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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从身体流失,这种感觉让你觉得恐惧是吗?”
“不,只是觉有些腥臭,朕讨厌血的味道。”
苏忘生讶异的张了张唇,松开他的掌心,双臂无力的垂了下去,不再接语。
他看到她仍然发抖的身躯,牢牢扶住她的肩头,“不要怕我,阿丑,我不会伤害你,只会护着你,懂么?”
忘生摇着头,转过脸,扬起头,发现西连夜正深凝着自己,目光中有些难以闪躲的慌乱,她心头一震,静静看着他。
对于杀戮毫不眨眼畏却的西连夜,却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眼中慌乱的不成样子。
她颤着睫毛,“西连夜,你有怕的东西吗?”
“有”,他垂下又浓又密的睫,“你,怕你离开我。”
苏忘生心湖被投上了巨石,翻滚了好久也难以平复,“对不起…”
她靠在他的肩头上,“我再也不任性了。”
西连夜收回眼神,驾马朝着衍京的方向,“回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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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镇遭山贼偷袭之事,苏忘生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苏千辅,也猜测这画卷定是与消失的苏千辅有干系,在二人后来商讨此事时,西连夜只是点了点头,道:“放心,朕护着你。”
在经过古镇后,西连夜快马加鞭,连续赶了一天一夜路程,终于到达了衍京附近的驿站内。
他下马带忘生进了驿站内,向休憩的屋中走去,门前早就候着一个人,一见来人,立马跪倒在了地上,使劲磕着头声声呼唤:“皇上,皇上您总算回来了,奴才担心死您了,奴才一直在这候着皇上啊!皇上…”
“起吧”,西连夜进了屋,叶公公连忙起身随到屋中,看到身后跟着的人时,盯了好大一会儿,结结巴巴道:“这是…这是…”
神韵与丑妃娘娘几分相似,可这美若番仙的脸面…怎么可能是丑妃娘娘?
苏忘生屁股一挨凳,酸疼的腰肢令她皱起了眉,西连夜看了她一眼,吩咐道:“阿丑,你到榻上歇着。”
叶公公一听,慌忙扑到地上,“恭迎丑妃娘娘回来,奴才给娘娘磕头!奴才神灵庇护,火中复生,又得皇上寻回,喜兆啊喜兆啊!”
颠簸了一天一夜,她连微笑的力气都没了,只是朝西连夜道:“我太累,去歇着了。”
“去吧”,西连夜温柔理着她的鬓角,“晚膳时唤你。”
忘生获赦,走到里室床榻前趴了上去,闭眼便睡得昏天暗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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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生一去,屋中只剩了西连夜与叶公公,叶公公跪在地上迟迟不起,“皇上,奴才总把您盼回来了,如今,衍…衍频危啊…”
“是何形势?”
“卫酯联合祈胡及临近零散部落前来攻衍,凤殇,大轩也派兵驻扎离境二十里位置,现衍京因皇上多日不再宫内,太后主政,难振朝纲,那些以前太子威王残余党派借机发挥,大放厥词扰乱朝纲,扬言衍要灭国了。现在宫中人心惶惶,更是无人愿意出头献对敌之策,太后命奴才随时在此守着,只盼着皇上您赶快归来啊!”
卫酯乃为小国,兵力微弱,但联合了祈胡国,祈胡首领阴险狡诈,不容小觑;凤殇,大轩均是大国,此二国兵力强盛,与衍并驾齐驱,难分伯仲,如此以来,四国夹攻,蠢蠢欲动,衍京岌危。
“不急”,西连夜扣着手指,眼中波澜不惊,“朕回京之事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包括母后。”
“皇上,这是为何啊,情势危急,刻不容缓…”
“三日后,朕归衍宫。”
西连夜收回扣敲的手指,嘴角噙着自信微笑。
“朕说过,国灭君亡之事,是不会发生在朕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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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生睁开眼时,天色早已全黑。
她从床榻上爬起来,看到床头摆放着碧绿翠烟衫和荫着雾绿色百褶裙,换上后挑帘出室,就望到西连夜也换好了一身华衣锦服坐在桌前,一杯接一杯饮着清香酒酿,屋中随着夏风飘荡着淡淡酒香。
闻言抬首,西连夜酒杯未放,只是顿了一顿,朝她道:“阿丑,坐到朕身边来。”
忘生坐到他身旁,抓住他的手,接过酒杯搁到桌上,“你伤势还未完全痊愈,不能这样放肆饮酒。”
他低笑一声,伸手去抱她,“好,听你的。”
夜风袭袭吹进屋,忘生靠着他问道:“咱们不回宫吗?”
