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语微微垂下眼帘,其实,是这件事,也不知从何说起。
她莫名的遭到追杀,而且,保护她的人,都已经…她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赶紧逃出这里,要是连累到这个可爱的少女,就不好了!
乔香玲见她闭口不语,淡淡一笑,俏皮地道:“不方便说不要说了,我看你肯定累了,不如就在这里歇下吧!我这儿地方虽小,但收拾得整洁,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苏轻语微微颌首,心十分感激,低声道:“我不能在这里久待,会连累到你的?”
乔香玲蹙眉抿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连累什么,如果你真的这么危险,我就不能见死不救了,况且,林的夜晚,十分危险的,你若出去,被野兽盯上了怎么办?”
苏轻语本来有些警惕的心,渐渐松檞下来,这名少女,应该是个单纯善良的人,没有人演戏,可以如此的维妙维肖,不见一丝虚假的目光!
她暗暗垂下头,是自己太过防备了吧!如此热情可爱的少女,不会是坏人。
乔香玲站起身来,淡淡地道:“等你休息够了,我再陪着你下山,好不好?”
苏轻语微微抬首,低声道:“那就多谢你了。”
××××
乔香玲伫立床畔,冷冷的注视着榻上,正在沉睡着的苏轻语。
这个女孩,真的很聪明灵敏,即使身处险境,依然不失镇定,也没因为她的热情,而卸下心防,坦白自己的真实身分。
看来,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并非一派天真、不解世事,起码也懂得什么叫人心难测。
只可惜今天一早,她为了她出去,打探消息的时候,差点被那些人发现,还从哪些人的口听到,她就是那个大名鼎鼎晋王爷的王妃。
她之所以,仓皇落难于此,是因为逃避刺客的追杀。
可惜这么多杀手,都没能取下她的性命,或者该说,是她身边的护卫,太过厉害?
竟有办法杀出重重危机,护送她逃了出来。
不管如何,她今日落入她手里,她就不会轻易的放她走。
乔香玲嵌在娇容上的黑瞳,洌如寒冰,冷澈逼人,只见她轻启朱唇,无声地吐逸肃杀的宣言,“只要杀了你,我就可以取代…”
她弯下身,匕首在水袖间绽出冽影,一寸一寸,她缓缓地逼近熟睡的猎物,直到刀刀距离那娇嫩的咽喉,只有毫厘之差。
她心跳如鼓,呼吸急促,握着匕首的手腕发颤,却怎样也刺不下去。
她没办法杀她!
乔香玲颓然垂下手臂,懊恼地咬唇。
苏轻语在这里住了一天两夜,她尝试了好几回,就是下不了手。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心软?
她贵为王妃,而她一生,只能待在这种地方,孤独终老,一无所有。
相同的容貌,却是截然不同的命运!其实,妒嫉她的同时,又深深的羡慕着她!
乔香玲搁下刀刃,来到一面老旧的铜镜前。
镜里,站着一个容姿绝美的姑娘,她穿着苏轻语换下来的衣裳,戴着她卸下来的玉饰,彷佛,也跟着沾染上几许贵气。
若是以这身打扮出现在京城,怕是没人会认出她,不是真正的苏轻语吧?
只要杀了她,她就能取代她,再假装失去了记忆,成为晋王爷的王妃,拥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用之不完的锦衣玉食,只要杀了她…
突然,困惑的嗓音,从床榻边传来,“香玲?”
乔香玲僵住身,惊慑地回眸,迎向苏轻语迷蒙的眼。
看到乔香玲的瞬间,苏轻语迷蒙的眼霎时清明,进出了警惕的光芒,“你…穿我的衣服?”
糟糕,她发现了,她发现她的不怀好意,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乔香玲慌乱地想,惶然的奔到案前,拾起婆婆交给她的匕首,高举过身,只见银影飞掠,艳红的血花,在空凄迷盛开…
殿下,别乱来第4卷 150 时光飞逝
时间如流光飞逝,转眼,就是五年过去了,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人,很多事。
长乐静静的看着天空,心情愈发平静下来,当初醒来的时的无依感,已经渐渐消失,是的,五年前,她奄奄一息的被师父救了回来,却丧失了所有的记忆。
师父给她取名为长乐,知足者,长乐!
