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影,神色微动,脚步顿住,“大公子!”
容逸柏点头,未多言,抬脚走了进去。
“容逸柏,你来啦!”
“手怎么这么凉?”
“暖炉刚升起来,一会儿就暖和了。”
听到屋内传出的声音,魏氏不停留,疾步离开。
容逸柏在容倾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在哈气暖着。
“我在暖炉上烤烤就好。”
容逸柏听了,把容倾手松开,自然问一句,“王爷让你过来的?”
“嗯!”
看容倾点头,容逸柏眉头不由皱了一下。
容倾未曾注意到,只道,“下个月你就要大婚了,你的院子是不是也要修葺一下呀?”
容霖,容琪均安好,健在。容逸柏一个晚辈在外居住,已是惹人多言。只是,容家容许,外人也就是念叨念叨,管不到容家门上来。
可是成婚后就不同了,若是再在外住,那就等同分家。这事儿就大了,怎么都说不过去,而林明玉这新媳妇儿也必会受到谴责,难以自处。
所以,世俗礼道该遵的还是要遵守着,成亲之后,容逸柏和林明玉还是要在容家居住,以尽孝道。
容逸柏轻和道,“修葺院子用不了多少时间,等年后再做不迟。”
“来的及吗?”
容逸柏点头,随着把一杯茶放在容倾跟前,“新的茶叶,味道不错,你尝尝。”
容倾听了,拿起喝了一口,放下,“我品不出什么味道。不过,挺香的,也不苦。”
“不若糖水好喝吧!”
“本来就没糖水好喝!”
容逸柏抿了一口杯中茶,温和道,“对着王爷,你也这么说?”
容倾摇头,“我在府里不喝茶叶水,王爷说我纯粹是糟蹋。”
容逸柏听言,扬了扬嘴角,“倒是没说错!”
容倾瘪嘴,刚欲说话,一道声音传来…
“王妃,公子,王爷来了!”
话入耳,容逸柏拿着杯子的手一顿,容倾神色不定,意外,湛大王爷怎么突然过来了?
“走吧!”
“哦,好!”
湛大王爷来了,迎接,拜见,不容躲着不见。
“王妃,公子!”胡全躬身,行礼。
“王爷现人在何处?”容逸柏开口问。
胡全抬头,“回公子,王爷现在老爷书房,老爷让老奴请公子过去一趟。”
容逸柏点头,抬脚向前,容倾欲随同,刚走出一步,胡全忽而人道,“王妃暂且留步。王爷说,公子一人去即可,王妃无需跟着一同去。”
闻言,容倾挑眉,男人要开大会?女人要回避?
容逸柏眼帘微动,什么都没说,抬脚往书房方向走去。
容倾站在院子,想不出这又是闹那般!
书房
湛王坐在主位上,容霖站在一侧,除此屋内再无其他人。
“容公子,请!”
子,请!”
看一眼守在门口的凛一,容逸柏眼底划过一抹异色,稍纵即逝,抬眸,已消失无踪。
“王爷,祖父!”
容霖看了容逸柏一眼没说话。因为轮不到他说话。
湛王过府,很是突然。叫容逸柏过来做甚,猜测不到。
“坐吧!”
“谢王爷!”
看着容逸柏温和俊雅的模样,湛王淡淡移开视线,“凛五!”
“属下在!”
“给他!”
“是!”
湛王令下,凛五从袖袋里拿出两个盒子,看着容霖道,“听闻容老夫人病了,需要一味药?”
容霖闻言,神色微动,“是!”
“那一味药,王府正好有。就是这个!”
盒子打开,里面药丸映入眼帘。
容霖看着,却未接,未谢恩,因为凛五还没说给,也没递给他。所以,静待着!
