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宜则是端着酒杯,若有所思,直到其他人也跟着说道:“谢女皇赐酒。”她才缓缓抬头,看着西烈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西烈月也高举酒杯,干脆地笑道:“干。”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舒清看得出,西烈月对邱桑,似乎相当满意,如果不出意外,三甲之中,必有她一个。

正文 第22章 科举大考

女皇都如此豪爽,得以赐酒的学子们自然也豪气万千地回道:“干!”

舒清暗暗观察瞿袭,就在其他学子为了女皇赐酒或羡慕,或不平的时候,她却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和刚才急功近利的样子有着天壤之别,这个人,真的很奇怪,有时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有时又大方淡定,从容不迫。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舒清承认,此刻对她的兴趣要比对尹宜、邱桑高得多。

西烈月再次举杯,说道:“今日应该大家同乐,每人赐酒一杯。”

女侍们动作迅速,立刻给在场学子送上美酒。得女皇赐酒,这是平民们一生都难以奢望的恩赐,今日却得以实现,不少学子都激动得哽咽了起来,众人也大声谢恩道:“谢女皇赐酒。”

西烈月走到学子们中间,赞誉道:“今日看见各位的表现,朕觉得很欣慰,学子们的学识修为,都属上乘,将来,能为国为民效力,是海域的福气,也是众多黎明百姓的福气。朕希望,三天后的科举考试,你们有更好的表现。”

舒清暗笑,作为最高统治者,本身就是被神话的个体,只要稍稍激励,这些学子各个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现在她终于明白,古书记载,御驾亲征对将军、兵士、人民的鼓励作用了。

果然,众学子立刻躬身回道:“我等定当全力以赴。”

西烈月仿佛早已经习惯众人的反映,满意地再举酒杯,说道:“干。”

“干。”

舒清有些担心西烈月的身体,她在粉妆的掩盖下,虽然看起来气色还不错,但是毕竟身体还没复原,她已经连喝两杯了。

显然西烈月也很明白自己的身体,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她放下酒杯,笑道:“你们继续交流吧。”说完慢慢向纱帐走去。

“恭送女皇。”学子们再行大礼,直到西烈月走进纱帐之中,才缓缓站直身子。舒清很想跟过去看看西烈月的情况,看她走得如此仓促,怕是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但是学子们颇为兴奋,西烈月已经走了,她实在不便消失,有安沁宣照顾,她应该没事吧。

西烈月掀开轻纱,走了进去,脸上没有了刚才谈笑风生的闲适,紧紧蹙起的眉头已经说明刚才她不过是在强撑,脚下已有些踉跄,安沁宣伸出手,将她揽进怀里。邪魅的唇角依然轻扬,说道:“你还有胆子喝酒,厉害啊!”

他这明显就是幸灾乐祸,很想狠狠瞪他一眼,无奈腰被他紧紧环着,无法转身。

青桐看到西烈月似乎很难受的样子,也上前一步问道:“陛下,您无碍吧?”

还是青桐可爱,虽然平时都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关键时刻,还是很贴心的,轻轻摇头,西烈月回道:“没事,回去吧。”

青桐继续在石凳上坐下,虽然没有再盯着舒清看,但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西烈月却不能依他,再让他留下来,只怕这个泥潭,他是要越陷越深的。靠在安沁宣怀里,西烈月不容他抗拒地说道:“立刻走,朕送你回去。”

她的语气强硬,青桐只是轻轻一笑,他算是什么人呢?他有什么资格和一国之君斗气,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棋子,在母亲眼里是,在她眼里又何尝不是?没有再说什么,青桐立刻起身从后面走出纱帐,向停在前面的马车走去。

看着青桐自嘲的笑容还有那落寞的背影,西烈月也觉得自己的语气是重了一些,这时,安沁宣还风凉地说了一句:“看,你伤了一颗纯纯的少男之心。”

西烈月暗暗吸了一口气,一记用力的肘击,狠狠打在安沁宣的腹部上,听的耳边明显的抽气声,西烈月整整衣裙,心情颇好的走向马车。

安沁宣苦笑的揉着痛处,她真是出了全力,这一击估计得淤青几天,他收回以前说过的话,她和其他女人一样,不同的只是撒起泼来,更狠!