就算没有记忆,只要在剩下的日里,创造出美好的记忆,这就足够了,而后,她便跟在师父身边学习医术,生活平静而充实。
在那一个月后,她被诊断出怀有两个月的身孕,师父说,母体受到那么大的伤害,孩没有流产,可能是因为受孕不久的缘固。
这样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彻底惊呆了,她没有这个孩的一点记忆,也不知道,孩的父亲是,真的要生下他吗?
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她决定生下这个孩,不管过去发生什么事,这个孩是一个生命,她没有权力剥夺,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她都会做一个好母亲,将孩养育成人。
远远的,就听到一声香香软软的童音传来,“娘亲…”
长乐微微抬起头,看着小家伙飞扑过来,手脚并用的往她身上爬,结果,总是一次又一次的从她腿上滑了下来。
小家伙看娘亲半天不理她,可怜兮兮的仰起小脸,扁扁嘴,“娘亲!”
长乐本来是不想理他的,这小东西太黏人了,像是一块牛皮糖,而且,黏的那个人,还是她这个倒霉的娘亲。
小家伙又委屈的叫了一声,泪水在眼里打转,要掉不掉的,说不出有多可怜。
小融在旁边喊道,心疼不已,“小姐,小少爷在叫你呢!”
长乐微微低头,看着那粉扑扑的脸蛋上,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叹了口气,怀疑会有人抵挡得住他,弯腰抱起,“澈儿!”
澈儿伸手抱住她的脖,笑容绽放开来,整个小脸都在发光,“娘亲,澈儿最喜欢你了。”
长乐捏捏他的脸蛋,有些好笑,“这么小就懂得甜言蜜语了,也不知道是遗传谁的?”
小家伙自生下来,就美得吓人,别人都以为,是遗传自她的容貌,可是,仔细看下来,又和她没有神似之处,小小年纪,就人见人爱,嘴巴又甜,哄得大人团团转,偏偏还十分自恋。
澈儿一边得意的挤眉弄眼,一边往她脸上猛亲,“澈儿只对娘亲甜言蜜语哦?”
长乐忍不住皱着眉,谁把他养这么胖的,这样在她怀里又蹦又跳,早晚得把她跳散架。
澈儿站在她腿上,鼻尖抵着她的脸,闷闷地道:“娘亲,你刚刚又发呆了?”
长乐微微一笑,亲亲她嫩嫩的小脸,“那不叫发呆,那是在看美丽的事物。”
小家伙歪着头,嘟着嘴,捧着她的脸,叫道:“娘亲,那以后,只看澈儿就好了!”
长乐忍俊不禁,伸手刮了他的鼻一下,“好,澈儿好看,以后娘亲只看澈儿。”
澈儿顿时心满意足,乖乖的缩到她怀里,只觉得世界上,最温暖最舒服的地方,就是娘亲的怀抱了,就是长大了,也不想离开,虽然,离长大,还早着呢。
小融看了两人一眼,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轻轻退了出去。
夜渐渐深了,澈儿扯扯长乐的衣襟,期待的看着她,“娘亲,今天给我讲孙悟空大闹大宫的故事,好不好?”
长乐只觉得又想叹气,“澈儿,这个故事,你已经听了无数遍了。”
她实在不明白,按一般道理来说,小孩一般不都是图新鲜的吗?
她家的倒好,新故事要听,老故事也要常常温习,明明已经听过很多次的故事,还能听得进去吗?偏偏澈儿不但要听,每次都听得津津有味。
澈儿摇着她的手臂,好不可怜的望着她,“娘亲,澈儿想听,好不好嘛,娘亲就讲这个。”
长乐饶不过他的软磨硬泡,连连说道:“好,好!”
