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男人正是三年前,那辆马车内坐的美男子。
她犹记得自己一身喜服从自己婚礼上离开之后,连夜便出了城。
城外已经被千军万马所包围,这个男人已经换上了一身轻裘,骑着黑色的骏马在千军万马的最前方,直到看到秦晓默走下马车,他才不紧不慢的走下了马,宛如天神一般缓缓地走到秦晓默的面前。
那天的大雪纷纷扬扬,模糊了秦晓默红肿的眼,甚至让她看不清这个男人就是马车内的那个男人。
“是你!”拓跋辰逸的眸子中是难掩的惊讶。
他将秦晓默抱下了马车,将自己身上的轻裘披在了秦晓默的身上,在那千军万马之前立誓:“朕会宠你、疼你……把全天下最好的都给你!只求此生和你相守相知……让你成为朕唯一的女人。”
可是现在,那个男人一双阴沉眸子几乎要杀人,宛如棱雕的面颊在绣制繁复的黑紫色龙袍映衬下显得越发的阴冷狰狞,他冷眼睨着床上的女人一步一步向着床榻走来。
“皇上……皇上……”凝芷眼看着男子越走越近,吓得跪爬到了男子的脚下不住的磕头,“皇上……求您放过公主吧!公主知错了……真的知错了……皇上……”
男子脸色越发的难看,他一脚踹开了凝芷走到床前拽起了女子胸前的衣裳,狠狠的将她拽到了自己的面前。
两人的面颊几乎贴在一起,甚至可以感觉到到对方的呼吸,可是那女人依旧像是死人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神空洞极了……
“皇上……皇上不要啊皇上……”凝芷跪爬了过来不住的在男子脚下磕着头。
“郁久雨晴……你敢不喝药!”男子的手越发的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一双眸子瞪得通红。
听到皇帝的话,秦晓默的眸子微微的动了动,看向了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俊美面颊,眼泪顺着眼角毫无预兆的滚落,可是那干裂苍白的唇角却是上扬的。
拓跋辰逸狭长的凤眸狠狠的眯了起来声音阴凉:“怎么这么快就想死了……很好,你死了……你的母后,就要给你陪葬!”
这辈子都不会忘……也不想忘
秦晓默微微的张了张那张干裂苍白的唇瓣,有气无力的说了几个字:“拓跋辰逸……我可怜你……”
拓跋辰逸揪着秦晓默衣领的手骤然的一紧,勒的秦晓默险些喘不过气。
“公主……公主别说了公主……”凝芷低声的啜泣着,眼泪落了一地,“皇上……公主这是烧糊涂了,皇上……您饶了公主吧!”
“拓跋辰逸……这个名字是你可以叫的?”拓跋辰逸猛地将秦晓默的拽至面前,那张犹如雕刻似得五官阴沉的厉害,“把药给朕拿来!”
凝芷立刻将面前的药递给了拓跋辰逸。
“给朕喝!”拓跋辰逸冷声命令道。
药碗就在秦晓默的嘴边,她冷冷的看了拓跋辰逸一眼,侧过头去……
拓跋辰逸一把扣住了秦晓默的面颊,强行的要将药灌进秦晓默的嘴里,可是秦晓默却咬紧了牙口死死的看着拓跋辰逸,药汁……淌了出来。
“皇上……”凝芷惊恐的低声喊着……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拓跋辰逸那双幽深的看不到底的瞳仁因为愤怒变得通红狰狞,他仰头药全部灌进了嘴里。
“砰!”
“皇上!”凝芷看着面前碎成一片的药碗瞳仁一颤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只见拓跋辰逸抱紧了秦晓默吻了上去。
“唔……”秦晓默用力的想要推开他,可是那纤细的手臂根本就一点力气都没有,呛得她咕嘟咕嘟向下喝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咳咳……咳咳……”秦晓默奋力的推开了拓跋辰逸,趴在床沿费力的咳嗽着,她紧紧地抓着身下的床单……咳得……眼中的雾气模糊了自己的眼睛,往日的高贵……往日的笑容……全都消失不见,心像是被一直大手紧紧地抓住,疼得喘不过气。
“公主!”凝芷哭的不成调子。
她抓着床单的手缓缓地收紧,艰难的张口:“何必非要我吃药……死了……不是正和你的心意么!”
拓跋辰逸额头的青筋突兀的跳动着,他紧抿着唇扣住了秦晓默的面颊强迫她看着自己,声音阴凉:“你的生死……还轮不到你做主!朕……要留着你好好的折磨你!”
