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的那一天天气意外地好,小镇的树林渐渐染上了红与橘黄,这些温暖的颜色中,埃德尔利特庄园的草坪与树荫依旧是墨绿的,天空礼花炮响,被白蔷薇花团和彩带装饰的庭院摆设了筵席,男男女女手持酒杯聊天谈笑,等待婚礼的即将开始。
屋内豪华宽敞的卧室内女佣进进出出。
“小姐,这束胸衣的带子要再拉紧一点才好看呢。”
女佣飒地一拉,蕾娜顿觉自己胸部要爆出来了,她回头冲女佣笑笑,“我老了,再怎么拉也不会出现年轻时那样美丽的曲线的。”
“哎呀,小姐说什么瞎话。”女佣将她推向落地镜,“现在不就很美不是吗?”
蕾娜看着镜子中白色婚礼纱裙的女子,鱼尾抹胸束腰裙,气质端庄而典雅,的确很美。
她又看了看镜子里妆容精致的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需要一层一层粉末来修饰自己的妆容。
因为知道是悲剧,才没有跟他说,这样才是理性的,这样才是正确的,人类没有必要逼着自己难堪。
因为知道结局,所以就慢慢接受了自己。
庭院里人生细碎,在宅邸一面的背面的一人多高的那片观赏性园艺绿林间,依旧可以听见身穿正装男女轻而点到为止的笑声,他们谈论着高雅而时髦的话题,无关紧要地消耗时间。
“嗯…啊…”
阿茉耳边嗡嗡地响,什么都听不见,似乎连大脑都蒸腾出了浓浓的热气。
“啊…嗯啊…”
身后事宅邸冰冷的墙壁,身前的是紧压着自己的男人滚烫而强壮的身躯,她缩着双腿无措地搁在男人腰间两侧,打着哆嗦下意识去夹紧又因为羞耻而松开,就这么在他腰眼上蹭着。
白色的露肩洋装彻底堆在腰上,里面的束胸衣完全敞开,钝妖捏着她一只印上吻痕的肿胀丰盈一边握着她的腰动作,又快又狠,而另一只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摇晃着,粉嫩的顶端划出淫靡的痕迹。
“呜呜,轻、轻一点…啊啊啊…”
阿茉全身蔓延红晕,□那一下下插`进她最柔软的深处,那么用力地摩挲、撞击、研磨,发出搅动的水声,她几近崩溃,水淋淋地含住他,以为她那儿就要这么被他弄坏了。
“呀啊…”
钝妖突然伸手拨开她的花瓣掐住那水亮的一点,轻轻一捏,小姑娘尖叫一声泄潮了,嘤嘤咽咽地绷直了脚尖颤抖。见时间不早,他又将她折腾了一阵子才在她身体里释放了,抱着她低哑而性感地喘息。
阿茉根本站不稳,羞得缩在他怀里哽咽,一层层碎摺白裙下腿儿并不拢,白色的浊液沿着大腿留下来。
“你、你又…”她话说不全了,双唇红艳艳的,推着他不知是埋怨还是撒娇,这种地方还想这事儿,“你这大坏蛋…”
“嗯。”
男人将她歪掉的花髻扶好,脱下外套将小姑娘一把包好了抱起来,捡起她掉落在地上的白色高跟鞋,往别墅后门走,不远处有一个卫生间。
阿茉在他怀里没了气儿,下面麻麻酸酸,她没脸见人了。
到底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她还是没想明白。
三个小时前她和钝妖抵达这里,应阿茉的要求钝妖难得穿了西装,一身笔挺,面容年轻英俊,往那儿一搁就跟幅帝都皇宫里的古画似的,被时光磨砺后的气质斐然,举止与眉眼给人一种干净而内敛的疏离感,仿佛是隔着沙漠的贵族钻石。
他与其他贵族和富家的青年的气质截然不同,很快就吸引了女性的注意。
和上次一样,阿茉默默一边吃东西喝果汁,漫不经心听着那群打扮花俏的蝴蝶们围着钝妖叽叽喳喳。她今天把金发挽成了花苞别上了白色蔷薇珠花发簪,身上上次钝妖买的白色洋装,露肩一字领,层层叠叠的下摆,腰后系带收身提臀,胸前别上了天使胸针。
花蝴蝶对钝妖轰炸的又是一番同样的问题,阿茉感觉到钝妖淡淡的目光落过来,竭力作出无所谓的样子吃喝,最近这家伙越来越猖狂,知道自己喜欢他就任意胡来,晚上工作一结束刚开门就被他按在地上扒光了衣服一阵凶猛霸道不失温柔的占有。
除了这个,阿茉几乎找不到能够让他流露大部分情绪的事情了,同时这家伙干这色狼事儿时也像是换了一个人,用低沉优雅的声线不但在她耳边呢喃各种下流情话还逼着她说。
比如今早,阿茉算是被他逼到绝境,他的粗大和他的手指都在她哪里挑逗,一边进出一边折磨她到哭。
“…”
“听不见。”
“阿茉…”
“宝贝,说给我听。”
“阿茉、阿茉的…服…”
“嗯?”
