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蛟听主唤令,身形一抖,化作一条翠蓝通透的巨龙腾升天去,包子纵身一跃,跳了上去。
众人未及反应,便见蓝光一闪,小家伙与那一条腾空的巨龙,已消失在了海里。
“蛟龙为水物,海中如鱼得水,众位不必担忧。”
顾子语低声提醒后,简少堂便抬手一挥,加快速度,扬帆出海了!
是他,当初出现在西凤的面具男人。
天凉浮起身,望着那冰冷的面具,向前缓缓靠近,伸手去抓他。
可却见那男人竟不躲也不藏,直立在原地,一双寒光四溢的眸子漠冷的盯着她,哼笑:“省了心思吧陆蓝,这里不同陆上,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
她张开口,发不出声音。
男人环臂,海中行动自由的来到她面前,手中一动,一道蓝锁住了她的身子,令她固在一处,动不能动了。
“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男人漂浮起身子,绕着她转了一圈,冷笑,“我猜你一定在想,那时在西凤,我是不是在设局,设一个你会主动,自投罗网的局?”
天凉抿唇,看来,她猜对了。
“你确实猜对了”,男人居高临下俯视她,一手透入光圈之内,抓住了她的肩头,“依你陆蓝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我给你留了这么多的悬念与线索,我想,你一定会设法过来,结果,我对了。”
天凉望他轻而易举用一只手把自己提了起来,她却在光圈内无力反抗,不由嘲讽的扯了扯嘴角,没有挣扎。
这情势,完全就像是对当日崖边的逆转。
“你对这些很好奇是么?那么我跟你一一来解释清楚”,男人提着她的肩,带着那蓝色光圈,朝前方走去,“你看这里,有两座石狮镇门,这石在东邪山上离古幽最近的地方已有百年,谁都无法移动,后来,君无寻在东邪山上建了琅邪宫,便奇迹般移动了这所谓的仙石,寻人打磨,雕了近两年,才完成了这宝贵的石狮,放在门前看守,不想,却十分讽刺的,竟被他的女人毁了彻底。”
他拾起一块残渣,递到天凉面前,“对你陆蓝来说,君无寻的错,是否该由君家承担,你将戾气如此放任的波及无辜,又可否心安?对,我忘了你好似失忆了…呵呵,这么多条命,都死在你手上,你倒是逃脱的干净。”
“那里,是君家正厅。”
他没有停,带着她继续朝前游走,“你那日来的时候,几个大伯还聚在厅里议事,三伯看到你,和煦的问了一句要喝什么茶,然后…你就挥了一把剑,斩了他的右臂。三伯的左手早年便是废的,一直靠右手习武生活,你砍下之后,竟半分也没愣住,不顾鲜血喷了一面,顺着刀尖儿,就割了三伯的喉。”
他握着她的肩猛的一紧,深深呼吸几下后,向前继续,指着一块空地道:“那里,曾住着山庄的管家,管家有个孙女儿,才五岁半,和你儿子现在是同龄,倒是没你儿子聪明,也没你儿子灵巧,可见了人,就喜欢笑,跟每个君家人都能逗耍,不怕生,极招人喜欢,你来了之后呢…”
他停顿,转首,眸中瞬间结冰,“那爆炸的规模,你自己清楚罢。”
天凉心一紧,确定了自己定是埋了炸弹没错!