“拓跋辰逸……”秦晓默愤怒的看着拓跋辰逸,“当年我本来已经成亲了!是你在我成亲当晚把我抢了回来,是你拆散了我和锦沛……是你毁了我的幸福,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恨我!”
拓跋辰逸听到这个名字火气一下窜上了脑门几乎要将秦晓默的下颚捏碎,他咬紧了牙关,冷笑:“是吗……原来你到现在都没有忘了之前的那个男人!”
“是!”秦晓默恨不得撕碎了拓跋辰逸这笑脸,她咬紧了牙,“这辈子都不会忘……也不想忘!慕容锦沛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
你是朕的女人
拓跋辰逸的瞳仁骤然一紧缩,扣着秦晓默的力道更加的大,最后一丝的理智终于被烧成了灰烬:“很好!你现在就睁大眼睛看看你在谁的身下娇吟喘息,看看是谁占有着你……看看你的锦沛是会来救你还是和别的女人一起像我们一样风流快活!”
“哗……”
衣料撕碎的声音骤然的在这空空荡荡的冷宫响起,刺耳的疼!
秦羽墨光洁宛如凝芷的肌肤暴漏在这冰冷的空气里冷的发抖!
“皇上……皇上不要啊!公主还怀着……”
“凝芷!你给本宫出去!”秦羽墨不顾自己赤-裸的身子怒斥着制止凝芷,倔强的不让自己眼眶里的泪水再次夺出来。
“怎么……有羞耻心?你还有羞耻心?”拓跋辰逸冷笑,“你想着别的男人和朕欢好的时候有没有羞耻心?你的锦沛和别人在一起欢好的时候有没有羞耻心呢?”
“拓跋辰逸……你混蛋!”
“怎么心痛了?也对……你的锦沛要救你……三年前就来了!现在……他说不定拿着朕赐给的金银财宝正在牡丹花下风流快活呢!”
“你放开我!你根本就是个混蛋……”
拓拔辰逸将胡乱挣扎的秦晓默紧扣在怀里,四目相对:“郁久雨晴你活的不耐烦了!”
“皇上……公主是烧糊涂了!求您饶了公主吧!”凝芷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大哭。
“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谁的女人!你已经为朕生了一个孩子了……结果现在还想着别的男人,你果然够脏……够-贱!”
这句话就像是生生的打了秦晓默一个耳光,让她整个人动弹不得。
泪水顺着她的眼角缓缓地坠落,秦晓默艰难的张了张嘴可是那哽咽胀痛的嗓子发不出一个音,良久她才艰难的开口,声音哽咽的不像样子:“你放开我!”
拓拔辰逸看着秦晓默的眸子更加的阴森。
“放开我……”秦晓默用力的挣扎着,可是拓跋辰逸却抱的更紧。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拓跋辰逸冷笑着推开了秦晓默,他拍了拍自己胸前皱了的衣裳,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秦晓默:“你给朕记住……你是朕的女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就算朕厌恶你!讨厌你……你也只能呆在这个冷宫里老死!别的男人……你想都不要想!”
“公主……”凝芷低声的啜泣着。
“朕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怕不怕你的母后和这个宫女和你一起死呢?”拓跋辰逸转身向着殿外走去,临出门的时候,他再次开口,“要是你死了……朕保证让你的母后和这个小宫女生不如死!你所在意的一切朕都会亲手将它毁掉,还有柔然……朕也一并毁了!”
出去吧……我累了
“砰!”
殿门被猛地关上。
秦晓默抱着自己裸-露的双肩缓缓地转过身面向着墙面,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腹部蜷缩成一个小虾米的形状……泪水越过鼻梁骨……沁湿了枕头。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拓跋辰逸,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就算是你娶了北凉的公主……爱上她了,那么……你不理我,让我自生自灭就好了,为什么要如此的折磨我!难道……你对你所有失宠的妃子都这样么?还是……我做错了什么?
“公主……”凝芷跪在秦晓默的床前,小心翼翼的替秦晓默盖上被子。
“凝芷……”秦晓默艰难的开口,“你出去吧……自己上点药,帮我去看看娘亲的伤怎么样了……看看……看看童童怎么样了!”
