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反而没骨气地说:“总经理,其他不需要看一下吗?”
“不用,你到外面找一下任霏,让她带着你去办手续,尽快办好手续开始工作。”
“就这样?”
“我不想重复第二遍,舒小姐,请你在以后的工作中尽量做到任何事情只需要我说一遍!”
“哦,好的,我知道了。”
舒小夕郁闷着脸出去找到任霏,她正是开门的卷发女郎,除任霏之外,还有三位助理,总共有二男二女,完全奉行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个宗旨。
外面的几位助理见她进去后短短几分钟就成功过关,不由对她刮目相看,要知道,舒小夕来之前的几位应聘者不乏优秀人才,却都被总经理给否决。
舒小夕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表面上看是对的,这是大公司,工资福利高,也能学到一定的经验。但是,她见识过这个男人恶劣的一面,对于将来的日子能 否过得舒心没有把握,任霏已向她做过介绍,她充其量不过是助理的助理,是那个小团体的最低职务,喔,想想也是,凭她那点水平,能得到这个职务简直是瞎猫逮 着活老鼠,天上掉下金馅饼。
由于已临近五一,她节后才正式开始工作,打电话向各方人士报备这个消息的结果是,她得请大家去HAPPY来庆祝这件天大的好事。
舒小夕有苦说不出,不知该怎么向大家形容内心古怪的感受,难道说因为她刚离婚所以才能得到这份工作?每每一想到与苏展阳三次见面的情形,她就有种冲动,买飞镖盘的冲动,把镖盘当成万恶的老板,日日刺他三百遍。
但当务之急是找房子,虽然房价日上涨,C城房屋寸土寸金,但手中有钱好办事,再加上孟依依这个人脉广的好朋友,几天下来,舒小夕还是找到了合心意的房子。
离工作单位近,是个闹市中少有的安静小区,虽然年份久了点,房子不算新,但胜在环境好。
从开满梧桐花的家属区走出来,孟依依仍然不时回望。
孟依依不由叹气:“小夕,我发现你离婚以后转运了,虽然找房子的事上我功不可没,但是你发现没有,最近你做什么都挺顺。”
她对这个满院香气的地方羡慕不已,童年记忆中最常见的就是梧桐树,每到开花的时节,小伙伴们整日捡落花串起来当花环项链,如今的小区个个规划得跟画册似的,草坪低树,根本看不见这种年份久远的大树。
可是她工作的地方离这里远,不然可以跟小夕合租,房子是两室一厅,舒小夕暂时没找到合租的人,先空着。
“是吗,我还在发愁呢,不知道该怎么对我妈说起要搬出去住。”舒小夕热得把衣袖全部卷起,她最近心里乱糟糟地,感觉迟钝,该穿少的时候穿厚的,该穿厚的时候穿薄的。
“你可以拿我做示例,我从大学毕业就从家里搬出来,我爸我妈不愿意也就那样了。”
“依依,我和你不一样。”
她是灰溜溜地离了婚回娘家住,不想给妈妈带来太多闲言碎语,怎么比得上依依意气风发,混得风生水起,是人都比她强。
孟依依揽住她的肩:“小夕,你是不是还想着离婚的事?都过去了,要往前看。”
过去了吗?舒小夕也这样问自己,她苦笑一声,怎么可能,从两个人变成一个人,到底是有些不同,更何况还有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一直骚扰她。
林浅真的事她没有对任何人说,是她的痛,她自己承担,没必要把伤口露给人看,所以她急着搬走,这次是妈妈不知,若她知道第三者居然跑上门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舒小夕只是对好友说:“我急于过上独居生活,是因为不方便,比如说我有时会想叼着根烟,当然不是为了吸烟,我也不会,只是要种感觉,可以吗?不行,连睡个懒觉都不行,妈妈她会按顿数叫我吃饭,别提了,家庭生活太温馨也不是好事,她永远拿我当小孩子看。”
她有些了解为什么每次叫卫广陪她做这做那,他总一副被打扰的表情,原来那个人有他自己的世界,和她不一国的。
“啧,我倒觉得单住最大的好处是,能随心所欲,爱和谁来往和谁来往,当然,我不赞成滥交,但是不用和谁交待一件件地交待自己的所作所为,真是痛快。小夕,我忘了问你,那天沈志邦找你做什么?”