阿茉眼泪掉下来了,他所制造的欢愉与快感如潮水冲刷她摇摇欲坠的意识,小姑娘腿张得开开的,面色绯红地软软开口,一双眼眸春意朦胧,“阿茉的小`穴好舒服,好想要钝妖再进来…”
就算不愿承认,其实也是实话,可说完了阿茉就后悔了,男人眼睛血红,跟个饿疯的野兽一样将她折腾的半死。
结果闹到好晚才出门。
想到这里阿茉脸就红了,埋头喝果汁,哪里知道她娇羞晕红的模样被四周男人看见又是另一番心境。
于是被搭讪了。
“这位小姐以前没有在庄园的宴会上见过呢,是埃德尔利特小姐新结交的朋友吗?”
语音标准,不含有当地口音。
端着酒杯迎上来的是位穿黑色镶金边礼服的东方青年,黑色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白色衬衣的领结打得十分讲究细致,五官干净而端正,走到她面前一站一微笑便显露出与众不同。
这个人,是名副其实的贵族。
男人一出现钝妖那边的花蝴蝶顿时散去一大半涌过来。
“啊,端木男爵大人,您来了啊!”
“许久不见,您一如既往日英气威武呢。”
“端木大人,能见到您真是我的荣幸!”
这位黑衣青年此时无疑成为了会场的一个小焦点,旁边的人低声耳语议论,有惊叹有羡慕,阿茉一听原来还真是贵族。东方端木氏,古老而低调的贵族,这个时代最为有名的便是帝都将军“风隼”雅兰公爵的母亲便曾是这个家族的长女。
阿茉看着这穿着得体的男子怔了怔,提裙一礼,“您好,阁下。”
她可不是社交名媛,这个时候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不过面前这位委实是讨女孩子倾心的那种,忍不住又盯着他看了看,应该是个十分优秀的人吧。
等男人与那群花蝴蝶简单聊上了几句又找上她,阿茉瞬时感觉到女人的目光刀子似的嗖嗖嗖往她身上钉,钉上去了刀柄还一颤一颤的。
“小姐是镇上的么?一直没有见过小姐的身姿呢。”
“呃,差不多,住得比较远,搬过来不到半年。”
端木男爵微笑,“看这如天使般的金发与面容,在下尚以为埃德尔利特庄园将帝都公主请来了呢。”
这赞扬,啧啧,阿茉不好意思垂下眼睛抿着果汁,眼神无意扫到男爵胸前黄金怀表的吊链,做工精致,熠熠散着光。
“恕在下冒昧,”男爵托起她一只戴白色蕾丝手套的手轻吻她的手背,一切显得礼貌而富有涵养,礼节性道,“可在下已经迫不及待想知晓小姐芳名了,小姐是哪个家族的千金呢。”
阿茉愣了愣,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阁下,我不是什么千金。”
端木抬起黑色的眼睛,面前的女孩干净而认真地径直迎上他的目光,不卑不吭,不由得一笑,“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阿茉又一愣,他这是什么意思?还未细细思量一只手从后面将她肩膀往后一楼,自己就被勾进另一个人怀里了。
钝妖握着阿茉肩膀面无表情道:“失礼了。”
没等男爵的回答就把她拖走了。
路上阿茉被他歪歪扭扭地拉着走,她一边挣扎一边掰钝妖掐在她手腕上的手指头。
“喂,钝妖,那样很没礼貌啊。”
“…”
“对方可是男爵大人,得罪了可不好,没见他正和我说话呢!”
