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夏琋终究敲下了一行字,发送:我和易臻已经分手了。
Mia似乎蹲守在手机或者电脑前,没几秒就有了反应:QAQ为什么啊?
夏琋:成年人的世界,你不懂
Mia:因为我吗?
夏琋:你不是直接原因,我跟易臻性格不合适。
Mia:T.T夏姐姐,我们见一面吧,有些关于我的事情,我想当面跟你说清楚,可以吗?
夏琋:想把我骗过去和你易叔见面?妹子[微笑]我比你大了差不多十岁,你这点小把戏,对我不管用,我不想见他,更不想见你Mia:好吧……
夏琋:再见
刚要关掉私信,夏琋心想,对方还是乳臭未干的纯情小女孩,自己这样是不是有点太狠毒。
于是和气地补上一句:对了,我也喜欢金克丝。
Mia立刻抖擞精神:是嘛是嘛,我最喜欢金克丝啦,你哪个区?
夏琋:黑色玫瑰
Mia:天哪我也是0v0!
夏琋:你也在大坑区?
Mia:嗯嗯
夏琋:你坑吗?
Mia:我不坑
夏琋:你什么段位
Mia:我钻四
夏琋:草,跟我一样,你还是学生吧,哪来的时间玩这么高等级?
Mia:嘻嘻,我喜欢,一有空就玩。专注ADC一百年,金克丝出来后就一直爱玩金克丝!
夏琋:我也喜欢金克丝,可惜Q被削了,你胜率怎么样?
Mia:你等下哦,我手机里有图
……
Mia:[图片]
夏琋shahi:[微笑]呵呵,有点6
Mia:我们solo吧><
夏琋:怎么突然就要单挑了??
Mia:看谁玩金克丝比较厉害嗷QvQ
夏琋:当然我厉害,我胜率比你高
Mia:你不能这样讲,梅西再厉害也带不动阿根廷啊
夏琋:你个小钻石也配自比梅西?
Mia:你也只是钻石欸……
夏琋:我是老钻石,姜还是老的辣
Mia:……钻石段位一直上不去所以是老钻石吗?0.0
夏琋:滚蛋,我只是没玩。
Mia:[可爱]
夏琋:现在来?我正好在家。
Mia:你等会,等半个小时,等我写完这张讲义。我在线,你加我!
夏琋:你易叔知道你这样吗[微笑]
Mia:[嘘]他不知道
夏琋:我先上去加你,你ID是啥?
Mia:软妹凶猛
夏琋:名字不错
Mia:你呢?
夏琋:一血是老娘的
Mia:……你名字也不错
夏琋:我名字当然棒
……
夏琋:加了,谁创房间?
Mia:你
夏琋:你好了我拉你
Mia:嗯,我在写最后一大题,一会就好了
夏琋:规则呢,一血一塔一百刀?三命两塔?还是水晶?
Mia:第一个吧,快一点
夏琋:我无所谓,反正我赢
Mia:FLAG不要立太早,人的反应速度是随着年龄增长变慢的欸0.0
夏琋:小丫头,挺张狂啊,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ID是怎么来的……
过了十分钟,夏琋和Mia开局。
Mia率先在对面和夏琋喊话。
[所有人]软妹凶猛(暴走萝莉):夏姐姐*^—^*
她纯真无害的笑脸颜文字让夏琋有了一滴滴不好的预感。
[所有人]软妹凶猛(暴走萝莉):光比胜负没意思,我们来打个赌吧。
[所有人]一血是老娘的(暴走萝莉):好啊,什么赌?
[所有人]软妹凶猛(暴走萝莉):我赢了的话,你就去和易叔见一面;我输了的话,就帮你劝易叔让他以后再也不找你,可以吗?
夏琋心想,她今天中午把话说这么绝,易臻那么自傲的人,肯定不会再主动找她。
[所有人]一血是老娘的(暴走萝莉):我和他真的分手了,而且你的赌约没太大意思。
[所有人]软妹凶猛(暴走萝莉):你想要什么条件?