“你想回宫么?”
忘生想了想,摇起头,“不想,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永远不要回去。”
她抬起头,盯着西连夜泛着韶光的侧面,“你是一国之君,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抿唇轻笑,“人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让我嫁了你。”
西连夜始终搂着她,莞尔道:“好,那我们便不回去。”
说着,停滞一会儿,眉宇间是让人猜不透的神情,手指不自觉又举起了透明玉杯,忘生一急,又将酒杯抢了回来,“不是说听我的,怎么又反起悔来了?”
西连夜又是停了半晌,只是点了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
苏忘生看着那紧蹙的眉头,用手指去抚他平那褶痕,满脸担心对上他,“你在等什么?”
话音刚落,窗前忽然一动,一个黑影闪进屋中,捂住胸口血迹,气喘吁吁跪倒在地上,“皇上…奴才无能,未能完成您的吩咐。请皇上赐死!”依照皇上历年来的规矩,完不成吩咐必定赐死,更是没有敢质疑的。
忘生惊然睁大眼眸,满脸不解望向西连夜。
西连夜垂眉望他一眼,放下忘生,移步到桌前,侧耳朝窗外倾听了会儿,淡声道:“未死,便是成功,下去吧。”
“皇上?”那跪在地上的人不可思议抬起头,“可是皇上要奴才请的人…”
“你且下去,备上好酒与膳食,贵客已临门了。”
话音刚落,半开的窗子前又是一道暗影闪过,立着一灰衣人,脸面刚毅,表情很是冷然,持剑指向跪在地上的人,沉着脸面威胁,“夜探我军营,到底何人!”
西连夜一望来人,落座到桌前,眼角波澜不惊望着来人,挥了挥手。
跪着的人站起身,捂住胸口朝那灰衣人道:“我家主人有请。”
灰衣人望着坐在桌前人,只那么坐着便是睥睨天下的气势,又想到近日相传衍君主失踪之事,眉眼一动,收回了剑,涵腰行了轻礼,“夜袭我主营帐,衍可是有失待客之道了。”
西连夜不多言一句,吩咐忘生拿来纸笔,寥寥写下几句,推到桌前,“我本想请你家主子来叙旧,既未请到本尊,就将此信函交予他便是。”
灰衣人见西连夜未有埋伏,又没有敌意,拿起信函放到怀中,扫了一眼忘生,跃窗飞了出去。
忘生目瞪口呆,望着西连夜,手指着开着的窗,又指了指地上血迹,“怎么回事。那人是谁?”
西连夜松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阿丑乖乖到内室候着,晚会儿就能用膳了。”
门被推开,一盘盘珍馐玉食被摆放到桌上,放上了浓香的酒,西连夜斟好一杯满酒,朝叶公公吩咐道:“下去吧,好生躲起来。”
说完看了忘生一眼,忘生也乖乖抬动脚步到内室去了,心中有着极多的不解,也只能在这一刻先吞咽到肚中。
虽然西连夜面上并无过多表情,只是一如往常的平淡,但她能隐隐感到,他在做极其重要之事,并且,这事亦然有着危险。
屋中安静的很,突然,从屋外廊道上,传来了缓慢的清晰的脚步声,在这样安静的清醒下,这脚步声缓慢的能让人听出来人的优雅姿态。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
一句清清冷冷却极其诱人动听的声音响起,“我道是哪个不要命的敢用这么个方法招呼本王,原来是衍君主。”
“只是夜晚清寂,邀涟王爷来赏月喝杯清酒罢了。”西连夜的声音仍然很是平淡,却凭空多了几分压迫气势。
脚步声又响起,衣衫簌簌,那人坐到了椅上,“皇上这是先礼后兵,我也只是厌烦这些,否则,定然不会前来的。”
“那东西,朕会毁,退,还是不退?”
