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来接你么。”
“啊,不是…”
车内温度骤降,“那你还敢穿裙子。”
“…呃。”
…>_<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好少…嘤嘤嘤QAQ
泡泡也好少…嘤嘤嘤QAQ
下一章,找到陆岐
ACT?17 接近残酷
车内温度骤降,“那你还敢穿裙子。”
“…呃。”
…>_<
“给谁看,洛南晖…?”
他微微靠过来,声音低了,一字一顿地。
我瞬间结巴。
“哎,那个,不是,说,很赶时间吗?呃,咱、咱们这是去哪、哪里呀?…啊…”
他大手顺着我大腿肌肤麻麻痒痒地往裙子里摸,我吓了一跳,不停往后缩。
“纪夏。”
“嗯、嗯…?”
他目光停在我无措的脸上,又把手收了回来,“你很久没穿便装了。”
我这才放松了一点,他下一句就淡淡说,“你再敢在别人面前穿试试。”
我寒毛直竖,拼命点头,小鸡啄米。
他收回了身启动车子,我还有点没从刚才一惊一乍中缓过来,他递来一个打包盒给我,我一摸,还有点烫。
“什、什么?”
“北道拉面。”
“…>口<”
我立即忘记一切十万个为什么欢天喜地地去接。
最喜欢的骨汤叉烧全料拉面,温度与劲道刚刚好,车子好他开得又稳完全没有身处车中的感觉,嘿咻舒服地吃完,端着汤一饮而尽,这感觉,太爽了。
夜色完全降临,一路上大片田野稀落村屋,远处几盏灯光,大部分黑乎乎的看不清晰,不知道行进了哪里。
我拍着肚子惬意中。
“好吃么。”
“嗯~!>口<”凌邪你简直是个神仙啊~
他蓦地一停车,头俯了过来,手伸进我披散的长发里扣住后脑,吻下去。
他的鼻息烘得我脸发热,不由自主回应他深而有力地吮吸,暖烫暖烫的,迅速沉沦,全身都是他的味道,亲完他舔净我嘴角的汤汁,不怀好意地笑了,温文尔雅,声音低柔。
“跟我比呢?”
我呼吸紊乱,手被他抓着按在他胸膛上,脸接着红,魂掉了大半。
之后他没再得寸进尺,十分淡定地开车,弯上高速又折进小路,越开越深。
“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么。”
“…九月五号?”我问的简直是废话。
“今年秋分。”他注视前方静静说,“今夜是季节分界变更的线,世界阴阳调和会有轻微混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的,尤其在子时。”
他一个急速转弯绕进林间小道,今夜月色极亮,银光穿梭于头顶树林间在车窗上流动着光斑,我忽而听见
车后不远那轻微的窸窣声,极其细微,不经受过训练尚以为是树叶摇曳的沙沙响,下意识回头被凌邪一手扳了回来,“别看。”
“那是什么?”
他没回答,把着方向盘,明明是曲折的小路,他却开得越来越快。
我瞟到反光镜,隐约数条似人黑影在林间追了过来,数点荧荧绿光随之晃动。月光下尤为诡异。
我总算明白他为什么没用司机而是自己开车了。
“这事应是在今晚定下结果了。”他依旧淡淡道,“元老院已经开始重视,中央厅那边得开始行动了。”
我怔了怔,这事今夜一起行动会是凌邪的原因吗?虽然关系到家族之间的恩怨,裙带关系良多,一方出事,多方受着牵连,但是真的有必要他亲自出马?
