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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四嫂说没有怀孕,不像是作假,而且她也没有理由说谎。那个佟淑兰凭什么那么自信?”
“就是,要是一年后四嫂没有生小阿哥,那脸不是丢得更大?” 胤誐晃着酒杯,一脸不解。
“不必等一年,五个月后,如果四嫂没有怀孕,那个佟淑兰就输了。不但如此,如果说四嫂生的是格格,又或者其他福晋比四嫂先怀孕,生下了阿哥,赢得都是我们,以四哥现在子嗣的状况,他们也不敢为了这么个小赌而冒什么风险。怎么看都是我们的赢面大,八哥,你觉得呢?”
“还有更古怪的,《马可波罗游记》的译本。自从皇阿玛知道了,那个冰淇淋的做法来自于三百年前,一个叫马可波罗的洋人写的书,他老人家曾派人出去寻找过,可是,大清境内根本没有满文或汉文的译本存世。那佟淑兰嘴里说的译本又从何而来?是谁翻译的?”
“会不会是那个佟庶福晋诓九哥?”老十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白纸黑字,还有那么多阿哥当堂作证,她有那么大胆子?”
“那有什么用?五个月后,四嫂如果没有怀孕,那个笑话更大,四哥更没脸面,相比之下,那个佟淑兰要是耍赖,你又能怎样?挤一块儿,大伙的目光都注意四哥吧,而且女人么,有多少是言而有信的。” 胤誐一脸嘲笑。
听了十弟的话,胤禩和胤禟对看了一眼,胤禟嘴角扯出个邪肆的笑意:“我们要不要跟皇阿玛通通风?他老人家应该对这译本…”
胤禩轻茗了一口酒:“听说今天三哥一下朝就急着跟四哥回府了,听说他一心要见见那个佟家二小姐。”
“你是说…”
“三哥爱读书在我们当中可是出了名的。我们何不先看看结果再说。”
事情正如八贝勒所料,三贝勒自从昨晚听说了佟淑兰有《马可波罗游记》的译本后,心痒痒得一晚上没有睡好。早朝时就在朝堂外等四弟,跟他打招呼,想下朝后两人一起走,他想去四弟府上借阅那译本。胤禛自然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点头答应。回了四贝勒府,胤禛并没有带三哥去馨晨院,而是让人把佟淑兰叫到了自己的书房。
“三贝勒吉祥,四爷吉祥。”
“免、免。” 胤祉虚托了一下,然后急不可耐地开口询问:“庶福晋,昨儿个听说你有《马可波罗游记》的译本,胤祉想向你借阅一览,可否?”
“三贝勒爷,您太客气了,其实,那只是打赌么,奴婢并没有满文或是汉文的译本。”
“没有?!”胤祉吃惊不已,没见过那么大胆的女人,空口白话,还坚持要众家阿哥作证,白纸黑字与九弟打赌。他微张着嘴,望向四弟,他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进门?可惜,胤禛自顾自看着桌上的书,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就好像他根本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一点也不奇怪。
“只要赌赢了,那淑兰有没有这套译本都没有什么关系了,不是吗?”
“可…”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这赌局九弟的赢面大吧!她哪来的自信?“万一你输了呢?要知道,万一四弟妹生的是格格,或者其他弟妹生小阿哥早,你都算输,甚至只要四弟妹五个月后有孕,输的人就是你呢,到时候…”
“到时候,就给再拿译本出来也不为迟晚啊,反正还有五个月么。”
胤祉再回头看看四弟,还是没反应。他不由感叹四弟的定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强。
收到这个消息,胤禟直接上奏圣上,要求皇阿玛保管赌金,怕有人到时候耍赖。康熙帝当然很高兴地传了口谕,限双方一个月内将赌金,一支短火铳,和一套《马可波罗游记》的译本送交宫内保管。九阿哥很干脆的三天后就交了一支火铳,佟淑兰则是拖拖拉拉,捱到了最后一天,让宫里的公公亲自到府上讨要,才递上了英译的《马可波罗游记》。陪同一起来看笑话的几位阿哥,都瞪大了双眼。胤禟一把抢过书翻了翻,“这不是汉文的。”
佟淑兰从怀中拿出当时签的赌约挥了挥:“赌约上只说译本,可没指定要汉译的。全世界一共有5651种语言,妾身只要不是给您意大利文的就可以了。这套是英译的。”然后,她又小声嘀咕:“没有给你一套亚马逊土著语的已经是很客气的了。”
“不知佟庶福晋是从何处得来这套书的?” 胤禩很客气的问。当然,除了小翠,所有的人都不认为佟淑兰懂洋文,认为她一定是从哪里听说的,后来找到了这套书,再让人翻译其中冰淇淋的做法。
“从神父那里买的。八贝勒也有兴趣?”
