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晴盯着戚原你的照片看了半天，戚原说：“我的照片有这么好看？”
“还凑合。”就算觉得好看也不能直截了当说，怎么可以助长他人志气。
戚原接过身份证放进钱包里，“身份证照片凑合一下就可以了，又不用拿出去招摇过市给别人欣赏。”
羽晴失笑：“莫非你有拿别的照片出去招摇过市的习惯？”
戚原：“……”
关于照片的问题已无法好好地深入交流下去了。
戚原喜欢摄影，但他都用是用相机去拍别人或者拍风景。大多数有他存在的照片都是出于别人之手，除此以外他保存下来的照片都是和羽晴的自拍合照。他不爱自拍，但只有那几张合照让他唯一破例对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定格下自己的身影。
因为他曾对她说过：“你是我此生唯一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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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高铁，羽晴有气无力将手撑在车窗边缘，上下眼皮开始打起架来。
昨晚宿舍心血来潮打掼蛋打到凌晨三点，结束后苏幕还嚷着“明天再战”，无奈羽晴今天和明天都出差在外。
她渐渐熟睡过去。
戚原专心听着歌，不经意间感到自己的肩膀被轻轻触及，他低头瞥见了羽晴白皙的脸庞喃喃自语：“还好你不重。”
他也很困。
昨天晚上临时帮以前在设计院的同事排了一个项目文本，几乎熬了一个通宵。那个同事曾经帮过他一个大忙，他抱着感恩的心没有推辞。
一小时的时间，熬熬就过去了。
一个人睡了，得有另一个人看着行李才行。
戚原甘愿做那个看行李的人。
羽晴醒来发现自己歪着头靠在戚原肩上瞬间清醒了，难怪可以睡的这么舒服，原来有免费舒适的枕头。
“醒了？”戚原开口。
“嗯。”羽晴这才将头从戚原的肩膀挪开，“我影响到了你，你应该把我喊醒。”
坐高铁本来就是一件累人的事，他的肩膀承受着自己的重量，难免影响到他的休息。
“没什么感觉。”
好随意的回答。
羽晴又不知道该怎么接着他的话往下说了。
她突然发现和戚原的交谈中很多次都是这样，明明应该很感动，却总是会词穷。
羽晴掀开窗帘一角，高铁仍然飞速行驶。窗外的景致已经由刚上开始的高楼林立演变成清新自然的田园风光。
没过多久，高铁停在叶椟市站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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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椟市是次于清漪市的省内第二大城市。
叶椟市历史悠久且保留着良好的自然地理风貌，每年吸引着源源不绝的游客。这里私家园林众多，羽晴曾为游览这些古典园林多次前来，因此她对叶椟市并不陌生。
踏入叶椟市的土地，阴云密布带来的压抑感扑面而来。
走出火车站，二人乘坐出租车来到位于城市南郊的调研目的地。
贯穿设计场地的大面积水域名为“芦花棠”，这次湿地公园设计的名字正是来源于此。
羽晴站在场地外围远眺，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凉。这里的土地大多被当地农民用于种菜，地上的垃圾随处可见，保持着一切原汁原味的土壤气息。
场地周边是叶椟市正在建设中的大学城，漫天飞舞的灰尘导致羽晴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戚原递给她一张纸巾：“罪过，忘了提醒你戴口罩。”
“没事，亲自感受烟雾粉尘才知道植树造林的重要性。”
“你这么敬业，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亲身感受污染物，然后在设计时考虑到一切环境因素带来的影响，这不是敬业是什么？
羽晴跟着戚原走在泥土覆盖的道路上，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辛。
戚原早前来场地勘察过，他边走边和羽晴讨论起场地状况：“我查过资料，芦花棠的水质原本不差，后来附近建设了居民区，生活污水随意排放进芦花棠，生态环境逐年退化，就导致了芦花棠水面成为我们现在看到的这般糟糕。”
