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凭你?!凌天迟,告诉你,我并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对付,我早就知道你的这场鸿门宴,所以我死了,你和你的李姑娘也活不成!不相信你就试试看!”林漠海毫无惧色。
凌天迟的面目冷了下来,杀意并没有退去,只是多了一层顾虑。
凌天迟、林漠海对峙着。良久,
“你我也可以合作!”林漠海打破沉默。
“怎么合作?”凌天迟冷冷道。
“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给废太子!以及你的恩家郁剑佩家!”林漠海凌厉的目光直指凌天迟。
“要我怎么相信你?!”
“啪—”的一声,林漠海打开手上已略略汗湿的一卷长轴朗声读道:“左中郎将凌天迟接旨:‘奉天鸿运,皇帝诏曰:左中郎将凌天迟自奉皇命以来,为我朝社稷忧心,匡扶我大朝正义,忧国为民,功不可没!然今为情所迷,不顾严法,杀害同僚,其罪本应当诛,念其初犯,且无伤国体,朕亦爱其才,故免其死罪。
然今有废太子一党、佩家一势蠢蠢欲污大法,谋权窜政,天所不容,故欲借此良机反诬此等宵小之徒,并一举歼灭!
左中郎将骁勇有谋,故命汝当此重任,将功抵罪,万死不辞!
钦此!"
“罪臣凌天迟接旨!王上万岁!”凌天迟拜倒领旨,与林漠海最终达成一致。

 

 

第十四章 王上的男宠

英的美丽温筠见识过千遍万遍,此时还是愣在玉人倚树的颀影里。
黑色柔软的头发在风中忧伤的漂浮着,一抹修长的白影在水光天色间沉默着,一种熟稔的感觉,一种凄美的感觉,那人转头一笑,黑色柔亮的目光满含着一种无奈的温柔,温筠一叹:“英!”
“温筠兄—”英总是低低的一声。“十面埋伏。”
两个人之间总是这样短短的两句话语,寒暄在他们看来都是多余,他们一前一后走到一个华丽的亭子里。英端坐在琴前,温筠一点头,笛声和着琴语相伴而起,犹如一双白鹤皎羽迎着月光起舞,初时温顺典雅,白翅徜翔,继而节奏加快,双鹤盘旋而起,一时间风声鹤唳,把音节的快速与旋转诉说的淋漓尽致,音阶一级一级的加高,高向飘渺,双鹤振翅舞空中,相伴盘旋而舞,白翅相聚相离,不停的舞,直率的甩翅,高昂的旋律,紧节的升调,忽然一切戛然而止,万籁俱寂。
英站了起来,玉面满布着泪痕,忽地拿起古琴愤怒摔在地上吼道:“不行!不行!”
温筠默默地看着英,他总是这样乖戾,不知为何总在短短的一段琴曲过后激动着,愤怒着,摔毁琴弦,继而脸上是一种怪异的笑容,红唇扭曲勾起,玉脸上是一种嘲弄和自怜的奇怪表情。
“英—”
“别叫我英!你今天心不在焉!”英冷厉起来,美丽的带着一分刚毅的面庞微微扬起。
“是,尚书大人!”温筠不冷不热道。
英叹息一声,颓然的倒坐在地上:“我知道连你也看不起我。”
“我才不在乎这个尚书的位子呢!”英自言自语道:“王上啊王上?我什么时候才能逃脱你精心为我编制的金丝笼呢?”
“温筠,你是我见过的第三个人,第一个是王上,我从出生就由他养着,第二个人叫羽,美丽妖艳的羽,死了的羽,无性别的羽,死了多好,第三个人是你。”
英意味深长的看了温筠一眼,接着娓娓说道:“王上是最有气魄的男人!也是最小气的男人,他要我为他弹琴,要我为他唱曲,要我和他上床,要我做他一个人能看见的尚书,我崇敬他,他给了我一种叫依赖的东西,我也恨他,他叫我失掉尊严,失去自由,把一个连妓女都不如的身份强加给我!”英愤恨道,声音止不住地颤抖着。
“我是王的无奈的悲伤的玩偶,从小到大的玩偶。”英失神着,痛苦的低下头-------
“王上驾到—”一个尖细的嗓音拖长了喑哑的声调。
英的脸上突然换上了另一种表情,一种美丽泰然的表情,带着一种优越和自信还,有一丁点点的娇宠味道。
扭曲的英。
温筠看惯了英的表演,痛苦的、疯狂的、无奈的、欣喜地、抓狂的、愤怒的、诡异的、自卑的。英拥有着那么多的表演和天赋,可是他只肯在温筠面前表演,对于王,他只有一种表情—绝对的顺从和一种毫不做作的掐媚。
英是个疯子,天才的疯子!
温筠躬身退下,走了很久,耳边仍然回响着王和英的笑语。
于是年轻的温筠深刻的憎恶着。
憎恶着美丽。
一种被玷污了的美丽。