“想必花了你不少银子吧。” 胤禟咬牙。
“还好,用不到十两银子,淑兰平时省吃俭用的,花不了什么钱,这点钱妾身还负担得起。”
“哼。”胤禟甩袖大步离开。
这场赌局的前序,胤禟和佟淑兰的较量,以佟淑兰的全面胜利而告终,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第二场,也就是关键之所在,四贝勒嫡子大阿哥的诞生。而第一个结果,五个月内就会揭晓,乌拉纳喇氏在五个月内会不会怀孕?这件事,上至康熙帝,下至知道这场赌局的下人们个个都睁大着眼睛看着。
福晋怀孕
由于这场赌局影响深远,在朝堂上,一些本该由四四出城处理的公务,康熙帝都分散派给了老三或老八,就算是晚上奏章代阅也不让胤禛在宫里呆得太晚,至少在这五个月里,四贝勒可以天天按时回家吃晚饭了。
对于这一情况,福晋乌拉纳喇氏是最高兴的一个了。因此四贝勒府里最新一轮的酸言酸语便是,这位佟庶福晋太会拍马屁,瞧这马屁拍得,自己不讨四贝勒喜,就在福晋身上下功夫,现在,无论怎样,这五个月里,福晋专宠是必然的,其他房是空闺寂寞啊!宫里德妃娘娘让人送来一大堆补品,也表明了她的态度。
三个月过去了,没有什么动静。随着时间的推移,赌局的赢面向九阿哥那里倾斜,不少人从一开始的将信将疑,变成了看笑话。十三不时将担心的目光望向自家四哥,虽然从表面看不出什么来,他想说什么安慰四哥,可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送走十三阿哥,鲁泰看着书桌后面,面无表情在批阅公文的爷,犹豫再三。他的心里也是忐忑不安,虽说,听了她们主仆的对话,对于佟庶福晋会看面相一事,也就只有恭亲王的事情可以佐证,之前根本没有任何迹象。而且爷也让自己去佟府,当初二小姐出嫁前住的地方暗地里打听过,根本没人知道。要不然,这位佟二小姐,就算是庶出,也不可能被当作替身嫁入四贝勒府,被爷晒在那里那么久。再者,现在赌金也出了,也就是说,庶福晋不怕输,她输得起,输不起的人变成了爷,这已经不单单是面子问题了,在爷的心里更盼望的是子嗣吧。想必圣上也知道爷的心思,所以把出京的事情都派给了其他贝勒去办。
“爷。”鲁泰小心地观察着自家四爷的反应。
“说。”胤禛并没有抬头看自己的侍卫一眼。
“爷,今儿个要不要到佟庶福晋那里用膳?”
胤禛手中的毛笔顿了顿,“去传吧,我今天在馨晨院用膳。”
“喳。”
这似乎是第一次四贝勒和佟淑兰单独用餐。
看到佟淑兰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胤禛淡淡开口:“你吃的不多。”
“妾身已经用过晚膳了。”
胤禛双眉微挑,这不合规矩。
“妾身歇得早,所以传膳也就早了些。早睡早起,符合养身之道,身体是本钱。现在妾身陪爷吃点,是规矩,淑兰没打算破坏规矩。”佟淑兰可是很知道胤禛的性格的,在这一点上,四爷绝对是个严以律己,最痛恨不守规矩的人。
“如果两个月后,福晋还没有怀孕,我在骊山脚下有一处庄子,你就别回来了。” 胤禛放下筷子,慢慢开口。双眼紧盯佟淑兰的脸,看她有什么反应。
“吃穿用度照旧?”这点很重要!