“炸的连尸体都没了。”
他清晰在她耳边说着,面色残佞,“堂堂君家庄,怎么会被你一个女子毁了?君家的玄气不是堪称最强么?这些,你肯定全部怀疑过,我回答你,原因很简单,因为君家,没有人对你戒备。谁能想你竟因自己与君无寻的私事,愤恨的波及整个君家,甚是不惜埋下火器来暗算整个岛上的人!你这女人,平日里道貌岸然,谁道竟如此残忍!我君家近百口人,全因你,死于非命…”
咔的一声响,面具男人使力过重,她的肩膀险然错位,疼的她皱了下眉头,无声倒吸口凉气。
她一直屏息听他陈述这些事,心跳十分紧张,可面目,却也是几分不可置信的。
她不否认,自己有时残忍,但她从不会无缘由的,对无辜之人残忍。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才对。
“一条命”,他看透她,接话,“你以为自己的儿子死了,就用君家所有人的命,去换你儿子一条命,陆蓝,再多的理由推脱,也改变不了你对君家残忍相待、双手沾满鲜血的事实!这君家庄的每一条命,都是你陆蓝要背负的责任,君无寻就连最后都想保你,可惜…可惜他在混乱时也有遗漏的时候,唯独漏了我君无意一人…可笑我当年把你陆蓝当朋友,却不想你竟害我家毁人亡,甚是触动古幽,使我君家惨遭灭顶之灾!我为什么恨你?因为你毁了我的族人。我为什么救你,因为除了我君家人,没人配杀你。而我现在不惜引你来,却仍在留你一条命,是因为,你必须在君家忌日时,用血肉。来祭祀我死去的君家亡魂!”
天凉并没有被他的愤怒波及,而是冷静的侧首,盯着他以眼神询问,眸光中,又带着些许命令——
为何我会以为儿子死了?
君无寻和我之间,如何识得,又如何起怨?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君无意,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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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4深海迷端(四)
【374深海迷端(四)】
天凉坚定的相信,这个叫做君无意的男人,可以看懂她的眼神,而事实证明,他也确实看懂了,所以他接下来说出的话,才会如此的狡猾,“这天生带命令的眼神还真是如从前一模一样不曾改变阿!不过,我还是先向你做个自我介绍罢,我叫做君无意,父亲早年病逝,在君家排行第四,而我,在君家排行老五,是最小的幼子,按辈分,我应唤君无寻一声三哥…”
他唇角一动,眸色十分狡黠,“其实说了这么多,你陆蓝都是不在乎的,你想听的重点,不过是在君无寻那三个字上对不对?可惜我现在,不准备告知你。”
天凉咬牙,眼神忿忿。
这个人,当初不惜布下局,设下那么多悬念引她来,现在却以言语,掉足了她的胃口,他这么做,绝对是有什么目的!
“我今日不会杀你”,君无意扫她一眼,“我很守信,因为我们相约的时间还未到。”
他松开她的肩膀,收回那蓝色光圈,“现在,我就送你上去。”
天凉见蓝光收起,她可以自由动弹,立即猛抓住他,射出手中匕首袭向他,动作迅速。
可君无意在海中的速度,却是出奇的快。
他躲开时,天凉根本来不及晃神,没有看清他身形在何处,他已夺了她手上匕首,放在她的喉上,制住了她——
“我说了,这里不同陆上,你是斗不过我的。”
天凉不再挣扎,她唇角扯出冷笑,嘴型无声的转头朝他道,‘君无意,你一定有某种目的,不过是要七月,有我,才能达成。在陆上,你不能靠近我,而我知道你对我不利,定然对你防之又防。现在,离七月还早,我想你没办法将我一个活人,保命的控在海中不是么?此刻,你必须放我走。如果现在,你不向我讲明一切,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也许,我会对你的要求,有所考虑也不一定。’
她唇动的慢,一个字一个字的讲,君无意盯着她的唇看,半晌,忽而拿下脸上面具,以一张残破的脸面对她,乌唇掀起,黑面上露出一排森森牙齿,极其骇人。
“七月十五,我要的,是你的命”,他毫不在乎,眼神倏冷,“这样讲,够不够坦白?”
天凉抿唇,心有不甘,这个人明白她在套话,三言两语就躲过她想要问的重点。
‘你如此说,难道不怕我永不再踏足这海域?’
