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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佟淑兰升到庶福晋的时候,嫡福晋乌拉纳喇氏就想按规格在她的院子里多添两个丫鬟和两个奴才的,没曾想还没等她开口,这个新上任的佟庶福晋就被贬到别院去了,这事也就耽搁了下来。这次佟淑兰搬回府,又换了大院子正好跟她提提。淑兰对于这种事情压根就不懂,只有问小翠,这么个院子是不是需要添加人手,虽然淑兰小姐自己是准备当闲人的,可没准备让自己院子里的人当闲人,人闲了就会想太多,说太多,然后出乱子。想想自己不也是找了个伟大的事情来做么----看书。
“小翠啊,我们这新院子人手够吗?”
“虽然院子大了,不过应该应付的下来。怎么了,小姐,您不想添丫鬟服侍吗?”
“多人多是非。看看福晋那个位子坐得多辛苦。”
“可这是规矩,外人如果不知道的会说闲话的,可能也会给福晋带来麻烦。”
“这倒是,福晋待我们还不错。让我再想想。”
最后,佟淑兰留下了两个奴才,帮忙打理院子,干干粗活,至于两个丫鬟,她要求福晋换成另一个恩典,就是把她原来院子种的植物全部移植到新的院子里。虽然有些奇怪,乌拉纳喇氏倒也没多问什么,以为院子里种的都是她喜欢的珍稀花木,便也同意了。其实,佟淑兰种的是一些四季常绿的七里香灌木,熏衣草,这些可都是用来驱蚊的。她记得电视剧《康熙大帝》里,康熙爷可是得过疟疾的,那个洋人的金鸡纳霜愣是出了一把风头。毕竟她那个年代疟疾可早就成为历史名词了。本着预防胜于治疗的原则,这些纯天然的植物还是在周围多种些比较好。而且七里香播种起来可是很麻烦的,不然佟淑兰也不会要求移植了。
在书房大窗户下面放了一张大桌子,这样光线好,然后又对书架的摆放等地要求多多,就怕挤在一起不通风,那些宝贝书会受潮,发霉,然后佟淑兰又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在整理那些书上,分文别类,编上号。等佟淑兰打理完这一切,看着书架上这一排排的书籍。她真的是太有成就感了,现在鸟枪换炮,不用再抄书了!直接把感想或评述写在书上,又或者是让小翠把书拆了重新装钉,怎么样都可以。至于其它两个房间,客厅和卧室,佟小姐啥要求都没有,好说话得很,直接发话给小翠,她觉得怎么弄以后收拾起来方便,就怎么摆,毕竟收拾屋子的人不是自己。
在佟淑兰收拾好屋子后没几天,一家之主特意踏入这府中的馨晨院,考察了一番。特别是书房,站在那里看了不短的时间。但胤禛并没有翻动那些书,只是扫视了书名,还有书架上的编号。沉默了许久,而他看向佟淑兰的眼光也变得有点耐人寻味,不过从来都没学会看人脸色的小佟同学只是觉得浑身上下被盯得不舒服,希望这位大爷快快走人,别阻碍她干别的事情。
“你不喜欢诗词歌赋?”
佟淑兰眨巴了两下眼睛,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啊,你在跟我说话。哦,妾身只是觉得没什么用,都是些风花雪月,无病呻吟而已。而且那些诗词都是在特定的条件,特定的环境下有感而发,妾身没有经历过,自然理解起来就比较困难。不像那些风土人情,看着有趣。”
“这标签不是毛笔写的。”
“不是,妾身的毛笔字太差,不敢献丑。”
“你倒老实。”
问号一个,很老实地表露在了她的脸上。这有什么好说谎的吗?说这种谎一点意义都没有。没必要的时候不要说谎,那在关键时刻说谎才会有人相信。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吧,像四贝勒这种弯弯肠子特多的人,怎么会不懂?难道是自己高估了他?绝对不可能!那就是他的问题有另一层测试的含义,不过,这种话中有话的高深含义一向是某懒猪敬谢不敏的。说白了就是听不懂。
很显然,胤禛爷没有一点想要帮小老婆解惑的意思,又到卧室兜了一圈,然后直接走人。没多久,一个仆役送来了一个盒子,说是贝勒爷赏赐的。佟淑兰打开一看,是一套洋人用的羽毛笔,还有墨水。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这不是幻觉,真的是羽毛笔。某人很小心的将笔和墨水拿出,放到了大书桌上,轻轻摸着那柔软的羽毛,完全将那个等着回话的仆役给抛到了脑后。还好有小翠在,她直接打了赏,遣走了人,然后上前好奇的问:“小姐,这就是真正的羽毛笔吧。”
“嗯,我要你做的,是原始的伪劣产品,凑合着用的。”
“就不知道贝勒爷是从哪里弄来的?”