‘啪’的一声,四贝勒捏碎了手中的茶碗。把佟淑兰吓了一跳,忙闭紧自己的嘴巴。这位现在身上散发的阴气太重,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在把胤禛气走之后,小翠边收拾,边叹气:“小姐,你这是何苦,没事儿惹贝勒爷生气。”
“我只是想问清楚么。如果吃穿用度照旧的话,能不能改成福晋怀孕了,我们去那个骊山脚下的庄子,再也不用回来了。”
“小姐…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机会难得么,这样的机会,下次什么时候有都还不知道呢。”
对此,小翠已经很习惯了,对在桌子旁垂头丧气的小姐置之不理,做自己的事情。
临近年关,虽然这赌局仍然备受关注,但无论如何都被新年的气氛分散了一点人们的注意力。大年夜,按照往例,四贝勒携福晋进宫吃团圆饭,不曾想没到半夜,有仆人冲回府,说是福晋在宫里害喜,把大伙儿都吓得一愣一愣的。原来是福晋这五个月都戒酒了,再加上近年关,一忙也就忽略了自个儿的身子。今晚皇上赐酒,当然要喝,这一喝,身体不适,让所有人都记起赌局的时间好像还没有过,康熙马上宣太医进宫诊治,一号脉,还真号出了二十天左右的的喜脉!圣心大乐,让四福晋就在德妃的宫里休息,命三名太医候着,安安胎,等安全了,天明了再回四贝勒府,而且还特赦胤禛可以在宫中过夜。
听到这消息,四贝勒府里所有人对佟淑兰有那么点改观,有的丫鬟婆子已经开始暗地里劝说自家主子,要和这位佟庶福晋搞好关系啊,人家真的是铁口直断,看四爷府里那么多年无所出,这位庶福晋一说福晋会生大阿哥,这还就真的有了!不论生出来的是阿哥还是格格,就目前没有小孩的四贝勒来说都是宝。
至于说那些地下赌庄的赔率一下子回到了五五开,现在就看是生男生女的问题了。第二天,四福晋从宫里回府那个风光,原来的小轿改成了舒适宽大的车辇,还带回了一大堆各宫送的贺礼和补品。胤禛也一改平时的酷样,骑在马车旁边,不时注意这马车里的情况。
“这个佟庶福晋的运气也太好一点了吧!” 胤誐感叹。
“运气?”胤禟根本不相信,他可是对于那晚佟淑兰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记忆犹新。
“不然呢?难不成九哥还认为四哥会为了面子让自己带绿帽子?” 胤誐一脸不相信,“别开玩笑,而且还是嫡福晋!如果说是那个佟佳氏怀孕作假,或许可能,四嫂,我坚决不信。”十四阿哥也插进了话。
十阿哥赞同地点头,四嫂不像那个佟佳氏那么奸诈,连九哥都栽了个小跟头,虽然这场赌局最后结果还未可知,但赢面回到了平衡,要是到最后,真的如那个佟佳氏所说,四嫂生了阿哥,那各府各宫想要母凭子贵的女人们还不都要疯了!
