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急忙轻轻拍打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澈儿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宝贝不哭,娘亲答应你就是了!不过,不是做爹爹,是做叔叔。”

澈儿暂停哭泣,乌黑闪亮的眸里,尽是期待,那神情,好像是只要她说了不满意的回答,他就立刻会再次大哭起来,哽咽着问道:“真的吗?可是,澈儿已经有迟叔叔了!”

看到他抽泣的可怜小模样,长乐只有弃械投降的份,“多一个叔叔,也不挺好的吗?以后,池叔叔陪你练空,这个叔叔就代替澈儿保护娘亲。”

澈儿眼睛闪闪一亮,赶紧张开胖胖的手臂要抱抱,长乐无奈一笑,抱起他,朝屋内走去,有些别扭地道:“进来吧,等下一起吃饭。”

小家伙越过长乐的肩,对着夜罹比了个胜利的手式,眼睛里,哪还有一丝泪花。

可怜的萧池,被彻彻底底的遗忘了,某人一来,他注定要失宠了!

殿下,别乱来第4卷 152 当我爹爹

小融回来的时候,看到俊秀非凡的夜罹,不禁愣了好久,然后,看了看神情平淡的长乐,又看了看可爱的澈儿,最后,眯着眼眸质问萧池:“你说这个男人,是小姐捡回来的?”

萧池像是还没回过神来,点点头,又摇摇头,“小少爷捡进门的,小姐答应了!”

小融再看看澈儿,见澈儿正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小小声道:“融姨,你生澈儿的气了吗?”

闻言,小融的脸,立刻由阴转晴,笑容可亲地道:“没有,小少爷捡得好!”

打量夜罹几眼,勉强的点了点头,“至少,还算是秀色可餐。”

夜罹的目光,陡然变得深沉,然而,笑得愈发温柔迷人,让人寒颤的温尔雅。

小融左右上下,仔仔细细,扫视了好几圈,最后,她背对着澈儿,脸色阴沉,语气却强装愉悦,“萧池,把小少爷的客人带回房去,好好招待!”

最后几个字,明显语气的拉长。

夜罹幽深的眸光微微闪动,转过头,一瞬不瞬的看向长乐,迟疑的问道:“你失去了记忆,那么,关于这个孩的…”

说到这,他突然停了下来,也许是自己的自私吧,不想再起那个人,那些不堪的往事。

第一眼看到澈儿,那眉眼之间,铬着一个十分熟悉之人的影。

也许,事实正是如此,可是,他却怎么也抑止不住,心的烦乱不安。

屋内一时寂静,澈儿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劲,他疑惑的看看这个,又瞪瞪那个,最后,搂上了长乐的脖,小小的叫了一声,“娘亲…”

长乐微微抬头,朝夜罹笑了笑,脸色平静,缓缓地道:“过去发生什么,都已经过去了!我只想往前看。”

夜罹看了澈儿一眼,抿了抿嘴,微微一笑,“说得也是。”

然后,大踏步的走出门去。

也不知道,萧池是怎么招待了他,反正,第二天看见两人,都是脸上挂彩。

相较下来,他的伤势,似乎比萧池要轻一些,居然把江湖高手排行榜上,位居第一的萧池打得脸上布满青淤,这个人的武功,究竟高到了什么程度?

长乐看着那张俊逸非凡的脸上,挂着少见的青紫,直觉的想笑,却又在看到那人深沉的目光时,生生忍住,一顿饭,吃得好不辛苦。

那一天,夜罹都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姿态。

长乐终于忍无可忍,脸上浮现浓浓的不悦,皱眉请求道:“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我不追问你来历,你也不要对我穷追不舍,拜托了!”

夜罹看着她,眸漾着微光,点漆如墨,嗓音低沉而沙哑,认真地道:“夜罹,不是萍水相逢,这是我们第次见面,我喜欢你,所以,想和你在一起。”

长乐深吸一口气,“可惜,我不喜欢你。”

她可不相信,这个突然降临在她身边的俊美男,会对她一见钟情!