羽晴拿着相机拍摄她认为设计需要研究的现状照片：“治理一下或许会好很多。以后大学城建起来，会有许多学生来这里休憩游玩，还是很方便的。”
“F大附近怎么就没像这样大面积的地方。”戚原忍不住抱怨，“以前想在附近找个隐蔽的地方约会都难上加难。”
学校里那些小树林，偶尔经过都会碰到一堆情侣kiss。戚原尴尬地记得，他和羽晴在小树林里碰到过他的舍友。那些猥琐的人回宿舍立刻问他：“老七，kiss的感觉怎么样？”、“kiss完了是不是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回答他们这些问题不是脑子有问题吗？
后来，学校出台了一个变态的规定——拆除学校小树林里所有椅子，想以此杜绝校园内“不文明”现象的发生。
在大家都骂学校骂校长的时候，戚原淡定地说：“早该拆了，反正我几乎都占不到座位。”
他这句话一度在班里广为流传，连羽晴都感受到无数迥异的目光。
羽晴那时心想：大哥，这种事说出来还有没有隐私可言呐。
在场地里绕行许久，天空意外下起了雨。雨丝细腻轻柔落入芦花棠，将芦花棠包围在朦胧景象之中。
羽晴查过天气预报知道叶椟市会下雨。
她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雨伞，在她打算撑起的时候戚原握住伞柄：“我来。”
羽晴硬着头皮跟上戚原的步调，继续艰辛的调研之路。
眼前清瘦挺拔的身影很适合出现在这样烟雨迷蒙的画面里，是这般出尘不染，泛着琉璃般变幻的光彩，醉人情绪，撩拨心弦。
羽晴站在戚原身边行走在雨中的芦花棠畔，像极了许久以前经历过的画面。此时他们靠的很近，手臂相碰的触感透过肌肤直抵心房最深处，羽晴能够清楚感受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和自己抑制不住的心跳，好像整个世界的时间都慢了下来。
经过的房屋和少许行人一下成为了不需要被在乎的背景物体，相比外界冷冽的氛围，伞下的世界无疑呈现另一番温暖的景致。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味，嗅着淡淡的泥土芬芳。羽晴第一次希望正在走着的这条路不要有尽头。
似是意识到步伐的不协调，戚原刻意放慢行走速度：“雨水打湿过的路面很滑，你慢点走。”
戚原的话音还没落，羽晴的脚底突然一滑，戚原本能用不撑伞的手将她抱住，避免她摔倒。
被一个结实的手臂紧紧抱着，羽晴摔倒的恐惧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限安心。
这样的安全感，她已好几年没有感受过了。
羽晴站稳后，戚原立刻松手：“我们现在回市区，明天等雨停了再过来。”
她要是再出状况连他都不能保证每次都可以化险为夷。
望着芦花棠波澜的水面，羽晴说：“为了不把你拽到水里，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比较好。”
万一她一个不小心可怎么办。
戚原：“……”
Chapter 18
雨越下越大。
想回市区却又遇上了难题。
羽晴和戚原站在道路边缘一个多小时却没有看到一辆出租车经过，事实上，是一个车都没有看到。
戚原耐心尽失：“不等了，我们去找到离这里最近的公交站台。”他随即拿出手机开启地图导航。
羽晴鲜少看到戚原失色的神情：“走呗，坐公交能充分感受到一个城市的风土人情。”
换个角度想，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
“贺羽晴。”戚原低头没有看她，“你现在别说话。”
他的心乱成了一团。
不是因为自己，是因为身边的她。
如果是他独自调研，不管遇到什么状况他都能坦然应对。
可身边多了一个人以后，他的责任感愈加浓烈。
场地调研时她的脚底沾满泥渍，艰难地行走却时不时注意他的动向；等车时寒风入侵，她几乎冻到发抖却没有抱怨半句；他说去找公交站台她欣然应允，没有说任何泄气的话；
她一向报喜不报忧，不会介意任何艰难的处境。
可他想给她最好的照顾，却没有做到。
深深的无力感一涌而来。
再听到她的声音，他就会更加纠结。
他需要让自己的情绪沉淀下来。
******
走向公交站台的路上，羽晴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世界的安逸和纯粹在这时展现的淋漓尽致。
沉默的他们，该如何结束开不了口的境地？
不知过了多久，公交站台终于出现在他们眼前。
戚原收起雨伞才发现浑身湿透，羽晴看见他头发上有雨水低落，说道：“你这样很容易感冒，我们先去酒店。”