“应该是那些洋神父、传教士那里得来的吧。”
“咦,那上次小姐去买洋文书的时候,为什么不问问那个黄头发的神父有没有这种羽毛笔?”
对哦,黑线罩头,自己怎么会没有想到,可以向洋人买么!佟淑兰可不相信那些传教士会写毛笔字。难道是最近书看了太多,变呆了?某书虫甩甩头,坚决地想要甩掉自己脑子中浮现的‘竹本口木子’(笨呆子)这个跨世纪的东洋名字。这应该是所谓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吧。某兰睡前还在自欺欺人。
发挥余热
第二天,佟淑兰才到福晋那里去请安,没坐多久,就来了几个泛酸的女人。听了她们的话,才知道是因为四贝勒爷昨天赏赐的羽毛笔的缘故,更进一步,羽毛笔不是重点,重点是东西是四爷给的。
不过福晋却一反常态狠狠训了那几个人一顿。引起了佟淑兰的困惑不解,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得事情,回到贝勒府,被人嘴上说几句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福晋这种事情想必看得更多,按照往例,她都是安慰性地说两句,两面摆摆平,就过去了,今儿个怎么?难道是从哪里受气了?不无可能。
想到这里,请完安,淑兰小姐就很果断地,一回去就叫人关门落锁,闭门读书,就怕那些怨女找上门,唠家常,自己和她们的代沟可是宽过雅路藏布江,深过马里亚纳海沟的!至于八卦么,小翠一定会在中午前打听清楚的,果不其然。
“小姐,听说是福晋昨儿个被德妃娘娘特意叫进宫去了,就是有关于府里无所出的事情。四贝勒爷都这个年纪了,府里居然连个小阿哥都没有,太说不过去了。好象是宫里的惠妃在背地里嘲笑德妃娘娘呢,毕竟十四阿哥还小,有所出还要再等个至少一两年的。所以德妃娘娘面子上也不好过,想当然的就对福晋说了些过重的话。所以今天福晋的脾气才不好。”
“那你也避避风头,没事儿就呆在院子里,别出去乱嚼舌根。”
“奴婢知道。”小翠突然凑近佟淑兰:“小姐,您说爷,他会不会…”
“在屋里小声说说没关系,到外面给人听见了,小姐我也救不了你。”
“奴婢当然不会去外面乱说的。不过这两年福晋的日子倒是真的越来越难过了,这风言风语的是越来越多呢。”
“庶福晋。”屋外突然有人喊道。
“怎么了?什么事情大喊大叫的?”小翠忙走出了书房。
“回禀庶福晋,刚刚贝勒爷派人回府,让庶福晋晚上陪福晋参加三贝勒三阿哥弘晟的生辰宴。”
“我?为什么是我?”佟淑兰一脸莫名地出了屋子。
“奴才不知。”
“知道了,去吧。”
“喳。”
“小翠,你说贝勒爷这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替福晋帮衬点吧,怎么说小姐的妹妹是太子的侧福晋,总会看点面子。”
“少来,贝勒爷把我丢到别院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我有个妹妹是太子的侧福晋?”
“那个,奴婢也不知道。不过,这次小姐放心,奴婢是一步也不会离开小姐的。”
“真是的,四贝勒那么多老婆,找哪个侧福晋不好,就算是年福晋去比漂亮,也可以把那些深闺八卦团给比下去,女人不就是最喜欢比这个的嘛。找我有什么用?”