车后妖物穷追不舍,却似乎没有攻击的意思,像是试探,又像是观察,凌邪翻了一整座山向山群里深入,在一条崎岖的岔路前停下。树影婆娑,月光渐盛,他拉着我往岔路走。
“那些妖兽…”
“没事。”
路并不长,夜里的风阴凉而潮湿,我刚打了个瑟缩凌邪就脱了我的大衣将我裹严实了,这种程度的黑暗对我而言跟在白天没有什么区别,利落快速前行,身后一片沙沙响,而那些巨大的黑影只是与我们保持一定距离无声跟着,这种感觉不好受,诡谲无比。
蜿蜒到半山腰时我看到了一个洞穴,有两人守着,火光跳跃地透出来,有望了望四周的景,山峦,月光,峡谷,洞穴,竟感觉有些熟悉。
“这是…”
“制造人偶的异教团废址。”
我愣了愣,心里突然有点什么东西,凉凉的,涌出来。
这里就是阿梨渡过的地方。
九年前,阿梨就是在这里,被父母微笑着送进四年光阴中暗黑惨绝的深渊。
五年前,陆岐就是在这里,举着火把,一地废墟中温柔地看着她,同样微笑地说,不要害怕。
到底是哪一个,更加令人不堪。
亲眼所见洞穴,冥冥之中突兀地感受到一股妖谲邪气。
我望了望那守卫,摸向腰间短刃,却发现是空的,与此同时凌邪已如一缕黑烟般静谧缭绕到守卫身后,雪光在那人脖子间细细一闪便倒下了,另一个守卫尚未张开嘴,刀锋已经在他脖颈后瞬息一进一出,下一秒,瘫在了凌邪怀里。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全部解决了,有些呆,都离开BN这么久了,他那身手竟然未曾生过。走过去时他将尸体放倒在地,我看着那人后颈,血泊泊
地流,心想这么个人就这么死了。
凌邪只是低声淡淡道:“不必在意,这里每一人,都并非是可以原谅的善类。”
我看了看洞口,点点头。
洞穴不深,一路竟然无人,地面墙壁的图腾与花纹仍在,插在墙梁两边的火把灼灼燃烧,浮雕腐蚀的厉害,越往里走那种阴森感与血腥味越加浓厚。
我似乎可以听见当年那些被葬送了的少女哭泣与怨念,洞穴里只有圣女祈祷的冰凉雕像见证那长年扭曲残忍的事实。
说话的声音是由洞穴一方宽敞空间内正中间的那扇木门内隐隐传来,木门腐坏大半,半挂不挂地掩着。
我收起声息凑过去听。
“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中年女人的声音,有着冷而高傲的浮华,想必是个贵妇。
短暂沉默。
兀地,锁链晃动的声响,一阵冷笑,仍是她的。
“好大的胆子,你的魂儿当真是被那妖怪摄去了吗?枉我养你这么多年,枉陆家养你这么多年,你对得起么,陆岐?”
我差点就立刻抟枪抓刀破门而入冲进去。
他在里面。
陆岐在里面。
竟然在…这个地方。
我以为我是听错了,委托寻找陆岐的,不正是陆家吗?
凌邪一把拦住我,用眼神示意我继续听,按着我的肩膀,我哽了一会儿,缓了心跳。
里面房间又有片刻的寂静。
蓦地,女声响起,轻轻地,却像嘲讽,好似夜潮中泛起的一股冰凉浪花。
“你还是对她念念不忘,是么?”
她一声一声地笑,“她就要来复仇了,你看到科萨恩家族了吧,当时她把她的父母逼到了什么地步?!看见那些她控制的食人怪了吧,她来杀我们了,她要陆家就此在大陆上消失,我,你的爹,你亲爱的妹妹,呵,她只有十六岁,就要这么死了,你还护着她,只有你知道怎么弄死她,弄死那个怪物…”声音一停,她似乎在喘,“陆岐,你说她最恨的那个人是谁?你爱她又如何,你连命都不要去做的那些事她知道吗,她会信吗?她巴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女人那尖利的笑声刺得我大脑空白,庞大的信息怔然使我无法消化。笑过了,那女人又咳了一声,似乎朝着门,朝着门外的我们开了口,利落冷冷笑意。
“门外的二位站得久了可不累呢,进来坐坐如何?”
我愣住,她竟然能感知到我的气息,
甚至是…凌邪的。
该怎般形容呢?