显然,胤禩看出了十弟的想法,摇头一笑:“这些女人恐怕现在就已经蠢蠢欲动了。四哥这些年都没有子嗣,无论这次四嫂生的是阿哥还是格格,都足以让那些女人眼红了。”
面对这些如狼似虎的女人们,不知这位庶福晋又会如何应付?胤禟很坏心地想着。
坐台小姐
一回到府里,福晋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人把佟淑兰叫到自己屋里。她一把拉住佟淑兰的手,两眼微红:“妹妹,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福晋,别激动,千万别激动,这对小阿哥不好。您呐,现在应该开开心心的,经常喜笑颜开,生出来的宝宝才可爱。更何况,这宝宝可是您和贝勒爷两个人的努力,与淑兰可是没有任何关系呢。”
“那也要托你的吉言啊。” 乌拉纳喇氏笑得别有深意,不过佟淑兰是没有看懂。
“哪里。”
“福晋,李侧福晋来看您了,您见是不见?” 翠珠进屋禀报。
“就说我累了,歇下了。”
“是。”
佟淑兰忙站起来:“既然福晋累了,那么淑兰告辞。”
“没关系,再坐坐。”
“不了,福晋刚有了身子,胎儿还不稳,千万不能累着。虽说大过年的,访客多,不过非常时期,怠慢点,大家也能谅解,毕竟这个小阿哥,不仅仅是四贝勒,还有不少人盼着呢。淑兰也不能太过打扰,福晋还是休息为先。”
“那好吧,你去吧,回头我们姊妹再聊。翠珠替我送送庶福晋。”
“是。”
才走出福晋住的院门没多久,就听到后面有人喊:“妹妹,佟妹妹留步。”
佟淑兰一回身,看到是原本要拜见福晋的李侧福晋,她居然没有走,就在门外堵人。佟淑兰忙挂上‘七’字笑脸:“侧福晋吉祥。”
“呦,都是自家人,妹妹怎么还这么客气,要是不嫌弃,我们姐妹相称可好?”
听这苏州腔,说得淑兰直发寒,自己以前也听过苏州评弹的,那你哝我哝的唱腔听上去很好听的,怎么从这位李侧福晋嘴里说出来,那么像是妓院里风韵犹存的妈妈桑啊!再看她走来那一扭一扭,手里帕子一甩一甩的样就更像了。还好她还懂得打扮,没有化成调色板,那细眉淡扫,樱桃小嘴,把她江南美女的特点给突出了出来。也许是自己以前古装戏看太多了,晚上妓院里妈妈桑开门做生意,都是这副大同小异的手势、说辞。
“淑兰不敢。”佟淑兰微微弯了弯腰。
李氏脸上的不愉之色一闪而逝,“这也是,淑兰现在福晋面前的红人了,看福晋一回府,其他人不见,第一个要见的人就是你。这次你的金口玉言让福晋有了,不仅成了福晋的贵人,看来用不了多久也会成为爷的贵人。”
“侧福晋,这完全是子乌须有的事情。淑兰当时开口下赌也是不得已,这几个月,淑兰也没几天睡安稳的,这心儿就一直悬着。总算老天有眼,淑兰的运气不错,还真给蒙上了,现在福晋是生阿哥还是格格都还不知道,这心呢还落不实地儿的,只能宽一半儿。要是赌成了,皆大欢喜,要是输了,贝勒爷都搁话儿了,让我就别再呆这贝勒府了。”要装大家一起装,真真假假,看谁糊弄谁。不过要动脑筋真的很累耶,比看完一本书还累人,直逼一下子看完一套书。
“怎么会?我怎么一点儿消息也没听说。”这件事李氏当然早就听说了,是去骊山脚下的山庄,而且让她再也不用回府了。
“所以淑兰这颗心又怎么能踏实,这几个月可都一直精神不济,要回去再躺一会儿,失礼了。”说着装样伸手扶了扶太阳穴,小翠忙上前轻托自家小姐的手肘。电视里好像装虚弱都是这样的,不知道自己学得像不像?