而且,他也不以为,湛王过来,是特意为容老夫人送药的。他容霖的脸没这么大。
给容霖看过,凛五把药丸放在桌上。随着打开另外一个盒子,里面东西拿出,赫然是一张任职令,且上面已盖了大印。
看清,容霖心头一跳,眼底神色变幻不定。
凛五把那一纸文书,放在容逸柏面前,平淡道,“京城百里之外,任何地方,任何官职,容公子可任意挑选。选过之后,马上落实,包括容老夫人的药,一并奉上。”
凛五话出,容霖手猛然攥紧,眼眸微缩。
容逸柏垂眸,静静看着,眼底神色不明。
屋内一时沉寂,静的压抑。
容霖低头,眉头紧皱。京城百里之外,官职尽可挑。这一举,是利诱?似驱离?
给予和驱逐,自相矛盾着。同时出现,让人迷惑。
湛王他到底是何意?容霖吃不准,摸不透,无法确定。
还有容逸柏,他又为何沉默?
任意挑选官位!这对容逸柏来说,可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刚中状元,既可掌实权。这是多人都人都梦想的得到的。在外磨砺一番,只要能做出成绩。那么,回京之后自可平步生云,前途不可限量。
这么好的事儿,容逸柏竟然还犹豫。更重要的是,这上面还牵着容老夫人的性命。
他作为容家子孙,救护自己的祖母,那是再理所当然不过。可他,竟然敢沉默!实在是…不孝不足以形容。
“只要容公子点头,落笔。即刻就能走马上任。还有容老夫人,即日也定可恢复如常。”凛五轻声道。心里希望容逸柏能应下。不然…可就太说不通了。
容逸柏听了,缓缓抬眸,看向湛王,却什么都说。
湛王转动手里茶杯,神色淡淡。
凛五看此,抬脚走到容霖面前,“容大人,我对岐黄之术略懂一些。不若,让我暂给容老夫人探探脉如何?”都知何药可解了,还用得着再探脉吗?
此言,意在让他回避。
容霖明了,颔首,“如此,就劳烦凛护卫了!”
“容大人客气。”
两人前后脚走出,院内下人,亦被容霖一并带了出去。彻底的回避。
凛一静静站在门口守着。
屋内,少时沉默之后,容逸柏清润的声音响起,“这个时候再应,是否已经晚了?”
湛王淡淡道,“应了,离了,什么都不晚!”
容逸柏听了,笑了笑,“可是,我刚刚的沉默,在王爷眼里,是否已然被证实了什么?”
“本王证实了什么?”湛王不答,反问。
容逸柏脸上笑意淡了几分,看着湛王,不闪不避,轻轻缓缓道,“京城有我舍不得的人。离京百里,离她太远,我会担心。所以,还望王爷容许我留下。”
湛王听了,清清淡淡道,“本王若是不准呢?”
容逸柏温和一笑,淡淡道,“那么,请容许我向倾儿告个别。”
闻言,湛王眼睛微眯。
门口,凛一垂眸,眉头皱起。容公子恐怕不是告别,而是向王妃告状吧!
清晰感受到湛王身上外溢的压迫感,容逸柏淡淡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眸色沉沉,暗暗。
曾经,以他性命,胁迫容倾。湛王眼睛都不带眨。而现在,不过是驱逐他离开,却已开始背后行事。这意味着什么呢?
他已开始在意,不容置疑!
湛王的一纸文书,一粒药,得出一个答案。他并不喜欢的答案。
而容逸柏亦然,一句话,得到一个他同样不喜的结果。
一个本无情的男人,意外动了情。
一个不该动请的男人,动了不该动的情!
第172章 一生情 一生藏
容家
容家大奶奶周氏,看着容安,语调悠长,“湛王竟然亲自来送药。看来,容倾这个湛王妃,还是很得宠的。”话中透着点点酸意。
不存在什么嫉妒。只是女人心理,看着那一种幸福,那样宠爱,再对比自己,心里不由出别样滋味儿。
可惜,容安却没那份跟她逗闷子的心情,沉着脸道,“若是不得湛王宠,她刚在屋里敢那么拿捏我?简直…”话说一半,终有顾忌,随着咽下。
明明她轻而易举就可做到的事儿,却偏偏要容琪跟他一起随同。要他们点头哈腰的去求湛王,这不是拿捏是什么?