西连夜自饮一杯酒,微微眯起双眼,眼中全是自信之意。
忘生躲在珠帘后,听到外面开始安静了,便悄悄探过头去瞧来人,只看到那人身着一袭冰蓝的上好丝绸,玄纹云袖,一头乌黑长发如流水般滑落于腰际,淡色面纱蒙于面上,他只是坐着不动,却让人觉得浅蓝雾气交错中,衣炔在翩翩涌动。
一声轻笑溢出,清灵而飘渺,忘生只觉想探望那纱巾后的容貌。
“素闻衍君主残忍嗜杀,本王是否该感谢你的特赦?”那人瞅了一眼桌上涓纸上的墨迹,微微侧了身子,“这些麻烦的事,本王向来是不敢兴趣的。”
一切明了
更新时间:2014-8-26 0:07:23 本章字数:12483
西连夜闻言,挑起眼角一笑,“如此甚好。”
那人立起身,朝西连夜扫了一眼,道:“只是诚意差了些。”
夜风吹起他面纱一角,忘生偷望去,顿时睁大了眼眸被震慑的一动不动。
朱唇仿佛一粒艳红的樱桃,蓄满了一汪春水的眸,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美的令人望一眼不舍移开眼去。
只是这样一个偷瞄侧面,已让人震惊人间竟有如此美貌之男子,更难以想象摘下面纱后将会是什么样的奇观。
西连夜搁下透明的玉制杯子,淡淡一笑,“你的规矩,朕知晓,但你若动她,从此这世间,再也没有涟王爷这名讳。”
好大的口气。
挑了挑眉,微微一笑,转身朝着门外便走去了,顿叹满屋回眸间的繁华朵朵盛开,徒留清辉余情散不尽。
那叫做涟王爷的男子一离开,西连夜朝帘后望了一眼,唤着,“阿丑,出来用膳。”
苏忘生掀开帘,望着门前那人消失的方向,啧然称叹,“那是谁,长的好生…美丽…”
西连夜伸出手,将她拉到怀中,抱住她垂目望着她,“你敢在我面前称赞别的男人?”
“说实话又没有错”,她摸了摸自己鼻梁,下意识缩成一团,“只是多看了两眼而已我,又没有心存歹念。”
“那是凤殇国此次派来攻衍的将领,涟王爷。”他握住她的手,停止她不住捏自己的行为,“先前的人是大轩国尹将军贴身侍卫,朕用了些手段将他们引了过来。”
忘生想起西连夜所说退是不退,坐直身子道:“你就这么直接要求他们退兵?”
“倒也算不上要求,各得其所罢了,朕给他们想要的,他们自然会退”,西连夜道,“大轩,凤殇都乃大国,大轩君主继位不久,方才平息了一场内叛,对于攻衍之事只是随风探势;凤殇君主野心是大些,只可惜,派来的人没有分毫野心,凭生最讨厌战争与复杂之事…”
“可是那涟王爷?”忘生挑眉,确实难以将那样的面貌与金戈铁马,沙场征战联系起来。
“他有规矩,极讨厌生人看到自己的脸面,见到之人必然是呆怔难以回神,但往往回神之际已被他杀了。”
忘生一缩头,摸了摸脖子,乖乖拿起筷子开始用膳了,原来方才的不够诚意是在说她,又怪不得叶公公他们躲得不见了踪影。
“他们想要的…是什么?”忘生眨着一双茫然的大眼,望着西连夜问道。
西连夜看了忘生一会儿,揉弄着她的发,微微一笑,拿起糯米糕点堵上她的唇,“阿丑只需好好待在朕的身旁,这些事,不要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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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晚膳后,西连夜吩咐收拾了东西躺上床榻,招手便要苏忘生过去。
忘生绕到他的身旁,捂着饱涨的肚皮,痛苦的站到床榻旁迟迟不愿上榻。
“上来,朕倦了”,西连夜命令。
“不,我睡饱了。”
西连夜眼未睁开,伸出手抓住她的臂,长臂一捞她便跌到床上,趴到了他的怀中。
她的鼻梁撞到了他的胸膛上,痛的她一声惊呼,手抵在他的胸前坐起来,“疼!疼死了!我的鼻梁一定断了!”