[所有人]一血是老娘的(暴走萝莉):给你清姨发短信和她说,清姨(←这个称呼一定要说),我见过夏琋姐姐啦,她好年轻,比你要好看温柔好多哦[所有人]软妹凶猛(暴走萝莉):……
老娘:这才是同等难度的筹码,懂吗?
软妹:那我愿意,你愿意吗?和易叔见面?
老娘:不愿意,我会强退
软妹:那有什么意义啊TAT
老娘:可以换一个
软妹:什么?
老娘:我把易臻微信加回来
软妹:这样也可以的><
老娘:反正是我赢,最后的兑现方式是直接发截图,要么我发添加易臻微信的截图,要么你发给陆清漪的短信截图,可以?
软妹:嗯嗯!结束后你一定要加他的说!
老娘:……一、定、是、我、赢!
……
当天下午,在外刚开完讲座、还在和几个教授交谈的易臻,裤兜里的手机连震了两下。
他随手拿出来瞟了眼,不禁一怔。而后和同行打了声招呼,便走去一旁。
易臻收到了两条微信消息。
一个是他怎么也没料想到的,来自夏琋的加好友申请。
还有一个是来自福利院院长的告状,米娅又和同院的有点智力障碍的大孩子借身份证偷跑去网吧打游戏,还一边写暑假作业……
易臻没忙着回院长。
第一时间通过了夏琋的加好友申请。
女人没有使用多余的词汇,表情,以及符号,就四个字,“我是夏琋”,简短冷静,却仿佛用力敲在他心口的一榔头。
他身体里那些,死灰一样的寂静,忽然间就噼噼啪啪地灼出了火星。
那些如同生锈齿轮一般滞塞的器官,不经意间,就轰然运作了起来。
shahi宝宝:我通过了你的好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手指顿在屏幕上,易臻一下子不知如何开场。几个小时前,她还那样决绝如磐石,可下午回过头,又来掀动他心潮的人,也是她。
易臻思度着,不知道打什么字,不如发个表情好了。
[微笑]绝对不行,夏琋大概最反感看到这个。
他微信里只有系统自带的初始表情,远不如她那儿满满当当、生动有趣的自定义。
他想起他们吵架前的最后一次聊天记录,是夏琋抓猫失败,需要他的安慰。
难道回个[拥抱]?
夏琋那时应该想要一个[拥抱]吧。
易臻选了[拥抱],看着它显示在发送栏里。
受不了,他发誓,这应该是他近几年内所用过的最肉麻最娘炮的表情,他很难发送出去。
但是……其他的,稍微温柔暧昧点的,适合情人之间的,[爱心]、[玫瑰]、[飞吻],猥琐至极,他更加不能忍受。
就这个了,不能再拖。
他知道这女人的脾性千变万化,古怪莫测,他深受其害。
易臻按下了发送。
也是下一刻,对话框中央,一行灰色小字紧随其后: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易臻:……
**
另一边,夏琋将加好友申请截图,发给了这局solo的最终赢家,米娅。
她俩还互加了微信好友,相约有机会再一起开黑,上剑三打竞技场2V2。
米娅心满意足地下了线。
夏琋拿起手机,凝眉看了看那个仍是柴犬头像,分分钟就同意她申请的可怜蛋,不禁努嘴摇头。
唉,我只答应加回你,可没说过要听你说话啊。
这应该,不算违约吧。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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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解释下吧,
夏琋和lo娘的游戏是英雄联盟,腾讯的竞技对战游戏。
金克丝是其中一个英雄,也叫暴走萝莉。
【Solo】一对一竞技。