况且,在还得知,她可能嫁过人,生过孩的事实以后,看他的衣着打扮,气质谈吐,也知道,他绝不是普通人,甚至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尊贵感。

直觉告诉她,伴随这个男人而来的,是会打破她宁静生活的危险。

吃过晚饭后,长乐迅速的回了房。

夜罹站在门外,看着天上星星,一闪一闪,似乎会说话,他倚着墙,似乎陷入了深思,直到星光渐渐淡去,完全的漆黑,又慢慢亮起来。

吱哑一声,门轻轻的开了,夜罹睁开眼睛。

澈儿正站在面前,仰头看他,他笑了笑,却发觉脸部僵硬,于是,极不自然的蹲下身去,抚着澈儿的脸,“早!”

澈儿突然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在他震惊的目光里,说出了更让他震惊的话,“叔叔喜欢娘亲,要当澈儿的爹爹吗?”

夜罹郑重的点了点头,冲澈儿微微一笑,那笑,像是温暖的春风一般,沁进人的心里。

澈儿眯着眼儿笑了起来,嫩嫩的小脸,绽放着得意的光芒,“那好吧,我来教你…”

说罢,伸出小小的手指勾了勾,让他把耳朵贴过来,夜罹会意,让他咬耳朵。

一大一小,就在房间里详细计划着,而正在整理草药的长乐,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

细雨如丝,缠缠绵绵的洒在身上。

淡淡的晨光,长乐独自一人走在乡间小道上,没有撑伞,雨点轻柔的打在脸上,像是大自然最懂得人心的抚慰。

水气缭绕,模煳不清,仿佛整个世界,只留她一个人。

忽然,雨丝消失,她迷惑的眨眨眼,挡在上方的,是一把青伞,视线往下,映入眼帘的,是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庞,不赞同的看着她,柔声道:“大夫也会生病。”

长乐不由愣住,这个萍水相逢的男,为何如何的执着于她?

淡淡的摇了摇头,她的世界太小,现在,只容得下澈儿,至于幸福,恐怕与她无缘。

她随意的继续往前着,然而,男依旧高高的撑着伞,雨幕里,仿佛,为她撑起一个安静的世界,浑然不觉,雨丝一点一滴,全打在他的身上。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娘亲!”

长乐不由怔了怔,还没回过神来,一个小小的身,就冲进了怀里。

长乐抱着怀里气喘吁吁,眼神却明明白白,正在控诉她的小人儿,“澈儿!你不是跟萧池练武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澈儿像只章鱼一样,紧紧的搂着她,扁着嘴,鼓着胖嘟嘟的小脸包,抱怨道:“娘亲是不是,又想趁澈儿不知道的时候,偷偷跑掉?”

说完,他转过头,很是鄙视的看着夜罹,不高兴地道:“叔叔,融姨要做家务,池叔叔和澈儿要练功,你做不成爹,也就算了,就让你照顾好娘亲也做不来。”

抓抓娘亲的头发,更是不满,“看!娘亲的头发都湿了,叔叔,捡你回来有什么用?”

夜罹微眯着眼眸,看着那小家伙,一脸嫌恶的看着自己,薄唇微微动了动,却又在看到面前人打湿的头发时,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的确是,没有照顾好她,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

这样想着,他将伞又往前凑了凑,将他们两个更好的遮住,一脸认真的看向澈儿,沉声说道:“下次,一定做好。”

殿下,别乱来第4卷 153 下不为例

一大一小,两人严肃对视,传递着长乐不懂的眼神信息,好半响,澈儿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好吧,下不为例!”

两个人像是达成什么共识的转过头,澈儿将小小的脑袋,埋在长乐脸侧,嘟嚷地道:“娘亲,你答应过澈儿,不会再丢下澈儿的!”

声音里,掩不去惶恐和呜咽,他刚刚练功回来,到处都找不到娘亲,心里好害怕!

长乐听得心里一酸,笑着抱起小家伙,左右两颊,一边亲了一下,“对不起,澈儿,让你担心了,娘亲永远都不会丢下你,永远都不会。”

澈儿现在这样粘她,也是有原因的!