这几天沈志邦没有再联系舒小夕,她已自动将此人忽略掉,巴不得他不再出现,当下摇头故做失落地说:“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把我送回家。”
而且就是在那一天,林浅真也出现了。
孟依依不相信:“他明明咬牙切齿地说想和你谈谈,我以为你们之间会再擦出点火花。”
火花?舒小夕打了个寒战,她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同沈志邦认识过,那么也不会有苦涩的记忆。毕竟两人是分了手的,如果复合才是笑话,她从来不认为回头草好吃,沈志邦也未必有这个意思。
“走,不是说要带你去换个形象吗,不如你大变身,晚上好吓吓小敏他们。”
“变成什么?辣妹?你先变一个我看看。”
辣妹是不可能的,但她放下永恒的马尾,造型师给她削薄后显出层次,调皮的刘海使她显得年轻一些,也许,这真的能让她重新开始。
四人聚会时阿春猛拍舒小夕马屁,他的目标是住进舒小夕刚找的房子,那边离他的学校很近,大学两年,许多同学都在外租了房子,他也早有此意。但是舒小夕严词拒绝,理由是不跟同性恋住一起,免得在感情失意的情形下被他误导直至性取向改变。
阿春脸涨地通红:“你这是歧视,同性恋是正常的感情,社会正在逐步接受我们,正是有了你们,同性相恋才会被人说不正常。”
“阿春,你不要我们我们的,也没见过你跟哪个男人谈朋友谈感情,你就是一伪同性恋。”小敏一语戳穿他。
“我是没遇到那个人,你们知道吗,同性恋不是随便恋,我们对感情更坚持一些,我是宁缺勿滥!”
“咦?那为什么我总见你和女生泡在一起,上月你还和一美女在丽园路的广场上同人家激情热吻,怪了,难道我看见的是一个女装打扮的男人?现在的科技真是发达,人妖扮女人能变得那么彻底。”小敏作惊叹状,其余两人笑喷。
“小敏姐姐,你真是我的克星,我一办坏事吧,就让你看见,说真的,我喜欢女人,可是我绝对有同性恋倾向,不然为嘛总对DM小说有感觉呢?”
孟依依打击他:“那更不能放你去和小夕住,万一你对小夕有想法怎么办?而且你的存在会影响她的幸福来临。”
“我这么帅,一般人不会把我们看成一对的。”
“去死!”三个女人一起唾弃他的自恋。
第 7 章
同样的夜晚,苏展阳被苏母电召回家,不意外家中有个陌生的佳丽,这是苏母每两个月必操持一场的大事。
他刚刚过三十岁就做了诚悦的总经理,苏母实在想不通年轻有为的儿子在找老婆这件事上要让她费心,但也明白现在的年轻人多不想过早被束缚,所以有意无意地插手,想让儿子早些定下来。
妹妹苏沫沫在这样的日子是不见人影的,她受不了二十一世纪还有相亲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且就发生在她的眼前,早早找了借口躲出家门。身为当事人的苏展阳则逃脱不了,苏母的话放在那里:“两个月才这么一次,展阳,如果你早点结婚,妈妈也用不着这样。”
苏沫沫知道哥哥苏展阳不安份,也常在外面碰见他带不同的女人出现,只不过苏母不知情而已。对哥哥这种做法,她不赞同:“你应该告诉妈妈,你不想这么早结婚,这样她就不会为优秀的你操心了。”
苏展阳威胁妹妹:“沫沫也很优秀,是该找个好人家的时候,我会让妈妈也操心你的大事。”
只是吃顿饭,完了送那位小姐回家,做一次绅士对苏展阳来说并不太难,所以他应召而回,
苏父是公司的董事,出门应酬不在家,他接了二位女士外面用餐。
今天的小姐是位医生,姓冉,家世清白,一看就是睿智型的。
“不,儿科门诊不太累。”
“现在的孩子都跟人精似的,不等你哄他们,反倒来哄咱们。”
“每天为小朋友看病很有意义。”
她一一回答苏母的提问,话不多,吃饭的时候也不扭捏,眼光也不乱瞟,苏展阳不由起了几分兴趣,主动问:“冉小姐在哪家医院?”