马车一路颠簸,青桐坐在最里面,靠着车壁,眼睛没有焦点地盯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就是不与西烈月对视,只当她不存在一般。

西烈月对他这孩子气的举动,暗笑在心,坐到他旁边,懒懒地靠着,问道:“有没有看中的?”

青桐仍是不理。

西烈月继续说道:“那个叫邱桑的才思机敏,是个不错的人才,不然沉稳踏实的尹宜也不错,如果你喜欢张扬外放的,瞿袭也可以考虑。”

青桐仍是不理。

西烈月看着他完美的侧面,再次开口,说道:“只要她,万万不行。”

一直对她视而不见的青桐,却在这时低低问出一句:“为什么?”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平民学子都可以,她就不行。

青桐愿意和她说话了,西烈月却心下一凉,从小到大,他与自己斗气,不管她说什么,怎么逗他,他都不会理睬她。长一点,数月,短一些,也要三五七天。但是今天,就是那么一个她字,青桐就回话了,可见,他对舒清的好感,不是一点点。或者可以说,已到了喜欢、爱慕的地步了吧。西烈月轻叹了一口气,劝道:“青桐,她,不适合你。”

“为什么?”什么是所谓的适合?什么又是不适合?

看他倔强的样子,西烈月直言道:“她已经有了夫郎了。”这样总可以断了他的念想吧。

谁知,青桐撇撇嘴,不在意地说道:“我知道,那个霸道的男人。”他是见过的,那个能让她变得不一样的男子。

“你知道?”西烈月这下彻底被惊到了,青桐居然是知道轩辕逸的存在,知道舒清已经有了夫郎,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让自己陷进去?她还记得,四年前,他成年之时许下的愿望,绝不做别人的侧君!今天,他就全不在意了吗?

西烈月也有些恼了,说道:“总之,她不行,你喜欢她,注定会伤心失望的。”

青桐回过头,看着西烈月显得激动的脸,不解地问道:“她在你眼里真的这么差?”

西烈月摇头,说道:“不是,是她太好了。”她承认,舒清这样既专一又温柔的女子,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最佳妻主,但是也就是她对感情的执着,注定是要辜负其他人的心。

青桐一愣,问道:“你是说我配不上她?”

西烈月哭笑不得,“青桐,这和配不配得上,没有关系。她与那个霸道的男子之间,没有你的位置,她心里已经有人了,不会再有别人。你明白吗?她和普通的海域女子不一样,就是你愿意做她的侧君,她也不会同意的,她信奉的,是一对一的爱情,放弃吧。”

轩辕逸为舒清做的,连她这个外人都深深佩服,舒清又怎么会辜负他,他们所经历的,青桐又怎么会懂。

“一对一?”这不正是他所向往的吗?原来,她与他想的一样。其实陛下也不需如此担心,对于舒清,他还不知自己真正的想法,只觉得,她是如此的特别,如此的美好,他也没有想过要破坏她与夫郎的关系,他只是在想,能够一直呆在她的身边,是一件多么值得期待的事。

“你!”看他无限欣喜向往的样子,西烈月气结!再次说道:“我答应你,决不让你嫁给西烈凌,你可以慢慢选妻主,只要不是她。”

青桐慢慢将视线投向窗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陛下不用为我担心。”

多说无意,西烈月告诫道:“你会后悔的。”

青桐却只是盯着窗外,一路无语。

熙王府

斐汐渃坐于木椅之上,急切地问道:“怎么样?”