澈儿忍不住欢呼一声,从床上跳起来,然后,又窝到她怀听故事,最终,抵不过睡意来袭,渐渐陷入甜美的梦乡。
清晨,长乐与小融进山采药,偶尔,附近有人生病,她也会去看看。
这几年来,她所学的知识,在实践,越来越融汇贯通,师父教的针法,也使得越来越得心应手,可以说,她十分的幸运,就算差点死掉,而且还失去记忆,却遇到师父这样好的人。
而澈儿,一想起那个孩,她总是忍不住微笑。
记得有一次,她去山采药,不慎从崖上摔下来,如果不是小融,在关键的时刻,拉住了她,她只怕早就葬身崖底了,而且,因为岩壁上的树枝,让她的手臂受了伤。
回去的时候,澈儿被那染红的一片,吓得哇哇大哭。
她只好一边忍痛,让小融给她包扎,一边转头逗他,“澈儿,你看,娘亲不会武功,一个不留神,娘亲就受伤啦!澈儿以后要好好学武,才不会像娘亲这样没用。”
澈儿抽泣着,眼泪大颗大颗还在往下掉,而后,仰着头,大声说道:“澈儿要好好学武,变得很有用,澈儿就可以,时时刻刻的保护娘亲啦!”
长乐忍不住的一笑,低下头亲了亲他,“好,澈儿以后要保护娘亲。”
当时,她只当是说笑,却没想到,这孩却当了真!
第二天一早,就自个敲开了萧池的房门,小家伙微微仰起头,对着震惊不已的萧池,不满的说道:“池叔叔,你好慢哦!”
萧池是师父好友的徒弟,受师父所托,来这边保护她们母,听说武功极其高强,小家伙虽然小,但也已经分清楚强弱了!
萧池蹲下身来,摸着他的头,低声安抚道:“澈儿,你太小了,等你再长大一点,池叔叔再教你武功,好不好?”
澈儿不由急了,抡起两只圆滚滚的小胳膊,摆出强壮的造型,“澈儿才不小,人家哪咤才刚出生,就会踩风火轮呢!池叔叔,你少瞧不起人!”
×××
下章,小就要登场了,看看她如何重新赢得美人心!今天晚上,会补更一章!
殿下,别乱来第4卷 151 缺个爹爹
萧池把在他面前乱舞的胳膊按住,看着他,认真地道:“澈儿为什么这么急着学武?”
澈儿迅速红了眼眶,急急地说道:“澈儿怕来不及长大,娘亲就又流血了!澈儿要保护娘亲。”
萧池眼眶不由一热,嘴角却不觉的弯起,低声说:“会很辛苦的哦!”
小小的头颅,骄傲的昂起,“澈儿不怕!澈儿要像池叔叔一样,坚强又勇敢。”
萧池低沉的声音,微微变得沙哑,“好,池叔叔教你!”
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于孩父亲的存在,从无所谓,到渐渐生出感激之情,因为,如果不是他,她就没办法获得像澈儿这样的宝贝。
风轻轻的吹着,长乐和小融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想起一件事。
长乐从背篓拿出一株药草,低声交代道:“小融,你把这味药,给昨天的病人送去,昨天我们忘记带了,今天刚好采到。”
小融伸手接过,神情却有些犹豫,低声问道:“小姐,你自己回去吗?”
长乐拍拍她的肩头,微微笑了笑,道:“小融,在这样的地方,能有什么危险,况且,马上就要到家了。”
小融低头想了想,坚持地说道:“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家吧。”
长乐无奈的叹口气,把她的身体转个方向,“小融,不要这么麻烦了,一来一回,又要耽搁不少时间,你忍心澈儿,为了等你吃饭,而饿肚吗?”
小融抿抿嘴,不甘的看了她一眼,果然听话地走了,长乐扬起弯弯的眉,她就知道,只要搬出她的儿,就可以无往不胜。
有时候觉得,小融似乎,太过在意她的安危了,不过,对于这样的关心,除了感激之外,还有深深的感动。
远远的,澈儿看见了她,大叫着扑过来,“娘亲!”
