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一点也不错,在那一天,她要把自己当做生日礼物送给笨蛋阿牛哥哥。
虽然,安以晴跟阿牛哥哥早就是夫妻了,不过,对于慕晚晴来说,这还是她的第一次,她当然要选一个特别的日子,这才是她想要给笨蛋阿牛哥哥最大的惊喜——她可知道,每次抱着她,某头笨牛体温都会直线升高,呼吸不稳,只是,他是个君子,守着对她的约定罢了。这回,他还不高兴得发疯?
所以,今天她故意找茬跟他吵架,冷战三天以后,奉上温馨浪漫的夜晚,保证他记忆深刻,一辈子都忘不掉。
隐约猜到了她的心思,楚筝不禁又是欣慰又是担忧又是苦涩。欣慰的是,安以晴如此费尽心思地为言歌贺寿,一片真心,无可置疑;担忧的是,以安以晴的性子,父皇旨意一下来,怕就要有异常风波,届时不知结果如何;苦涩的是,言歌身旁有这样为他费尽心思的女子,而他却形单影只,无人可伴。
“既然你猜到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我想要好好地为王爷过个寿,可是,我刚......呃,我刚失忆,忘了王爷的喜好,正为难呢,正巧遇上太子,这不是缘分吗?这个忙,太子一定要帮!”
楚筝失笑,怪不得初遇时,她笑得活像狐狸逮住了鸡一样。
“这个忙,我倒是可以帮,”楚筝修眉微挑,眼眸中掠过一丝细芒,“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就好。”
“什么条件?”慕晚晴问道,随即警觉,抢先声名道,“出卖我夫君的事,我是不会干的,我宁可这个寿宴他过得不可信,也不会劝他把青阳公主娶回家的!这太不划算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楚筝微微叹息,好一会儿,道,“我只是想请你到太子府去——”
“啊——”话还没说完,就被慕晚晴一声尖叫打断,她又惊又怒地道,“你......你......你原来是对我有妄想?告诉你,我不会出卖我家王爷,更不会出卖我自己。哼,我对我家夫君坚贞不屈,绝不会因为你太子的权位和美色而沉沦的,你最好打消这妄想!亏言歌当你是好朋友,你居然存这样的心思,真是禽兽不如!”
“......”任凭楚筝修养耐性怎么好,也被她这一通话气得鼻子冒烟,“你给我闭嘴!”
“哼,被我说中心思,恼羞成怒了是不是?”慕晚晴大义凛然地道,“我行的端坐的正,就算你是太子我也不会怕你!”
“......”楚筝脸部肌肉抽搐,从牙缝里一字一字蹦道:“安以晴,你瞧瞧你自己,就算你想卖,够不够格让本太子买啊?我府上的丫鬟都比你顺眼三分!”
“那可不一定!”慕晚晴乜眼道,“大鱼大肉吃多了,也会想吃青菜豆腐,谁知道你们这些人脑袋里想什么?”
“......”楚筝死命地撞着桌子。
慕晚晴是还记着上次楚筝连同楚青阳算计她的事情,故意气他来着——虽然她说了下不为例,可她没说那次就算了,总得小小地报个仇。见把楚筝气得够呛,她也就不再闹了,笑道:“那你要我到你府上干嘛?”
楚筝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道:“让你见一个人!”
这下,慕晚晴倒真起了好奇之心:“谁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慕晚晴依然好奇,楚筝却不肯再细说,只道:“好歹你是言歌的王妃,我不会害你的,说不定,到时候你还要谢我呢!好了别婆婆妈妈的了,快说,你到底答不答应?要知道,我跟言歌可是生死的交情,有很多事情是连你们王府的莫总管走不知道的哦!”
哇塞,还是独家消息!加上确实好奇楚筝想让她见的人,慕晚晴终于下定了决心:“好,成交!”
031章 狗血剧情
从楚筝那里问到想要的信息,又到各家店铺订了需要的东西,慕晚晴心满意足地回府。晚间用膳时,絮儿状似无意地道:“听说白天太子来过,不知道说了什么,王爷气色很不好,把自己关在书房一下午也没出来,听说连晚饭也没用呢!”