“…”
“你放开我,我去给他道歉,他要是生气了蕾娜小姐也会困扰的!喂,你听见没有…”
钝妖突然停下来,阿茉没刹住撞到他结实的身子板上,捂着鼻子叫痛。
男人原地沉默十秒钟才转过身,垂眸注视她开口:“有钱有势真的那么重要么。”
“…啊?”
——————————————————————————————————————————
1
陆子泫在大学意气风发风头无俩时,还不知道这辈子会栽在卓安茗这小女人手里。
大学里混出个名堂并不算事件困难的事儿,比如一副好皮囊,比如才姿卓绝,再比如家世显赫,若是性格开朗随和幽默风趣,又会逗女孩子什么的,那简直是无敌了。
陆子泫恰恰是这样的人。
好皮囊才姿卓绝性格开朗随和幽默风趣又会逗女孩子笑,这样的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简直是将少女芳心瞬杀到无形的绝世武器。
陆子泫勾搭上卓安茗时正值大一新生军训,陆子泫经济系大三课业在大二时修了大多,兄弟梁宇漠又去不列颠深造,整天无所事事心里琢磨着何时哥们儿能带个洋妹子回来瞧瞧。著名财经政法大学k大男女比三比一,女性资源乃稀有宝贵财富,军训时教官格外照顾将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们集合在一片小篮球场训练,那儿树多,一天之间多多少少还是能遮上一些。
只可惜1997年的太阳未让小姑娘们好过,22天军训就中秋节放假那天一场雨,天天暴阳烈日,直直可将操场上的男生们晒晕过去,女生也是送了好几个去医务室,可这完全没有阻挡学长看妹子的火热激情。
大四学姐刚刚下架,大二大三姑娘们打折销售,大一小学妹们鲜鲜上架还包邮哦亲,小学妹们在篮球场里面军训,学长们在篮球场外成群照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儿看着。
其实也只能看脸,女娘们穿的是深绿的宽松长裤和浅绿的军装,头上一顶艳红劣质贝雷帽,一排一排站着便是一排排小红帽,衣服都是大码压根看不出身材来。
这个妹子好。嗯,这个妹子漂亮。我倒觉得右边那个好看,瞧那眼睛多大呀。哎呦你看看,那边第二排那个,长的多正啊。
很久以后卓安茗闺蜜傅娰娴想起这件事儿只有一句话来形容那些无聊的k大学长,“尼玛那一群渣。”
陆子泫也是个渣。
那种无聊活动,自诩【其实也是】k大校草的陆子泫虽然不屑也会从善如流地上场挑选,注意,这里是挑选,说不准儿就遇上个绝世大美女呢?不过这几年他在k大瞅见的还不如在商业宴会上父亲介绍的,那些才是杠杠的漂亮,无论是看上去还是在床上,杠杠的漂亮。
作者有话要说:……
把hexie内容补回去了最下面的内容是《宝贝不哭》专栏里有…
☆、Chapter 33
第三十三章
“你喜欢富有的男人?”
上一次清畷节,她也是看着蕾娜身上的珠宝和华美的衣裙一脸羡慕。
阿茉没反应过来男人松开她的手径直往前走了,阿茉一呆又不知怎么就气了,跑到他前面拦住他,双手一抬,“你瞎说什么,其实年轻的女孩子都喜欢那些东西吧?”