羽晴知道，戚原打伞的时候故意向她这边靠近，给了她更多遮挡空间，否则现在浑身湿透的人就是她了。
郊区的公交车总是很难等。
又是一番焦灼的等待。
二人坐上公交以后，戚原歉疚地问：“你有没有后悔和我一起来调研？”
羽晴答：“这是工作的内容，没什么后不后悔的。”
“以前我一直主张工作和生活要分开对待，后来却逐渐将工作和生活混为一谈。我想，你说的对。”戚原点头赞同。
雨滴不间断地在透明玻璃窗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痕迹，滴滴答答汇成水流散向各个角落。
公交由郊区驶向市区人流和车流渐渐增多。
羽晴坐在公交上欣赏叶椟市的夜景：视线里林立的高楼层出不穷，道路两侧闪烁着霓虹灯光的店铺构成城市繁华的主调。尽管天公不作美，也阻挡不了路上行人走走停停的步伐。
在市区下车后，他们换乘出租车来到凯悦大酒店。
看到这幢建筑外形精良的酒店，羽晴问：“我们住这里？”
这一看就是五星级的酒店吧！羽晴记得清漪市也有一家相同名字的酒店，价格绝非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价格……肯定不便宜。
“对，有什么问题？”戚原尤为淡然。
“一晚上多少钱？”
虽然出差都是公费报销，但是没必要住这么奢侈的地方吧。像那些经济型的连锁酒店环境也不错啊，价格也便宜。
“这个酒店是清阳设计的。”戚原道出缘由，“他出面预订凯悦，一分钱不要。”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员工福利？
不用纠结价格的问题，羽晴接受了今晚住五星级酒店的事实。
通过自动门，酒店大堂服务生将他们引到前台。
哎，这五星级酒店连服务生都这么帅气，抬高了酒店整个档次，难怪住一晚价格不菲。不经意间，戚原已经消失不见了，喂，腿长的人敢不敢走慢一点啊！
“请问两位有没有预定？”前台甜美的女声传来。
“有。”戚原回答道。
在戚原办理入住手续时，羽晴无所事事在酒店大堂转悠。
精致的大理石旋转楼梯下呈阶梯式排列三个巨大热带鱼水族箱，水族箱内五彩斑斓的色彩看得羽晴眼花缭乱；水族箱两侧整面墙的垂直植物绿化赋予这个空间无限灵动感；墙角铺筑的黑白色相间的鹅卵石微缩景观亦是展现出丰富的景观感受。
看来，这小环境的室内景观规划还是很不错的欸。
“看什么这么入神？”地面映出的另一个影子暗示戚原的到来。
羽晴指着巨大的水族箱对戚原说：“看到这么多鱼，我想到咱们景观所的那条了。它独自生活在那么大的鱼缸里很孤单，我觉得应该再去买一条，好歹让它们有个伴。”
“咱们景观所”一出，戚原对羽晴的归属意识表示非常欣慰。
戚原被她天真无邪的模样逗乐了，笑着说：“你再买一条也不知道鱼的性别，万一是同性的不是很无聊么。现在的景观所，有你就够了。”
“同性怎么了，他们可以成为好朋友。”他什么思想啊。
羽晴完全没有将那句煽情的“现在的景观所，有你就够了”放在心上，戚原气结。
他难得说出感人肺腑的话，那位同学好歹给个面子撒！
******
房间位于凯悦酒店十八层。
羽晴洗完澡躺在床上休息，等待戚原敲房门喊她吃晚饭。
今天走了许多冤枉路，羽晴的脚底麻木到失去痛觉。她在宽敞舒适的床上摆出了“大”字型，一个人的睡觉空间如此宽敞，睡姿什么的都是浮云了。
门铃响起。
羽晴下床穿好鞋去开门。
戚原站在门外对她说：“凯悦二楼的烤肉自助闻名叶椟市。走吧，我们去尝尝。”
羽晴突然觉得厚厚的毛衣里少了些什么，红着脸说：“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说完她一把关上房门。
门外的戚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过说了一句话，她的表情怎么就突然变得很僵硬？
羽晴关上门松了一口气。
她刚刚洗完澡嫌麻烦，没有穿内衣直接套了一件毛衣就躺上床休息。虽然厚厚的毛衣在外，穿不穿内衣根本显现不出，可是哎，不穿戴整齐出门好不安心，尤其是全程陪伴她的还是个男人。
羽晴再次打开房门，戚原问：“光天化日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干嘛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我的表情分明写着‘我饿了’。”她的体力消耗过度急需补充营养。
“走吧，自助一向适合你。”
他是在变相说她能吃。
以前一吃到自助羽晴的胃会瞬间幻化成无底洞……她通常都会拿一大堆菜摆满整个餐桌，并且不负众望解决掉所有，以至于烤肉店的工作人员不得不屡次出面提醒他们留点菜肴给别人，所以带她吃自助一定能吃回本。