凝芷替秦晓默掖好了被角,紧咬着下唇泪水不断的向下掉:“公主……皇上下令,囚禁了皇后娘娘。,还有小皇子……小皇子已经送到贺皇后那里去了……皇上说以后小皇子就是贺皇后的孩子,宫里谁要是敢提公主是小皇子母亲的事就灭了他的九族,现在小皇子除了贺皇后没有人可以见到。”
秦晓默越发的用力抱紧了自己的双肩,痛……从心底里蔓延出来,这些年就算是拓跋辰逸对自己再好……自己都没有幸福过,只有母后和童童……拓跋辰逸你果然狠绝……
“出去吧……我累了。”秦晓默闭上了酸涩的眼眸任由泪水在自己的面颊上蜿蜒。
凝芷心疼的望着秦晓默,良久才缓缓地开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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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了整整三天,到初六才放晴。
今日皇宫内热闹非凡,因为慕婉公主回来了,据说还带回了自己的爱人,准备年过完就成亲。
“皇上过奖了,能遇到公主……乃是槿睿的福气。”那开口说话的男子一副温文尔雅之态,干净的不沾染一丝凡尘气,那精致如画的眉眼就像是雕琢而成,活脱脱的就是从画卷里走出来一般。
拓拔慕婉略带娇羞的看了顾槿睿一眼,满脸的幸福:“皇兄……你别光夸他气度不凡什么,你倒是答不答应我们的婚事啊!”
拓跋辰逸轻笑了一声:“哪有女儿家这么猴急的!”
拓拔慕婉面色越发的红了,她睨着拓跋辰逸嗔了一声:“皇兄!”
顾槿睿看着拓拔慕婉唇角的笑容越发的明媚,他浅淡的看着拓跋辰逸:“皇上……槿睿虽不是皇亲贵胄也不敢说富甲一方,可是绝对能给公主幸福的生活,还请皇上恩准公主下嫁槿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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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你最好了!
拓跋辰逸打量着这个顾槿睿,这个人自己早有耳闻,两年前平地而起……据说富可敌国,只要妹妹喜欢,让妹妹嫁给他不成问题,只是……这个眉眼如画的男人看自己的目光……不是敬畏,不是害怕……而是……略带着恨意。
“皇兄!”拓拔慕婉干脆坐到了拓跋辰逸的身旁晃着他的手臂,“好皇兄……你就准了吧!总之妹妹我除了槿睿这辈子谁都不嫁了!”
“皇上……茶……”高永川浅笑着奉上了茶。
“好好好……你都说成这样了,难道让你一辈子不嫁啊……”拓跋辰逸唇角的笑容蔓延开来。
“皇兄你最好了!”
“奴才都说了……皇上是最疼公主的,只要公主喜欢皇上一定会答应的。”高永川浅笑着说道。
“多谢皇上……”顾槿睿不紧不慢的一躬身,唇角的笑容依旧是浅浅淡淡的。
“对了……今天怎么不见雨晴嫂嫂陪着皇兄啊,你不是最离不开雨晴嫂嫂了么,走到哪里都要带着!恨不得捧在自己的手里!”拓拔慕婉打趣道。
高永川一怔眼睛珠子滴流一转立刻笑道:“公主……您出宫了小半年了,怕是回来还没有向太妃娘娘请安吧!晚了……太妃娘娘又该责怪您了。”
“对啊!还是小川子你心细!好了好了皇兄我不在这打扰你处理朝政了,我要带槿睿去见见母妃了!”拓拔慕婉起身调皮的一福身,“那皇兄……妹妹就先退下啦!”
“告辞!”顾槿睿也浅淡的起身对着拓跋辰逸一福身。
“走了走了……”拓拔慕婉一把抓住顾槿睿就向外跑。
拓跋辰逸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笑容缓缓地沉了下来:“小川子派人去查查这个顾槿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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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身子刚好……还是先……先不要去看皇后娘娘吧!”
秦晓默摇了摇头,坚持着起身穿着衣裳:“难得他肯让我见母后一面……”
“可是皇上要您……”
“没关系……”秦晓默干涩惨白的唇瓣缓缓的勾了起来,“再残忍也残忍不过夺走我的孩子……只是这样……我还受得住。”
“可是您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啊!”
秦晓默微微的垂下头抚向了自己的腹部手缓缓地收紧:“如果生他出来……会让拓跋辰逸多一个要挟我的筹码,那么……我宁愿他还没有出生就离开!”
“公主!”
秦晓默浅笑着看着凝芷:“你不用跟着了……”
凝芷看着秦晓默那双宛如白玉雕琢似得小脚,落在了那冰凉的黑色大理石地板,心里一阵揪紧!为什么皇上要这样……如果不想公主见皇后娘娘就不让公主见就好了,为什么要说你如果真的那么相见你的母后……那就赤脚走过去吧,让朕看看你的诚心。
那边的不是芠媚贵妃么!