冉小姐耐心地回答:“光明医院。”
苏母嗔怪地说:“展阳,刚才冉小姐说过的,你忘了?”
他还真没注意听,因为想到了前几天刚招聘来的小秘书,每每想到同她的三次见面就不由想笑。本来听说人力资源部那边应付支差,随便拉来个人进公司,便提出要面见应聘的人,按说应该当场考验一下她的反应能力,看能否适应今后的高强度工作,到最后却儿戏似地留下了她。
她看起来比初次见面要精神地多,也被他吓了一跳,如果不是自己先开口,她会转身走掉。可能是刚离了婚,看人的眼神总是有些清冷,持怀疑态度,对于面试通过这件事也不敢相信。
苏母很喜欢眼前这个冉小姐,她比前些个女人要大方很多,不是那种做作出来的样子,而且还是个儿科医生,那将来进了苏家门生了孩子,一定是个好妈妈。
这顿饭总体来说吃得还算可以,苏母在半途便借故离开,自有司机接送她去朋友那里消遣。
商人与医生之间并没有多少共通之处,但苏展阳长袖善舞,冉小姐泰然应对,倒也聊得尽兴。
吃完饭结账离开,苏展阳送她回家,结束今晚的节目。
不,他并不打算再约她,可以想像苏母在今后的日子里要啰嗦好长一段时间:“那个冉小姐家世好,气质好,难得还有门正当职业,不像一些娇小姐,不是去香港就是出国,只会逛街购物……”
她是很好,不过与这样理智的女人在一起,擦不出火花来,做朋友倒可以。
停车等红灯时,电话响起,接起来却是刚分手的女伴,对这个说话口气如琼瑶,喜怒无常的女人,他避之而不及,耐着心问:“什么事?”
“展阳,我知道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苏展阳皱眉,他不喜欢这样的纠缠:“别这么说,什么对或错?我们只不过见过两次面而已,谈不上生气不生气。”
挂上电话,才九点多,夜晚的风从开着的车窗外吹进来,很是舒服,绕了一圈,他没有回自己住的公寓,跑到常去的酒吧,刚坐下就发现了舒小夕四人,嘻嘻哈哈地说个不停。
和朋友在一起的舒小夕是放松的,随意的,她靠坐在软椅上微笑着,脸上有些薄红,不时端起杯子喝一口。
孟依依到哪儿都是最让人注目的,她在讲最新遇到心动的人,是这样形容那个人的:“……在他问我旁边这个位置有人没有的时候,我几乎要失望了,以为又来一 个搭讪的,谁知道他转身扶过来一个老人,原来在助人为乐,姐妹们,这个世界雷锋已经不多了,难得我遇上一个,而且长得还那么帅,所以我……”
“所以你还是看他长得帅。”
“是,这是我的本质,阿春臭小子,人家不光比你帅,还比你有内涵!”