面前的场景,与最初的梦境相吻合,为整个洞穴的核心位置,祭祀之地,石壁上教团繁复的图腾花纹,高脚落地宝灯,火光昏暗,深烙进地面的黑红痕迹不知是多少名无辜少女的血泪,一遍一遍染进泥土。
祭祀的中央法阵,男子赤着伤口纵横的上身跪在那里,双手被两边天顶垂下来的锁链铐住吊着,头颅低垂,显然是拷打已久。
他只是静的,像死了一般,我感觉不到他的气息流动。
他的身边立着一名华服贵妇,鲜艳华丽的衣着与这荒凉残败的祭坛形成鲜明的对比,妆容精致掩了岁月侵蚀留痕,盘着发,从那晌是妩媚的容颜见得出她当年的绝代风华,一双丹凤冷眸望了过来。
而那贵妇身后恭敬立着名男人,西装革履,光头,我认出了他那虎豹耳钉,竟是最初刺杀议员时的随从保镖。
待凌邪徐徐走进火光下,挂上一个浅浅的笑,贵妇那冷厉怨毒的眸子变了,脸色轻微一白。
“打扰了,天气渐凉,山穴阴寒,夫人应多多保重身体。”
妇人极快地掩下了讶色,目光在我脸上停了停,又在我身上男式大衣上停了停,转而立身行了礼,“失礼了,妾身这便向陈大人请安。”
我没去听凌邪那瘆得人心发凉的客套话,直直望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仍是一动不动,身上新鲜的血痕死死渗着血汁,又瞟见了地上倒落了的各种刑具,抽了口气,心里难受地想过去。
可凌邪紧紧牵着我的手。
“既然陈大人亲自来了,便是什么都知道的吧,妾身也无需多说了,”女人望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妾身想知道,陈大人是如何击退无声重重罗刹来到这里的…若是用‘归虚’,未免也费了周章。”
凌邪微笑。
陆夫人见他不答,也不恼,只不过冰冰凉凉道:“陆家若是有什么差池,元老院那边也是棘手的,陈大人不会不明白吧?想必陈大人是与我怀着同样的想法吧。”
凌邪静静听,眼眸微眯,闲散的模样。
“这山域早已被划为陆家私人领域,妾身在此只不过是为了陆家教训这不成器的子嗣,敢问陈大人到访究竟何事?”
凌邪伸手将我的领口拢了拢,扣上最上面一粒扣子,再用指背蹭蹭我的脸颊,“好嫩。”
我耳根一热,他这样在陆夫人面前,是什么意思?
对面的妇人目光愈加冰凉。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谜题解开
估计马上到陆岐和阿梨相隔五年第一次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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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18 可怖是人心
对面的妇人目光愈加冰凉。
“夫人说得对,晚辈的确是打扰了,陆家若是有什么,元老院那边是会有些许影响,不过陆夫人一直以来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元老院也是知道的,晚辈的意思,不知陆夫人是否明白?”他垂眸看着我的脸慢慢说,“有些事,若是传出去,大抵是不好的,疯婴这种明明被禁止却是稀世的好东西…”他抬了眼,见了她滞着的身形,“元老院那边可是想得紧呐。”
陆夫人冷眼看着他,嘴角慢慢收了笑意。
凌邪却只是笑,轻扫了一眼锁着的男人,“做母亲的,怎的这般狠心呢…不过连自己的亲孙子都可以轻易抹杀,儿子什么的,也无所谓了吧。”
她嘴唇抖着,眦目瞪着凌邪,“你在说什——”
“陆夫人。”
凌邪微侧过身,让出了门口,清清冷冷。
“陆夫人似乎许久没回家了罢,尚还不知道今夜会发生什么么?”
妇人瘦瘦的肩膀一颤,睁大了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身旁的男人也有了动静,等她脸色完全灰白,提足往洞口快速走去,那保镖紧紧随着。走到门口,突然回头对地上的陆岐道:“陆家若是没了,便是你害去的。”
两人人影消失在洞口后,祭坛,洞穴,峡谷,仿佛都静下来了。
月光飘摇,山风淅沥有声。
我回过神来,脱开凌邪的手去解陆岐的手铐,他那一身伤见得我眼睛疼,打不开直接用短刀蛮力斩掉,吭啷两声,他身体动了一下,原来是醒的。
我舒了一口气,弯下腰托起陆岐的脸,轻轻地拍,“陆岐,陆岐,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血污,只有一双微亮的眸子半睁着,不过,这眼里的光,仅仅能说明他还是个活物,已如燃尽的微末烛火,苟延残喘。
“陆岐…”我叫了一声,却不知说什么。
“小纪,”他干裂的嘴唇却在此时嘶哑出了声,“你是不是见到她了?”