钝妖盯着她,微微抿着唇不说话。
阿茉不知道怎么措辞好,他活了那么久当然没有了物质欲,也不会明白年轻人的心理。
“可那是完全不一样的事情,男爵他再有钱再优秀就算跪地跟我求婚我也不会答应半分,我心里只有一个人啊,我什么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啊。”
语气到了最后,莫名其妙地骄横了。阿茉说完脸爆红,完了,不经大脑又表白了,他又得得瑟了。
钝妖得瑟的表现形式简单而直接,将她按在墙上剥光了吃干抹净。
如此如此,回忆结束。
别墅的男性卫生间里阿茉软绵绵地坐在马桶上盖上,由着他一点点将痕迹清理干净,一切打理好了走出门的阿茉腿还有点软,钝妖牵着她慢慢走,到了庭院时婚礼恰好开始。
婚礼进行曲中蕾娜洁白的婚纱耀了所有人的脸,阿茉站在一旁痴痴地看着,蕾娜手捧花束走过红地毯,经过她时微微侧脸朝她一笑。
等蕾娜走到新郎身边时,阿茉才望着蕾娜开口,“蕾娜小姐对我笑的时候我才察觉到…她之前一直没有笑呢,明明是最重要的结婚。”
一旁的钝妖没说话。
“到底有没有再见到呢,那个红发的血族…”阿茉自言自语,没有谁回答她。
新郎是家族定好的女婿,家世也是显赫的,专于从政,埃德尔利特家族从商,这般联姻的确是极好。
神父宣读誓言时,阿茉忍不住拉住钝妖的手。
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
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你愿意吗?
结婚啊…
自己和他,本来就不可能的吧。
他已经是脱离神明之外的存在了,誓言对血族没有任何的约束力。
晚上家族自然大摆筵席,阿茉总算可以跟蕾娜说上话了,她换了一身玫红色的鲜艳长裙,美貌依旧是全场的焦点。
蕾娜于夜色与灯光之中向她走来对她敬酒时,阿茉问她:“蕾娜小姐喜欢自己的丈夫吗?”
蕾娜笑了笑,唇膏莹润晶亮,“我已经三十一岁了,安茉小姐。”
阿茉没有再问了,人类的生命何其短暂,自己的青春时时刻刻都在时间流逝,她抓不到,过不了多久,她就不能恣意妄为,不能放纵自己,过不了多久她就不得不为自己衰老后的人生打算。
“安茉小姐,以后我会搬到我丈夫那里住了,所以以后也许不能再见到面了,”她与阿茉碰杯,“我想最后问你一次,明知道是悲剧,也不后悔吗?”
月光静静播洒温柔银辉,庭院里音乐低缓,四周的人声仿佛隔了层纱。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钝妖心里有安茉·斯科特的几分,我想我老了以后,他不会要我的,可那也只是也许罢了,我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后悔,可我知道如果我放弃了,没有去尝试过,我现在就会后悔。”阿茉攥了攥裙摆抬起头,不知是对蕾娜说还是对自己说。
“——即便所有人认为那注定是悲剧,我也要努力将它变为喜剧。”
蕾娜听闻轻微一愣,握住酒杯的手晃了晃,下意识开口,“他什么都还没有跟你说么?”
“哎?”
蕾娜摇摇头,微笑起来:“没事,你总会知道的。”
她与阿茉告别后又与其他客宾寒暄一阵,有些累了,刚成为自己丈夫的人建议自己去休息。
她没有拒绝,在女佣的陪护下进了宅邸上楼回到自己的卧室。
卧室点开一盏灯,晕黄地照亮一方视野和脚下的红绒地毯,与外面相比这里显得尤为寂静,她退下女佣一个人来到阳台前,俯视庭院里琳琅的灯光,飘渺的音乐传了过来。
月光中一切都模糊了起来。
“真羡慕啊…”
蕾娜双手握住阳台的白玉雕栏,字句轻轻溢出唇间。
原来这就是差距,无论是用家世还是美貌还是金钱都无法弥补的差距。
她因为知晓那是悲剧,所以从一开始起,什么都没有跟那个人说过,告诉他自己的心绪。
——因为是没有结果的,是悲剧的。
从阳台上一角可以瞥见金发的小姑娘和一旁的高大男人,夜色中他的发色呈现血族皇室纯血种才具有的银白。
他们在一起说话,她觉得羡慕。
他们两个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排除阻碍,挣扎着在一起吧,这不就是世间最美好的的事情么,两个人都在为对方付出。
是血族亦或者人类,那些全然没有关系,无论现实如何残酷岁月如何峥嵘,全然没有关系。
她会老会死,他也陪她一起,什么时候这个傻乎乎的小姑娘才会知道呢?