那时候,她不过两岁,她生了一场大病,高烧到昏迷不醒,不断的吐血,药石无医。

迷迷糊糊间,拒绝所有的药和食物,只觉得身心都累到极点,心里盼望着,就这样的睡过去,再不醒来。

澈儿吓得整日整夜,抱着她不肯撒手,她毫无知觉,只喃喃的说着,“求求你,放了我…我不会爱你…”

再后来,愈加不醒人事,小融硬给她灌进的药,又被她吐出来,澈儿害怕得哇哇大哭,“娘亲,你不要丢下澈儿,娘亲,娘亲!”

那哭声,揪着她的心,让她正要迈向那个世界的脚步,一再迟疑,终于,还是挣扎醒来。

她心疼地看着两眼红得过小兔的小家伙,自己也忍不住眼睛发热。

原来,女人生而为母亲,就会比任何时候都勇敢。

或许这件事,对澈儿的影响太大,时至今日,都还在怕在某个不注意的时候,她就丢下他不管,所以,才变得如此的粘人,又是那么的惹人怜。

搂着儿,长乐放慢了脚步,小心的不让雨淋到他,想着身边撑着伞的人,心头,忍不住泛起一丝复杂之情。

对于他的突如其来,萧池保持了极高警惕,奈何澈儿,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劲,似乎是很喜欢他,一个劲的招呼他进门。

×××

傍晚,山下村的村民王海找上门来,看到长乐,目光一亮,就直直的就扑了过去。

可惜,还没碰到她衣角,就觉得脖上一凉。

他生生的刹住脚,微微低下头,就看到一柄长剑抵住,拿着剑的男人,俊逸非凡,可惜,那脸上杀气,生生破坏了这美感。

顺着那让人遍体生寒的目光,王海看看自己,那快要抓到长大夫的双手,讪讪的收回来,讨好的冲他一笑,“我有事找长大夫!”

夜罹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剑尖没有移动分毫,王海连忙补充一句,“长大夫,是我媳妇好像快生了,肚疼!”

话音一落,顿时,杀气敛去,剑也消失了。

长乐微笑的看向他,轻声问道:“什么事,王大哥?”

王海搓搓手,却再也不敢造次的抓住,“长大夫,她嚷肚疼。”

长乐不由一惊,转头叫道:“小融!”

小融应了一声,走出来却是两手空空,满脸无奈之色,后面跟着的,正是刚刚还在身边的夜罹,提着药箱,一脸平静,仿佛,他这样做再自然不过。

长乐忍住想叹气的冲动,叫着王海往外走,“叫了稳婆没有?”

王海擦擦头上的汗,点点头道:“已经叫了,可是梅儿说,要长大夫在身边,她才不害怕!”

长乐点点头,表示知道,这对小夫妻,是长乐在采药时结交的,梅儿害羞胆小,这又是头一胎,一定是很紧张的!

匆匆赶到,长乐和小融进了房去,留下夜罹双手抱肩,看着那个王海不停的踱来踱去。

情况要比长乐想像得要糟,梅儿素来体弱,再加上紧张,羊水破了,孩却半天不出来,最糟糕的情况,就是难产,梅儿叫着叫着,声音越来越小了。

“梅儿,你要勇敢一点,孩就要出来了!”

“梅儿,这是你和你相公的第一个宝宝哦,你不想看么?”

长乐一边施针,一边急切的鼓励着她。

梅儿握着她的手一紧,又开始大声的叫起来,“相公,相公,你在哪里?好痛,啊!”

王海在外面,听得一声声惨叫,再也忍不住的往里面闯,却被家的长辈挡住,稳婆也在门口一边接热水,一边嘱咐道:“别让男人闯进来了,省得沾了晦气!”

梅儿泪水涟涟,只是无意识的叫着。

长乐一阵火大,走到门口,一把推开稳婆和几个丫头,气不过地叫道:“什么晦气,为他生孩,是他的福气!”