【钻四】钻石Ⅳ。这是是英雄联盟当中的段位,根据积分排位,分别对应,青铜,白银,黄金,白金,钻石,和最强王者。55%的玩家集中在白银和青铜段位。黄金30%,白金、钻石、王者组加起来20%都不到,其中最强王者是每个服务器前50名,女生能玩到钻石,已经是很厉害的啦。
【一血】:第一滴血,游戏中的第一个人头,通俗点,第一个被打死的人。
【文中的solo规则】:
规则一:(一血一塔制)
1.比赛采用“中路SOLO,拿掉一血或推掉一塔或一方补满100补刀获胜”规则进行比赛,满足其中一项,即为胜利。
2.比赛过程中双方选手可进入草丛等位置,但不可吸取边路小兵经验,可进入野区但不可打野。
3.BAN选阶段
依据分组抽签结果,选边顺序(前面为先选边)和先后ban人顺序(先选边后ban人)。
选手进入裁判主机之后开始口头ban选,一人ban掉一个英雄一次ban掉六个英雄(每人三个),ban选结束后进入游戏,双方选手依据ban选直接选择英雄开始游戏。
规则二:(三血两塔制)
1.符文天赋全空。不许带符文天赋。
2.不许带治疗术、清晰术以及复活3个具有回复能力的召唤师技能。
3.单中对打,不许去别的线路,去别的线路或者野区算自动放弃比赛。
4. 以杀掉对方3次或者推倒俩个塔定输赢。否则有很多英雄是没有办法计算的。 (所有复活技能例如时光守护者的大招或者守护天使造成的假死不计入杀人数)
规则三:(水晶制)
1.不带符文天赋
2.相同英雄
3.仅在单路,不可收野和其他两路线。
4.装备无限制。
5.不可以一级蹲草丛
6.以推掉对方水晶作为胜利条件。
【ADC】ADC是指 远程物理输出
懂吗?我知道你们还是一脸懵逼,但也只能解释这么多了。
不然我要在作者有话说里再写完一部小说……
第51章
恢复单身状态后,夏琋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
比方说今天,临近中午十二点,她还赖床上在手机B站刷韩剧。
最近的生活无法无天自由自在了许多,情绪值也随之up,这都要归功于和易臻分手了。
这几天,米娅时不时会在微信上找她聊天,分享游戏心得和攻略,偶尔还会拍自己的数学题照片,并附上心情:做吐了。
夏琋回她:一个字都看不懂。
米娅:夏姐姐,你和易叔联系了吗?
夏琋:你猜呢?
米娅:我猜联系了,你没找他,他肯定也要找你的><夏琋:真聪明[微笑]
……
除去米娅,和她联系得最多的就是江舟了。
无非是随意聊几句每天的见闻,夏琋没有对他使用任何欲擒故纵、处心积虑,只尽可能地向他展现自己的全部,她那长期以来都自由散漫的生活方式,还有她不甚安定的感情态度。
此举的目的有些复杂,连夏琋自己都难以辨析,不知是在隐隐期待他接受,还是在赶他走。
毫无疑问,江舟是个非常合适的结婚对象,经济适用男,老实人,和他在一起,能给她足够的自信心和安全感,不需要担心这担心那。
但与此同时,他也是个极其无趣的谈情说爱者,他畏手畏脚,规矩陈旧,与他的每一次交谈都像在钓鱼,还是把饵钩抛进了至清的水里,能拉上来什么东西,她一目了然。
夏琋不禁有些怀念,曾经与易臻交手的那些时光,易臻是一只风筝,他飞得很高,躲在云后,即使她抓着线轴,也瞧不清他到底多大多重,指不定下一刻就被他带得腾空失重。
可现在的易臻么,也逐渐没意思了,尤其是他那天飞快同意她的加微信请求后。
夏琋将视频暂停,切回微信,打开了通讯录黑名单。
He还安安静静躺在小黑屋里。
他又回归以往状态,再没有主动找过她,这几天,她更没在楼道小区里与他碰过面。
女人很自相矛盾,摸不清对方状况的时候,总乐在其中,又对安全感的缺失颇为不满;但爱情最可怕的地方也是看透,没有了神秘新鲜的吸引与探索,必然难以长久。
盯着看了会易臻的微信,夏琋点了进去。
她意外发现易臻本来空荡荡的微信签名栏多了个小黄脸,是emoji的微笑。
故意给她看的吗?