倩儿去了之后,他一直留在熙王府,一是为了祭奠倩儿,二是为了查出倩儿为什么会忽然去世,他知道,绝不是病逝,一定有人在背后捣鬼,他一定要找出这个人,为倩儿报仇。

黑衣男子恭敬的跪于地上,如实回禀道:“回主子,天涯芳草老板风絮,是个孤儿,小时候被人收养,一直没有离开过峡谷,三个月前到京城开了天涯芳草,只招待朝廷命官。那些花瓣,经查实,产于峡谷深处,名唤幽冥,长期服用,可上瘾,过量易死亡,不得服用,会出现诸多不适反映,重者亦会死亡。”

“这么说,倩儿就是死在那幽冥之下?”幽冥?天下竟有如此阴毒之物。

“应该是,女皇和泯王应该也是受此幽冥之毒。”

斐汐渃的手不自觉握紧,“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男子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双手奉上,回道:“在峡谷,属下搜到一些手记,风絮好像是受了师傅之命这么做的。”

斐汐渃激动地站了起来。“他师傅是谁?”

知道他急切的心情,一直跟在斐汐渃身边的老仆立刻接过册子,递到他手上。

“风秦闵。”

风秦闵?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是又仿佛不认识,斐汐渃迫不及待的翻开册子,想要知道这个夺了他爱女性命的人,到底是谁?

屋里寂静无声,斐汐渃的脸色,却因为手中的册子,变得惨白,一双英气的眼,也睁得有些狰狞,手不住地轻颤着,嘴里不住低吟着:“是他!!是他——”

风秦闵居然是风秦宿的哥哥!

风秦宿,当年以妖媚之姿迷惑女皇的男人。女皇为了他,荒废后宫,他几乎失去了最爱的妻主。他也是为了海域,为了朝廷,才想要除掉他。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十五年之后,又是因为这个男人,他失去了最爱的女儿。手记里,全是因为失去弟弟而对皇室,尤其是对他的愤恨,字字句句,都是要皇室陪葬。

如果一切都是他造的孽,为什么要报在倩儿的身上?

斐汐渃忽然低吼一声,将册子扔在地上,眼神既恍惚又狂乱,不停地重复着:“是我,是我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倩儿……倩儿……”

他忽然变得癫狂,身边的老奴吓得手足无措,一边安慰着他,一边连忙捡起地上的册子,才看了两眼,陪着斐汐渃风风雨雨数十年的他,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依然半跪着地上的黑衣男子好像还有话没有说完,但是斐后显然已经陷入疯狂的边缘,让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斟酌了一会,男子低低地说道:“主子,但是……其中仍有蹊跷。”

只是斐汐渃根本无心理会他,他沉溺在自己的心绪里,不住呢喃的,只是他的倩儿。

在斐后身边多年,老仆也不是一般人,一听到还有蹊跷,立刻问道:“什么蹊跷?”

男子回道:“风秦闵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他的徒弟一直都没有报仇,直到他另一个徒弟半年前死亡之后,风絮才开始报复的。他的另一个徒弟,叫做风律,据说五年前曾经到过京城。”

虽然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内容,但是为什么偏偏是在另一个徒弟死后,才开始报仇,还有,那个叫风律的人,在京城又做过什么,一切都是谜。

老仆说道:“你立刻去查风絮和风律的生平,还有他们都做过什么。”

男子看了斐后一眼,就见他紧紧拉着老仆的手,想了想,男子还是回道:“是。”说完利落地出了屋外。

屋里只剩下轻轻叹气,忠心耿耿的老仆人,还有神色恍惚,痛苦不堪的斐汐渃。

舒清坐在宽大的红木大桌前,随手翻看着书籍,这是朝廷为她准备的书房,舒清自嘲的戏称为办公室,一天要在这里坐足四个时辰,和上班也没有什么区别,一样是卖劳力,领薪水。

这些书看得无趣,舒清正准备四处走走,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外,舒清抬眼看去,是季悠苒。还真是稀客。