“啊,奴婢知道了。那些福晋、阿哥们聚在一起的时候最喜欢对对子,联诗词的,可能是听说了小姐爱看书,所以…”看到自家小姐脸色越变越难看,小翠的声音也越来越轻。
“你的意思是四贝勒爷在整我?”
“怎么会?奴婢不明白。”
“贝勒爷昨儿个来过,看过我的藏书,他知道我不喜欢诗词歌赋的,要我去对对子,不是出丑是什么?”
“可小姐出了丑,贝勒爷的面子也不光彩啊?”
“这倒是。啊,算了,不想了,小翠,你帮我准备晚上穿的衣服。我们走一步看一步了。”
“是,小姐。”
当晚,福晋乌拉纳喇氏带着佟淑兰现身三贝勒府,这次的筵席没有上次太子府小阿哥满月酒席那么隆重,只是各家兄弟府里的找个借口聚聚。而三贝勒就佟淑兰上辈子看书时的印象是他属于学术者,对政治不感兴趣,好像不属于任何一个党派,跟所有的兄弟都关系不错。
还没有进后宅,一个清脆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四嫂,这就是那个靠着骗吃骗玩,拉拢十五、十六阿哥而爬上庶福晋位子的佟佳氏格格?长得不怎么样么。”一个长相艳丽的女子站在她们身后。艳而不俗,看架势,也应该是出身高贵的,有那么一股子大家闺秀的傲气。
“哟,八弟妹,瞧你说的,其实啊,佟佳氏很安分的。” 乌拉纳喇氏又转头对佟淑兰说:“这是八福晋,还不快拜见。“
“八福晋吉祥。”这就是那只八哥鸟的老婆?以前看书里都把她描述成王熙凤型的人物,看这个架势,那些写书的人看来都有做功课,没有胡编乱造得太离谱。上次光顾着应付自家那朵黑了心的兰花了,其他人都没怎么留心注意。
“四嫂,你就是脾气太好了。这样是不行的,这些狐狸精们现在是什么手段都会耍了,连兄弟情谊都用上了。不看严一点,没准儿,就爬到你头上了。”八福晋郭络罗氏连正眼都没看佟淑兰一眼。
“瞧你说的,哪有那么严重。”
“算了,就当我多事好了。” 郭络罗氏挥挥手里的帕子,率先带着丫鬟进了屋。
佟淑兰似乎有些明白自家主子让自己跟福晋着参加筵席的原因了,很可能是替福晋转移目标,分散大家关于四爷的子息问题的关注。这冰淇淋敛书的话题在各府还是余温缭绕,看来四贝勒还想要它散发余热,真是太会废物利用了!难怪会突然送一套羽毛笔,原来是贿赂!佟淑兰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一可能性。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不知道现在跑到四贝勒面前说把那套羽毛笔还给他,然后回府可不可以?某兰异想天开后,垮着个脸,耷拉下脑袋,跟着自家福晋的后面进了屋。
果然,进屋后,除了八福晋,不少女眷看佟淑兰的眼光也是鄙视的,可见,四贝勒嫡福晋平时做人还是挺成功的,挺得各府女眷的缘的。当然也有例外的,没想到的是,这次太子府来的是侧福晋李佳氏,佟淑兰再次懊悔自己为什么不问清楚,就收了那套羽毛笔,简直是亏大了,真是悔不当初啊!就不知道自己整个筵席都装聋作哑能不能熬过去?
天色渐暗,揭示着佟淑兰难熬的时光开始了。
子嗣问题
屋里排了三桌,里间的一桌都是各府的嫡福晋,外间的两桌是侧福晋和庶福晋的,丫鬟婆子更是站满四周。因为这次太子妃没有来,李佳氏就代表太子妃坐到了嫡福晋那一桌,这多多少少让佟淑兰舒了一口气,至少可以让自己舒心地吃点东西,而不会食不下咽,造成消化不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佟淑兰一直就本这食不言,寝不语的最高境界,专心对付着眼前的几道菜。就算有过来打招呼、示好、探虚实的,佟庶福晋都以最简洁的‘恩’、‘是’、‘你好’、之类的敷衍了事。以至于没多久,那些夫人们就觉得没劲了,三五成群的围成自己的小圈子,开始闲聊各府八卦。
不过有人可是不会让佟淑兰那么逍遥的。太子府的李侧福晋故意扬起了,让里外屋的人都能听得到的嗓音:“听说四贝勒府里出了一个饱读诗书的才女,今儿个也让我们姐妹开开眼界如何?”
