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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亦非回到自己座位上，戚原已经安稳坐下，曹亦非问：“老七你去哪了？”
戚原正闭目养神，慵懒地说道：“在西潭边抽了支烟。”
“西潭边连灯都没有，黑咕隆咚的你不怕掉下去。”曹亦非无法理解。
“我会游泳，不像你。”
曹亦非还真脚滑掉进过西潭，好在西潭潭水不深，及到曹亦非腰部，不然水性欠佳的他必然得挣扎着喊救命。
“唉，西潭可是某某和某某某献出初吻的地方，我们普通人是无法明白西潭的美丽。”
戚原闭着眼沉默。
曹亦非见他没反应急了，“老七我是让你来看比赛，不是让你来睡觉的，你别浪费大好时光，比赛快开始了。
戚原睁开眼：“我只想换个除公司以外的地方玩手机。”他立刻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新闻。
曹亦非腹诽道：“你不就对某人有兴趣，我太了解你了。如果某人站在台上唱歌，你还不得全程用你那昂贵的单反拍照。”
“你唱我也拍。”
“我五音不全，你别拿我开涮。”曹亦非笑得异常诡异，“老实回答我，你有没有想过把某人追回来？”
“为什么要告诉你。”
吃了闭门羹的曹亦非在心里暗自腹诽：老七你少得意，以后若是你和她结婚了我一定不给份子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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熠涵由于提前一小时到报告厅占座，将彩排从头看到尾。她津津有味地讲述十位选手的个人特色，籽恬无奈地捂住耳朵喊道：“舍长你剧透了，还让不让我们看。”
这么热闹的场合没看到苏幕，羽晴疑惑地说：“幕幕呢？”
苏幕一向是最爱凑热闹的。
“老余出差回来了，所以……”熠涵一副“你应该懂得”的表情。
好吧，熠涵不用说出下文羽晴也明白，这对小夫妻分开这么久自然得让感情迅速回温。即便无法亲临苏幕和余海洋约会的现场，但她能想象出他俩的对话有多腻歪，住一个宿舍听多了她自然能够脑补出各种老夫老妻的对白。
研究生歌艺大赛在劲歌热舞中开场。
预热过后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登台介绍了在第一排就坐的来宾，接着选手们在沸腾的欢呼声中进行歌艺展示。他们唱的歌都是时下热门单曲，羽晴跟着音乐是不是哼上几句。
“下面我们热烈欢迎5号选手登场！”
籽恬兴奋地站起来对熠涵和羽晴说：“柯秋弦上场了！”
羽晴拽着她的手臂让她坐下来以免影响后排同学的观看，籽恬好不容易安稳坐好羽晴问：“她唱什么？”
“歌单上不是都有嘛。”
羽晴拿起歌单。
柯秋弦选择的歌曲是五月天的《你不是真正的快乐》。
五月天。Mayday。
她和戚原共同的爱好。
熟悉他们的每一首歌，歌词和旋律都烂熟于心。
呼……
怎么最近，许多事都能有意无意和他联系到一起。
他的存在感，忽然强大起来。
回忆点到为止，她抛开脑海里的那个人开始全神贯注倾听柯秋弦的演唱，放任自己沉浸在Mayday的旋律里。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你决定不恨了，也决定不爱了，把你的灵魂关在永远锁上的躯壳……”
听完柯秋弦的演唱，曹亦非赞叹道：“柯秋弦唱的真棒，很好地诠释出一种震撼人心的感觉，老七你说是不是？”
“我没听。”戚原答得漫不经心。
熟悉的歌曲又何必听一个不熟悉的人演绎。
如果是她在台上唱的话……
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愿意来的确是因为她。
多看她几眼都是好的。
但是，见她的机会却足够奢侈。
Chapter 8