我一呆,身体不自觉后退,他却不知哪来的力气抓住我一只胳膊,咳出血来,抬头时那般的神情令我震撼。
如同一介孩童,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流失了心爱多年的玩具,空空落落,彷徨,无助,以及人类最基本感情中的,失去的那种哀哀悲伤,凉到人骨子里去。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她长着是什么模样?”
***
我们赶到陆家时,夜的深黑墨兰正逐渐减淡,一层一层蜕去。
深山大气古老的庭宅,青色瓦砾嶙嶙,苍白的院墙积成浓郁的灰色,远远望去便宛如时光流动中避世的云顶仙宅,一幅隽永青灰的画卷。
连绵山脉尽头,透着沧冷的浅白天光。
我回头望了一眼昏迷靠在车后座的陆岐,简单地经过包扎,毫无唇色。
那时他抓着我的手臂,我在心惊之中说不了其他话。
他刚才在…说什么?
凌邪一记手刀将他击晕,我仍是恍惚的,抓着他的手,“凌邪,你打算怎么办?”
他看了我一眼,却是了然于心的表情,“你想怎的。”
我脱口而出,“去陆家。”
他说:“来不及了。”
我怔了一下,还是说:“你说今夜之后会有结果了吧,就当我任性,我放心不下。”
他摸摸我的头,“你去帮不了忙的。”
“我知道。”我看了一眼陆岐,“可我还有话,要和阿梨说。”
一路上脑子就是乱的。
“这件事大部分,都是那个女人一手把持着。”
“陆家夫人?”
“是,”他在车上淡淡道,“相当狠辣的女人,如今陆家家主是她第三任丈夫。”
我吓了一跳,那个女人竟然嫁了三次,“那、那她之前的老公…”
“死了。”
“…”
我说不出话来了。
“陆家势力庞大,却低调得紧,主要原因便是陆家掌权的实乃一介女子,除开手段与阴谋,也有动用为人所不知的东西在里面,”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比如,疯婴。”
我心里一跳。
“疯婴的人工制造在大陆里是严令禁止的,除开风险和代价,此物邪气太重,但它镇宅供奉所带来的权势与财富的确是无可比拟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以往动了疯婴心思的家族下场大都十分悲惨,它带来的反噬足以让一整个大家族尸骨无存。”
“等等,难道陆夫人说陆家人就要全部死了是指…”我忆起了那位妇人有些癫狂甚至冷到心灰的容颜,“疯婴的反噬?”
“是,今夜阴阳混沌,莉露尔若是想要自己的孩子反噬那个家族,三个月内只可能是今晚。”
“你说阿梨让自己的孩子…”我说了一半心里慢了一拍地明白了。
陆夫人想置阿梨于死地,因为她是疯婴的母亲。
毕竟每个孩子都听母亲的话,即便是,不被希望只是当做工具,当做怪物的孩子。
阿梨若是到陆家带走疯婴,陆家会如她所愿地遭遇浩劫。
这便是那些家族口中她的复仇么?到头来,她只不过是带走她自己的东西。
“明知会有这样的危险,在巨大的利益和强烈的欲望面前,总怀着侥幸与贪婪跳进深渊的,便是人类,”凌邪声音依旧清淡,只不过字字句句让我有些心惊,“但疯婴若是有与供奉它的家族有血缘关系,另当别论,反噬的可能性,几乎没有,除开这一点,疯婴的产生成功率与力量也会大许多。”
“什么…”我呆住。
梦境里陆夫人张扬得意的笑脸,异常刺眼起来。
这个,算是未出生便夭折的孩童对自己父亲,以及父亲所在的家族的保护么?