想到这个,容安就不由冒火。可想到容倾身份,再大的火,也只能忍着。最后,这心里怎么都别扭,憋闷得慌。
看容安面色不佳,周氏动了动嘴巴,最终没在多言。说了又如何?容安也不会变成那深情厚意的人。白费口舌,徒惹他不快。
“容琪那边什么情况?”
听到容安问话,周氏收敛神色,“魏氏倒是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倒是三弟痛斥了柳氏一通。”
容安听言,冷笑,“看来,他还没彻底糊涂。”
周氏点头,“就柳氏那不安分,也该教训教训她。就今天这事儿,知道的清楚是三弟把妾室宠的没了分寸。可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容家本来就不重规矩。搞得这么妻妾不分呢!”周氏说完,叹了口气道,“这妻妾不分,宠妾灭妻,坏的不止是家门的名头,一个弄不好那是连仕途都会为之所累呀!”
周氏话出,容安面色一紧,随着瞪了她一眼,“你不用在这里拐弯抹角的说话。我还不用你提点,我也不是容琪。”
周氏听言,急声道,“老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容安却是不想再听,起身,甩袖走了出去。
“老爷…”
容安充耳不闻。
周氏看着容安的背影,脸色也随着淡了下来,悠然坐下。为了自己的仕途,那宠妾灭妻的事儿,他最好是别做。
容府
“既然如此,就让本王看看,你能做到何种地步!”
静静坐在书房中,湛王最后那一句阴寒之言,不断在耳边回荡。容逸柏嘴角无意识扬起一抹浅笑,盈满苦意,沉甸甸!
他能做什么呢?除了静静守着她,默默看着她,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争取的资格都没有。
有些事儿,注定要一辈子藏匿在心,连诉说都不敢。
他是她的哥哥,最深的缘分,永远无法改变的身份。
是缘,亦是痛!
血缘,一辈子的缘分!
血亲,一生的禁锢!
情,一个字;最难自控,最难自禁!
脑明,心却已不清。
垂眸,抬手轻轻按在心口处。这里住着一个人,她在,心已满。
触之,喜之,念之,盼之!
可一生陪伴,却只能一世守望。伸手可触,却不能拥有。
然,哪怕只是守望,也被那个男人所不容。那样的霸道,那样理所应当,那样的理直气壮,那样的…让人羡慕,也嫉妒!
驱逐他,他是那样名正而言顺!
***
坐在马车上,湛王神色不见一丝异色,慵懒,雅致,矜贵,闲散靠在马车壁上,静静看着容倾。
被这么看着,容倾不觉摸摸自己脸颊,“我脸上沾到什么东西了吗?”
这举动,落在湛王眼中,透着一股傻气,那样不通情趣。
被自己相公看着,她除了怀疑脸脏,就想不到别的。连多少羞涩一下,心驰荡漾一下都不会!就这么一个女人…
湛王横了她一眼,随着移开视线。明明惹事儿的是她,可心烦的却是别人。
别人在闹心,她却一无所知,那样自在,看的人不由憋火。
得湛王一冷眼,容倾云里雾里,这又是怎么了?她又哪里惹到他了?
容倾想着,不由问一句,“王爷,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怎么?本王不能过来!”神色淡淡,语气不善。
这回答,是她问的多余了?还是,这厮又要找茬!
容倾轻咳一声,还未开口,湛王声音再次传来!
“还是说,你希望你那祖母,就这么没了?”
湛王话出,容倾微微一愣,随着想到什么,神色微动,轻声,不确定道,“夫君,你今日过来是为容老夫人送药的?”
“怎么?有什么不可以吗?”
这个,怎么说呢!很意外,意外的甚感有些不对劲儿。满满的另有隐情在其中。不过,这话在想脑子里过了过,容倾可是没说出来。
只是笑眯眯你道,“王爷如此有心,我祖父一定很是受宠若惊吧!”
“你呢?”