说完,一把把王海狠狠地揪了进来,“看看你媳妇受的苦,你好好看着,以后敢对她不好,把你头拎下来当球踢。”

夜罹一手挡住,那些因为长乐的动作,而群情激奋的长辈们,一边瞪大了眼睛,听长乐放狠话,嘴角却是无法控制住的上翘,原来她生气的样,是这样的可爱!

将王海的手,塞进梅儿的手里,长乐又拿出一根针,一边转头道:“王海,快点和她说话,要她清醒着使劲。”

看看梅儿身下的血,王海已经吓得脸上毫无血色,不等长乐再催,他就把嘴贴到梅儿耳边,安抚道:“梅儿,不要怕,我在这里。我陪着你,和孩一起努力,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梅儿眼睛似闭非闭,下腹却开始收紧。

长乐心一喜,知道梅儿又开始用劲了,拿着银针,就刺了下去。

那边被长乐吓得呆愣住的稳婆丫头们,一看有了动静,又齐齐的赶过来帮忙。

血水端出去一盆又一盆,即使,是见惯了血腥的夜罹,都觉得有些心慌,他不知道,原来女人生孩,是这么痛苦的事情。

脸色开始发白,她生澈儿的时候,是不是也流了这么多血,怪不得她常常气色不好,会不会就是那时,流的血太多了?

就在他那胡思乱想的时候,就有几个人,趁他不注意往产房扑去。

他眉心一皱,一手一个抓住,正要往外扔,却发现人家头上,飘着的花白发丝,微微顿了顿,改扔为放,点上穴道放倒,然后,薄唇一抿,冷冷盯着屋外蠢蠢欲动的人。

他目光所过之处,顿时鸦雀无声。

于是,屋内惨叫声,安慰声,呼唤声,声声不绝,屋外,却空前的安静,地上躺着几个,还站着几个,夜罹甩甩衣袖,任风吹起他长长衣袍,轻微作响。

呜哇哇…

孩的哭声,响彻天际。

稳婆抱着孩,笑得皱纹都舒展了许多,“恭喜啊,是个大胖小。”

王海激动得嘴唇哆嗦,小心翼翼的碰小家伙一下,一边咧着嘴,迷迷糊糊的问梅儿,“我们的儿啊?”

梅儿已经累得筋疲力尽,这一刻,却仍是微笑着朝他点头。

王海不知怎么了,突然两眼一翻,扑通一声,栽了下去。

屋里,又是一阵兵慌马乱。

门一打开,外面的光亮,晃得长乐眼花,她想伸手去扶门,却抓住一双伸过来的手,温暖有力,握在手,像是一块上好的温玉。

她晃晃头,睁开眼睛,夜罹的脸近在咫尺,勾起薄唇,“生了?”

长乐点点头,眼里有着明显的喜悦,“是个儿,胖乎乎的,很可爱!”

夜罹往里面瞟了一眼,那红布包裹着的某样东西,皱巴巴的像个老头,哪里可爱了?但是,他很快的收回目光,点点头,“可爱!”

只要她说可爱,那就没问题了,他一律同意。

王海很快又醒了过来,兴奋的抱着新出生的宝宝,四处给人看,只差没蹦起来了。

已经是第四次,跑到长乐面前,“长大夫,你看看,这是我儿,可爱吧?”

长乐含笑点头,“是,很可爱。”

王海笑得脸上,长出一朵花似的,兴高采烈的连连点头,“连长大夫都这样说,那就错不了。哎,三伯,快来看看,我儿呢!”

夜罹侧头看去,只见长乐欣慰的笑容里,含着若有若无的酸涩,心立刻揪紧。

长乐轻轻的说道,“真幸福的场面,不是吗?”

小融悄悄的执起她的手,眼睛里立刻的就涌出了些热气。

小姐生小少爷的时候,没有这样喊得惊天动地,她站在床边,只是看着小姐咬紧了被角,指甲都深深掐入肉里,那一刻,她决定,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们母。

直到小少爷生出来,包好乖乖的放到床边,小姐微微笑着,轻轻的将头靠了上去。

澈儿回来后,就听说了这件事,新奇不已,窝到她怀里,吵着要给他讲,长乐捏捏他红扑扑的小脸蛋,“融姨不是给你讲过了吗?”