“那妹妹慢走。”看着慢慢走远的佟淑兰,李氏收起笑脸。这个佟淑兰可不简单,一会儿是十五、十六阿哥,一会儿是福晋,这手段耍得都不简单。自己以前还真是小看了她。
佟淑兰一踏入自己的院落,回头看看,后面没人,甩脱小翠的搀扶,伸了个懒腰,吩咐门口,关门落锁,就说小姐精神不济,在休息,不见客。只是这种方法可一不可再,又是大过年的,总不能闭门不见,而且可以预见的,今年四贝勒府的门栏过了年之后就可以换新的了。
再有小气的九阿哥,对于那套英文译本还是有点耿耿于怀,或者说是对于自己粗心大意,小看了这个佟佳氏,而栽了个小跟头而耿耿于怀。要知道自从四福晋怀孕后,生的是阿哥还是格格,这个结果已经不重要了。而且他也打听过了,这次那个佟淑兰还真的什么都没有做,真的是纯粹碰运气,蒙的。既然像四哥那样严谨的人,敢让那个女人这么大胆,堂而皇之地和众阿哥在那样大的事情上打赌,想必在四哥的眼里,这个佟佳氏决不简单。可惜,自己手头的资料实在是太少了!于是,胤禟有点煽风点火,暗示身边的女人们,这次福晋怀孕完全是这个佟佳氏在背后一手促成的,说不定她手里有些什么秘方。要知道盛极必衰,在女人堆里不可能面面俱到,讨了一方的喜,必然会得罪另一面。那些宫里的、府里的女人会耍些什么手段自己可是清楚的很。如果四哥出手维护,那他自己府里恐怕就热闹了,或许自己还因此可以得到些什么重要的信息。
因此,不同于往年,佟淑兰的馨晨院门庭若市,来了一批又一批。累得某兰是两颊发酸,脑袋发重。请柬是一律打回票,称病;大过年的,淑兰却要小翠一大早帮她化烟熏妆,颓废妆,然后见客,三天关一次门休息。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像是坐台的小姐,卖艺不卖身的那种!至于前宅,听说也不呈让,不过四贝勒以福晋受不得累为由,把绝大部分会客的任务都交给了几位侧福晋,当然,早晚定省也自福晋回府后就改了时辰。唯一让淑兰得到些许安慰的就是,那些访客显然打听过,她是全京城闻名的爱书福晋,不约而同的,送的贺年礼都是书。当然,关于回礼这种事情,佟淑兰想当然的都交给了小翠,自己的钱袋儿都在她那里么,她不管谁管?
不知道这种坐台小姐的工作还要当多久?每天累得像只哈巴狗的佟淑兰欲哭无泪。
财政危机
过了新年的头两天,求见四贝勒府佟庶福晋的人未见减少,而且送的书越来越合淑兰的心意,这让迟钝的某兰终于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头,于是,闭门谢客一天,让小翠出去打探一番。
小翠一圈回来,哭笑不得:“原来外面在传小姐您手里有治疗不孕的秘方。这些天上门的,都是来探虚实的。可是看到小姐不为所动,嘴巴又紧,以为他们送的东西不合小姐的意,所以才更上了心。”小翠其实知道,什么嘴巴紧,是小姐根本就听不懂她们那些话中话,言中意。
“不孕秘方?”佟淑兰黑线,他们还真好胆,居然猜测未来的皇帝是个没‘种’的男人!不过倒也是,如果没有继承人,这四阿哥眼巴巴的去抢什么皇位啊,为他人做嫁?可是,眼前这种情况一定要改,算算四贝勒和福晋两个人生小孩,管她什么事啊?就算是为了一把火铳,自己也贡献出了一套《马可波罗游记》了,而且进了宫,要不要得回来还是个问题。这年也过了,既然访客的来意是不孕秘方,那么谁是经手人,找谁问去,还自己一个太平空间。想到这里,淑兰擦了擦吃桔子弄脏的手:“小翠,给我放风出去,就说,这不孕的秘方在四贝勒爷手里。让他们想想,如果我手里有那个什么秘方,干嘛不自己试,只要怀孕,就府里的状况,四贝勒会在乎是不是嫡子嘛。”
小翠这几天也累坏了,从来没有接连接待过那么多访客呢。一听到小姐的说辞,小翠想起四贝勒整天冷着脸的样子,也是满脸笑意:“就不知道那些人敢不敢向四爷提这事儿。”
“他们有没有这种胆量,就不管我们的事情了。不过,你这风放得小心点,被逮着了,也是不小的麻烦。四爷可是最痛恨乱规矩的人的。”
“奴婢一定会小心的。”
果然,几天下来卓见成效,前宅的访客不见少,可特意要求见佟庶福晋减少了很多。终于结束了这场闹剧,就等着十个月后接收那个短火铳了。还没等淑兰满意地翻开书,准备新的宁静的一天的开始,小翠收拾好屋子后,一反常态地站在书桌旁,没有出屋去做自己的事情。一看这种情况,淑兰就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是小翠解决不了的了,“说吧,什么事儿解决不了,用不着吞吞吐吐的。”
“小姐,这次一闹,再加上各个回礼,您几乎没有存银了?”