舒清起身,将她迎了进来,一边为她倒茶,一边问道:“找我有事?坐。”舒清本来就是一个不喜寒暄之人,相信季悠苒也不会在意这一套,两人倒像是老友一般,直接进入主题。

季悠苒将手中的卷宗递到舒清手里之后,不客气地端起茶杯,轻轻闻了一下,笑道:“顶级的龙诞新茶。”轻抿了一口,又说道,“还有……三年的花都茉莉。”

舒清惊喜,这里不产龙诞和茉莉,能够喝出是龙诞新茶已是不易,她居然还能品出茉莉的出处和年限,舒清笑道:“原来右相也是爱茶之人。”

季悠苒谦虚地微笑,没有回话,只是细细品味着这杯好茶,在海域,想要喝道如此地道的龙诞,可是不易。

舒清展开卷宗看了一眼,就慢慢合上,递回给季悠苒,这卷宗她两天前就已经看过了。

季悠苒并不接过,而是问道:“你看过了?”

舒清点头:“看过了。”

“没有任何意见?”

“没有意见。”

这是科举考试的试题,吏部编制完成之后,就送给她看过了,但是她居然只字未改。季悠苒不得不奇道:“科举是你提出的,你对试题没有要求吗?”

舒清好笑,她对于古代的考试体系本来就不懂,一直以来稍微有些成就的,也就是做行商而已,她能对吏部精心编制的试卷有什么意见?

舒清浅笑着解释道:“科举是一种选拔人才的制度和方法,至于如何通过试题选拔出适合朝廷的人才,这是你的强项。再说,选拔官吏本身就是你管辖下吏部的事情,有你做主,天经地义。我应该有什么意见?”

她说得仿佛这场举国关注的大改革,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一样。她不知道,这次开科举,她已经得罪了很多世家了吗?她还不想尽办法,通过这次的考试,让平民学子成为她的门生,从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反而将主考官让给自己来做。她脑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轻轻摇头,季悠苒叹道:“你真正是个奇人。”

舒清只专注与手中的茶,笑而不答。

她云淡风轻,两袖清风,自己给她担什么心呢?季悠苒也无所谓地说道:“你没有意见,明日早朝,我就将考题呈陛下了。”

舒清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说道:“对于试题内容我没有意见,但是有一个建议。”

“请直言。”

“只准备一份试题是不够的,为了防止有人泄露试题内容,应该准备三份,最后由陛下指定用哪一卷。”虽然吏部这些世家官员应该不会将试卷内容告诉给平民学子,怕只怕有人想要在平民学子中网罗些人,就不得而知了。

季悠苒一听,立刻笑道:“好主意。”

但是时间上,舒清还是有些担心,于是说道:“但是只剩三天……”

季悠苒自信满满地回道:“没问题。”

“好。”果然是爽快的人。

舒清想到自己手中还有一些极品泉葚,这可真正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茶,今日与季悠苒谈得投契,她也是个爱茶懂茶之人,倒是可以一起分享,舒清自桌下抽屉里拿出一个木盒,又重新拿来两个通体洁白,莹润无瑕的玉杯,说道:“我还有一种新茶,味醇甘美更胜龙诞。右相可有兴趣?”

舒清兴致勃勃的样子,还有这么精美讲究的茶具,可见此茶必不一般,季悠苒也期待地回道:“求之不得。”

不一会儿,书房里不时传出愉悦的笑声,还有沁人心脾的茶香。

舒清心情颇好的没有坐马车,而是慢慢的走回竹林,今天和季悠苒闲聊了很久,才发现她不仅才思敏捷,喜欢的东西也很广泛,看着沉稳的一个人,聊到兴奋处,也开怀大笑,这样真性情的她,让舒清觉得更加真实了,同时也生出想要结交的念头。虽然她们都知道,左右相应该是相互牵制,平衡利益的,不应该交往过密,只是两个相互欣赏的人,却还是忍不住聊了两个时辰。

还没走近竹林,远远的,就看见两人打了起来,应该是一男一女,舒清停下了脚步,微微眯眼,却仍是不能确定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究竟是谁,舒清低低地问道:“苍素,你看得清那两人是谁吗?是不是炎雨和菁葮?”看身形颇像。

苍素出现在舒清身后,也仔细看了一会,才肯定地说道:“是。”

这上演的是哪一出啊?舒清快步走过去,才发现,不仅他们打得起劲,竹林边上,还有两人看得也是津津有味。舒清走到轩辕逸和芪焰身边,笑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两人正在切磋武功吧?