第一轮演唱结束，进入中场抽奖环节。主持人站在台上说：“大家仔细核对手中写有抽奖号的卡片，首先我们抽取三等奖……”
籽恬泄气地说：“这种好事从来都轮不到我，我买彩票连五块钱都没中过。”
羽晴笑：“那我比你好点，我买彩票中过二十块。”
三等奖奖品是二娃酸菜鱼友情赞助的100元代金券，羽晴、籽恬、熠涵和五个五个中奖名额无缘；二等奖奖品是果格甜品店提供的200元储值卡，中奖的三个名额依旧和羽晴、籽恬、熠涵无缘。
熠涵看着台上喜笑颜开的中奖者说：“早知道多从大门经过和礼仪小姐混混熟，说不定可以多拿几张抽奖卡片提高中奖概率。”
籽恬说：“我们宿舍的人品都不行，还是别抱什么希望了。”
三等奖五个，二等奖三个都抽不到她们，一等奖才一个，中奖概率更加微乎其微。
羽晴对晚会的抽奖活动从来没抱什么希望，反正她也中不了，遵循着人品守恒定律，她的人品肯定储存着用在了别的地方。
“最后，我们来抽取一等奖。今晚我们的赞助商可是下了血本，一等奖的奖品是——”台上主持人的声音比前几分钟更加激昂，他刻意拉长音调：“价值1280元的Bose Sound Sport 耳塞式运动耳机！”
台下的欢呼声再一次爆发。
籽恬：“这次外联部拉到了土豪赞助商啊，忒有钱了，我还从来没见到学校里举办的晚会有这么贵的奖品。”
羽晴：“我表哥用的就是Bose的耳机，我听过几次，音质的确很赞。”
熠涵：“如果毕业以后我月入两万，可以考虑买个来听歌，现在拥有了都觉得是件奢侈的事。”
主持人示意台下的观众安静，“下面有请F大研究生院美女主席徐茉岚为大家抽取一等奖获得者。”
徐茉岚从评委席走到舞台左侧，将大屏幕上闪动的数字展现在观众眼前。
“停。”徐茉岚果断喊道。
屏幕上定格的数字：0733。
主持人问：“大家一定要看清楚手中的号码，让我们掌声有请卡片上写着0733的同学上台领奖。”
羽晴把自己手里的卡片拿到眼前一看，盯着眼前“0733”四个数字看了很久，瞪大眼睛以不真实的平淡口吻对籽恬和熠涵说：“我、中、奖、了。”
籽恬和熠涵侧头过去看羽晴手里那张抽奖卡片上的数字，确定“0733”无误，籽恬的声音穿过嘈杂的人群声传到羽晴耳朵里：“快点上台，不然就要被别人领走了！”
主持人看迟迟没有人站起来，问道：“请大家仔细核对手中的抽奖号，如果拿到0733号码的同学已经提前离场，那我们只好再抽取一轮。”
“在这里！”熠涵指着羽晴大喊一声，众人目光灼灼而来。
羽晴起身从座位走到舞台，她居然紧张了。
是去领奖又不是去比赛，人家选手演唱时high翻全场都不紧张，她一个中奖者明明应该兴奋才对，这可是名正言顺的人品爆发。
曹亦非睁大眼睛才看清楚上台的人是羽晴，他重重拍了一下戚原的手臂，神秘地说：“老七，我想你应该后悔没带相机了。”
戚原依然低头看着手机，“你在说笑？”
“看台上。”
戚原抬头。
目光汇聚在羽晴身上。
从来都是这样。
不论何时何地，只要看见她，他的目光必然冲破重重阻挠直达她所在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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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晴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和徐茉岚一起站在舞台中央。
籽恬坐在台下鼓掌直到手掌微疼在停止，她自豪地对熠涵说：“你看我们晴晴站在台上把徐茉岚秒成渣了。”籽恬拿出手机帮她拍了一张照片。
熠涵：“第一次看到从头到脚淘宝款的秒杀了一个浑身上下都是名牌的，果然气质比较重要。”
从头到脚都是淘宝款自然说的是贺羽晴同学。