陆夫人就是看准这一点才…
“人类是为了欲望可以利用一切的生物,纪夏。”
我沉默了。
我咽了咽喉咙,拼力压下胸腔中那抹灰谲的沉重感。
凌邪停了数分钟,似乎在等我消化完。
“这件事中能控制罗刹的,有为异教团残党的科萨恩,曾为人偶能引起罗刹灵魂共鸣的莉露尔,以及,陆家。”
“陆家…因为疯婴?”
“是。陆家数百年,应是传有这方面的秘术。”
我想起了阿梨当年被泼在身上的药液,腐烂肌肤,旁边的人却是朝圣一般念着咒。
“纪夏最初救下的那个女子,大抵是科萨恩与另外女人生的与莉露尔几乎同龄的孩子,容貌本就想似,整容后更不会让人怀疑家族里那个小女儿去了哪里,她变成罗刹,大抵是家主走投无路才对她下了手导致那副模样。”
我听得胆战心惊。
既然如此,她应该根本不认识陆岐,可有怎么会叫出他的名字?
难道是…罗刹感情共鸣?
“而陆家,之前守着洞穴的便是,只不过没有攻上来。”
我点点头,我和陆夫人一样好奇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嗅到了凌邪避邪之血的味道?
“你身上沾有莉露尔的香,有疯婴母亲的气息。”
“所以,通过疯婴而控制的罗刹,不会攻击?”
“是。”
他应了一声,车里又沉默了。
我松松衣领,车里暖气开的足不感觉冷。
从以前起就是,凌邪只有在和我一起做任务或是行动时才说这么多话,平常爱理不理的。
这件事我曾经向凌邪反应过。
凌邪说:“纪夏太笨了,我不解释清楚行么。”
“…”我就是没你博闻强识怎么样了。
也曾经向哓
陌聊过这个问题,凌邪什么都好,就是话少,能沉默的就沉默,能用微笑解释的就用微笑解释绝不开口。刚认识时更加够呛,别提说话了,能看我一下懒懒哦一声我都得感恩戴德了,真不知当时那些死追他的贵族千金小姐怎么想的。
哓陌淡定道:“那叫稳重,叫做帅,叫做气场,懂不?陈大人要是话多了那还叫陈大人么?你当所有人都跟小纪一样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脸上也表现什么跟白开水似的透明?”
我没理她损我,脑补一下凌邪啰哩叭嗦的画面,结果是,完全无法想象,一百个平行世界都不可能实现。
***
我和凌邪站在陆家大门前。
身后山间空空幽幽,冷寂一片,偶尔几声惊蛰般的鸟叫,在耳边凌厉又遥远地乍开。
朝院墙墙头一望,没什么光透过来,飞扬的檐角卷着一点一点灰白起来的天色,风湿而冷。
大门一看的确器宇不凡,朱门金印,石狮两立,东陆古老显赫大家族的经典样式,不只是隐于山间,还是此时眼下不容乐观的状况,一眼望去,竟在那鲜艳依旧的大气朱红中嗅出了丝丝清冷荒凉。
连守门的人都没有,好歹也快清晨,竟传不出一点人声。
我有些踌躇。
凌邪望了一眼天色道:“已经结束了。”
我不知道疯婴的反噬是怎么样的,拉了拉他的衣袖,“你说…里面的人会不会已经全部死了?”
他轻微地笑了一下,伸手,吱呀一声,浓重低哑的长响,居然是虚掩的。
仿佛是看不见的弦崩断,门扉推开,我感到有什么,迎面向我扑来,如同坠入了虚幻梦境那瞬间拂过眼睑的模糊白光。
一片柔软飘渺地在眼前划过优雅的曲线。
然后,第二片,第三片。
纷落的雪白,在被院墙包拢的目之所及的天空中,悠悠而落。
轻盈柔白,荧荧光晕,仿若一场盛大却细柔的雨。
…雪?
我呆呆伸出手,一粒纯白跌入掌心,美好的花瓣形状,雅致娇嫩。
梨花花瓣。
现在是秋天啊。
我怔怔注视停留于手心的花瓣,荧荧散着澄澈的清冽白光,须臾片刻,便悄无声息地融化消失。
如同真正的雪。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文快结束了,真相也差不多了
阿梨,那一世苍凉梨花雪
大家也应该清楚什么意思了吧
留言~~>口<
ACT?19 如果这是我们的相遇
轻盈柔白,荧荧光晕,仿若一场盛大却细柔的雨。
…雪?