但是吃自助会留下消化不良的后遗症，羽晴极力克制自己减少吃自助的次数，就算吃八分饱也已足够，现在她的自助战斗力早就没有了当初的辉煌，一切都得以身体为第一考量因素。
******
羽晴跟随戚原穿行在热闹非凡的凯悦自助烤肉餐厅里，烤肉带来的香气轻易撩动她的味觉感官，看着别桌烤盘里布满的食物，羽晴的饥饿程度超出正范围。
尤其在取菜区看到榴莲酥，羽晴的眼睛直直发亮。戚原弯腰拿出白色托盘，帮她取了一餐盘榴莲酥，“别看了，这碟都是你的。”
“这么多，我吃不掉的。”
“我吃。”
“啊？你不是最讨厌榴莲吗？”
羽晴记得清清楚楚，戚原特别排斥榴莲。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吃榴莲肉，他嫌弃地离了她十米远。羽晴一直都想让他燃起对榴莲的喜爱，每次买榴莲都会分给戚原一半，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戚原始终无法接受榴莲的怪味。
“人都是可以改变的。”他淡淡说，眼角尽是温柔。
羽晴夹起五花肉的手悬在空中，停住。
他为什么要改变？
羽晴没有问出口。
她并不需要知道答案。
除了项目合作，他的一切早已和她无关。
选完菜回到烤桌前，戚原承担起烤肉的职责。他的烤肉技术娴熟，肉的色泽掌握地恰到好处，配上凯悦独家调味料，烤肉的味道令人回味无穷。
戚原边翻靠肥牛边对羽晴说：“明晚顾旭升和纪炎来清漪市，我们宿舍约好要在F大后街聚餐，你和我们一起聚聚吧，省得他们说每次同学聚会你都不出现。”
“同学聚会……”羽晴念起久违的名词，“毕业第一年同学聚会，我从小玩到大的闺蜜结婚，我去当了伴娘；第二年，凌老师派我外出调研了。”
事出有因。
她也在班群里极力解释过原因，可依旧有不明事理的人问她：“班长，你该不会是为了躲‘前任班嫂’才不来的吧？”
当然不是。羽晴是这样回复的。
她和他互不亏欠，为何要躲他。
戚原说，“前两年的聚会我也没去。”
“你比较忙。”
“我不是因为忙才不去的。”戚原轻叹道，“是因为……”话到嘴边戛然而止。
是因为怕你见到我会尴尬。
Chapter 19
晚饭过后，羽晴来到戚原房间和他一起研究现状照片。
房间里淡淡的柠檬香气沁人心脾。戚原修长的手指轻点鼠标，时不时停在某一张图片上和羽晴讨论一下现状中存在的问题。
讨论了好长一段时间，羽晴眼前浮现的图片早已演变成一堆乱码，“戚原，我有点困了，我可不可以先回房休息？”
见时间不早了，戚原说：“我送你。”
“我就住隔壁。”羽晴强调。
房间走几步路就到了，他这不是小题大做嘛。
“万一你走了反方向到别人房间里怎么办。”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羽晴：“……”
他还是将她送回了房间。
临走前戚原对羽晴说：“有事打我电话，我24小时开机。”
羽晴：“嗯。晚安。”
“晚安。”
关上房门以后，羽晴没有迟疑地钻进被子里。
躺在柔软的床上，浑身的疲惫即刻蔓延开来。
睡前刷了会微博，看到亲爱的舍友们各种和男朋友吃喝玩乐的场景，羽晴默默地退了出去。苦逼的出差党和吃喝玩乐党的差距如此之大，她再看下去是在自找心塞。
老老实实睡觉才是王道。
打了个哈欠最后再看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手机消息窗里弹出了明天的好友生日提醒。
明天过生日的人是……
戚原！！！
羽晴恍然大悟，明天正是光棍节。
分手后每年的11月11日，羽晴都会收到关于戚原的生日提醒。班群里每到这一天也会有许多人为他送上生日的祝福，而她却从来都没有在再对他说出一声“生日快乐”。
想到这里，羽晴发现过去的她竟然连对他说出“生日快乐”的勇气都没有。
她绝不相信自己会这样怯懦。
肯定是她太忙了才忘记的。
羽晴立刻编辑好一条生日祝福短信，设了定时发送功能。
迟来了三年的生日问候，将于11月11日0:00准时传到戚原手机上。
信息编辑完，羽晴盯着戚原的名字无法平静下来。
和他待在一起，为什么还会有不安和躁动的情绪产生？很多他在不经意间说出的玩笑话，竟然可以无故地成为她心率跳动的筹码。
这是怎么了？
******
戚原在笔记本电脑前梳理未完成的工作内容。
凌晨刚过，他的手机上传来了各种短信提示。
工作两年他积累了诸多人脉，逢年过节以及过生日他收到的手机短信多如牛毛。最开始他会一条一条回复，到后来他嫌麻烦直接群发消息。
他麻木地看着一条又一条写有“生日快乐”的简短短信，出于是生日祝福的回应，他破例一条一条回复了“谢谢”。
手机里的联系人太多，确实有些麻烦。