籽恬和熠涵对徐茉岚嗤之以鼻是有原因的。徐茉岚经常更换男朋友，频繁在朋友圈炫富F大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徐茉岚是研会的主席，籽恬和她有过接触，挂着主席的名字从来不做实事，却经常利用主席身份要求别人帮她代课或者考试，久而久之研会许多人都很不待见她。
主持人示意羽晴：“这位同学，请你介绍一下自己。”
“大家晚上好，我是来自于风景园林系的贺羽晴。”她将自我介绍一句话带过。
她说完主持人接着说：“恭喜贺羽晴同学获得了今晚的大奖——价值1280元的Bose Sound Sport 耳塞式运动耳机！但是——”
听到“但是”一词，坐在台下的籽恬无语：“这个主持人颁奖怎么这么多废话。”
主持人接着说：“但是这个奖品现在还不能给你。今晚是歌艺大赛，你拿了这么大的奖不唱首歌未免太对不起观众了，为了给其他没得到奖的同学一个心理安慰，请你临时在我们点歌系统里挑选一首歌曲演唱。”
羽晴并不打算接受这个要求：“今天的舞台属于十位参赛选手，如非必要，我并不想抢了他们的风头。”
身为一个观众，只要尽到观众的本分就可以，掺和舞台上的事在她看来没有必要。
徐茉岚示意主持人把话筒交给自己，柔声说：“我相信大家都很期待你的演唱，唱得不好没关系，关键在于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徐茉岚都这么说了，不唱反倒显得她矫情。
羽晴说：“那我试试。”
她在点歌系统里翻了好几页歌单，最终确定了演唱曲目。
羽晴站在舞台中央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在音乐响起前她拿起话筒谦逊地说：“我明年即将毕业，这是我在F大读书期间第二次站在报告厅的舞台上唱歌。我想为大家唱一首我喜欢了好多年的歌，是我很喜欢的一位女歌手秋翊晨的代表作——《回忆边境》，唱得不好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前奏响起，灯光尽数熄灭。接着一束白光从报告厅后侧投来，汇聚在羽晴身上。
她隔绝全部嘈杂和喧嚣，偌大空间里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存在。彼时有人告诉过她，只有忘我，才能达到最好的演唱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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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边境》（原创）
词：秋翊晨曲：秋翊晨
演唱：贺羽晴
注视你推开门渐渐远去的背影/没有任何道别话语
我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呼吸你留下的满屋孤寂
小心翼翼拾起墙角遗忘的拼图碎片/紧握在手里
微凉空气里全部都是你给的回忆/找不到喘息空隙
我们曾说好去最美的国度旅行/用相机纪录城市光影
如今我看遍世间风景/地图筑满一人的回旋梦境
分开以后每一秒都有你存在的印记/我试图将想念隔离
平凡的身影停在你看不见的落寞里/脱离你远去轨迹
我独自凝望回忆边境
把遗憾唱给你听
那来不及多说几遍的我爱你
随时间消逝在风里
行走在没有你的回忆边境
放逐未完待续的心情
忙碌的间隙偶尔会想起你
我已然决心好好爱自己
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
我继续不平凡的人生旅途
谢谢你这些年的帮助
我们都要勇敢投入下一段幸福
离开通向回忆边境唯一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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籽恬开启手机摄像功能记录下难得的演唱画面，“这妞的现场感染力好棒！”