“我很是感动!”
“感动什么?”
容倾不假思索道,“因为容逸柏马上就要大婚了。若是这个时候我祖母有个好歹。那,这亲事可就要延后了。”
湛王听言,淡淡道,“看来你也不想容逸柏的亲事被耽误。”
“自然是希望如期办。我哥也到了成亲的年纪,还有林家小姐,女儿家花季短暂,在最美的时候成亲那是最好。”容倾心无他想,坦诚道。
湛王听了,扬了扬嘴角,点点笑意,几分恼意,“想的倒是够
分恼意,“想的倒是够周到的!”
容倾对容逸柏,完全的兄妹之情,很是纯净,心无杂念,更无他念。
但,她那是什么感知。容逸柏那过分的细心和体贴,她就没感到一点点反常?就没感到太超过?真是榆木疙瘩一个。
湛王想着,嘴巴微抿,冷哼,还有她这一种操心,容逸柏怕是最不稀罕的吧!
女人憨成这样,他是瞎闹心。而容逸柏,也是白费心!
“我哥马上要成亲了。王爷,你说我送些什么给他好呢?”
送什么容逸柏恐怕都不稀罕。除非是,把她自己…
一念出,湛王面色一冷,“这种事儿也要跟本王商量?容逸柏喜欢什么,你这个妹妹不是应该最清楚?”
“呃…”这男人,今天这又是怎么了?这脸儿,又跟六月的天一样,怎么一会儿一个样儿?好好歹歹的,遭遇更年期了!
好吧!她自己慢慢琢磨吧!要不…
“也许,你可以送容逸柏一些小话本。”
容倾闻言,眼睛闪闪,嘿嘿一笑。
这表情…
湛王嘴角歪了歪,难道说,他竟一言而中?!
看湛王面色难看,容倾小声道,“我就是那么随便一想。主要也是担心我哥什么都不懂,咳咳…担心他伤了男儿自尊。所以…咳咳,不过,这礼物由我送好像不合适。要不,王爷您出个面?”
湛王听言,直直盯着容倾,眼底神色不明。若非看容逸柏实在碍眼,他都要心疼他了!
容逸柏最不想看到的,容倾正在费心为他做着。
为了以后他们夫妻能够和睦,日子能够顺遂,容倾可是连魏氏都既往不咎了。
有妹如此,做兄长的该喜。但容逸柏却是正好相反吧!
还真想看看,容逸柏接收到这种关心以后,会是一种什么表情。
不过,担心容逸柏什么都不懂?这意思,呵…在她眼里,容逸柏可真是够高洁,够纯洁的。只可惜,事实恐怕与之相反。若他真的那么高洁,就不会生出这不该有的心思。
待有一日,容倾知晓容逸柏真实内心之后,不知心里又将会是何种感觉?
对于这一天,湛王想看到,却又分外不想看到。在这一点上,湛王跟容逸柏也许是同样心情。
对于容逸柏来说,那一份不可言说的深情,想她知道,却又害怕让她知道。
她知道了,就算是拒绝,就算绝对不会回应。可,会多记着他一点也是好的。
一生情,一生藏,何种悲凉!
但她若知道,若是彻底远离,又该如何?
那,宁愿情藏一生,默默守在她身旁,谨守哥哥的身份,做她一辈子的兄长!
而湛王却是与之相反,想容倾知道,是想看她彻底远离。
而不想她知道,也是因为…若是容倾因容逸柏对她的那份好割舍不下,因此生出什么叛逆之心,决然碰触那层禁忌。那…
湛王想着,眼睛微眯,眼底盈出寒意。
看着湛王那变幻莫测的眼眸,容倾不觉皱眉,“王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感觉,湛王看她的眼神好像怪怪的。
“担心他什么都不懂,伤到男儿自尊。那本王呢?遥记得当初,宫中被刺受伤,将死之时,你又对本王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技术差,适合做怜儿!