 

 

第十五章 晴芸的失落

感儿已经送走整整一个月了,幼小美丽的感儿始终走不出晴芸满是创痕的心灵的牵绊。
“感儿—涤尘。”
晴芸念念不忘的始终是她最初的爱和希冀。
看着晴芸的低落和悲伤,凌天迟冷历目光也染上一种愁绪。
她在我的身边,我看见她的美丽、她的骄傲,却始终不是为了我。
她与我咫尺天涯。
我今生再也得不到她的心。
我宁愿残酷些,守着她的人,不管她的心有所属。
凌天迟心痛着,然而总是在晴芸面前装得若无其事。一个孤儿,本来就没有多少爱。多年的杀手生涯,相伴而来的是满心的创痕和冰冷。
谁曾想过,显赫的西林场卫头领,曾在悬崖的峭壁上绝望的等死,秃鹫盘绕他的头顶,俯视着一顿美餐------
又是他,浑身浴血,在冰天雪地里卧紧天蚕雪莲,与守卫的白蟒大战七天七夜。
在他的杀手生涯中,那些不过是最简单的艰苦而已,还有数不清的背叛和陷害,曾让他几乎九死一生------然而这些伤痛远远敌不过晴芸对他的冷漠!
晴芸扬起一张晶莹剔透的脸,浅浅的笑着,那微笑让凌天迟近乎绝望,她的眼里就是没有自己。
“芸儿—”凌天迟温柔的唤着。
“叫我李姑娘。”晴芸的冷打碎凌天迟的温柔。
“晴芸—你—”凌天迟痛心的叫道。
“这是佩家的徽章------晴芸—”凌天迟略略犹豫道,他毕竟是在帮助她啊,可是她的不屑令凌天迟的心刺痛不已。
“谢谢你,天迟。”晴芸看着迟疑的凌天迟,接过他手里的徽章。转而欣慰道:“涤尘,多亏了的在天之灵。”只见晴芸的目光里闪动着一种如蛊般的温柔,让凌天迟妒火中烧。
又是涤尘!凌天迟愤怒了,从齿缝间挤出他的恨意:“他已经死了!死了!”
晴芸看也不看凌天迟一眼。喃喃道:“死了又怎么样呢?在我心里,他还是我的涤尘!”
看着晴芸对自己那样的漠视,可是自己却无力反击,她太优秀!
在这场爱的角逐里,凌天迟他太弱势。凌天迟的双目变得通红逼视着眼前娇弱的美人儿:“难道我还不如一个死人吗?难道我这些年为你做的还不够吗?我背叛了我的信仰,背叛的我的忠诚,背叛了我的朋友,难道就只是想要你的一声谢谢吗?”
凌天迟的双手紧紧的扣住晴芸消瘦的双肩。
晴芸风淡云轻的皱皱眉,优雅的脱身而去。
“晴芸,我恨你------”凌天迟咬牙切齿。“总有一天,晴芸你会后悔!”
晴芸已经远去了,听不见他的诅咒,他的愤怒,晴芸也不屑去听。
“晴芸-----晴芸-------”凌天迟无可奈何。只能随便找上一家酒肆,喝到酩酊大醉,为了那个不爱他的女人,那个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女人。她的厉害,她的聪明,她超凡的天赋,为什么这样不公平!他配不上她的千分之一。
“李晴芸,你要记住,你的命可是我给的,你答应要还给我的!”凌天迟醉眼蒙胧的伤道:“可是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点你的爱呢?”
凌天迟拼命想把自己灌醉,自己真是个懦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酒肆的喧闹忽然在一瞬间静止,凌天迟诧异这诡异的寂静,向楼下看时,酒楼又顿时恢复了喧闹。只见一个满身灰绿的老头肩上卧着一只翠绿的大蛇。
店小二也没见过这样的怪人,远远的躲在一旁。
“哈哈!”凌天迟大笑:“曹老头,又来装神弄鬼吗?”
原来那曹老头是京畿处的一个闲职,与凌天迟向来要好,喜欢弄虚作假,有一次把一只体形略大的猫涂抹一番,扮成老虎,本乡吓唬凌天迟一番,熟料那猫刚行动起来,房上竟窜出一只老鼠,那“猛虎”顿时“喵呜—”一声,窜上房顶。
那老头眼中青光一闪,并不答话,兀自登上楼来。