长乐站在原地,蹲下身去,朝他张开双臂,小小的身,大力的撞进她的怀里,她满足得想流泪,轻轻的唤道:“澈儿。”
澈儿拉着她的手,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娘亲!今天澈儿已经可以一口气,跃上后山腰了哦,池叔叔说他练了一年多,才有澈儿这么厉害呢!”
长乐微笑听着,或许,这孩真的有习武的天赋,又或者,是静得下心,又吃得了苦,习武以来,长进飞快,连一向话少的萧池,都对他赞赏有加。
澈儿停下脚步,摇了摇她的手,“娘亲!”
她疑惑的低下了头,“怎么了?”
小脸上尽是委屈,水汪汪的圆眼睛,巴巴的望着她,“你都没有夸澈儿!”
长乐好笑的摇摇头,终究还是个四岁的孩,她俯下身去,在他左右两颊,各亲了一下,夸赞道:“我家澈儿,最最厉害了,娘亲最最最喜欢澈儿了!”
澈儿兴奋得脸红红的,立刻又兴高采烈起来,“娘亲,今天我们要吃什么?融姨去哪里了,娘亲,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长乐揉揉额头,无奈的看了看身边的萧池,好笑地问道:“萧池,你不是惜话如金吗?这小家伙那么多话,你是怎么受得了的?”
澈儿不依的摇着她的手,拖长了声音唤道,“娘亲!”
萧池看看那睁大了眼睛,气呼呼的小家伙,又看看无奈苦笑的长乐,摸了摸鼻,认真地道:“澈儿最喜欢和你说话。”
对着不相干的人,可爱的小澈儿,可是很沉默着呢!
小家伙不甘受到冷落,使劲摇晃着的手,吸引娘亲的注意力,“娘亲,你都有半天,没有跟澈儿说话了,澈儿有好多话,要跟娘亲说呢!娘亲,你跟澈儿说话,好不好!”
长乐忍不住的揉揉他的头,心下一片柔软,“好,澈儿想说什么,都可以。”
进了院,居然看到一个不属于家里的物体,“什么东西?”
长乐皱着眉,缓缓走近,这、这是一个男人!
虽然,这个男人的脸上,被树枝划出的一条条,细小的伤口,但是,仍旧丝毫不影响,他美到令天地失色的容颜。
皮肤晶莹剔透,薄唇虽然略显苍白,但是,依旧如樱花瓣一般柔软。
鼻翼如刀刻一般坚挺,眉峰斜飞入鬓,如巍峨绵延的远山,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可爱的小扇,在眼睑处,落下一排淡淡的阴影,让俊美无双的容貌,多了一分稚气。
他不似是昏迷,却像是沉睡着,随时都有可能醒来,浑身散发着高洁和尊贵气质,仿若他的存在,就能让人心甘情愿的折服。
世间居然有如此绝代风华的男,俊美得连做为女人的她,都有些嫉妒,鬼使神差一般,她靠近男,蹲下来凑近他。
澈儿见状,仰着小脑袋,得意的笑了起来,道:“娘亲,这是澈儿捡回来,好不好看?”
长乐毫不吝啬地赞叹道:“恩,确实很好看!”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脸颊,又滑又嫩,真是让人爱不释手,居然,和她家澈儿的皮肤一样好。
回过神来,长乐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家伙好像给她捡了个麻烦回来,可是,身为医者,见死不救,有违医德啊!
在萧池的帮助下,他们将那名绝色男,搬到了竹屋里,扔到了床榻上。
男的脉象,简直比他的容貌,更让她惊讶,以她这四年来的诊断经验,她从未遇到过如此混乱的脉象,简直就是一团乱麻,根本理不出头绪。
他的体内,蛰伏着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他既没有毒,也没有受任何内伤,她实在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的身体,变得如此怪异。
从这男的身上,搜出一大堆,可是,却找不到,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只是,从身上的白衣看出,是天下都极其少见的云丝锦,但是现在,已经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
突然,长乐眸闪过一抹精光,立即警惕道:“萧池,把澈儿抱远一点!他的衣服上有毒。”
萧池担忧地退后好几步,赶紧把澈儿抱离,“乐姑娘,你要小心。”
只是,身后的好奇宝宝,则是不安分的伸长了脖,张望着,在萧池的怀里扭来扭去,想要过去看个究竟。
男衣服上的毒叫血染煞,它本身是没有危害的!