慕晚晴神色一顿,随即如常:“跟我没关系!”
话虽如此,但心里究竟放心不下,趁着絮儿收拾的时候,慕晚晴悄悄出了香园,来到书房,从窗户缝里往里看,莫言歌坐在书桌前,左手撑头,闭着眼,像是已经睡着了,只是眉宇紧锁,仿佛睡得很不安稳。
慕晚晴想了想,还是轻轻地走进去。
莫言歌一无所动,似乎真的睡熟了。正如莫安所说,他右手骨节处都是擦伤,显然没有动及筋骨,但血肉模糊的,看着也让人心惊。慕晚晴一阵心疼,轻声埋怨道:“真是的,谁得罪你修理谁去,干嘛折腾自己啊?”说着,从旁边的柜子里找出金创药和绷带,轻柔而小心地替他包扎,生怕弄痛了他。
莫言歌的手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下。
慕晚晴却没察觉,自顾为他包扎好伤口,抬头看见他依旧睡得沉熟,纤细洁白的手指忍不住抚上那紧皱的眉头,想要展平那褶皱,然后从身上挂着的荷包中取出一个蜜饯,轻轻塞入他的嘴里,像逗小孩一样哄道:“乖,不要生气啦,姐姐给你蜜饯吃哦!”
说着,轻笑一声,在他额上轻轻一吻,出门去了。
在她转过身的瞬间,沉睡的莫言歌慢慢睁开了眼睛,目送着她轻盈的身影如云朵般飘出书房,低头看看包扎好的右手,再摸摸额头,想起她刚才甜蜜轻快的声音,清脆柔和的笑声,再想起皇帝的强行逼婚,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立刻化为满腔的苦涩,萦绕不绝。
她越是开心,越是对他好,他就越觉得苦涩难当。
“以晴,我不要你死,我不要!”就在这一刻,莫言歌终于下定了决心。
到了莫言歌寿辰这天,慕晚晴起了个大早,推开窗户,一股带着花木气息的清爽空气袭入,外面天高云淡,东方微露一丝鱼肚白,霞光隐隐,想必会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想起自己的计划,慕晚晴微微一笑,坐在妆奁台前,梳妆打扮,尚未弄好,絮儿便走进来,见状一怔,笑道:“外面有人求见王妃,说是有急事,奴婢就进来看看王妃有没有起来,没想到王妃今儿这么勤快!”
“好你个絮儿,拐着弯骂我懒呢!”慕晚晴啐了一口,道,“谁要见我啊?”
絮儿道:“那人自称是王妃的表哥,”
“表哥?”慕晚晴梳着一绺青丝,疑惑道,“我还有表哥啊?”
“奴婢刚进府不久,也不清楚。”絮儿摇摇头,拿过梳子,替她梳妆,边道,“那人说他是从隶州赶来,有要紧事要跟王妃说,还没说几句就哭得不成样子,模样倒是哀戚得很,好像真有什么事!”
“既然这样,就让他到香园来吧!”
慕晚晴装扮好,来到院子里,坐在石桌前,等候着。
香园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香草,有开花的,有结实的,在微微的秋风中摇曳,散发出阵阵清香,沁人心脾。
没一会儿,那人便被领到香园,约莫二十岁左右,穿着一身儒服,像是个文弱书生,皮肤白皙,容貌清秀,标准的奶油小生,若是走在街上,想必也会招来不少女子的秋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看她的目光,慕晚晴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却还是维持着微笑,招呼他坐下,道,“你就是我表哥?真是不好意思,,我前段时间失忆了,所有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那人眼中流露出一丝失望之意,长揖到底,道:“小生蒋安国,见过王妃。”
“既然是一家人,就不用这些客套了。”虽然觉得他的称呼有些奇怪,但慕晚晴也没说什么,“你找我有什么事?”