西连夜睁开阖住的眼,不冷不淡说道:“现在懂得说疼了?”
她转过脸,揉着发红的鼻梁,“说疼又怎么样,没有人心疼,没有人在乎。”
鼻梁上落上指腹,肩膀被臂膀推着,直直躺到了枕上,她张着一双大眼不满盯着西连夜,“疼——!”
西连夜轻柔摁着她的鼻,抚着她的颊,目光沉静而温柔,“哪里疼?”
“头被撞了,头疼,你推的!”
“哦,原来如此。”
“我头疼——!”忘生望着眼睛一路向下的西连夜,继续不满抗议,“头疼,鼻子疼,浑身疼!”
“好的。”西连夜应一声,低下头去。
“我头疼,你撕我衣裳做什么!”
她白了他一眼,眼见着西连夜强臂一扯,卡擦一声撕开了自己的上衣,继而抬眼问说,“还疼么,不疼了咱们就睡觉。”
“不疼了,我不疼了”,忘生抱住西连夜的胳臂,讨好一笑,“皇上一定累了,臣妾伺候您入睡。”
西连夜这才翻过身,躺了下去,闭上了双眼。
她呼了一口气,小手放到他的衣领前,轻轻解开衣扣,帮他除去外衫,放置好了又匆匆忙忙爬到床榻上,窝在自己应该待的位置,拿起他的手臂搁在该待的位置——自己的腰上之后,才又闭上了眼。
西连夜闭着眼,只一会儿便安静的睡去了,长睫趴在洁净的面颊上,遮掩了平日的妖韶与霸气,面若秋月,色若凝酯,一派安详与心安让忘生望着他扯不开眼神。
她抬起手指,细细的,轻轻的画着他的眉,他的眼,最后,落到那如桃瓣的唇上。
抿了抿唇,她盯了他一会儿,又盯了好大一会儿,还是盯了好大一会儿…足足盯了大半个时辰,才终于下定决心,垂下头,印在那泛着诱人色泽的唇瓣上。
双唇相碰,忘生点触到他的唇,头颅突然被摁住,唇齿被撬开,舌如蛟龙蹿进她的口中,眼睛正对上清明而带笑的目光。
她向后挣扎着,推开他满脸挫败,“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偷吻我的时候。”西连夜将她拽到自己怀中,“阿丑你总是这样,朕不喜欢委婉,直截了当最好。”
苏忘生朝后倒,谁道腰肢被他扣的牢,退也退不动,动也动不了,只好哭丧着脸,抬起手去挡他侵略而来的红唇,“我…我腰疼…不能…不能做那样的事。”苍天可鉴,她只是想亲一下他而已。
“什么样的事?”他无视她的抗拒,扔下了她的外衫。
“我…我这几日葵水来了…”忘生红着脸,“不能…啊——!”
全身冷飕飕的打了个寒颤,低头一望,不知何时自己已被西连夜扒了个精光,衣衫凌乱的扔了一地。
“哦,原来如此”,西连夜皱着眉,语气很是无奈,“朕倦了,要歇着。可阿丑总是在身旁挑火,只好让你也累了。”
苏忘生张嘴还要说什么,被一个强硬的吻堵住了。
“以后,我再也不做惹祸上身之事了…”
一切的言语被埋没在西连夜的占据中,伴随着喃喃声,忘生倦的缩到西连夜怀中倒头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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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抹光亮耀疼了她的双眼,睁开眼,察觉到自己趴在一片颠簸中,仔细看去,她正独身处在狭窄的马车里。
她掀开帘,朝外看去,马车正朝着衍京方向奔驰而去,朝前看去,架马之人正是叶公公。
“叶公公,皇上呢,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叶公公身着便衣,见忘生询问,扭头笑道:“娘娘醒了,皇上吩咐将娘娘带到安全的地方去,他有要事处理,让奴才伺候着娘娘。”
她揉着有些发疼的脑袋,“安全的地方,不回宫么?”