 

 

第十六章 洗髓水

绿衫老头异样的看着凌天迟,肩上的蛇嘶嘶的喷着冷气。
那老头大大咧咧的坐到凌天迟面前,伸手指指凌天迟又指指自己:“你认识我?”
原来是个哑巴,凌天迟细细的向老头看去,他的确不是曹老头,曹老头虽然未受重用,但绝也不至于像眼前这个绿衫老头这般潦倒。这老头一身粗布衣裳,袖口已经磨的出线,手上是一层灰黑的老茧,但看他的身形,又似不会武功,但目光湛湛,又与曹老头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连额头上的皱纹也一模一样,确实奇怪之极!
那绿衫老头看凌天迟打量自己,眉头间隐隐的泛着疑惑,于是摆摆手,以手蘸酒,写道:“洗髓水,我信任你!”写罢,拿出一个细小狭长的包裹,不管凌天迟的推阻,硬塞给他。
说也奇怪,在老头拿出包裹的一瞬间,凌天迟仿佛感觉到一股奇妙的力量从自己的心肺穿过,霎时一片清凉,心中对李晴芸的怨恨一扫而光,心地顿时变的清明坦荡。于是脱口问道:“这是什么?”
绿衫老头只是笑着看看凌天迟,起身走了出去。
正在凌天迟疑惑间,一行五人,已经如鬼魅般出现在凌天迟面前。
“交出来!”为首的一人嘶哑着嗓子,低低地咆哮着发出命令。
“哼!凭你也配命令我?!”凌天迟目光一寒,腰上的佩剑嗡嗡的响出声音,仿佛要准备作战一般。
“你会后悔的!”那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毫不容情。五条魅影般的身形化做一个利爪向凌天迟扑了上去!
凌天迟不紧不慢的抽出宝剑。突然间,一道霹雳闪过,五颗人头整齐的排列在桌子上,那些身形在半空中一掣,转眼间砰砰的掉在地上,那些人的脸上,分明还是攻击时的狠绝表情。
凌天迟拿起那个奇异的包裹,脸上丝毫没有一点酒意,挥挥手道:“把垃圾收拾掉,跟上那个老头和左面暗阁里的鬼影,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是!”一个黑影闪身没入喧闹的市集里。
“洗髓水?”凌天迟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晴芸用得上么?”接着又是一叹:“她那样对你,你还想着她吗?”
“主人—”
“锐眦,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属下不敢!”
“你就是这样的性子!”
“主人!”锐眦下定决心不肯再叫凌天迟一声兄弟,接着道:“那个老头已经死了!身上的毒叫雨冰寒湮。”
“雨冰寒湮?!”凌天迟一惊:“魂帝难道又回来了?!”
传说魂帝是伏曦的第九子,生性残暴,不为伏曦所喜,故当其年幼时就被关进九暝幽圉,毁其神力,灭其魂魄,又用锁仙锥插进其五脏六腑,然其神力终究难破,终从幽圉破出,血红了一双魔眼。于是生灵尽毁,人类几乎绝灭,后有夸父出世,用神力将其封印,但每过千年有一轮回,那夜,魂帝重现,世称逢魔之夜!
唯一能避祸的救命之药就是天下奇毒雨冰寒湮。
人们都认为这是传说,都不以为然,但凌天迟却在千难万险的任务中见到过魂帝拼战时留下的真迹,的确是恐怖之极!满国的尸骸碎迹,铺满一座城池,那次天灾突降,将这些遗迹深埋地下,再现了魂帝的残暴!
看着凌天迟紧张的神色,锐眦冷笑道:“越老越没用,一个魂帝就怕成这样?!”
凌天迟看着神采扬的锐眦,他的年轻势不可挡的骄傲着。于是嫉妒道:“就怕你还没见到魂帝,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哼!”锐眦不满道:“为了一个女人,你连兄弟都出卖,你还想怎么样?!”
凌天迟苦笑了一下,心道:是啊?我这时怎么了?
“锐,这是一百万两银票,你看着办吧!”凌天迟扔下银票,径直走下楼去。
锐眦一愣:“算你狠!”
锐眦狠狠地斜着凌天迟的背影,年轻的脸上唳气暴涨:看我去杀了那个女人!