立时,不少双看笑话的眼光都扫向了佟淑兰。只可惜,某人无所觉,根本连头都没有回,只是盯着眼前的菜,想着手中的筷子下一次夹哪一道。小翠见状,忙伸手拉了拉小姐的衣摆。佟淑兰抬头,用眼光询问,小翠让她往里屋看。淑兰一回头,发现里屋整桌人都瞪着她,特别是那位李佳氏,似乎气得头上都要冒青烟了。无辜的眼神再次扫向自家嫡福晋,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四福晋,四贝勒府里的人都好大的架子啊,一个小小的庶福晋居然没把在座各家福晋放在眼里,一点面子都不给。”
“淑兰,还不向各位赔罪。”
佟淑兰忙站起来,一躬身:“淑兰该死,淑兰不知道侧福晋是在夸赞淑兰。淑兰在四贝勒府里只是一个小小的庶福晋,不敢得侧福晋的缪赞。若论文才,淑兰无论比不上我家福晋的,就算不提福晋,府里的年侧福晋当年也是出了名的博学多才。淑兰算什么,担不起侧福晋的才女之称。”
“哼,还真的是口齿伶俐,舌头刁得很。”八福晋的帮腔让李佳氏更加洋洋得意,气势高涨。
“好了,我们这行酒令还玩不玩?”七福晋有些不耐。
“玩,怎么不玩。佟佳氏,你也一起来玩吧。”李佳氏一脸看笑话的样子。
“淑兰不懂这些,就不给福晋添乱了,淑兰就在这儿替自家福晋加油助威。”
“呦,还真的是架子大啊。” 郭络罗氏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
“没有,没有,她是真的不懂这些,让她来会扫了姐妹们的兴致的。” 乌拉纳喇氏忙打圆场,可能之前胤禛有对福晋作过提点。
这么一说,似乎佟淑兰用书作幌子,想要引起四阿哥注意的戏码得到了证实,她获得了更多鄙视的眼光。小翠满脸不服气,嘴动了动,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形势不如人,在出门前,小姐已经耳提面命,不准自己开口,要自己装聋作哑。说是她们说说,左耳进,右耳出,又不会少块肉,可相反,万一闹起来,吃亏的是自己,为了这种事情轻的挨顿板子,不值得。小姐还说,连韩信当年都受□之辱, 我们虽然不打算当韩信,而且四贝勒也不会让我们受多少委屈,因为小姐丢脸,四贝勒的脸上也不光彩。虽然自己不知道那个韩信是谁,不过小姐的话肯定错不了!自从被佟淑兰救了一命,再加上恭亲王的事情,小翠对于小姐的话是奉若神明,坚信不疑。
可是,开玩还没一会儿,今天的小寿星,弘晟就被嬷嬷从前宅抱了回来,还两眼泪汪汪的,三福晋一见,脸都变了,急忙迎上前,一把抱过五岁的儿子,轻声哄着。里屋、外屋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前些会儿还不是好好的吗?贝勒爷让人抱小阿哥到前宅去给各家阿哥瞧瞧,怎么这会儿,到给瞧红了眼?”