别的事儿,也许会忘,可这件事儿那是怎么能忘不了。多英勇呀!可惜,不好拿出来显摆。因为眼前男人的脸色,已经够难看了。
“当时太疼了,很多事儿我都不记得了。唯一清楚记得的就是王爷对我的救命之恩。”
湛王听言,轻哼,随着却向容倾伸出手。
看着湛王伸向她的手,容倾愣了愣,然后把小脸儿凑了过去,搁在他手心中,眼巴巴看着他,“相公,轻点打!”
湛王看此,嘴巴抿成一条直线。谁让她把脸给抻过来了?他…只是突然想抱抱她。
可现在,什么心情都没了。
盯着容倾,随着手动,对着她脸蛋拧了下去。
“唔…疼!”
“活该!”看你下次还伸不伸。大煞风景,不懂情趣的木头。
容倾捂着脸颊,疼受了,也还嫌弃了。
不过,幸而不知道湛王内心真实想法。不然,泪目!
明明一直摆臭脸,然后,又突然提到过去的事儿。怎么想都是翻旧账的节奏呀!自然而然的就把脸给凑过去了呀!哪里想到,人家心里画风已转,开始玩儿情调了呢!
悲了个催的!
湛王的心思你别猜,猜一次,伤一次。不是你反应慢,而是他变得太快。
第173章 怪事 可怖(二更)
湛王府
“主子,仁王来了。”
听到禀报,湛王转眸看向容倾。
容倾眨巴眨巴眼,一脸看她作甚的表情。那个天真无邪。
湛王轻哼一声,抬脚走入府内。
容倾端着姿态,端庄的跟在后。等走进府内,快几步走到湛王身边,“王爷,我先回后院了!”
湛王听言,侧目,“不回后院去哪里?跟本王去前院见钟离隐吗?”
好吧!她又说了一句多余的废话。
“妾身告退!”说完,疾步走开。这男人今天阴阳怪气的,不知道那根劲又不对了。
凛一在一边看着,眉头微皱,总感画风奇怪。别的府邸,一般都是男的左右拥抱,女的拈酸吃醋,怨气不断。可到了这里怎么就反过来了呢!当然了,王妃倒也没有左拥右抱了。但就这,主子已是怨气不断。
不过,同为男人,他纵然还没娶媳妇儿,却也多少能够理解那种心情。确实够郁闷的!
客房之中,钟离隐看到湛王,起身,“湛王!”
湛王看了他一眼,在主位上坐下,开口直入主题,“什么时候离开?”
“明天!”
湛王听了,垂首,把身上玉佩摘下,递给钟离隐,“两个月之内,本王要看到结果。”
钟离隐伸手接过,“定不会让湛王失望。”
“希望如此!”
钟离隐温润一笑,“如此,就不叨扰湛王…”
钟离隐话还未说完,湛王忽而道,“准备什么时候成亲?”
湛王话出,钟离隐不由挑眉,一时沉默。
“怎么?不可说?”
“不,没什么不可说的。”钟离隐说着,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就是有些意外,湛王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个了?”
湛王抬眸看着他,扬了扬嘴角,轻轻缓缓道,“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亲,本王也好提早把贺礼准备一下。”
钟离隐听了,笑的越发温润,“湛王真是有心了。”
湛王脸上笑意褪去,看了他一眼,眼帘垂下。
钟离隐看此,清了清嗓子,隐下嘴角的笑意,平稳道,“亲事已经定下,成亲应该也不久了。到时一定提前告知王爷!”
钟离隐话落,湛王清凉的声音响起,“凛五,送客!”
“是!”凛五抬脚走到钟离隐跟前,“仁王爷,请!”
钟离隐颔首,看了湛王一眼,什么都没再说,随着抬脚走出。
“凛护卫,按照礼仪,我是否也该向王妃道个别。”
“王妃这会儿正忙着为主子缝制衣物,无暇见仁王爷。所以,仁王爷也就无需讲究太多,辞行就免了吧!没得耽误王妃做活,也耽误您赶路!”
“缝制衣物?没想到王妃如此贤德,湛王可真是有福气!”