 

 


第十七章 华宴

月刚睡出蒙胧的眼睑,旷野的天籁俱寂,一株株妖艳的红莲在月下尽情舒展着,盈盈的香气伴着江面的华灯盏盏,漂飘浮浮,慵懒的调弄着人的味蕾,迷醉着江畔的红男绿女,湮没着他们的笑语歌喉---------
华宴的红帖早就在那一群富贵年轻又高傲的女子中间传递,她们表面矜持着,含蓄着,骄傲着,心底却企盼着那份珍贵的华宴喜帖,那是她们与贵族、王族子孙接触的绝好机会,它们早在月前就准备好了衣饰:或高贵,或典雅,或奔放,或简约,或轻灵,或艳丽,总而言之,她们的聚会就是一种金钱演绎的群芳会,只会美丽的目不应暇,艳丽的夺婚摄魄!
江面上的美丽女孩三三两两的从江边走进一座豪华大宅,正是上官家,今年华宴的东道主。
女孩们的欢笑声从门外一直到门内,那些名门望族的贵公子尽显他们的风度,一个个翩翩而立,文雅的纸扇,幽默的谈吐,早就开始搜寻罗他们的目标。
上官温筠好像对整个华宴都漠不关心,一个人在房间里默默的看书。他的眉头轻皱,美丽的五官在灯光的映衬下更显得光彩夺目,英俊逼人。他这样的世家子弟是最容易吸引那些名门闺秀的眼珠,可是他从来拒绝这样的聚会,他冷漠,因为他的困惑,他的迷茫,他对这样高层贵族们由衷的鄙视,因为他在宫中看到的那些不堪入目的肮脏,因为这华丽后面的丑陋的真实,这些虚伪和矫饰,于是他摒弃这市侩的聚筵,保持他高洁如竹般的秉性。
“温筠——温筠—”
“谁?——”温筠专心致志的看这书,忽然听到有人在窗外呼喊着他的名字。打开窗户一看,不由得笑了起来:“小南宫——”
一个俏丽明艳的小女孩梳着两个丫头髻,娇俏可爱的笑着,圆圆的脸上两个浅浅的酒涡。
“呵呵,小南宫,什么时候变得没大没小了?见了哥哥也不叫哥哥了?”温筠故意板起一张脸吓唬道。
小南宫顿时慌了起来:“我不是有意的,是废-----废太子哥哥让我这么叫的!”一张小脸垂的低低的,好像犯了大错似的。
废太子一跃而出,笑道:“就知道你小南宫回出卖我!”
小南宫撅噘嘴,不高兴道:“知道还叫我说,欺负人,不跟你玩啦!”说完拌个鬼脸:“我找前面漂亮姐姐去!”
废太子和温筠都摇摇头,忽然相视一笑。
只是废太子的眼中多了些揶揄。
“秦王殿下—”温筠拜道。
“眼线早就被我引开了,礼节就免了吧!”秦王苦笑道,狭长的双目略显忧伤。神俊的脸上拢起一层薄薄的阴影:“看看今天的华宴去吧,看我的好叔父为我准备了怎样的红颜祸水!”单薄的红唇上一抹讥讽的笑容和无奈。
两个人沉默着。
“鸢影-----太子还记得么?”温筠淡然道。
太子低低呢喃道:“也是出现在这样的聚会上吧!”
温筠一怔:还是触到了太子的心事。
于是缓缓道:“鸢影的死,你不要太记在心上。”温筠微微叹息着,想起鸢影还活着的时候。
谢鸢影是前朝宰相谢玉的女儿,也是秦王,那时太子的心上人,那时,他们都小,青春像甘淳的美酒,一杯就醉!
他们在这样的华宴上邂逅了一个绝美的女子,唇红齿白,巧笑嫣然。
那便是谢鸢影。
生命如烟花般璀璨美丽,但又短暂的女孩儿。
在那场华宴上,鸢影的美丽,鸢影的才华象流星的撞击般光华四射,照亮每个人的眼睛,震撼每个人的心灵,那样的聪慧,那样的无双,从此。她的生命与废太子开始纠缠不清。
他们像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那样,在彼此邂逅之后,开始了恋爱的追逐。温筠当时并不在意爱恋,于是秦王很快和鸢影双携双出,那样的郎才女貌,那样的纯洁美好。