“皇上吩咐过些时日再接您入宫,要奴才带您到安全的地方,顺便去见见一个人。”
忘生没再多问,在马车中候了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车帘掀开,叶公公扶着她下了马车。
这是一座不算大却还雅致的小苑,更像是极其平常的百姓居住之所,叶公公引着她进了屋,打开门,院中临立着十几个侍女,他们见到忘生,勾头行礼。
忘生朝里走去,走到院中一颗树下时,登时停了脚步,变了脸色,“这是怎么回事?”
树前绑着身着白衣的女子,发丝凌乱,满身伤痕,脸上和手臂上都是被鞭笞的痕迹,脸面极其瘦弱凹陷,看似是受了许久的折磨。
“娘娘,您再仔细看看,不识得眼前人了吗?”
忘生走上前去,定睛去望,抿了抿唇,喃喃道:“白月雪…”
那个曾杀害自己孩儿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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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生望着垂着头的女人,回首望向叶公公,“叶公公,此为何意?”
“回娘娘,这就是皇上要您见的人”,叶公公曲身回答,向旁边侍女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泼醒。”
话音落,一桶水泼到了昏迷的白月雪身上,她打了个冷颤,缓缓抬起头来。
忘生望着眼前的女人,声音很是轻柔,“你醒了?”
白月雪闻言浑身开始颤抖,猛然间抬起头盯着苏忘生,“是你!是你!是鬼还是人!”
“是我…”忘生神情淡然,“很可惜,那场大火并没有带走我的性命,反而给予了我重生,要你失望了。”
白月雪不可置信睁大眼眸,“你明明是丑八怪,你脸上的东西没了,不,你不是苏忘生,你是鬼,你是鬼!”
忘生见她神色异常,语言错乱,向后退了两步,走到叶公公面前,正欲询问,叶公公递上一把短弓,定睛去看,正是西连夜为她做的短弓,“公公,皇上何意?”
“回娘娘,莲花妃处心积虑加害于您,皇上已查明真相,自打冷宫那场火势之后,便将此罪妃绑在了这棵树下”,叶公公抬起头,顿了顿,“每日施以刑罚,又不能使其致死,如今娘娘您回来了,皇上要奴才将这个交给您。”
“要我杀了她?”忘生的语气很是淡薄。
“非也,娘娘,皇上为您特制了这种极短极细密的箭,只要不射向心口处,次针尖形的箭身便会埋到骨肉内,牵连血脉,动一下,便能痛上一日。”
苏忘生看着早已生命垂危的白月雪,迟迟不去接,想了一会儿,静声吩咐,“放了她。”
“这…”
“她的姐姐与我的孩儿,一命换一命,如今她已被折磨成这般模样,我与皇上已冰释前嫌,我不想再有人死伤受害。”
“娘娘,可不敢呐!”叶公公跪下来,额头贴到地上,“皇上吩咐,娘娘必要每日三箭,一箭不可少,少一箭,便赐死一侍女…”
背脊攸得一冷,忘生只觉浑身有些僵硬,她接过短弓,抿了抿唇。
她知道,西连夜是为了让自己泄恨,又怕自己善心大发放走了白月雪,可这方法,未免太过于霸道残忍了些。
可是,谁叫他是西连夜呢!
“哈哈哈哈——!哈哈——!苏忘生,总有一天你也会死在他手里的,你会像我一样没有好果子吃,你以为皇上喜欢你,少做白日梦了,皇上那样的人,谁都不会喜欢的,他是恶魔,他是鬼魅,靠近他,就只有死,哈哈!哈哈——!”