蒋安国脸上有为难之色,扫了眼絮儿。
慕晚晴会意,挥挥手让絮儿下去,笑道:“好了,这会儿没人了,有什么事可以说了。”
蒋安国看了看四周的围墙,似乎还不放心,道:“晴儿,我们能不能到屋里谈?实在是这事情要紧,不能给别人听到,不然,恐怕对你我都不好。”
晴儿?切,我还小燕子紫薇呢!
慕晚晴暗自想到,但见他神色郑重,就点点头,引着他来到屋里。
“这会儿你可以说了吧?”
蒋安国微微松了口气,这才道:“事情是这样的,晴儿,我今年已经二十岁了,也求的了秀才功名,可惜上次科考失利,不曾得中,就在京城住了下来,准备明年的科考。只是,我本就家境贫寒,没多少积蓄京城又是繁华之地,花销甚大,所以——”他支支吾吾着,似乎不好再说下去。
慕晚晴立刻明白了,刚刚提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失笑道:“你这样小心谨慎,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你要真的是奋发上进,一时短缺,周济周济也很正常。待会儿我跟总管伯伯说声就好。”
蒋安国不住地向外打量着,闻言颇有些羞赧地道:“你丈夫是王爷,位高权重,素来厌憎我们这些穷亲戚,所以我只好趁他上朝之时过来求你,免得再被赶出去。”
“你多心了,王爷才不是这样的人!”慕晚晴笑道,忽然起了疑心,道,“该不会是你不把钱用在正途吧?”
蒋安国又向外扫了一眼,忽然眼光一闪,转过头来,起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着头,指天赌咒道:“晴儿,你要相信我,我绝对去那些花街柳巷,花天酒地地胡闹,我向来一心一意,你是知道的,我——我——”
慕晚晴被他如此激烈地反应吓了一跳,慌忙道:“你赶紧起来,我相信就是了。”
蒋安国犹自不休,挪动着膝盖,一直来到慕晚晴身边,握住她的手,抬起头,瞧着他,神色甚是真挚,道:“晴儿,苍天可鉴,我一门心思攻读诗书,只是想要早一日金榜题名,到时候好......”
“你们在做什么?”就在这时,一道缓慢而低沉的声音从门边传来,带着透彻人心的寒冷和激怒,二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人身着官服,立在门边,身形僵硬,咬着唇,眯着眼,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二人紧握的双手,使人望之生畏。
这样的情形好像有点熟悉......
慕晚晴脑海自动浮现八点档电视剧的经典剧情:女主出于各种原因与一个男子单独相处,由于种种意外,两人有了一丁点儿的逾矩举动,然后正好被男主撞见,误以为两人有奸情,然后......她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忽然有种想要仰天大笑的冲动。
这剧情......也未免太狗血了吧?
032章 晴天霹雳
来人自然是莫言歌,身后还有楚青阳,莫安和府里的几个管事,莫安等人看着蒋安国,都是神色惨然,看向慕晚晴的眼神疑惑而难以置信,复杂异常。唯独楚青阳,精致的脸上似乎有着隐隐的笑意,随着莫言歌越发铁青的脸,那笑意也越来越深。
慕晚晴试图解释:“王爷,你误会了,他是——”
莫言歌却置若罔闻,也不看她,死死地盯着蒋安国,眼中几乎喷出火来,道:“谁让他进府来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似乎与平常无异,然而莫安跟他许久,却明白,愈是如此,就代表着他心中的怒意愈重,急忙跪倒在地,连声道:“老奴不知,老奴这就去查!”说着,疾奔出门。
蒋安国却在此时说话,脸上居然带着些笑意,道:“不用了,是晴儿让我进来的。”
“晴儿......叫得真亲热啊!”莫言歌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终于转过头来,看向慕晚晴,带着隐隐的伤痛,“是你让他进来的?”
“是。”慕晚晴不明白莫言歌的神情怎么会这样阴冷,疑惑道,“他是我表哥,有事要见我,我就让他进来了,怎么?他跟府里有过节吗?而且,他是我表哥,叫我一声晴儿,有什么不对吗?”