秦晓默这是自从被抓回来之后第一次出门……今天的太阳有些刺眼,她微微的眯起眼……
那么温暖的光芒,空气却是这么的刺骨寒凉。
凝芷跟着秦晓默跟到了门口,所谓诚心是这折磨么?外面的积雪那么厚……
秦晓默精致的脚没进了积雪中,锥心的冷!从脚底直直窜上来让人一个哆嗦,拓跋辰逸看到另一个人受折磨真的可以让人快乐吗?如果是这样……你的快乐真可怜!现在看到我这样……你应该很开心吧!
“那不是皇贵妃么?”
“是啊……怎么那么狼狈?”
“你们还不知道吧!已经都被打入冷宫了……都三天了!”
“什么三天了……我看从北凉的公主嫁进宫之后……皇上就开始讨厌她了!”
宫女太监们站在远处干净的长廊之下,看着赤脚在及膝积雪中前行的秦晓默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开来。
“就是……我就说么这皇贵妃长的也不是倾国倾城凭什么得到皇上的宠爱三年呢!北凉的公主一来,好日子还不是到头了!”
“你们看……那边的不是芠媚贵妃么!”
远处在一堆太监宫女们搀扶着的女人,款款而来,她看着赤脚向着她这边走来的秦晓默,精致的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似乎沁出阵阵妖意。
那女人一身正红色的拖地宽袍,袖口是金丝银线绣出的八宝祥云图,背后绣着一直展翅欲飞的凤凰,腰间横着一条金色腰带上面镶嵌着八颗大小相等的南海珍珠,这身行头华贵的比皇后还要气派。
秦晓默皱紧了眉头想要避开芠媚,可是偏偏那女人却刻意拦住了秦晓默的去路。
芠媚浅笑着睨视秦晓默,抿唇浅笑姿态妖媚极了。
秦晓默握紧了袖中的拳头,侧身要从芠媚的右侧绕过去……
“本宫现在就要去请求皇上,把小皇子过继到本宫这里……”芠媚不咸不淡的开口,成功的让秦晓默停下了步子。
芠媚侧头浅笑踱着步子到了秦晓默的前面:“以皇上对本宫的宠爱,皇贵妃……觉得皇上会不会答应呢?”
“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都是皇上的决定,我觉得不会……皇上就不会了吗?”秦晓默看着一脸笑意的芠媚强忍着扇她一巴掌的冲动避开芠媚正要向前走。
“你倒是很坦然啊……”芠媚唇角的笑容越发的明媚,她转过身看着秦晓默的背影,声音带着讥讽的笑意,“都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尽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等到小皇子过继到本宫这里以后……本宫会好好的疼他爱他,让以后成为一个可以承担大任的人……”
我想要毁的不是花倾城的容貌……是你的容貌!
“花凝眉!”秦晓默转过身怒不可遏的瞪着芠媚,“你敢动童童分毫我一定会杀了你!”
花凝眉是暖春阁里的一命妓******,后来因为毁容被逐出了暖春阁,直到五个月前她居然摇身一变成为貌倾天下的北凉公主,嫁了过来……
秦晓默什么都可以承受,唯独不能承受的就是有人想要伤害她的孩子,秦晓默就算再懦弱在无能,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也会变得坚强!
“呵呵……”芠媚抬袖沿着小口轻笑了一声,侧头对身后的宫女太监们说道,“你们在这等着本宫。”
秦晓默咬紧了牙关,看着那个笑的抚媚的女人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走来。
“怎么害怕了……”芠媚看着秦晓默咬牙切齿的神情,笑容缓缓地消失不见,她停在秦晓默的面前,一字一句,“秦晓默……”
“我再说一遍,当年在暖春阁害你摔下舞台毁容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嫉妒花倾城的美貌设计陷害花倾城结果自食恶果,与他人无由!”
听到摔下舞台、毁容这两个词,芠媚那含笑的眼神骤然的一凛,一把扣住了秦晓默的面颊:“我嫉妒花倾城的美貌,秦晓默……我想你是搞错了!我想要毁的不是花倾城的容貌……是你的容貌!”
芠媚冷笑了一声,那张微微有些狰狞的面孔微微的靠近了秦晓默:“你想问为什么是么是么……呵呵……那是因为,对一个女人来说,死,没有容貌尽毁来的痛苦!”
“几年前,除了这件事和你毫无瓜葛!你为什么如此恨我?”秦晓默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满眼的不可置信。
“毫无瓜葛……”芠媚那双眸子里的恨意像是海啸一般席卷而来,绘着丹蔻的指甲生生的陷入了秦晓默面颊的肉里,鲜血沁出了些许,“皇贵妃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柔然都城宁山书院,萧山!这个人……皇贵妃不会忘了吧?”