羽晴的声音清澈明润，直抵心扉。场下观众们的心随着她演唱曲调浮浮沉沉，一股缓慢流动的哀伤在报告厅里肆意存在。
曹亦非同样竖起大拇指：“从今以后羽晴就是我的偶像，等比赛结束了我就去找她签名。”
戚原全过程中默不作声听她唱着每一个字句。
《回忆边境》他也曾听过，据说是秋翊晨写给前任的歌。羽晴选择这首歌，是不是在暗示她已经向过去的他告别了？
戚原的心里涌出一阵酸涩。
他一向理性，这一次却选择遵循理性以外的感性因素再度出现在她面前。
他想一点一点入侵她的世界，通过朝夕相处的方式慢慢让她看见一个全新的自己。
再难他都愿意一试。
因为我这一生中的遗憾，只有你。
你会给我这个机会吧。戚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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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歌是个体力活，羽晴忘我地唱完整首歌身心俱疲。
她接过主持人颁发的一等奖奖品回到观众席，屁股还没坐热，籽恬将刚刚拍摄的视频画面展示在她的眼前：“如此珍贵的演出资料，等你以后结婚了我一定要放给你老公看。”
羽晴看见画面定格中的自己，拒绝道：“等我结婚了还用放视频？我直接现场唱情歌给他听。”
“说得好像你明天就可以结婚一样。”籽恬无情地说。
“单身都是潜力股，未来某一天也许在你鄙视我的时候我已经偷偷领了结婚证。”
籽恬冷着脸提醒她：“如果你敢瞒着我偷偷领结婚证，那么你结婚的份子钱我一分都不会给
你。”
结婚都不告诉，这还是好闺蜜么。
很快研究生歌艺大赛接近尾声，柯秋弦获得了歌艺大赛第二名。第一名被来自生态学系的张劲源获得，他以一曲《Opera 2》惊艳全场，堪称歌艺大赛史上最牛男高音。
散场后，曹亦非见羽晴、籽恬和柯秋弦在观众席左侧相谈甚欢，对戚原说：“你需不需要过去和她们打招呼？”
“明天要上班，我得回去补觉。”
借口，绝对是借口。
戚原只是淡淡向那个方向瞥了一眼，便走出报告厅。
打招呼要说些什么？是说“你唱的很好听”还是问她“你为什么要选择《回忆边境》”？
还是算了吧。
再多的措辞都显得苍白。
Chapter 9
在歌艺大赛的舞台上献唱一曲，羽晴的生活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乘电梯时经常会碰到陌生人打招呼：“我听过你在歌艺大赛上唱的那首《回忆边境》，很不错呢！”
走在路上遇上熟悉的师弟师妹，他们会说：“师姐你那么低调干嘛，认识你这么久居然不知道你会唱歌。”
甚至连食堂的叔叔阿姨都听过她唱歌，打菜给她前会说：“小姑娘唱歌那么好听，我给你多加点菜！”
这些小插曲并没有打扰到她的生活，她依旧处在改论文、泡图书馆、等面试结果的状态中。
一日温暖的午后，羽晴走在通往宿舍的路上，意外收到了ACOM实习的电话通知。
电话那头的HR说：“贺羽晴同学，恭喜你通过了ACOM‘助理景观设计师’的面试，电子版offer已发至你的邮箱，请你查收。另外，ACOM将于下周开始安排亚洲区域统一实习，如有意向成为ACOM一员，请及时回复邮件。”
羽晴礼貌回应：“好的，谢谢。”
回到宿舍，羽晴登录邮箱看到了来自ACOM人力资源部的电子版offer。offer的内容相当简明扼要：下周实习开始前一天需要到公司面签三方协议，并带上教务处加盖公章的成绩单。
“邮件需要在三日之内回复，逾期视为自动放弃。”羽晴念出邮件末尾的话。
籽恬捧着一盆洗好的衣服从羽晴身后经过，见她专心致志研究邮件的内容，籽恬好奇凑上前问：“你怎么看封邮件能看这么久？”
看完整封邮件，籽恬欣喜地说：“好赞，你收到了ACOM的offer！准备请客吃饭吧！”