“你会来,不然,你心中所想要知道的那些问题,就永远不会知道。明白告诉你,当时南诏人能知晓琅邪宫有兽宠之事,也是我牵的线,他们攻琅邪时,我可是贡献了重要的力量,否则,就凭那些个破蛊,能敌的了琅邪宫?”他的声音越来越沙哑,也越来越没有温度,听在耳中,仿佛如尖锐的沙砾,在身上每一处都磨下刮痕,只觉毛骨悚然。
“哦对了,还有玄离是不是…”沙哑的笑声,在海水中漂浮,“希望,他还有命,能再见到你。”
天凉一怒,抬起后肘便去击他,趁机夺走了他手中的刀刃,划出一道寒光,朝他肩头刺去。
君无意拿起面具,铿然挡住,海中竟以气力,震断了那刚硬的匕首,接着,他猛而抓住她的臂,扯拽着强硬的带她向上游去。
“你想知道的东西,我会当做压箱宝,留到七月十五那天做死前礼物送给你!”他一哼,加快了向上攀游的速度。
天凉本就不明,自己为何会在这深海中有意识,也不明白这个人怎么可能没有空气,水压如此大的海底存活,并顺畅自由的言语动作,如今她明白优劣势,知晓敌不过他。但是…若出了海,那么情势必将逆转。
她就算拼尽全力,也会想办法占住这优势,擒住这个君无意逼询了清楚。
“你那位新欢,是个高手,我君无意,第一次在这世上见一招就能制住我的人”,君无意冷蔑声响再次响起,那话语,恰好的应对上了她的想法,“你只管可惜他现在不在你身边罢。想抓我?凭你,没那个能耐!”
天凉知道他所说是圻暄,她转首扬眉,眼神挑衅,‘你太自信了,如此你放我出海,我绝不会再来第二次。’
“你会来”,他笃定,“一定会。”
天凉皱眉,满面谨慎,不知他的自信到底由何而来。
“我说…”君无意眯了眯眸,“七月十五,你若来,能见到君无寻,你信么?”
天凉心头被重物一撞,手脚刹冷,定着眸失神望他,君无寻…她还能见到君无寻?
君无意看她如此反应,便笑的更加肆意,得意,猖狂,“陆蓝,看看你现在这张失神的脸,我真为你那新欢伤心呐。”
她瞬而咬住了唇,贝齿几近陷入唇肉中去,即使触感很疼,却仍找不回那失了神。
“相信我,你即使会死,但为了君无寻,也会前来一探;就如君无寻即使已亡,也会设法改变命盘,耗费心血与你再次相见!陆蓝,想见他,就守了我和你的七月之约!”
君无意言语过后,蓦而大掌一挥,将她拖了上去——
天凉身子一失控,下方海水便起了一股推涌的力量,带着她,向上飞泳。
当慢慢上升到一个阶段时,天凉渐渐恢在海中正常的意识,缺氧,冰冷,痛楚。
屏气,咬牙奋力的向上游,耳中鸣叫着听不见水声,辩不明方向,却能听到君无意的声音,耳边如鬼魅回响不停。
“为了见君无寻,你也会来。”
“陆蓝,你一定会。”
为了…君无寻。
天凉的胸口,猛然被狠狠撕扯一下,痛的她浑身抽搐,手脚冰冷的失了力气。
那声音,一直萦绕,魔音鬼魅的灌满了她四周,将她紧紧包裹,如同缚茧,缺氧间,大脑一片空白,意识渐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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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5深海谜端(五)
【375深海谜端(五)】
天凉尽管意识缺失,但手脚却未停,一直都在奋力向上游,当她一感觉到空气,便马上睁开了眼。
睁眸,映入眼睑的是碧水蓝天,和一双担忧的眸子。
她懵而坐起,发现自己竟是安稳躺在来时帆船上醒来的——
奇怪,上一秒,她不是还在海中的么?
再摸一摸身上,发现衣裳是干的。
就算是她被人救了,也不会在这短短一瞬就干的这样彻底。
“娘,没事吧?”
包子一手握着天凉的手,紧张道,“娘亲的手好冷,包子给你暖手。”
天凉转头看小包子,狐疑道:“包子,是你救了我吗?”
君小宝听她一问,竟也皱起了秀眉,“我看到这里起浪,担心娘亲受了难,于是和花蛟一同在海中寻,寻了许久,都没找到娘亲,方才发现这帆船,赶了过去,才看到娘亲你是躺在船上的!”
