容倾看着没动。
钟离隐手握住,只余一根手指。
容倾抬眸,看着他,而后默默伸出手,握住钟离隐那一指。
钟离隐淡淡一笑,放松身体,背靠石头,同容倾一个姿势。
“这石头被你暖热乎了。”
“再热乎点儿,不知道会不会蹦出一个猴子来。”
“猴子?”
“是石头的儿子,若是能把它给捂出来,我们就有救了。”
“石头的儿子不是石头吗?怎么会是猴子?”
“它任性呗!”
钟离隐失笑,那只握着他手指的小手,湿湿热热,灼的指尖发疼,身体胀痛,欲火翻腾,本能如此,可心里…
“你在街头对着钟离滟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说这句话时心里是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呀!”
“想想你夫君的那些作为,说的时候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不会呀!官方发言嘛:讲究的就是一个高大性,流氓性,无人敢反驳性,只能附和性。你身为王爷,这一点儿你应该很懂。”
“这倒是!要耍着流氓,还要听着人们的叫好声。”
“是!所以,修理不说修理,要说切磋。掠夺不能说掠夺,只能说证明一下实力,或帮你一同分享。”
“言之有理。”
“所以,我看到我家相公欺男又气女,却从来不气自己,我就放放心了。”
钟离隐听了,笑出声来。
“过去,我一直认为,云珟同我一样,我们之间没什么差别。可是现在…”钟离隐望着,星光闪烁的星空,悠悠道,“我羡慕他!”
羡慕的不是他手里的权势。而是,羡慕他的身边有她。
“不用羡慕,他这会儿应该很闹心。”聊聊天,分散一下注意力也不错。虽然嗓子疼的厉害。
“肯定很闹心。”
“想到他闹心上火,我就觉得没有什么是熬不过去的。”容倾,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不是一个人!
“想他吗?”
“很想!”想他是什么感觉,找到了。见到他,要告诉他。
钟离隐转头看容倾一眼,低低缓缓道,“听你承认的这么干脆,我心里不是太舒服。”
“听你这么说,我心里超舒服。感觉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钟离隐轻笑,“云珟肯定不会这么想。”
“他会说:水性杨花,招蜂引蝶。容九,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相比钟离隐的温和小意,湛王显得简单粗暴,傲娇吝啬。
吝啬的从不轻易说喜欢!连他在意你有多少,都要靠自己去猜,去琢磨。
在不断的猜测,琢磨和试探中。慢慢发现,他的在意,竟比你以为的要多。
那个男人,其实很被动,被动的等着你喜欢,被动的等你发现他的好。
“记得你们定亲时,你对他还很是防备。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了?”
“是在他生气想干掉我,却又下不了手的时候?还是在他绷着脸,满脸嫌弃,却仍在吃我做的饭时?或者是在看到他每次生闷气或不适的时候…”
轻叹一口气,摇头,遥望天空,往向京城方向,声音干哑,不适尽显,“什么时候喜欢的已经说不清了。但现在,什么时候都喜欢!”
话落,一只大掌抚上她脸颊。
心微紧,转头,钟离隐那幽暗的双眸落入眼中。
钟离隐看着她,眸色深谙,点点柔和,“我们出去难,云珟进来不易。但,就算再不易,他也一定会进来,一定会找来。因为他不会舍得丢下你。”
“
下你。”
“可是,我更希望在他找来之前,我们能出去。”
“寻你!他就算是受点儿伤,也是值得的。”
“不是你相公,你当然不会心疼。”
“是呀!看他受伤,我心里只感平衡。”钟离隐说着,转而拉起容倾一只手,微微俯身,放在他脖颈后,按着一个地方,看着容倾道,“等一下,我若是克制不住想对你做什么,记得就敲打这里。”
容倾听言,按着钟离隐脖颈后一处,认真道,“是这里吗?”
“嗯!”
“你记得别反抗。”
“好!一定乖乖不动,让你把我敲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