芪焰显得有些兴奋,回道:“不知道,下午还好好的。忽然就打起来了。”

舒清轻轻靠着一棵竹枝,笑问道:“上次还一起做菜,今天就拳脚相向,看来,我错过了很多精彩的故事。”他们的感情,发展的比她想象得要快嘛。

炎雨的功夫自不必说,菁葮的招式也精妙绝伦,与炎雨阳刚的拳路不同,菁葮身轻如燕,变幻莫测,打得很漂亮。苍素赞叹道:“菁葮身手不错。”用灵活来对抗炎雨的硬拳,确实可以以逸待劳,只是这样没有实际攻击力,再过一会,炎雨摸清了她的拳路,她就要输了。

芪焰也连连击掌,说道:“原来炎雨的武功这么厉害。”菁葮的武功,在她们之中,算得上好的了,与炎雨对打,居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芪焰看向苍素,跃跃欲试地问道:“那你呢?不如,我们也切磋一下!”

苍素并不理她,就她那点功夫,对付几个地痞流氓还差不多。

舒清觉得站着看太累,直接拉着轩辕逸到石凳上坐下,慢慢欣赏。这样现成的动作加言情场面,可不是那么容易看到的。舒清问道:“他们打了多久了?”

轩辕逸无奈地笑道:“一炷香。”

一炷香?估计快打完了。

果然,炎雨已经摸清了菁葮的招式,明显占了上风,但是他边退边打,看样子是不想再与她交手,菁葮也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但是看他那副故意让她的样子,硬是不肯示弱,招招直攻向炎雨的要害。

炎雨本就冷漠的脸透出无奈,一个擒拿,反扣住了菁葮的手,菁葮仍是不肯罢休,还在用力地收回手,炎雨一惊,赶快放松手上的力道,这女人疯了,她不知道如果他不放手,她的手非断了不可。

菁葮的手得了自由,单手就要给炎雨一掌,好在炎雨敏捷地闪开,他那平时冷漠的眼,此时也染上怒意,为她不懂的爱护自己,也为她咄咄逼人的攻势,炎雨欺身上前,抓住菁葮的两只手,一路将她逼到海边的岩石旁,直到菁葮的背抵住岩石,炎雨才收了劲力,但是他也将菁葮困在了岩石与他之间。

菁葮被紧紧地压着,根本动不了,炎雨的俊颜又近在咫尺地盯着她,让她不自觉的双颊燥热,嘴上还是不认输地说道:“放手!”

舒清摇摇头,笑了起来,这哪里是打架,根本就是打情骂俏嘛。

炎雨不为所动,还更靠近她一些,直到盯得菁葮停止挣扎,炎雨才慢慢松开手,头也不会的往海滩的另一边走去。菁葮站直身子,盯着炎雨离去的方向看了一会,也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开了。

散场了,没得看了。

不过舒清很满意,看他们彼此眼中的情愫,就知道八字已经有了一撇了,恋人之间,总要有一些波折,才能显示爱情的伟大不是。

转头再看另一边,芪焰正追着苍素切磋武功,这盛夏的竹林倒是随处洋溢着春天的气息。舒清托着腮帮,对轩辕逸笑道:“估计很快我们家就有喜事了。”最好是两对一起,这样省了她不少麻烦。

她对别人的事情,总是那么上心。拉起舒清的手,舒清顺势站了起来,轩辕逸将她环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喃道:“他们的事情我没有兴趣,我只关心,你什么时候能告诉我喜讯。”