那样晴朗的日子没过多久,鸢影的家族就开始一次又一次的遭受灾难,许多的栽赃陷害向鸢影和鸢影的家族扑去,秦王像个男人那样为鸢影付出着,保护着,一次又一次救助着鸢影,在一次又一次令人疲倦的灾难和诬陷后,在太子一次又一次力挽狂澜后,换来的却只是一句:“对不起,我们分开吧!”
原来太子的位置正是灾难的源泉。
最后,这一切终于开始爆发。
在朝野之上,秦王很坚毅的挽起鸢影的手发誓:“我愿意放弃太子的位置,只是为了鸢影。”当时的王上,太子的父亲气的发抖,指着鸢影道:“好啊!那我先杀了你身边这个女子!灭掉她的家族,看你还为了什么来放弃这个位子!”
太子第一次感觉到父亲的怒火和失望,但为了鸢影,他始终不肯退步。
他直视着王上的眼睛:“为了恨!也会放弃,我宁愿和我心爱的女人一起死!”
王上是真正的绝望了,他在高高的朝堂上,俯视着自己不成器的儿子,竟然就只是为了一个女子,便要放弃整个天下,真是个糊涂软弱的胆小鬼!
大臣跪下纷纷为太子求情,王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太子。
一对父子就这样僵持在朝堂上。
这时,鸢影挣开太子的手,冷道:“对不起,我们分开吧!我不能为了你而让我的家族覆灭!你知道吗?你是多么无能!在这些艰难面前你退缩了?!你保护不了我,你这个懦夫!我谢鸢影不要你的同生共死!”
鸢影跪倒在地,大声道:“请王上饶命,臣女愿意即刻离开太子,愿王上饶恕我谢氏一脉!臣女当以死谢罪!”
年轻的太子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鸢影,他陌生而又熟悉的鸢影,她是多么大义凛然,自己却像个真正的懦夫,太子一点一点的委顿下去,他失神的发现柔弱的鸢影是这样的强势,根本是自己不可企及的。
在她的心里,她的家族远远比他更加重要。
也许她在救我吧?!
她这样做是为了我么?
千百个疑惑在年幼的太子心里轮回着。
“念在谢氏一门满门忠良,免你一死,现在把你赐婚给邬王,你可愿意?!”王上的声音像云彩般飘在遥远的天上,却又在耳畔响彻。鸢影悲凉又无奈的看着太子消沉的脸色,下定决心道:“我愿意!”
“我是为了太子妃的位子,才喜欢你的。”鸢影在离开太子的时候,轻轻的在他的身边停下来:“我可不想为了你,而死。”鸢影绝美的脸上露出狡猾的笑意。太子没有表情,只是在鸢影这样的低语里逐渐沦丧。
鸢影看着太子惨白的脸,她知道她已经伤了他,从不愿到愿意,她清楚的知道他们之间就这样永远断了!
鸢影缓缓的向外走去,赢弱的身体颤抖。心里如千万根钢针在刺:太子啊,你知道吗/你现在需要的是势力,而我父亲却日趋没落,娶我,你的父往不容你,你的臣民恐怕也不容你。都说我是千年转世的狐妖,他们怎么会容许你娶这样的女子?我------只能这样离开你------希望你-----你-----你还是忘了我吧!
“站住—”在鸢影快要走出大门的那一刻,太子吼到。
鸢影一震,硬生生的停下脚步,回头。
“我问你,你当真愿意嫁给邬王?”
“我愿意!”鸢影强忍住悲伤,斩钉截铁道。
往事若云烟一般,只是那句斩钉截铁的——我愿意时常将秦王惊醒!
温筠从回忆中醒来,看着眼前的太子忽然间忧伤的表情,可是那忧伤已不复沉重。
太子轻轻叹息一句:“都过去了,就不要提了------我们走吧!”那太子心下忐忑,只是一句话轻轻带过。
温筠看着太子的英姿踉跄了一下,还是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去面对当今王上给他设计的红粉陷阱!