“我躺在船上?”天凉惊异的重复一声,只觉自己被这言语搞昏了。
她定睛看小包子,也见他确实浑身都是湿的,衣裳和发丝还在滴滴答答落着水珠,这说明他刚上船不久没错。
再抬头,竟看到那在风浪中断了的船帆,如今安好如初的扬在船头,随风鼓吹而行。
这是怎么回事?
她方才,难道是做梦不成?
可若是梦,怎会如此的真实?
若不是梦,现在的情况该如何解释,她在那海中那一切,又该如何解释?
“娘?”包子发现她的不对劲,抬手挥了挥,将神色恍惚的天凉唤了回来,“出什么事了,你跟包子讲一讲。”
天凉将海底一些概况向包子讲述,当然其中掩去了关于君无意要挟她的事,只说糟了浪后,掉入海底,见到了君家山庄岛屿的遗址,也省略了玄离生死未卜,可能已亡的消息。
“难道是幻术?”包子想了想,又摇头,“可若是幻术,施术人必要在场,我守在这里时,并没有看到除了娘亲以外的人啊。”
花蛟也摇头,表示不解。
“我需要再下海一次”,天凉起身,定道,“包子,要劳烦花蛟一次了。”
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或许如君无意所说,她正是这般。
可她无论如何,也不甘就这么失了线索。
包子迟疑了下,答应了。
花蛟摆动身子,化为龙形平游在海绵上,眼睛瞅了瞅上面天色,向小主人示意,起浪了,很危险的,死伤本龙可不负责。
包子一跳,跃上,摸着它的角问:“现在负不负责?”
花蛟看着极力护娘的小包子,无耐的默了。
对于兽宠来说,不守主人安全,死后那是要遭天谴的。
这小家伙,也不管自个儿已入海一次,浑身冰冷的快失力了,竟还要跟去!
天凉坐上花蛟身,想要包子到船上待着等候,不料她一坐上,小包子便浑身渡上一层淡蓝,将天凉与他全部温暖的裹入其内。
他乖笑:“娘亲放心,包子保证绝对不拖后腿。”
天凉一叹,知道这娃娃又有心帮她了。
花蛟更无语,什么拖后腿,有玄光护体,才能潜至更深处,否则常人是根本无法承受入深海的。
再看包子扩满着蓝玄范围,悉数全裹着厉天凉,它道——你小娃娃,也不怕累死!
“走!”君小宝无视花蛟的奚落,拍了拍他的头下令,“午时将到,时间有限。”
花蛟龙尾甩开,低吼一声,身子猛而扭动,一头扎在了海水中,向下方快如闪电游去——
龙的速度,不是盖的。
在花蛟的游行中,来者让路,再凶猛的海中生物,看到花蛟那凶残而巨大的身子,便全都退避三舍的躲开了,花蛟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便到了天凉所说的地段。
岛是存在的,断壁残垣也是如此,坍塌的地方一处不变,与她方才所瞧见的一模一样,天凉指了指下方,花蛟便摆动身子游过去,将天凉与君小宝放了下去。
天凉能感觉到,包子始终跟着她,寸步不离,用自身那一片蓝玄密切将她裹住,生怕她出了半点事似的。而包子的蓝玄之气,也与君无意的感觉,完全不同。
一个如同制闭封锁的密室,控住她的一切;
一个如同温润暖融,如同给予她最大保护的温室;
这玄气,却能因人不同,而有如此天壤之别。
天凉见包子脸色微有苍白,回头担心询问:“没事吧?”