阿春努力作呕吐状,好半天才抬起头说:“好了依依姐,我把我的内涵吐出来了,你也让他过来吐吐,比比谁的多。”
舒小夕已笑岔了气,抹泪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细看却再也找不到踪迹,她暗笑自己眼花,不可能与他有缘到这份上。
苏展阳没有停留太久,今晚的舒小夕稍微改变了形象,这女人从第一次见面的失意到现在,状态一次比一次好,才不到一个月,她已经恢复过来了?这女人的生命力挺顽强。
他记得公司要求她五一节后便来上班,再有三天才放假,加上七天假期,十天后便能在公司见到她,他保证到时候这个女人不会再有空晚上出来HAPPY。
七天长假后,舒小夕正式踏入职场。大公司到底是大公司,舒小夕坐着电梯直奔十六楼,一再告诫自己要低调,可总也忍不住心情飞扬。
五天下来,除了第一天有些不适应,其余四天都如鱼得水。
首先是总经理不在公司。五一节前他临时出差,带了任霏和另一位男秘书付汝文前赴美国,归期未定。十六楼的小办公区只剩下林白和梁栋两个助理,舒小夕前来报道的时候,两人还在回味五一长假的悠闲时光,总经理又不在,工作不多,对她采取的态度是听之任之。
其次是她如愿以偿过上独居生活。舒妈妈那边也已搞定,搬出去住也可以,条件是每周末必须回家。
租来的房子配套设施齐全,虽然装修风格有些老,这几天舒小夕巧手装扮,把这里布置得很舒适,关键是很合她的心意。
她现在正穿着睡袍,在小小的窝里给皮肤做护理,这种私密的事情,只有独居的女人能够享受到,她觉得这是身为女人最感性的时刻。
以前都是怎么过来的?忘记了,从结婚那天起,就失去了这种闲情,好好沐个浴,坐下来用护肤品将全身细细涂遍,从头到脚,她有一种婴儿油,用来护肤最好,卫广见到那些瓶瓶罐罐后说:“真搞不懂女人想干什么。”
女人想什么,女人在干什么?男人永远无法理解。
完成脚部护理后,她心满意足地站起来,长长呼一口气,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又学着卫广的表情口气说:“真搞不懂女人在干什么!”
舒小夕哈哈大笑一声,又接着冷笑一声,卫广从没有认真学习过理解别人,他只按照自己的意志来生活,最后还把两个人的婚姻弄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由护肤品想起卫广,又想起她那段失败的婚姻,再想起多日没有出现的林浅真,过去几年就象是一场梦。
拍拍自己脸,努力不去想那些,刚刚公司的同事林白打来电话提醒她明天总经理就要出差归来,并且形容了一下总经理在的日子,会非常非常地忙。
舒小夕明白自己还在试用期,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面对即将到来的高强度职场生涯,又想到苏展阳一贯恶劣的作风,又气又愁,看来好日子要结束了。
第 8 章
“舒小夕小姐,请你去把这份文件复印一下。”
“舒小夕小姐,请你以后检查确认后再向外发传真,好吗?”
“舒小夕小姐,请你以后不要再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好吗?”
“舒小夕小姐,总经理不在的时候,你没有认真熟悉一下公司的业务吗?”
“……”
老板回归自然工作气氛也不一样了,一个上午下来,舒小夕忙得团团转,甚至往楼下各部门活动了几趟,这样也好,能早早熟悉公司业务。再看人家林白,比她 年轻,她以为新工作中最大的障碍会是苏展阳,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苏展阳的一号助理任霏的狂轰烂炸,面对她一句又一句的“礼貌指导”,舒小夕在五月天里汗流 浃背。
任霏的不光年纪在几人中最大,资格也最老,而且指出的问题都没有错说,而且在指出她的错误后,还要给她细讲应该如何来做好,这让她又惭愧又感激。
是她犯下这些低级的错误,而且连累了林白和梁栋,这几天的安逸日子让她以为这份工作并不太难,孟依依曾给过她的职场忠告忘得一干二净。看着众人紧张忙碌的样子,她深深为自己的无用感到难过。
苏展阳在办公室里发出一道道的指令,当天就召开公司部门经理会议,这次出差是为了与国外一家大公司合作开发一个项目,已初步达成协议,能这么快进行到这步,靠的不仅是他努力,还要靠公司上下一心。
数据报告书做得很不规范,苏展阳啪的将文件夹合上,不想再看。
他想起开董事会时那些董事的发言,诚然,成悦有实力独立开发,只是风险较大,目前国际金融形式多变,董事会要求稳妥拓展,他挑眉以待,把心中不快压下去。
目前只有把每件事做到最好,各项进度按时完成,可眼前这个又怎么说?