触到那双澄澈而坦荡的眼神,莫言歌微微一怔,黝黑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如剑一般锋锐,似乎想要透过那双眼眸一直看到她的心里去,看着她毫不避让,更不犹疑,坦坦荡荡地迎着他的目光,顿时更加惑然,薄唇紧紧抿着,眸光变幻不定。
她真的.......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见莫言歌神色似乎有所缓和,旁边的楚青阳立刻接口,尖锐地道:“安以晴,你这谎话未免也不太不高明了吧?你是隶州人士,只是族亲都在隶州,而蒋安国是临州人士,还是孤儿,倒不知道这个表亲是怎么来的?”说着,嗤笑道,“我们可都亲眼看到了,你们两个人手握着手,各自表明心迹,这会儿就想拿这种谎话来蒙混吗?”
蒋安国是临州人士?!
慕晚晴心中隐约察觉到不妙,却不想在楚青阳面前示弱,微微一笑,神态怡然,道:“青阳公主对我的家世知道地这么清楚,倒也罢了,没想到对区区一个秀才也知道得这么清楚,难不成是您神机妙所,早就知道会在这碰上,所以先研究过了?”
楚青阳一滞:“这......”
莫言歌眸光一闪,扫了眼楚青阳,眉宇微锁,若有所思。
见莫言歌有所怀疑,楚青阳心中大急,不及细想,脱口道:“你以为你跟蒋安国两个人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没人知道吗?哼,身为人妇,居然不守妇道,跟人私通,如果不是莫哥哥心软,早就该休了你,浸猪笼了!”
慕晚晴柳眉倒竖,怒喝道:“楚青阳,你胡说什么?”
“胡说?”楚青阳不屑地道,剪水双眸中流露出一种难言的嫉恨,道,“你不但与蒋安国私通,而且还被莫哥哥当场抓住,连莫总管都知道。要不是你当时哭得哀痛,拿着你们安家对莫哥哥的恩德相要挟,你今天哪还能安安稳稳地站在这里?”
莫言歌闪电般地转头,盯着楚青阳,神情阴郁。
乍然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慕晚晴几乎难以置信,木木然转头,看着蒋安国,道:“你......你跟安以晴......”
蒋安国脸色有些苍白,身体微微颤抖,咬了咬牙,上前道:“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只恨你我相逢太晚,不过,我发过誓的,只要我金榜题名,就一定会把你从这个武夫手里就出来,风风光光地娶你过门——”
我靠!
虽然俗话说,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可是.......她不过就是在寺庙里睡了一觉,那些泥疙瘩烦的着这么恶整她吗?
靠靠靠靠靠!穿越的人那么多,像她这么倒霉的有几个?
这会儿,她算明白安以晴为什么会被软禁到香园,也明白为什么最初莫言歌对她那么痛恨,更明白这会儿莫言歌为什么那么愤怒。我靠!平日里跟莫言歌相处,感觉着他的宽容,她就在想,安以晴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居然能把莫言歌惹得关她禁闭,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档子事儿啊?再看蒋安国,活像一只涂了二十斤面粉的毛毛虫,就透着那么油光粉面,让人恶心。
安以晴,你个混蛋,就算爬墙,能不能爬个有点水准的啊?
慕晚晴实在是怒极恨极,却也无奈至极,只能在心中一连串地爆粗口,来发泄心中的忿郁。
现在,她终于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再联想起之前蒋安国古怪的举止,她更彻底明白,今天这事儿,不是什么八点档的误会剧情,这***是栽赃陷害!虽然把戏陈旧得让人无语,但现在,有安以晴和蒋安国的丑事在前,有蒋安国陷害的举动在后,就是有令人相信的力量。
我靠,靠靠靠靠靠!
不理会楚青阳嘲讽的目光,慕晚晴走到莫言歌面前,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沉声道:“我知道,今天的事情很无稽,但是,该说的我还是要说。以前的事情,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包括这个蒋安国。今天,是絮儿告诉我,有人自称是我的表哥,说有要事见我,我就让他进来了。他说他在京城备考,花尽了积蓄,想要借些银两,仅此而已。至于你们所看到的,是蒋安国突然做出那些动作,我想,应该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楚青阳心中慌乱,连忙道:“什么陷害?事实具在眼前,你还想狡辩?”