“没有存银?”淑兰嘴巴微张,自己有出门花过月银吗?唯一记得的一次就是那套《马可波罗游记》了,好像自己还为此向九阿哥炫耀来着,好像没过多久么,怎么这就闹财政危机了?
小翠一看小姐那样,不由叹了口气:“小姐,其实小姐平时花在自己身上的钱并不多,这逢年过节的,必须做件上台面的衣服都是拿现存的布料,可是,这您这钱也没少借出去过,这院子里,老老少少的,多多少少都向您借过钱。其他院子里的人听说您好说话,也暗地里拉线的。您就是心软,查了确有其事,能借多少就借多少,不但不算利钱,还让他们等发月钱的时候,看着给。”
努努嘴:“我这也不是乱给的,不都是要你查实了,他们是真的需要救急,才给的么。”
“是,可您的月钱也就那么一点,去得快,回得慢,以前是不觉得,可这次回礼,一下子花了一大笔,就明显的捉襟见肘了。”
“咦,你也会用捉襟见肘这个词儿拉,不错,不错。”
“小姐…”
“好好,不开玩笑了。我的首饰有些什么平时用不着的?拿去当了吧。”
“小姐!那些可是当初您嫁进府时,您的额娘,侧福晋给您的。”
“那又怎样?又不能吃,又不能穿的,更何况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人活着,这种东西还不是有去有回的。干嘛那么想不开?”
“…奴婢明白了。”
看到小翠有些不情不愿的,淑兰一笑:“我只是不想惹麻烦。当首饰是最干脆的,不然我找九阿哥,给他几样稀奇古怪的东西拍卖,也够我们下半辈子吃喝用度的了,可是,麻烦也就跟着来了。这次小姐我也只不过小小出了个头,就惹了一身臊。对了,正好提醒我,这两天把她们送的书整理一下,不合用的,你也帮我放到书局去问问可不可以寄卖,我这可不是垃圾场,什么书都收的。”
“小姐为什么找九阿哥?他不是和您不对盘么?”
“有钱赚,谁不想要。我选九阿哥只不过是他做生意,门路多么。”
“可四爷也有生意啊,不然单凭当官的那点俸禄哪够养这么大一宅子的人。如果您和九阿哥合伙,外面可能会说得挺难听的。”
“如果四贝勒也有生意,当然是要照顾自己人先,不过,先不说这个,你先把首饰当了,卖东西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能不走那步,就不走那步。不然,有人把你当宝的同时,也就有人把你当眼中钉。”
“是,奴婢这就去清理首饰,等会儿给您过目。”
“去吧。”
没想到的是,隔了两天,胤禛踏入了馨晨院。
“贝勒爷吉祥。”
“鲁泰。”胤禛一甩褂子,坐到了客厅的椅子上。
鲁泰打开手里拿的一个小布包,摊在了客厅中央的红木大圆桌上。
“咦?这首饰…”
“你仔细认认,是不是你的。”
“哦,小翠,你看看是不是我的首饰?”
“是。”小翠小心翼翼走上前,一点都不敢看四贝勒的脸,“是小姐的首饰,不过这首饰不是已经…”
“月钱给少了吗?”
“回贝勒爷的话,月钱当然没有给少,不过您也知道前段日子特殊么,所以手头紧了。”佟庶福晋一脸坦荡。
“…我本来没想好赏你些什么,这首饰你就留下吧,就当…”
佟淑兰张了张嘴,没说出口,只在心中腹非,我又没要你赎回来,就这点钱就想换我这段时间的辛劳,真是本小姐的劳力也太不值钱了。
“怎么?不满意?”
“嗯…嗯…这首饰妾身可以不要,能不能换成其他的恩典?。”上次胤禛生气的样子,淑兰可是还记得的,所以这次是问的特别小心,不时用眼瞄四阿哥的面瘫脸。
“说。”
“上次贝勒爷说的骊山脚下的庄子…不知道爷说的还算不算数?”
胤禛端着茶碗喝茶的动作顿住,然后放下茶碗,站起身来,走到佟淑兰面前,微微弯了弯身,把脸凑到淑兰的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