“奴婢该死。奴婢没有照顾好小阿哥。”
“先别该死了,说到底怎么回事儿?”董鄂氏将儿子交给了一旁的奶妈,让她先把小阿哥抱自个儿的屋去,然后一脸肃然地盯着跪了一地的几个嬷嬷。
“先前小阿哥被抱到前宅的时候,各府的主子还很高兴,送了不少的东西。没曾想,十阿哥就此提到了四贝勒爷的子嗣问题。”
不少人的眼光都看向了四福晋。
“这也没什么,十阿哥是个直性子,这点大伙儿都清楚。”
“是。后来九阿哥又牵扯到了宫里,惠妃娘娘和德妃娘娘。十四阿哥就坐不住了,跟大贝勒争了起来,吓哭了小阿哥。现下,各家主子还在劝着呢。”
这下,几家福晋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本来开开心心的一件事,又闹成这样。三福晋身为女主人,当然不可能见事不理;四福晋是事源,也不能不管;其他福晋对于这种热闹当然不容错过。于是,娘子军团浩浩荡荡地冲往前院。
只见前宅的仆人们都躲到了屋外,靠窗坐着的是大贝勒胤禔,太子坐在他旁边劝着;另一头靠墙的是十四阿哥,三贝勒和十三阿哥也在低声劝着,四贝勒站在旁边,没有开口,中间圆桌旁坐着其余的几家阿哥,他们看来是不想趟这浑水。
郭络罗氏一进屋,第一个就把老十挤开,自己坐到了夫君的身旁。其他的福晋们也纷纷走向自家主子。胤禛见到她们微微一皱眉:“你们怎么过来了?”
“把今儿个的小寿星都闹哭了,能不让人来瞧瞧么。”
“放心,没事。” 胤禛看到乌拉纳喇氏担心的眼神,握了握她紧在一起的手。然后,他的眼神顺便扫了一下跟来的佟淑兰,胤禛的双眼微微细了细,这女人好像一点都不关心屋里发生了什么事,两眼盯着圆桌上的茶碗,好像有点垂延。发现贝勒爷看向自家小姐的眼光,小翠忙又机灵地轻拉了下小姐的衣摆。收回依依不舍的眼光,扯了下脸皮,给了自家贝勒爷一个白痴笑,然后,低头,无聊,什么时候好回去睡觉啊?现在已经过了自己平时的睡眠时间了,好困。
“佟庶福晋,你看这事儿怎么办?”八贝勒用中指抚着茶碗口,笑得有点不怀好意。
“啊?问我?八贝勒爷,您是在开玩笑吧。”见到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佟淑兰强打起精神。
“这争执源自于四哥,而现在四哥和四嫂都没有办法,那就只有问问你这个四哥府里的人啦。”九阿哥也来凑热闹。
“如果说这事是关于四贝勒爷的,那您不是该问四贝勒么,淑兰哪有资格替四贝勒回答。”
“话不是这么说的,事关四哥的子嗣问题,你当然有资格说了。”九阿哥步步紧逼。
“四贝勒的子嗣有什么问题?”佟淑兰一脸疑惑。这让九阿哥有点黑线,这个女人真的很聪明吗?还是装蠢?“圣上看重四爷,让他多担些责任,那是种荣耀,相对的爷在府里的时间少了,子嗣少,这很正常啊。”
“不是少,而是没有吧。”李侧福晋堵了一嘴。
“明年我们福晋就会替爷生大阿哥了,侧福晋怎么说没有呢?”
乌拉纳喇氏只觉得手被四爷捏得生疼。她抬头,发现胤禛双眼雪亮,一脸惊喜得盯着她。而且满屋子的人也一脸惊讶。
“四弟妹,这是大喜事啊,你怎么不早说,刚刚还行酒来着,这怎生了得。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快,来人,快准备热茶,还有去请太医。”
“三嫂,没有,淑兰在胡说呢。” 乌拉纳喇氏低下头,有点难堪,不敢看四贝勒失望的眼神。
“佟佳氏淑兰,你可知罪?”李佳氏的气焰一下子高涨了起来。
“淑兰是说福晋明年会给爷生大阿哥,从年头到年尾都算是明年,就算是明年年头有孕,都不能算是淑兰说错了,不是吗?”
“你!”
“住嘴。”太子皱眉,他也不想把事情搞大。
胤禩一笑:“佟庶福晋,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如果四嫂在明年帮四哥生了大阿哥,那满月的时候大贝勒送份厚礼,全当赔罪,大贝勒意下如何?”
“好。”胤禔很干脆。
“如果,四嫂明年没有帮四哥生阿哥,那十四弟就今天的事向大贝勒道歉。”
“哼。”胤祯别开脸,一脸不乐意。
“好。如果输了,我替十四弟向大贝勒赔罪。”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是,胤禛很干脆地答应了,他紧握着福晋的手,并没有松开。
事情发展得有点让佟淑兰摸不到头脑,这输赢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吗?