但是,却可以通过人的身体上,任何地方破裂的伤口侵入进去,一旦与鲜血结合,便是最烈性的致命毒药,能够在瞬息之间,要了人的性命。
这个男人,了这么厉害的毒,仍旧一息尚存,真是恐怖!
可能是他处理得好,一方面,他先自行将筋脉封锁,使得毒性蔓延极为缓慢,另一方面,是他体内被遏制的那股力量,无形与毒性对抗,保护了他。
顾不得多想,长乐将他身上仅剩的破布,全都扒了下来,一件不剩。
澈儿急忙用粉嘟嘟的小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从指缝里偷偷往外看,“娘亲羞羞!”
长乐满脸黑线,这小家伙居然在说风凉话,也不看看,是谁把这麻烦给捡回来的!
小融也尴尬地转过身去,而好动的澈儿,则是立刻调转身趴在小融的肩头,睫毛弯弯,眼睛眨啊眨的,好奇地看着男全*裸的躯体。
这里没有男人的衣服给他换,无奈之下,她只好找出一条薄被盖住他的身体。
长乐挠了挠头,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萧池,你从房里,赶紧拿两套男装过来!”
萧池赶紧应道:“恩,我知道了!”
算他走运,前些日,她曾救治过这种毒的病人,研制出的解药还有剩,赶紧从药箱找出解药,托着男的头喂他服下,还好他还能吞咽,性命暂时无忧。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后,男的睫毛轻颤了几下,眉头微皱,薄唇微微嚅动了几下,喉头闷闷的哼了几声,似乎是有醒来的迹象。
男先是缓缓睁开双眼,然后,眸光流转,长长的睫毛,如贝扇般开开合合,最后,定睛在长乐的身上,原本茫然空白,如一潭死水的眸里,刹那间若落入了满满星光。
“轻语…”伴随着一声沙哑的呼唤,男人猛然坐起身,于是,他身上唯一蔽体的薄被,滑落至腰际,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
随后,男人的双臂像是捆绑似的,紧紧的抱住她,长乐怔怔的愣在原地,过了好久,她才终于缓过神来,挤出一句话,“你、你认错了…”
夜罹死死的盯着她,一丝不滑的胸口微微起伏,眸布满了痛苦之色。
长乐只觉那冷厉的气势,铺天盖地而来,好有压迫感,她不禁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一步,低声道:“这位公,我不是你口的人?我叫长乐,是我儿把你捡了回来。”
“儿?”夜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其力道之大,让长乐的手隐隐发疼,正要开口解释,突然,一柄锋利无比的长剑,直抵向他的胸膛。
两人同时转头,见萧池冷冷的抿着唇,寒声开口:“放手!”
夜罹的脸色不太好,冷冷的盯着萧池,脑一片混乱,她已经为人妻为人母,她离开三哥,是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了吗?
夜罹转过头,无视了他的存在,一双深幽的眼眸,紧紧的盯住了长乐,为什么,她会用如此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十分压抑,唯独澈儿,转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三人的剑拔弩张,嘟着嘴,暴笑地道:“娘亲,这个叔叔,是不是喜欢光着身啊?”
长乐闻言,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低声道:“萧池,我没事,你先把剑放下!”
萧池默默的收回剑,将手的衣服向榻上一扔,冷声道:“穿上!”同为男,可这个男人的身材,居然好到这个地步,他真的有种,还未比,就已经输掉的感觉!
他已经没办法在这里待下去了,澈儿最喜欢长相好看的人,他要忍不住落泪了…
长乐趁着这个当口,赶紧地道:“你先松手,把衣服换上,有什么话,待儿再说!”