尖锐而令人惊斛的声音穿透每个人的耳膜,传达到心底深处,寒意兀自渗出,忘生只觉背脊凉意又增三分。
“你又知道什么!”忘生转过脸,正对白月雪,“你根本不了解西连夜,你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是,我是不知道”,白月雪抬起脸,面目狰狞起来,湿乱的发伴着血珠向下滴落,“但你敢保证你清楚他多少,你了解他多少? 爱?那样的人,会懂得这么一个字吗?哈!可笑,苏忘生,我劝你还是早早明白,西连夜,不,爱,你。”
“我与他之间的事,不需要外人来说道”,忘生举起弓,眯起眼正对上她的肩头,“本想饶过你一命,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也休怪我无情了。”
白月雪脸面纠狞,响起尖锐的笑声,“既然他爱你,为什么不给你孩儿?别忘了,被宠幸后就赐予堕胎药的人,只有你苏忘生!有了孩儿却被他隐瞒的人,也只有你苏忘生!他什么都不会给你,因为你只是玩物,玩物罢了!”
忘生心一凛,声音带上几分怒气,“闭嘴,你想让我杀了你!”
白月雪突然安静下来,愤恨的眼神望着苏忘生,一字一句喊出口,“你毁了白家,杀了姐姐,苏忘生,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
嚣声焰语,让忘生难忍怒气,臂扯弓开,一个用力箭离弓弦,直朝白月雪飞去。
箭刺入白月雪肩头,她闷哼一声,垂下头去,嘴角流出了血迹,动也不动了。
叶公公等人连忙上前查看,脸色一变,“死了,咬舌自尽了!”
忘生脸色变得苍白,垂下了手臂,弓箭丢落到地上,眼睛直盯着树上绑着的白月雪的死尸。
她嘴角挂着狰狞而满足的笑,双眼惊膛的睁大瞪着忘生所在的方向。
眼中的恨,是透彻入骨髓的恨意。
白月雪,留下对苏忘生的诅咒后,咬舌自尽而去,炎炎夏日,忘生浑身冰凉。
她朝光亮的太阳底下走去,任由全身暴晒在阳光下,静静询问:“皇上现在何处,我想见他。”
叶公公吩咐人抬走白月雪的尸体,转身扑腾一声跪下,声音极其郑重,“娘娘,皇上吩咐了,这几日,娘娘您不能出这苑子,否则,包括老奴在内,全部,斩立决。”
忘生头筋一跳,垂头看着艳阳投下的一个个人影,伺候她一个人,自然是不需要这么多侍女的,这些人,却变成了西连夜威胁自己的人质。
他是西连夜,他说过,阿丑只需候着他就可以了。
可是,心潭深处,莫名其妙的纠起了一个结,手抚上腹时才发觉,手心不知何时冷汗涔涔,濡湿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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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生住在了这别苑中,独自一人,到了用膳时刻便会有人前来送上膳食,待她用完了便又安静的撤了下去。
整个苑中,听不到一句多余的话语与声音,侍女们对她是极为恭敬的,从来都是勾着头一言不发,规规矩矩立在该待的位置上。
忘生用了午膳,走到院中,炽阳正烈,烤的她头脑有些发昏,便坐到了亭中,将叶公公唤了过来。
“皇上现在何处?”
“回娘娘,奴才也不知,只晓得皇上过了明儿才会回宫去。”
忘生想了想,撑住额头在石桌上,微微闭上了眼,“那皇上可说,什么时候来接我?”
叶公公仍是摇头,忘生便不再多问,吩咐他下去了,自己一人坐在亭中纳凉。
不远处传来了冲刷水声,她转过头去望,是几个侍女在用刷子和清水清洗绑着白月雪所留下的血迹,一颗苍天大树乌黑的树干上,偏偏染上了几分艳红的血迹,很是乍眼。
短歌终,明月缺,无意话凄凉,一缕香魂化断蝶。
忘生凝望着自己的双手,手心有些隐隐作痛,若非当初这双手,杀害了白玉的未婚妻白家小姐,白月雪又怎会处心积虑对付自己,又怎会落得个香销魂断的结果。
算起来,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从前的苏忘生对苏白玉的执着,缘起缘灭,她断了苏白玉的情,只当时还了从前的苏忘生所造下的罪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