凛五不再答话,“仁王爷,这边请!”
“好!”
声音渐渐散去,脚步声远去,湛王眼里划过几分恼意,随着起身,抬脚走出!
凛一随着跟上,跟随在后看着湛王的背影,心里暗腹:容逸柏的婚事,没让耽误了。钟离隐的亲事,主子也操心上了。对了,还有那杀猪的,当即就给定下了。
凡是对王妃有意,有那么点儿意的,统统被主子以同样的方法给解决了。
没挥刀相向,只是不动声色的用媒婆的方式全部打发了。
所有宽容对待。然后,让他们亲眼看着,他与王妃相亲相爱!
看你对我羡慕,嫉妒,却拿我束手无策。留着你,气死你!
臆想到此,随着挥去,神色微敛。容逸柏的事,好像有些麻烦。
那杀猪的,完全是一个闹剧,不值得一提。
而钟离隐就算曾经对王妃有那么些波动,但也只是波动而已,钟离隐是个聪明人。大局当前,他知道如何取舍。更重要的是,王妃对他完全不在意。
就算主子对钟离隐挥刀,王妃也不会有多少感觉。
而容逸柏却是不同,他对王妃是真的用了心,也上心!
为王妃,他用了钟离隐欠的那份情。
为王妃,他用了陌皇爷他的那份恩!
一份情,一份恩!
一个王爷,一个皇爷!
只要容逸柏愿意,不管是官职,还是人力,财物,他都可索取的到。可是,他却为王妃全部都舍了去。
由此,容倾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清晰可见。
也因此,王妃对容逸柏这个哥哥,也是从心里时刻惦念着,在意着。
王爷若是伤了容逸柏,王妃会是什么反应,凛一有些不敢想象。
现在情况…
容逸柏看主子不顺眼着。而主子看他膈应着。只是为了一个人,却有各自忍耐着。
不过主子耐性可是有限。若是容逸柏继续顽固下去,毫不妥协。那…
“这不放在暖房中没问题吗?”
“是!除了花香特别,花开时极缓之外,不惧严寒,这也算是这株花的特点。”
凛一思绪被两道声音打断,抬眸,看着两个相对而坐的女人,再看来到正院再次被忽视的主子,凛一缓缓低下头来。
“它真的马上就会开?”
“嗯!婢妾可保证,一炷香之内它必看。”
“呃…”这大冷天的,一炷香也够久的。她果然是俗人,为赏花在这
然是俗人,为赏花在这里受冻,好像不怎么值得。想着,容倾直接想撤了。
“王妃,这个送给您。”
容倾听言,抬眸,只见舒月拿过身边婢女手里的包裹,打开,一毛茸茸的帽子映入眼帘。
“这是婢妾用狐狸皮毛特意为王妃缝制的很是暖和。”说完,不待容倾开口,抬手为容倾戴上。
毛茸茸的帽子,厚实,暖和,同时也映衬的容倾小脸越发精致,娇小。
晶莹剔透的肌肤,黑葡萄一般的眼眸,红润如花的唇瓣,那一种娇俏,引人呵护!
舒月看着,脸上漾开笑意,“王妃戴着比婢妾预想的还好看。”
舒月脸上那温柔的笑意落入眼中,容倾眼帘微动,随着拿下头上帽子,看了看,浅浅一笑,“舒姨娘有心了!”
“王妃喜好就好!”说着,顺手为容倾整理好滑落在肩的长发。
这自然的动作,容倾眼神微闪,舒姨娘做的却是不卑不亢,脸上没一丝讨好之色,亦无刻意的恭维。
“王妃,姨娘,快看,花好像要开了…”
丫头话出,舒姨娘视线瞬时锁定盆栽,看的目不转睛。容倾看了舒姨娘一眼,若有所思。
而站在不远处的湛王,面色如常,神色淡淡,眸色却幽深,沉暗。
他的妾室对他的王妃倒是够上心的。
皇宫
“臣妇叩见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