蕾娜想着忍不住笑了,那么她自己呢,从相遇到认识,隔了许多年,那些年足以让自己的母亲走到坟墓里沉睡。
她在花园里第二次见到那个红发男人时她十八岁,花了好些时间才想起他的名字,这个使父母吵架的男人,这个对什么看起来都漠不关心的男人。
他还是一身老旧的教团神官黑白制服,打着紫色的伞,红发束在后面,面目苍白而年轻,眼角上挑。那天蒙蒙细雨,浅浅的烟幕中他走进花圃来到她身边,抬起了伞露出一双细细的眼睛。
“他的女儿?”
那个时候她步入少女年纪,身体如花瓣般伸展发育,有着一头亮丽的棕色卷发,镇上许多小伙子和父亲的朋友都在追求她。
她一偏头,本想来一句没好气的话,最后出口的却是一句连自己都分不出情绪的“妈妈已经死了”。
她去盯住他的眼睛,希望从他脸上读出什么震惊或者哀伤的情绪。
红发男人只是笑笑,耸耸肩,眼睛眯起来,“是吗。”
…
他来的目的是养护父亲锻造的那把刀,隔了七年。
如今那把刀有了名字--“安蒙奈特的獠牙”,见血噬人,唯一的弱点是铸刀匠的血脉,一旦斩杀血亲之人,刀碎。
来养护的自然不是她,她如今是端庄的千金大小姐自然不屑这个,养护刀的是父亲生前继承手艺的弟子,铸剑的手艺平庸无常,养护的手法还是不错。
如今大陆上第一铸剑师的技艺算是彻底失传。
父亲的弟子在一旁操作,红发男人靠墙坐在地上,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察觉到他是人类与血族中闻风丧胆的人物,只觉得他看起来十足像个坏人,只不过书上说红发的人都是战神的后代。
收了刀男人很快就走了,走前她无意扫到后院,发现他立在那里,面前是母亲的墓。
风一阵吹过,他没一会儿扛着刀离开了,消失在血色黄昏中。
下一次见面意外地快。
一个月后的夜里他浑身鲜血地倒在她的阳台上,少女穿着白色四周睡裙赤着双脚呆呆愣愣看着他,又是惊惧又是无措不知做什么好。
他握着刀柄支住身体站起来,伸手一把扯过她,热热的呼吸喷上她洁白的脖子,引起她的战栗。
她胸口的睡裙全是鲜血手印,他在她耳边喘着气儿说:“喂,给点血。”
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那些少女青春时代的时光被染上了黄昏般的鲜血朦胧色。
在之后的记忆很模糊了,零星的对话与相处,他说他那天夜里刚吃了一个纯血种,鲜美的味道,说话的时候他回味般舔舔嘴巴眯起眼睛。
她突然感到遥远和害怕,却莫名其妙开口,“那我呢?”
我的味道呢。
男人似乎静了片刻,才随意摸摸她的头发,“你还差得远了。”
“哈?”
他无所谓地笑了一笑,抱着长刀抬头望天,“时间久了,就会散发腐朽的出的味道。”
她日后衰老的血液在他身体里腐化,是不是这个意思呢?
又过了一段时间又从他言语间知道他还有个弟弟,母胎中身为兄长的他吸收了血液里所有的魔性,他的弟弟作为平凡人活了下来。
再之后,就没有了。
本来就是没有什么交集的人,偶尔会遇见,最后一次见面时,他突然伸手摸摸她的脸,语气分辨不出情绪,那年她二十一岁。
“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
她什么都没有再说,二十一岁到三十一岁的如今。
蕾娜低头喝酒,笑容滞在嘴角,如今想什么都是无妄,她只能向前走,又扫了眼夜色转过身走到床前准备更衣。
有风轻吹而过,一室寂静中窗帘掀起裙纱。
房外的笑闹声乐曲声仿佛远去,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多么不真实…
“喂。”
没有多少温柔意味的嗓音,如教堂轰然回荡的钟声。
蕾娜一震蓦地转身,月光下红发男人扛着刀蹲在阳台的栏杆上,浮动的窗帘扬起迷蒙她的视线。
是的,多么不真实。
银光镀上他的面庞,血猎跳下来径直走到她身边将她胳膊一拉,上下一扫她的礼裙,“…你真结婚了。”
蕾娜睁大了眼睛,完全无法反应,只有心口轰隆轰隆跳着,如天空之钟响彻天际,面前的男人像是最真实的幻觉,使她整个人僵硬得无所适从,所有感官与语言组织好像是坏掉。
血猎没有给她过多时间,握着她手臂的手指收紧。
“蕾娜。”
他慢慢喊她,第一次,因为常年嗜血而沙哑声线静静响起,“你是愿意被教团折磨致死,还是愿意瞬间终结?”