小家伙很是不满的摇着她的手,“那不一样啊,融姨讲的是融姨的,娘亲还没讲呢!”

长乐想了想,笑着说道:“那小宝宝胖乎乎的,很可爱。”

澈儿立刻打断,“不对!融姨说,小宝宝脏兮兮,皱巴巴的,一点也不好看。”

长乐忍俊不禁,摇头道:“不会的,洗干净,等两天就会变得很可爱了!”

澈儿闷头想了一会儿,问道:“那娘亲,会比澈儿还可爱吗?”

长乐失笑,原来问了半天,是在纠结这个问题啊,伸手摸摸他丝绒一般柔软的发,“不会,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比澈儿还可爱的孩了。”

澈儿立刻心满意足的笑了,过了一会儿,又继续发问:“娘亲,那澈儿生出来的时候,也是脏脏的吗?”

长乐回想了当时情景,笑着愈发温柔,“澈儿生出来的时候,和别人不一样,很好看…”

“娘亲,澈儿生出来的时候,也有人高兴得晕倒了吗?”

“有,我晕倒了!”开口的,是抱剑站在门边的萧池,长乐和澈儿面面相觑,半响,却是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有些心酸,或许,有些事,永远不想提及。

长乐亲亲澈儿的脸蛋,有这个孩,她真的,已经很感谢上苍。

笑过之后,澈儿却突然问坐在旁边的夜罹,“叔叔,你的宝宝出生的时候,你也晕倒了吗?”

夜罹看看长乐,摇摇头,低声道:“我尚未娶妻。”

他和柳依依未拜过天地,更未碰过她,所以,她不算他的妻,何况现在,他已经和她毫无关系了,在他心里,妻的位置,一直是‘她’,没有别人。

坐边一旁的小融,稍稍点点头,对于这个情况,她相当的满意。

澈儿立刻完成任务似的,缩到长乐怀里去了,长乐警告的看了小融一眼。

小融假装没看见,等了半天,没听见小少爷继续问,一抬头,才发现,小少爷忙着去吃甜点去了,一口一个,忙得不亦乐乎,她连哼好几声。

长乐抬起头来,“小融,嗓不舒服吗,多吃点梨!”

静默一会,小融抬起头来径直问夜罹,低声道:“那你娶妾了吗?”

夜罹摇摇头,“有婚约了吗?”再次摇摇头。

“那…”还想再问,长乐却打断了她,“小融!”

小融嘴唇微动,却在长乐的盯视下,咽了回去。

澈儿自己琢磨了好一会儿,发现不明白,这个新听来的词语,“融姨,什么是妾?”

小融不屑的挑了挑眉,冷声道:“就是那种,为了抢别人的老公,心狠手辣,恬不知耻,重要的时候,连亲生骨肉都可以舍弃的女人。”

萧池赞同的点点头,顺便加以补充,“还有外表,看起来弱不禁风,风吹就倒,最会装虚弱,装可怜,泪水来得要多快有多快,时不时的昏倒,好像所有人都在欺负她!”

澈儿有些迷糊了,求救似的看向长乐,“娘亲?”

长乐揉揉额头,怎么能对澈儿灌入这样的观念,虽然,他们的目的,是想让他知道,妾是不好的,以后,只能对一个女专情,娶了她,就不要再娶第二个女人。

长乐对上澈儿清澈的眼睛,她叹口气,解释道:“男女之间,明媒正娶,是为夫妻。可是男人,除了自己的结发妻之外,再娶进另外一个女人,就不能给她同等的身份,这个女人,就称之为妾了。这只是对一个女人名份的称呼,不足以构成评判一个人的标准。看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澈儿要让自己的心去看,不要只看对方身份地位,也不能只看外表,更不能只听别人说,明白了吗?”

澈儿似懂非懂的点头,又问,“可是,娘亲,男人娶了妻以外的女人,叫妾,那女人也嫁了丈夫以外的男人,那叫什么?”