胤禟看到佟佳氏一脸茫然的样子,一丝精光闪过:“打赌总要有个彩头,佟庶福晋,你能拿什么出来做彩头呢?”
精神一振“听十六阿哥说,九阿哥生意做得很广,不知道能不能弄一只短的火铳给淑兰玩玩?”某人一点也没有所谓穿越者作弊的羞愧感,反而觉得这种资源不好好利用实在是对不起让自己穿越的老天爷。
看佟淑兰说得那么轻巧,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好似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输。所有人好奇的目光都转向了胤禛。只可惜,他先前的惊喜已然消失,又恢复了平时肃然的样子,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如果我拿火铳作赌注,你可以拿出什么来?”
“九阿哥应该也知道那个冰淇淋的做法出自于三百年前,一个名叫马可波罗的人的游记,淑兰拿它的译本作为赌注,您看如何?”
“译本?”
“除非九阿哥懂拉丁文,听说那个马可波罗的人是来自意大利。而且,如果皇上得到译本的话,应该会很开心。”
“好。”
“白纸黑字,立字为据,众位阿哥为证。”
这下除了四贝勒,屋里所有人都有点看不懂这位佟庶福晋了,她哪儿来的自信啊,这么没谱的事情。当堂立字画押,佟淑兰小心翼翼收起字据,笑眯了眼,多了一样防身的东西了。
当晚,乌拉纳喇氏的心沉甸甸的,很不安,不明白,四爷怎么就这么由着佟淑兰胡来,要是到了明年底还是没有阿哥,赌输是小,四贝勒被人笑话是大,四爷丢不起这个脸。看到眉头深锁的福晋,胤禛不得不开口安慰:“放心,淑兰会看相。”
“看相?”乌拉纳喇氏睁大了双眼,“四爷的意思是说,淑兰看得出明年…”她双手捂胸,一脸不敢相信。
“嗯。”
“可我从来没听说过她有这个本事。”福晋还是有那么一点忐忑不安。
“应该没什么人知道,你也不要乱传。”
“明白。”
“在五皇叔走之前一个月,曾去过景苑,佟淑兰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死期。睡吧,今天也够累的,你也要好好养着身子。”
“是。”乌拉纳喇氏两眼含泪。
另一边,在四贝勒府的馨晨院里,主仆二人的对话再次传到了梁上君子的耳里。
“小姐,您真的看出府里明年会添小阿哥?”
“怎么,你还怕输啊?”
“可是,这马可波罗的译本?”
“我们不是有一套吗?大不了再花个十两银子买一套就是了。”
小翠黑线:“九阿哥说的译本指的就算不是满文,也该是汉文译本吧!”
“白纸黑字,他又没写清楚,我给他这套英文的,又不算错。”
“可是,可是,九阿哥懂英文吗?”
“这跟我们有关系吗?他不懂可以找那些传教士翻译么,他想直接把书献给皇上,那也是他的事情。少操些不该操心的事情,十两银子赌他的一个火铳,还划得来。总算不枉我们去当了一趟挡箭牌。”
“可是小姐要这个火铳做什么?”
“防身。我们不会武功,有个火铳防万一么。”
“小姐会用。”
“小姐我那么聪明,等拿来看了,弄弄就会了。”不就是手枪么,中学军训的时候有学过打靶,那个原始的东西应该不难弄,可能就是后坐力强,声音响罢了,“睡吧,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是。小姐。”
小翠忙收拾了一下,吹熄了烛火,屋顶上的人影也跟着消失。
前序较量
第二日一早,当佟淑兰给福晋请安的时候,乌拉纳喇氏看她的眼光和以前大不相同,不同于以往的亲切。这不正常的态度倒是有点把某佟给吓到了,自己有突然善心大发,做了什么好人好事了?如果说是昨天的事情,福晋也不该是这种态度啊,自己可是准备好了一大早来看脸色的。按照正常理论,福晋这些年都无所出,已经承受了很大压力了,昨天更是赶鸭子上架,把她推到了最前沿,难不成,她承受压力过大,脑子已经不正常了?想到这里,佟家小姐只觉得背脊发凉,还是赶快离开,回自己的小窝看书去比较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