他拿起电话叫任霏进来:“任霏,我记得这些都要经过你手送进来,这个是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苏总,是我的疏忽,我马上重做。”
任霏一向认真负责,他也不好过于苛刻,挥手让她出去。
任霏出了总经理办公室后直奔舒小夕桌前:“舒小夕小姐,请你把这份报告书的格式再核对一下,抓紧时间,苏总急着要。”
舒小夕低着头接过文件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深深地,深深地把自己掩藏。可他们同在一个开放式的办公区域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真叫人情何以堪。
屏幕上弹出一个小窗口,公司内部的聊天器里林白给她发来一个安慰的表情。
她没有心情地关掉,重新做好后交到任霏那里,再次审查无误后被送进总经理室。
无精打采地坐回位置,舒小夕认真考虑自己是否适合这份工作,林白又发来一条消息:别灰心,晚上有迎新会。
舒小夕死的心都有了,什么迎新会,她吗?凭她今天的表现,立马炒了鱿鱼都够了。连忙敲回去:不,别。
为什么,难得可以去放松。
我没脸去。
霏姐就是这样的人,她不是针对你。
我懂。
去吧,总经理也去。
狂晕。
她敲下这两个字是真的想晕倒,不知道别人来的时候有没有这样的待遇,反正她不待见,小小的助理职位,其实就是秘书秘书,搞这种聚会做什么?
到了下班时间,舒小夕忙得团团转,一天下来,她已有些上手,聚会这回事差不多抛在脑后,就算没忘,她情愿就这么忙下去,哪怕工作通宵,也不想去参加什么迎新会。
7点整,苏展阳发话下来,今天工作到此为止,他请大家去吃饭唱歌。
成悦大厦门前,苏小夕和林白、梁栋三人等着搭车,六人中其余三人都各自有车,付汝文是个不言苟笑的人,所以她们三人选择了与任霏同车。
天空中太阳的光辉还未散尽,天边月亮已从天边爬了上来,半明半暗的天色中她苦着脸正要上任霏的车,远处雪白的车灯一打,苏展阳下车打开车门叫住她:“舒小夕,你过来。”
舒小夕一只脚已经跨上了任霏的小款新跑,闻声又跑过去,恭敬地说:“总经理,什么事。”
在她想来,一定是自己哪里没做好,或者是需要她这个新人去跑跑腿什么的,哪知道苏展阳指指另外一边车门说:“你坐我的车。”
她对车牌只止于最好的认出宝马,但他的车看不出来是什么马,看样子就很贵,坐这辆车自然比去和林白她们挤要好,但,会有这样的好事?
她不由把手中皮包抱在胸前,用尽量自然的口吻说:“好,我叫林白她们也过来……”
话没说完,任霏已经从那边开过来,停下来说了句:“我带他们先过去安排。”
说完载着林白二人先行离开,真是个尽心尽责的人。舒小夕脸色更苦,她凭什么做老板的车,别人会怎么想?
苏展阳已坐自顾坐进去,不耐烦地看她一眼,她只得快快从另一边车门上车。
他会说些什么?舒小夕在内心不断地猜测,反正不会是为了让她感觉坐名车的感觉。
“你很紧张?”
“没有。”
“还适应吧?”
“还好。”
“你饿不饿?”
“不饿。”
“嗯。”
嗯是什么意思?舒小夕更紧张了,心中警铃大作,这个老板听说赶走过很多小助理,他对工作的苛求简直到了变态的地步,怎么今天还有迎新会?如果每来一个新助理就搞一次迎新会,那么林白她们不是经常能吃到好料的?