夜罹微微一震,忙不迭的把手放开,那双雪白的小手上,红潮隐隐泛起,只是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薄唇轻启,“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长乐皱着眉,揉揉手腕,对他摇了摇头,低头去看,已经泛红了,“也许以前认识吧,可是现在,不记得了,五年前,我失去了记忆。”
夜罹浑身一怔,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微微低头,看见她手上的红印,懊恼又心疼的皱皱眉,刚想道歉,却看到她,拉着那个可爱的男孩,一溜烟的逃了出去。
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女人,夜罹微微的弯起了嘴角,她以为,她还跑得掉吗?
五年来,他寻遍五国,但是,关于她的消息,就像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可是,黄天不负有人心,终于,找到她了!尽管,她的身边,多了一个大人的他,一个孩的他,这一次,无论发生什么事,他绝不放手!
没有多久,换好衣裳的夜罹,步履优雅的走了出去。
只见那白衣飘逸的身影,宛如仙人一般降临到她跟前,长乐抬头看去,阳光倾洒在男俊美的脸庞上,显得那么的温柔,清雅的五官显现,他的一切,都像画一般完美。
一袭白衣胜雪,宛若天身为他而造,微微的眯着眸,目光明眸温润如一汪秋水,对她淡淡一笑,低沉醇厚的嗓音响起,“多谢乐儿姑娘相救。”
此刻,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轻轻的,暖暖的,让她心滑过一道热流。
长乐看着他的微笑,久久没回过神来,他身上有种清雅脱俗的高洁气质,从骨里缓缓透出,有着温尔雅的举动,和清如远山的笑容。
澈儿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活脱脱被美色所迷,高兴地叫道:“哇,叔叔,你穿白色的衣服,比池叔叔穿得要好看哦?”
话音一落,萧池仿佛被重击了一下,差点倒地不起。
闻言,夜罹的眸光一闪,看向澈儿,难掩心震惊,一撩长袍,蹲下身来,与澈儿平视,亲切的问道:“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澈儿看了看面前长得很好看的叔叔,开始有礼貌的自我介绍,“我叫长澈。”
夜罹微微有些惊讶,“你姓长?”
澈儿小脸儿一扬,得意地说道:“娘亲说,澈儿是她的宝贝,所以,要跟她姓!”
夜罹瞥了长乐一眼,轻声道:“澈儿,真好听!澈儿,家里都有什么人?”
澈儿伸手嫩嫩的手指头,一个一个掰下,嘟着可爱的小嘴巴,嘟囔道:“我想想,有娘亲,池叔叔,融姨,有师爷爷,你问这个干什么?”
夜罹满目清辉,灿烂一笑,“因为叔叔想,如果你们家还缺人的话,可不可以加上我?”
澈儿歪着脑袋,想了很久,语出惊人道:“我家还缺一个爹爹!”
长乐差点一头栽倒,眼见她一个身形不稳,萧池连忙伸手扶住,担心地道:“乐姑娘?”
长乐摆摆手,示意没事,一把将澈儿捉起来,“澈儿,娘亲真的觉得,你今天的话太多了!”
澈儿的小脸上,兴奋之情未褪,在她怀使劲扑腾,高兴地道:“娘亲,这个叔叔比池叔叔还要厉害哦,而且长得也好看,当然啦,比起澈儿,差得远了,你只能偶尔看看他哦!”
完全不顾长乐快要晕倒的表情,澈儿转回头,朝夜罹扬了扬手,笑眯眯地道:“叔叔,我们家还缺人,你要不要加入?”
夜罹微微一笑,看着长乐的眼眸,愈发温柔,大大方方的答应,“好啊!”
长乐皱着眉头,下意识的反对道:“不行!”
澈儿听完,立即小嘴一扁,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为什么不行?”
说哭就泪,好像眼泪不要钱一样。
长乐气恼又心疼地蹲下身,将澈儿揽进怀里,“我们家不缺爹爹!”
澈儿哭得更伤心了,乌溜溜的大眼睛里,盈满了心碎的泪花,活脱脱一副被抛弃的模样,真是令闻者落泪,看者伤心,“可是,澈儿想要…”
更何况,这闻者看者,还是他的娘亲,怎会不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