殿下,别乱来第4卷 154 他的身份

众人皆惊倒,惟独长乐笑了笑,道:“那就叫情人。”

澈儿疑惑的瞪大眼睛,“情人?”

长乐摸摸他的头,微笑道:“所以,澈儿要记住,要付出真心,才能得到真心,你要要求对方唯一,你自己也要同等对待。我希望我的澈儿,能长成一个情深意重,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澈儿低下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来,牢牢抱住了她,“娘亲,澈儿以后要,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长乐目光一怔,诧异的看着他,“澈儿,你从哪里学来这句话的?”

不想过早剥夺澈儿欢乐的童年,所以,她没有教他那么多诗书,只是教他识了些字。

澈儿得意洋洋的指着夜罹,笑道:“叔叔写的时候,澈儿看见的,叔叔就给澈儿讲啦。”

夜罹眼闪着奇异的光彩,深深的凝视着她,认真地道:“长乐,我无妻无妾没有婚约,既然你已经忘却过去,那么,你的未来,我要参与!”

不需要征求她的同意,他已迳自作了决定。

长乐只是安静的看着他,夜罹也深情的回望。

半响,长乐只是轻扯了扯嘴角,淡定地道:“夜公如果尚无家室,看来应该抓紧才对!可惜长乐认识的人不多,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说罢,抱着澈儿,就要往卧室走。

一股力道拉住了她,夜罹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真诚地道:“我只会要,我想要的女人。”

长乐觉得有些好笑,淡淡的瞥眼看他,低声道:“你想要的女人,有多少呢?今天想要这个,明天想要那个?不过,不管怎么样,都跟我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夜罹眉心微皱,沉声道:“我只要一个,从头到尾,我只想要一个。”

长乐清澈的眸,浮现了淡淡的疑惑,“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你应该知道,就算过去,我和你有什么牵扯,现在,你对我来说,只是个陌生人。”

夜罹轻轻的笑了,沉默了半晌,低声道:“那么,请容许我追求你一次,长乐,你的人生,还是你的,而我的人生,愿意交付于你,你觉得困扰么?”

长乐皱了皱眉,扔下一句“不是困扰,而是很困扰!”,就抱着澈儿回屋了。

夜罹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还是一派温润如玉的模样,觉得困扰的话,那就是在意了,他有的是时间,一年,两年,或者一生。

***

凌晨时分,四周一片寂静。

萧池却突然睁开眼睛,一股肃杀之气覆到面上,他一跃而起,身姿如影的纵向长乐的房间。

冷冷的,与站在那里的夜罹对视,手紧紧的按在剑柄上。

阴影里,小融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

萧池手指动了动,小融轻柔的声音,立刻响起,宛若耳语,“小姐和小少爷睡得很熟。”

萧池的眉头立刻舒展开,眼神专注的看向夜罹。

夜罹向他摆摆手,脸上浮起一丝无奈之色,随后,几道黑影落到院,屈膝跪下。

紧接着,一个鬼哭狼嚎的声音,陡然响起,“主,你怎么能丢下炎雷搞失踪,呜…不知道炎雷多担心主你,呜…”

夜罹有些头大,把炎雷哭得涕泪齐飞的脸抬起来,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炎雷吸吸鼻,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能出声?”

吱哑一声,门打开了!

炎雷侧过头去,眼睛蓦地瞪大,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这不是主,每天必看无数次画像上的姑娘吗?

长乐稀里糊涂的还在想,三更半夜谁在外面说话,融儿也不在屋里,这才出来看一看,不大的院里,居然站着跪着一排,都是些什么人啊?

炎雷已经跳起来,围着她转来转去,手舞足蹈的叫道:“主,原来你和她私奔了!”

说罢,又跳到夜罹旁边,喜笑颜开的说道:“我就说嘛,憋太久了,对身体不好,您又不是和尚。”

澈儿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吓住了炎雷,“娘亲,你认识这个奇怪的人吗?”

他惊叫一声,向后蹦了三蹦,不可置信的叫道:“主,您怎么这么厉害?才这么点,时日不见,您就蹦出这么大个儿。”

呯!一记敲在他头上,夜罹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