莫言歌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慕晚晴,眸光深邃如夜,似乎有着千言万语,然后,扬起了头。
楚青阳见状大喜,道:“看到了没有?安以晴,莫哥哥才不要理会你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
慕晚晴置若罔闻,只是呆呆地看着那道仿佛僵硬了的身影。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回事,在他抬头的一刹那,慕晚晴似乎看到他眼里有些许的泪意,光泽莹然,如果,她没有看错,那么,那眼泪代表的是相信,还是不相信?而最后那一瞥,为什么......为什么会带着深深的伤痛,似乎有着千言万语?
她看不懂啊,一点都看不懂!
眼泪不知不觉地涌了出来,慕晚晴小声地喊道:“阿牛哥哥。”
莫言歌身形微微一僵,这次整个转过身去,面对着房门上紫檀木雕刻出来的精致花纹,身体微不可见地轻晃着,依旧静默不语。
033章 蒙冤莫白
全场之中,或者只有慕晚晴看出他的肩膀在微微抖动,他......是在哭吗?还是气愤?不知为何,慕晚晴忽然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惧,她忍着眼泪,有些心慌地道:“没关系,阿牛哥哥,我可以证明给你看,证明我是清白的。”
楚青阳冷笑道:“清白?安以晴,你还有清白可言吗?”
慕晚晴当作没听见,她明白,越是这时候,她就越不能被愤怒和痛恨冲昏头脑,她就越要镇静,想办法还自己清白。且先不说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谁,听莫言歌的意思,显然,忠勇亲王府早就禁止蒋安国入内,絮儿是她的贴身丫鬟,不可能大早上跑到门口去看有谁来,而且这丫头跟她感情深厚,也不可能陷害她,一定是另有人为蒋安国通报。
“絮儿,是谁告诉你蒋安国要见我的?”
“是孙立。”小丫头之前被这情况弄懵了,这会儿才回过神来,似乎也只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转身跪下,急急道,“王爷,王妃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奴婢通报说王妃的表哥求见,王妃还问奴婢,她是不是有个表哥。那蒋安国刚进来的时候,王妃还说了,她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她......王妃她是好人,不会做对不起王爷的事情的!王爷明察,千万不要冤屈了王妃啊!”
说着,不住地磕头,模样甚是哀切。
慕晚晴盯着后面的管事:“孙立是谁?难道他不知道王府不许蒋安国入内吗?”
“孙立是府内的奴仆。”就在这时,总管莫安急急赶来,跨步入内,也对莫言歌跪下,道,“老奴刚刚查过,今天门口守卫当值的人里有李孟,在蒋安国入府前后,李孟曾经用各种借口将同值的人遣开。王爷,孙立、李孟都是徐福的同乡,由他引荐入府,而徐福与王妃曾经有恩怨,今日之事只怕另有蹊跷,请王爷明鉴!”
徐福本就跟在后面,闻言立刻跪下,大喊冤枉:“奴才冤枉,奴才确实曾因王妃受罚,但那时奴才自作孽,自从王妃训斥过后,就洗心革面,莫总管,这些日子以来,你应该看得清楚,奴才一直安守本分,何曾有针对王妃过?”
莫安一时语结:“这......”
徐福悲愤地道:“既然如此,总管你怎么能凭空猜测,暗指说我陷害王妃?”
这边争执着,一片混乱,楚青阳见状,连忙道:“莫哥哥,你不要被这些人骗了,安以晴贵为王妃,怎么能够轻易让人到她的房间?两个人还握着手,那些话你也听到了,分明就是她不守妇道,勾搭上了奸夫。依我看,她的什么失忆只怕也是假的,只是为了让莫哥哥你放松警惕,再寻空私会奸夫才是!”
听她说得不堪,慕晚晴怒道:“楚青阳,你住口!是蒋安国是有要紧事跟我说,不能被别人听到,我才让他进屋的!”