舒清一怔,转身看进轩辕逸期待而渴望的眼里,淡笑不语地偎进他的怀里,他们成亲也有些日子了,或者真的应该要个小宝宝,这样竹林才会更热闹。

今天是科举考试的第一天,朝廷把世家书院中最有名的麒麟书院作为这次科举考试的专用考场,大多数平民学子,别说进入这样的书院,就是靠近也不容易,所以能在麒麟书院考试,对她们不仅是一个激励,也再一次表明了朝廷的诚意。

巳时,考试正式开始。

舒清进入书院,这次监考的主事者吏部尚书桂湘歆立刻上前一步,揖手见礼道:“左相大人。”

舒清点点头,回以一礼,问道:“考生们都入场了吗?”

桂湘歆回道:“按时到场的学子,都已经入场开考了。”

舒清满意的在考场外边绕了一圈,考场外有重兵把守,每个考场二十人参考,前后各一人监考,席间一人巡视。相当严格。

舒清出了考试场地,才问道:“今年有多少考生?”刚才大略看了一下,五六百人总有吧,只希望,这些人中,有她要找的人。

桂湘歆立刻送上手中的册子,认真地回道:“由各地乡试及举荐,共有五百八十三名考生,这是考生名单。”

舒清接过,只见上边干净整齐的书写着考生的姓名,做的相当的仔细认真,才开考半个时辰,这些资料就已经准备好,桂湘歆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不过古秋意畏罪自尽案,她却拖了数月,也没有查处什么线索,看来,不是她没有办事能力,是那其中的党派纠结让她无所适从。

正文 第23章 美丽的图画

舒清随意翻看着名单,不一会儿,她发现了尹宜、邱桑的名字,她们还是来考了。继续翻下去,却没有发现瞿袭的名字,那日她如此关心科举,怎么会不考呢?她虽然张狂尖锐了一些,但是不可否认的,她才思敏捷,气质不俗,这样的人,用得好,也是治世之臣。可惜了。

舒清前后翻看了好几遍,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桂湘歆担心地问道:“左相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妥?”难道漏了什么人?

“没有。”舒清轻轻摇头,罢了,瞿袭不愿意考,她也无能为力。将名单交回给桂湘歆,看她紧张的样子,舒清温和的笑道:“辛苦了。”

这时,紫竹匆匆向舒清走来,见到她行了礼,立刻说道:“左相大人,陛下宣您进宫。”

什么事情这么急?舒清心里疑惑着,脸上依然淡淡地回道:“好。”交代了桂湘歆一些事宜,舒清从容不迫地上了紫竹准备好的马车。

紫竹将舒清带到了御书房,舒清才踏入殿内,就见西烈月盯着手中的折子,皱着眉,脸上的表情又是不解不是气恼。

西烈月知道舒清进来,看她不说话地杵在那,直接说道:“舒清,你过来。”

什么东西让她这么伤脑筋?舒清走上台阶,站在西烈月身边,西烈月干脆将手中的折子塞到舒清手里,面色凝重地坐回龙椅之上。舒清不解,问道:“这是什么?”

西烈月恨恨地说道:“季悠苒的奏折。”

不是季悠苒奏禀了什么让西烈月恼怒的事情吧,舒清仔细看了看奏折的内容,也不由得惊道:“辞官隐退?”季悠苒居然想要辞官?她才三十多岁吧,正是仕途上升期,经过前些日子的变故,季悠苒倾力相助,西烈月也十分倚重信任她,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辞官?

显然西烈月也想不明白,问道:“最近朝中可有异样?”难不成她病的这几日,朝廷就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舒清仔细想来想,回道:“都是些再正常不过的鸡毛蒜皮之事。”

“季悠苒呢?”

季悠苒,前两天还和她一起喝茶,很正常啊!舒清摇摇头,回道:“没什么特别的。”

西烈月有些挫败,低喃道:“那她为何忽然突出辞官?”忽然,西烈月站起身,说道:“难道是有什么不满?”想要通过辞官来威胁她,获得她想要的某种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