 

 

第十八章 江畔魅影

华美的厅堂的金碧恢弘,世俗的耀眼包容着那些欢歌笑语的陌生而跋扈的脸孔。
废太子优美的唇角上翘,果然是叔父,当今王上的风格,一样的纸醉金迷,一样的骄奢淫逸,一样的扬跋扈,一样的不可一世。
五年前的篡位,五年前的阴谋,五年前的时光,让岁月这样的涤洗,把王上身上的血污擦的干干净净,好一个无为而治的王!好一个宅心仁厚的君!
屠戮的阴影早就消失在人们的脑海中,而今的欢悦才是人们的主宰,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这浮躁的繁华之中,任谁也不愿从这绮丽的梦中苏醒。
或妖冶、或清醇、或典雅、或绮美的笑颜从废太子和温筠的面前闪过,一份份风情,一份份明艳,却是一场场华丽下的阴谋,她们是毒蛇,王上的毒蛇,她们的美丽是会咬人的。也许你不相信,那就看看她们身后的累累白骨,看看她们墨色剧毒的内心,看看她们的手腕是多么狠辣!
“温筠,我们出去走走吧!”废太子自信的轻笑,这些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一群魑魅魍魉般的小丑,自以为是的重复着滑稽的表演。
“是。”温筠总是那样的温和,那样的大方,他的举止他的谈吐,他的骄傲,他的冷漠,总是恰到好处。
上官府的华丽灯光在废太子和温筠身后渐走渐远,那种烦琐华丽和窒息的空气在点点的江面上变的轻盈,随着水中看不见的一种飘摇魅惑向空气中四散开来,淡淡的香气弥漫在皎洁的月色里,心旷神怡的静寂让人仿佛感觉要邂逅一场奇迹。
一盏火红色莲灯,冶艳如水中精灵,柔软美丽的红色花瓣轻盈的卷出美丽的曲线,包裹着一支红蜡灯心,轻轻颤动,象一颗跳动的心脏,平添了一份诡秘的生气。
一个纤弱的红色身影忽然间跳入废太子和温筠的视线。
仲秋夜月圆,荷衣落古池。
那个红色如鬼魅般的身影,目光哀戚的看向江心飘摇的红色莲灯。
“小感—”温筠一惊,失声脱口而出。
“小感?”废太子好奇道。
“是,殿下,就是你曾经的老师萧如瑟的孙女。”温筠皱起眉头,清秀的眼睛里浮出一片感慨的神色。
“他们一家不是被叔父灭门了么?!”废太子的眼睛阴晴不定,沉郁的盯着上官温筠。
温筠淡淡一笑,目光坚定的投向废太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哈哈哈哈哈哈——你现在才看出来,不觉得晚了吗?”那废太子阴冷一笑,一道蓝色的光如闪电般扑向上官温筠。
温筠淡定自若,丝毫没有惊慌的神色。
电光火石间,“叮叮叮——一阵脆响,那暗器早已扑回废太子,那废太子还来不及逃脱,却已毙命。
“温筠多谢了!”
一颀黑色的身影从暗处来,墨袖一翻,直奔那团红影。
感儿不敢慢怠,提起脚尖,身体宛若一团火焰向后倾倒。
那黑影嘿嘿一笑:“几日不见,小丫头功夫见长啊!”
“爷爷—”小感听到这个声音心头一喜,刹住身形。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就就来看你了啊!我的宝贝孙女。”
原来那黑衣人是感儿的干爷爷刘彦远。
“爷爷—谢谢爷爷救了我”温筠低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