“是吗?照你所说,只是借银子而已,有必要那么私密吗?”楚青阳尖刻地道,忽然勾唇一笑,讥刺地道,“不过也对,你们奸夫淫妇私会,当然是要紧事,当然不能被别人听——”
“够了!”莫言歌像是下定了决心,慢慢地转过身来,直盯盯地看着慕晚晴,好像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一样。
终于说话了!阿牛哥哥虽是耿直,却并不笨,虽然是安以晴的前科在,但是,有她刚才说的提点,有总管伯伯提出的疑点,他一定能够感觉到其中的蹊跷,才不会轻易上当。慕晚晴微微放下心来,挽住他的手,朝着楚青阳做了个鬼脸,
粗糙而宽厚的手微微一震,想要握紧,却又顿住,仿佛僵化了一样。
莫言歌咬咬牙,然后,绝然地抽出手来。
慕晚晴怔怔然,依旧保持着握手的姿势,许久,才慢慢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轻声喊道:“阿牛哥哥?”
莫言歌紧紧地抿着嘴,两眼直视前方,将所有的情绪都掩饰在浑身的僵硬里。
混乱之中,又是一阵酸楚,泪雾弥漫,慕晚晴依旧强忍着,走到他的面前,直直地看着他,那张熟悉的容颜似乎比任何时候都更刚毅,也更绝情:“阿牛哥哥,你不相信我吗?”
莫言歌深吸口气,开口道:“我相信我自己看到的,听到的。”
很长一段时间,房间有着出奇的安静,安静得慕晚晴几乎能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他......忽然之间,她像是疯了一样,抓住他的双臂,拼命地摇晃,嘶喊:阿牛哥哥,你知道的,我失忆了,我根本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我怎么会——”
“我不知道。”莫言歌断然道,被她晃得头晕起来,不住地深吸气,快速地道,“我只知道,失忆是你自己说的;我只知道,这些日子,你不许我近身;我只知道,你会三天两头跟我吵架,对我不理不睬,然后不见人影;我只知道,这三天来,你频频出府......也许,也许......”他咬咬牙,第一次感觉到数落人的过错时如此的艰难,让他几乎无以为继,“也许青阳公主说得对,你只是假装失忆,好......好......”
他终究还是说不下去,咬牙攥拳,勉强地克制着自己。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素来思路清晰,头脑敏捷的慕晚晴在这一刻终于无言,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混乱的一切,几次的欲言还休后,她终于开口,“阿牛哥哥,如果我告诉你,安以晴的一切我根本都不知道,不是失忆,而是我根本不是安以晴,你会怎样?如果我告诉你,从那次在香园训斥徐福开始,跟你在一起的,不是安以晴,而是一个叫慕晚晴的女子,你会怎样?”
楚青阳耻笑道:“安以晴,你的谎话越来越离谱了吧?居然连自己是谁都不敢承认了?”
莫言歌却浑身一震,愕然地望着她,眼眸深处有着难以言喻的茫然和慌乱。许久,他才慢慢地道:“如果......如果你不是安以晴,那我们还有什么关系吗?”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是回答慕晚晴的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慕晚晴终于被击倒了,捂着耳朵,低下头,慢慢地蹲下了身子,抱着膝盖,泣不成声。晶莹剔透的泪珠一滴一滴滚落,如珍珠般,再一颗一颗地跌碎在地上,正如她破裂的心情。
如果是安以晴,就逃不掉偷情的罪名;如果不是安以晴,那他们就没有任何关系......这真是她所遇到过最荒谬的事情了。
这样混乱的局面,这样混乱的心情......从来不知道,原来,一片真心可以被人践踏到这种地步。
也从来不知道,别人简单的一句话,会如此的令她痛彻心扉。
“阿牛哥哥,你知道吗?我的心很痛,可是,我不怪你。”许久,幽幽的声音从那个蜷缩的人影从发出,平静得令人悲伤,“我妈妈......我娘曾经告诉我,如果有一个男人让你伤心,让你心痛,你不能去怪他,因为,是你自己给了他伤害你的权利。”慕晚晴慢慢地抬起头,泪意莹然,哽咽地道,“阿牛哥哥,我爱你,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