宁山书院萧山?秦晓默记得,记得清清楚楚,那个杀了凝芷双亲的男人!那是秦晓默穿越过来第五年,那晚秦晓默第一次发现可以逃出宫密道兴高采烈的从皇宫里跑了出来,却意外遇到了满身是血的萧山从慌慌张张的凝芷家里跑了出来,还撞的秦晓默不轻,连道歉都没有说就跑了。
秦晓默觉得奇怪,便大着胆子走了进去浓重的血腥味呛得人想呕吐,凝芷父母的尸体横躺在血泊中,秦晓默从衣柜里救出了抱着膝盖颤抖的不像样子的凝芷,带着她去报官,带着那些官兵寻找线索,一路找到了宁山书院。
“想起来了?”芠媚唇角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我就是萧山的女儿……萧尹容!我父亲生性胆小懦弱,怎么可能是杀害那夫妻的凶手……要不是你,我父亲不会被屈打成招,要不是你……我母亲也不会在父亲斩首后殉情自尽,要不是你……我更不会流落青楼万劫不复!”
那也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
秦晓默睁大了眼看着芠媚,萧尹容……萧山的女儿!
“怎么怕了!”芠媚的笑容越发的明媚。
“我只是说了该说的做了该做的!至于你父亲是不是清白的,那是官府的事情和我无关!”
芠媚只笑不语。
良久,她缓缓地松开了秦晓默的面颊,用锦帕失去了自己指上的鲜血,轻笑:“而今我……也只是为双亲报仇,做自己该做的……至于皇贵妃和小皇子会怎么样,那也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
芠媚说完将锦帕丢在了地上,款款的转身离去。
“你说芠媚贵妃和皇贵妃说了什么?”
“反正啊……这个芠媚贵妃不好惹!”
在远处围观了一群太监宫女们再次议论。
“都干什么呢干什么!”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宫婢太监的议论声。
“高公公!”那几个多嘴的宫婢惊恐的福身。
“都没事干了是不是!多嘴多舌的小心你们的脑袋!散了散……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高永川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吼道。
“是!”
看着那些小宫女太监赶紧悉悉索索的散开,高永川这才侧头看着在一片白茫茫大雪里前行的秦晓默,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良久他才端着自己手中的圣旨快步向着冷宫的方向走去。
“母后……”秦晓默的声音有些微哽,她看着背对着她坐在被铁栏隔起来的宫殿内的女人,眼眶有些微红。
冯紫嫣听到秦晓默的声音,手上拨弄的佛珠微微一顿,那张精致的面颊神情也僵了下来。
“哗哗哗……”
一阵铁链悉悉索索的声响,铁门打开了。
秦晓默那双脚……已经红肿到不行,脚底心因为石粒的摩擦渗出细细密密的鲜血,她抬脚迈进了大殿,在那干净的地板上留下了些许红色的印记。
冯紫嫣再次闭上了眼眸静心的念着大悲咒。
“母后……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秦晓默看着冯紫嫣颈脖后微微漏出来的红色印子,心里一阵揪紧,这么来了北魏这么多年,自己早就把这个女人当作自己的母亲看待,更何况自己还占着她孩子的身体。
“你走吧……”冯紫嫣声音淡漠疏离。
“母后……”
秦晓默咬紧了下唇:“母后是在怪我么?”
冯紫嫣手停了下来,她用力的一叩拜之后起身,冷眼看着秦晓默:“怪你什么?怪你离开这皇宫让身为质子的我遭受一顿皮肉之苦?还是怪你失宠于太武皇帝让我失去优渥的生活?原本身为质子,我就不该奢求什么,是三年前你来到北魏皇宫,所以我才能一切享受美好的生活,这些都是你给的,你再拿走……理所当然!”
乱世中得以安宁
“母后……不是……我没有要拿走!”秦晓默轻轻拽着冯紫嫣的衣袖。
冯紫嫣猛地抽回了自己的衣裳,红着眼眶吼道:“我是你的母后啊!你离开这里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吗?你没有想过我会遭受什么伤害!男人三妻四妾多么稀松平常更何况他是皇上……你耍什么公主脾气,这个时候你应该把你原来的荣宠全部抢回来,而不是带着四个月大的孩子离开!你像是我的女儿吗?我的女儿什么时候学会逃跑了?你告诉我……你还是我的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