明知道她最几把烦这个仇恨满满的表情。
夏琋很想把自己的签名档改成那个倒过来的微笑脸,讥讽回去。
但又觉得这样太二逼了,像两个一年级小学生在奶声奶气地对掐“你个白痴”、“反弹”一样幼稚。
夏琋决定不搭理他,坚持贯彻从他那学来的冷处理方针政策不动摇。
不光要岿然不动,她还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刚要退出微信,手机屏幕一黑,有电话来了,是江舟。
夏琋接通,与他问早安。
江舟笑着回:“还早呐,都中午了。”
夏琋大言不惭:“我的一天是从12点开始的。”
江舟不与她纠缠在时间观念上:“嗯,起床了吗?”
“醒了。”
“我在城北办事,回来刚好路过你们小区,一起吃个午饭?”
夏琋搭着机身:“唔,你多久到?”
“过会就到了,”顿了顿:“十分钟。”
“这么快?我还没化妆呢。”
“我等你。我下午两点半上班,别超过两点下楼就行。”
夏琋闻言笑出了声:“半个小时能吃什么啊。”
“上班迟一点也没关系。”
“嗯,好吧,那我快一点。”
挂了电话,夏琋效率地下床,刷牙洗脸,对镜梳妆。
她挑了件比较淑女范的粉色无袖连衣裙,并且拉直了头发。她和江舟的每一次约会,穿衣打扮总趋于保守,因为江舟这人太……正直?她也不知具体该如何形容。她一旦穿得暴露了,就会有种自己要被浸猪笼的罪恶感。
可易臻就不用,尽管他对外展现的面貌也一向是清冷稳重、一丝不苟的高岭之花,但她不必也不用为了配合他特意去做些什么,她巴不得在他面前穿得越轻浮越好,每一次与他会面,寻觅到他眼底那些细微的咬牙切齿,她心里的成就和快意就会扩展到无限大。
夏琋曾与俞悦探讨过这个问题。
俞悦给她的回答是:“很简单啊,你喜欢易臻,就想作,使劲作,气到他对你有情绪,把你压在身下狠狠干是你的爱好。你不喜欢江舟,都懒得对江舟作,你们相安无事,最好什么火花都别擦出来直到最后江舟失去兴趣跟你say goodbye才是你内心真正期许的结果。”
“真的啊?”夏琋有点怀疑。
俞悦:“真的啊,贱人就是矫情,每个恋爱中的女人都是贱人。”
夏琋心有余悸回:“我好怕江舟变成第二个林弟弟啊,你知道吗,我现在一遇到这种性格稍微温和点的男人,心里都慌慌的。”
俞悦:“哈哈哈哈阴影面积有这么大吗?反正你都和江舟摊开来说了,也没吊着他,选择权在他,最后结果好或坏,都不是你的责任。要不你和易臻复合就是了,你前两天不还炫耀说他恨不得跪下来求你跟他和好了嘛。”
夏琋嗤之以鼻:“他把祖宗刨出来全家出动来跟我求情都没用。”
……
她这次必须狠下心。
夏琋站在衣帽架前,挑了只象牙白的手提袋挎到肩上,就兴致勃勃地开了门。
一只脚才要踏出门,就见一个人刚好上楼,他穿着白衬衫,神情淡然。
视线撞上,俱是一顿。
夏琋瞬间闪回身,轰一下关上了自家的门。
心跳迅疾,夏琋上上下下抚摩着自己胸口,几秒钟后回魂,不对啊,说好的高冷艳呢,她为什么要反应这么大地关门?
好丢人。
她应该搬走的,或者回爸妈那住一阵子,因为无论她怎么宅,怎么躲,在某个时间点,她一定会和易臻意外碰面。
好比刚才。
江舟还在下面等她,夏琋贴到门板上,仔细聆听外边的动静。
钥匙拧开锁了……
开门了……
嗯,嘭,又关上了。
ok,易臻进去了。
夏琋长舒一口气,稳住心绪,把头发卡到耳后,再一次拉开门。
然后……
妈呀。
为什么易臻会在她家门口?