我呆呆伸出手,一粒纯白跌入掌心,美好的花瓣形状,雅致娇嫩。
梨花花瓣。
现在是秋天啊。
我怔怔注视停留于手心的花瓣,荧荧散着澄澈的清冽白光,须臾片刻,便悄无声息地融化消失。
如同真正的雪。
凌邪轻敲我的头,我赶紧缓过神来,正事要紧,四下一望,在这隔绝了外界真假难辨环境的宅邸里,天空漆黑,庭院屋宇楼阁,三三两两的人倒在前庭和走廊上一动不动。我急急忙忙跑过去一探鼻息,绷紧的双肩松垮下来,还活着。
又去检查了其他几个,均是一样的状况,只不过心跳脉搏异常平稳,感觉好像深深沉眠一般,我试着叫了叫,没醒。
有的人手里还无力握着扫帚,这场睡眠似乎是突然毫无预兆的降临的。
我和凌邪四处走,四周寂静得可怕,梨花无声飘落,陆夫人应该比我们先到,她在哪里?
我心想了片刻,脑海里只有着那个画面。
冬日并不奢华的厢房里,少女卧于榻上,注视着窗棂外后院里那一株死树,树枝上压着皑皑白雪,仿若新生。
心中不安无边地蔓延扩大,幽暗山谷,偌大庭院,一世苍凉梨花雪。
***
陆宅最偏僻的后院,一方□,满园梨白,整个陆宅只有这里才有的梨花木一株一株亭亭而立,朵朵洁白小花聚成花团重重叠叠缀满枝头,嫩黄的蕊儿,玉般的花面,放眼望去若是月色跌入云层绽开清亮的光,飘洒星砂。
金发的女子背着我,优雅干净地立着,卷发下露出一截皎白莹润的脖颈,白衣无风自动,而她身边围着数只佝偻的罗刹,背着身子在横七竖八的尸首间埋下头,撕咬咀嚼,含混不清的闷响。
满地零落血迹若雪中娇开的梅。
显然已是争杀之后的残景。
我闭了闭眼,那金发女子便回了头,绝世妖灧的容颜,微微一笑。
“哎呀,来了呢。”
视线越过她,我这才发现距离她不远处的华服贵妇,倚在后院那唯一一间低矮厢房的门柱上,地上打斗痕迹尤为清晰,身旁几具男尸。她一手提剑,一手捂着自己腹部,血一股一股从指缝间渗出来,稀稀疏疏蜿蜒到暗红镶金边云纹绣花鞋下,淌开了鲜红的花。
妇人脸苍白着,无一丝痛
的神情,只是敛着冷厉的丹凤眸,保持着与女子对峙的模样。
白色花瓣是轻柔盛大的雪,簌簌纷乱了视线。
阿梨望着我,眉眼弯弯,“上回我都想着取你性命了,你还来。”又转而向凌邪,“陈大人这次是来杀我的么,心里是记着我伤你的女孩儿的事还是…?”
凌邪一身黑衣,静静看着她,一朵梨花落到他肩上。
她掩嘴一笑,心情极好的模样,“您知道么?我若想,陆家二十八口,便沉眠于梦中再也醒不过来了,多好,我真开心,陈大人这次来只是看看,什么也不做?”
倚于门前的妇人冷冷喝了过来,“事已至此,莉露尔小姐要如何我奉陪,你这般佯装是什么意思,要我死便尽快,今日陆家葬在这了,莉露尔小姐别指望能脱得了身。”
“陆夫人还是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为妙吧,哎呀,这血流的,虽说两年未见,想与婆婆叙叙旧,自与婆婆分别后,阿梨可是对婆婆想念得紧呐…”她轻描淡写咬着那个称谓,引得妇人的唇色又白了几分,“呵,还有四妹,今儿也十六了呢,真是个美人,当年我嫁进来时,那小丫头哭闹着我抢了他的夫婿,她哥哥当真是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