“娘亲”,包子无耐,“我又不是三岁娃娃,没那么弱。”
天凉对自家儿子的彪悍,持无言态度,默默的去寻东西去了。
先是到达那初至这岛上,险些将她吸噬进去的蓝光之处,现在走进一看,反而变成了与些残壁自成一体的废墟,长满了海草。
再寻君无意,天凉绕了几圈,巨细无遗在各个角落里寻,最后,仍是一无所获。
最后细寻几遍,发现什么都没找到。
天凉莫名失望,甚是不能确定,自己方才,到底是不是真正来过了…
天凉注意到小包子因耗气过度,脸已苍白的如纸片般吓人,便不再徘徊,带着君小宝至花蛟栖息的地方,吩咐准备上岸了,。
两人要跃上龙身时,天凉的两只脚,忽然踩上什么东西,猛被刺了一下。
尖锐的东西,刺破她的靴袜,直穿透脚心,划出了很深的伤口。
她低头一瞧,看到地上正是几个竖立在海草中被虚掩的寒光碎片,被她不留神间踩了上去——
海水中盐分丰富,天凉一抬开脚,便觉脚心伤口蛰疼的厉害,脚底,也迅速的蔓出了簇簇血丝,随着水流,快速向一旁散涌而去…
刀片。
这是被君无意打断的,那把匕首碎片。
376深海谜端(六)
【376深海谜端(六)】
包子见天凉脚底流血,竟还不动不惊的站在那里不动,连忙走到她面前,弯下腰急切道,“你快上来,我背你过去。”
“我来过”,天凉那眉眼中的颓意,终于驱了干净,她望着自己的脚底低喃,“这就是证据…”
那些诡异,她暂且不管,至少这里确定了那不是一场梦,她所听到的关于君家的事,也非臆想,全是曾发生过的!
“不妨事”,天凉虽两只脚都被刀片刺入,动一动就是钻心的疼,却还是不忍心把自己身躯压在体力快透支的儿子身上的,她忍疼笑道:“娘自个儿上去。”
说罢,两脚一顿,装作没事人一样,跳上了龙背,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包子,你上来…”
她转身,朝下方不远的小包子招呼示意,却在转过脸时,面色一变,紧张高喊,“快躲开——!”
话语不落,只见头顶高处一道暗影落下。
那庞然的青灰巨物正对着小包子所立的方向,不偏不倚,正朝着他娇小的身躯猛砸落!
轰的一震,四处波纹尽起。
好在小包子机灵,一滚闪过,两脚一跳跃上龙身,一手扶着天凉稳住身子,定睛向前一看。
竟是一头修复了半身的高大石狮。
“这死物,会动?”
天凉扶住小包子,出语就是诧异,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记得,这石狮是碎成渣的,怎么现在,就这么玄幻的活了?
而且,竟敢一活,就砸她宝贝儿子!
吼——!
有人比她更怒,不,是有龙比她更怒,‘丫敢偷砸我主人,活腻歪了——!’
花蛟炸毛一吼,随即便凶神恶煞的冲了过去。
不待包子出声阻止,它就一头撞在了来历不明的巨大半身石狮上!
石狮被撞,分文不动,仍然屹立在原处,还与花蛟顶撞起来!
花蛟身子一颤,泪花飞飚,抬着爪,捂住龙头朝后大退开,呜呜叫了起来。
天凉看到,那龙角,竟都给撞歪了。
“这是曾在琅邪宫附近吸取日月精华的镇宅仙石,传闻是古幽放下的仙物,坚固无比,莫说是蛟龙,任何兽宠,都是敌不过的”,小包子不惊不慌的解释,叹息,“你也不看清,怎么就冲动的撞上去了。”
我为了谁啊!还不都是为了你嘛!
花蛟张牙舞爪的气愤,捂着龙角哀嚎——
本龙的角!本龙这世上独一无二能耍帅能顶人还能卖萌的角啊!