羽晴关闭邮件窗口，疑惑地说：“按照常理，我收到ACOM的offer应该很激动，可是为什么我一点都感受不到这种内心迸发出的激动？”
“这种问题你都能纠结这么久。”籽恬说，“通常一个东西在得不到的时候往往热情度最高，现在你如愿拿到了ACOM的offer，热情度降低当然不会激动了。”
是这样吗？
因为已如愿，所以不值得再次拨动情绪。
籽恬突然灵光乍现：“还是说你根本不想去ACOM？”
“怎么可能不想，我这么崇拜ACOM的设计。”
ACOM的景观设计风格一向大胆，尤其善于运用简洁流畅的线条呈现多元化景观风貌。羽晴不喜欢繁琐复杂的设计，可现如今许多设计师都在构图上做文章忽视设计的功能作用，看平面图根本看不出设计的是什么。
ACOM的设计构图简单，功能合理，糅合时尚元素，只要一眼就能看出设计表达出的内容，所以羽晴对ACOM的作品一直很是崇拜。
“那你直接把邮件回复过去，拖着有什么意思，回复的越晚给HR留下的印象越差。”
羽晴觉得籽恬说的有道理，再次进入邮箱。邮箱右下角出现新邮件提醒，她点击提醒，一封标题“源筑景观所录用通知书”、署名“源筑人力资源部”的邮件进入羽晴的视线。
这是羽晴见过最不正式的offer，没有提到实习、三方、成绩单三者里任何一样东西，offer内只有极简两句话——
源筑会比任何公司都适合你，我也会比任何人都懂得如何投你所好。From 戚原
籽恬站在羽晴旁边理所应当看见了“FROM戚原”的邮件内容，“你会不会为了戚原放弃你钟爱的ACOM？”
羽晴看着戚原那句话沉静片刻，“他不足以影响我的判断。”
“就源筑本身来说，成立三年以黑马之姿驰骋设计行业。虽然他们过去没涉足景观，但从建筑和城市规划领域的口碑来讲，他们的设计是一直是精品中的精品。其实，选择源筑也未尝不可。”
“为什么？”
籽恬详细给她分析一番：“首先，戚原的能力大家看在眼里，两年时间在设计院晋升到项目负责人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其次，源筑在设计界具有一定地位，有戚原的能力加上源筑已经打下的根基，相信景观所会迅速发展，我看好它的前景；至于工资待遇方面，我相信戚原必定不会坑你，不然他也不会费尽心力想要把你招进来。”
羽晴也曾认真考虑过戚原的提议，只不过每次她想到这事又会陷进一种无法名状的死循环里无法自拔。
她不认为和前任过多接触是件好事，哪怕他和她之间现在的关系多么平常，偶尔吃个饭聊聊天她可以接受，如果要她天天面对戚原，实在无法安心。
她明白，束缚她做出选择的并不是戚原，是她自己。
如果她打算去源筑，那戚原势必会成为她的一道硬伤。
羽晴没有用心听籽恬关于源筑的介绍，转而问：“在我并不了解源筑的情况下仅仅因为戚原否定它是不是太不理智了？”
“客观地说，在没有对比的情况下，否定任何一方都是不理智的选择。”籽恬建议，“你完全可以去源筑考察一下再做决定，也许源筑的环境会比ACOM更加适合你。”
羽晴成长过程中最受用的一句话：永远不要因为任何外界因素左右自己的判断。
她决定用客观的眼光看待源筑，同时也想印证戚原那句“源筑会比任何公司都适合你”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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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筑总经理办公室内，戚原和季清阳面对而坐。
清阳的办公室以简约的黑白色系为主调，浅咖色木质铺筑墙面借助流畅的线形元素构成主要视觉焦点；现代风格的沙发、桌椅等家具配上随处可见的绿植减少单调沉闷的气氛；透过办公室尽头硕大的玻璃推拉门，广袤天空尽收眼底。
清阳起身将桌上的建筑模型搁到身后储物架上最显眼的地方，同时不忘告诉戚原：“源筑的校园招聘下周启动，你们景观所人才匮乏，你记得尽快把景观所招聘要求告诉人力资源部，好让他们按时拟定招聘简章。”