这个大屁眼子!夏琋心头一紧,下意识地要再次关上门,一只修长的手臂已经快她一步,抵住了此间缝隙。
男人的力气普遍高出女人许多,他趁虚而入,乘胜追击,逼得夏琋节节败退,他直接把自己整个人送进了她家玄关。
红晕开始在夏琋脸颊上蔓延,她断然制不住易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又这样攻城掠地,接着再人高马大地,像一面围墙一般堵住她的去路。
男人停在玄关地毯,上下扫了她两眼,问:“要出去?”
夏琋睫羽微垂,拒绝跟他目光接触:“关你什么事,这是我家。”
易臻敛目望着女人的头顶:“我看见楼下的车了。”
夏琋咬了咬后槽牙,答道:“没错,有人在等我,快点让我下去,行吗?”
“他还和我打了个照面。”
“谁?”
“记不得名字,车里那个。”他声线清淡,仿若事不关己。
夏琋有点憋闷:“你跟他说什么了?”
“他问我怎么过来了,我说我住这。”
“……”夏琋能联想到,他是怎么轻描淡写地,把他们的关系推向一个惹人遐想的暧昧境地,藕断丝连、破镜重圆……各种旖旎情事轮番上演——只因江舟清晰知晓,他是她刚分手的前男友。
夏琋压低嗓音,像要结冰:“你这样不过分吗?”
“我说的是实话。”易臻回道。
没错,是实话。
夏琋一时间找不到驳斥回去的有效方法,只得转换方式攻击他:“你就这样擅闯民宅,不担心我报警?”
“报啊,”易臻从裤兜里拿出手机:“要我帮你打么。”
他又回到那个处变不惊的样子,甚至还煞有介事地陪她玩起来,这些对于夏琋来说,都是深刻而久违的嘲讽。
她烦躁地蹙了蹙眉,无视他递过来的手机。
易臻收手,按下三个数字:“我来打。”
夏琋不语,屋内一片寂静,唯有电话里一下接一下漫长的嘟音,直至被一个咬字清晰的女声接通:喂,您好,请讲……
夏琋心头蹭蹭地冒火,伸手夺过易臻的手机,按断通话,仰头质问他:“你这样有意思吗?”
也是这一对视,她发现男人身上淬炼出了一股子更加冷峻和坚不可摧的气质,他像是完全没有因为承受这些天来,来自她的无情捶打而软化,他浴火重生了,身上的白衬衣洁净挺括,让他仿佛凝结出了一圈更加笃定的辉光。
“是没意思,”易臻望着她眼睛:“但民警来之前,我不能走,你也不能走,我们有足够时间好好谈一谈,就在这。”
夏琋的目光瞬间冷了下去:“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不想谈。”
她说完,转身往客厅中央走,在他视野里,徒留一个后背:“麻烦你出去。”
夏琋抱着手,像要给自己套一个虚张声势的铠甲,好让她所有的肢体动作都能宣泄出不加挽留的强硬和抵触。
易臻伸手关上了门,跟着夏琋走到沙发边,拉住她胳膊,强令她回身:“跟我聊一下,不占用你多少时间。”
“不、聊——”夏琋拉着尾音,张大眼睛看他:“易臻,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还要教你这两个字的拼音和意思吗?”
易臻牢牢盯着她:“你听我说完,要是还不想谈,我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夏琋心口为之一震。她仍旧维持着嘴上的平稳与硬气,讥诮地翘了翘嘴角:“不出现就不出现啊,说得好像我希望你出现一样。”
“是真的,夏琋,我不爱撒谎。502那间房子,我已经联系过中介,随时可以出售。”他平心静气地陈述着一件像是真的不会扭转的事情。
夏琋怔塞,她还没拿这招来对付她,他倒先发制人。
又来了,那种讨人厌的、熟悉的自大和优越,到底是谁赋予给他的啊。
“你拿这个来威胁我?”夏琋哑然失笑:“别逗我笑了,你卖就卖啊。前任住在对门,低头不见抬头见,尴尬得神仙都受不了。你搬了,我就不用搬,还省了不少事。”
“很高兴我们观点一致,”易臻像在等最后的答复:“所以,聊吗?”