石狮一震,那单只脚便开始移动,震着水波,缓缓朝他们靠近而来。
“花蛟,石狮可是视兽宠为妖物的,再不走,它说不定会将你压扁”,包子脸色微有苍白,虚弱提醒。
花蛟也感觉到包子体力尽极限了,遂的震尾腾空,带着天凉与包子,飞快朝上冲。
不料,那石狮竟也跟着浮了上来。
并且,速度与花蛟不分上下,完全不受重量影响,快速追上它们,一爪握住花蛟的尾巴,臂风一带朝下方岛石上砸去——
而花蛟,则在自己尾巴被那石狮碰触时,无法使出力,不能挣脱,竟生生的被甩了下去,栽在石上,痛苦的将身子蜷成了一团后,把龙形都收了,变成了还没巴掌大的蓝色虫子,翻着肚皮,无力的漂浮在了海里…
天凉和包子不敌那巨力,也纷纷甩离花蛟身上,跌到下地。
幸而天凉紧搂着包子,在后做了肉盾,才没让这他受重击影响。
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两只脚心上刚拔掉那残刀碎片,尽管是用布条紧勒着,但血依然还是汹涌的流,别说走路,就是动一动,也是疼的钻心。
万事不怕难,就怕遇克星。
花蛟遇仙石就失了力气,无可抵抗。
小包子这番耗气过久,身子虚弱,将近昏迷了。
那石狮身上修复的越来越快,身形越来越大,竟随着他们走过的轨迹,渐渐的整个身子快要复原了。
他们这是,又陷入险境了。
天凉见包子不顾自己双唇冻成了紫红色,仍在坚持为她散着蓝光,不由咬牙一动,一刻也不再耽搁,抱起包子,捞起花小虫,两脚开始拍动,神色坚定——
花小虫不可置信的瞪着天凉,她难道,要抱它和包子,游上去?
这是海啊!这是个正常人类该有的想法吗?
天凉则一言也不语,拼了命的躲那石狮!她省着力气不语是因她明白,这里除了逃,别无他法能脱困境,而能带他们逃的,也只有自己。
花蛟这会儿没了幻形,收敛了气息,石狮便四处奔走的开始寻找花蛟。
天凉趁着这嫌隙,快速把花蛟藏放在自己怀中,拼命拍打双脚,朝上奋力游去!
尽管在这海水之中,她脚心的疼痛一波甚过一波。
但她却把这疼痛当做刺激自己不昏迷的保证,任其不管。
包子的蓝玄,等于珍贵的氧气罐,她不能浪费,必须集着十二分吃奶的力气,抱着儿子和虫子朝上冲——
当她游出一段距离,浮于岛屿之上时,忽听得下方,响起轰隆一声响。
原是那石狮寻不到蛟龙,便复跳到它起先一直待着的君家山庄门前方向,恪守本职,镇宅屹立不动了。
应是脱线了。
天凉松一口气,往回往,她看到那石狮形状恢复的七七八八时,眸色陡而一沉。
她似乎,明白君无意想要做什么了…
正在她沉思之时,小包子突然猛扯住她的衣角,虚弱唤声,神情极度担心和紧张。
天凉也听到异声,转头便朝侧旁看去,只看到远远的有几道暗影,开始慢慢靠近…
当那些黑影渐渐展露出全貌时,天凉险些脏话就飙出了口。
是鲨鱼,闻到她身上的血腥之气,开始靠近的鲨鱼!
这是最残忍的噬人鲨!
并且,不止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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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7强悍的女人(金牌145加更)
【377强悍的女人(金牌145加更)】
她真是要怒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什么破事倒霉事全让她遇上了,靠!
天凉环视四周,掏出收在怀中的那一块刀片,快而迅猛的刺上一条行动迟缓的鱼后,脚下一蹬,游到一块巨大的岩石后,抱着小包子将他们人和光色全都隐住,躲了起来。
血腥味,会引起鲨鱼群的靠近攻击,天凉便做了如此障眼法,心中祈祷着可以在这些食肉类动物面前逃过一劫。
受伤的鱼游走中散着血气,四条噬人鲨毫不犹豫的快速跟了过去,忽略了天凉他们所隐的地方,在看到鲨鱼游走时,天凉抱着包子游出岩石,挥着一只臂,两脚交替游动,继续向上。
当她向上游的时候,胸前的小东西突然一股躁动,死命的捶打着她的肌肤,像是在提醒什么…
天凉回头,看到一头伸长三米左右的幼鲨,正漂浮在海中,虎视眈眈向着她的方向。
那一张带着锋利锯齿的鲨口,早已无声无息张开,此时离她的脚,仅有五尺不到的距离。
天凉回头。
它猛然前窜,阖口咬下。
千钧一发。
天凉丢开小包子扔了上去,独自一人,迎面与那鲨鱼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