戚原有自己的想法：“景观所成立初期不适合大规模招人，我想等明年春招再说。”
清阳以为他在开玩笑，“你手上一个投标项目十二月中旬汇报，还有一个委托项目明年年初要交稿，现在不招人你想单打独斗？”
他相信戚原有这个能力单打独斗，但时间未必允许戚原这么做。
戚原淡淡地说：“如果我的目标人选不愿意来源筑实习一阵子，那我单打独斗未尝不可。”
清阳坐下来慵懒地靠在皮质座椅上，笑意明朗：“原来你已经在物色合适人选，看来是我多虑了。”
“不是物色。我只找过她一个，不过她愿不愿意来我无法确定。”
在无法预知结果的情况下，一切只得听天由命。
“这个人得有多大面子值得你这么做。”清阳见他非此人不要，“既然我给了你充分的自主权，我必然相信你看中的人不差。”
戚原说出自己的理由：“我本科和她一起参加过IFLA设计竞赛，平心而论她有能力也有想法，我应该不会找到比她更加合适的人。”
“你熟悉的人那更是再好不过。要是她拒绝来源筑，需要我出马你可以告诉我。”
见戚原不再说话，清阳面带笑意走到开水壶前泡了杯西湖龙井递给他：“你尝尝，品茶这么多年这次的茶叶味道真心不错。”
清阳特地拿出压箱底的青花瓷茶具套件配这上乘的西湖龙井，古色古香的气息伴随龙井渗出的水雾蔓延开来，沁人心脾。
戚原对品茶这种需要雅兴和耐心的事素来没有兴趣，说了这么多话确实渴了，他接过杯子将茶水一饮而尽，“我一介俗人哪喝的出这么高深的味道差异，对我来说，能解渴的都是好茶。”
“哎哟喂，戚原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把摄影作为主流爱好，你这俗人未免当得太土豪了。”
谁不知道单反是个特别烧钱的爱好，戚原现在的摄影装备已经进阶到大神级别，西湖龙井在价格上和单反相比绝对是小巫见大巫。
“带单反出门拍照每次都有高质量的妹子来搭讪，西湖龙井会有这个效果？”
作为被搭讪的那一方，戚原对什么时候单反成了搭讪利器这事很费解，刚玩单反的那会连个懂行的人都很难碰到，现在单反满大街都是，莫非他已经跟不上时代脚步了？
在上乘西湖龙井搭讪效果得到戚原的鄙视以后，清阳撂下一句：“我会把这句话原封不动转告你未来老婆。”
戚原失笑，“这年头谁没被搭讪过。”
开玩笑而已，尽情转告无妨。
和清阳聊完近况，戚原回到属于自己的景观所办公室内。
目前景观所的员工只有他一个，一间一百多平米的专属办公室显得略微空旷，一张实木长桌和一台笔记本构成戚原主要办公空间。
戚原打开正在休眠的笔记本电脑，映入眼帘的是他借用源筑HR公共账号发给羽晴的邮件。
在浏览器上刷新了几遍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回复，换了个浏览器重试，新消息提醒处的数字依然为零，他无奈地说：“果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他将笔记本电脑关机，收拾好桌上堆叠的草图纸，重新投入方案构思中。
在一个景观设计项目中，方案的构思往往最耗费心神，也是最消耗时间的部分，只要方案定下来，剩下的文本编排基本不会出现什么特别大的问题。
本科每年寒暑假实习加上两年工作，戚原曾经参与过的项目多达五十个。对于每个项目，无论场地大小、设计费多少，他都会以百分之百的精力对待。每次项目汇报完就像结束了一场恶战，然后他通常会请几天假外出走走，用来缓解积攒已久的心里压力。
手机不经意响起。
戚原摘掉耳机，拿起手机看见了期待出现的名字。
他的心底泛起一丝波澜。
上次看到手机上出现羽晴的名字是因为苏幕的疏忽，那么这次……
他没有犹疑，他按下接听键。
红霞印染天际，池畔倒映着落日的余晖，羽晴站在宿舍阳台上欣赏夕阳西下的景色，手机靠在耳畔静待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