她呆呆看着他,说不出一个字。
血猎眉毛一挑,嘴角挑起笑了一声,“真是麻烦啊,那么我替你做决定罢。”
语毕,刀柄一转,刀身没入女人的身体,黑暗中鲜红染上玫红色的绸缎礼裙。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千里答应作收过500放短篇,其实早就放出来了不知道大家看到没…_(:з」∠)_
呜呜呜千里卡文卡得好厉害QAQ,最近有点没动力
新短篇
ps:谢谢moyayaVIC的地雷,真的很感谢QA
☆、34Chapter 34
死亡是恍惚而一瞬间的事情。
她只记得最后倒入他的怀抱,男人的身体冰凉,散发着血腥味儿的金属气息,世界上最著名的铸剑师血脉浸上“安蒙奈特的獠牙”——如同某种灼热岩浆,将那把生饮人血的长刀从刀锋开始一寸寸融化。
男人低下头松开了手,刀嘡啷落地的同时,环住了女人的背,将她细瘦的身子拥进怀里。
血猎陌生的气息如潮湿的雨水,蕾娜艰难呼吸着,闭上了眼。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耳朵贴着他冰冷的胸膛,却只能听见他的呼吸。
一起一伏,一起一伏。
最后远去,消失。
她始终都没有问为什么。
…
“哎…?”
行至森林一半时阿茉转过了身,悠悠望向身后的路,摩罗克小镇已经隔得远了,夜色中闪烁着灯光。
走到前面的钝妖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
“钝妖,刚才我好像感觉到…有什么消失了。”阿茉看了看钝妖,又喃喃回望那片小镇,“蕾娜小姐,现在应该就寝了吧,和她的丈夫在一起。”
钝妖没有回答,阿茉摇摇头甩掉心中的疑念跟上钝妖,“没事,我们走吧。”
又走了一段,阿茉还在想刚才的事,两个人都安安静静的,此时钝妖却开了口:“那个女人的丈夫,家族正因为教团的协助才能有今天的显赫地位。”
“那个女人?钝妖说蕾娜小姐?”阿茉嘴角抽了抽,“拜托,女性的名字要好好念啊。”
她的名字…他不是说的挺顺溜的么,一开始就阿茉阿茉的。
“蕾娜小姐的丈夫是教团那边的人啊…”阿茉舒口气,好险,幸好没有直面和他交锋,“不过看起来是个温文尔雅的绅士呢。”
钝妖没接话,继续往前走。
深夜,埃德尔利特庄园。
卧室的明晃晃的灯光下,血深深渗进了红绒地毯,一把没有刀身的刀柄落在一边,沾满了血。
仍然穿着结婚新郎礼服的男人站在女性尸体一边叹息,“来晚了,真是可惜,已经被杀了。”
说完转过身,墙壁阴影之下不知何时出现了四个人,他们宛如四胞胎一般以一模一样的姿势立成一排,身穿教团繁复花纹的带帽长袍,戴着白色花纹面具。
教团暗部,寂默无声。
新郎摊手笑笑,全然没有婚礼上那般温和优雅,“这可不能怪我,我可是最快的速度像教团报告的。”
四位面具长袍者最右边的人缓缓步到尸体旁,如一缕幽魂,从袖中拿出一卷羊皮卷拉开,沉声念道,辩不出男女:“蕾娜·埃德尔利特,暗中勾结血族十三氏族中奥赛德勒亲王,现以涉嫌企图以毒弑人传播病毒‘Renaissance’之罪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