看着苏展阳熟练地掌控方向盘,两旁的照明在车窗上映出的霓虹光影,刹那间她生出一种失落无比的感觉,这一天,距她离婚,刚好一个半月。
若不是离婚,她现在可能正看着电视剧醉生梦死,或者在上网,虽然顶无聊,可卫广连这种日子也不成全她,她一个奔三十毫无生存经验的女人,生生被逼得要去做女强人。
与下属在一起的苏展阳是个稳重随和的好老板,吃饭的时候绝对不会给大家压力,舒小夕刚吃完饭的时候想这一天还不至于太糟糕,也许她慢慢会被认可。
饭后节目是去唱歌,虽然有些老套,但还算能接受,谁料从不多话的梁汝文反对:“我实在不怎么会唱,去了那么多次就是个陪衬,不如咱们找个好点儿的酒吧,坐下来喝几杯。”
几人纷纷赞同,最后决定就到那著名的酒吧街,舒小夕闻言脸色一白,她可是发过誓再也不去那里的,但看见别的人都赞同,她实在没勇气反对,难道要她说:“不,我就是因为老公在那里有了一夜情才离婚的?”
不,不,虽然如今的社会事无不可对人言,她还是习惯打落牙齿和血吞,所以隐忍不语,只是怨念地看了一眼付汝文,什么青年才俊,泡酒吧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苏展阳靠在车上看着几人,他发现她有些不愉快,同车而去的路上便问:“你不高兴?”
这是他今晚的第四个问题,舒小夕不想说话,摇摇头。
“那晚在布鲁斯酒吧我见过你,当时我还想,工作后你肯定再没机会去泡吧。”
舒小夕想起来,是有这回事:“是有这回事,当时我还以为自己看花眼。”
她扭过头胡乱想着自己的心事,为什么不去酒吧街以外的酒吧呢?布鲁斯就挺好。她怕万一运气坏到在那里碰见前夫怎么办,卫广现在一个人,肯定是夜夜笙歌,狭路相逢不是不可能。
苏展阳不时看她一眼,忽然觉得这个新来的助理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明明开始还胆战心惊,现在却神情冷漠。本来是故意让她坐自己的车,想看看她吓到的表情,他如愿以偿看到了自己满意的结果,舒小夕瑟缩戒备的神态取悦了他,现在有些隐约哀切的样子又让他迷惑。
这可比母亲大人介绍的那些个淑女要有意思,那些女人一看就通透的不得了,家世光明,简历光明,永远一副我最拿得出手的样子。难道他有了恶趣味,想要研究一个离婚女人的心态?
酒吧街这一带是新建的建筑,一式的二层低楼,宽敞的道路,整齐的绿化带,真看不出是个灯红酒绿、奢靡无度的世界,只有每间酒吧极尽所有出怪的招牌能彰显出各自的特色来。
付汝文熟门熟路领着大家走时一间叫Maggie's的酒吧,舒小夕已经在心底为此人定了性:堕落。
里面环境却意外地好,多是职场丽人和高层主管型的,空气通畅,伴着若有若无的音乐,大家显得都很放松。
舒小夕只点了杯红酒,她不打算在这里喝多,同时警惕地四处查看,祈祷千万千万不要碰见不该碰见的人。
还没等她看完一圈,一个柔柔的女声已经响起:“呀,小夕,是你?”
她转过头一看,顿时魂飞魄散,站在她面前的,竟然是她最不愿见到的人,林浅真。
第 9 章
舒小夕觉得她的世界一片混乱,放下手中的杯子,她面带一丝诧异地问:“好巧,你也在这里。”
林浅真但笑未语,人前的她很娴静,又不张扬,一身好料子的丝质袍裙,风情万种如神仙妃子。
付汝文快嘴插话:“怎么你不知道吗,小夕,林林是这间店的老板,这带做的最好的,便是她,快坐呀林林。”
林林?他可真叫得出口,看不出斯文寡言的付汝文这么骚包,眼中还带有明显的爱慕,怪不得会要来这里。
林浅真含笑坐下来,眼波一转已看到一旁坐着的苏展阳,口气熟稔地同他打招呼:“难得苏总贵人踏贱地,今天的酒就记在我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