夏琋的手指不由自主绞着包上的流苏拉链,像在拧什么发条,可以让自己看上去比机械更寡情:“易臻,从你让我记得关门的那天起,我就不想再见到你。”
“一面都不想见。”夏琋举目望向别处,轻轻拂开了他尚且握住她小臂的手。
话落,她踩着高跟鞋,蹬蹬蹬要往门口走,她甚至已经在痛快地联想后面的剧情了,而这种痛快又凌驾在痛彻心扉之上,她那些残留着的,也许还不能用残留这个词所来形容的感情,一直在与她的理智作斗争,让她难以维持住在他面前的、一次接一次的冷漠演出。
他到底是她喜欢到难忘的男人啊。
可她必须咬紧牙关,让自己漂亮点,冷淡点,潇洒点,再恶毒点。走到门边,就像易臻那天抛下她一个人在他家里一样。
可她不用完全学他,还假以恼火的神态。她应当回眸一笑,而这一笑必须已经饱浸过她的尊严、自信、骄傲、猖狂、以及洋洋得意,然后对易臻干净利落地吐出四个字:“记得关门。”
*
然而理想大多只能终止于想象。
才走出去不到十步,夏琋再次被扯了回来。易臻的手指在她腕上上锁,腿也顶上了她的,她开始踉跄,成了一株在台风中难辨方向的树苗。
她死踩着地面,努力稳着,仍旧被拔根而起,压向了一个地方。
身上很重,背后却很柔软,是沙发垫。
“你放开我!你他妈放开我!”脸变得滚烫,夏琋拳打脚踢,恶狠狠的瞪他。
男人固定住她两只手腕,周身肌骨偾张出来的力量,全部依附在她躯体上。她再难动弹。
他居高临下俯视她,不知是背着光,还是情绪使由,他的眼睛黑压压的,像深不见底的潭。
紧接着,她听见他同样情绪莫辨的磁实音色:
“夏琋,我耐心有限,要么跟我谈,要么被我干,你自己选。”
第52章
话音刚落,夏琋在他的钳制里,逐渐硬起了身体。
她不再有动作,两颊通红,用近于咒骂的眼光注视他:“易臻,你只会来这一套吗?这就是你求和解释的方式?你知道尊重人吗?”
易臻勾了勾嘴角,但没有一点笑意,反而让他看上去更冷冽也更认真:“我也想把话说明白,但你听吗?”
“听与不听,是我的自由,”夏琋胸脯起伏:“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那只能这个姿势说了。”易臻修长的腿贴着她,又加重了几分力量。
夏琋:“……”
她不是没有想象和期待过,在某一天,某一时刻,能和易臻有一次庄重的会晤与对峙。
她也考虑到类似当下的情形,她像个植物人病患,而他是外科医生,神志清晰理智,眼神似手术刀,简单粗暴。她丝毫不占上风,比起求和,易臻更像是要来和她打一场实力悬殊的仗,逼迫她投降。
这感觉并不好。
夏琋别开视线:“你越这样我越不想谈。你说的话,每一个字,我更不会过心,我们已经分手了。”
身体的紧绷和女人一成不变的态度让易臻有些烦闷,他松了夏琋一只手腕,解开衬衣领口的一颗纽扣:“是么,那为什么还来加我微信?”
夏琋拧紧了眉心:“是你那个养女来找我的,我们打了个赌。”
易臻不让寸步,“她找你,你可以不理她。”
夏琋:“……”
“夏琋,我们相处得不长,但也不算短,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了,”易臻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我很反感这种藕断丝连。”
夏琋的脑子要炸:“我藕断丝连?你呢,你那前女友,你的养女,就不是藕断丝连?我们已经分手,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死缠烂打,来打扰我的生活就不是藕断丝连?”
“所以我今天过来,把该说的话说完,你不接受,我卖掉房子立刻走人,”易臻又放开了她另一只手,慢慢归还她想要的温和与平等:“你一直拒绝沟通,我只能用这种方式。”