回复到羽晴的短信，他停在了羽晴短信对话框的页面上：戚原，生日快乐！虽然你生在光棍节，但我仍然祝你能够早日脱离光棍的苦海。听说在鸡鸣寺求姻缘很灵，你不妨去那里试一试。
他每年都在等她的短信。
从刚认识她的那年算起直到现在，他们相识六年了。
在一起三年，分开三年。
但他等待她短信的习惯始终没有改变。
只可惜后三年，她始终都没有再和他有任何联络。
戚原带着满足的笑容回复：你在鸡鸣寺求过姻缘？
羽晴：陪籽恬去过，她去鸡鸣寺一个月后就和现在的男朋友在一起了。
戚原：正巧你也是单身，我们一起去如何？
羽晴：周末不加班可以考虑。
戚原的笑意更加浓烈。
这就是他想要的幸福吧。
慢慢地，走进她尘封已久的世界。
会有那么一天，要让你听见我依然爱你的声音。
******
第二天，羽晴和戚原都没有提及前一晚的短信内容。
上午二人重新进行了一番场地勘察，中午吃过饭后坐上了返回清漪市的高铁。
羽晴又是全程睡过去的。
她不知何时养成了习惯，但凡行驶时间超过半小时，不论是飞机、地铁、大巴车或者火车，她都会非常自觉地闭上眼睛睡觉，身边要是没有熟人在，她睡过站也是常有的事。
羽晴和戚原回到源筑，前脚刚踏进源筑大门，后脚严婷婷突然窜出来拍了羽晴的后背。
羽晴回头看见身材高挑的严婷婷，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都没告诉我。”
“告诉你就不是惊喜了。”严婷婷搂着羽晴的肩膀说道。
戚原问：“你是来陪男朋友的？”
严婷婷立刻恢复正经状：“不，我是来问候你和羽晴的，顺便陪陪那谁。”
羽晴泄气地说：“还是来陪雄哥的。”
严婷婷心里，男朋友最大！闺蜜什么的都是浮云。
“哎呀，别这样。我是知道你在源筑才来的，不然我才懒得跨越半个清漪城。”她和羽晴好久没见了，特地来叙叙旧嘛。
通往景观所的路上，戚原独自走在前面，羽晴挽着严婷婷的手臂走在后面。
羽晴：“你翘班了？”
“我们公司今天停电。”严婷婷无比神气地说。
“你们公司停电就放假，不愧是业界良心。”
“停电用不了电脑，不放假难道在办公室和同事干瞪眼？”
“也不是不可以，多聊聊天促进同事感情。”
“我们公司那帮人我都不想说什么了，天天迟到早退。像我这样按时上班每天加班的好员工已经不多了。”
羽晴笑：“你这样的花朵天天被图纸摧残，我都看不下去了。”
严婷婷曾担任过F大红十字会会长，做事认真负责尽心尽力。曾经的小组合作只要有她在完成的效果都非常棒。工作以后，她和大部分同学一样处于加班的水深火热中，羽晴经常看到她大半夜在微博和朋友圈显露痕迹。
“以后我和雄哥的孩子一定不会让他学设计，他的父母现在被摧残地缺乏生活热情了已经。”严婷婷痛心疾首。
“你不是打算以后开咖啡馆顺便卖面包么？”羽晴曾经听她规划过以后的人生，“还要养一群猫咪。”
“那都是后话了。”严婷婷说，“现在我要努力工作努力加班，争取成为设计界的女强人。”
“咳咳。”戚原突然回过头对严婷婷说：“婷姐志向远大。不过得你男人答应才行，养家糊口这事还是男人来比较好。”
“我觉得雄哥不会答应的。”羽晴给严婷婷泼了一盆冷水。
“你们俩够了。我随便说说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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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观所。
金灿灿的阳光洒进来，照在人身上暖意十足。窗前的绿色盆栽沐浴着艳阳，叶片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清新光亮。
羽晴帮严婷婷泡好一杯咖啡，和她并肩坐在懒人沙发上。戚原不想参与女人的谈话，坐在办工作前忙着自己的事情。
严婷婷显露出十足的兴趣：“你和他……现在怎么样了？”
羽晴知道严婷婷问的是她和戚原，“现在他是我的直属领导兼同事，我们这辈子的关系应该只有这样了。”
“唉。”严婷婷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们俩破镜重圆了才在一起工作的。”
“我不会谈办公室恋情。”羽晴一口否认，“源筑的氛围比较轻松，还提供三餐，所以我才决定来的。”
“那你会在源筑一直待下去不？”
“这个……说不准。”羽晴犹豫地说，“等我和戚原一起做完第一个项目再决定吧。前几天我妈打电话给我，她希望我能回南洲市。”
南洲市是羽晴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